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 迟早
第一章
你们好,我叫迟早。
这是我向陌生人打招呼的一句话。
我是迟早,有着一点点点点基本可以归于没有的法国血统。老实说,我也没长得有半点像外国人,我家的家具全都是中式的(托我喜欢收集老家具的老妈的福),除了一件,就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那个Play Station,为了装逼现在连国内的网都没办法连了,除非挂VPN。
我喜欢打游戏,这是我从小到大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唯一的慰藉。我的PS换了一代又一代,把它连到我家越来越高端的电视屏幕上,让一个个鲜活的角色陪我度过漫长的时光。至于父母,那天我当着他们的面在屏幕上开着车去街上撞死了一堆人,血溅三尺警笛长鸣,他们也没管,而是抓起包匆匆离开了家钻进了他们那辆泛着反光的黑色迈巴赫,离开了窗户后面的我的视野。
我把视线移回屏幕,思考着怎么搞到一辆烂大街的雪佛兰。
我的学习并不怎么好,但也不算差。我能轻松拿到年级中上游,再努努力能拿前百分之三十。老师曾经在某次我成绩大飞跃时(其实我只是凑巧把数学的最后两道大题都蒙出来了而已,之后我在游戏某需要运气的一关卡了一周)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以后会注意我,帮我得到更好的成绩,然而放了一周假,开学他早已忘记了。
一切都是扯淡。
一切都是扯淡。
一切都是扯淡,我想,然后把某个BUG奇多的游戏通关到了白金奖杯。
从未有人关心过我,家中的保姆,我想想,他们在闲暇时间忙于自己的私事,无暇来研究这位奇怪的小少爷的心路历程,再浇点鸡汤让小少爷健康成长,最后成为彬彬有礼、风流倜傥、阳光向上的一位绅士,变成高富帅,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子孙满堂——哎,我又扯远了。我的意思只是,从未有人过问过我的想法,我的内心。不过我还是活得挺好的。
因此某天我爬上自家高高的楼梯,还沉浸在卡关的悲痛中时,某个突然出现带着关心的声音使我诧异不已。
“你看起来很沮丧,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温柔的很。我抬起头,一个棕黑色头发的少女在朝我笑。她背后是漫漫长街,商铺开在两端,全都做成了古代店铺的样子,点着橘黄色的灯笼照亮熙熙攘攘的古装人群。如果不是少女穿着现代的短袖,我还真以为我遇到了穿越这种极其狗血的剧情。
哦,她的短袖上也还是有点古代图案的。
“呃……你好?”我有点发愣。
“你好!”她看起来倒是有点高兴,“我是绮夜,欢迎来到永夜街!”
“啊?啊??什么??”我没搞懂。
“这里是只有拥有执念的人才会到来的地方,”她解释给我听,“你一定是拥有一个愿望,所以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入口。”
“啊……我啊?我没啥愿望啊,我只想赶快回去把游戏打完。”我信口胡诌了一个回答,内心希望着不要摊上什么事,让这个荒唐的梦赶快消失。
“……不,一旦你来到这里,就必须完成你的执念。”她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神色变得严肃了些,“请仔细想一想,你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我无言,你谁啊,你好麻烦啊。但她的问题确实让我动起了脑子,我有什么愿望呢?
