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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这个序章,字数差点破万,写到呕血……
风油精和鹤田姐姐稍微原型出镜,因为戏太少了,根本不好意思关联(。
耶终于可以开始还互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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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的境况,绝算不上好,可若真要计较,且也不能说就那样糟。
到底父亲的家系尚保有几分尊严,一应吃穿用度虽不如何好,但也并不如何坏——或者在贵人们的圈子中,如此这般已算是极不体面,不像样子了,可我那时却浑然不觉,分毫不以为意,全不放在心上。
就连唯一收到的那封情信,最初时,也是不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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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姬回复书信,最初时闷闷不乐,不情不愿。
叫她来看,是极不乐意写什么优雅俏丽的诗句,做出甚么知情识意的贤良的。可却也晓得,万不可置之不理,又或直言拒绝。
还能如何呢?女儿家的名声,统共不过那么一些,美貌尚且需将小心保养的长发叫人‘无意中’瞧见,风雅文识,也便只能往这往来书信中瞧了。
便这样,这往来竟也绵延了数月,称得上喜人了。宅内早已风传,言辞切切。有说那头的贵人可是出入殿上的人物,尊贵自不必提了。也有说那公子虽将将奋发,可家学毕竟颇有脸面,是官拜一等的人家的子弟,待到明年开春,少不得便要被封个少纳言来做,亦或直接当参议也未可知呢!
家中的女公子被这样的贵人相中,却不是一件好事?需知,黑貂皮再如何贵重,也是那许多年前的事了,如今可大不相同,往日尊的,现且也变成贱,物件尚且如此,更妄论人呢?
椿姬却并不觉如何欢喜。不如说,她甚至开始心生怯意。
她已与那贵人隔着垂帘说过一两句话,自此便被周遭看做是极亲密,确信好事很快便要可以成就了。
可这好事,究竟该要如何成呢?便是成就了,又如何呢,难道往后的日子竟还能比现在的要更好,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幸福可奢求吗?
她既心中惶惶,拿这样的问题来问,那沉黑柔和的付丧神便用沾了淡淡香蕴的手轻轻托起她的脸,半长的黑发落在小女公子的面颊上,冰冰凉凉,顺着脸侧滑开了。付丧神闭起双眼,面颊虚虚贴着人之子的,椿姬看到那鸦一般的长睫微微颤动,对方沉郁而微凉的声音不意间滑进耳孔。
她唤她:
“椿。”
“……正因你许愿,我才会出现。”
她说。她像是不止一次这样说,语气中带着某种莫名的笃定。
“所以,一定没问题的。渴望也没关系,奢求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
付丧神微微睁开了双眼。
椿姬看不清那些朦胧的黑色的真意。
她张口欲言,却又说不出话来。
而那说不出口的期盼正是:
她也想要相信自己可以更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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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我正是这样一个欲求过重,且自识不明的可笑的人。随您笑话我罢,因这本就可笑至极,以致无可推脱,就连自己,亦有时禁不住笑起来,竟成就一种快乐的氛围,也算是奇事一桩了。
不必我说,想必您也足可以猜想出当时情状。我这般渴求幸福之人,在这京中,便如海边砂砾,不下凡百,实在无甚特别之处,芸芸众生而已。
我唯一的幸运,以致于至今所有的泰半幸福,皆来源于同真黑所结下的缘分,她陪伴着我,我呢,当然亦从未想过同她分别,这理所应当一般的幸福使我渐渐蒙了眼,瞧不见其他了,瞧不见别人,自然便也瞧不见自己。
须知:
欲求生鬼,人心生怪。
