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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頓覺得鬆了一口氣。他知道所有人都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但他確信自己一定是最有感覺的那一個。
也許是心理作用,又或許只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總之帕斯頓在見到了克裡斯后打心底覺得輕鬆了很多。
或許靈魂也有自主意識,不是原配的身體它會覺得住的不痛快。有一瞬間帕斯頓曾這麼對自己開玩笑,但很快他就糾正了自己。他當然知道這是爲什麽,就如同他知道自己一如既往是個什麼樣的人。
兩隊人馬匯合后,帕斯頓簡明扼要地向克裡斯彙報了一下他所在小組的情況,同時將新人約書亞引薦給他。
“鑒於A組的新人也並非真實,所以我想還是有必要再為大家正式介紹一下本次的新人。”
人們正圍成一個圈坐著,克裡斯站在距離帕斯頓很近的地方靜靜地聽他說。帕斯頓將半個身子藏在自己身後的約書亞輕輕推了推,讓他站在眾人的視線內。約書亞有些畏縮,幾乎是硬著頭皮直挺挺地杵在原地。他微微低著頭,緊緊地盯著一塊地皮。
帕斯頓環顧了一圈眾人,接著慢條斯理地開口。
“這次的新人有些特殊,屬於未經強化就靈感非常強的類型。這或許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卻是經過我們驗證過的。如假包換。”
說到這裡帕斯頓不被覺察地蹙了一下眉,縱使到了現在他依舊不太能接受在到達主神空間之前,也是有各種各樣異能的人存在的事實。
“我想,針對這樣原本就在某些方面具備一定素質素養的人,不論是在哪隻隊伍,都是會就其所長重點培育的。考慮到我們隊此種類型隊員的暫缺性,特別是對於類似目前我們所處的恐怖片,說不定日後他能發揮最強大的攻擊力。”
克裡斯安靜地點了點頭,Arrow坐在稍遠的地方,有一下沒一下地削著一根木條,其他的人因為對自家隊伍樂觀的未來展望而開始進行抑制不住興奮小聲的議論。等隊伍再次恢復安靜后,克裡斯才繼續接口說話。
“我明白了。那麼美咲重點關注下約書亞,記得給他一條蛞蝓,以及別讓他離開你的視線外。
“不過就算不是如此特殊的人,我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保護,畢竟誰人都有活著的權利。只要不是威脅到整個隊伍的存在,都有權力在亞特蘭生存下去。那麼大家都注意一下,請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多關注下新人。我希望不僅是這一場,或者是針對某個人,而是在這之後的任何一場,以及所有符合和諧共存要求的新人。我們同為隊友,互相幫助本就是理所應當,在這樣的現狀下更應該有團隊意識。我希望所有身處於亞特蘭南洲小隊的人,都會打心底覺得溫馨、舒適,就和在自己家沒什麼兩樣——哦這點還是稍微注意下吧,畢竟我們還有女同胞呢,是吧?”
有人低聲笑了起來,剛才因克裡斯而起的凝重氣氛,也很快隨著他而去。但帕斯頓確信絕對不是完全什麽都沒留下,不止一個人都會仔細思考并揣摩克裡斯的真正用意。
這就是這個人特有的魅力。帕斯頓想。就是因為他有能力,責任感強,為人和樂、風趣且幽默,所以大家才願意圍繞著這樣的人。
“但這並不是你對於能回到身體這件事表示開心的真正原因。”
帕斯頓抬頭,看到自己的朋友坐在一塊石塊上,幾乎緊鄰著Arrow。而他連他正眼瞧都不瞧一下。
“你懂的,你一直都明白。”
他的朋友向上扯動著嘴角笑著,帕斯頓從來沒有見過比這更假的表情。就算在每天面對著各種各樣經營合作夥伴或者客戶的臉上也沒有。
“帕斯頓?”
聽到克裡斯呼喚自己,帕斯頓抬起頭。他看到金髮的警官用一種混合著擔憂和懷疑的眼神望著自己。
“也許我有點累了。”
帕斯頓快速想了一下,最後決定實話實說。當然,他依舊隱瞞了他認為必須隱瞞的那一小部份。
“從返回自己的身體,到與女巫戰鬥之間的間隔有些短,我可能還略微有些不適應。不過請不用擔心,我想這只是一時的現象,並不是什麽值得關注的大問題。”
克裡斯盯著帕斯頓觀察了好一會,片刻后才慢悠悠地說:“我想你說的沒錯,這中間的時間太短了。我們甚至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它就結束了。大家都累了,尤其是重新回到身體的隊友們。
“各位都知道,我們剛才進行了一場艱難的戰鬥,但是我們的敵人並沒有被徹底打敗,她逃走了。但更有可能的是她正蟄伏在這座島的某個地方,如同之前數百年間做的一樣在等待時機。我們不能給她這樣的機會,我們需要反抗。這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鬥,是一場非我們不可的戰鬥。”
克裡斯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依次從所有的隊友臉上瀏覽過去。他與他們對視,挨個看著他們的眼睛。他們也都直視著他,帶著某種熱切。
“我們需要休息,如同逃走的女巫一般。我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充分進行休養和補給。”
“我們應該怎麼做?”
人群中有人發問。帕斯頓與克裡斯對視一眼,他看到對方朝自己微微點了點頭。
帕斯頓說:“調查地形、搜集情報,最重要的是進行休整。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請神谷嘗試給所有人進行傷勢檢查,同時在條件允許并且不更大妨礙自身的條件下進行治療。接著我們可以進行體能恢復,吃一些蛋白質和熱量高的東西,補充一些淡水。然後進行小組劃分,一部份人先休息,另一部份人進行巡邏,之後交換。”
“依我看,這真是不錯的決定。大家的看法是?”
克裡斯認真地向全部人進行詢問,沒有人表示反對,於是整個隊伍按照帕斯頓提出的安排進行原地休整。
在休息的時候,克裡斯查看了一部份傷勢相對較重的隊友現狀。他叮囑對方好好休息,同時表達了對神谷辛勤勞動的感謝以及肯定。帕斯頓跟在克裡斯的身後,幾乎完全被對方健壯魁梧的身形所遮擋。他一言不發地跟著對方,同時在腦海裡努力回憶之前戰鬥細節。
“這可真難看。”
坐在克裡斯肩頭的朋友笑嘻嘻地看著帕斯頓。他的重量連一根羽毛都不及,在陽光下泛著珍珠色就像一個真正的幽靈。
“這可不是你。從前的帕斯頓•J•麥克格林奇到哪兒去了?”
