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为午夜十二点。
地点为生物室。
一名身后悬浮着翅膀、手持烟斗的男性,有些不耐的坐在讲台桌上。持着烟斗的手娴熟的转动几圈,终于忍耐不住储物柜传来的哭泣声而停下。
“别哭了,幸子。”
没有回应。
男子有些不耐的揉了揉头发,将烟斗朝着讲台桌的边缘轻轻磕了几下,确定灰烬都出去后起身走到储物柜前。
“呼……”深吸一口气,男子直接将柜门用力拉开!门内还在哭泣的少女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愣住片刻后哭得更加惨烈。双手努力遮住双眼,但不断溢出的眼泪却不受阻挡照常流下。原本干净的衣物也因为眼泪而被打湿,留下一块又一块水渍。
“……”看到这景象,男子也不禁扶额叹气。低头冷静许久才再次抬头,一脸无奈的摸着少女头顶。“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带你去找那位国王小姐行了吧?”男子松手,等待少女的回应。
“去……去找星野小姐吗……”终于停止哭泣,被称为幸子的少女放下手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男子,试图看出对方说的是否是真心话。
“就是她。”男子有些头疼的看向一边。“之后肯定又要玩国王游戏……哎。”低下头小声抱怨。
“真、真的吗!!”幸子有些兴奋的抓住男子手臂,还挂着泪珠的脸上已经不见愁苦。“谢谢你!乆!!”
“啊……这倒不用谢。”被称为乆的男子似乎是早已习惯对方突然高昂的情绪,面无表情的任她拉扯。“那就走吧。哎……在这里找人实在太麻烦了……”碎碎念的说着,转身向门外走去。
“那……那个……”身后传来幸子微弱的声音,乆回头发现她还在储物柜里有些束手无措的看着自己,瞬间老了十岁。
重新走回去,已经是疲倦的看着幸子,拍了拍对方肩膀。“还是不敢出来的话就用你的能力转移吧,反正每间教室都有储物柜。你的话能够很快找到她吧?”露出勉强算是和善的表情安慰对方。
“嗯!好、好的!”再次打起精神,幸子准备关上柜门时——
“啊,我想起来。”乆突然开口,阻止幸子的动作。“我们来比赛吧,看谁更快找到国王小姐如何?”
“呼……不在这个教室。”幸子再次关上门,前往下一个班级的储物柜。
怎么办……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幸子有些泄气的坐在储物柜里,想起乆说过的话。
“规则很简单,先到的人可以命令后到的一件事,就这样。”乆将烟斗移到一边防止呛到幸子,说道。
“命令……一件事?”好像大脑尚未理解为何会这样,幸子有些呆滞的听着。
“是,任何事都可以。任何事。”
“任何……”机械地重复着,幸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是渴望的光芒。
不行!不能放弃!!幸子拼命打起精神。我一定要赢!!!
欸?感觉好像听到星野茶的声音,幸子反射性回头只能看到柜子内部。
错觉……吗?想要去下一个教室时,那个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在哪里!!幸子静下心来,仔细聆听。三年二班……二年五班……一年三班……对!就是那里!!仿佛看到了站在班级里,一脸落寞的星野茶。幸子有些激动的移动到一年三班 的储物柜。
“星野小姐!!”推开门,屋内的景象却像是一盆凉水泼在幸子头上。屋内,乆和星野茶正在齐齐看向她。反应过来的星野茶立即跑过来抱紧她,然而她却只能了解到一件事。她、输了。
“怎么了?幸子?”注意到怀中少女的不对劲,星野松开手。“生病了?”
