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r Una Cabeza
*舞会居然飚了4000字我也是很唠叨了……
*迫切想玩梗,想发狗粮,请做好准备(
*前半段是和歌丸的互动,后半段是和男朋友阿晓的互动
*请不要在意年代问题,纯粹是为了玩梗((。
*感谢莲牙姐姐帮凉子设计的礼服=3=好像没办法在文章里放上来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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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下,车轮轧过地面时的响声与马蹄声交错。
坐在车里的少女望向时明时暗的窗外,灯火似一尾尾游鱼,吻过她下意识扣紧的十指。
“紧张什么呢。”
身旁的女性笑意促狭。
“我,我很好啊……”
飞速瞟了一眼女性,她底气不足地反驳着,移开了目光。这番动作又引得女性轻笑。少女无奈,微抿唇,只好迅速抓了个话题:
“您将这么漂亮的礼裙借给我,真的可以么?”
“没什么不可以的。况且小凉子不是也没有自己的礼裙嘛。”
说起这个就头疼,鹿又凉子叹了口气:“倒是想买来着,可哥哥一直在耳旁吵来吵去的。”
几缕波浪般的卷发滑落胸口。女性眯了眯眼,“哦?为什么?”
“是我不小心说漏嘴了……今晚的舞会要和歌丸还有八百屋先生一起跳舞。结果哥哥就一直吵。”言罢又是一声叹息。
对此,女性反倒忍俊不禁,语含笑意:“那当然会吵了。这么可爱的妹妹,可不能就随随便便交到哪个男人手中啊。”
潮红晕至耳廓。凉子微撅嘴,赌气似的说道:“……真是的!别拿我开玩笑啦,莲牙姐姐。”
“好好好。”
井上莲牙安抚着炸毛的小姑娘,“这可是难得的舞会,记得一定要好好享受哦?”
“好的!”
语锋一转,立刻变为提醒:“不许埋头吃东西,记住没?你又不是来吃垮舞会的。今晚的小凉子这么可爱,可不许浪费在食物里。”
“……我,我注意……”
——不过话说回来,鹿又凉子原本的确是打算去吃垮新年舞会的。
收到“徒然堂”的邀请函时,少女将其捏在手中,想也没想便准备扔在大厅里某个置着花瓶的方桌上。好巧不巧,被兄长逮了个正着。一听说还没舞伴,兄长便自告奋勇想撺掇妹妹去舞会,顺便还能和妹妹跳一场久违的华尔兹。
当然,凉子拒绝了。
谁会悲伤到带着亲哥哥去跳舞啊?她宁愿去吃垮舞会也不愿这么干的好吗?
少女虽然嘴上只有俩字,心里却飞过了如上一串吐槽。
于是,在兄长“凉子长大了”“凉子不喜欢哥哥了”“凉子要离开哥哥了”等一系列碎碎念之中,新年将近。实在是被吵得没法,鹿又凉子遂开启了“屏蔽兄长”大法,其中包括一天到晚躲在徒然堂里看书、时不时跑去十文字大宅里逗猫等诸多策略。
其间,凉子幸运地收获了两个舞伴邀请。
一是来自徒然堂的北川歌丸。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平日里颇受欢迎,某天忽然凑上前来,眨着水汪汪的蓝眼睛问她:“凉子姐姐有没有舞伴呀?”凉子一噎,自然不能说她没打算去舞会,只能摇摇头。结果不知怎么的,等她回过神来时,只见歌丸笑嘻嘻地牵着凉子的手,脆生生地说道:“那就说定啦!舞会见哦!”
鹿又凉子迷迷糊糊地点点头,花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她好像刚才答应了和歌丸跳舞……
二是十文字家宅中寄住的八百屋晓之助。她和哥哥凪彦认识以后,没几天便碰见了弟弟。况且她为了逗猫,还经常花器店和十文字宅两头跑,一来二去自然也熟络了不少。每天遇上了会打招呼、聊聊天,晓之助也会和她一起逗逗猫。气氛不错,常遭调侃,不过她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想法。
直到那天,十文字家宅的主人——十文字政纯眯眼笑问了一句:“鹿又小姐,有兴趣和他跳支舞么?”