朋友站起來,踩著克裡斯的肩膀,舉起手臂,然後像跳水一般鑽進了土裡。帕斯頓眨了眨眼。他覺得如果這只是個故事,一定是中途換了編劇。他試圖將剛才的畫面拋出腦後,接著加快了步伐緊緊地跟在克裡斯的身後。
“說實話,還有一個問題令我相當在意。一個小問題。”
克裡斯邊走邊說,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帕斯頓,帕斯頓快走了兩步保持自己與對方的平行。
“你的話也許還記得花園後面還有一條小徑?”
帕斯頓陷入了回憶,很快他就在記憶中找到了符合克裡斯描述的那樣一條路。
“你是指花園東北角幾棵美洲山毛櫸後面的小徑?”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樹,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吧。”克裡斯誠懇地說。
“我有留意到,不過你覺得有那裡什麽問題嗎?”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唉,怎麼說,反正就是覺得有問題。”
克裡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搔著腦袋,他對著帕斯頓露出一個笑容。
“你看,有些事情真不是你能說出理由的,總之我就是這麼覺得。”
“……我可以理解為你沒有任何根據,單純依靠直覺猜測嗎?”
“當然可以,或者不如說,事實就是這個樣子。嗨,你應該知道,之前我和Josh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們可以計算,我們可不會,我們都是靠猜的才能活到現在……”
克裡斯說著,眼睛似乎在放光。事實上他的那點小故事之前在主神空間里已經被提起過很多次了,但只要一有機會,他還是會不厭其煩地對任何願意聽他講的人說。而帕斯頓通常是他的首選。
即便是現在,帕斯頓也會平靜地聽克裡斯從頭到尾再敘述一遍同樣的事情。並且隨著敘述次數的增多,故事情節也越來越離奇。而帕斯頓在這個過程中總是維持著適度的禮儀,同時儘量全程保持沉默。
“我想最後確定一下。對於你而言,單純只是認為那是一個應該探索的地方,所以才搜查?”
“對啊!有什麽問題嗎?”
克裡斯立刻回答,接著又快速了一句:“你認為不合適?”
“不,我只是希望知道你提出這樣要求的初衷是什麽。”
“這不是要求,是建議。”
帕斯頓看著克裡斯,現在他的大腦正飛速轉動著。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樣不可行,但令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接下來從他嘴裡說出的話。
“我想,既然你這麼在意的話,不如我們就去一探究竟。畢竟它也是城堡外延的一部份,也許還會有什麽新的線索。”
“好!”
克裡斯右手握拳,砸在攤開的左手心上:“就等你這句話了,有人支持我就更安心了。”
帕斯頓立刻開始覺得後悔。
小徑遠遠長於帕斯頓的預算。它的周圍地形複雜,越向其深入能見度越低。這裡有瀰漫的濃霧與不透光的森林,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和隊伍的挺進,周遭環境也逐漸發生著變化。
帕斯頓走在克裡斯身側,在他們的前方,是因擅長於此而被委命探路的Arrow。整支隊伍行進緩慢,人們都有不同程度的疲倦,帕斯頓看到跟在自己身旁的約書亞在緊張地左右環顧。
“有什麼需要在意的嗎?”
帕斯頓輕聲問,克裡斯側過半個腦袋傾聽。
“不、不、沒有,只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又看到‘那些東西’了?”
“沒有看到,這森林很乾淨。只是我總有不好的預感。”
帕斯頓不知道克裡斯的直覺和約書亞的預感究竟哪個更可靠,或者兩個都不可靠。如果時間充分並且條件允許的話,也許他會列出一張表,再進行概率對比。不過現在他並不想去做這種事。
約書亞見帕斯頓並不答話,壓低音量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也許是我多心了……也或許只是我在害怕。”
“這很正常,”克裡斯也小聲地說,“恐懼是人與生俱來的本能,也許因為特殊的能力和某些遭遇使得你比別人有機會能更多體會這點,而這些都令你在新的未知中更加害怕。關於你的情緒,我不敢說我明白,但我會盡可能地去理解。不過現在的情況實屬特殊,我們身不由己。你要知道,同樣是要上戰場,與其被迫上,不如自願上。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我沒有辦法要求你現在就拿出勇氣,如同我不能強制每一個人放棄恐懼。不過請至少試著更加信任我們一些。我們這些人,除了你之外都是資深者。我們有各自的能力,又是一個團隊。我們會嘗試保護你,盡最大努力支持你。好嗎?”
約書亞聽得很仔細,露出了帕斯頓之前鮮少見到的凝重且平靜的表情。帕斯頓以為他一定是將克裡斯所說的話都掰碎嚼了又嚼,直到他知道在他的話里再也找不出別的含義。最後他點了點頭。
帕斯頓看到約書亞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
“老實說,我有一個疑問,”這是後來隊伍又開始以正常速度行進時,帕斯頓與克裡斯的單獨交流,“你們警署有專門開設心理學嗎?”
