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全篇没有出场
  • 叁·乱峰遮景云障路

    ……假装没出11月还能算是季刊的我【。    

    基本是个过渡段,弥补一下从地宫出本跳跃到元宵节恋爱线之间的剧情断层,顺便带一下我房的基层领导(?)们形象。擅自使用了何计议的角色,如果OOC了我的锅。    

    通篇连缀没什么意义又不得不补完的剧情断片,勉强拼起来感到自己仿佛已经完全不会写文_(:з)∠)_……如果发现了什么逻辑bug请用爱意忽略……

     

    (。e站最近的链接自动识别仿佛有点问题,我真的努力编辑过了然而_(:з」∠)_……请用爱无视我的疯狂响应和排版疯癫。)

       

    【上接自己的出本:http://elfartworld.com/works/91175    

    中接阿坑的两篇冬至: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7577/ 和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2017/ target='blank'>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2017/

     

    下接狐狐的逛街: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872】    

          

          

    许是要下一场大雨了。    

    纪舒平大步迈出逼仄的室内,站在廊下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从檐下看出去的天色并不算十分乌沉,然而浓重的云低低地压着,仿佛就快要触到不远处鳞次栉比的屋顶似的。忽然一阵骤起的朔风穿过庭院,带着凛冽得尖锐的寒冷,扑得他绯色公服的袖子也跟着烈烈抖动起来。    

    或许是雪也说不定。    

    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夹在薛时仍余怒未消的咒骂声里,听起来带几分怯怯的迟疑。纪舒平等到它很接近自己的时候才回过头去,跟出来的人并不太令人意外,果然是那位才刚入仕不久的计议官何能。长相清秀的年轻人在他身后站住,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明显有几分不安的样子,纪舒平冲他点点头致意,何能便抿了抿嘴唇,似乎犹豫了一下。    

    “纪计议。”    

    何能轻声地唤他,声音放得尽量柔和委婉。    

    “下官也觉得赏善罚恶令一事,若全然归于江湖纷争,确是有些失于武断了。只是金国的节度使尚在临安,秦相公不欲多生事端,薛计议略……持重些,也情有可原……”    

    几乎像是在安抚似的语气,倒让因为刚才的争执心里还郁着点火气的纪舒平觉得有几分好笑。    

    “……何计议这是劝架来了,还是替薛计议当说客来了?”    

    说罢他抬了手,微笑着止住何能有些尴尬地忙忙想解释的话头。    

    “不必多虑。何计议的好意心领了,然而我与薛计议都是为了公事,无非意见相左,也不涉什么私情,个中分寸大家都省得,不至于便结下什么芥蒂来。”    

    何能便垂下眼睛,低声恭谨地应是。纪舒平看他兢慎,禁不住莞尔。    

    “何计议才来,想是没怎么领教过薛逝川那一张嘴。薛计议说话向来不留什么情面,却不得不说大都切中肯綮。这一次‘蜀僧’递出来的消息确实缺些旁证,他不欲取信,倒也算不得过分谨慎。只是……”    

    他长出一口气,眉心又不自觉地稍稍聚拢起来。    

    “我仍然觉得此次节度使团别有他谋。理由说不上来,或许正是因为欠缺一个合适的理由才显得可疑。尤其是那位月白王爷……九月起便掩藏身份随使临安,将近两个月来均只在临安城内外闲游,此次进玉皇山地宫,借的却是银鱼卫的关系,这其中……”    

    这其中的关节他一直没能想得太透彻。银鱼卫的指挥副使朱翊与他多年交好,然而同在地宫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从地宫出来之后却得知朱翊在紫来洞意外受了重伤。他匆匆赶去探望的时候人还虚弱得很,话说多了就精神不济,自然是无从问起。见谭枢身上也带了点伤,他便只稍问了问当时的情形。    

    谭枢简略地和他说了说地宫失散之后他们的路线,以及紫来洞里那只体型巨大的蛊兽。朱翊是为了保护月白受的伤,谭枢这么说的时候纪舒平看了他一眼,他没避开,却也没额外解释,只和他对视片刻,才如往常一般谦逊地半垂下目光,低声说些旁的事。十年相知的默契,不必出口他便明白谭枢必然已经查过月白的来历。他的身份并没有刻意藏得太深,有心去查的话不难就能挖得出来,然而谭枢眼里犹豫的原因,恐怕与他同出一源。    

    这个人来临安打算做什么?    

