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恐高症终被治愈,秘方是三勺的陪伴和两勺的厚脸皮。
○补完作,不计分故而不关联。前篇: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5198/
○看到就是缘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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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母亲把盖恩暴打了一顿?”威尔见小刘点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用一只手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好让自己看上去的确听到了一件人间惨剧而非意外之喜。“后来怎么样?”
“被洛斯塔学姐缴械之后她就冷静下来了……”
威尔眨巴一下眼睛,抿嘴呼气。像是在庆幸太好了没出事,又像在感慨刘家锐的母亲原来是这样一位女性。或许两者都有,刘家锐趁着威尔思考的间隙抓紧时间盯着威尔瞧,不然等她反应过来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好点了吗?”威尔将冰袋从刘家锐的手臂上拿开,皮肤上一大块淤青似乎并没有好转。刘家锐拉下箍在上臂上的衬衫,盖住那块刺眼的皮下出血,然后做起扩胸运动加伸展运动。“已经没事了。现在一点都不疼。”
威尔习惯在这种时候盯着刘家锐的眼睛。这个男孩一旦被注视就会露出马脚。她现在开始明白这也许归功于他母亲。这位女性在教授他知识的同时,也调教出了一些条件反射。这一回小刘不再挪开双眼,也没有触摸鼻尖。他表现得十分镇定。
小刘没有说谎话,的确不疼,不过是手一动起来就像有无数只蜘蛛在用他的手磨牙嘛。这怎么能叫疼呢?它只是有些肿了罢了。
“那我们接着训练?”威尔仍然有些担心。
“放马过来吧!游走球!”刘家锐一手握紧扫帚一手握紧球棒。
“要不……我们还是现在地面上练习一会儿?”威尔看着小刘的样子提出建议。他那样子只让人觉得他要去厨房大扫除,而不是飞上天打魁地奇。“等你熟悉了游走球,我们在试试骑扫帚?”她不想再看刘家锐以一种极其不符合物理规律的姿态连人带球加扫把在空中向后翻腾两周半转体一周半抱膝翻腾三周落到地面上。尽管这场面的确非常精彩。要不是威尔施与了一个缓缓下落,刘家锐可能就不只是摔伤一只手臂而已。
她现在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即使是威尔也有不懂小刘心思的时候。他为什么要报名参加魁地奇呢?
他不擅长飞行,他已经通过了无数次练习仍然没有办法和他的扫帚讲和。他换过扫帚,换过方法,换过衣服,换过发型,但都没有改变他飞行水平糟糕的现状。一旦他双脚腾空,他眼底就会流露出恐惧,随着高度上升,这种狼狈的胆怯的黑色池水就越流越多最后将他溺死。威尔看得出来,她知道小刘如今也已经明白。
他恐惧飞行。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尝试呢?他已经摔得伤痕累累,难道还不够吗?作为旁观者,威尔自己都已经开始感受到疼痛。
“好啊。”而那个傻小子却只是傻笑着,好像他才是旁观者一般。
游走球并不是言听计从的好家伙,它在盒子里的时候就是最不安分的那一个。想要让这暴脾气乖乖听你的话,就得使用一些非常手段。威尔在放出游走球之前对它使用了三个咒语。但一旦解开它的束缚,它仍然一飞冲天。它显然听不懂“地面训练”是什么意思。
没关系,对于威尔而言,魁地奇不是难题。她骑在扫帚上的姿势要比刘家锐好上太多。如果要用文字形容:威尔的扫帚就是她的仙子翅膀,而小刘则是他扫帚的超重累赘。刘家锐盯着他的仙子,仿佛灵魂出窍。小少年喜欢威尔任何时候的样子,尤其是她打魁地奇时候的样子。理由非常直白:他喜欢魁地奇,他喜欢威尔。魁地奇+威尔=死而无憾。在一年之前,他就已经领略过这样的风采,并为此痴迷。现在有更多东西涌入他的脑袋:
那是对于天空的渴望。
说来很奇妙,为什么恐惧飞行的人会渴望天空?小刘也不明白。他之前并没有憧憬过鸟类。他有过几次冲动:他看着魁地奇球员在场下呼啸,在风中彼此追逐,心中热血澎湃。在球赛结束时,这种兴奋就像金色飞贼一样在球收入盒时安静冷却乖顺最终服从。他不认为这感情是说给天空听的情话。他对于那里毫无实感。
一定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刘家锐这样认为。是这种变化让他看到魁地奇报名的通知时昏了头填了表还签了名。他必须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
——在魁地奇比赛正式开始前他必须成为一名合格的击球手。水平高低无关紧要,他不是贪心的男人,只要不拖队友的后腿就成。
令威尔感到意外地是,地面上的刘家锐干得不错。他几乎能击飞从各个方向飞来试图攻击他的游走球。也能很好地建立起一个保护区,把那只“暴脾气”驱逐在外。
“你是怎么做到的?”威尔怀疑刘家锐又在哪个夜晚自己偷偷补习过了。
“我的父亲习惯用奇怪的方法揉面,他想过很多方法让面团变得韧起来。”小刘似乎在开玩笑。只有威尔听得懂这家伙是吹牛还是认真的。
“包括把面团当成游走球然后丢来丢去?”威尔话音一落,小刘就将飞向他的游走球一棒打了回去。球场里回荡起一声脆响。“我捉过这家伙,所以熟悉它的行动方式。”刘家锐改了口。威尔骑在扫帚上,细细分辨到底哪一种说辞才是真相。随后嘴角上扬,把飞出界的游走球一下击落。
