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把Jack埋起来,也没有鞭尸)
(没有把Jack埋起来,也没有鞭尸)
这一个半月里玩得非常开心!> <
终于到最后了呢!
还有一点没搞清楚,所以先开个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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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要鞭尸吗……”
“Nihil可是说过,如果有人杀掉了‘魔术师’,就会被动附体呢。”笼目用脚尖扫了扫坑边的土,泥土混杂着草皮,滚到了Jack的身上,“如果‘魔术师’杀了‘魔术师’,‘魔术师’是不是应该附身在杀了‘魔术师’的‘魔术师’身上?”
“虽然Jack已经死了,但如果他知道你这样凌辱他的尸体,他心情一定会很复杂……”
“该心情复杂的人不该是你吗?”笼目停下了脚上的掩埋动作,“被你附身的Jack已经被你附身的Jack杀掉了,你现在还能去哪里?你现在到底在‘杀掉Jack的Jack’身上,还是‘被Jack杀掉的Jack身上’?还是在‘生死不明的Jack喵(1)身上呢’?”
“Jack喵……Jack不是那种萌系美少女啊……嗯……‘被动附身’……Nihil说了这样的话吗……?”魔术师托着腮帮整理了一下笼目的绕口令,“其实和她相处这么多天下来,你应该也知道她的语文不是语文老师教的,这其中,你有一些误会。其实我不是一定要附身在杀掉‘我’的‘玩家’身上,而且我是可以附身在‘死掉的玩家’身上的呢。现在我附身在谁身上都行,并不一定要附身在Jack身上。你是从Nihil那里知道了我有任意复活‘玩家’的特权,认为我如果要再次顺利附身就必须复活Jack,所以想拿Jack的尸体做尸体质,逼我在你完全埋掉尸体之前复活他吧。”
“你的美术也不是美术老师教的,你有资格吐槽Nihil吗?”既然“魔术师”的附身没有进入死循环,那继续纠结Jack的尸体也没有意义了。真的非常对不起!笼目在心里对Jack做了2050个土下座。
“所以说Jack现在心情肯定很复杂啦,因为他不知道你要用这种方法复活他,你看起来只像是因为被抢了‘最会作死’的头衔恼羞成怒鞭尸报复而已。”
“……”
“在你的计划里,Jack的心情应该会更加复杂才是,我没有让你干成这回事,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哦——”魔术师轻松调侃的语气突然变成了沙哑的低音,奸诈的扭曲笑容挤满了整张脸,“你其实,想‘再杀Jack一次’是吧?”
“切——”笼目没有否认魔术师的说法。
“因为你不放心那个有自杀前科的Jack,所以想从他那里——夺取任意复活的特权吧。”魔术师不知从哪抽出了一块手帕,抹起了根本没有流出来的眼泪,“复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杀,Jack的队友真是可靠呢——而且,如果我没有立刻复活他的话,他就会被你埋掉,你刚才还说要用那个十字架插他的头吧,也就是说,那之后他复活的话,立刻就会被利器贯穿头部死亡——就算你下不了手插十字架毁他的容,他复活后也会马上被泥土闷死,等于被活埋。他无论如何都会被你杀掉,然后在你的计划里,你杀掉他后就会被我附身,就能得到任意复活‘玩家’的能力复活Jack,如果Jack再想不开,你就复活他,直到他不想死为止。”
“……”
“但可惜,‘我必须附身在Jack身上’这个前提本身就不成立,我完全可以附身在别人身上,Jack被埋起来也好,还是再被杀掉也好,都已经和我没关系了。”魔术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想好好安葬他的话,请便。我也会在他的坟前摆上一束花的,毕竟他可是我曾经附身的人。”
“那记得他喜欢吃甜,除了花吃的也别忘了。”
“我会记住的。”
“……你还不如直接复活他。”
“嗯,这个好,如果你的表现好,我会考虑的。”
“……”
“你这个眼神是不信任我吗?”
“对啊就是不信任你。”笼目用右手的食指敲了敲护目镜的镜框,“毕竟,你可是,当着我的面发我了一张写着‘笨蛋’的卡呢!”
语毕,魔术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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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薛定谔的喵。
讨厌讨厌,魔术师居然拐着弯说我是笨蛋> <
不过没能救Jack也许我真的是笨蛋也说不定……
Jack对不起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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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FOOL……”
啊,是笨蛋卡……因为失落之城自带翻译,所以笼目很快知道了魔术师给自己的卡片上写了什么。
学好外语真的很重要呢,因为现在懂英语所以能知道魔术师在夸自己笨,如果不懂英语的话,自己怕是会满心欢喜地收下这个礼物,然后在过年的时候当贺年片送给以前的同窗,然后被嘲笑一辈子呢。
“我现在可是懂洋文呢,你在骂我是笨蛋吧。”
“怎么会,这张卡的意思……”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笼目立马打断了魔术师——如果他真的说出了什么高深的意义,自己不就真的像笨蛋一样了吗!
“喂,这张牌,既然能进来这个迷宫,那你多少知道,它不是单纯的‘笨蛋’吧——啊,你要走了吗,不会真的因为我送你这个卡就讨厌我吧?”
“是。姐姐说过,说别人是笨蛋的人才是笨蛋。”
尽管这样说着,笼目还是把笨蛋卡收进了口袋,这样骂人的方法还真是第一次领教,下次可以用它去嘲讽别人。
“我已经说了这不是单纯的‘笨蛋’了吧——啊,就算是笨蛋的话,那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不行吗。”
“不行,你说我是笨蛋,你就是笨蛋,而且比起和笨蛋喝茶,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笼目对着手上的地图,往迷宫的出口走去。
“喂喂,我可是BOSS啊,最终关的额外剧情哦,干掉我是游戏的最终目标哦,所以现在除了干掉我,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吗?”因为笼目是路痴,所以魔术师很快追上了他。
“是啊,比起和称号里带‘魔’字的家伙一起喝茶,我更想做接下来的事。”
笼目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走到了迷宫的出口。
他的方向是塔楼,目的地是三楼温室的工具房。
因为Xeo和banana的事件,所以笼目很清楚自己要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笼目一只手扛着铲子,另一只手上拿着一长一短两根木棍,棍子上还缠了麻绳。这两根木棍已经被笼目用农具处理过,长的那根下面有削尖。
*
魔术师跟在笼目身后,一路跟到了Jack陈尸的地方。
笼目移开Jack的尸体,在他原来躺着的地方用铲子挖起了土。
因为Jack长得比较矮,所以适合Jack身形的坑很快挖好了。
笼目把Jack的尸体放进了坑里,双手合掌,碎碎地嚼了一堆“对不起”。
“我说,我接下去要把土填上去,然后再把那根木棍插在土上做个十字架。因为Jack是欧洲人呢,那边的墓碑应该是十字架形状的吧。据说用这个封住头上的伤口的话,可以避免尸体变成吸血鬼,所以过会我要把这根棍子插在他头上——虽然很痛,不过可以使他的灵魂安息,他应该会原谅我吧。”笼目终于回头看了魔术师,这个人就是曾经杀掉Jack的人,“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趁Jack还没归西的时候,趁早说吧。”
魔术师只看笼目半张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这个人希望自己说的,绝非什么对Jack的忏悔。
☆⌒(*^-゜)v我说到做到回来卖豆腐啦~
ヽ(;▽;)ノ练笔性质,质量不是很高……
ヽ(;▽;)ノ唔……就图个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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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豆腐脑在莉芙湾外面的世界开了一家豆腐店,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苏苏苏苏,你说我又不是鸟人,开店卖鸟人豆腐的话,会不会把鸟人都吓跑?”白豆腐脑非常清楚,自己和鸟类不一样,是个变种海兔子,也就是海鲜。在这个世界上,有相当一部分海鲜以鸟类为食,白豆腐脑担心,鸟类会因为自己的海鲜身份不敢来店里买豆腐。
“放心脑脑长这么可爱,加上豆腐好吃,大家才不会怕你呢!”苏姬是白豆腐脑的第一个鸟类朋友,她在莉芙湾发现了白豆腐脑的豆腐超好吃,所以白豆腐脑一到外面的世界,她就一直怂恿白豆腐脑开豆腐店。
而就像苏姬说的一样,在这个地方,比起店老板是什么,大家更在意店里卖的东西好不好吃。现在,白豆腐脑的店因为豆腐太好吃,不得不翻修了几次店面——终于,原来的街道再也装不下白豆腐脑的店的房子,白豆腐脑迫不得已,只能把桌椅摆到了街道上。
白豆腐脑非常忙,他一整天都在干那些卖豆腐的事。一个人撑起一整家店非常累,而且他的店又因为豆腐太好吃而客人络绎不绝,如果不是变种海兔子的话,白豆腐脑恐怕早就累死了。
不论有多少客人,每天晚上,白豆腐脑都会准时打烊。他每天都准时向门口几百米的队伍里的客人一一道歉,然后关上店门,进到厨房埋头准备给苏姬的豆腐便当。
苏姬值晚班的时候外卖店都打烊得差不多了,所以每到夜宵时间,白豆腐脑都会准时关店做便当。
*
白豆腐脑哒哒哒地抱着豆腐便当想苏姬工作的医院奔跑而去,完全没有注意脚下。就在他跑过小巷的一个转角的时候,被什么横在地上的东西狠狠绊了一下。
“呀啊——”白豆腐脑被这一绊甩出几米远,最后一头栽进了路边的垃圾堆里。
“呜……呜呜呜……”白豆腐脑爬了起来,饭盒没有打翻,真是太好了。
给苏姬送豆腐固然重要,但放着横在路边的障碍物不管的话,将来有人像白豆腐脑一样跑过来的时候,也会和白豆腐脑一样被绊进垃圾桶里。
白豆腐脑是怪物,所以没有受什么伤,但如果跑过来的是个鸟——如果还是个像苏姬一样跑得飞快的鸟的话——那真的非常危险。
白豆腐脑回到了自己绊倒的地方,扛起了那大件垃圾,转身塞进了刚才自己被甩进的垃圾桶里。
又做了件好事,白豆腐脑自豪地拍了拍手,却一眼瞄到了自己刚才处理过垃圾的手上,居然有血。
“呀!”白豆腐脑连忙掉头跑回垃圾桶,把自己刚才丢掉的垃圾拽了出来——这哪是什么垃圾,分明是个人。
“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管怎么叫这个人,这个人都一动不动,简直就和死了一样。
“我……我杀了人?”
