この夜よどうか明けないで
*不知道在写什么总之先打卡!起名字好难!所以题目和内容完全没关系!【【【
*企划书里有很有趣的设定就借用了一下,但是无力填坑了【笑哭
*救命只想安静地谈个恋爱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这样,岂止是糟烂简直是无能,白川老师OOC,对不起【【
*未来真的有正式的告白剧情,真的【【【
***************************************************************
1、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各式各样的罪行。
有的假以道义和荣誉,把千百万人送上修罗场,杀害父亲、恋人、儿子与兄弟,或者让他们举起屠刀成为杀人凶手,无需任何掩饰,也无人可对其进行制裁。
有的毫无预兆和规律可循,像洪水、台风或者地震一样,不,洪水台风地震尚且能够通过研究与数据的积累,做到某种程度的预测,而由“异常”引起,随意肆虐的“灾害”,只能眼睁睁地看到它席卷过村庄和土地,留下一片狼藉。
另外一些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湮没在黑暗之中,即使能够抽丝剥茧地寻觅到核心,但却因为缺少条件无法让罪犯得到惩处。
剩下可以得到解决的犯罪事件寥寥无几,但指出事情发生的过程,也无法恢复已经造成的损失,更无法让受害者的心情得到平复。
换句话说,当犯罪者决定将计划付诸实施的一刻开始,秩序和平静便被打破了,从前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伪装被揭开,假面被打碎,寻常的温情关系被破坏,更甚者会有人丢掉性命。
在这些悲哀的,甚至无法成为故事的“事件”中,却有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强烈情感:憎恨、嫉妒、渴求、绝望……还有,名为“爱”的情绪。
诱发人们奋不顾身,罔顾社会道德和法理,也要将想象付之行动的动机,强大到只要稍稍代入当事人的立场,便会在眼前展现出染着鲜血的画卷来。即使置身事外,以旁观者的角度分析当时的情况,也会像卷入狂乱的风暴,精神和意志都受到震撼。
——本不该如此的……
——倘若在事情还没发展到这种程度的时候……
——不是那样的啊,一切全部都是误会。
——……
起初有声音在心中高喊,但看到相似的事情一再发生,并意识到根本无法阻止悲剧的齿轮一边发出可怖的吱嘎声,一边开始转动的时候,那个声音也沉默了。
那么,还有什么能做的呢?
是了,为了还要继续生活下去的生命,为他们揭示“真实”吧。谨慎地使用言辞,或是以沉默加以引导,让忘乎所以者清醒,让伤害他人者震悚,让濒临崩溃的人得到安抚,让弱小者怀着梦想健康成长下去。只要稍稍改换语言或文字的顺序,隐藏或者强调某部分信息,人们所认识到的“真实”就会完全不同。
然后那被阴影笼罩的事情原貌,就深深地记在心里好了。
2、
“……那孩子后背的皮肤被从肩胛骨部分切开,插入铁片缝合上,之后再随着翅膀的生长从伤口中穿刺出来,另外一些被迫服下精神兴奋类的药物……”
“等等,你说的有没有留下记录?照片、图像、文字……什么都可以……”
“你在说笑吗,好像要公开这事情一样……人类是无法制裁同胞的,这样的你们也无法制裁我们,看看吧,大佐是部下在战场上全灭,自己苟且偷生地回到家乡,因为负罪感而自杀的,而我从来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女人站在染上鲜血的厚重灰色窗帘前笑了,鲜红的嘴唇中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显得凄怆而又可怖。
“他说比起脆弱的人,更喜欢他们身上坚强美丽,不受污染的部分,喜欢得想要切开看看到底是什么构造……所以说都一样,憎恨半妖或者喜欢半妖的都一样,都是因为异于人类的那部分啊,听说有人专门追寻火山喷发或者龙卷风形成的景象,所谓对半妖和妖异的‘喜爱’,难道不是近似于那种感情吗?”
“不是这样的。”
“啊,那么你明知道不会得到任何结果,还一直追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想要伸张正义吗?怜恤实验品的遭遇吗?还是单纯地,只是像对珍稀的收藏品感兴趣一样,想知道事情的全貌呢?”
“人类并不都这么不堪,逝者已矣,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但是还有其他想要活下去的,人和非人都是……你难道不能为他们想想吗?”
以津真天轻蔑地大笑起来,木造的房间开始冒烟,闪烁的橘色火星从窗棂、门缝、墙壁和天花板的接缝中迸射出来。
“这种话,没有爱憎的人才说得出来!”
火苗从房间四角窜出,顺着墙壁开始蔓延,它们像活的动物一样,跳跃着,前进着,尝试着闻和舔路上遇到的一切东西。地毯和家具逐渐变得焦黑,纸张变成了灰烬,桌上瓶子里的百合花瓣落到地上。
随后,像是忍耐不住想要一口吞掉食物一样,火焰吞噬了整个房间。
3、
浓云遮蔽的城市显得格外阴冷。街道上的树木已经变得光秃秃的,玻璃上由于温差而结了薄薄一层水汽,从室内向外面望去,那些黑色的枝桠变得模糊不清,与容纳着景物的窗融为一体,仿佛作为窗上的纹路,成为了窗子的一部分一样。
房间里同样有淡淡的水汽弥漫,那来自长沙发和矮凳之间的一张茶几,热气从敞着口的热水壶里徐徐上升,像一层透明屏障遮挡在相对而坐的两人之间。
“……房间里确实有点冷,不过点上炉子以后,很快就会暖和起来的!”