克裡斯很奇怪地看了帕斯頓一眼,說:“當然沒有,不過我記得之前在警校應該是有一門類似的學科吧,好像就是那本書被我不小心撒上了咖啡。反正也沒什麼用。你爲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
“我只是認為你具有非常人能及的長處,在與各式的人群交流時頗有建樹。”
“哇哦,你說話真像個老學究——‘是的,費謝爾曼先生。’‘不行,費謝爾曼先生。’‘你爲什麽要這樣做,費謝爾曼先生。教科書第237頁第3段第5行寫得很清楚,你應該這樣做。’。”
帕斯頓微微楞了一下,但很快就輕聲笑了起來,於是克裡斯也開始笑。他一時間笑得有些誇張,引得Arrow帶著陰沉的面容轉過身看了他們許久。
“如果按照你所說,與人交流是一門學問,那麼究竟什麽是判別正確與否的標準?其實我對這個答案不感興趣,我只知道當你和一個人交流時,應該儘量站在對方的角度上考慮。
“小的時候,我曾經受救于一名海上救生員。那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再也沒有比他更靠近我的英雄了,即便是現在也是如此。後來在很多我與他交流的時候,他都會告訴我類似這樣的道理。我親眼看見他安撫驚慌失措的溺水者,我覺得這樣很有用,並且有親身經歷。所以我也這麼做。這些人已經夠艱難了,如果只是談話就能使他們覺得愉快哪怕一丁點兒,我都樂意去這麼做。”
帕斯頓看著克裡斯,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位警官,就算在進入輪回世界之前,他與這人也有過一面之緣。但現在他用仿佛是完全與對方初相識的心情分析這眼前的人,就好像在某天清晨發現之前一直只用來食用的紅色漿果還可以染布。
帕斯頓又笑了起來,克裡斯問他爲什麽笑,約書亞也有些不解地望著他。然而他只是輕輕地笑著,並沒有回答任何問題。
當一行人終於穿過森林后,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像門一樣的入口。兩棵樹經過某種外力的施加,樹幹彎曲并相互交錯形成一個拱門的樣子。在帕斯頓的建議下,隊伍派出速度最快的方逸前去探路,後被告知眼前這面延綿不斷的樹墻真的沒有盡頭。整個隊伍在決策后決定繼續前進,隨後發現眼前的是一個迷宮。
在得知迷宮內有變異的野獸后,帕斯頓並不建議隊伍繼續向前,所幸克裡斯也是同樣見解。於是亞特蘭隊效仿了原著中主角隊的做法,將整個迷宮付之一炬。後來在穿過燒成灰燼的迷宮時,隊員們發現了各式各樣的奇怪動物,有的甚至已經進化成首尾兩隻頭的樣子。這隻怪獸引來了不少隊員的圍觀,大家在拍照留念后,又針對其是否能吃展開了激烈的討論,最後討論以綿綿拒絕將屍體放入空間袋而告終。
穿過迷宮繼續向前走,他們來到一片大的湖泊邊。
“我從來不知道這座島原來是這麼大。”
夏黎搭著手遠眺。湖面太大,她完全看不到對面。
“也許我們可以大致預測下湖的寬度,我們是不是要乘著這些船到對岸去?”
劉海瓷和方逸檢查了岸邊所有的船隻,彙報說只有三隻能用。每隻搭乘四個人,全隊倒是剛好全部乘上去。
帕斯頓進行了一下人員的調配,將整支隊伍合理分為三個小隊,同時讓綿綿取出繩子,將三條船都拴在了一起。人們依次登上小船,向湖對岸奮力劃去。夏黎有的時候覺得無聊,會時不時用電擊烤焦一兩條靠近船隻的魚。
不過她的這個行為很快就被單方面制止了。有人發現水面下有什麽巨型東西在靠近。那東西僅在水底遊動就能改變部份區域的水流走向,可見其身形巨大。在帕斯頓的建議下,夏黎騰空查看,發現該動物只是投下的陰影,都比他們連在一起的小船大不止兩倍。
全員都陷入了緊張的備戰狀態。要知道這可是水裡,雖然不知道他們划了多久,是否接近湖中央,總之已經看不到岸邊。隊員內有熟知水性的人,但同時也有不善於此的人,僅憑這一點來看就對隊伍極為不利。
幸好那怪物只是圍著船轉了兩圈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如同它來的時候一樣。約書亞戰戰兢兢地說起他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在沼澤里有著一條非常巨大的,能一口吞了人的蟒蛇。
“我看它不像蛇,沒有那麼長,更巨大。”夏黎說。
“尼斯湖水怪?”
“這兒又不是尼斯湖!”
驚魂未定的隊員們開始探討,一時間放慢了速度。有人擔心那怪物是否下潛到更深的地方,然後好從正下方給他們來個突然襲擊。
“不管那是個什麽玩意兒,以及是否有惡意,我覺得它走了。至少現在不在附近。”
克裡斯說完,發現帕斯頓正望向自己,又補充著說:“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知道的,如果我說是直覺你們是不是會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有感覺,剛才觀察它的時候我莫名覺得很可怕。有種心被懸空的感覺,直覺很危險。但是現在這種感覺沒了。”
“這應該是某種感應。”坐在另一條船上的綿綿說,她必須放大音量,才能使全部的人都聽清。
“原著設定中越是開啟基因鎖多的人,對於危險的覺察越强於普通人百倍。我想一定是剛才的東西太過危險,所以本能在提醒你。”
帕斯頓沉默了,隊友也依次陷入了不安的沉靜。帕斯頓感到有人在看著自己,抬起頭發現是克裡斯。
“我想,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為好。克裡斯開啟了基因鎖能更準確地感知危險,如果這對於開啟一階的人而言都是危險的,更別提普通資深者,何況我們還有新人。如果可以的話,夏黎不要再繼續向水中放電了。也許是因為我們的動作太大,所以驚醒了水中的某樣東西。現在我們都對彼此一無所知,但很明顯我們處於劣勢。也許等它更熟悉我們的時候,就是我們倒楣之時。”
人群再度陷入沉默,很明顯任誰也不想看到帕斯頓預測的情景出現。已經有好幾個人舉起了船槳,準備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這裡。
“不過倒是可以記一下這個點。”帕斯頓說,同船的欫亞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這麼大的湖和怪獸都不合理。怪獸也不會主動攻擊我們,夏黎說之前在迷宮裡的都是見到人就衝了上來。而這怪獸卻沒有這麼做,也許它先前以為我們是侵略者,後來發現我們不具危害后便離開了。”
“所以——這代表了什麽?”
欫亞笑嘻嘻地問,他有些散漫,又有些漫不經心,但還是對帕斯頓的言論表示了極大的關注。
“也許這是一條支線任務。或許湖底下有著什麽,而那怪獸就是守護者。”
隨著船隻的順流前進,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可以進行靠岸的地方,同時Arrow在岸邊發現了人類活動的痕跡。隊伍在Arrow的帶領下沿著這些痕跡找到了隱匿在森林深處的一座部落,全員對是否探查這個部落在意見上達成了一致。很快便由帕斯頓進行分組,克裡斯確認后,三個持有各自任務的小組分頭出發。
就在帕斯頓跟在克裡斯的身後隨隊伍向部落移動時,他的朋友又出現了。這一次朋友並不在他的身邊,只是站在森林邊緣等待隊伍的靠近。當帕斯頓經過他時,聽到對方說:“你知道這是爲什麽。你知道自己爲什麽會這樣分組,不是嗎?”
帕斯頓看著克裡斯的背影,淡然說:“我一直都知道。”
他的朋友哈哈大笑,說了句“這才像話”,於是就消失了。
克裡斯選擇了從正面進入村莊,這令剛才分神與朋友對話的帕斯頓著實有著不小的訝異。他又開始後悔剛才的舉動。
“我們爲什麽要這麼光明正大地從正面走進來?”
