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疑云
  • 八.逝水如斯莫可追(地宫篇.结尾)

    愚人节也不忘追赶进度的我……然而进度依旧缓慢(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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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安.千金堂     

    田知甚走近时,有人正轻轻哼着小调,声音恬淡舒和,从朦胧树影中悠悠传来。     

    此处是千金堂中颇为冷清的角落,种有大片腊梅,如今尚未到花开时节,淡黄色的花苞纤纤点点的凝在枝头,悄无声息的将这冬季的萧瑟抹去了几分。     

    这几日田知甚暂留千金堂养伤,不过随意散步至此,并未掩藏脚步声,他既无意偷听,也懒得寒暄,正打算悄然离去,岂料那林中之人似有所觉,缓缓转了出来,她乌发素髻,青衣淡淡,手扶花树而立,犹如画中之人。     

    “原来是田郎君,”见到田知甚,她并不惊讶,意态闲闲的笑道:“这曲是我一位好友所作,可惜我只记得的这一小段,让田郎君见笑了。”     

    “音律由心而发,虽只有一小段,但可知此人率性。”田知甚评道,他在千金堂盘桓数日,见过这女子一次,虽未有过交谈,但听仆役提过,她是千金堂少东家郑曦之友,名唤阿羡。     

    “确实呢,我这位朋友虽然唱歌音准不佳,却能作出好曲调来。”     

    她生得温眉秀目,看起来格外舒心。     

    田知甚觉得有些好笑,回想了一下那曲调:“羡娘子的朋友倒是很妙。”     

    “是啊,”阿羡秀眉弯弯:“此人最是有趣,喜欢到处乱跑,上个月他还跑去太湖画了一副长卷,我戏言让他送我,他竟说我不懂欣赏不肯相赠,你说这人是不是很小气的很?”     

    田知甚闻言一怔,她说的朋友是……费丹。     

    那日从地宫出来后,众人在附近的天龙寺借住了几天,多亏柯行之的师弟郑曦及时赶到,将大家的伤势稳住后立即回转千金堂,百里姐弟伤的较轻,很快便带着两柄“芳菲剑”道谢离开,说要尽快告知轩辕会有关地宫中峨眉派所遇之事。     

    然而费丹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地宫中的那一剑居心恶毒,刺穿右肩后旋拧而出,导致其肩肌撕裂筋脉皆损,尽管竭尽千金堂数名大夫之力,也只能将外伤缝合,却无法续接破碎的细小筋脉,从此连握笔抬手等事都甚为艰难,更莫论挥毫作画。     

    他也曾私下问过郑曦,可有转还的余地?     

    然而回答是,即便华佗再生,费丹的右手想要恢复如初,也是渺茫,千金堂百年名声,下此结论应是毋庸置疑。     

    如果能拦下那一剑,哪怕再偏一点,都不致如此。     

    然逝水如斯,莫可追挽。     

    正当田知甚神思微飘之际,一名垂髫童子从另一头急急奔来,见到阿羡如同见了救星:“羡娘子,原来你真在这,快同我来!”     

    阿羡被小童拉着往前走:“金枝,怎么了?你家郎君怎么说?”     

    金枝清秀的小脸皱成一团,苦兮兮的摇头:“不行……郎君说谁也不想见,但郑大夫说郎君的伤非治不可,说要踹门呢!羡娘子快去劝劝吧! ”     

    田知甚闻言皱眉,这金枝是费丹的书童,数日前费丹清醒后便召来金枝,要告辞归家,但郑曦以费丹伤势未愈为由不允他离开千金堂,费丹伤重无力,身边又只有年小力微的书童,自然拗不过,索性闭门拒见,没想到今日已到如此地步。     

    “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阿羡叹了口气,又朝田知甚笑笑:“田郎君,那我……”她本想告辞先走,不料田知甚点头道:“我也去。”     

         

    千金堂.西院     

    “少东家稍安勿躁啊!”老大夫颤巍巍的劝阻:“费郎君受此重创心神不定,我们当用些安神的药才是……”     

    “命都要没了,还安什么神,王伯你且让开。”     

    少年笼着袖子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冷声道,他眉目俊秀,缓带轻裘,袖口领口都镶着雪白柔软的貂毛,一派富贵斯文的模样,然而说话间锋锐尽显,正是临安千金堂的少东家郑曦。     

    侍女捧着药箱,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静立在侧。     

    “费丹,你再不开门,我可就进来了。”     

    郑曦扬声下了最后通牒。     

    然而,房中依旧静如死水。     

    田知甚等刚行至院前,就听见数声大响,那客房的镂花木门四分五裂的散了一地,老大夫躲得老远连连叹气,柯行之面色淡淡的立在门外,竟任由郑熹拆了自家房门。     

    金枝服侍费丹时日颇久,对主人忠心不二,见郑曦当真破门而入,大喊一声就要往房间里跑去,阿羡一把将其拉住,他也不敢发狠挣扎,委屈的抽噎起来。     

    只听见房间里传来碎裂之声和隐约的只字片语,片刻后郑曦的声音逐渐拔高:“总之,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今日不好明日继续,明日不好后日再治,直到好了为止,飞雪,拿药箱来!”     