巨大的冲击让白豆腐脑向后踉跄了几步,地上的饭盒把他一绊,他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呜……我不能哭……”
白豆腐脑拼命克制住自己想要大哭的心,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如果哭出来的话,就没办法打电话了,要哭也要等电话打完才能哭!
白豆腐脑拨通了急救电话,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了接电话的护士姐姐。
在侦探片里,杀人犯露出马脚都是因为他们见到尸体以后没有叫救护车——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人已经死了,叫救护车也没用了。
白豆腐才不想变成杀人犯,当然要叫救护车来。
(未完待续)
ヽ(;▽;)ノ鸿辉鱼大甩卖,买一斤送十斤!
ヽ(;▽;)ノ本话线索比较全,可以当作出题篇看,利用毒物常识小手册就能玩,不过请不要轻易被儿砸的烤鱼(口胡)带偏方向。
ヽ(✿゚▽゚)ノ(在鱼里撒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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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久山笼目,二十四岁,自由职业者,一点也不成熟的社会人。但就算再怎么不成熟,他也绝对不会干杀人这档子事。
前一天,在Jack解开魔术师留下的密码后,笼目是最后一个离开温室的。当时一点也不成熟的他,只是想挖一些土豆和胡萝卜回房间煮咖喱吃,根本不知道几小时后,这里会发生命案。而更让他头痛的是,因为中午煮了太多的咖喱,笼目晚饭也在房间里一起解决了,根本没有和大家一起在塔楼一楼吃,所以自中午大家离开温室后,就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
现在大家都怀疑笼目对Xeo做了很过分的事,而Xeo呢,他已经不能和大家一起指责笼目了,因为他已经停止了呼吸,不能开口说话了。
“这次的‘游戏’的凶手的魔术师,所以这次‘游戏’的目标不是指出凶手,而是指出作案手法、作案工具以及作案过程。”Nihil对“笼目是凶手”的说法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仅仅说了句“光指出凶手是不够的”。
“呜!你这样说根本不是在帮我!”笼目抗议道,“这样一来他们肯定会认为我就是‘魔术师’——咦不对,昨天早上魔术师出现的时候我也和大家一起在温室哦!我才不是什么魔术师,也不是什么杀人犯!”
“但我保证,‘魔术师在你们之中’。而且,魔术师能够以‘魔术师’的装扮独立于本体存在,也就是说,你们看到‘魔术师’的同时,看到你们之中的魔术师本体也是可能的。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要说明一下,他在本次作案中,是以你们之中一位的普通形态作案,不会使用分身,不会使用魔法,也不会穿墙或瞬移。”
“喂!越描越黑咯!”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理论上Nihil在“游戏”中是不会偏袒任何人的,但不知为什么,自第一天晚上猜花色那茬开始,笼目就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在被她黑,而且这次黑得特别厉害——一样是黑,如果说之前的都是小打小闹,那这次的黑简直是背后捅刀,虽然Nihil不见得是故意针对自己,但这一下,实在是疼。
“不过,不管‘魔术师’是谁——现在不搞清楚‘作案手法’、‘作案工具’和‘作案过程’,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吧。”先探查现场比较重要,笼目背向大家,向工具房走去。
“等等!你要破坏现场吗!”
“……”
笼目换了个方向,直接离开了温室。
*
“Nihil好萌,Nihil好萌,Nihil好萌。”
笼目在图书馆找了个位置坐下。大家都集中在温室,所以在图书馆的话,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打扰。
因为发自内心的召唤,Nihil很快出现了。
“我要馒头一样的脸,面包一样的手,还有‘信仰充值’,对了,我还想知道温室的情况。”如果不是发现了Xeo的尸体,现在应该是早餐时间,一般人听到这个,都会怀疑笼目说的是不是‘脸一样的馒头’和‘手一样的面包’,但Nihil和一般人不同,她知道笼目想要的是什么,结合‘信仰充值’,她在笼目边上放了一台播放器,播放起了某个人物立绘脸像馒头手像面包(1)的游戏的片头动画。
笼目把动画循环播放了几遍,看够了以后,人也变得精神了起来。
关于温室情况,因为每个玩家都有参与游戏的平等权利,所以不能因为笼目被怀疑是凶手而剥夺他获取线索的权利。Nihil给了笼目一张工具房的平面图,并同意,在笼目无法接近现场的情况下可以替他进入现场调查,但告知笼目的情报仅限于笼目提出调查要求部分(2)。工具房笼目打开了笔记本,将Nihil的调查结果一条条记了下来。
(1)垃圾桶(3):
(2)门:直到由Nihil打开为止都被从内部反锁的木制大门,锁的机括相当精巧,无法从外部上锁。
(3)窗:狭窄的闭合式玻璃窗,透过窗缝有空气流动,但无法打开,仅仅可以通过它看到外面的景色。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任何气味都可以从窗户散尽。
(4)储物架(左):相同款式的储物架,上面摆放着栽培植物用的花盆,还有零散的插花材料。
(5)储物架(右):同左。
(6)储物柜(左):放置着种植工具,手套,栽培材料等物品的储物柜,物件的摆放很整齐。
(7)储物柜(右):放置着杏仁,玉米,大豆等种子的木制储物柜,种子的包装物是普通的布袋;柜门是打开的,各处似乎有点开裂。储物柜柜门没有锁的构造,固定柜门的只有吸力很弱的磁铁。
(8)梯子:木制的梯子,大约有一米高,平常被用来协助摆放高处的盆景。
(9)水桶:滚落在角落,倒翻在地上的水桶,里面已经没有水了。水桶的口正对着墙角。
(10)尸体:死亡时间大约为晚上9:00-10:00之间,死因为中毒,没有致命外伤,只有与储物柜磕碰产生的瘀伤,由于死前挣扎,死状非常扭曲。胃里除了前一晚的食物残留没有异物,口腔附近没有异常的气味。
(11)墙壁地板天花板:普通的木制地板,有点潮湿,部分的木块有开裂的迹象,走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响声。
(12)工具房外围:没有特殊痕迹,没有密道。
“门无法从外部上锁啊……”笼目好像听到了青春的声音,“这个魔术师……好有……时代气息啊……”不能从外部上锁,上锁后不能出入房间,在大家进入房间前死者已经死亡——那就是说这个锁只能由Xeo在室内上锁,而且是Xeo在房间里的时候什么机关启动,要了Xeo的性命。
“这……一看就是死者害怕凶手的攻击躲到房间里上锁的戏码……”这个梗非常常见,尤其是在以其他矛盾为主、密室诡计为辅的作品里,为了不让诡计之王喧兵夺主,经常有作者用这种方法弱化密室的存在感。
“恭喜你答对了!”大概是被别人召唤了,Nihil在图书馆里消失了一段时间,这次她闪现得毫无征兆,把笼目吓了一跳,“我身为游戏的‘裁判者’,有义务对玩家的答案进行裁判。第一,绝对不意气用事;第二,绝对不漏看任何一件坏事;第三,绝对裁判得公正漂亮,Nihil,登场!”
“你也很有时代气息啊……(4)”笼目想道。
*
在早上大家都离开温室后,笼目为了挖胡萝卜,去工具房借过一些农具。离开的时候,除了将工具都放回了原处,还依稀记下了工具房发生命案前的面貌。
杀人事件属于异常事件,所以在发生了杀人事件的这个工具房里,肯定会留下些许异常的痕迹。
将Nihil提供的工具房平面图与记忆中的工具房对比,最大的不同无疑就是“水”。
笼目离开工具房的时候一切都是有序的,绝对不会有水翻了一地,桶滚到墙角边这种不和谐的事情——这个水桶无疑与案件有关,而且恐怕就是作案工具之一。
从Nihil对储物柜的描述,可以知道两个储物架夹角间的储物柜和地板一样都被浇了水,而且由于储物柜密封不佳,里面的东西也被一起浸湿了。
“里面的东西……”笼目很早就发现了,储物柜里有个叫“杏仁”的东西,画风和玉米、大豆这种常规农作物不太一样,“……还能吃吧……”不不不,因为犯人有时代气息就直接往那个方向去猜是犯规的!万一猜中了不就像作弊一样吗!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作弊,笼目换了个问法。
“柜子里的种子本身是为了种植而保存,并非食物。”
“那豆芽呢?大豆发芽了吗?大豆芽可以吃吗?”
