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COC模组《Calling》和《Response》的严重剧透。
□有COC模组《Calling》和《Response》的严重剧透。
□有COC模组《Calling》和《Response》的严重剧透。
□惯例警告三遍。
□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确实)。
□充满了OOC与个人解读与自我满足。
□当事人之一已经救回来了所以大概会有个好的结局。
此处还是没有BGM。
(顺便就搬运一下充实E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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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吹用竹帚轻轻扫走台阶上的落叶。夏日清晨的空气让人身心通畅,忍不住就想哼点什么小调。
他也便用鼻音小声哼了起来,手腕上的铃铛跟着扫地动作有一下没一下地响,像在迎合节拍一般。
没一会儿,扫帚就被什么给勾住了。年轻的神官低下头,看见他那三花猫儿正将扫除工具当成了什么玩具般,扑过来抱住痴缠不放。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她就从小毛团子长开成皮毛光亮的大姑娘了呢……
「……那孩子不知道怎样了呢?」
下意识地,山吹喃喃自语起来。
先前在那个奇妙的梦境空间里遇见……呃,还有「亲密接触」过的小男生,也有一对猫儿般的金色眼睛和胆怯怕生的性格,但只要稍微释放一些善意,就会亲近过来放松下身躯。
……啊,就连带「那时」的衣物,都是附有猫耳的恶趣味女仆装……
真的是像猫咪般乖巧可爱的孩子啊。山吹叹了口气,又露出温和的笑容。明明遇上了那种事情、还是身为未成年人的情况,他却原谅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呢……柔软又善良的那孩子,此时又在哪里做着什么事情呢?
再会之后他们交换过联络方式,之后对方就时不时会给他来些邮件,有时是咨询意见的困惑,有时则是分享趣闻乐事,他们很一致地绕开了曾经令人尴尬的话题,而是像随处可见的友人、兄弟那样,聊着堇的成长,作业的难题,路边开放的花朵和隔壁哪个城市的扭蛋机又有什么新品。
名为散华晓生的少年与他寄来的每日邮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山吹生活的一部分。
那么,今天那孩子又打算聊些什么呢?
怀着隐约有些期待的心情,他打开了刚刚作响起来的手机,查看收件簿。
真是令人非常期待呢。
「甲斐先生:
我、我是散华。邮件地址应该没有输入错误吧?我检查了三四次……但是我太笨拙了,经常会搞错事情被妈妈骂,希望没有又弄错,不然就太尴尬了。
总之,就是那个,我今天能再见到甲斐先生真是太好了!本来以为说不出口的,没想到说出来了,当时紧张得心脏都要停了……啊,就是,真的很谢谢甲斐先生的照顾这样……虽然一直在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能见面道谢想都没想过。甲斐先生是个好人呢。今天一定是我的幸运日!
以后还可以再联系吗?我想知道更多和甲斐先生有关的事情……也想知道堇的!但是我还没有放暑假,暂时没法去神社拜访呢……
修行,请加油哦!」
「甲斐大哥:
我是晓生。今天又做了奇怪的梦……啊,不是上、上次那种……啦……就是梦到了老家的风景。大概是因为这两天在家吧。
说起来,在那之前其实我也做过很奇妙的梦呢,在梦里被关了起来,然后要我接受一个什么『试炼』的……在那个梦里也受到了其他人的关照,但是醒来后不像碰到了甲斐大哥这样,就再也没遇见过他们了,稍微有点遗憾。
这次的梦里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但是醒来觉得很累,到底是为什么呢……梦,真是种神奇的东西呢。
下学期的论文我想试着写写这方面的内容。甲斐大哥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山吹哥:
昨天我跟哥以前的朋友联系了,大家都有在做那个梦真让人惊讶。梦里还出现了我家以前的邻居大哥……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我有说过吗?去年我爸和哥他们都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就在我们老家,还受伤住院了,妈妈和我都很担心回来照顾了他们一阵子,然后爸就跟妈说想要复婚……证婚的神父先生也是当时的当事人之一呢。
……对不起,我一说起来就爱跑题。总之神父先生和当时有在场的两位都梦到了同样的内容,现在我们准备去找那个邻居大哥看看他知不知道什么了。但是据说他住到那种精神病患的疗养院,也已经没有亲人朋友了……没关系吗。稍微有点担心。
疗养院在隔壁市,稍微有点远。好像能看到海的样子,我会买纪念品的!」
「山吹哥:
发生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该从哪里开始说好呢?