    门外侍女应声而入,田知甚心下愕然,只听说逼着大夫治病的病人,还从没见过这般强行给人治病的大夫,他正欲迈出一步,一只淡青色袖子轻轻横了过来,那袖子的主人凝视着破碎房门,语气温和:“田郎君若是朋友,就不应该劝阻的。”     

    “难道你不是费兄的朋友?郑大夫虽是好意,但如此强硬,恐怕适得其反。”田知甚不以为然,在地宫数日他也大约知道费丹虽是一介书生,但性格狷狂,强硬手段虽可压制一时,可心病比身上的伤痛更难痊愈。     

    “费郎君为人纵情任性,若是顺遂他意,只怕他不愿瓦全。”阿羡闻言瞧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愿见朋友求死,所以不能让他顺心遂意。”她笑了笑:“虽然这很残忍,但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是吗?”     

    田知甚一时默然,阿羡说的没错,然而这番说辞和她温言笑语的模样重叠在一起,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不协调感。     

    见田知甚不再有所行动,阿羡放开眼泪汪汪的金枝:“金枝,你若再哭,你家郎君就真要成仙了,快去厨房看看,等会儿端些吃的来。”     

    “可,可郎君说他不吃。”金枝垂着脑袋闷闷的回答。     

    “他说不吃你就不端吗?你呀应该一天端个十七八回,说不定哪一次他饿坏了想吃了。”     

    “真的吗?”小童半信半疑的问。     

    “当然,千金堂的药膳可是有名的。”阿羡摸摸金枝的小脑袋,又将一小包东西放在他手中:“喏,这是糖糕,只给不哭的金枝。”     

    “羡娘子待金枝真好,”金枝不过是个心思单纯的十岁孩童,连忙擦了擦眼泪,脸上又有了点笑意:“待我家郎君更好。”     

    阿羡笑眯眯的点头:“那是自然,因为我们是朋友。”     

    听着这些稚气的对话,田知甚哑然失笑,方才心中浮动的奇异感觉渐渐消散,他轻呵了一口气,看着那团白雾聚了又散,离开蓬莱岛不过区区数月,心境似乎发生了难以言喻的变化,既然留下来也做不了什么,那么是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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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1.此篇发生在十一月十六日之后(十一月初十出了地宫),一行人在天龙寺住了三日稳住伤势后立即回到城内千金堂,冬至后田知甚离开临安,回转蓬莱岛。(田田:终于可以回家过年了!!)     

    2.郑曦态度强硬除了性格所致,也因为是郑熹通过阿羡,找了费丹担任柯行之下地宫寻人的向导,所以她和柯行之都认为是因为保护不力间接导致费丹有此结果,无论是作为医者还是朋友,都应该将费丹治好,然而费丹是个任性而且活在自我精神世界中的病人……     

         

        

       

      

     

    八.逝水如斯莫可追(地宫篇.结尾)
    痒兮兮 4
  • 七.只缘身在此山中(地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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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六.福兮祸兮转相倚(地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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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行至山穷云渐起(地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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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四.利剑在掌何须多(地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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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众人都恢复了精神。费丹和百里凉本就认识,闲话数句后说起八卦阵之事,没想到百里凉不仅诗文俱佳,对奇门遁甲也有涉猎,两人从石柱诗谜谈到八卦演化,又从《周易》说到《甘石星经》,思维发散开来后漫无边际,直教旁人无从插话。  

    田知甚和百里烨闲着也是闲着,开始细细查探四周,看能否找到些提示,柯行之干脆在一旁闭目养神。  

    摸过数道石门之后,百里烨忍不住问:“此处小门众多,不知田兄可有进去探过?”此时他与田知甚离其他人已有些距离,但还能看到那边的火光。  

    “这门有些古怪,只能从外面打开却不能从里面开启,所以尚未探过。”  

    “田兄怎知这门只能从外面打开?”百里烨很好奇,他对田知甚印象不错,称呼渐渐从田公子变成了田兄。  

    “因为……下来之前我曾向人请教过。”田知甚神色自若的回答,好似真的虚心请教过别人一般。  

    “制作这机关的不知是何等狡诈之徒,难怪连月来失踪的人如此之多,若能破解石门机关,也可少些人被困。”百里烨一手拿火折子一手轻叩石门,石门发出沉闷声响,看来非常厚实。  

    此人当真是个名门正派。  

    田知甚看着百里烨那认真思索的模样,蓬莱岛门下弟子多数兴趣只在修仙问道,就算云游四海也少理世事,像这种心系苍生多管闲事的人在他身边还真没有过。  

    “打开看看而已,应该无妨。若是有什么暗箭飞石,门一放就是。”田知甚见百里烨没有异议,稍一运劲,缓缓将石门抬了起来。  

    石门发出喑哑的摩擦声,待门抬高到能容纳一人钻入时,门内的黑暗中陡然一亮,那亮光似水银般瓢泼而出,伴随着两道黑影直扑百里烨!  