“是,大豆发芽了,在结束了本次‘任务’后,如果有需要,可以回收。”
“唔……那晚上就吃豆芽吧……”笼目一边盘算着,一边在笔记本上做下了注释——大豆能够发芽,这说明倾倒出的液体不是强酸强碱或是有毒有腐蚀性液体,是水的可能性更大。
“我想啊,如果说X他发现工具房里有毒,为了存活,肯定会尽快打开门锁逃离的吧。毕竟X的体型是我们之中最壮的,工具房里有农具可以做武器的情况下,他应该不会怕外面普通人形态的魔术师才是。也就是说,X中毒必须是进入房间上锁后不久的时候。”笼目在左边放农具的储物柜上打了个叉——按照Jack早上的说法,Xeo和大家在温室门上锁后曾经到工具房寻找过撬锁的工具,在翻找过工具房的情况下,Xeo肯定知道什么地方存放了可以用来抵御袭击的工具。既然左边储物柜里物件摆放整齐,那就是说里面的农具没有被取用的痕迹,“由于X进入工具房上锁的时间不能确定,所以魔术师不会用事先让X服下毒物的手段——”因为事先服下毒药不能将毒发时间精确控制在Xeo将门上锁后,所以Xeo不是因为口服的毒药而死的;加上他的身上没有其他外伤或腐蚀红疹,凶手应该也没用什么“涂满了剧毒的毒刃”(6)和“沾上一点就归西的毒液”;这样一来,X中毒的原因就剩下毒气了。
在“储物柜(右)”的条目下,有“柜门是打开的,各处似乎有点开裂”的说明。笼目开始以为这些开裂是由于Xeo撞击所致,虽然Xeo由于挣扎撞击储物柜的确可能造成柜子的开裂,但如果说柜子里一次性溢出了大量气体从内部冲击储物柜壁,不但可以造成柜子开裂,而且有更大几率导致柜门被冲开。
X进入房间锁上门后,立刻触发了什么装置,或者是魔术师立刻在外面触发了什么装置,使储物柜里生成毒气,让X失去行动能力,最终死亡——笼目心里有了个草稿——而至于那个装置,必然就是那个存在感爆表“水桶”了。
笼目重新拆下了一页活页纸,在纸的首行、次行和中部偏下的空行写了以下三项异常内容:
一、锁;
二、桶;
三、毒。
之后,将Nihil提供的线索编号逐个填入了这三行中(笼目的活页上只填写了编号,但为了方便大家阅读对照,所以把编号对应内容用括号进行补充):
一、锁:(2)(门:直到由Nihil打开为止都被从内部反锁的木制大门,锁的机括相当精巧,无法从外部上锁。);(3)(窗:狭窄的闭合式玻璃窗,透过窗缝有空气流动,但无法打开,仅仅可以通过它看到外面的景色。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任何气味都可以从窗户散尽。);(6)(储物柜(左):放置着种植工具,手套,栽培材料等物品的储物柜,物件的摆放很整齐。);(12)(工具房外围:没有特殊痕迹,没有密道。)
二、桶:(8)(梯子:木制的梯子,大约有一米高,平常被用来协助摆放高处的盆景。);(9)(水桶:滚落在角落,倒翻在地上的水桶,里面已经没有水了。水桶的口正对着墙角。);(11)(墙壁地板天花板:普通的木制地板,有点潮湿,部分的木块有开裂的迹象,走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响声。)
三、毒:⑦(储物柜(右):放置着杏仁,玉米,大豆等种子的木制储物柜,种子的包装物是普通的布袋;柜门是打开的,各处似乎有点开裂(开裂原因不明)。储物柜柜门没有锁的构造,固定柜门的只有吸力很弱的磁铁。);(10)(尸体:死亡时间大约为晚上9:00-10:00之间,死因为中毒,没有致命外伤,只有与储物柜磕碰产生的瘀伤。胃里除了前一晚的食物残留没有异物,口腔附近没有异常的气味。)
对照了一下线索,笼目在底部加了一条:
四、其他:④、⑤(储物架:相同款式的储物架,上面摆放着栽培植物用的花盆,还有零散的插花材料。)
第一个锁的问题,已经被笼目连蒙带猜地解决了;第三个毒药的问题,虽然不知道具体使用了什么药品,但按照现场的痕迹,这种药品应该是和水发生反应后释放有毒气体,但至于是什么气体——除了被害者Xeo和自己以外的人都是中学生,查一下化学课本应该就可以解决。
Nihil帮笼目拿来了《数理化重难点手册》——这种手册里有高中学过的化学方程式总汇,笼目虽然高中毕业多年,但还认得化学式和化学方程式,只要集火“↑”的气体符号,马上就能把中学课本里所有加水能产生有毒气体的方程式捉出来。
中学化学中的有毒气体以一氧化碳、氯气、氯化氢、二氧化硫、硫化氢、氨气为代表,其中反应物为水和固体(储物柜里没有能够盛放液体的容器)且不用高温加热的是……
硫化铝与水反应生成硫化氢气体和氢氧化铝沉淀!
虽然地板上没有氢氧化铝一样的白色粉末,但鉴于一个晚上过后地板上的水还没有蒸发干净,应该可以认为水量很大,能把固体沉淀从储物柜开裂处冲刷到开裂地板的下面。
硫化氢气体虽然带有强烈的臭鸡蛋气味,但由于工具房有窗户通风,所以可以在一个晚上将气味散尽;而且硫化氢不但是臭鸡蛋的气味,同时也是尸臭的气味,因此,在有尸体的房间里,残留的硫化氢气味并不会被认为是异常现象。
化学真奇妙。
笼目在“毒”的那一项下写下了硫化铝与水的化学方程式——至少这是个可行的方法——那剩下的就是,“桶”的问题了。
因为之前已经得出了“Xeo在进入工具房将门上锁不久后即中毒”的结论,也就是说桶——制毒装置的启动时间必须可以精确操控。笼目在“桶”的条目下加了两行字:
1.魔术师(在外操控装置启动);
2.Xeo(在工具房内自己触发装置)。
第1点,魔术师在工具房外通过某个方法对水桶进行远程“操控”,使水桶能够在任何时间准时下落;第2点,Xeo在进入工具房后发生了某个紧急事态,处理这个事态的优先级高于获得武器后离开工具房的优先级,所以Xeo在进入工具房后立刻处理了这个紧急事态,与此同时也触发了机关。
“Nihil啊,工具房里有没有机械诡计,嗯,我是说说弹簧、滚轮或者线绳这种东西的痕迹,嗯,或者说更直接的,有没有什么小型遥控机械在那里呢?”说到遥控,笼目想到的就是这种东西了。
“工具房里没有你说的那种遥控机械,水桶上也没有弹簧、滚轮或者线绳的痕迹。”
虽然不能排除魔术师在完成装置触发后从门缝抽离线绳的可能,但一点痕迹也不留也太玄学了——笼目排除了这种可能,开始思考Xeo自己触发装置的设计。
如果第2点成立,那这个紧急事态的处理方式,当然就是“把水浇在储物柜上”了。要让人下意识地往某个特定的地方浇水,最容易想到的方法就是点火。
“储物柜里只有潮湿的种子,没有烧焦的痕迹或气味。”
“嘛,就算不是点火,也有好多方法能让人认为柜子里起火了嘛,比方说——烟?”
笼目的想法是,魔术师在储物柜里放置了能够产生大量烟雾的物品,使Xeo在进入房间后以为储物柜起火然后浇水。能够无残留产生烟雾的药剂,毫无疑问是干冰。干冰,哈根达斯的好朋友,升华能够吸收大量热量,使空气中的水蒸气凝结,产生大量水雾——就像着火了一样。
“魔术师先生没有向我要过干冰哦。”
“是吗……”Nihil好乖,笼目摸了摸她的头。
本来干冰这个设想就站不住脚。毕竟干冰升华吸收热量后会造成储物柜里的温度骤降,进入冬眠状态大豆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晚上里发芽。况且干冰造成的水雾没有木材燃烧的气味,很难让人产生着火的联想。
不是火——那是,气味?
笼目回到第二条的化学方程式上,在硫化氢上打了个圈。硫化氢带有辨识度极高的刺激性气味,而且是有毒气体。虽然不知道24岁的Xeo是不是和笼目一样已经把化学知识还给了老师,但从前一天早上的密码事件看,魔术师应该很喜欢表演,如果魔术师在外面对Xeo暗示房间里充满了有毒气体,不立即浇水处理就会死亡的话,Xeo很有可能会按照这种暗示触发装置。
——“所有的谜都解开了(7)。”笼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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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馒头脸是正义!没有爱就看不到!莱特美如画!咪啪一生推!(厨子本质暴露)
注2:这个步骤很重要啊!大家不要只看企划书啊!
注3:《侦探学院Q》的至理名言:从垃圾桶开始。注4:蜻蜓队长登场台词,出自2000年特摄剧《铁甲小宝》。
注5:涂满了剧毒的毒刃,出自《勇者闯魔城》。
注6:机械诡计,特指利用机械运动完成的诡计。
注7:所有的谜都解开了,出自《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比“以爷爷的名义”不著名一点的名台词。
长假万岁第二发!~\(≧▽≦)/~
这部分是非常健康的解谜部分,请放心食用。
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结果答案是Jack酱想出来的,Jack酱和Nihil酱都萌萌哒!