人若不时刻瞧紧了自己的模样,说不得哪一日再看时,镜中映出的,可不就要是青面并獠牙了么。
……
没有错的,正如您所料的那样。
那位递来情信的贵人,原也是无意要娶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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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个无甚关联的题外话——
椿姬已经有些年未想起过母亲的事了。
在她幼时,听老宅中的下人们说起过不少风言风语。
他们说,母亲原也是大家之后,祖上颇有渊源,虽流着贵人血脉,可到底是破落了。
他们说,毕竟恐她承不起这样的福气,便只做得侍妾,虽是真心喜爱,但到底是不曾起念要带回宅中,更无须叫夫人知晓了。
他们说,夫人到底还是知晓了这无足轻重的恋情,母亲因这贵人的怒意而终日惶惶,苍白憔悴之容貌,竟也楚楚可怜,惹人喜爱,有一时期总忽地眩晕,一查便是有了身孕,家中皆喜。
他们说,父亲对母亲可说爱之入骨了,便是知晓母亲有了身孕,不便相聚,却仍是在与旁的女公子有约的日子中,偶也会差人送一两首情意绵绵的爱歌蜜语来,足可见是置于心尖尖上,再诚心没有了。
他们说……
……
椿姬已许久未再想起这些事。
面前握着她的手的贵人,面敷白粉,目光脉脉,着一款樱袭,委实潇洒不凡。那动情的神色却忽地从那张可爱的面上消去了,因这叫人可怜,仪态又质朴可爱的女公子忽而问他,可愿许正妻之位。——这是从何处吹来的话呀?真是叫人糊涂,全闹不明白。她是如何能说出这样令人困惑的话呢?
这公子本想着,他确是爱花之人,且不介意费些钱财——钱财于他又算作什么呢——将这娇怯可人的女公子供养起来,可她的话语,实在叫他吃惊了,惊觉面前之人毕竟是无父母教养的,那根性足可叫人怀疑她或者还有没有祖上的丁点高贵,处在他这样的位置,人人都会知道,与那种贪婪而又善妒的女子攀扯,是极不明智的。
椿姬瞧着他,白面的贵人松了她的手,拿帕子掩一掩唇,未再同她对视一眼。
椿姬已许久未想起母亲的事了。
但今日,片刻之前,她却忽的想起下人们口中的那些话。
她想起,她曾听他们说:
母亲在生下她月余之后的某一日,病死在草屋破旧的寝床上。
据说落尽的最后一瓣晚樱洒在她面上,尽管失了血色,苍白而惊惶,到底还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
只这一回,莫说情歌,竟是连一两曲像样的挽歌也无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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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呢?
是否正同您的猜想一般,让您也要在心中叹一声痴呢?
不论如何,您若要笑,便请吧,但也请您可千万不要怀抱丁点对这痴儿的同情,同您说,这是极没有必要的。
实话对您说罢。我对那位公子,投入的感情实在浅薄,称不上爱,更加谈不上因此而痛苦了。这样自白,委实羞人,且盼您不将我视作那等逢场作戏的轻浮女子,虽全是稚气与不安下结下的缘分,忽地断掉,到底还是叫人心中郁郁,并不好过的。
可笑之处在于:
尽管那时我已开始惶惶不安,已隐约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贪婪与丑陋,却仍不愿死心,不愿去看那清楚明白的事实一眼,只背过身去,好似那丑陋的东西便就此不存在了一般。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实在也无甚么好讲,我仍像从前一般,日日与真黑在一处,或者到底受了些影响,简直可说要离不开她了。这似是同她自身的某些特质有关,我未曾仔细询问,只晓得在真黑身旁时,世界也安定下来,恰如茶叶缓缓沉入杯底,又似清香袅袅散入浮空。
我总瞧见真黑,真黑却似能瞧见更多我见不到的。
她有时同我说起一些闲话,谈起先代收藏的一枚血玉,或是不知从何处传至这家中的白瓷鹤纹瓶,言中总似藏有绰绰深意,带几许笑,眨眼便转过去了。
那个异常缓慢的冬日也逐渐过去,在每个转年的节分时分,我总见付丧神备起茶点,悠然的轻挽衣袖点一两杯茶,她仍坐在缘侧,面向庭院,院中异常早开的樱花扑簌,真黑像是与什么人轻声交谈,不论我怎样睁大双眼,也依然还是瞧不见的。