“什麽,不是你說從正面挺進的嗎?!”
克裡斯理直氣壯的莫名其妙,再加上欫亞不懈地用胳膊肘捅自己,帕斯頓開始隱隱覺得胃疼。然而就在他還沒有下一步的舉措時,就聽到克裡斯開始自顧自地說了一堆關於他對半山腰的蠢房子的見解,緊接著就是來自手錶的主神提示。
【任務頒佈:獲得支線任務,殲滅Hoodoo大本營。】
聯絡器內很快傳來了Arrow的罵娘聲,帕斯頓想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對方認認真真地行動,同時沒有任何原則性的錯誤,然後就接到了這個支線任務。很快另一組也發來了聯絡,帕斯頓將三個隊伍聚集在一起,然後給全員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
Arrow在聯絡器那頭沉默著,帕斯頓忍不住猜測對方是不是扔掉了徽章。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Arrow的聲音傳了過來。
“好吧。好吧,”精靈獵手說,“現在我們需要怎麼做?”
克裡斯帶著歉意的笑容看著帕斯頓,帕斯頓思考了一下便簡短地說:“還是按照之前的方案,Arrow注意隱匿和保護自己,主要進行偷襲和配合另外兩組隊伍;第二小組加快行進速度,儘快繞到村子後側對我們進行接應,以便關鍵時刻可以對其進行前後夾擊。具體攻擊方式你們自己定奪,但切記一定要做的聲勢浩大方可轉移敵人注意。至於我們隊……那就正面上吧。
“不是真的正面上!至少有一些戰略,戰略,各位明白吧?”
郭陌忍不住掩著嘴笑了,克裡斯有些不好意思。他依次對全部的人道歉,除了帕斯頓和Arrow,似乎沒人對他有更大的不滿。
第三小組的人在那之後並沒有直接展開作戰。他們的敵人似乎沒什麼變化,在這樣的條件下,帕斯頓建議暫時先不要打草驚蛇。
“也許那間房子裡有什麽,我們可以去看看,”帕斯頓提議,“不過這可能有相當大程度的危險,畢竟之前我們只是靠近就得到了支線任務。但這同時也意味著那房子里必然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也許這就是這次支線任務的關鍵。”
“幹得好,”克裡斯說,“不愧是軍師!僅憑一句話就能分析出那麼多!多說無益,讓我們來拆了那房子。”
全員一致通過,帕斯頓覺得胃更疼了。
第三小組很快就來到了山腰間的建築旁,緊接著他們長驅直入,從建築正門進入——當然,帕斯頓執意在這麼做之前先禮節性地敲了敲門。他解釋說這麼做的話至少不會被認為有惡意,後來又說也會令他心裡好受。隊伍里並沒有人因此嘲笑他,大家都是善意地讓他完成了自己的執念。
建築的內部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只是在一進門的時候,有東西說了句“你好!”。
有人因此被嚇了一跳,他們搜查建築,很快就發現那是一隻色彩斑斕的鸚鵡。
“快看這有一隻鸚鵡!”
克裡斯有些興奮,他快步走上前眼看就要伸出手,帕斯頓的心差點提到嗓子眼。
“住手!”
不止一個人同時衝向了克裡斯,他們都死死抱住他即將伸出去撫摸鸚鵡的手指。克裡斯楞了一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著什麽也沒說就走開了。幾乎全部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是鸚鵡嗎?”
郭陌在距鸚鵡一段距離的地方仔細觀察著它。鳥聽到她的話,轉過身偏著腦袋看著她。郭陌心中突然一凜。
“也許這不是鸚鵡,也許這是別的什麽偽裝成鸚鵡的東西,不過誰知道呢。”
她低聲嘟囔著,但是不敢確定。就在剛才的一瞬,她確實感到了涼意,但現在又什麽異樣都沒有。她又快速觀察了一下“鸚鵡”,最後回歸了隊伍,進行對房子的搜查。
這隻小組的人分頭在建築內進行地毯式搜索,雖然建築並不大,但爲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搜查得很仔細。最後他們只在床的背面發現了一個與城堡一樣的巫術陣。就在他們把整張床都翻了過來時,鸚鵡拍著翅膀飛到了窗戶旁。
“也許我們需要激活它?”
克裡斯小心翼翼地詢問,并確保自己身體的任何部份不要碰到床板。
帕斯頓沉吟著:“也許,或者說,必須。支線任務已經給出了這麼久,我們卻仍舊無法執行——我們不能隨便殺人,對嗎?所以這裡面一定有什麽線索是被我們遺漏的,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無法真正開始戰鬥。
“現在什麽都不做的話,也許真的可以就這樣離開也說不定。”
“那我們要放棄支線任務嗎?”
提出這個問題的居然是約書亞,現在就連帕斯頓都帶著複雜的表情看著他。約書亞見狀,有著明顯的畏縮。他錯開了視線,儘量想把自己往克裡斯的身後塞。
“我……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只是覺得……嗯……之前你們說,支線任務什麽的,不是獎勵收穫都很大?”
“放棄支線任務嗎?”
帕斯頓重複了一邊約書亞的問題,然後歎了一口氣。
“通常而言,支線任務是有別于主線任務的任務,獎勵豐厚的同時也更具危險。畢竟風險等同與回報,單純就這一點來看,也是比較划算的。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真要自己做這個任務嗎?目前他們並沒有攻擊我們,雖然他們或許與女巫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他們並不是女巫。”
隊伍再度陷入沉默,鸚鵡站在窗臺上觀察著這個團體。它歪著小小的腦袋,在它身後的山腳下,村民開始逐漸聚集。
“我們沒理由隨意殺害無辜的人。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剝奪其他人的性命。聯繫另外兩個小組,這個任務我們放棄了。”
帕斯頓看著剛說完這句話的克裡斯,想要在他的臉上找到更多的情緒。末了他只是點點頭,然後打開了聯絡器。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直落在窗臺上的鸚鵡突然發出嘎嘎的笑聲,然後撲閃著翅膀飛了出去。
郭陌下意識地伸出了觸手,意料之外卻被鸚鵡用翅膀扇了回去。緊接著她快速移動到了窗戶旁,觀察了片刻后面容沉重地開口。
“我想也許我們不得不做這個任務,我們被包圍了。”
戰鬥隨即被打響。
村民們很快從山腳下包抄了上來。按照帕斯頓的建議,因為人數比例並且結合易守難攻的地形,以及爲了與第二小組完成配合,隊伍並沒有先衝出去與村民在平地展開戰鬥。但這樣一來雙方都打的有些束手束腳。
村民們的攻擊力並不強,但奈何人數眾多。同時亞特蘭的成員很快就發現這些村民都是不死之身。帕斯頓向一個村民的心臟連開數槍,但這也只是延緩了片刻對方的行動。郭陌用觸手扯掉了一個村民的腿,對方依舊匍匐著向前拱動。
“攻擊頭部!”