“不……唔,没、没有。”努力克制想要哭泣的欲望,幸子断断续续的说着。
“怎么了……很伤心的样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星野只有抚摸幸子后背来安慰对方。
“……”看到这幅景象,猜到发生了什么的乆叹了口气,走过去将手搭在星野肩上,示意交给他。星野有些犹豫的看了看两人,最终同意走到一边。
“那么,这次是我赢了。”乆冷静的说着,不顾幸子听到这句时僵硬的身体。
“那我命令……幸子,告诉我你的愿望。”直视着少女,眼神坚定没有任何犹疑。
“欸……只、只是这样?”听到与自己预想完全不同的命令,幸子惊讶道忘记擦拭眼泪,红着眼睛、直直的望着乆。
“就是这样。”
“不、不是因为讨厌我总是哭……所以想让我离开么?”
“哈!?”听到这句话,乆和星野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反应。
“因为……我总是哭……又克制不住……唔、呜啊……”终于无法克制自己的眼泪,幸子大哭起来。
“噗。”意识到幸子误解了什么,星野茶忍不住笑出来。“幸子你误会了啊,我们怎么会因为你爱哭就想让你走啊!”鼓起嘴,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还是说你根本不相信我们?”
“不、不是……那、那个……”以为星野茶真的生气了,幸子手忙脚乱的想要辩解。“那个……”
“噗哈哈,别急别急。”星野走过去握住幸子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哭泣本来就是你的特点,我们既然喜欢你就不可能会讨厌你的特点啊,不要自己钻牛角尖哦。”戳着幸子的额头,惩罚似的说着。“在这么没自信我们就要惩罚你了?”
“不、不会的!!!”胡乱的抹了抹脸,幸子认真的看向两人。“我、我不会在乱想了!所、所以……嗯……”
明显又陷入了自卑情绪,幸子不断戳着手指。看着这样的幸子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说道。
“我们会一直陪着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句话,幸子松开手,讶异但又十分期待、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嘴上只能反复说着,“真的么……”这样的话。
“当然是真的。”两人一同发誓表明自己的真心。
“太……太好了!”已经无法在顾虑自己从储物柜里出来会不会死掉、外面的怪谈会不会讨厌自己。幸子从柜子里飞扑出来压倒两人,三人一同躺在地上。
“欸?”没有预料到这个状况的星野茶、预料到但已经被压得生无可恋的乆、以及什么都不知道的加害者幸子。三个‘怪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忍不住一起笑出来。
“那么,我们来玩国王游戏吧!”从地上爬起来,星野茶拿出国王游戏的卡牌,用着‘敢拒绝就杀了乆’的表情说着。预料到这点的乆只好叹气,做好接下来自己被命令的准备。
“好、好开心……”第一次不在柜子里玩的幸子倒是十分高兴,有些颤抖的抽牌然后抱紧。
乆看着幸子,趁着星野整理惩罚牌的时间偷偷凑近。“幸子,你的愿望是什么还没告诉我啊。”
“欸?”幸子抬头看着一脸感兴趣的乆,微微一笑。“不告诉乆!”
“欸?为什么!喂、幸子!喂!”