我苦思冥想,抬眼看到街对面一位母亲低声为自己尚幼的孩子唱起了摇篮曲,匆匆离开了长街。我不由有些羡慕,随即明白了我的愿望是什么。
我转过头,对着面带了然神色的女孩说:“我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被人重视,放在心里的人。”
“嗯,我知道。”她回答。
我还真挺讨厌她这样的。
“你好,我叫迟早。”我跟她说。
“你好,你已经听过我的名字了。”她笑了笑。
第一章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环顾四周,带着一点点火药味的风扬起我右肩的披风。这味道闻起来像我幼时家宅所处的城市总也挥之不去的革命气味——想必我需要介绍一下,我是比雷娜,一位瓦尔德家族的骑士。
起码我认为我应该是。
好吧,我缺少了成为家族骑士所必须具备的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当我在学习击剑等技巧时,我得忍受着来自同龄少女奇异的目光(她们最需要的只是看着漂亮就行了,甚至不少还相信大革命的严重程度还超不过她们的衣服没能缀上最新式的蕾丝边),不过我克服了。当我试图参与进政治讨论的时候,得忍着不对某位迂腐的祖母发起火来,并告诉她我不比男孩子差,不过我做到了。当我学习一位骑士所必须掌握的所有知识时,我常常带着满身淤青在我的书房里搞懂奇怪的难题,因此在晚上睡觉时我总是沾了枕头就睡着,但我还是过了这些难坎。我在成年前的那个晚上,满心以为我即将在第二天佩着我最珍贵的,为我母亲所赠的剑在先祖堂被长辈承认,作为一名荣耀的家族骑士,在动乱的法兰西维护我的家族的安全与名誉。
结果第二天,我被雷声吵醒时,发现我是在圣礼拜堂附近不知哪家的屋顶上醒来的,旁边烟囱冒出的煤烟把我的衣服(还是睡衣)染得脏兮兮,身边还躺着个箱子,我认出是家里最小的妹妹嫌弃并弃之不用的。
从我尚未被煤灰呛死的情况看,我应该是半夜被扔出来的。
我气急了,抓起箱子找了个僻静地方把我的衣服换上——运气不错,我的佩剑竟然在我的箱子里,不过是歪歪地塞在我的衣服里(谢谢上帝,不是戳在我的衣服里,否则我就得穿着睡衣在贫民窟里乱跑),想必是收拾东西的人没在意顺手带进去的。我想回到家里要个说法,把早饭吃了,然后听长辈说授位的细节——让我那讨人厌的弟弟眼红吧,我先他一步得到了这个位置。
雷声还在响。今天是个差劲的天气,我想,早上就要下雨,这对我的授位礼可不是什么好衬托。事实证明了我所说的。当我冒着已经瓢泼的大雨赶到家门前紧闭的铁门,并用力摇动它们便于发出声响,使别人知道我在这里时,灯火通明的房子中竟没有一个人出现在门口并为我打开沉重的大门。
这个玩笑过火了,托雷斯,我在心里把我弟弟骂了一顿,但并没问候他的祖宗——毕竟我俩的祖宗是同样的。
我等了许久,终于耐不住泼在我身上的雨点,打算翻墙过去。然而这时,我们的长兄——也就是我们这一辈中最先成为家族骑士的那个,而且他对我也看不顺眼——出现在了我眼前。他穿的那件防雨斗篷不错,没让他淋到一点雨,不像我,头发散下来互相粘着,像一个月没洗头。
“把门打开,”我没好气的说,“你不能老惯着托雷斯还陪他玩这么过分的恶作剧。”
“你是谁?”他抛出的问句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把我砸傻了。
“维克尔你瞎了?”我抓上一个铁杆,靠近他的脸,“快点把门打开!我还要参加我的授位礼。”
“抱歉,如果您不能报上您的身份,我不能让一个陌生人进入瓦尔德宅院;除此之外,我没听说过今天有人要参加授位礼。”
瞧瞧他的表情,傲慢还带着嘲讽的笑容,语气反而礼貌至极,像是面对一个外客。
“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想我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他掂了掂门上的铁锁,像是确认它足够坚固来将外来者排除在外,“无论您是从哪里来的,请回去吧。”
“什……”
“抱歉,我还有事,”他假装不经意地说,“昨天晚上,我家有位夫人因为偷情而被逐出了这栋房子甚至家谱,我还得料理这位不检点的女士给我们带来的麻烦——啊呀,我忘了,真不好意思……”
“您就是她的女儿啊。”
……
“你什么意思?!”我迅速将手伸过铁杆的空隙,抓住他的袖子,“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还能什么意思?”他一脸厌恶地甩开我的手,“我想说,比雷娜,你从今往后,就不再姓瓦尔德了。”