砍掉了一個村民腦袋的克裡斯大喊,在他的面前那個村民已經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知道了技巧后,亞特蘭的攻擊瞬間淩厲起來。帕斯頓趁這個時候與另外兩組取得了聯繫,Arrow已經靠近了村莊附近,隨時等待與另一隻小組的匯合。而第二小組剛才在村尾放了一把火,成功吸引了部份村民的注意並與之進行了交戰。
“大夥們再堅持一下!我們的援軍很快就到!約書亞不要亂跑,美咲注意保護他的同時協助我們!”
就在克裡斯大聲喊出這些話的時候,那隻鸚鵡又飛了回來。它一邊發出桀桀的笑聲,一邊俯衝下來吞掉了村民們掉落的腦袋。
一時間誰也沒看清發生了什麽。那隻鸚鵡的體形是如此小,但是在它經過後,地上的人頭就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鸚鵡發出可怖的聲響,同時開始劇烈地顫動。
“美咲郭陌帕斯!遠距離攻擊鸚鵡!”
隨著克裡斯的呼喊,三道攻擊同時向巨大化的鸚鵡襲去。但這依舊未能阻止鸚鵡完成它的進化。它顫抖著開始越變越大,很快就變成大約四個人的高度,張開翅膀后則身形更為可觀。
鸚鵡發出了淒厲的叫聲,聽到叫聲的村民們都在同一時間停止了攻擊,并開始聚集。亞特蘭的隊員不明所以,他們也與自己的隊友逐漸匯合在一起。
“糟……快攻擊他們的集合點!”
帕斯頓發出了警告,但這依舊太晚了。聚集著的村民們抱成一團,并融爲了一體。他們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外形像人一般的東西。
巨大的村民混合體將它還在演變的手向亞特蘭小分隊伸出,中途卻被三隻呼嘯而至的弩射中。有零星的肉塊從怪物的斷肢內掉了出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它們都曾是人類身體的一部份。
Arrow回來了,但這並未給戰場帶來更大的扭轉。另一隻小隊遲遲未歸,帕斯頓開始感到害怕。他看到克裡斯在看他。
“別想太多,先管好眼前的戰鬥再說。”
克裡斯運氣,舉起了自己的魔劍“墮落的灰燼使者”。他這次沒有讓帕斯頓進行佈局,而是自己進行了簡單的戰術安排。接到命令的各人很快就分頭執行自己的任務。
戰鬥逐漸進入到白熱化,雙方不斷進行交火。亞特蘭已經有人露出了倦態,但是敵人依舊不依不饒。
“這樣不是辦法,它幾乎是不死之身。”
間隙回到後方的克裡斯擦了一把臉,說:“我看古怪在那隻鳥,另一組……總之我們沒時間繼續與他們耗下去了。”
克裡斯說到這裡,突兀地停頓了一下。這使得他看起來似乎在思考,但又看上去像快吐了。
“美咲保護新人協助帕斯頓攻擊那隻醜陋的鳥!Josh配合欫亞從兩個方向進行進攻,郭陌用符文掩護我正面上,現在,行動!!”
帕斯頓有一瞬間的疑惑,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克裡斯用這樣的語氣下達命令。但現在不是遲疑時候,他很快回到狀態,開始利用槍斗術攻擊巨大化鸚鵡的各個死角。
他運動的速度很快,但是鸚鵡移動的更快。他以為是死角的地方,都被迅速變換角度的鸚鵡安全地進行了迴避。同時鸚鵡還發動著攻擊,它撲扇著翅膀射出如同鋼刃一般的羽毛飛鏢,飛鏢所貫穿之處均被腐蝕。它口中噴出火球和煙霧,時不時還吐一兩個人頭。人頭張著嘴被拋出,唾液沾染的地方都化作了灰黑色。
就是在這個時候,帕斯頓聽到了尖叫。
他轉過身的同時,不忘抬手射擊鸚鵡所處的位置。他看到從半空中下墜的克裡斯,看到他被怪物口中射出的白色衝擊所籠罩。
“不——————!!”
有人發出了咆哮,無數的弩被從暗處射出,全部穿進怪物的體內。
帕斯頓突然聽不見任何聲音。他能看到人們在眼前的活動以及可以肯定戰鬥仍在繼續,但他聽不到一點兒聲音。
“他死了。”
有人站在他身後說。帕斯頓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不。”帕斯頓說。
“他死了,你得明白這點。”
“不……”
“你無法否認,他死了。”
“不!!”
帕斯頓猛地站了起來,伴隨著這個動作,他的耳朵又恢復了聽力。如果有人能告訴他,他一定可以知道自己的眼睛開始充血。不過這些都并不重要。
“大家不要停止攻擊!克裡斯還沒有死!他兌換的血統不是一般攻擊就能致死的,我們要救他!
“Arrow繼續配合欫亞正面攻擊,神谷移動快點到這邊來,克裡斯隨時需要醫治!郭陌攻擊鸚鵡,用觸手配合符文封住它的行動,我來解決鸚鵡!”
在場的亞特蘭隊員似乎都有些茫然與驚訝,但他們很快就開始執行帕斯頓的命令。戰鬥還沒有結束,他們還無需絕望。他們現在所需要做的只是持續戰鬥,同時等待另一個小組前來會合。
帕斯頓開始深呼吸,他緊緊盯著郭陌與鸚鵡的戰鬥軌跡。在他的大腦內飛快形成一張詳盡的移動分析圖,他知道自己向來精於此。他現在所需要的只是再計算上郭陌的攻擊軌跡。
計算目標的移動,預算其活動方式。根據風速、子彈射出速度、經過摩擦減少的速度,同時排除各種因素的干擾。狩獵如同狙擊,好的獵人需要好的動態視力與更良好的心態。
“但你並不具備這些。
“你只是個膽小鬼。
“我說的沒錯吧?”