能和大家一直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幸子小姐看着被命令当作马在地上爬的乆,偷偷想着。
“欢迎回来,姐姐。”看起来只有八岁左右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欢迎回来的姐姐,有些费力的把桌子上的热茶拿下来端给对方。
“谢谢,忱。”比少年大一些金发少女低下头,亲吻少年的侧脸。“今天的课程怎么样?”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没什么。”少年别过头,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辞谢,少女却习惯了般笑了笑,抚摸对方头顶。
“既然表现的很好那今天就庆祝一下吧!”少女拉着弟弟的手,进入屋内。“今天就做咖喱饭了!”在厨房前停下,让弟弟去说是客厅其实只是楼梯前一小块空地里的沙发上坐着,少女则兴致勃勃的走进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饭。
在这段时间,就让我们介绍一下这个看起来有些穷酸的家庭吧。
那名正在做饭的少女,名为久柘洵,正处于青春期的14岁。而那位有些局促的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则是少女的弟弟,久柘忱。年龄就和他的外貌一样,正处于发育初期的8岁。
而这两人为何会生存在这间小小的、说是有二层、其实只是将房顶和屋子中间那个狭小的三棱锥空间改造成卧室的地方呢?这就要追寻到两年前那场‘变故’。不过在这里暂且不提。
总之,在变故之后久柘家幸存的只有这两姐弟。而原本属于久柘家的财产也在那次变故中基本毁灭,只剩下原本是用来给这两姐弟未来婚姻的一笔存款。
那时年仅12岁的久柘洵亲眼目睹、并理解了那场变故。在那一天,对‘怪谈’的仇恨深埋在她心中,让她在变故后利用存款带着弟弟买下了这个小屋子,并利用剩余的钱大量购买驱魔道具开始闭关修炼。
身为弟弟、当时仅有6岁的久柘忱并不像姐姐一样了解变故的原因,但他的天性让他无法对姐姐的变化置之不理。于是在经过一年的软磨硬泡下,久柘洵终于答应他教授给他驱魔知识。虽然不被允许亲自实践,但能够学习来帮助姐姐这点已经让他得到了满足。
而现在,已经成长些许的两人正像是普通人家的姐弟一样学习、生活着。如果不看他们学习的内容,他们看起来确实是‘无忧无虑’的姐弟。
“饭好了!忱,快来吃!”少女用极其富有活力的嗓音叫着还在愣神的弟弟,被叫的久柘忱立即起身跑到离自己其实只有是三米远的桌子边,协助姐姐摆好菜饭后坐下。
待久柘洵入座后,两人双手合十,一同说道。“感谢父母赐予我们的食物。”随即开始享用。
“好吃……”用力挖下一大块饭塞入嘴里的久柘忱有些含糊的说着。沾在嘴角的咖喱汁配上那有些享受的表情,让人觉得有些可爱。正对着他的久柘洵忍不住笑出声,拿出手帕为对方擦拭嘴角。
“慢点吃,小心烫。”少女端详对方吃完嘴里的后立即喝下一大杯水的滑稽样子,尽力忍住不笑。
“哈……慢点慢点,不会有人跟你抢的。”走过去为对方顺气,突然一阵铃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面露不悦的拿出手机想要看看这么不长眼色的家伙是谁,却在看到来电人时面色一沉,走到一边接电话。
“是,好。”少女接电话的过程中,已经恢复的久柘忱有些担心的看着少女的脸色。已经猜想到电话内容少年更显阴郁,缓慢用勺子切割盘子里的饭造成刺耳的噪音。很可惜,久柘洵已经结束了通话。
少女一脸严肃的走回来,亲吻明显不快的久柘忱脸颊。“我马上回来,别担心。”拿好衣服和短剑后直接出门,留下明显还有话说的久柘忱看家。
“才不要……”被留在家中的久柘忱放下勺子,从凳子上下来去楼上翻找武器。然而很可惜,虽然在学习过程中他展现出使用枪支的天赋,但为了他的安全久柘洵并没有购入任何枪支,家里只有一把八一杠式自动步枪。这种步枪对于才八岁的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重,连拿起啦都是问题。而其他武器又都是近战式,没有适合他的。
“……呜。”意识到自己无法帮助到姐姐,久柘忱在亲人去世后第一次哭了。“呜啊……嗯、呜……姐姐……我、想帮……”含糊不清的说着,少年跪坐在武器前边哭泣着边等待姐姐的归来。
“这次的国王是谁呢——是谁呢?啊呀!是我呢!”