我瞧见樱花落入茶碗,薄粉的花瓣如一叶扁舟,荡起一圈无声的碧波。
一阵春风袭来,春日的暖意同馨香迷住了我的眼,等再看时,茶碗已空,只花瓣仍留在碗底。
真黑转头看我,弯着眼睛无声的轻笑起来。
我那时从未料想过,在这之后不久,也正是这一年的春日,我便真正识得了……所谓‘恋慕’应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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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契机,来自院里那株花儿早早盛开,又早早凋谢的樱花树。
翻墙而入的少年人围着一株樱树兀自踱步,时而颦眉,时而自语,那烦恼无限的模样,看得屋主人竟也一时对这不请自来的恶客说不出甚么谴责来,更是被这番举动逗乐,拿衣袖一掩面,止不住笑出声来。
少年人羞红了面,慌慌张张上前赔礼,但见家主人娇娇妙龄,一时拘礼,又禁不住后退,动作滑稽可笑,面上更红,终于连头也抬不起了,只用袖子遮着面,低声诺诺,说明来由。
原来此人正是当朝神祗官中的末等,专职典籍的少史,平日里惯与些神异之物为伍的。因察觉到老宅院中樱树异常,这才一时冲动,翻墙来看,未料到这样荒废的老宅中竟还有姬君居住,这才无意唐突,实在是无心之过,无心之过呀。
少年人语气已平静下来,耳尖却还通红,他偷偷抬眼又瞧了一眼那遮着半张面的姬君,只觉炫目异常,顿时深深伏下,不敢再多看了。
椿姬哪里能不注意他的举动呢?当即亦粉了面,垂下眼去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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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他的相识,在那时的我看来,真似一场梦境,飘渺而朦胧,如在花间看人,影影绰绰、奇彩斑斓,而那些时光又是那样真实。那之后不久,他又再度上门拜访,提一盒香膏,拙手拙脚说是致歉,往来之间,约定下回自不必提了。
我逐渐也惯于他的到来,总翘首以盼,心中雀跃,溢于言表。
便连真黑亦侧目,不知是怪我总扰得她不得清宁,还是因看出了旁的什么,而有意开我玩笑。她自开春起,便似身上抱恙,平日里总爱浅眠,回的话越发少起来,这时难得精神,合了一方梅花与我,教我制成熏衣散香,又取来绢布戏绸,叫我制出香包来。
我看她面上笑意,又羞又急,止不住反驳:
“可我、我制了香包,又要赠谁呢?”
付丧神便说:“总不是赠我。…嘻,椿也已成人哩……”
她的眸中融开一片暖意,冲散了眉宇间尚留的两分未散的倦意,那一种神色,我至今也还是记得的。
香包到底还是制成了,也到底未被赠给真黑。
我晓得那人往日是不如何在乎熏衣的,可那之后不久,少年人身上却总透出梅花香方的香气。这似乎很预示着什么了。
我总有些敏感,每每禁不住面红,他亦面露羞赧,伸手去搔头,却碰掉了头冠,又是好一阵忙乱。
他某次来访,极神秘的说要还香包之礼。从怀中取出的物件极受珍重,叫我也不免有些不安。但待包裹打开,里面的物什真可说叫人大吃一惊了,我禁不住瞧了瞧自己从不离身的黑檀数珠,又凑近去看被他带来的那一串,同样黑润圆融,竟像是一藤双生似的。
他道,早已觉出我手中的数珠非是凡品,这边特地追查一遭,竟查出一前朝素有高名的僧人,留下的数珠与我的系出同源,因听闻此为有辟邪压秽之能的佛物,几经波折,终于还是想法设法收入手中,便想借此机会赠之与我。
我虽觉香包委实值不起这样的回礼,但此时我与他之间,早已日渐亲密,并不很在意这些虚节了,加之想到真黑,不免兴致盎然,当即便要收下了。
可唯有今回,付丧神忽地按住我的手,面上缠着是我未见过的一缕寒意,她的视线落在被柔布小心包裹的数珠之上。
她忽然张口道:
“这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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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丧神没有看那张同自己极相似的面孔。