曾經摯友的口中吐出的話語令帕斯頓為之心悸,但他知道這才是自己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
“我很抱歉,真的,”帕斯頓說,“你恨我我能理解,可以的話我也希望你能恨我。但請不要在現在繼續幹擾我。我有不得不做的事。”
帕斯頓說完這句,就屏住了呼吸。他又開始飛速地計算鸚鵡與郭陌的移動方式,同時舉起了自己的手槍。
在這一瞬帕斯頓的精神達到了無比的集中。他雙目圓睜,眼底變得一片茫然。他不再考慮的那麼多,因為他知道他要做的更多。
就是現在。
“嘭——”
槍響,額頭被射穿的鸚鵡隨之倒地。
帕斯頓還來不及與同伴雀躍,就和他的獵物一同摔倒在地上。他開始劇烈抽搐,并伴隨著小現象的嘔吐。恍惚中,他看到有人走向自己。來者有著如同太陽一般的金色頭髮。
“美咲快點到這邊來,帕斯頓剛開了鎖,現在需要治療!”
帕斯頓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分辨了很久終於確認那是克裡斯。他躺在地上,視角顛倒地看著遠處趕來的另一組小隊的成員。
他露出了微笑,并抓住了克里斯的手。
“我就知道你沒死。我就知道。”
然後帕斯頓暈死了過去。
FIN
總字數11211.
帕斯頓坐在唯一一把乾淨的椅子上,這把椅子是他用濕巾反復擦了快五分鐘才最終得到的。現在他就坐在上面沉思。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唯一的姿勢就是雙手交叉并抵在鼻子下方。
房子內的氣氛有些壓抑,人們由於疲憊以及對前途的迷茫而陷入沉默。帕斯頓知道這不是什麽好兆頭,他想說點或者做點什麽,如同克裡斯一般。他覺得異常疲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於是在嘗試兩次后便放棄了。
“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靠在桌子上的夏黎問,她與郭陌離的很近,稍遠一點是約書亞。
“繼續搜索城堡,收集情報。我們現在得到了三瓶油、一把車鑰匙、一本《魔藥入門》、一本《鏡中世界》和一把有十發子彈的獵槍。城堡里應該還有其他的劇情道具,我想我們需要將它們全部找出來。”
帕斯頓說完后便閉緊了嘴,剩下的人也隨之陷入了沉默。帕斯頓看著窗外的濃霧,他覺得自己的大腦也充滿了霧。他不止一次想到克裡斯,他想像對方在的情況下可能會有的舉動。
他回憶對方的言行,揣摩對方的秉性,卻完全不得要領。他站了起來,眾人的目光也跟著他隨之移動,他覺得喘不上氣。
帕斯頓打開了窗戶,迎面撲來濕漉漉的空氣。
窗外的霧氣沒有一絲消散的跡象,白茫茫一片就像雪原。
哦,雪。是的,雪、雪。
帕斯頓閉上眼睛,那一天的情景反復在他腦海裡上演。當他再次在純白色中蘇醒后,發現自己渾身插滿管子,好歹撿回了一條命。但當得知摯友並沒有這份幸運時,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里,帕斯頓總會在夜裡驚醒。他的夢中是無盡的白色,他經常看著摯友被雪一點點掩埋,而他在一旁揮舞著鏟子,將更多的雪撲在朋友身上。
帕斯頓不得不去看醫生,有一段時間在那個狹小的會談室里,是他幾個星期以來唯一能得到安寧的地方。
他像在教堂一樣懺悔,同時哭得像個三歲的小孩。每當這個時候他的醫生就會什麼也不說,只是看著他哭。等他哭到不在想哭的時候,就安靜地遞上紙巾。
“是我殺了他。”
在治療的過程中,帕斯頓只是反復重複這一句話,並且不接受任何意見或建議。
“是我殺了他,如果我能選擇對的話。我看到那邊有塊石頭,非常大的石頭,足以容下我們兩個人。我以為……哦,天,我以為它足夠牢固,可是它並沒有。你懂嗎?它看起來牢固,實際上非常——非常不穩。雪掩埋的只是它的小部份,露出來的才是全部。我以為是反著的,所以我才……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每當這個時候,他那有些豐腴的心理醫生就會說:“這並不是你的錯,我的孩子。你完全不知情,你也是受害者。你已經盡力了,不要把全部的責任都壓在自己身上。”
帕斯頓靜靜聽著,表面上平靜下來,但是內心依舊有個聲音在說不。
“是我殺了他。”
“是你殺了我。”
帕斯頓愣住了,他聽到了非常熟悉的聲音,聲音的主人有著與他一樣的髮型。
“是你殺了我,你非常明白這一點,不是嗎?”
昔日的好友坐在窗沿上,帶著職業性笑容看著帕斯頓。如果不是因為意外,憑好友的能力,問鼎這個行業最優秀的律師也毫無問題。
帕斯頓的冷汗順著脊背向下流。
“瞧瞧你現在是什麽打扮,你爲什麽要換髮型?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你嗎?”
這是幻覺,你要冷靜。帕斯頓告誡自己,然後掐著自己的額頭。
“你想要什麽?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求你。”
帕斯頓問,聲音沙啞。
“我想——”
帕斯頓感到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腰,他看到奧康納正摟著半個身子垂在窗外的自己。
奧康納似乎在生氣,他氣哼哼地將帕斯頓撈了回來,然後扔下一句“照顧好自己。”
“你沒事嗎?”夏黎走過來問,臉上寫滿了擔憂。
“沒事,我想……是的。”
帕斯頓深呼吸,說:“我想可能是太累了,不過我現在已經沒問題了。時間還早,也許我們可以試著搜索二樓?諸位的看法是?”
