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面对未知,怎样的反应才是正确的。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既定的路线,每个物都有自己的经历,在物和人的界限外,没人知道在“世界”外的缸里的居民,又怎样的未来。
“是第一次到峡谷来吗?”脆生生的声音叩醒了沉寂的思绪。
一个有着在这幽暗海底格外显眼的金发的少女正望着这边。“你应该是向阳的居民吧……主要是很久都没有看见过了,突然出现在峡谷有些惊讶。”
突然的对话让维纪一时语塞。吃力地调动起浑噩的脑海,想能得体地回答,但开口后却是倾泻的语句:“有些事情……虽然是情绪方面的,不过一个向阳居民居然比另外两个阵营的人还要悲观,是不是很好笑的一件事情?”
少女有些不满地从珊瑚上跳下:“你这样说谁都不会同意的。两个阵营都只是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存在悲观与否。”
“你也是去“漂流物的站台”的吗?”少女眨了眨松石绿的双眼,歪过头来,问。
“哪儿?”
少女眼中忽然换发出光芒:“就是在峡谷的一个角落,据说那里有我们原先世界的东西!”
维纪突然觉得有些局促:“恩……那又有什么用呢?”
“这样不就能找到和原先世界的联系吗?说不能也能为出去前进一大步。”少女兴奋地拉着维纪就奔跑起来。
“等……”维纪很清楚,她来这里的理由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回去——虽然有些期待。
所以为什么我一个宅了这么久的人要跑这么远。
更何况,现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残破的景象,混乱丢弃着的物品。绿瞳少女却并没有失望,她四处张望,似乎想找着这里和缸外世界的联系。
维纪摇摇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物品们。曾几何时,她也曾沿着自己的生活轨迹走着,即使有着失望,但仍有着希望憧憬。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开始彻底闭门不出,陷入沉默。色彩渐渐从生活褪去,甚至进入这个金鱼缸时,内心扔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维纪叹了口气,忽然注意到了角落的一个已经面目全非的玩具。她有些艰难地开口,即使说出的是断续的语句:“诶……你曾经丢弃过玩具吗?我是说,曾经……还在缸外的时候。”
绿瞳少女迟疑了一会儿,确认叫的是自己时,回答:“当然……不过只是对那些不得不扔的。”
“是吗……别找了,这里没有什么出口或是什么的。”维纪摇晃着站起身。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当然知道了。这里是那些被遗弃的东西。但是,你难道不觉得不甘心吗——你看看你的双手!它们已经开始鱼化了!”
维纪缓慢地看向了自己的双手,自嘲地笑了笑。她也再清楚不过了——鹦鹉鱼的粘液,为了自卫而结成的“睡袋”。但除了自己觉得安全外这并没有任何保护作用。
就和这个金鱼缸一样,自己觉得理所当然,但最终也是自欺欺人而已。所以她才想出去吧——比起当一个盲目的人,不如重新进入战场。
因为在其中,就和这个被丢弃的玩具一样,终会被世人遗忘。
今后的维纪,依旧作为不合格的向阳居民,向着未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