失落之城会是古罗马遗迹吗?(不)
好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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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14-4+13”和“K6”,这就是魔术师给出的所有的文字信息。
虽然魔术师说光这两条信息就足够解除密码了,但笼目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进入这个温室时,曾在门上看到过什么密码锁,虽然解出密码本身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弄清楚密码输入的方法。
笼目研究起了记载着数列的研磨转轮。这个转轮足足有一个Van高,因为体积庞大,为了方便使用,轮盘模仿了船舵的构造,一个树立的圆盘,圆盘的圆上均匀分布着一圈把手——使用者只要站在轮盘前面,向掌托一样转动它,就能把磨肚子里的谷物磨成渣渣。
那串“-2-4+0+14-4+13”就刻在轮盘的正中,除了这组数字,这个磨和其它普通的磨没有任何区别。
笼目握着轮盘的把手转了一下——能动,在这个普普通通的磨上,没有比轮盘更像输入装置的部分了。
笼目将轮盘转回了初始的状态,数字端正地穿过圆心。“-2”、“-4”、“+0”、“+14”、“-4”、“+13”,这个轮盘上总共刻了六个数字。这些数字的绝对值最小为0,最大为14,是0到24之间的整数,加上竖立的轮盘,很容易让人想到钟表盘。
在轮盘圆心的正下方,刚好有一个把手,这个把手和圆心相连形成的半径刚好与数字垂直,是唯一一个和数字垂直的把手。如果把这根半径当作时针,那把手正好长在六点的位置。
魔术师把“K6”称为“一点提示”,也就是说即使不用“这点提示”也可以推出这个提示包含的信息,这个“K6”是用来对上半阶段的解谜进行验算的。
在日语里,如果把“開始”这个サ变动词写成的罗马音的话,首字母刚好就是“K”;而这里还有两个中国人,一个新加坡人,他们都使用汉语作为日常语言,托自带翻译的福,笼目知道了“开始”这个词语在汉语拼音形态下的首字母,和日语里一样,都是“K”。也就是说,如果把“K6”的意思按“从6开始”解释,不但刚好和轮盘上把手的位置一致,而且符合这里大半数人的语言习惯。
带着心里的小兴奋,笼目转动起了转盘。以6点位置的把手为准,逆时针转到4点的位置,停顿;继续逆时针转到12点的位置,长时间停顿;顺时针旋转一周,不停顿转到2点位置,停顿;逆时针转到10点位置,停顿;再顺时针旋转一周,不停顿转到11点位置。如果推理正确,这时候磨里应该会有“咯嚓”的一声,然后温室的门就会缓缓打开。笼目贴着磨等待触发机关的声音,然而什么都没听到,门也没有打开。
是停顿时间的问题吗?有些机关会将停顿视为停止输入,从而抹消掉已经输入的内容。想到这里,笼目把轮盘重新归了位,按照刚才的转动方法,不带停顿地重新转了一遍。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笼目把轮盘重新归零,把轮盘重新转了一次,这次他在“+0”的位置进行了停顿,其他地方和之前那次一样都是连续转动,但这次也什么都没发生。
“你在玩什么呢?转来转去的。”冷不丁地,Jack在笼目边上拍了下笼目的后背,突如其来的冲击把笼目吓开了两米远,“啊,对不起我忘了,你后面痛……”
“没,其实我后面……已经不痛了。”看到拍自己的人是Jack,笼目稍微松了口气,这个人连自己内裤什么花色都知道,那让他看到自己被惊吓到的样子也不算非常丢脸。
*
因为笼目后面已经不痛了,所以Jack找了个地方,和他一起坐了下来。
“Nihil说,密码和轮盘是没有关系的,轮盘只是密码的载体。”知道笼目在考虑轮盘转动的问题后,Jack把他从Nihil那里得到的线索告诉了笼目。按照Jack的说法,Nihil是个超能力者,想见她的时候只要呼唤三声“Nihil真可爱”,她就会应声出现。
“Nihil真可爱,Nihil真可爱,Nihil真可爱。”(1)笼目在心里唤了三声,果不其然,Nihil像一阵疾风一样,突然出现在了笼目的面前。
真的有超能力啊……虽然在发现语言问题的时候就知道了这里有什么不寻常的力量,但这次是一个人读取了自己的思想后凭空出现,直观的视觉效果让笼目怀疑起了自己的24年来学到过的所有科学知识。
“在你们有需要的时候我就会出现,请问现在有什么需要吗?”Nihil轻描淡写地说道,看来在她眼里,读心瞬移穿墙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嗯,可爱的Nihil,我想知道,‘魔术师’说温室的门有密码,那个密码,是在哪里输入的?”如果这个答案与转轮无关,那笼目之前的推理就全盘作废了,而Nihil的回答,也没有辜负笼目的期望——密码的输入装置就在门上,有六个空格,转动轮盘不会触发任何机关,但可以把轮盘本身看作是密码的提示,密码的加密方式非常传统,不用往奇怪的地方想太多。
“你居然不知道门上有输密码的格子吗?”比起Nihil的提示,Jack反而更在意笼目的问题,毕竟大家在魔术师消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尝试用暴力开锁,当时大家就已经彻底研究过了上锁的温室门,也知道了门上有密码输入装置的事。
“呜,我一直在搞这个啦……”笼目指了指研磨轮盘,比起出去,他更喜欢解谜,所以开始就没有想过撬锁的问题,也没有切实看过门上锁后的样子,“而且我记得我进来的时候门上没有奇形怪状的东西啊,什么六个格子,我也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我啊,因为这个的缘故,只能看到正前方的东西,你们在边上撬什么锁的,我,根,本,不,知,道。”
笼目指了指自己的护目镜,这幅眼镜镜框厚度估摸着就有两厘米,当然会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两边的视线。
“喂,这样子很危险哦,有人从你旁边捅刀你都看不到……”Jack想到了自己拍笼目的那一下,当时还以为笼目是太专注转轮而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想想他那时应该是根本就没看到。
“不不不,其实没有这个更危险……”笼目没有采纳Jack好心的建议,反而扶住护目镜的镜框正了正,“说起来,既然是六位数,只要试1000000次就可以打开了吧。”
“不,请不要这么想。密码的输入装置只是有‘六个格子’,并不能确定这六个格子里都填写数字,也不能确定这六个格子里只填写一个数字。”
连撬锁活动都没有参与的笼目当然不会真的去从000000试到999999,十万次尝试所需的时间不是什么小数目,把生命耗在这种地方还不如一头撞死来的快。
被Nihil误认成了那种会在毫无意义的重复劳动上浪费人生的垃圾人让笼目非常难过,不过托这个误会的福,笼目得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
“不一定六个格子里只填写一个数字”,也就是说,格子里可能填写数字,也可能填写其他东西,而除了数字外的东西,在“魔术师”的提示中就有一个,那就是字母。
“魔术师的提示是必要的,如果没有使用这个提示就得出答案的话,那答案基本上就是错误的。”Nihil补充道。
“呜,这样吗!”笼目拿出了笔记本,动起了笔——之前一直在空算,现在Nihil特意瞬移过来送提示,如果不认真一点,就太对不起她了,“但这样好怪,如果‘K6’也是必要的线索,那应该和数字一起刻在转轮上,因为这条线索是‘魔术师’口头报出来的,我还以为一点都不重要呢!”
“魔术师先生才不会送那种没有意义的提示呢!”是错觉吗,有那么一瞬间,笼目觉得Nihil变软了。
如果“魔术师”真的像Nihil说的那样,那“K6”的“口头提示”方式应该也是个线索。念出来和写出来不一样,同样是一个数字6,写出来后可以是“6”,也可以是“六”,因为轮盘上写着阿拉伯数字的关系,笼目把“K6”的6默认成了阿拉伯数字的“6”,如果把这个“6”写成汉字的话——
笼目在笔记本上写上了“K六”两个字
“K”和“六”。
Nihil对Jack说了“轮盘只是载体”,但也对笼目说了“可以把轮盘看作提示”。也就是说,可以认为“轮盘是密码的载体”是一种提示。
轮盘最显著的特性就是能够旋转,笼目把笔记本转了一圈,发现那个“六”字在逆时针旋转45°时,居然长得神似“-K”。
那个负号,是旋转的意思!
如果“K”对应的是“六”,也就是“-K”的话,那负号所代表的意思,就是顺时针旋转45°。
“-2”、“-4”、“+0”、“+14”、“-4”、“+13”刚好有六组字符,笼目把它们一字排开,开始了旋转。第一次旋转的结果是“横着的2(N)”、“横着的4(f)”、“横着的-0”、“横着的-14(从上往下书写的-一f)”、“横着的4(f)”、“横着的-13(从上往下书写的-一w)”,第一次旋转后,还有三组字符里带有负号,需要对这三组数字进行第二次旋转。第二次旋转的结果是“横着的2(N)”、“横着的4(f)”、“竖着的0”、“倒着的14(h1)”、“横着的4(f)”、“倒着的-13(E1)”,调整之后就成了六组字符,依次是“N”、“f”、“0”、“h1”、“f”和“E1”。
——“N f 0 h1 f E1”。
K6、转轮、六个空、一个空格不一定只填数字、一个空格不一定只填写一个数字,所有的线索都集齐了,这是谁都会的几何转换,没有玄学的传统密码,在这个没有语言障碍的“失落之城”,将“6”转换为“六”也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事。
“Nihil,这个‘0’可能是‘o’也可能是‘O’,都试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是,这个秘密没有输入次数的限制,但禁止使用穷举法。”
“我知道不能用穷举啦……”
“你的答案是错误的。”
“……”本来还想起身去尝试秘密的,Nihil这么一说,笼目又坐了回去。
“但是这个密码里,把所有的提示都包括了,比方说轮盘啦,一个空可能填两个啦……”
“我没有说过一个空格可以填写两个字符,也没有说过一个空格可以填写两个以上字符;我说过‘可以’把轮盘本身看作是密码的提示,但没有说过轮盘是密码的提示。”
“喂……”笼目觉得心有点累,Nihil有点萌——也就是说一个空格还是只能填一个字符,而且轮盘这个载体,就是像Nihil对Jack说的那样,和密码没有直接关系,“难得有一种灵光一闪好像能飞的感觉呜……”
“我觉得……那个‘K6’的解释……有点牵强……”Jack凑过头来看了笼目的笔记本,因为他是瑞士人,没有使用汉字的习惯,所以在他眼里,汉字“六”的转换大概已经脱离了传统的范畴,“说到传统,应该就是移位和替代两种加密方式……说不定是——‘凯撒密码’?”