……嗯,接下来的内容暂且揭过不提。总之,凉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有了两个舞伴。
马车在一家豪华大酒店的门口停了下来。鹿又凉子披着外套下了车,寒气争先恐后地钻进来,冷得她一激灵。她对着大酒店啧啧称奇,在“差点崴脚”和“真的好冷”的感叹中,随井上莲牙迈入室内。
新年舞会位于宴会厅里。两人似乎正赶上开场,正在致辞的店长穿着红色小礼裙,灯光下依旧毫无表情。舞会现场的众人都习惯了,倒不如说,这样的店长才令他们感到安心。
凉子四下环顾了一圈,发现有好几个服务生都挺面熟的。她朝服务生扮相的鹤田美津子笑着抬手挥了挥,和莲牙说一声,便快步迎了上去。
“美津子姐!”
平日里看惯了美津子的白无垢,这样一副马甲配裙子的模样也别致得很。
“凉子今晚好可爱。”
鹤田笑眯眯地捏了捏少女的双手,狡黠地眨眨眼,“今晚是要跳舞?”
“嗯,算,算是吧……”
美津子笑得更开心了,“真好。记得好好玩。”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男声,刻意沉下了往日清脆的声线。
“——这位可爱的小姐,请问我能邀您共舞一曲么?”
“喏,舞伴来啦。快去跳吧?”
美津子调皮地眨眨眼。
凉子点点头,转过身去,在北川歌丸的注视中,搭上他的手,莞尔一笑。
“当然可以。”
鹿又凉子曾学过跳舞,但学艺不精,所以基本不去“祸害”舞伴。不过,这次是破例,因此她不免紧张起来,一面注意着旁人的目光,一面压低了声音说道:“歌丸,其实我……”
“没事的。凉子姐姐只需要配合我就行了。”
男孩盖过了她的忧虑,昂首挺胸,一身西装衬得愈发笔挺。
他自信地笑看她:“人们不总说么,‘交谊舞中的主导是男性,若跳得好的话’——”
话语间他们已走入舞台。在靠近边缘的位置上站好后,歌丸伸手扶住了少女的腰,右手则轻托住了她的手掌。
“‘可以带领完全不会的女伴精彩地舞毕全场’。”
男孩仰头说罢,眯眸一笑。
灯光染过他漂亮的薄金色额发,跃上他密如栉齿的弯翘眼睫。
随即,伴乐轻快响起,两人迈出了默契的第一步。
小约翰·施特劳斯的维也纳森林圆舞曲优美而流畅,宛如破晓降临浓雾之中的维也纳森林,刹那间莺鸟歌鸣,溪泉叮咚,而曼舞的人们亦成双成对,裙袂如云流过。
起初还担心不已的少女此时只能震惊于小男孩的舞技之中。在他的带领下,她只消前进或后退,转身、滑步及其他动作则完全交由歌丸来掌控时机。
这也充分证明了歌丸说的那句话:她的唯一职责就是神魂颠倒。
头顶的吊灯落下斑斓的光。由于身高的差距,她不由微垂首,在心里反思了起来。
小看他了。她真的小看歌丸了。平日里看歌丸总是一副邻家弟弟的模样,此时却给她一种莫名的魅力。
“谢谢你,歌丸。”
凉子悄悄说道。歌丸踩着节拍,轻快地答道:
“不客气。能和这么可爱的凉子姐姐跳第一支舞,是我的荣幸。”
流光和清香抚过秀发,亲吻长睫,在两人相视而笑的那一刻,定格为美妙的永恒。
一曲舞毕。
和北川歌丸分开后,鹿又凉子还有些飘飘然。喉咙微微干涩,她四处看了看,望见了正端着酒水经过的美津子,便赶忙上前去——没想到脚忽然一软,她还来不及叫出声,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
接着,一股力道适时拦过她的腰,在跌倒的前一秒将她稳稳扶住。
裸露的肩颈倚上了什么……温暖的、可靠的——
“没事吧?”
分外耳熟的男声搔过耳廓。
凉子惊魂未定,又被吓了一跳,赶紧从陌生的怀抱中跳出来,羞赧又歉疚地鞠躬道:“谢谢您!真是给您添麻烦——嗳?……八、八百屋先生?”
纯黑的燕尾服让温润如玉的少年顿显清俊挺拔,领口处系着精致的温莎结,胸前还放了齐整的酒红色手巾——是勃艮第葡萄酒色。她想道。
凉子稍稍反应了片刻才发觉,这是八百屋晓之助。
……糟糕。少女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倏地蹦出了这个词。
“鹿又小姐……?”