一道闪电自空中划过,照亮了他丑恶的脸,照亮了瓦尔德宅子墙上的每一个浮雕,照亮了我脚下的石砖。我曾无数次踩过它进入院子,然而现在我却无法再前进一步。我好像看到家中的孩子齐齐挤在二楼的一个窗口,露着笑脸看我的笑话,他们的脸一瞬变得惨白,露着牙齿,好像一群恶鬼。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雨下了整整三天,有些地方本就不多的作物被水泡的无法收获,农民们叫苦连天。在第三天,我在大雨包裹着的圣礼拜堂附近游逛时发现了我母亲的尸体,她身上的首饰都不见了,包括唯一疼爱我们的祖父给的家传戒指——那本应是结束了授位礼的我应得的。
他们只给我留下了我的剑——无意的。
我找了块地方埋了我的母亲,怀着满腔的愤懑与不甘。我的手指为了挖坑溃烂出血,雨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滴在坟前新土上。
我闭眼,再睁眼,眼前却不是我在坟前栽下的那束玫瑰。
这就是现在我正处的情况。我仔细看了看,火药味来自于远方的烟花。这里是哪里?为何身旁行人衣饰与我相比如此不同?
我匆匆走过一段路程,实在不解,于是我叫住了路过的小姑娘,她穿了件红披风,扎着两个卷发辫。
我一连串抛给她一堆问题,她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放缓节奏。她说她叫绮夜,而这里则是叫做“永夜街”的地方。
永夜街,多奇怪的名字。
“这里,只有拥有着强烈执念的人才能进入,”她打量了一番湿淋淋而且狼狈的我,然后掏出了手帕递给我,“那么,你必然是拥有着愿望的人了。”
“……谢谢。”连日来的疲惫似乎在接过手帕带来的温柔时排山倒海地袭来,我用手帕抹去了雨水,感激地笑了笑——这是我这几天第一个笑容,我觉得有点僵硬。
“手帕你留着就好,”绮夜摆了摆手,“那么……冒昧问一问,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想了想,不由得攥紧了手帕。我怀疑我燃烧在眼睛里的怒火已经显而易见:“我要做一个被人承认的瓦尔德家族骑士,然后把维克尔,托雷斯……这一帮败类,全部扫出家门,将我被冤枉的母亲名正言顺地迁葬到家族墓地,我要向害了我的人复仇。”
而她则说:“祝你愿望成真,比雷娜。”
有部分设定是生活中所看到的……曾经感触很深。【麻麻说中二不好,可我根本停不下来…orz】文渣,其实好多很深的感情表达不好,凑合看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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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同样的梦。
整个人腹面朝下,不断的下坠,下坠,仿佛处在一个没有尽头的黑色隧道一般。
目光所及之处,是均匀的黑色。
下落的速度在逐渐地加快,风迎面直吹,弄得眼睛有点疼,但因为什么都看不到,也就没有太多恐惧。
最后,不知下坠了多久,周围空气越来越闷热,似乎最最沉稳的黑色也开始变得不安,在视线中来回晃动,最终愈演愈烈——
石倏从梦中醒来。
不说惊醒,是因为她根本动弹不得,无法展现出电影里人们做噩梦时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的样子——每次做这个梦醒来,她都会从一条卷的跟春卷似的被子里发现自己,力度之紧,让她第一次经历时怀疑是房间里进过人。可惜后来实践证明,这真的是个梦:不论她走到哪里,住在谁家,这个梦总是如影随形,少则两周,多则半年,总要重温一次。慢慢时间长了,倒也成了习惯。
啧……原来真的是到哪里都会做梦啊……连梦里都会……石倏自嘲地想。
她熟练的把自己从紧紧裹着的被子里扒拉出来,翻身起床,光着脚走到了窗边。
掀开厚重窗帘的一角往外瞧,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庭院中勉强能看到小桥流水的布景,假山和上面的一小颗弯弯曲曲的松树,还有旁边青石圆桌旁的人影。
石倏出去坐在了人影对面。
“呀,小菜叶起来啦?”古董店老板欠揍的笑在黑暗中容仍旧闪闪发光。
“恩,睡得不错。”石倏假装没听见他的称呼。
“你这样的年轻人真不多见啦~很多人到了我们这里来总要不适应很久的。”老板赞赏地点点头,推过去一杯茶。“之前绮夜跑来抱怨说你特别不好相处,我看小菜叶不是挺可爱的吗?”