    百里烨反应奇快,倒跃拔剑,“锵”的一声架住一击,剑鞘反扫来人下盘! “田兄小心!”他激战之时仍不忘出声示警。  

    此时田知甚险而又险的避过一剑,那黑影的其中之一抢出门后,转身对他当胸急刺,他虽然躲过长剑穿胸的惨况,衣襟却被划破,然而对方紧贴而上又是数剑连劈,劲道之凌厉竟将手中软剑使的如刀一般嗡嗡作响。  

    田知甚左挪右闪,感觉这人虽攻势急促但步法却有些虚浮,他瞧准空隙,突然矮身一滚,顺势抽出腰间竹笛,豁的一声疾打此人左膝。  

    这人未料敌人突然往地上滚,方要提剑下刺,就觉膝下一痛,身体不由的失去平衡往前一个踉跄。  

    田知甚趁机翻身跃起,正待挥笛再击,忽闻百里烨喊道:“来的可是峨嵋派芳菲剑!”  

    “你们是谁!”其中一人立即反问,声音娇柔,竟是女子。  

    四人交手不过电石火光之间,那女子开口反问时,百里凉等三人也奔了过来。  

    此时光线大增,就见两个年轻女子正相背而立,提剑环身,脸色苍白。  

    “在下归剑门百里烨,两位可是峨嵋派芳菲剑?”百里烨抱拳见礼。  

    “百里少侠怎知我们身份?"二女讶异非常,见百里烨眉目清正不像恶徒,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开口问道。  

    “我见姑娘的剑身镂刻桃花纹,再看二位年貌,便妄自猜测了。不知道可有猜错?”百里烨向来心细,此前万贤山庄遍请武林各大门派赴宴,作为名门大派之一的峨眉派自然也在其中,酒宴之间,总少不了闲聊,而聊到各派的出色弟子,当然就提到了峨眉派的“芳菲剑”。  

    原来“芳菲剑”乃是一对姐妹,二人皆为峨眉派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素来行侠仗义,不输男子。众人见她们是妙龄美人,随身宝剑上又镂刻独特的桃花之纹,便赠名号“芳菲剑”。故而百里烨虽未见过“芳菲剑”真容,却能凭这点细节在微弱的光线中辨认出二人身份。  

    “百里公子真是心细如尘,方才实在是个误会,峨眉派秦歇芳,秦映菲,见过诸位。”二女虽浑身是伤花容惨淡,但一礼之下风姿楚楚,如美玉明珠般让人眼前一亮。  

    “既是武林同道就不要虚礼了,我看你们伤处很多,还是先坐下疗伤吧。”百里凉自幼喜读江湖轶事,再加上有个拜入归剑门的弟弟,自然是知道峨眉派的,那日在酒席间她也听说了“芳菲剑”的美名,没想到这对姐妹竟比传说中还要貌美,她虽是女子,竟也有些看呆。  

    百里烨连忙拿出随身药品,让姐姐帮两位姑娘处理伤口。  

    田知甚少涉江湖,并没听说过峨嵋派年轻一辈的“芳菲剑”,费丹不是江湖人士也插不上话,柯行之更是寡言,只让费丹传递了个白玉小瓶给百里凉,说是有益气血的丹药,可让秦氏姐妹服下。  

    所幸二女伤处虽多却不太严重,只是数日未进食水,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处理好伤口后百里凉又分了干粮和水给她们,两姐妹脸色渐渐有所好转,方才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恕在下冒昧,不知门内发生了什么让两位姑娘被困多日?”费丹率先开口问道,方才他听了个大概,知道秦歇芳和秦映菲两人是前几日跟随官府召集的人马下来的,不料中途被困石道,历经机关后同伴皆死,两人好不容易逃回入口却发现石门无法开启,正巧百里烨和田知甚打开了那道石门,她们才逃出生天。  

    这实在是个不幸的故事,可逝者已去生者尚存,他更在意的是石道中到底有些什么样的机关?也许多了解一些,才更有可能平安的走出去。  

    “那里面十分古怪,里面……里面有很多暗箭和刀阵……”秦歇芳有些哽咽,她生的清雅秀丽,眼角一点胭脂痣,又带点妩媚之色,泪盈于睫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旁边的秦映菲也红了眼眶,这两姐妹长的并不很像,姐姐秦歇芳容颜清雅,但她却生的很娇美。  

    两姐妹大概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又不通机关阵法,说的含混不清,众人听了半天,也没有太多头绪,只能安慰一番,从长计议。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如果有我们姐妹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听凭差遣。”  

    “姑娘言重了,如今还请两位多加休息,恢复体力之后再共商破阵之计。”  

    田知甚淡淡的听着名门正派之间的客套,这对姐妹困饿数天后出剑还能那么快,可见峨眉派真不是浪得虚名。  

    他正自出神,秦歇芳又转头抱歉的一笑:“方才我妹妹映菲不小心割破田公子的衣裳,等出去了歇芳一定……”  

    “秦姑娘言重了,小小误会不必挂怀。”田知甚不咸不淡的回答,这峨眉派女子虽然美貌可人,但身上并无食物和饮水,虽然目前大家匀一匀还能勉强支撑,但若不能尽快出去,就算不中机关,再过几天也要渴死于此。在这种情况下,还说什么衣服。  