    完颜氏家族庞大,相互之间的利益和派系亦纠葛复杂。月白所在的这一支脉人丁不显,素来不多涉入纷繁的政局,与名声显赫更是相去甚远,若说有,也只因为他自己这个年少成名的战场骁将。如今宋金战事止歇,他这般不说大摇大摆,至少也称得上不多遮掩地进入宋国境内,总不至于真的只是为了南国风光正好、闲来到此一游?    

    更何况从地宫出来之后,他便再也没得到过月白的行踪……    

    “纪计议所虑固然有理,只是……”    

    何能谦谨地叉着手,微微低头,柔和的言辞恭敬中带点试探着的商量语气。    

    “下官以为,银鱼卫责理江湖事,万贤山庄一案由他们追查本就并非什么秘密。月白王爷无论欲偏倚海陵王也好,打算独树一帜也罢,明面上毕竟是节度使团的一员,若是对地宫宝藏一事有兴趣,从银鱼卫入手也在情理之中。反倒是纪计议在地宫见到的那一行身份不明的人……”    

    纪舒平沉吟着嗯了一声。    

    “这也是问题。朱翊当时和我说起过他的怀疑……若这一行人真的是千金镇出现过的盗宝贼,那么金人对这次赏善罚恶令的关注,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是。所以下官觉得,这批人不可不查。”    

    何能赞同地点了点头,却又稍有些迟疑的样子,抬眼去悄悄看一看纪舒平的反应。    

    “只是薛计议的意思……”    

    纪舒平笑了一声。    

    “薛逝川就是那样的人。他若不愿在这件事上花时间,谁也说不动他什么。——只是机速房也不独他一个薛时,你若有所顾虑,放着我查便是。”    

          

    然而直到冬至之前,关于那批盗宝贼的行踪都没有得到过什么特别有用的消息。天龙旧寺的出口被大火损毁之后,机速房还派过几拨人由万贤山庄的入口再次进入地宫,却没再发现有什么身份不明的人的踪迹。由于出口被毁,也不敢进到太深的地方,只秘密地带出了“蜀僧”的尸体,依例妥善安葬抚恤不提。    

    至于金国使团那里,依然没有月白的行踪。使团里的钉子回报一切如常,节度使兄妹亦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仿佛月白只是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了地宫,又突然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使团里。    

    岁节惯例三日休沐。廿七日那天纪舒平回父母家陪双亲吃团圆饭,晨间先约了个不常联系的线人谈事。观桥附近像这样不起眼的小酒家多如牛毛,虽然时间早了些,毕竟正是年节,一大早就进来要些好菜、打几角酒吃的人络绎不绝,没人会在意他们在谈什么。    

    纪舒平本是来谈别的事,末了却意外得了点额外的情报。近来临安城里不太平,因为赏善罚恶令的事,走动的江湖人比平日多些,有时候偶尔的争斗也难以避免,皇城司为此甚至还折了三两个人。由于之前职务的关系,这件事他也隐约有过耳闻。然而十月廿三日这个时间点却着实有些太过巧合了些。    

    线人十分肯定地告诉他那一天南郊出现过一批仿佛像在搜索什么的金人,而那一天,也正是他收到“蜀僧”求援信的时候。收信之后机速房在那一带仔细拉过网,却全无所获,看来或许其实只是晚了一步。    

    至于冬月初十凌晨,那拨在钱湖门前经过之后便不知所踪的人马,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从地宫出来的月白一行人。都亭驿在那一天和前一天都没有有记录的人员出入,月白的这拨人马不可能真的像影子一样,说出现就出现,说消失就消失……    

    他心不在焉地披上斗篷迈出光线暗淡的室内。入冬以来天气都不算好,难得放晴,阳光明媚得几乎有些刺眼。御街上熙熙攘攘都是行人,纪舒平一面想着事情,一面沿途随手采买些应节的糕饼点心,准备带回家去给小妹。    

    骚动是从众安桥附近的小巷子里起来的,一开始只是一些不安的窃窃私语,后来逐渐在巷口聚集起一小撮人。纪舒平一开始没太在意,听见漏出来的几句只言片语之后却怔了怔。拨开人群看见巷子深处那具毫无声息地倒在一滩并不明显、却十分刺目的血泊里的尸体,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喀的一声,拼到了一起。    

    不好。    

    他当机立断折回观桥附近的时候,那家酒肆的门口已经聚起了围观的人群,低声议论着有个酒客不知突发了什么恶疾猝死在了里面。    

    不。并不是什么恶疾。    

    出于谨慎他没有靠得太近,只远远站在街对面屋檐的阴影下看着半个时辰之前还在和他说话的人被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    

    是因为和不想被发现的人跟得太近。    

    ……那个不想被发现的人,到底是谁?    