披着黑色和服外套的山犬半妖青年用淡蓝色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为了缓解房间里凝固的气氛,他站起来,走到挨近窗子的写字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纸包。
“茶叶已经不新鲜了,还是换成这个吧……”
穿着黑色洋服套装,同样拘谨的女孩看着对方小心翼翼地撕开纸包的一角,想要把里面的东西倒进热水壶,接着啪地一下,一大团浅棕色粉末落在桌子上。
“真是不好意思!等我收拾一下……”
手忙脚乱的山犬半妖想要把洒在桌上的粉末收拢到一旁的废纸篓里,但却忘了放下手中的纸袋,于是更多的粉末飞散出来,连地板都被弄脏了。
“白川老师……请,不用麻烦了。”
女孩怯怯地出声,随即接过纸袋,从一旁的茶碟上取了两个杯子,把剩下的粉末各倒了一半进去,接着拿起一旁的热水壶往里注入热水。
“唔……”
白川抓抓头,显出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但女孩似乎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放松下来,一直面无表情,像陶瓷人偶一般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房间里全是可可的味道,很好闻。”
白川看了看那精心熨烫过的洋服外套,上面还别着九十九神的校徽。
“那个……真的很遗憾,请不要太过悲伤。”
“嗯,没事的,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女孩的神情又变得沉重起来,她咬紧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啊啊,这个时候该怎么做呢,白川在头脑中搜索着同事们安抚哭出来的女学生时常用的手段。该说些什么吗?还是什么也不说静静地陪着她吗?还是要握住她的手……
突然,女学生走进来时挂在房间一角的卡其色呢子外套被丢过来,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右肩。
一股寒冷的气流随之冲进屋子,接着像从树枝上抖落的薄雪一般消散了,仿佛什么目的也没有,只是单纯在那单薄的肩膀上加上重量一样,那个动作维持了片刻。
接着,一个干涩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
“名取真理子小姐,已经确实地调查过了,和以前的结论一样,这是个不幸的意外,你的母亲并没有放弃你们……非常抱歉这里今天要休业了,等屋子暖和起来至少还要半个小时,要休息的话我觉得楼下那家喫茶店是更好的选择……真的,非常抱歉。”
真理子站起来,直视着面前这个眼圈发黑,脸色白得吓人,外套上沾着分辨不出颜色的干涸污迹的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似乎想摸摸女孩那光滑的黑色头发,以及发卡旁边耷拉下来、正在轻轻颤动的毛茸茸的耳朵,犹豫了一下,又把手缩回去了。
“啊,不然把剩下的热可可带走吧。”
男人把杯子里的还冒着热气的东西倒进热水壶,然后把有着白色光滑表面的茶壶整个塞进女孩手里,接着走到窗边,似乎是打算要把玻璃内侧的百叶窗合上。
“嗯,我真的没问题了,谢谢二位,我在附近走走就回去。”
半推半扶着这个一年级的新生从狭窄的楼梯走下去来到街上,看着她以犹疑的眼神打量着楼上已经被遮住的窗子,不动声色地点头致谢,站在那儿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终于确信了什么一般眨眨眼睛,走入假日依旧拥挤的人群中去。白川马上返回了楼上的房间。
这个空间现在变得非常昏暗,但躺在沙发上的人仍然用手臂遮着眼睛,仿佛一丝光线也不想看到似的,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沉默持续到白川以为那人已经入睡的时候,刚才那个疲惫的声音又开始讲话。
“白川君,我快七十个小时没合眼了,脑袋里的东西已经变成牛奶稀饭……我就回答你三个问题。第一,名取夫人的事的确和之前的调查结果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她是因为和外遇对象的关系被发现,又被丈夫和女儿拖住没法及时赶到约定的地点,出于绝望而把车开下悬崖的。第二,真理子的父亲让我绝对不要告诉她,母亲一直感到恐惧而无法面对半妖女儿的事情,如果有一天要讲出来,也要由他自己来讲。这样真理子的委托就算毁约,我把她的零花钱放进她外套口袋里了……第三,这半个月没回来是因为以前的一件事情,和现在的任何一个委托都没关系,就算是对你也不能说。对不起……”
“等一下。我还什么都没问。”
“至少四十分钟以后再……”
“烧伤呢?严重吗?”
“……”
躺在沙发上的黑发青年伸展了一下身体,像要把肺里郁积的空气全部吐出来一样深深吁了口气,他抬起遮住眼睛的手臂,把手腕从手背一侧转向手心一侧,看了看从手掌下方一直延伸到肘部的疤痕。
“动脉、关节和手指都没受伤,没问题。”
接着他翻了个身,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把脸埋进了沙发靠背里。
白川等了一会儿,之后传来的,就只剩些支离破碎的嘟哝,说些什么“又要擦地板,好麻烦”,“好冷” ,“暖炉一定出毛病了”。
当他俯下身把刚刚因为真理子的到来收进壁橱的毛毯盖在那个蜷缩起来的躯体上,接着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他听见毛毯下面传来低声呓语。
“白川君,其实我也有问题啊……”
山犬半妖的耳朵抖动了一下,以普通人类听不到的微小声音说出的言语,大概本人都意识不到,只会当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吧。
“‘想要让哪一方都得到幸福’这种说法,是不是既伪善又愚蠢,而且很自负呢?”
在黑暗中微微发光的淡蓝色眼珠左右环视,最终聚焦在一个点上。白川张了张嘴,想要回应这个疑问。
但他发现,提问者这次终于安静下来,进入了深沉的睡眠,毯子和靠垫堆成的小山丘均匀地一起一伏着,假如再发出声音,一定是真正的梦话了。
——是啊,这样让人恼火的说法。
——如果把说话的人自己排除在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