    秦歇芳明显被田知甚的态度噎了一下,面上微红,秦映菲脸上更是有一丝愠色,一旁的百里凉看气氛尴尬,连忙说了些好好休息养养精神的话。  

    谁知田知甚泰然自若,又说想看看费丹之前画的八卦阵图,费丹道声失礼,两人便往一边研究去了。  

    留下秦氏姐妹和百里姐弟四人面面相觑,半晌,秦歇芳才微微一笑:“田公子,当真……当真特别。” 

    “哈哈,是,是啊。”  

    幸好不是我明松书院的学生,不然书院还有何颜面……  

    若是我归剑门有如此之人,不知要得罪多少武林同道……  

    百里姐弟同时心想。  

      

    “那墙上的题诗乃是诗谜,谜底我已解出……”既然田知甚问起,费丹自然说出之前和百里凉讨论的结果。他嫌纸张太小,干脆直接用炭笔在地上划出许多道线条:“按此处的八卦地形再结合诗谜来看,指的就是巽,坎,离,兑这几个卦象。”  

    田知甚凝视着费丹在地面划出图案:“只是小门太多,光知道卦象恐怕还是不够。或许,这个诗谜不仅是个谜题,它本身就是一个提示……”他回想水池石柱上诗谜的内容和方位,捞过费丹的炭笔,慢慢在巽,坎,离,兑四卦之下,写了北,南,东,西四个字。  

    “原来如此。”费丹乃饱学之士神思敏捷,闻言点头:“建造此处的人实在妙哉,如若按六十四卦的方位,它们的方位正好就是北南东西。”他心念如电:“如若不错,出口当是大过,未济,既济,中孚四门。”  

    田知甚略加思索后点了点头: “只是这四处出口,我们选哪个?”  

    费丹微笑:“客从主便,我们也许该听听主人的意思。”  

    “豚鱼吉,利涉大川,利贞。”旁边一女子笑吟吟的说,原来百里凉不知何时已凑了过来。之前她和费丹讨论时田知甚并没有参与,所以她没想到田知甚也懂奇门之术,此时听下来却觉得颇有道理。“如果建造这里的人不爱撒谎的话,就选中孚。不然……”  

    “不然,就看我等运气了。”田知甚一哂。  

    “费某觉得自己运气尚佳……凉姑娘呢?”  

    “我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啊。”  

    百里烨等人相顾茫然,他们不谙此道,只见那三人时而蹙眉,时而惊讶,过了一阵又说起了运气,最后还笑了起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谜题既破,前路已通。”费丹回身向其余四人柔声解释道。  

    “收拾收拾,走咯!”百里凉笑吟吟奔回百里烨身边,她这个弟弟好奇心不下于她,肯定想知道他们方才那一大堆说的是什么。  

      

    一个时辰后,在费丹的引路下,众人终于到了谜题所指的石门面前。  

    “诗迷所指的出路,就是这里。”费丹负袖一笑,风度潇洒。  

    “我自然相信费郎君。”百里烨应道,大家互望几眼,豪气顿生。  

    柯行之上前抬起小门,众人鱼贯而入,轰的一声,石门重重落地,门外重新归于沉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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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竭脸……称谓什么的已经无法遵守娘子郎君的规矩了,请原谅我的混用……  

    PS:费丹用炭笔在地上画的图和田田写的字,如若正巧有人路过,又正巧眼睛特别好,大概能看到破阵提示……可以随意借用……(叫我雷锋(滚)  

      

     

    四.利剑在掌何须多(地宫篇)
    痒兮兮 3
  • 三.大梦未觉邀客饮(地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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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个。     

    田知甚伸手探颈,指下一片冰凉,微不可觉的脉搏正如这人的生命,快要流失殆尽。地上的人像感觉到有人触碰而略略醒了过来,吃力的将手中一物往前递了递:“求你…带它…给…”后面几个字极其轻微,田知甚伏身细听,半饷起身摇了摇头:“最后几个字听不清楚,大概是想我们把这个带出去吧。”他右掌一舒,一支竹笛在黯淡的光线中泛着幽润的光泽。     

    “这一路都是这种联排箭阵,且数量惊人。”费丹蹙眉环看四周 ,看来已有他人误行此路,细看满地短箭,箭镞有意漆成黑色,隐没在墙上暗缝中很难察觉。     

    “这人虽然中了箭,但都不是致命的地方,照理来说不会流这么多血。”田知甚打量着尸体,既然是寻人,自然要将可能之处全数找遍,然而石阵迷宫比想象中大了太多,且越往深处长明灯越少,尤其在犄角曲折之处,更是满目漆黑,不得不用火折子照明前行。     

    他们从烤干衣物之后就开始往石阵深处查探,如今已近一日一夜, 然而活人未见半个,死人倒见了不少。     

    “致命伤在背后。”良久不语的柯行之淡淡说道。     

    田知甚将尸体翻过身,果然见后腰一道伤口深可见骨,伤口皮肉破碎翻卷,触目惊心。     

    “柯兄好眼力,这伤口不像是机关暗器造成的,看大小深度似是匕首。”     