果然还是先从梦的话题开始吧。在那之后我们又做了梦……梦里似乎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样子。那时候我才四岁耶……而且不光有做梦的另外几位,后来连我爸都在梦里碰面了。简直就像真实发生……就像曾经梦见过的那种不可思议的空间一样。
但是中间有事离开的同伴和在外地的我哥他们之后都没有进入这个梦……和地域有关吗?有机会的话,我想研究更多……在这次的事情之后吧。
啊,对,还有,我们在梦里也看到了高中时候的军司大哥……就是之前说过的,邻居家大哥。听其他人说,他在去年的事件里似乎是主谋者……但是我们在疗养院里见到他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法交流了。为什么会这样呢?在梦里见到的他看起来是个很认真又努力的孩子,为了父母的事情在操心着……我想要帮助他。
像同伴们说的一样,这或许是回到了过去……或许有机会改变一点什么。『英雄』什么的、像我这样的人不可能奢望的啦……但是,如果能做点什么,哪怕做一点都……
……我这样想是不是有点自大了呢?」
「山吹哥:
……我很害怕。
我……我不知道到底会变成怎样,但是昨天梦见的事情……让我感到恐惧。
我太过天真了吗?
今晚应该……不,是肯定会在梦里发生什么事情吧……可是我们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山吹哥,我该怎么办?我真的能做到什么吗?」
「山吹哥:
谢谢你的鼓励。
嗯,我会加油的。
晚点再联络。」
「山儕乕亃丂嫕擭24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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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是什么?」
山吹疑惑地关掉了邮件。从某个沉沉的梦境里醒转,夜半惊醒他的短信提示音让他打着哈欠点开了收件箱,却只看到一连串意味不明的乱码。明明这个联系人往前还有不少来往邮件,但不管对方还是自己的信息内容也都辨认不出原文来。
……话说,这是谁来着?
深夜困倦不清醒的大脑难以思考,他不解地盯着毫无印象的乱码联系人界面看了片刻,索性滑动屏幕执行了删除操作,再重新倒回被窝之中。
这世上还是有很多未解的奇妙事情,大概不要一一追究会比较轻松。
等梦醒一切就会过去吧。明天,一定会更……
□没有COC模组《Calling》的任何剧透
□虽然这么说还是要预警
□是一口不好吃的狗粮
□妈的我当时到底在写什么
□不用理论上,这里全是基佬成分
□此处没有BGM
(顺便就搬运一下充实E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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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还在意识朦胧之间,他眨着惺忪的睡眼努力凝聚视线时,有人带笑地向他打了招呼,跟着是唇边轻轻一触,让他瞬间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半晌,才放松下来舒了口气,「……早。」
都二十几岁的大男人了,早就过了会和父母兄弟搂搂抱抱的年龄,上一次和人同床共枕都还是好几年前;虽然曾经也相当爱玩、好动,但那之中并不包括交女朋友这回事,不论是与人亲昵还是接吻都属于相当陌生的经历。
交个男朋友就更是陌生之中的陌生了。
似乎留意到他的走神,还搂着他一侧手臂的人望着他,眉眼弯出狐狸般笑容,「怎么了,睡得不好吗?」
「……没。」
他实话实说。
尽管还没法完全从纠缠自己的噩梦中逃离,但身边有人同榻,午夜里惊醒的次数已经明显比之前半年少了许多。
那张与眼前人肖似的面孔也不再用责难的眼神望他,更多的时候只狡黠一笑,就在黑暗里融化淡去,——然后睁开眼再出现在面前的,则是相似又不同的人。
他们是不一样的,而他已开始学会分辨。
「哎,真是敷衍的回答……」对方似乎不太满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勾起诡秘笑弧,「不要紧,就让我用爱——来治愈子规吧?」
没等他反应,青年凑上来挤进怀里,捧起他脸颊,跟着是细密的轻吻落在脸上,眉心、眼角而后唇边,肢体交叠,呼吸相缠,亲密而粘稠的气氛让他用了好些时间才从呆愣中回神过来,推开对方。