她只是注视着那串与自己采了同一根黑檀木制成的数珠,语气淡淡,或者还带有一两分自己也未注意的隐晦的怒意,阐述着一个简单的事实。
“这个不行。”
这个不是清净之物。
已经不是了。
不行。
那除她之外无人能视的男人无奈浅笑,两人同样的身披僧袍,同样黑发齐肩,黑珠耳饰下挂一点红缨,眉心点一点朱红,微笑时柔和沉静,似抚平一切的清润流水。
那男人现在正这样轻且淡的笑着。
但真黑丝毫不为其所动。
她不再多言,甚至抬起手,拢住满脸担忧的椿姬,遮住她的视线,将她塞在自己身后。
男人轻笑了一声。
“你‘落下’了。”
付丧神终于看向对方,一瞥后再不愿多看,微抿着唇移开眼去。
“……退开吧。”
竟是连一句话也不愿再多同他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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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真黑的坚定,我最终也未收下那串数珠,而叫一片热忱的他颇感疑惑,怀着失落与伤心离去了。
我只不知如何同真黑说话,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歉疚,因想起那人被拒绝后伤怀的神情,心里也止不住泛起痛来。您瞧,我虽听从了真黑的心意,但却无从理解,更为此而对付丧神暗怀怨愤,只不说出来罢了。
真黑却不解释,她一贯是这样的,话不很多,总淡淡的。我往前极爱她这般,那时却觉出几分消极,生出不满来。
她只对我说:
“那物不祥,不可牵连。”
我那时并不太懂得她的意思,说一句实话,便是此时懂得了,也已于事无补,毫无用处了。真黑看起来极疲倦,我已记不清她如此疲态是从何时起的,或者是那日见过那串数珠之后,又或许是在早前樱花凋谢之前,亦说不准,便是在那个冬日,我同那贵人不再往来之后……
我自那一日与那贵人分别后,脑中总隐约回荡着某些模糊的念头,一时觉得总该像真黑言说那般怀抱希望,一时又想,不若便让时间停在此刻,长长久久才好呢。而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轻易是不敢想起的,一旦起念,便似大病一场,体虚神乏,定要长久的倚靠着付丧神,才可稍稍好转,好似从对方身上抓住了一丝摆脱的力气,可以重新站起来了。
现在我已知道,那最令人惊惧的,总是最贴近真实的,因现实总凄凄惶惶,才越发叫人恐惧,不愿多想一分。
而对于我来说,那总是避开不看的念头正是:
我这样的人,本该是连现在这般的幸福,都无资格享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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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还是未能将真黑的忠告转告给他。
在那之后不足半月,有他的一位同僚来拜与我知道,数日前,那好人奉了命调查一处神异,及至夜半未归,翌日上峰领人去探,果然已遭祸事,挖心剜骨,好不凄惨。
黑檀数珠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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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破败的老宅子,庭院荒芜,顶生蓬草,墙壁斑驳爬着青藤,阳光一照,间隙生辉,尘土在光中轻舞。
在这家中,终于久违的迎来一件好事。即:
那疯疯癫癫总独自说话的家主人,虽长久的郁郁寡欢,逃过了适婚的年纪,但近日来总算提起几丝精气,与下人们说话似模似样,不再独自低语,或唬人般突然笑起来。
家中这几日忙于打点行装,逢人便说与人听,原是要出京远嫁,做陆奥某地体面人的正头太太呢!
这可不是福气么!虽说出了京,于这姬君的声名体面来说损失颇大,先祖也要叹息,可家道中落,大抵也只能这般。如她这样的年纪,有人愿娶,已是不易,怪道家仆们皆欢天喜地,没一丝不满的。
这家的女公子,也是生得美貌,虽疯癫,传说得过癔症,但这癔症现在看来,毕竟已是好全了,无碍了,达官贵人们想到这家渊源,多有遗憾的,平头百姓们却多有艳羡,称这正是好日子要开始呢,世人所求,不正是这样的幸福嘛!