“啊?”凯撒密码是密码术基础中的基础,要追溯历史的话,能一路追到公元前凯撒大帝的古罗马时期,“这也……应该不会……呃……(这也……传统……过头了吧……)”
虽然嘴上说着不信,笼目还是在纸上算了起来。凯撒密码的原理就是再简单不过的移位。先把字母表按顺序排列,然后将所有字母依次向前或后移位。如果从A开始标号,K的顺位就是11,如果K=6,那就是所有字母都向前推移了5个编号,最后得到的编号从A开始就是:A=-4、B=-3、C=-2、D=-1、E=0、F=1、G=2、H=3、I=4、J=5、K=6、L=7、M=8、N=9、O=10、P=11、Q=12、R=13、S=14……如果从中取出“-2-4+0+14-4+13”的话就是……
“这个……是毫无意义的字母排列嘛……”说着,笼目在笔记本上依次写下了“CAESAR”六个字母。
“不,这个……‘CAESAR’……就是‘凯撒’的意思……”
“……”
“凯撒”的日文片假名表示是“カイザー”,写成罗马音后是“KAIZAA”,另外加上根深蒂固的日式发音的影响,就算“失落之城”自带翻译,笼目也没有马上反应过来“CAESAR”的意思——Jack看到“六→-K”这个标号时的心情,笼目算是充分体会到了。
“既然算出来的密码是‘凯撒’,那也就是说,‘凯撒密码’的思路是正确的,结论也是正确的咯?”Jack双手捂着脸向Nihil求证,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笼目总感觉他的脸红红的,好像有血在喷。
“是,‘CAESAR’这个答案是正确的。”Nihil拍起了小手,在两个人头顶撒起了花,“恭喜你们。”
“别说得我好像要和他结婚一样啊!”笼目也学着Jack的样子捂住了脸,啊,明明没有受伤,但却有一种有血从脸上喷出来的感觉,这就是幻肢痛吗!
“香久山笼目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好好吃饭,我现在就准备。”
“谁会拿结婚蛋糕当饭吃啊!”
Nihil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五层的巨型裱花蛋糕,蛋糕上挤满了奶油撒满了糖霜,顶层还恶意满满地插了两个做得惟妙惟肖的糖人。
“哇,好多糖!”看到蛋糕,Jack马上打起了一百倍的精神,刚才脸上喷血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到他早餐时叠的方糖金字塔,他应该是个很爱吃甜的人。
“没人结婚的时候吃结婚蛋糕,可是会一辈子嫁不出去的哦!”
“我们那边没那种说法哦。”Jack开心地把结婚蛋糕消灭了个干净,笼目有点担心Jack的血糖。
“温室的门已经打开,剩下的时间可以自由行动。”收拾好了餐桌,Nihil打开温室的锁,顺手把叠了一大堆餐具的蛋糕架推了出去,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剪辑痕迹——根本看不出门是因为解开了密码才打开的。
这样也挺好的。
大家相继离开了温室,最后只留下了笼目一个人。
毕竟从前一天晚上就没有好好吃饭,笼目在温室里破坏了一些绿化,打算回房间后煮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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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我召唤发自内心,大家也要常常用这个召唤词召唤企划主哦!
长假万岁!~\(≧▽≦)/~
因为这段有一些不是很适合青少年儿童观看的内容,所以单独放出,时间刚好掐在魔术师出现之前,所以不影响解谜哦~\(≧▽≦)/~
健康的后半章会在死线前放出~\(≧▽≦)/~
大家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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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笼目按照Nihil的便条到达温室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早了。因为从事自由职业的关系,笼目没有规律的作息时间,经常从半夜一觉睡到中午,虽然想过要早点起来把“失落之城”翻个底朝天,但起床时间这种事情还是没有办法说调整就调整的。
“唔!一觉睡到现在吗!我也想一觉睡到现在!天天上课,天天上课的,每天六点就会自己醒来讨厌死了!我也要睡到中午再起来!然后再睡到晚上!”Banana叼着不知道是煎饼还是蛋卷的东西,鼓鼓囊囊地说了一大通,大概是失落之城自带翻译的关系,笼目居然一字不差地听懂了,“嘛,快坐下来吃饭啦,你的早饭都快凉——啊,你好像没有早饭耶……”
“呃不用了,因为我……”笼目平日醒来后直接中饭,根本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但他怕给年轻人树立不好的榜样,就尝试着换了话题,“我,那啥,不好意思……我可能……还不能坐……”
“不,昨天是我们玩笑开过了,你跑出去,没有直接对我们发火已经很好了,不该是你对我们不好意思,是我们该向你说对不起才对,如果你肯原谅我们,就一起坐下来吃饭好吗?哦对了,昨天你走后我们就没有再猜了,真的哦,你那个……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昨天的玩笑指的当然是海龟汤的那破事,笼目一觉醒来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经都趣肆这一提醒,他才想起还有这茬。
原来这帮人还是有节操的啊——笼目在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感激之情。这样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只有自己和Nihil,还有……笼目环视餐桌,视线捕捉到了一座方糖叠成的金字塔,金字塔后面的人正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往金字塔边上叠加方糖,扩充着金字塔的体积。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忘了,根本没有讨厌大家啦,我不能坐是因为——”笼目顿了一下,确定大家都在听自己了以后,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极其容易被人误会的话,“我后面痛。”
果不其然,大家停下了手上窸窸窣窣的事,整个温室里回荡着的,只有方糖不断滚落到地上的声音。
“我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那个红头发的对你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第一个恢复语言能力的是Banana,她总能比别人先说出想说出的话。Banana往这个方向推理是正常的,因为昨天晚上笼目跑出塔楼后,包括Nihil之外的其他人都集中在餐厅,说到可能做出那种过分的事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魔术师”。
那个红头发的人是这一切的开端,基于人类的自我心理保护技能,大家都能不提他就不提他,Banana的这一问,唤起了大家不好的记忆,空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不,不是他。”笼目根本没想到对话会是这个发展,如果任它去,大家恐怕会因为错误的情报失去对现状的正确判断——因为胡思乱想自乱阵脚就不好了,笼目决定说出真相来消除大家的不安,“我后面痛是因为昨天晚上,Jack,太用力。”
在方糖金字塔的后面,传来了一声液体喷溅的声音。
真相一直都是可怕的东西。曾有人把真相比作氧气,人固然无法离开氧气生存,但一个人如果长期处于纯氧的环境,也会因为中毒而死亡。
现在,Jack已经充分领教到了真相的力量——知道了不该知道真相很可怕,被别人知道了不完整的真相也很可怕!
“咳,看大家都很想知道昨天晚上的事……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可是‘除了生命什么都能得到保障’的地方,如果被误解成了那种可能趁人落单发动袭击的人,我也会很困扰。”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Jack身上,没有办法,Jack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真相的力量来洗刷自己的污名,“是他先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他先抱我,把我衣服都弄湿了,还害我要重新洗洗才能睡,所以我才做出了反击动作。”方糖的缝隙里,Jack瞄到了笼目抽搐的嘴角,看来这次反击的效果相当好,“不过,大家放心我不是那种会因为这个讨厌他的人啦,毕竟我已经,连昨天大家没有继续讨论的那个问题的答案都已经知道了,走到这一步,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差到那里去的,对吧?”
Jack的那句“对吧”是向着笼目问的,他说的应该没错吧,但好像有哪里怪怪的——笼目低头沉思了片刻,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就像做了一个点头的的动作。
“你们这种说法……我总觉得……是我太污了吗……我总觉得你们……”连Banana都能靠意志力抑制住冲动不说的话,一定是糟糕到绝对不能说的话。
“你们……还记得昨天刚到这里,那位中国小伙给我们写的中国字吗?那些‘红红火火’是笑声的意思,但却是网络用语,也就是不会写进字典里的‘黑话’,我们因为这个‘失落之城’的影响,自动理解了那些‘黑话’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们通过这两个人的对话想到一些很糟糕的事,应该是这两个人的本意,或者是他们的措辞就容易被往那个方向想的措辞,而不是我们本身思想污秽。”
“噫……”
Jack居然选择了玉石俱焚的自杀式攻击,真是个可怕的人。昨天晚上根本什么糟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和Jack也一直都在谈很正常的问题,而且是关于失落之城坐落的非常正经的事情啊!这事情不解释不行,为了自己,也为了Jack。只要把昨天的事情从头到尾理一遍,把前因后果全部理顺,就不会有人怀疑自己和Jack的在那方面的问题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把事情从头到尾和你们讲一次。”笼目清了清嗓子,语气仿佛科教片的播音员,“你们知道,我们所在的地球,无时不刻都在自西向东进行着自转,所以——”
“诸位,这两天以来,不知你们对‘失落之城’是否满意?”