    “也许是把带锯齿的匕首?”费丹站开几步,他虽不怕死人,却受不了这浓烈的血腥味。     

    柯行之不置可否,他对兵器并无特别的研究,能知道伤在背后也不过是经验之谈。一个人如果正面看上去没有致命伤却失血而死,那最好下手的地方无非就是脑后,背心,后腰。若脑后重伤的话没等血流干人就已死,人死血凝自然不会血流满地了。     

    “这人也是个练家子,大概重伤之后曾自行点穴止血,不然难以撑到方才。”田知甚顺手将竹笛倒插在腰间,细心将尸体摆好。     

    “伤口如此深,应是同行之人偷袭。”柯行之迅速下了结论。     

    “既是同行,多少比较熟悉,怎会无故偷袭?”费丹表示难以想象。     

    “此人腿上中箭不良于行,这里的迷宫如此诡异,若带着伤员恐怕更难出去,”田知甚两手一摊:“为了不碍事,有人下手也不是不可能,方才我看过他的行囊,食水都已被人拿走。”     

    费丹微露鄙夷之色,只为这种理由就出手杀人,真是何等的丧尽天良。     

    又走了一段,这一路倒是没有机关,却灯火渐无,最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三人干脆找了处转角停下休整。确定无暗藏机关后柯行之换了个新火折子,他随身携带的都是上品,且火光一暗他就弃之不用,真不知身上带了多少。     

    田知甚兴趣缺缺的拿起干粮,他虽出身以奇门遁甲之道闻名的蓬莱岛,却自小对这些兴趣不大,比起擅长奇门之术的同门,他对此道的领悟只是平常。这一路走来他心里已隐隐有了想法,这回,恐怕不那么容易脱身。     

    “我们走了大概也有一日了,这里看似曲折无章,其实隐有格局,且以特殊的手法布置了长明灯,人总是喜欢往有光亮的地方走,难免被其迷惑越陷越深。所以我等越往暗处走机关反而越少,不知柯兄和费兄可有同感?”说罢他目光望向二人。     

    柯,田皆是练武之人,走一天自然不觉辛苦,但费丹一介书生却也神采奕奕,毫无倦色。田知甚心中好感顿生,对费丹那粉衣簪花的脂粉模样也顺眼了起来。     

    “柯某不通机关阵法,只能仰仗二位了。”柯行之大大方方的将问题抛了回来。     

    费丹却是兴趣盎然,立即从行囊里掏出了油纸包好的纸与炭笔,边说边画起来:“田兄说的在理,依丹拙见,若以入口的水潭为心,那么也许我们身处的迷宫就是个巨大的八卦阵。”他寥寥数笔绘出八卦之形:“只是八卦阵变化无数,且石壁上遍布小门,怕是阵中有阵,这里和我们之前去到的另一处回廊的机关布置大有不同,似是有意为之。”     

    “不知另一边是什么光景?”     

    “那边看起来像是个库房,放置了许多珍玩古董,也许是万庄主的珍藏。我们去时曾被机关困住,多亏有柯兄在,总算有惊无险。”费丹放下炭笔拍拍手,突然话锋一转:“我见田兄身上所配之玉雕工不俗,不知丹能否有幸一观?”     

    田知甚有些莫名,但还是从腰间解下了玉连环。此玉环虽然精巧但样式并不罕见,他入临安时见城中王孙公子所佩之玉皆争奇竞奢,不知费丹怎么会偏偏注意到这个。     

    费丹接过细看后,又是点头又是微笑。     

    “费兄?”     

    “啊,失礼失礼。在下喜好金石文玩,曾在那边的库房中看到一件白玉笔架,立意雕工皆是有如神助,手法竟和田兄身上的玉连环颇为相近,不知田兄此玉何处得来?”     

    田知甚眼睫一垂:“玉环乃长辈所赠,不知费兄所见的白玉笔架,是何模样?”     

    费丹似在回味:“海上瀛洲,云中蓬莱也莫过于此,那白玉笔架虽做海上仙山之景却全然不显匠气, 可惜如此佳作竟随意搁置角落,我细赏了一番未见刻款,不知出自何方高人之手。”他似乎有些为那白玉笔架不平:“我看那笔架上只雕两山,若是以海上仙山为题,当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山,或许还有别的物件和它一套,比如砚台镇纸之类,可惜无缘得见。”     

    “费兄难道有预知之能?”田知甚越听表情越松,最后竟露出一丝佩服的笑意。他从包袱里抽出一物,轻轻将层层软布揭开,一角凝脂随着软布的滑落映入眼帘。     

    费丹讶然:“这是————”     

    柯行之突然开口:“噤声!有人来了。”     

    田知甚迅速收起东西侧耳细听,过了一小会才有脚步声远远传来。     

    “许是一男一女。”柯行之吹灭火折子后补充道,一旦没入黑暗,他就似消失一般气息尽隐。     

    田知甚暗暗心惊,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就听到脚步声并分辨男女,这份耳力已是高绝,再加上毫无痕迹的敛息之术。此人若非江湖名家,就是杀手细作之流,绝非普通护院。     

    正做此想时,渐渐靠近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     

    田知甚往费丹身前抢出三步!     

    耳畔掌风袭来,来人出掌势如奔雷!     