沒有人回應,大家只是站起來默默地整理隨身物品。奧康納砸爛了一把凳子,然後將凳子腿磨尖,交給其餘的人當武器。他自己用了餐廳裡的刀和叉子。獵槍則交給帕斯頓使用。
帕斯頓小心地檢查槍的性能,并確認彈道沒有被堵塞。他緩慢地做著這項工作,這樣就能保證他精神夠集中。這似乎很有效果,他現在看不到他的朋友了。
城堡二樓有著更多房間,他們一間間搜查過去,并保證在這個過程中人員聚集。他們在另一間廁所里找到了鑰匙,當鑰匙被奧康納取出來的時候,帕斯頓想吐。
“金髮的娘娘腔。”
奧康納路過帕斯頓的時候說,緊接著帕斯頓就看到了他的朋友。
“你以前可不這樣,不是嗎?你總是沖在我們最前面的那個,就連那一次的登山,也是你的建議。”
“對不起、對不起。”
帕斯頓小聲地說。
“你看起來快要死掉了,也許你不記得你本來就死了?”奧康納清洗完鑰匙回來後,冷冷地說。
隊伍繼續前進,他們找到了隱蔽的門,打開后發現了辦公室和浴池。帕斯頓覺得鬆了一口氣。
“這個浴室看起來還可以用。”
郭陌扭開水龍頭,流淌出乾淨的熱水。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各位搜查下一下四周,看看有什麽特別的。畢竟這裡是密室,應該有特別的東西。”
得到建議后的人們散開了,分頭尋找看房間內有什麽新的暗門,或者在不起眼的角落有什麽按鈕。
大家尋找的都非常仔細,奧康納趴在地上依次敲所有的地板。帕斯頓注意到約書亞並沒有動,只是靜靜站在那裡看一幅畫。
“這小兔崽子。”
奧康納也發現了約書亞,他從地板上跳了起來,怒氣衝衝地走向對方。
“你看不到別人都在忙嗎?你就不能抬一下你那尊貴的大腿,繞著屋子走一圈?”
“奧康納,別這樣!”
帕斯頓擋在了兩人中間,用身體護住約書亞。奧康納瞪著帕斯頓,過了許久才悻悻地啐了一口,轉身走了。
“……謝謝你。”約書亞小聲地說。
“沒關係。可以告訴我你在看什麽嗎?”
“這個肖像,是活的。”約書亞說。
帕斯頓抬頭,看到肖像上的黑人女子也看著自己。他眨了一下眼睛,發現對方轉動著眼珠。於是他呼喚所有人過來。
奧康納取下了肖像,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在他正準備挂回去的時候,帕斯頓提議乾脆將它破壞。
“怎麼做?用槍照著她的腦袋來上幾下?”
“子彈有限,我們不妨嘗試別的方法?比如撕掉,或者燒掉。我想,也許燒掉比較合適。經常說火有淨化的能力。”
奧康納點點頭,取出之前從廚房拿到的火柴。他在劃斷了幾根后,終於點燃了一根,然後扔在肖像上。肖像開始融化,并露出一面鏡子。
“現在怎麼辦,趁火還沒熄滅的時候圍著它跳舞?”
夏黎開著玩笑。
帕斯頓圍著鏡子轉了兩圈,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後退,給他留下足夠的空間。帕斯頓舉起了鏡子,將它重新掛會牆上,覆蓋住之前的痕跡。
奇怪的事發生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鏡子里映照出的一個空間。但當他們朝那個方向望去,卻又什麽也看不見。大家都望向帕斯頓,等著他出主意。
“稍等,抱歉……請給我一點時間。哦,對不起。”
帕斯頓快速翻閱著《鏡中世界》這本書,口中念念有詞。他站了起來,人們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他走到鏡子前,先是摸了一圈鏡子邊沿,確認沒有任何機關。然後他輕敲了鏡子三十下,什麽也沒有發生。
房間里變得更安靜了,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如果你在鏡子里看見一樣東西,但是實際你又看不到它。那麼它應該在哪?”
帕斯頓輕聲問,又像是自言自語。
“愛麗絲漫遊鏡中世界?”約書亞問。
“鏡子映照出的才是真實,”帕斯頓說,他看著鏡子正對著的那面墻,“不是鏡子內部,而是映照出。”
奧康納在帕斯頓的示意下,在對面的牆上敲了三十下。他敲得不情不願,但總算敲完了。當他敲到最後一下時,他面前的墻逐漸變的透明,最後呈現一個如同鏡子內的空間。
“裏面什麽都沒有,”搜查了一圈的奧康納出來報告,“也許有一些蜘蛛網,不過我沒看到。”
帕斯頓又陷入了思考,其餘人不約而同地保持安靜。
“我想,它的存在是有意義的,”帕斯頓慢吞吞地說,“也許,我們進入的方式不是完全正確,導致某些機關無法被激活。”
在這之後,他們又嘗試了依次在空間內部的每一面牆上敲擊三十下,包括天花板和地板。他們又在空間周圍撒上磚線,淋上油,但沒有任何效果。
“也許我們可以再放一把火。”
奧康納看著帕斯頓說:“就像剛才那個肖像,燒了之後會出現什麽。”
夏黎在一旁躍躍欲試,她一直希望下一個機會是自己的。
“但是空間內沒有可以燒的東西。萬一有什麽隱形的、我們看不到的道具被燒……等等……我似乎有了個主意。”
帕斯頓說,然後與眾人將之前某間房子里的鏡子取出來一面,對著空間照。他們看到了之前看不到的東西。
他們得到了一把無形的鑰匙。
帕斯頓在自己的地下室又忙了一天。他先是重新梳理了一遍全員資料,將個人長期規劃全面標注。然後綜合分析了隊伍現狀,根據理想化模式進行了技能分析。
他認為現在的亞特蘭雖然大體符合一個作戰小隊基本的技能分配,但依舊缺少機動性強的控場。帕斯頓將這點在報告中用紅色的字體標明,準備儘快與克裡斯和其他成員商議。
將現有成員訓練安排和未來新人能力規劃做成報告后,帕斯頓伸了個懶腰。鑒於原工作的性質,帕斯頓經常需要在一定時間內快度優質地完成各項任務,所以現在的工作量對他也只是家常便飯。當然,他也會利用各種間隙進行休憩,畢竟勞逸結合可以使身體得到放鬆,并為下一階段的工作做好准備。
帕斯頓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他的地下室有很多咖啡豆。如夏黎所言,“主神出品品質有保證”。這些咖啡豆確實是帕斯頓迄今為止品嘗過的,最香醇的品種。一開始帕斯頓想要弄清咖啡豆的品種,以便日後回到現實世界後他可以繼續飲用,但很快他就想到也許他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真是個傷感的話題。