笼目的解说渐入佳境,大家的污秽的思想也被一点一点地引导到科学健康的轨道上,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可以让大家确信自己和Jack之间没有发生过那种很过分的事了,好死不死的,那个最可能对大家做很过分的事的“魔术师”,很过分地掐在了这个点出现了。
听着“魔术师”的发言,笼目知道,不管自己接下去做什么解释,大家都不会有心思听了。
二次施工完毕,修改了部分BUG,还统一了标题→_→
第二章里儿砸也在持续作死呐→_→
OOC的话求不友尽!>_<
大家中秋节快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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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目被慢悠悠散步到塔楼的Jack还有X捞起来后,向Nihil借了浴室。等他出来的时候,最先进到塔楼的Banana和都趣肆、和他一起进到塔楼的Jack和X,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塔楼的Van都已经坐在了餐桌边上。
“大家是在等我吃饭吗……”笼目看了一圈大家的盘子,发现都没动过,“给大家添了麻烦,非常不好意思。”
“是啊是啊给大家添了好多麻烦!刚才那个穿得比你还奇怪的女孩子说这里除了生命什么都能得到保障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会在浴缸里睡着淹死,担心得要死!”Banana把九十度鞠躬的笼目掰直,拉开他的作座位,把他塞了进去,然后在他耳边用只有他听得到的音量小声说道,“当然我们也怕得要死,怕被下毒。”
也就是说大家迟迟没有开饭的原因是怕被下毒而不是等笼目一起开饭——知道大家饿肚子的原因不在自己后,笼目悲伤地松了口气。
大家盘子里的食物种类都不一样,是根据国籍准备的吗?但细看了一圈,都趣肆和Banana盘子里的不是麻婆豆腐和青椒肉丝,而且Banana的盘子里居然还是和中国菜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巧克力香蕉——Nihil是根据什么给大家准备的食物呢?想到刚才Nihil给他准备的换洗衣物,笼目的心里大概有了个数。
“你的。”
Nihil在笼目的盘子里加了一大堆胡萝卜天妇罗,胡萝卜素溶进天妇罗的油炸外层,把天妇罗染成了鲜艳的橘黄色——这和一般的天妇罗不一样,一般的天妇罗是在蔬菜表面裹上面粉后油炸,油炸的是面粉而不是蔬菜,外表也是炸面粉的淡黄色;而这个天妇罗,是将胡萝卜油炸后裹上面粉再炸,在正常的步骤前,多了一步炸胡萝卜的工序——这是没有经科学证实过的为了让胡萝卜素更容易被人体吸收而加入的工序(注1),是特意为笼目设计的。
“Nihil,这个,是你做的?”
“是,是‘主人’让我为你准备的。油炸食品冷却后会软化,请尽快食用。”
“唔,那大家都坐在这里了吗?”
“是,除了维护‘游戏’进行的幕后人员,所有与‘游戏’有关的人员都已经坐在这里了。”
“大家到齐的话,我就不客气了,稻荷神也好,‘主人’也好,感谢赐予食物!”笼目把酱油和白萝卜泥倒在了天妇罗上,“Nihil这么可爱,我才不信她会给我下毒。”
“是,我不会代替‘玩家’下毒,也不会为‘玩家’提供武器。”
“但这还是很奇怪吧,为什么她会知道你吃薯条呢,你是日本人吧,为什么她给你的不是寿司和生鱼片,是英国人吃的薯——啊,已经吃了……”
“Nihil连我穿什么花色的内裤都知道,知道我吃这个也不奇怪嘛,而且这不是薯条是天妇罗,地地道道的日本传统小吃。”
“是,我知道香久山笼目穿什么花的内裤,他穿——”
“等等!他们没必要知道这个!”没想到Nihil居然会回答这个,还好笼目耳疾手快没有让她说出具体的花色。
“……内裤……的花色?”前一秒还从容不迫地叼着胡萝卜的笼目突然间慌张起来的样子让Banana也兴奋了起来,她已经不在意为什么自己盘子里的是巧克力香蕉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内裤的花色上,“继续说啊!这个很有必要!很有必要!非常有必要!我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香久山笼目的内裤花色是——”
“等一下,不要这么快公布答案,我们来猜好不好,Nihil根据我们猜的内容回答‘是’或‘不是’,直到我们猜出正确的花色。”
“是,我可以根据你们的回答做出判断。”
“好耶,猜出来的有点心吃!”
“是,我会为胜利者准备点心。”
“我记得他刚才说的是‘花色’不是颜色,也就是说,他穿的不是纯色的内裤,是带图案的!”
“是,香久山笼目的内裤是带有图案的,但‘带有图案’并不是香久山笼目内裤花色的最终解答,我不能为这个答案准备点心。”
“对哦,可以这样猜,一步步缩小范围的——那他内裤的图案是动物吗?”
“不是,香久山笼目的内裤图案不是动物。”
“是植物吗?”
“是,香久山笼目的内裤图案是植物。”
“喂!为什么要拿人家的内裤玩这种低俗的海龟汤(注2)啊!还有你,为什么每次回答前都要强调是我的内裤啊!”
“省略主语将会造成语句歧义,所以我的回答不会省略主语。”
“是水果吗?”
“是,香久山笼目的内裤图案是水果。”
“够了哦!”
“是香蕉吗!”
“报警了哦!”
“不是,香久山笼目的内裤图案不是香蕉。我只能为你们提供武器和通讯工具以外的物品,所以无法为你提供报警用的器材。”
“不,你不用这么认真地回答我,你只要别回答他们的问题我就谢谢你全家——”
“你的要求我无法做到,‘游戏’中的每个‘玩家’都是平等的,所有‘玩家’都有在不影响‘游戏’进程范围内向我提问并得到正确回答的权利,我不能因为一个‘玩家’的要求而拒绝回答其他‘玩家’的提问。”
“呜!可恶啊啊啊啊啊啊!”不堪入目的活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笼目丢下天妇罗夺门而出,临走之前就像儿童动画里的反派化作流星的时候一样,留下了一句“给我记住”。
“是,我会记住香久山笼目的内裤花色。”
*
塔楼里面充满了快活的空气,相对的,塔楼外就是静悄悄的。按照Nihil刚才的说法,所有与‘游戏’有关的人员都集中在塔楼的餐桌边,外面除非有陷阱,否则就是安全的。最开始是谁说要猜自己内裤花来着——虽然很丢脸,但得额外到了一个探索的机会,笼目在心底还是很感激他的。
外面真的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失落之城,让笼目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失落之城到底是什么地方呢?笼目抬头望向塔楼的顶端——这是这里最庞大的建筑,但仅凭外观根本无法判断它的用途。塔楼里现在能活动的地方仅限于一层,这里有房间有饭厅还有休息室,是个类似于公寓宿舍的地方——因为第一印象的缘故,笼目还是下意识地把这里比作了学校——一楼是生活区,禁止进入的二楼可能是教学区或者办公区,再上面可能是校长室……外面的水池是泳池,园亭是休闲区,上了锁的迷宫是课外探险活动区——而且为了防止学生随便进入后迷路,特意加上了锁。
笼目边想边踱到了A楼的背面,这里是他之前因为担心有人埋伏而没有踏入的地方,在走进这里之前,他把这里想象成了“运动场”。
“根本不是嘛……”没有想象中的跑道和球场,这里只有稀稀伫在庭中的几棵树。嵌在围墙里的铁门和园亭边的那扇一样,向外只能望到无尽的黑暗。
笼目从口袋里取出了笔记本,借着月光将之前的半幅地图补充完整。树影在笔记上投下了圆润的轮廓,那不是树叶的形状。
*
铁皮刮窗般的刺耳声响回荡在失落之城里。
三短三长三短。
Jack强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找到了噪音的声源。
“哟,好巧啊。”Jack抬起头,向上面的人打了个招呼,“不是说同样的招数对圣斗士无效的嘛,为什么你会连续中两次?”
“因为在这种地方还有对月鸣琴之雅兴的人,只有我。”笼目将口琴收回上衣口袋,向救命稻草招了招手。
Jack没有都趣肆那样的身高,只能帮笼目向Nihil借了架梯子来。
“这个高度应该和亭子那个一样吧,为什么你知道下不来还往上面爬?”
“你猜。”
“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但不能活着回到地面,看到什么都是徒劳。”
“我想更加接近我的故乡。”
“啊?”
“我是宇宙人。”
“喂……”
“在我们日本神话里,宇宙人——特别是月球人——有把婴儿送到地球,让地球人抚养的习俗。姐姐说过,每个看似被父母抛弃的小孩,都可能是宇宙人,等到婴儿长大成人,宇宙人就会开着飞碟来地球接他,电视上关于不明飞行物的报道,也都是宇宙人来接小孩造成的。”
“你们日本人真会玩……”
笼目扛着梯子,和Jack一路聊到了人工湖边,夜空倒映照在湖面上,就像珍珠洒落在玛瑙玉盘。星星和月亮都在这里——想到笼目说自己可能是宇宙人,Jack紧张地揪住了他的外套:“别再跳下去哦。”
“暂时不会。”
“……”Jack揪得更紧了。
“猜出来了吗,花色?”