「……你差不多一点……」
当初那种冷静自持的样子根本就是表象,兄弟两个都一样缠人……而且当哥哥的分明更甚。
试图逃避粘糊糊的亲吻攻势,他索性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对方。而他身后的人短暂地安分了一会儿,片刻,手臂才重新搭到他腰上。
「抱歉呢,因为子规太可爱了,一不留神……」
对方把侧脸贴上了他的脊骨,吐息痒痒地搔动着后心那块皮肤,声音里有种内敛的歉意,「毕竟也才刚开始,是我逾越了……你不喜欢的话,下次我会注意的。」
「………………也没有。」
总觉得背后似乎传来某种异常消极的气息,犹豫了很久,最后他小声咕哝了一句,「没……没在讨厌。」
只是还很不习惯而已。
突然回到平静的日常生活中,还有人说喜欢自己、想要长期交往下去……这根本是连妄想都无法奢求的事情,却已经变成现实了。
他还很难习惯,但……并不是抗拒。
「哎……这样啊……」
身后的人声音虚浮地应了他一声,接下来仍是沉寂,只有轻微的颤抖传过来、令他心里无端升起某种惴惴。
正想转回去进一步解释些什么,他突然听见了声音——像是压在嗓子里一样、窃窃的……闷笑声。
「受、受不了……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吃吃的笑声变成憋不住的鲜明笑意,对方扣着他腰眼的手上下胡乱摸了一把,就不安分地探进睡裤里,「啊~啊,真想现在就马上吃掉,但是子规也太瘦了一点,果然还是要再养一养才行……」
「……长、狐、泉、理!」
……已经多久没跟谁这样完全放松地打闹过了……
他脑中模糊地掠过一个念头,立即就被对方的嬉笑打散了,转而专心应付起青年的胡搅蛮缠。
在他们所不知道的门外,则有人脸色变化半天,才愤愤地哼了一声转头走开。
「不成体统!」
至今仍然无法接受大儿子被男人拐走的十六夜•操心max老爸•倖辉表示……心情复杂,难以言表。
□有COC模组《雪山密室》的严重剧透,还想跑这个模组的不要看
□有COC模组《雪山密室》的严重剧透,还想跑这个模组的不要看
□有COC模组《雪山密室》的严重剧透,还想跑这个模组的不要看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虽然理论上来说不是但是看起来有不少基佬成分
□有R18G成分
□有妄想,臆测和奇怪的气氛
□有追悔莫及和无能为力
BGM:《十六夜の空》
(到底为什么这首的歌词谜之搭啊救命ry)
(顺便就搬运一下充实E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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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もしも】
「……十……夜……」
——有人。
「……十六夜……」
——有谁在……叫他……
「……喂——十六夜?十六夜同学?子规君?子规小亲亲——?」
——有谁……
「……!」
十六夜子规睁开眼睛。
他对上一张正贴近过来的脸,两人都被对方吓了一跳,后者立即收回手背到身后,似乎想装作刚刚没有正捏着十六夜的下巴、打算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样子。
「嗯、咳。」
站在他对面的金发青年——长狐泉也假惺惺地咳嗽了两声,「刚刚怎么叫你都叫不醒,我还想看看是不是要像睡美人那样,需要王子的亲吻才能唤醒我们的十六夜小朋友——」
「噫长狐叔叔才不是什么王子!」
从长狐身后蹭蹭蹭跑过来一个小巧的身影,名为德山天音的小学女生叉着腰对他哼地露出鄙夷表情,转向十六夜时又变成笑脸,「非要说的话,十六夜大哥哥还比较像吧!」
「……咳噗小天音你重重地伤了我的心……」
「活该啦,谁叫长狐叔叔讲故事吓人!哼!」
「哦我的内心就像这暴雪的天一样拔凉拔凉的……十六夜君呜呜呜我受伤了呜呜呜……」
「走开啦笨蛋叔叔不要老是缠着十六夜大哥哥!大哥哥还要教我叠纸鹤的!」
「呜哇过分——小天音过分——」
受到幼女暴击,长狐捂着胸口到一边自怨自怜去了,天音则露出胜利的笑容对他吐了吐舌头。
起居室四下一时都是愉快的笑声。
「哎呀哎呀,十六夜君真受欢迎。」马尾辫的长发女性岛谷佑子打趣地笑起来,坐在暖气旁的滨野直子也一边焐着手,转过头来朝她嬉笑,「女生可都是颜控啊,也就是佑子才喜欢健太这种运动笨蛋啦,要是我选男朋友,我也想选十六夜君这样的啊~」