如同往常一样,少女出现在黄昏后的教室内,如同正在玩耍的普通学生一般坐在课桌上。
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少女并不是坐在课桌上,而是双手撑着课桌浮在空中。明明阳光照在少女的身上,却仿佛被吸收了一般没有形成影子。
是的,这名少女是已死之人。
她生前名为星野茶,是一个喜欢玩国王游戏的普通少女。
然而在一个如同今日的黄昏,她被同学谋害身亡。
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就这样无知而又迷茫的死去,导致她无法转世,成为‘地缚灵’一般的存在。
也许是生前的影响,她异常执着于‘国王游戏’,纠缠着那些前来许愿的人,强迫他们参加‘国王游戏’。
不过很可惜,能够完成‘国王的命令’的人少之又少,这让她非常悲伤。
“啊啊——真是的,好无聊啊。”少女举起双手伸个懒腰,随即挪动身体想要换个姿势,却不料——
“呜啊啊啊啊啊!!好恶心好恶心快停下!!”一不小心没有控制好力度的少女,就这样坐在空中快速旋转起来。少女拼命摆腿想要停下,却只是徒劳。
“呜啊——呕!”无聊加上快速旋转的眩晕感,少女不受控制的呕吐出来。当然,万幸的是她还有力气将头摆向一边,没有弄脏衣服。不过说到底,已死之人也吐不出来什么,除了某些能吐出内脏的怪物。
“哈……哈啊……终、终于停下了……”由于条件反射,在呕吐的那一瞬间少女握住了课桌边缘,也就阻止了自己成为‘永远旋转的陀螺’的可能性。
“啊——真是,今天实在是太无聊了啊!”少女一个鲤鱼打挺,稳稳地跳到地面上。“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啊!”赌气般踢着不存在的石子,少女嘟着嘴等待着某些人的到来。
一分、十分、三十分。
“……啊!!我不等了!!”少女用力踢着桌腿,接着抱住踢肿的脚用力吹气。“好……好疼……”带着哭腔说着,等到痛感消失后才放下站好。
少女伫立在这寂静的、即将完全陷入黑暗的教室内,有些寂寞的等待也许不会出现的访客。
“……嗯,我睡着了么?”少女醒来,发现教室已经完全陷入黑暗,自己依旧站在中央没有变化。
少女缓慢的走到讲台上,脚步声回荡在教室内异常清晰。“今天……不会来了么。”仿佛是即将哭泣一般,少女趴在讲桌上盯着漆黑的角落。“……很寂寞啊。”
吱呀——少女突然听到了教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意识到可能有人来了的少女立即站起身,转移到那个教室。
“啊……这里真的能实现愿望吗……”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衫,手里还拿着各种驱鬼道具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抬脚,却马上被自己的脚步声吓到而收回脚不敢进入教室。
“噫!!还、还是回去吧!!”少年立刻转身,想要跑回去的那一霎那——
不要!!!少女在心中大喊。不要走啊!!
也许是神明听到了少女的心声,过于紧张的少年在想要逃跑的一刹那,双腿一软坐在了门框上,上半身进入了教室。
“啊——啊啊——求、求求你了!让我出去吧!!”以为是被鬼怪拉扯才倒下的少年,发出了不成声的悲鸣。“呜啊啊啊——好可怕!”
“嘿嘿,这就是你的愿望么!”与少年相反,异常高兴的少女终于显形,蹲在少年身边有些好奇的盯着对方。“你的‘愿望’就是出去么?”
“谁!!”陷入恐慌的少年抬手想要打开少女,却忘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失去手臂的支撑,少年立即倒下,完全躺在地上。
内!内裤!!躺倒的少年慌乱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少女的内裤而捂住眼睛不敢看过去,不知道缘由的少女则好奇的盯着少年,长发垂落在地面。
“你的愿望,就是‘出去’么?”少女认真的说道。
“是!!是的!!不管是谁请让我出去!!!”想到自己的状态,顾不上害羞少年请求道,“我、我会给你报酬的!”
“嗯……报酬倒是不需要……”少女抓住少年双手,把对方完全拉进教室后拉起来。“和我一起玩国王游戏就好!”
看着少女灿烂的笑容,少年的大脑陷入死机状态。“国……国王游戏??”
“嗯!”用力的点头,少女笑得更加灿烂。“五轮就好!”