椿姬也这般想。从前毕竟是自己走岔了,因得到太多,便被蒙了眼,竟忘却身份,奢求些万不该属于自己的幸福来。因有真黑在,心中便总念着,真黑总会替自己带来幸福,这是千真万确的,可自己奢求无度,又得哪样结果呢?付丧神也力竭,终日昏沉,与自己说话的力气也无有了,自己呢,手中空空,心中也空空,甚么也未抓住。落得这般结局,可见幸福实不可强求,哪样的身份,便过哪样的生活罢。
明日便要出发离京,再看一眼广间缘侧与庭院,已无付丧神的身影,头次察觉木板褪色腐朽,内室阴湿杂乱,庭院可憎不堪。
远非自己记忆中的模样。
椿姬一眼也不愿再多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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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大抵便是如此,实在寻常至极,无甚好说与人听的。
您若当真耐着性子听完,不知会作何感想,或者嫌我噜苏,或者尖辣指出某处并某处偷工减料,也都未可知。请您原谅,非是我小气吝啬,不愿全部叫您知道,只不过女人家的悲鸣啼哭,萋萋哀愁或是歇斯底里的自怜自哀,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又有什么好叫人知道的呢?总归不过是一时愁绪,揭过便也好了。我便不总一一赘述,恐伤了您的心情,也恐叫您嫌烦。
总之,事情便是这样,我终于接受这一切,拾起手上的数珠,决意将之留在老宅,细心妥帖的收拾起来。
真黑越发倦了,每日长久的昏沉不醒,偶尔醒来,只以目光对我,不说半句话,我开始时无从面对那暖和却又渺然的目光,后来就已习惯,镇定自若起来。我已决意要解放她,不叫真黑再为我吃受半点苦难,我正与我的母亲一样,祖上有尊贵的血脉,家中却已破落了,这样的人,本就不该谋求自己承不起的一切幸福,我向真黑许愿,已是贪心,且还不满足,以致真黑日渐虚弱,而所谓的幸福,更是送到我的手边,却也还是抓不住的了。
我会解放她。即便她已虚弱至此,到底还存留着一两分复原的期望,只我需不再奢求,不再期盼,这便是救她了,是叫她不再费心费力了。
我要嫁的人,年过四十,相貌如何,我也无从得知。只知道他家中很有几份薄产,家学也算可看,且能许正头,便很理当欢欢喜喜的嫁了。我不带真黑一同离京,恐她总会受我影响,难以复原,但又极想知道她对于这一门婚事的看法,若她赞同,她应会赞同吧?我也便更加能说服自己,更欢喜的离开这盛京。
但到底我是听不见付丧神的声音了。
真黑已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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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您或许已经了解了一切,又或者没有,不论如何,就请您听一听我的请求罢。
若牵连您与我之间的缘分,正是那温润圆融的付丧神,若您还可与她牵起手,听她轻言慢语,若您还有这样的机会,还有我已失却了的机会的话——
我请您——请求您——
请您,和她……
一定都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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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最后考虑了很久还是删掉了一个真黑视角的片段,所以有些事情可能还是需要解释一下……
椿姬和真黑之间一直有某种误会。
椿姬觉得自己许愿,真黑会消耗自身的力量来帮她实现愿望。但事实是,因为她有想要幸福这样的念,真黑才会化作人形。
这样的一个误区导致的结果就是,一旦椿姬开始怀疑自己不配得到幸福,她的念就会变弱,真黑也会因此而变弱,而看到这一幕的椿姬越发深信这是自己贪心不足导致的,以至于最后放弃了希望,向现实妥协,以期望这样能让真黑回复正常。
但她放弃了希望也就意味着念的消失,真黑不会因此而回复,而是会因此陷入沉睡。
这个故事唯一一点希望就是,真黑毕竟没有完全消失,这就证明椿姬虽然说放弃了希望,选择了妥协去嫁一个根本不熟悉,大她好多身份也不如意的男人,但是心底某处肯定还是藏有一丝对生活的肯定的……大概就是这一丝念支撑着真黑继续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