「直子!真是的——」
「啊,那可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从她们中间冒出来的长狐「哇」地吓得滨野从座位上掉下去,才若无其事地抖着肩膀嘿嘿两声,「因为十六夜君已经是我预订了的,下次请早~」
几名女性同时噫了起来,然后长狐从身后遭到天音的冲撞攻击,再次扑街。
「这么说起来,海音寺你呢?」
「我?」在房间另一头翻着杂志的人大概是没想到会突然被问到,半晌才撑着下巴作答,「虽然十六夜的颜不错,但是要我说的话,没准秋山先生这样的男性更可靠一点呢……」
「欸欸!?」滨野瞪大了眼,「看不出来你居然是这边啊!」
骤然被点到名,当事人的秋山浩也愣了一下,「真意外啊……多、多谢你的夸奖。」
「不客气。」
海音寺绫香耸耸肩,把手上的书页翻过去,才慢条斯理地补充上后一句,「当然,也要您年轻十岁再考虑。」
「………………」
所有人都被她结结实实地噎了一下,数秒后秋山才苦笑着挠起后脑勺,「哎呀哎呀……这可真是……」
他把放在椅子上的伤腿换了个姿势,向另一边靠着,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地露出无奈的温和笑容,其他人也配合地笑了起来,纷纷调侃起这名最年长者。
「但是天音觉得,秋山叔叔比长狐叔叔靠谱多了!」
一旁的天音举起手,让爬起来的长狐再次耷拉下肩膀,「呜哇小天音……」
「那,小深雪呢?」拍拍屁股坐回原处,滨野先给了长狐个嫌弃的眼神,才转向屋里最后那名没有参与话题的女性,「这里的笨蛋男人们,你比较喜欢哪个呀——」
「……我、我?」
嵯峨深雪眨了眨眼。她似乎不太擅长与人交流,先是坐在那儿手足无措了一会儿,慢慢地像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突然红了起来。
就在其他人都将视线聚集到她身上时,嵯峨只是飞速地瞟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就羞怯地用书挡住了脸。
同时,外头的走廊里也传来了脚步声。
「找到柴火了,这样你们几个嚷嚷着太冷没法动的就可以安静点了吧。」
刚刚才被提及的平冈健太率先进了起居室,把手里抱着的大捆柴火往地上一扔,溅起零星灰尘。身为他恋人的岛谷走上前,替他掸去肩上雪花时被蹭了个浅吻,耳根立时红了一片,赢来滨野和长狐的口哨声。
他们身后进来的是嘀嘀咕咕、不情不愿的田村淳博和仍然一脸淡然的岩濑健吾,同样抱着数量不少的柴火,看起来足够提供一晚上的热量。
很快地,暖炉也发出了噼噼啪啪的烧柴声,橙色火焰跳动着,让起居室越发温暖起来。
再之后,是女生们一起做好了热腾腾的素咖哩,还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翻出了几罐居然没过期的可乐跟啤酒,彼此素不相识的几拨人在食物当前也变得有说有笑,互相交换了电子邮件约好日后联络,还开始攀比谁吃到了更多的爱心胡萝卜、谁又不幸地塞了一嘴夹生饭。
谁开了黄色玩笑引来抗议,谁又羞涩地看了谁几眼,谁大口喝着饮料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嗝儿,谁笑眯眯地在饭桌上讲起鬼故事和蟑螂让所有人一阵嚷嚷……
十六夜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但又说不上来,嘴里的米饭已经被他漫不经心地嚼了半天,泛上一股淡淡的甜味。
跟着,一把勺子直直戳到他眼前来。
「刚刚开始一直在发呆啊十六夜君。」坐在他旁边的长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把手里的汤匙往他面前伸了伸,「睡糊涂了吗?来,吃一口我的爱心胡萝卜,一晚上都会有好运气的哦~」
「……谢谢那萝卜是我削的,而且才保佑一晚上也太寒碜了吧!」十六夜对面的海音寺忍不住发出了吐槽。
「十六夜哥哥不要听长狐叔叔的!等下肯定会说『吃了我的萝卜就是我的人了』之类的话!」另一边的天音也撇着嘴。
「欸,小天音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而且明明我和十六夜君是同岁的,只叫我叔叔也太过分了吧!」
「叔叔就是叔叔嘛!哼!变态!工口!没用!」
「&%*#?;^。¥$%#@……」
十六夜觉得自己应该加入他们的讨论中,但怎样都开不了口。像是有某种力量在阻止他和其他人一样谈笑、融进这愉快的气氛,最终,他只是张开嘴,发出一个微弱的声音,「我……」