“啊?”话题的跳跃有点大,Jack楞了一下,手上揪着的是随时可能跳湖的内裤主人,Jack很担心真相会刺激到他,“如果我回答是,你会杀我灭口吗?”
“不会,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是樱桃。”
“……”
“我们继续猜水果,这种水果,是什么?”笼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形状奇特的水果,递给了Jack。这个水果个头像苹果,果皮像李,尾端的尖头又让人联想到桃。
“我只是个侦探,不是植物学家。”
“不认识它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也不认识。”笼目将水果拿了回来,又塞进口袋,“这是刚才那棵树上的果实,不是常见的种类,如果知道这是什么植物的话,就能靠它的分布估算出我们的方位。Nihil那里应该可以借到百科全书,能作为园林组成的植物,十有八九书上都会有记载。”
“这很重要吗?”
“重要。”
“但Nihil也说过了吧,她不会为我们准备通讯工具,知道我们的位置并不能帮助我们得到外界的救援。我们只要知道这里是个暴雪山庄(注3),我们的生命安全没有保障,这样就够了。”
“不够,对我来说远远不够哦。我有强迫症,像这种谜一样的的地方,不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我不介意一辈子都呆在这里。”
“一辈子……托那两位中国人的福,我学到了一个成语,叫一语成谶。”
“如果我能从这里出去,我就回老家和小城结婚。”
“喂。”
“骗你的,我根本没有认识的女孩子叫小城。”
“那,男孩子?”
“也没有。”
Jack松了口气。
“我说,你无论如果都想知道这是哪的话,我有个提示。”Jack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个漩,“刚才我在宿舍楼里泡了个澡,我在放掉浴缸水的时候,发现下水口的漩涡是顺时针旋转的。”
“……啊?”
“这可是侦探的常识,因为地球自转的关系,北半球的漩涡是逆时针旋转,南半球的是顺时针,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在南半球。”Jack画漩的食指变成了左右摇摆,“帮你删掉了一半的错误答案,感谢我吗?”
“……但……这里看不到南十字星哦。”
“难道你看得到北极星吗?”
“看不到。”
“对吧。”
两个人仰着头一言不发,其实他们的天文学知识根本不能让他们分辨出哪些星星和哪些星星是一个星座的。
“真的是顺时针吗?没看错吗?”
“没——喂!”
笼目趁Jack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上的时候,把胳膊从大衣宽松的衣袖里抽了出来。
“扑通”一声,笼目又跳进了湖里。
“我想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你。”笼目说完,一头栽进了倒映着星辰的水面。笼目看上去像是很会游泳的样子,之前Jack和X把他捞起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溺水的现象。
这次笼目划了两圈就上来了,他让Jack把自己的大衣丢在地上,把好像捧着什么东西的手伸到了Jack面前。“啪”,笼目紧紧抱住了Jack,一掌的水拍在了Jack后背的衬衫上。
“哇啊啊啊啊啊!”根本没想到这人会来这样一招,Jack下意识地踩了一脚,并趁抱住自己的人放松力量的空挡,捉住了他的手臂,转身,把他从肩背上整个摔了过去。
“我只是……给你一个再泡一次的理由。”笼目被重重摔在了草地上——还好是草地,笼目没有骨折也没有挫伤,只是后背疼得发麻。笼目撑着草皮,咬着牙站了起来,不幸中的万幸是,他还能走两步。
“谢了……但这种事直接和我说就好。”Jack一只手在背后拉着衬衫的布料,湖水紧贴皮肤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但我是认真的!请再确认一下漩涡的方向!”
“我没有生气啦,你还能弯腰弯腰——啊,不是那个方向哦,晚上我们不是住在那边,是住在边上那栋矮的‘宿舍楼’。”Jack看笼目拎着大衣走向塔楼,连忙叫住了他,“Nihil说,在‘宿舍楼’里,魔术师不会杀人。”
“……这样吗……谢谢……”
“还有,刚才的果子滚出来了,要我帮你去捡吗?” “啊,那个不用去管它也可以哦,带回去反而多个地方放。”
“但这个好歹能吃吧。”Jack被笼目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想到他刚才的确被旋了三百六十度还被整个摔到了地上,Jack只能满怀歉意地帮他扛起梯子把它放到Nihil所在的塔楼门口。
“饿的话找Nihil,这种野果子谁知道好不好吃。”
“那‘失落之城’呢?”
“管它去死。”
“喂,别这样,你是不是头砸到了……”
“不……我好得很……这个世界上又不是所有问题都有解的,题主玩到一半跑路的海龟汤(4)多得是,还有像什么复活节岛石像、尼斯湖水怪,还有什么UFO、宇宙人,都是些就算不知道答案也能活得很好的东西。”
笼目在吃饭前早就确认过了漩涡的方向,是逆时针。“失落之城”没有赤道上的气候特征,应该不会发生自己的房间在北半球,Jack的房间在南半球,赤道刚好从中间把它们分开的超级巧合(5)。
Nihil说过,这里也许有超自然的现象发生。如果“失落之城”在阻止大家从这里出去,那城里能够用来判断时间方位的东西都应该被销毁了——就连头顶的星空,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挂满了灯泡的屋顶。
“不过……宇宙人这种……如果我们不去研究,他们会攻打过来哦,到时候没办法活得很好吧。”
“真到那时候,我应该也不在了才对。”
“如果,我说如果,能从这里出去,我帮你一起寻找‘宇宙人’怎样?”
“如果发现了‘宇宙人’……”笼目一下子想到了小时候非常崇拜的狗头宇宙刑警,“这种帮人找宠物猫狗什么的,不愧是侦探……”
“侦探在你眼里就是干这个的吗……”
“Jack,你知道一个中国成语,叫一语成谶吗?”因为Jack走在笼目的后面,所以也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笼目有没有拼命憋笑,“‘离开这里以后就回老家做什么什么什么的’,这种话说出来以后就会被编剧一刀咔嚓。”
“这样吗……”没有记错的话,笼目在这之前已经说了好多这种格式的话,其中还包括最为致命的“回老家结婚”。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宿舍楼,简单道了声“睡好”就进了各自的房间。现在两个人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洗洗睡,毕竟在这种地方感冒,谁也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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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油炸两次的胡萝卜天妇罗,这种胡萝卜的做法没有经科学证实过,没有经科学证实过,没有经科学证实过!重要的话说三次,请不要盲目尝试。
注2:海龟汤,一种非常有意思的推理游戏,出题者编一对题目和答案,答题者对答案进行猜测,出题者用“是”或“不是”对答题者做出评价,直到答题者猜出答案。友情提示:海龟汤有很多脑洞大开的题目和答案,常被当成FBI测试题广为流传。
注3:暴雪山庄,推理小说意象,指与外界隔绝的密闭场所,其中有很大几率发生连环杀人案。
注4:题主玩到一半跑路的海龟汤,著名的如一个人进入了一架载了十个人的电梯后立刻逃出电梯报警的天坑。当然Nihil这么萌才不会干这种事。
注5:浴缸下水口漩涡的旋转方向,北半球的漩涡方向由于地球自转偏转力是逆时针的现象其实是理想状态下的理论现象,由于浴缸中存在大量不确定的变量,光靠水流方便并不能判断自己身处哪个半球。
我发现预览可以用插科打诨把正文顶掉耶~\(≧▽≦)/~
两周后回头看正文发现耻得不行就做了一些修正(顺便改了BUG),可能还有一些OOC的问题没法解决,只能……求不友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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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久山笼目是一个弃婴。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的身世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他从来不介意与人提起自己的身世,毕竟“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可比“我的爸爸是万财团社长”好听多了,每次介绍完自己,他都有一种自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的优越感,甚至能感受到来自凡人的羡慕嫉妒恨。
香久山笼目站在圆亭亭檐,比底下任何一个人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绿地,湖泊,高楼,还有铁壁。
有点像学校。笼目已经毕业很久了——他讨厌学校,平时能离学校多远就离学校多远,长久不见学校的结果就是看什么陌生的地方都像学校,尤其是阴森森又像监狱的地方。。
笼目用手扒着亭檐,小心地把脚往下伸。离地大概有一米半多,脚底悬空的让笼目的心凉飕飕的——当初抢着第一个爬到亭子上面,如果不能以一个不那么狼狈的姿势落地,将来可能就再也不能愉快地耍帅了。
是跳呢,还是不跳,下面的人都盯着笼目看,还有个人拿了一台摄像机记录着笼目的一举一动,呜,万一臀部着地不是超丢脸吗!就在笼目为落地姿势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人用肩垫住了他的膝盖。
救命恩人的名字叫都趣肆,笼目几乎是被他抱着下来的。这比臀部着地还要羞,笼目脸埋在都趣肆的胸口半天没敢抬起头来。
“啊,终于下来了,下次没有梯子就别爬那么高了,虽然年轻人做事容易冲动,但早点学着稳重起来也不是坏事。”这位就是刚才那位拿着摄像机的男青年,他自称X,值得一提的是,他和笼目同为24岁。
“看到什么了吗?刚才我还想上去帮你呢。”这位少年名叫Jack,自称是一名侦探,是最开始说要到亭子顶上去看的人。笼目爬上亭子后他想上去帮忙,却被笼目以玻璃亭顶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为由谢绝了,但笼目要是早点知道着地的时候这么可怕,才不和他抢这个爬顶的机会。
“上面的景色……还是挺不错的。”笼目暂时还没有正眼看他们的勇气,只是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松开本子上的皮筋,抽出笔画了起来。
“哇哦!这是抽象画吗!”看到有人展示才艺,一头彩色头发,皮肤黝黑得像东南亚人的Banana凑了过来。
“是灵魂作画!”