“那、那就现在开始吧!!”少年有些颤抖的说着。“五轮后我就能出去了么……”
“是的!一天一轮!加油吧!”少女笑着,为少年下达了死刑。
“五、五天!?我要在这种地方不吃不喝呆五天!?不可能!!”少年挣脱少女的手,想要走出门,却被弹了回来。
“什、什么!?”少年惊恐的看着门。“为什么出不去!?”
“啊……因为你说的是‘想要出去’……”少女半蹲下身看着少年。“所以这个房间……好像就认定你‘不能出去’了!”
“哈!???”
“好难受……放我下来啊……”阴暗的,有些潮湿而布上苔藓的走廊里,回荡着有些嘶哑的声音。如果这时有人抬头看的话,就会发现走廊上方悬挂着一具少女的尸体。再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嘶哑的求救声正是这具‘尸体’发出来的。
“没有人么……我好难受啊……”少女蹬腿挣扎着,却带动绳子将自己的脖颈勒的更紧,瞬间无法发出声音。
好!好可怕!!怎么办!!少女痛苦的挣扎着,同时思考解决方法,然而却没有丝毫头绪。
怎、怎么办啊!我为什么会这样!谁来救救我!!少女在内心呼救着,却没办法传达出来。
不!不要!!我要死了么!!不对!我好像已经死了!?完全陷入混乱的少女无助的挣扎着,终于引起了其他存在的注意。
“那个……你在干什么呢?”带着像猫一样帽子,身形也像猫一样可爱的女孩子蹲着抬头询问道。
“呜呜嗯!!哈!救救我!!”放弃挣扎后终于能说出话,少女求救道。
“欸?救你?要怎么救??”那名小猫一样的女孩子却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歪头看向还在上吊的少女。
“帮我!……下来!”拼力想要表达‘放我下来’的意思,但却没能成功,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的理解力。想到这点有些焦急的少女紧盯着还在困惑的那孩子,试图传达自己的意思。
“嗷!你是想要下来么?”不知是得益于少女那拼命的眼神,还是老天爷的怜悯,猫一样的女孩子……或者说小女孩?敲了一下手掌,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看看啊……”像小猫一样跳起身,直接漂浮到少女身边。“嗯……是连在一起的。”口中叨念着少女无法理解的话语,但在那之前,这幅景象却让她感到惊讶,或者说是恐惧。
像猫一样可爱的女孩子,漂浮在空中,试图搭救被吊在天花板上的自己。这种只能在梦中看到的景象让少女呆住无法言语,时间仿佛是静止了一般。
“那个……那个!!”被忽视许久的女孩子有些不满的叫喊着,终于让少女回神。
“怎、怎么了??不、不对!为什么你能飘在空中啊!!”少女大喊着,完全忘记了自己正被吊在空中,处于不能说话状态的事实。
“为什么……很正常啊?你不也是一样?”女孩用着仿佛是在回答‘今天天气怎样’这样的问题随意说着,一边戳着吊着少女的绳子。“这个绳子是连在上面的,我弄不断。”
“欸!?那我该怎么办??我要下来啊!”少女慌乱的说着,同时再次开始挣扎。
“等!等等!”女孩立即跳到一边,防止少女踢到自己。“你静下心来,想着‘要到地面上去’就好了啊!!”有些生气的喊着。
“欸?”摆出无法理解的表情,但在看到女孩的表情后少女立刻停止挣扎,在心中默念‘要到地面上去’。
变得……轻松了?少女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女孩则坐在自己对面。
“下来……了?对了绳子!”立即抚摸自己脖颈,确定是皮肤的触感后放下心来。“啊……还以为为我会死呢。”完全放松的躺下说道。
“欸?”女孩却一脸不解的看着少女,从头到脚仔细观察直到少女快忍不住羞耻心时开口。“但是姐姐你已经死了啊?”