石倏眉角挑了挑。“我叫石倏,不是时蔬,更不是什么小菜叶。”
“差不多嘛,好记就行了。”老板仍旧欠揍的笑着。
“……我到这里几天了?”石倏问。
“按你们人类的时间计算的话……大概是两天多一点呢,不过啊小菜叶,你得抓紧了,再不把你的愿望说出来,我们可能就得采取点不好的手段了。”老板眨了眨眼睛。
“我跟你们说过了,我没愿望,我不知道怎么会跑到这个所谓的‘永夜街’来。”石倏骤然加重了语调,把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古董店老板好像没听到一般,捧着他的杯子吹气,抿了一小口,又轻轻放下。
眼神带着三分笑意六分自信,剩下的,混杂着同情和了然。这种宁死不开口的,他见过太多了。人类就是一点不坦诚啊~
这样的眼神让石倏觉得尴尬、恼怒而又无力反抗,她变得手足无措。最后只得无奈的塌下了脊梁,靠在藤椅背上。“我真的不知道……”她很犹豫。
“小菜叶啊……你一看就是平时跟人类撒谎惯了,连最简单的说话都不会了?不论你平时怎么跟人撒谎,你是永远骗不了自己的内心的。永夜街只为有足够强烈的愿望的人打开,你既然能进来,甚至是在事先不知道它的存在的情况下进来,就能证明,你有一个非常非常,渴望实现的愿望。而且还是你凭一己之力无法完成的愿望。”老板说。
“我……”被人戳中心思,石倏的尴尬又加了一份。这种在别人面前被迫直视自己的感觉很不好受,但不知怎么,却又让她有点上瘾。
老板伸手过去摸了摸石倏的脑袋,说:“当然,你也不必逼迫自己。你们人类社会条条框框伦理道德太多,怕是一时说不出那种话来也是很正常……实在不愿意,我可以拜托绮夜去森林深处找人帮忙……恩……但是,石倏你要记住,永夜街上有各种各样的人,甚至有些不是人,可永夜街上,永远都没有过说谎的人。”
所有撒谎的人,都无法留下,他们被抹去痕迹,永远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石倏抬起头看着老板,咬了咬嘴唇,仿佛下定了决心。
“我……想……”
老板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他在听。
“我想……我姐姐去死。”石倏一字一字地说。发音圆润清晰。
一种轻松的感觉向石倏袭来,让她觉得手脚发软,不算太自在,但也不糟糕,仿佛一个憋了很久的天大的八卦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还保密的对象一般。
这几个字仿佛一下子激起了古董店老板的兴趣,他立马坐直了身子。“哦?为什么?长得漂亮?抢了你喜欢的人?”