    田知甚心里叫了声好,眼下四面漆黑方位难辨,对方定是察觉了费丹的气息,若有意偷袭,本不该用起势太猛的掌法,看来是个磊落之人。     

    这是他十一岁时看遍蓬莱岛诸多记载武林轶事的书籍后得出的结论,他觉得一个人武功的路数和本人性格有极大的关系,比如开朗豪爽之人多数偏好迅猛刚烈大开大合的武功,而心细如尘的人往往擅长精细准确甚至刁钻的招式。于是他很得意的去找师父说了这个结论。师父微笑着听完后,直接一招开山掌,将他打出窗外。     

    事后师父问他“疼吗?”     

    他老实捂着脱臼刚接上的右手:“疼。”     

    师父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知道错在哪了?”     

    他点点头:“很多人不是只会一种武功的。     

    “错。”师父这回倒没有再来一掌:“小甚,永远不要用死标准去衡量人这种生物。”     

    “嗯。”     

    “不过嘛,抄捷径也要抄的胸有成竹。”     

    “……嗯?”     

    “清灵指法盲点一千次,数不够或错一下今晚都不用吃晚饭。”     

    “是!”     

         

         

    掌风已至!     

    田知甚罔顾眼前,身形突进并指飞点对方印堂。     

    对方不料其不退反进,一滞之下仰身急退,“铮”的一声长剑出鞘,剑意后发先至,往田知甚肋间刺来!     

    田知甚只觉剑光乍起,遂拧步侧身,双袖一合即展,往空中虚虚一架!     

    “嘶————”     

    一阵似剑尖划过铜镜的尖锐之音陡然响起,对方大感意外欲改刺为劈,与此同时,田知甚右手撤劲,左手趁势往对方右腕间一拂,飘然后退。     

    当啷一声,长剑脱手落地。     

    “很好!”那人率先扬声,竟也不恼。     

    “承让。”     

    黑暗中相逢对面不相识,却互生欣赏之意。     

    不远处忽的燃起一点火焰,照亮方寸之地。     

    “既是君子,缘何不识?有女子笑道:“小女子百里凉,与家弟偶然困于此地,并非有意冒犯,请教诸位大名。”     

    费丹咦了一声:“是明松书院的百里先生吗?”他与临安近郊的明松书院院主有书画往来,认识这位书院里出了名过堂严苛的女先生。     

    百里凉上前几步,拿火照了照:“竟能在这遇到费郎君,真是太巧了!在郎君面前哪敢称先生?叫我阿凉就行,这是舍弟百里烨。"      

    竟是相识之人。     

    田知甚打量着这对姐弟,姐姐百里凉斯文白皙,弟弟百里烨却剑眉朗目,肤色略深。     

    “归剑门百里烨,见过诸位。”百里烨抱剑一礼,正气凛然。此人生的高大,往百里凉旁边站定,显得两人好似兄妹一般。     

    噢——归剑门,难怪剑意清拔,后发亦能先至。     

    这里,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     

         

    Q1:竹笛有什么特殊用途吗?     

    答:没有,只是顺手接个老汤锅,如果有人想剧情里收到地宫内挂掉的熟人或者相关npc的遗物是竹笛,欢迎私信商议?没的话就自行解决了。     

    Q2:田田给费丹看的是什么?     

    答:白玉砚台,就是第一章赵四从地宫带出的那个,其实田田不是从赵四那得知砚台的,而是从砚台上追查到赵四的。这点在第一章里也有体现。本来想写怎么得到白玉砚台的但又觉得无从插入,干脆这里说吧,答案就是,因缘际会下在黑市捡(qiang)的。( ´_ゝ` )     

    Q3:关于那三秒打戏……     

    答:是田田净出怪招,欺负人家光明磊落……单比剑,田田大概要扑街。(给阿烨的亲妈跪下谢罪)     

    Q4:田田的师父,叫孙霁。     

    就这样吧…暂时想不到还有啥要说的…筋疲力尽缓缓吐血倒下……     

         

        

       

      

     

    三.大梦未觉邀客饮(地宫篇)
    痒兮兮 6
  • 二.悬知草莽化池台(地宫篇)

    上接这篇:http://elfartworld.com/works/84677/  

      

    万贤山庄,东院阁楼顶层   

    “雕栏能得几时好,不独凭栏人易老。百年兴废更堪哀,悬知草莽化池台……”   

    有人立于雕栏之上,一身青灰色衣裳素雅无华,腰间却挂着精巧绝伦的白玉连环佩。   

    山风猎猎栏杆甚窄,他双足大半悬空,衣发皆飘。   

    吟罢诗后,他又淡淡加了一句。   

    “还是蓬莱岛更好,至少没有这么多落叶要扫。”   

    言下之意,来此实在情非得已。    

    他姓田名知甚,乃是东海蓬莱岛弟子。   

    数月前,奉命出岛送信,当时他还略有疑惑,飞鸽传书岂不更快?   