          

    冬至节期的第二天纪舒平去了一趟朱翊家。    

    闭门将养了半个月,朱翊气色比他初见的时候要好得多,倚在榻上的软垫里还有精神使唤谭枢给他剥桔子吃。纪舒平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勉强陪他闲聊了几句,便微微敛了眉心,态度郑重地喊了一声朱翊。    

    “我有话要问你。”    

    说完这句,他略微踌躇了一下,仿佛像在思考措辞,最终还是直白地问了。    

    “……关于地宫里的那位月白王爷,你有什么是能告诉我的?”    

    朱翊抬着眼角看他,唇边浅淡的笑意看起来像是并没有完全消失的样子,可径直凝视进他眼里去的纪舒平准确地捕捉到了藏在深处的一丝明显不悦。朱翊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你又有什么是能告诉我的?”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仿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夹在中间的谭枢有些不安地稍动了动,似乎是想回避开似的,在他有所动作之前,纪舒平却已经先开了口。    

    “我们折了个人。”    

    他坦率地说。朱翊移开视线伸手去榻边的高几上取茶盏,垂了眼睛轻轻啜一口,并不看他,淡漠地嗯了一声,不置可否。纪舒平等了片刻也没等到下文。    

    “……不能动?”    

    他低声问。朱翊笃悠悠晃了晃茶盏,看着茶面上雪白的细乳拢起又再度分散开。    

    “我倒建议你换个方向。”    

    纪舒平沉沉吐了一口气,便没再说什么,拾起别的话题聊了一会儿,见朱翊眉间浮出些倦怠的意思,遂起身告辞。谭枢送他出去,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青砖路穿过朱翊家大得有些过分的园子。    

    正值冬日,园子里一片衰草枯叶,露出几分颓唐的样子。稍远的地方一对梅花鹿踏着地上的黄叶悠闲地踱过布着假山疏石的池边,一身油光水滑的毛色倒是给庭院带来些许活泼的生气。纪舒平远远端详了一眼,笑着和谭枢说,朱翊什么时候想起来弄这一对鹿放在园子里,养得倒是很好。    

    谭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跟着笑了笑,那笑容里面却忍不住带了点无奈的意思。    

    “倒也不是他想起来养的。有人送给他让他补身子,哪吃得下这许多,只好养起来。”    

    “……送了整只活鹿?”    

    纪舒平不禁错愕。看谭枢点了点头,忍不住露出一脸叹为观止的表情。    

    “是谁这么,嗯,大手笔?”    

    他原本期待着听到哪个削尖了脑袋往上钻的阿谀奉承之辈的名字,却意外见谭枢略微踌躇了一下,才答了他。    

    “是月白王爷。”    

    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让纪舒平猛然停住脚步,他回过身去看了一眼谭枢,谭枢跟着他的动作也站住了脚,投过来带几分不解的眼神。    

    “……月白在这段时间里来过?”    

    谭枢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    

    “似乎之前就来过几次。我遇见的时候是昨天……”    

    “昨天?”    

    纪舒平明显是吃了一惊的样子。    

    “具体是什么时辰?”    

    谭枢看了他一眼,仿佛觉得奇怪,但并没有提问,只是认真回忆了一下。    

    “大约是在午前。具体的时刻我不是很确定,总在巳正之后,大约是两刻到三刻之间。”    

    “你亲见的他本人?”    

    “是。”    

    那个时间绝对不足以让人从观桥——或者众安桥——的附近赶到朱翊家所在的位置。所以月白与昨天的两件命案并无关联?还是说……    

    谭枢悄悄抬眼看了看正凝神思考着的纪舒平,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有说,只是安静送他走出朱翊家门口。今天的阳光没有昨日好,天上略起了些薄薄的云,风里有些若有若无的湿润的气息。    

    似乎又要变天了。    

          

          

    【注】    

    •开篇的争执(大约发生在十一月中旬)是因为机速房的主官们对于是否追查赏善罚恶令相关事件有内部分歧,老资历的计议官薛时认为这属于江湖纷争不影响大局不需要太过关注,空降系(?)的纪舒平则认为这个事件背后仿佛跟金节度使团有什么联系应该追查下去,两个人吵了一场工作架导致新官上任的何能被吓得有点谨小慎微(若有OOC实在抱歉)……    

    •虽然满场打机锋,但谭枢没有告诉纪舒平朱翊在地宫中毒和月白用天山玉给他解毒这件事。(太久远了让我们来个前情回顾:http://elfartworld.com/works/88336/)    

    •当然也没有说在月白身上闻到血腥味的事: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2017/ target='blank'>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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