“都不是……”
“姐姐是……自闭症患者。天生的。”石倏说。
老板一下子明白了七八分。眼神中的同情又加了几分。
“姐姐从小是自闭症患者……爸爸妈妈为她的病来回奔波,家里花了很多时间和金钱给她治病,帮她康复;妈妈甚至后来都放弃了自己本来的工作,专门开了一家自闭症康复学校……别人家都是叫姐姐让着妹妹,只有我家,是妹妹让着姐姐;我上学得了三好生得了奖学金,我妈就淡淡的说一句不错,姐姐得了老师一句表扬,我妈就能哭一宿……后来我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姐姐只是生病了,病人身体弱,弱者就需要照顾,天经地义的,何况是我姐姐。我不闹别扭了,我妈特别高兴,那一段,我们家也很和谐。
后来到我高三那年,要报志愿,我想学医,我妈听了,花了好几个晚上跟我谈话,大意就是学医当医生太辛苦,照顾不了家里,学点写作画画什么的,在家就能做到职业,比较好顾家,以后父母走了,也能照顾姐姐……我当时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凉了一半,别的父母在报志愿上和孩子起争执,不过是希望他们有更好的前途,而我呢?我父母是为了姐姐以后有人在家能照顾她!她是自闭症,可她不是什么都做不了!明明什么都不缺的一个人……”石倏一开口,就再也停不下来,仿佛一下子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倾诉掉一般。
老板在一旁静静听着,不时点点头,抵个纸巾什么的。
“后来我答应了我妈,最后报了中文系。大学毕业以后,我就在家看看书写写稿,也算是挺清闲的。一年前,我父亲查出来胃癌,我妈一下子崩溃了,每天住到医院里照顾他。也就是前几天,我有一次在家翻东西的时候,看到我妈的日记,我拿出来翻了几页,前面无非是姐姐小时候成长的点点滴滴,到了姐姐五岁左右的一天,除了记录了姐姐那天的治疗训练情况外,最后一行写了……”石倏哽咽了一下。
“写了……关于我的…我的事……我那时候才知道,我的命运,我的一生的使命从出生就是安排好的,是为了以后为父母养老送终、照顾姐姐用的……”石倏笑了。“呵呵,我突然就觉得,我的童年应该是偷来的吧?真是谢谢他们了,没让我两岁就开始照顾我姐姐。
我觉得我当时基本上疯了,我拿着那本书冲到医院,甩在我妈面前,问她为什么……结果你知道她告诉我什么吗……”
“她告诉我,你还是谢谢你姐姐吧,不然你根本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后来……”石倏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古董店老板有些无奈的闭了一下眼睛。心中叹了口气。走过去搂住了石倏。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后来……我从未这么恨过她。”
无数的人曾到他们家探望,永远是拉着姐姐的手不放,心疼她,夸她懂事;无数的记者来过他们家采访,镜头永远对着姐姐,轮到她时,也就只有一个问题:”你觉得姐姐怎么样?“ 在朋友眼里,她是世界上最懂事大度的人,有什么事情被劝让步的都是她,”你连你那个姐姐都能包容,跟那种人别计较了,多伤和气啊。“
这些曾经她都抱怨过,甚至哭闹过,可没人理她,所有人都注意力都在姐姐身上。
呵呵?星星的孩子?那有人在意过星星的阴影之下的,是个什么东西吗?
可那是她姐姐,她从小的玩伴与挚友,父母最心疼的人。
所以所有的一切石倏都可以忍。
可那天,她只觉得自己的生命被否定了。曾经的石倏拼命学习争强好胜,只为了提高存在感,为了不生活在阴影里,可当她看到那些日记里母亲的字句时,听到医院里母亲的话时,石倏只觉得自己原来真的是在搞笑。
她从生出来就是一个错误的补丁,就注定是用来弥补的,是用来善后的。那人们对于她的出生,所带有的期待里,究竟是什么更多一些?当妈妈带她去检查,发现她不是自闭症时,妈妈泪水里的究竟是什么更多一些?
从小到大,她曾经为爸妈的偏爱找过许多借口,可最后她突然发现,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借口,只是她从出生开始就和别人不同罢了,别人生命的开始伴随着父母浓浓的爱意,而她出生,伴随的就是责任,是义务,甚至她的出生都是因为别人!是因为姐姐有病,她才有机会出生!说的好像她还要千恩万谢似的!
可当石倏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时,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只是在家里开心的享受着空调,随手在她珍惜的文稿、书籍上涂鸦,看到她回来,甚至开心的吐字不清的说,:”妹妹,我们一起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