或许两个都是真的。她得出这样的的结论。
“开始飞行训练之前……”威尔抱着游走球。“你先试飞一会儿吧?热身对之后的运动有好处。”
刘家锐听从了威尔的建议。顺便一提,这已经变成他的习惯。
随着扫帚缓缓升空,小刘渐渐离开了地面。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又向他袭来。他忘记了他们的长相,也忘记了他们的声音,更忘记了他们的名字。所以一群没有面目声音空洞的黑影代替了嘲笑者的角色。他们已经在这个空间里待了五年了——这个又黑又小只有昏暗灯光用以描绘黑影轮廓的房间。小刘有些难受,每次飞起来他都觉得自己会吐出半块小甜饼或是消化过半的土豆。他不冷但是他会发抖,他不热但是他会出汗。这些东西已经像是魔法史纲要一样被他记得滚瓜烂熟。这些都没什么,他已经习以为常。等再升高一些,这些现象都会消失。
他进入一片空白。除了他和扫帚,谁也不在。没有草地,没有城堡,没有威尔,甚至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时间。
这种感觉远比孤独可怕,你就像是一无所有且无计可施。
“……”
“……家锐!”威尔在叫他。
“你还好吗?”她站在地面上随时准备把这个碍事的游走球放回去立马接小刘下来。因为距离的关系,她的声音很小,需要小刘很努力地把文字捕捉进耳朵。
我很好。小刘通常都会这么回答,但是对威尔他会说:“我可以。”
威尔在担心。刘家锐从威尔脸上读出了:别勉强。姑娘不会打消刘家锐的热情,她只是不想再看他受伤。
这是注定他做不成的事。那些黑影在黑屋子里待了五年,刘家锐也在空中,在一无所有的地方,尝试了五年。如果靠着坚持和努力就能攻克这个难关,他早已经掌握飞行这门技巧。这是十分浅显的道理。
之前的小刘可以理解那些嘲笑来自于第一次飞行课被扫把打中头留下的阴影,可以弄清那间黑屋子其实是他母亲逼着他学习魔药的书房,可是那白色的空间又是什么?第五年他找到了答案。
他与他的母亲一样,缺乏安全感。异邦、混血、异想天开、意气用事。这些标签经由别人之手贴到他的身上已经不会给他带来任何一点伤痛。因为他们原本就被刘家锐自己贴在身上。
小刘紧紧抱着他的扫把。在威尔看来他几乎要掉下来了:“家锐!”
“天——”威尔一脚将游走球踩进箱子,用最快地速度冲上云间。他看到那个姓刘的疯子失去了平衡还执意松开双手。你必须承认格兰芬多有时令人无法理解。
刘家锐有理由相信在他母亲年幼时也曾面临过这样的困境。她的母亲选择和它搏斗,与它纠缠,最终将它打败。这个过程非常艰险,好在他的母亲也非常优秀。
现在轮到他了。他自认自己没有办法取得辉煌的成绩,也没有向他母亲那样钢铁般的意志。他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会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儿荡漾心神,会因为一时太过于高兴忘了时辰。他并不聪明,没有劳伦的帮助他做不出福灵剂来,也不勤奋,不能像埃尔南一般在功课温习完前绝不不出图书馆的门。他不具备用优秀这一素质战胜它的条件。
他得自己想个办法。
于是刘家锐对天空张开怀抱。
威尔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刘家锐没有掉下来。这个小家伙似乎……
开窍了。
“嘿。”
“嘿。”两人在空中朝对方打招呼。小刘刚想挥手,就陷入了平衡危机之中。他赶紧展平双臂,整个人在扫帚上来回摇摆。威尔赶紧上前借小刘一个肩膀。
我知道这看上去很丢人。在霍格沃茨你很难再见到这副场景:一个男生靠在一个女生的肩头。“你还需要练习。”威尔与小刘并肩,缓缓下降。她其实可以放手,毕竟小刘一旦入了门,之后总是学得很快,在降落后程他的重心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上,她感觉得到这一点。只是小刘还是倚着她的肩,所以她不能冒这个险。她已经不能再忍受小刘多摔哪怕一次了。
一回到地面小刘迫不及待要再试一次:“把游走球放出来吧!”这一回他信心满满,表现出标准格兰芬多所拥有的特征。
威尔终于或者说重新展露出笑颜。尽管这个笑容表达她对小刘能顺利应付游走球这件事持“将信将疑”的态度。
他不再怕游走球?不再怕飞行?还是不再怕那唯心主义形成的虚假空间?
“我怕啊。”刘家锐回答得非常干脆。威尔挑眉,她试图理解小刘到底经历了什么。
“解释起来有些麻烦。”小刘早威尔一步飞上天空。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拘谨,他终于和他的扫帚找到了些共同话题:比如威尔怎么笑最好看。他不再用棱角面对那些苦恼,也不再试图用蛮力将他们驱散。他承认了他们的存在,并在心中给了他们一些空间。他要带着他们一起前行,不再把他们丢去天上,也不再将他们埋在心底。
小刘和这些情绪的关系很复杂。因为他所做的事也不同于妥协和接纳。
他没有和这些烦人虫做朋友。你也很难和这些麻烦东西做朋友,他们危险的就像一只游走球。在打它们出去看它们飞回的循环之中,你能发现一些与命运周旋的乐趣。硬要形容地话,他们就像是你命中注定的宿敌,用尽各种方法总是找你茬。你如果不与他们对骂,这一天的太阳永远不会落下。他们懂得用你最讨厌的方法让你难看,活脱脱一个叫唤着我一定会回来的反派。
小刘将它们看作日常,也可以说小刘试图将它们看淡。他感觉自己反而轻盈许多,这才算真正意义上的飞起来。
“小心!”
“砰!”
不是坠落也不是游走球,小刘因为太过得意径直撞上了球框。扫把当场裂成两半。
看着挂在门框进退两难的小刘威尔险些因为笑得太厉害而后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