“这是亭子这个是塔(タワー)……塔后面……看不到(見えない)……这是……湖(湖)?这是……迷宫(迷宮)?花园(庭)?这个墙(壁)外面……看不到?”Jack盯着笼目的灵魂作画,一处一处地辨认着。笼目虽然自称灵魂作画,但却把周遭能看到的地方都画了下来。配合注解,算是一张勉强能看的地图。
“哈哈哈这么抽象的图我是一点都不懂啦,不愧是侦探,这是什么巫术?密码破译?”
“哈哈,侦探当然擅长密码破译咯。不过这个地图……没有字我完全看不懂啦。”
“侦探先生很行嘛,虽然是黄毛,但却很懂子嘛。”
“字?这个字我也懂啊,这个是塔这个是墙……有什么难懂的吗?”
“你是涉谷人(1)当然懂啦!”
“喂喂喂我可是中国人,如果你在抗日游行上这么说的话,分分钟会被打死哦!”
“……”
中国人使用汉字是人尽皆知的常识,但笼目写“塔”的时候用的是片假名,这可不是随便找个中国人或者瑞士人就能看懂的,笼目从笔记本上拆下了一张活页纸交给了都趣肆:“用中文写点什么,写什么都行。啊,唐诗还有论语就算了,那个我学过……”
都趣肆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在纸上写了四个字交给笼目,这四个字在日语里虽然有对应的汉字,但现在的笼目理解到的意义,和日语里的大相径庭。
“Jack读得懂日语,学过中文吗?”
“没有,不要说中文了,我其实也不懂日语。”
笼目把都趣肆的字交给了Jack,Jack一看,“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什么什么,是笑话吗?”一听到笑声,X也凑了过来,一看到纸条上的字,他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纸上写着“红红火火”四个字,是微博上表示笑声的网络语。不要说只懂日语的笼目,就算是懂中文的人,不懂网络语也没办法把这四个字的意思理解成“哈哈哈哈”。
“这个地方,没那么简单。”笼目笑完,把地图和都趣肆写的字收回了自己的笔记本里,“我想去走走——有人一起吗?”
考虑到之前遇到的魔术师使用过“考验”、“获胜”这样的字眼,笼目不能断定这个场地里绝对安全。甚至在这里的各位,也会因为所谓的“获胜”彼此反目。笼目只知道现在有这些人在这里,但不知道除了这里的这些人以外有没有别人。在这个未知的空间,笼目还是希望所有人一起移动,避免落单。
“我我我!”第一个举手的是Banana,然后都趣肆也举起了手。
X和Jack还想在园亭这里待一会,和笼目他们道了句“注意安全”挥着手送走了他们;角落里还有一个长得好像亚洲人的少年,出来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了句他叫“Van”,其他就没有再说过任何一句话了。
*
笼目、都趣肆还有Banana三个人结伴在庭院里游荡着。顺着园亭口的石板小路,三个人被引到了灌木围成的城墙边缘。笼目把手伸进灌木间的空隙捅了捅,又缩了回来——根本过不去,这就是一堵围墙。
“哇呜,这个树丛好像电影里那样,而且上面还有果子,我们不会饿死啦。”Banana绕着笼目和都趣肆蹦蹦跳跳。也多亏了她一直在说出戏的话,三人间的气氛才没有那么凝重。
“说起来你们好奇怪,都用东西挡着脸,你们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Banana指的应该是笼目的护目镜和都趣肆的眼罩。
“因为我太帅了,不挡着脸你会爱上我。”笼目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问题,回答得驾轻就熟。
“讨厌,我才不会爱上你咧,那都去死呢?也是因为脸太帅吗?”
“嗯,因为脸太帅了,还有我叫‘都趣肆’,不叫‘都去死’哦。”
“啊抱歉抱歉,因为这两个读起来太像,所以一不小心就‘都去死’了。”
笼目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一声不吭——这两个人都是中国人,所以在沟通上没有障碍,两个人能很自然地拿谐音和多音字来打趣,不会有任何怀疑。这种极度口语化的汉语交流,按理说只学过古诗词和文言文的笼目是听不懂的——在这个地方,脑袋里多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知识,这绝对不正常。魔术师嘴上说得客气,实际上他使用的伎俩早已超过了“魔术”的范畴,到达了“魔法”的领域。
说起来魔术师现在在哪里呢?他走的时候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刚才在亭子上也没有看到特征那么明显的红发,他如果不是真的消失的话,就应该在高塔的后面或者里面。
“你们要不要在在这边坐一下,我想一个人走走。”高塔后面是完全未知的区域,如果这个“游戏”在之前已经有其他参加者离开亭子开始游戏的话,高塔后面就是危险区域。笼目像去塔后面转转,但又担心都趣肆和Banana——虽然和这两个中国人认识没多久,但他们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个为大家带来了许多欢笑,如果他们因为自己的任性受伤的话,笼目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咦你要丢下我们吗!不要不要!是你要带我们出来的!不能中途丢下我们!”
“是啊是啊,而且这里这么奇怪,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回去和其他人交代?”
香久山笼目,二十四岁,被两个十几岁的小伙伴担心了。
“唔,那我们……一起往湖边走走吧……”
“赞成赞成!我早就想去池塘那里看看了!”Banana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鸭子——是人见人爱的泡澡小黄鸭,“我可以用小黄鸭占卜,很灵的哦!只要把它放到水里,它就会把我们指引去应该去的方向。”
*
“你好,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
Banana的占卜小黄鸭啄着湖泊的岸沿一点一点地漂向了远方,,也不知道是巫术还是玄学,在小黄鸭最终停下的地方,居然有一名谁都没见过的少女。
“她穿得好奇怪啊——”Banana在笼目边上耳语着,“就和你一样奇怪耶——” “你好我是Banana!”Banana和这位少女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这位少女面无表情,但对Banana的问候做出了回应。
“你好,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
笼目也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
“你好,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
“你好,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
“你好,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
“你好,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
“你好,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
……
“你们不觉得你们这样很像复读机吗?”Banana看着不停地重复着同样一句话的两个人,不禁打了个哈欠。
“是,我们这样很像复读机。”
“你好,我是谜一样的美男——你居然会说别的话吗!”
“是的,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各位如果有什么疑问,或者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向我提出。”
“啊!是NPC啊!那我有个问题!这里是哪——”
“我是谁?”Banana的问题还没问完,就被笼目打断了,“我的名字,叫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是谜一样的美男子啊。”自己的话被打断Banana十分不快,“要是想听女孩子称赞你长得帅的话,都去死,大声告诉他,‘他——是——谁——?’”
“谜一样的美男子。”都趣肆笑呵呵地接上了Banana的话,“这样说起来,刚才在这位‘裁决者’面前,我们三个也没有提过我的名字,我也可以问这个问题吗?‘我是谁?’”
都趣肆和笼目想的是同一个问题。Banana在Nihil面前叫都趣肆的时候用的都是‘都趣肆’的谐音‘都去死’,没有用‘都趣肆’称呼过他;而笼目更是饱受偶像节目的毒害,连最开始在园亭自我介绍的时候,都没有提过自己的真名,只说了一句“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不要说Nihil,就算是都趣肆和Banana,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你的名字叫香久山笼目,你的名字叫都趣肆。这里是‘失落之城’。香久山笼目来到‘失落之城’后没有对任何人提过自己的名字,只有‘游戏’的NPC才知道。我是这场游戏的‘裁决者’,不是由‘参加者’假扮的,请放心。”
“香久山(KAGOME)……笼目(KAGOME)……好奇怪的名字……念起来舌头不会打结吗……”
“不会哦,在日本这可是儿歌的歌词(2),也就是说——”
“是小孩拿来连绕口令的!”
“嘛,总之这里是‘失落之城”吧,我的问题解决了,Banana的问题也解决了,皆大欢喜来着呐。”
“是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接下去要干什么?会像动画片里一样自相残杀吗?”
“这个问题将由‘魔术师’解答,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现在要干嘛?”
“你们现在要到这座塔里去,还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不进去呢?”
“你们将无法得到晚餐和休息的场所,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们……还是进去吧……走了一圈有点累了好想休息呀!” Banana伸了个懒腰——Nihil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说话的声音对某些人来说就像催眠曲。
“塔楼里有休息室,请自由使用。”
“好耶!”
Nihil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Banana蹦蹦跳跳地跑了进去。
都趣肆和Banana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只有笼目站在原地,连挪一小步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你不进去,我就关门了。”
“先关起来好了,我还有问题。”
“请问。”
“这里是梦吗?现实吗?有超越‘我们的’常识的东西吗?”
“也许,有也说不定。”
“如果我现在从这里,往水里跳进去,沉到底以后,还能像在梦里一样呼吸吗?”
“这个问题,你试一下就知道。”
“好主意……”
笼目把大衣脱下塞进了Nihil的怀里。“扑通”一声,酸痛的感觉从鼻腔扩散开来——应该不是梦吧,笼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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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日本的二十世纪末到二十一世纪初,一些涉谷系辣妹以黑皮肤为潮流。
注2:取自日本童谣《竹笼鸟》,笼目出生不久遭到抛弃后,被小学生在公园竹林里发现,当时小学生玩的游戏就是竹笼鸟,因此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