——然后他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长狐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勺子里是被煮得多汁松软的心形胡萝卜片,鬼使神差地,十六夜低头就着对方的手,将那片胡萝卜吃进嘴里。
是温暖的。
他沉默着把那个温度咽下去,感觉自己的食道和胸口都一并温暖了起来。
于是,桌子上的其他人也露出笑容看着他。
就在十六夜觉得自己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再次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脑后突然有个很大的声响,跟着就是凛冽的风声,与冰冷的空气一起吹着他的脊背与后脑。
「呜哇窗怎么被吹开了!」长狐大呼小叫起来,「快快快十六夜君快去关窗!要冷死了!只有你能担此重任了!」
「你怎么自己不去啊……」
相当自然地开口抱怨了句,十六夜也就站起身,顺应对方的要求转头走到窗边。
窗外是漆黑的雪夜,借着室内的光能看见屋檐下那一小块雪地,寒风夹着一点雪花跟冰碴子敲打在窗檐发出清脆的声响,有的还吹到他脸上,暖炉跟食物带来的那一点点温度很快就被吹散了。
正当他伸手去关窗时,传来了长狐的声音。
「——因为,我们都已经死了呀,诶嘿☆」
欢声笑语的起居室突然死寂下来。
只有寒风仍在无止境地呼啸着,听上去就像什么人发出的低低呜咽声。
十六夜听见背后有个拉开椅子的声音,然后是慢悠悠的脚步向他走过来。他面前本来没有映照出任何事物的窗玻璃,也像流水般波动着,慢慢折射出了他身后的房间。
暖炉的火光不知何时熄灭了。大学社团四人组仍然围坐在桌边,却都已经变成了干缩的发黑尸体,张着嘴吐出干瘪的舌头。
同样僵直地木乃伊化的还有另一张桌子上的秋山和嵯峨,以及坐在他原先位置对面的海音寺。
嵯峨隔壁的岩濑倒还是鲜活的模样,睁大的眼睛与胸口撕裂的狰狞伤口也同样鲜活,让他被冰雪凝固般一动不动。
天音握着勺子,刚张大了嘴像要发出恐惧的声音,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手一把握住,被掐断了声息朝旁边软软倒下,很快就融作一摊从椅座边缘滴落的雪水。
最后,是长狐走到他身后,双手搭上他肩膀的同时变作了漆黑长毛的利爪,撕裂了衣物嵌进他的肩头。
「长狐泉也已经死了。」
毛茸茸的怪物在十六夜耳边轻声说着,仿佛情人间最亲昵的耳语,「所有人都不在了,只有你还活着。」
黑暗从他们脚边扩散开来,晕染了地面、墙壁和整个起居室,把桌椅和尸体全部吞没进去,刺骨的寒冷从脚底板升上来,一直攀爬到他的后颈。
黑暗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与身后的「人」,以及他面前的那扇窗。
紧接着,从窗外的雪地中就站起了那个身影。
干尸化的金发青年站在他面前,眼球凹陷,牙床裸露,皱缩的舌头耷拉在嘴角,然后那张嘴张合着,发出了属于长狐泉也的声音。
「你知道吊桥效应吗?」
「长狐泉也,喜欢上了十六夜子规哦。」
「——为什么,你没有回来救我呢?」
「连最后,你都没有多看我一眼。」
「……」
「你什么都没有做到呢。」
「一切都……太迟了。」
然后,他的世界变黑了。
「……」
十六夜子规睁开眼睛。
白色的天与地折射着亮晶晶的光,一瞬间晃花了他的眼,刺激泪腺从眼角溢出水滴。
他面前是已经不再吹着暴雪的山崖,雪地里横七竖八地倒着尸首,全都干枯皱缩,难以辨认本来形貌了。
他轻易地就从中发现了属于其他人的衣物,岛谷,平冈,田村,滨野,秋山,嵯峨……海音寺……和长狐。
岩濑仰卧在不远处的地面,从胸口溢出的血水染红了积雪。小提琴跟琴盒则散落在他旁边,持有它们的主人已经消失无踪,琴谱被吹了一地,无人拾取。
过了好一会儿,十六夜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迈开了脚步。
他拖着沉重疲惫的身体走向那副有着枯干金发的尸体,想俯身时却直接脱力跪了下去。他也不清楚自己想找的是什么,只一味活动被冻红僵硬的手指摸索着,最终在对方口袋里翻到了一本小小的手帐。
翻开第一页,用有点歪扭的字迹写着某个名字。
——长狐泉也。
于是他将手帐紧紧捏在胸口,放声痛哭。
太阳缓缓从地平线的另一头升起来,将暖光洒在这片雪原上。新的一天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