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与兔-下
继续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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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白洗好碟子回到客厅里的时候,栗原薰已经换好了洗净的工作服,浑身透着股明朗的阳光味儿,引得楚医生抖了抖鼻子。
“早餐!多……多谢!”药师端端正正地站他面前鞠了个躬:“很好吃……我、我该走啦,上班之前得找人借钥匙回一次宿舍……”
“嘿栗原,接好喽。”楚江白突然丢了团东西过去。
药师下意识摊开双手——咔啷咔啷,那东西划出一道圆滑的轨迹,不偏不倚地落在栗原薰的手心儿里。
那是六把串成一串儿的钥匙,从左边数过去依次能打开栗原的房门、书桌小抽屉、职员置物柜、药房铁门,一把旧式黄铜制、上了年头儿的,是他老家的大门钥匙。
最后一把十字花儿不锈钢的,他并没见过。
“我这儿的备用钥匙。再来您。”楚江白抿了一口淡茶,惬意地看着青兔子的脸刷地变得飒白、又转而冷得铁青;紧接着,一种激烈的红色随着怒气潮水般涌上了他的脸颊:“楚!江!白!”栗原薰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谨慎和轻微的胆怯荡然无存:“你耍我!?你耍我对不对!我在河里找了、找了那么久的钥匙,原来早就被你……!”
“哈,怎么着?蠢兔子。”楚医生顺着他的力道紧逼上去,直把青年迫得后背抵上了白墙面:“你问我了没?怪我?”
“你……!”气急了的药师抡起一拳砸在男人胸口:“枉我还以为你、你是个好人……!”他越说越气,指节攥得发白,拳头暴雨般地重重锤在楚江白身上:“精神科呆着去吧你……!”
嗵的一声,楚江白的右手锤在栗原薰身后的墙壁上——药师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困在了楚医生与墙壁间的狭小空间里。
“不花上点儿心思,想请您顿饭可太不容易……薰。”医生挑着眉眼轻笑起来,看着那兔子直直地僵在自己臂弯里,紧张的吞咽带动着喉结,咕噜地滑动了一下。
他探头过去,鼻尖儿贴着栗原的,眸子直直地看进对方青色的眼瞳,然后低下头,噙住了怀中人的嘴唇。
压过来的唇很温软,带着种火热的温度——和它所显现的冷硬线条完全不符,栗原薰想。
淡金色的阳光从半开的窗子洒进来,晨风拂动了轻柔的窗纱。屋子里静悄悄的,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到——栗原薰却觉得有支乌合的乐队包围了他:在他胸口敲着鼓、在他眼前镲着钹,七八只吵死人的小号齐声轰鸣,乱糟糟地在他脑袋里炸开了锅——可是楚江白混杂着烟草味儿的气息毫不费力地挥开了那些纷乱嘈杂,霸道地蔓延在药师的口腔里;柔软的舌头像是在栗原的神经上撩起了燎原的火——
说不上哪里来的力气,栗原薰一把推开了楚江白。
“我该走了,楚医生。”他强作镇定地强调:“要、要迟到了。”他咬紧嘴唇开门向外走去。那烈火依旧熊熊燃烧,烧得他的脸红彤彤的。
楚江白在他身后狡黠地弯起嘴角。
“周三晚儿放电影,擦黑儿喽我去药房接你啊。”大门关闭以前,他听见那人拖着腔调儿说。
大门嘭地一声关死了。
栗原薰靠在楚江白的房门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周三的电影……他难以克制地想,双手无意识地揉搓着白褂衣袋里的钥匙串。
锵啷锵啷,锵啷锵啷锵啷。
……楚江白的备用钥匙,晚些再还给他,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锵啷锵啷。药师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公寓楼的走廊明亮宽敞,清晨的熹光让一切都显得熠熠生辉。
栗原薰依旧小心谨慎地迈出脚步。
一步,接着又是一步。
没有疑惑,也不为美好的晨光蛊惑。
他走得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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