    但师父面色凝重,说此信不容有失,故而托付重任。   

    田知甚听罢,毫不迟疑整装出门,谁知数日后送至目的地,接信人又将一封信和东西托他送往别处,这回的目的地竟是一家驿站。   

    一名仆役牵马而来,恭恭敬敬的禀道:“这位少侠,这是您的马,付钱的人说少侠这就可以启程,一路上驿站的换马住宿饮食之费将会人付账,少侠不必忧心。”   

    田知甚怒开信匣,只见信封上潇洒的写着“爱徒亲启”四个大字。   

    “爱徒知甚,汝入本门已近二十载矣。多年来悉心听教,为师甚慰。今尔略有所成,但仍需雕琢,本门虽求羽化飞升之道,亦不可遗世独立于江湖。故谴尔往京师一行,替本门寻回失落之宝。汝从未涉足江湖,此番前去,需谨慎行事,京师或有本派弟子,可自行联络……”   

    余下是失落之物的线索等等,田知甚心想难怪出门时师兄师姐们格外热情,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若不去,又当如何?”   

    “这也无妨,付钱的人说了,如若少侠无意前往,只需付一百两现银即可,因一个月前就已传信沿途驿站将最好的驿马留给少侠,若取消出行,期间等待少侠的损失将由少侠自行垫付。”   

    “……………”   

       

    如今多想也是枉然,田知甚瞟了眼腰间玉连环,此物与信一同附上,信中特意叮嘱需随身佩戴不容丢失,他一向不喜拘束,挂上这玉环,简直是在提醒他不完成此行任务,就不能回蓬莱岛。   

    所以他一路搜集线索,很是勤勉。昨日原可入庄内深处一探,然而远远瞧见官府召集的人马声势浩大的往西院而去,他不欲与官府之人撞上,便找了处高楼观望。可直等他一觉醒来,依旧没见半个人出来。   

    看来赵四前日那番颠三倒四的话,多少竟是真的。   

    是时候一探究竟了。   

       

    根据之前得到的讯息,田知甚未费多大力气就到了赵四所说的“寒水潭”。   

    只见这水面狭窄,一路往下斜走,深不见底。与其说是水潭倒不如说是一条水道。   

    田知甚心道这山庄主人实在无聊,难道凭这条水道就能拦住人吗?   

    他利落的解下包袱,褪去外衣鞋袜。摊开的包袱布呈黯淡的灰白色,但若凑近细看,竟泛着幽幽鳞光。   

    他将衣物放入包袱后缚紧,身影迅速没入水中。   

    入水才发觉这潭水异常冰冷,不知是从何处引来的水源?   

    田知甚暗暗加速,他本就熟识水性,在水中可谓是来去随心。   

    身后黑暗之处诡异的冒起了阵阵水泡,田知甚只觉得脚踝处有东西拂过,猛然往前冲了一段后回头凝望,难道这水道看似无害,其实饲有毒蛇?   

    水中有一大团黑影挣扎了几下,迅速往下沉。   

    ……是个人!   

    田知甚当机立断,过去拽住那团黑影,急急往出口游去。   

    眼前光线骤增,田知甚破水而出时,正对上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神晕内敛,幽深无波的眼睛。   

    “你是何人?”男子问道。   

    这人方才似要入水,见到自己突然窜出,却连睫毛也未多动一下。田知甚心下虽奇却不废话,抬手递上一大团湿淋淋的“东西”。   

    “喏,救人。”   

    男子顺手接过,开始救人。动作流畅毫无多余。   

    田知甚任其救人,赤脚沿池边慢慢走了一圈。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赵四说自己是靠运气出去的了。   

    乍看之下,水池四周环绕着诸多长明灯,灯油充足光线明亮,似是专为引路而准备的。   

    然而随着空间的延伸,远处有石墙蜿蜒曲折,切割出无数晦暗不明的通道,极目望去,漫无边际。   

    这地方看起来格局奇特状似迷宫,难怪只见人进却不见人出。   

     “咳咳咳……咳咳……”溺水者剧烈咳了数声,渐渐恢复了意识。   

    田知甚的目光转了过来。   

    啧。   

    溺水之人身着粉色儒衫,腰系大红丝绦,髻簪木花,状甚娇俏,却是个年轻书生。   

    救人的男子向茫然的溺水者解释了原委:“方才费郎君不慎溺水,是这位少侠出手相救。”   

    “原来如此,多谢柯兄。”溺水者起身道谢:“在下费丹,多谢少侠援手。”他浑身湿透,一拱手溅起两溜水痕,但姿态从容,颇有风度。    

    田知甚还礼:“客气客气,在下田知甚,此番为寻人而来,不知二位到此又是为何?”蓬莱岛几十年来逍遥世外,早已是传说中的门派。未免惹上不必要麻烦,田知甚一路行来,从不说出身何处,更不会说出真正来意。   

     “真巧,我们也是为寻人而来,少侠身负“玉鲛罗”,莫非自海上而来?”   

    问话的正是刚才救费丹的男子,此人年约二十四五,容貌俊秀神色淡漠,声音却是出乎意料的温润,他指的自然是田知甚身上的包袱。   

    “好眼力。”田知甚眼睫一挑,他身上的包袱布料名为“玉鲛罗”,看似其貌不扬却大有来历,说是布其实是皮,乃东海深处一种罕见大鱼的鱼皮,剥下来做过特殊处理后水火不侵。但正因为世所罕见,故他随意拿来做包袱皮以避雨雪,也无人在意。   

    但眼前这个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玉鲛罗”!   