“啊?”未能理解女孩话语中的含义,少女机械性的拉扯自己脸蛋,确定有痛感后放下,一脸不解的看向女孩。
到底发生了何事,少女还未能理解。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过去的日常、仅此而已。
这就是,尚未有怪谈自觉的普通少女、与另一位可爱怪谈的初遇。
这之后会发生什么呢?还真是让人期待。
‘它’是异常的。
在‘它’之外的‘存在’看来是如此。
不知何时诞生、不知因何诞生、也不知是否拥有‘自我’。
这样的‘东西’,甚至无法认为他是‘存在于世’的。
但‘它’却切切实实的,隐藏于这所校舍。
因而,‘它’被称为怪谈。
然而,被称为怪谈、被忌讳的‘它’,却从不认为自己怪异。
它了解自己诞生的原因,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甚至、它还有所谓的‘人生目标’。
用人类的话语来说,它拥有执念。
它,正是因执念而生。
大概是千年前……也许更久?它诞生了。
但那时的它,并不是现在这样,只是一名因意外去世壮志未酬的锻刀匠。
至于姓甚名谁,则无从查之。
作为一个普通的锻刀匠,他却拥有与才能不符的志向。
他想要锻造出,比传说中的草薙剑更为完美的刀剑。
这样的他,一直努力着,想要完成这份愿望。
却在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相应的才能之前,就意外身亡。
他不甘、他想要完成自己的志向,但他已经失去了锻刀的资格。
身为区区怨灵的他,连接触物品都无法做到。
他痛恨命运,只能每日咒骂。
在他未注意到的时候,怨恨已经积攒下来,让他的灵体浑浊。
这样的他,在某一日,与另一个灵体结合了。
第二名灵体是一个锻刀家族的后代。
虽然比不上名族、但也算是小有名气。
他是这个家族历代以来最具天赋的成员。当然,放在大环境中仅仅是中上水准,但对这个家族而言已属上等。
他和其他刀匠一样,热爱锻刀。但同时,他又及其自负,相信自己具有超越前人的能力。
即便如此,他也没能锻造出被公认最上等的作品。
某一天,不曾放弃的他如往常一般早早去锻刀时,却听到了‘声音’。
那个‘声音’告诉他,今日就是他的杰作完成之时。
他大喜过望,连忙拉来自己最得意的两名助手协助锻刀。
为了杰作的诞生,他精心挑选最上乘的玉钢,投入火中冶炼。
不知为何,那日的炉火极旺,而心中只有杰作的他也只认为那是吉兆。却未曾想到,那是他生命结束的预兆。
那炉火越燃越旺,突然,一条火龙蹿出缠住他的身体,伸舌舔舐他的双眼。
伴随巨大的痛苦,他的双眼被毁,紧接着,肉体被引燃。
连求救的能力都没有,嘶哑的声音发出莫名的嚎叫的他,倒在了炉火前。
伴随他一同逝世的,还有那连冶炼都为完成就失去生父的刀。
不知过了多久,他却再次出现了。
用着已经没有人形的灵体奔走着,嘶吼着,传达想要锻刀的执念。
这份执念吸引了最初的怨灵,两位就此相遇。然后,合二为一。
经过一次融合后,‘它’开始成长,明白了融合的要领。在经历了不知道少时间,与无数相同的灵体融合后。
完整的‘它’,诞生了。
但伴随着这令人喜悦的进化,诅咒也悄然而至。
‘它’被迫变成女性的身体,失去右小臂,只能用左手勉强拿起大槌锤。
‘它’没有肉体,却要被自己的形象束缚,只能依靠右脚行走。
‘它’只能寄宿在刀剑中、也只能在有刀剑的区域内活动。
‘它’怨恨着。
为何命运如此残忍。
为何愿望遥不可及。
为何……那些蠢货还能笑着追求理想!!!!
‘它’暴怒了。
利用这间旧校舍的特别之处,‘它’在校长室内活动,等待前来的猎物。
‘它’佯装可怜,请求猎物陪伴它观赏刀剑。并伺机摧毁他们的精神。
只是某一次,‘它’失误了。
‘它’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