“……啊!嗯!没事没事!”凉子一个激灵,不知是该鞠躬道歉还是该道谢,手足无措、目光游移了一小会儿,在少年担忧的注视下,赧然一笑道:“对不起,让你看见了这么失态的一幕……”
晓之助眨了眨眼,尔后落落笑了开来。
“没事。”
凉子松了口气,不假思索地说道:“今晚的八百屋先生非常帅气。”
说完,她一怔,恰好撞上了他惊异的眼神,红晕登时从头淋至脚。
少年轻咳了咳,耳廓微红:“……你太过奖了。”
大厅内灯光、音乐与觥筹交错,美食的香味与精调的香氛弥散开来。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少年端来了两杯橙汁,递与少女一杯,遂同她并肩而立。凉子小心地抿了一口果汁,不让口红化开,随即笑道:“说起来,八百屋先生会跳舞么?”
“会些基本的。”前几天十文字政纯还帮他恶补了一番探戈。他默默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我以前学过,不精,大概是没天赋,”凉子歪头瞥瞥他,复又认真说道,“我会尽量不踩到你的脚的!嗯……尽量。”
晓之助笑了,本想摸摸她的脑袋,怕弄乱发型便没有实施。少年声音清悦,落进她的耳中,从耳入心。
“没事,有我在。”
凉子默默举起了酒杯。再度当机的大脑里又跳出了三个字:完蛋了。
半晌,她才含含混混地应了一声:“……嗯。”
很快,又是一曲结束。
“啊,你们在这儿!”
来人竟是十文字政纯。西装革履的模样看上去比平时英俊了不少。男人拉过晓之助,耳语片刻后,便放开了少年,又朝云里雾里的少女挥挥手,便混进了人群中。
凉子好奇地瞅着晓之助。
少年搪塞般地笑了笑,遂上前一步,站在凉子面前,微欠身,致意道:
“鹿又小姐,可以邀您共舞么?”
灯光淋湿了他的黑发。
凉子努力平复着愈发不对劲的心跳,羞怯笑道:“好。”
而鹿又凉子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曲竟只为他们两人所奏。
少女顿觉腿软,全凭毅力支撑才未倒下。她紧张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求助地望着面前的晓之助。而少年兀自扶住她的腰肢,托好她的手掌,瞥了她一眼,低声说道:
“有我在。”
随即,开始演奏。
——还是探戈!
鹿又凉子感到自己已经超脱了“蒙圈”的范围,只能将全身交付晓之助,任由他领着自己在舞台上、灯光下、注视中,前进,后退,转身,下腰。
少女的秀发和裙裾在空中划出了柔丽的弧度。
伴乐淌过耳边。她渐渐拾回了理智,在一进一退间细细倾听着音乐。她确认自己没有听过,但很特别。小提琴的旋律高调却内敛,好似满是微笑与爱的女人欲拒还迎,纠缠其中。而高潮到来前钢琴有力的击键仿佛是一次深呼吸,深呼吸之后便出发,去征服整个舞池,来迎接这个女人。
她从不知晓之助还会跳这种舞曲。
也从不知,和他跳舞,自己竟会变得如此欢愉——
扫除所有悲伤,抚慰所有痛苦。
只剩……一步之遥。
随即,曲终。静默三秒后,全场忽然掌声雷动。
而舞池中央,凉子牵着少年的手,忽觉怅然若失。
“八百屋先生,你怎么不提前说要跳探戈呀……”
少女羞恼地咕哝道。
晓之助挠挠头:“抱歉,十文字先生让我瞒着你,说是惊喜。”
“……”她噎住了,根本无法反驳,只好错开了视线,支支吾吾道,“的、的确是惊喜没错啦……”
完了。怎么感觉今晚好像被吃死了。
鹿又凉子恼意顿生。她强压下了这股莫名其妙的恼意,赶忙转了个话题:“嗳,八百屋先生,我能问一下,刚才那首曲子叫什么?”
少年身形一顿。
红潮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上了原本白皙的面颊。凉子惊讶地看他面红耳赤。
“我……我也不知道。”
然后,晓之助撒了个显而易见的谎。
井上莲牙晃了晃杯中红酒。葡萄酒醇厚的色泽十分赏心悦目。
“Por Una Cazeba呢……”她喃喃道。
“嗯?什么?”舞伴狐塚清四郎瞥过她。
她朱唇轻弯:“刚才那首曲子,是一首很有名的西班牙探戈曲。”
“哦?那翻译过来呢?”
“有许多人都译作‘一步之遥’。”
“不过我更喜欢——‘只为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