    他是谁?   

    二人对视不语,刹那间空气似要凝固一般。   

    “原来这就是玉鲛罗啊,真是闻名不如一见,果然是入水不濡!”费丹乃临安有名的丹青妙手,家中藏书丰厚博学广知,对各种传说轶事信手拈来:“据闻此物出自东海,是罕见的宝物。没想到今日竟有幸得见。既然田少侠与我等皆是寻人,不如就此同行,也好互相照应?”   

    “如此甚好,在下是临安千金堂的护院柯行之,到此正是受托寻人。”男子忽然淡淡一笑,并不反对。此人不笑时冷如冰峰,但一笑之下更胜春风化雪。实在是难以琢磨。   

    一下就遇见两个认识玉鲛罗的人,岂非更加罕见……田知甚心想。   

     “如此,那就请二位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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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最怕写过渡桥段,再改要崩溃了还是发吧,谢谢大家借我卡QVQ,如有角色揣摩的不对的地方,我一定改……TAT   

    2.本来过水池这段是脱光的……最后考虑到风纪委员会的追杀还是忍痛(并不是)穿上了里衣……他没有裸奔!没有!但……要理解为只穿了裤衩也……(真是亲妈啊)   

    3.身上的玉连环和玉鲛罗都是师父给的,因为是爱徒呀……师父是个妙人,以后会继续出现的。   

    4.小田是2号进入副本的,但是1号午后就已经窜上了山庄东院阁楼里藏身……所以看见了官家人马进入。 

     

    二.悬知草莽化池台(地宫篇)
    痒兮兮 2
  • 一.蕉鹿梦中仙客来(地宫篇)

    玉皇山.废弃山神庙 

    入冬的山中格外阴冷。尤其是天色将明未明之时,山风刮过万千草木,呼啸声犹如无数山鬼魑魅,发出不甘黑暗被驱散的咆哮。 

    在奋力燃烧过一夜后,这堆篝火泛出最后的丝丝残艳。 

    “哗————” 

    伴随瓷瓶破碎的声响,赵四悚然惊醒,香气四溢的美酒从他头上顺流而下,残酒碎瓷飞溅篝火,微弱的火光轰然窜高。 

    “谁?!”赵四一跃而起,不料身后有人! 

     “回头砍头,偷看挖眼。”年轻男子的语气淡然的像早市上来碗汤饼:“李成说,东西还他。” 

    赵四倒吸了口凉气,瞪眼回头:“什么李成他早就死————” 

    身后人“啧”的一声,赵四眼未见人却觉颈后微麻,陡然脸面朝地跌的尘土飞扬! 

     “说了不能回头偏不听,看来下回得换句词。”身后的声音已转至头顶,且丝毫不觉是自己语气的问题:“我当然知道李成死了,不然你怎会躲在这山神庙,喝这朱雀酒?这种酒可是很贵的。” 

    赵四这一跤跌的鼻青脸肿,可全身麻痹动弹不得,所幸舌头还没打结:“你……你究竟是谁!” 

    他满头不知是酒是汗,鼻腔里蔓延的血腥味让他惊疑不定。 

    他本是临安的黑街地痞,平日里做些偷盗讹人的勾当,上个月万贤山庄出事后,他们一伙兄弟潜入庄内寻宝。谁知山庄里竟大有玄机,在那些机关重重的奇怪房间里,好兄弟李成误打误撞得了个价值不菲的白玉砚台。当时大家都很高兴,然而后来,困的太久食水全无…… 

    最后自己靠运气带出白玉砚台,悄悄在黑市卖掉后,躲到此处避风头。 

    但,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头顶之人扫了眼篝火边的残羹冷菜,说了句看似无头无尾的话:“朱雀酒这么贵,你却只拿这些素菜下酒,不觉得嘴里很淡吗?” 

    赵四一瞬间如堕冰窖,咬牙道:“你……你要如何?” 

    “把你在山庄里看到的,都告诉我。” 

    “原来你也是一样,大家不过是求财而已!你有什么资呕————” 

    话未说完,头顶之人飞身而下,不偏不倚正砸在赵四背脊之上,差点让赵四把五脏六腑齐齐喷出。 

    “我只喜欢吃鱼,可不喜欢吃人。”背上之人未等赵四应声,足尖一碾,赵四惨叫声顿起,浑身抽搐起来。 

     “大爷饶,饶命啊!”赵四涕泗横流,看来今天是遇到鬼了! 

    “我什么都说求大爷放我一条生路!” 

     “要说就说,不然,天都晚了。” 

    天,天晚……?赵四艰难的用余光瞄了眼窗外,只见天空略显鱼肚之色,分明是快要天亮了。 

    只是自己还能活到天亮吗? 

    篝火终于燃尽最后一缕残红,渐渐化作了满眼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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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来就给黑街泼脏水…… 

    大家还记得楚三吗? 

    李成的味道怎么样呢好想采访一下赵四…… 

    一.蕉鹿梦中仙客来(地宫篇)
    痒兮兮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