帕斯頓聳聳肩,用調羹在咖啡杯內順時針旋轉。他坐到他的貓身邊,騰出一只手去摸它。“德洛麗絲”只是微微睜開一隻眼,看到是帕斯頓又昏睡過去。
德洛麗絲是帕斯頓才兌換的寵物。在克裡斯之前,他甚至連想都沒想用積分兌換這種東西。他在兌換前小心地征求了所有人的意見,在確認全員通過後才正式實施。
在挑選貓的品種的時候,他猶豫了很久。帕斯頓的本意是買只波斯貓,與之前麥克夫人留給他的那只一樣。但是只要想到“老山姆”被孤零零留在農場,日後可能同農場一起被拍賣的時候,他心裏就不是滋味。
我的貓,我的農場,我的家。帕斯頓想,這是老麥克夫婦留給他最後的東西,而他卻把它們全部搞丟了。
最後被選中的是暹羅貓,帕斯頓並不覺得它有多可愛,臉上黑乎乎的一圈,就像偷吃東西被廚娘用鍋底扇了臉。不過女孩子們都很喜歡,她們在他進行選擇的時候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地提著建議。
如果不提恐怖片的話,主神確實很靠譜。兌換了貓之後,主神還附帶送了貓糧、貓砂、墊子和貓房。帕斯頓開始教德洛麗絲如何使用貓砂,開始的頭三天效果差強人意,他的房子內總是彌漫著淡淡的尿騷味。
帕斯頓試圖讓自己的貓與克裡斯家的狗友善相處,後來他發現這只是杞人憂天。三個小家夥很快就打成一團,經常圍在一起睡覺。
這樣的結果是帕斯頓樂意看到的,他可以以此為借口經常去找克裡斯。他不明白克裡斯為什麽不自願提出當隊長,但看在對方依舊很認真的份上他什麽也沒說。帕斯頓也發現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和樂相處,至少他就沒少收奧康納的白眼,並且似乎這事態有加重的趨勢。
奧康納的事情先放一放,也許克裡斯會有什麽辦法。帕斯頓隱約記得這兩個人在進入主神空間之前就是相識,不過現在不是鉆研這些的時候。
帕斯頓將咖啡一飲而盡,重新回到了辦公桌前。
帕斯頓聽到了貓叫,起初他以為德洛麗絲在自己玩,但伴隨著有人倒吸一口氣的聲音,他才轉過身。
“你的貓真凶。”
欫亞將手指放在口內吮吸,他的手背上還有貓的抓痕。
帕斯頓不漏痕跡地蹙眉。與奧康納完全相反的是欫亞,這個人總是以各種理由來找他。現在已經進化到連門都不敲的自由程度。
“別那樣看著我,我這次可是敲門了的。是你太忙,沒聽見。”
帕斯頓聞言,不再言語,只是默默收拾起桌子上的圖紙和資料。
“你又在忙什麽?就不能歇歇嗎?”
“有很多工作要做,目前的形勢不容客觀。如果你願意協助我的話,我會很高興。”
“否則就不要打攪你,是嗎?”
欫亞輕聲笑了起來,他回到座位上,然後看著帕斯頓。
“所以,你找我有事嗎?”帕斯頓邊問,手上也沒閒著。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不,我想,你有這個權力。當然,是否拒絕你也是我的自由。”
“噢,帕斯,爲什麽你總是這麼冷淡?”
帕斯頓楞了一下,他需要好好思索這個問題。
上帝知道,帕斯頓從來不認為自己冷淡。他只是比普通人更多了一點,你懂的,禮儀。他認為這是人與人相處的基本。我尊重你,相應的,你也要尊重我。
“我……”
帕斯頓有些艱難地開口,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者迴避這個問題。
“好了好了,沒事了。我是來告訴你,別一天總趴在桌子上,適當放鬆下。大家在聚眾室準備晚飯,夏黎她們讓我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聚眾室是廣場上的一間空房間,大家臨時將它改造成了客廳。
“需要我做什麽?”
“誰知道呢。也許和面?或者清洗盤子,擺置場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對了這句話是克裡斯說的。”
帕斯頓點點頭,他在欫亞的注視下,將全部的資料整理好。然後洗了兩遍手,並要求欫亞也洗了手之後,兩個人出了門。
帕斯頓和欫亞是最後來到聚眾室的,在他們之前克裡斯剛帶著他的狗過來。他的髮絲上還滴著水珠,也許是剛訓練完后順便沖了個涼。
“嗨,克裡斯,晚上好。”
兩隻金毛衝了過來,將德洛麗絲團團圍住,開始假裝咬它的尾巴。
“噢,嗨,帕斯頓,欫亞。夥計們晚上好,見到你們真高興。”
克裡斯正在綿綿的指導下,努力揉一塊面。他的臉頰和胳膊上占了不少麵粉。這是帕斯頓不能容忍的事情之一。
“你的臉上沾了東西,這裡。”
帕斯頓指了指自己臉上同樣的地方,克裡斯大手一抹,反而將更多的麵粉蹭了上去。
“也許你需要這個。”
帕斯頓從口袋抽出一包濕巾,想要遞給克裡斯,但見對方雙手都沾滿了麵粉,便自己伸手將他臉上的粉擦掉了。
奧康納路過他們的時候,踹了一腳凳子。欫亞哈哈笑了起來,帕斯頓誰也不想理。
“晚飯吃什麽?這是什麽?”
“月餅。”
克裡斯憋著口型,努力發出這個單詞。
“那是什麽?”
“我不知道,”克裡斯搓了搓手,“據說是中國的傳統美食,但是我之前從沒聽說過。聽起來有點像派,又有點像甜味道的餡餅。”
“我需要做什麽?”
“把桌子撐開,擺上盤子。或者看看姑娘們那邊需要什麽,你認為呢?”
“不錯。”
帕斯頓點點頭,離開了克裡斯。欫亞跟在他的身後,包括他的貓和克裡斯的兩條狗。
今天的聚眾室被裝潢成一個沙灘,有海灘,椰樹,吊床和海。夜空中懸掛著一輪圓月,帕斯頓第一次知道月亮可以這麼圓。
每一天的聚眾室的風格都不盡相同,這要看當天吃什麽飯或者建造者的心情。有一天就是在海平面上,鋪著一張像地毯似的東西,走在上面都擔心會掉進海裡。
帕斯頓撐開桌子,按照人數擺好餐具,然後給小傢伙們也安排好食盒。他光著腳走在沙灘上,腳底沾滿了砂。
夏黎招呼帕斯頓幫忙調製餡料,帕斯頓過去后,看到桌子上瓶瓶罐罐堆了一堆。
“我們準備玩個遊戲,”夏黎說,“抽獎吃月餅。”
“有很難吃的料嗎?”帕斯頓問。
中國籍的女孩子們都笑了起來。
“當然,有個五仁的,還有韭菜的。這兩個是大獎,哦也許比起韭菜,五仁要好很多也說不定。”
帕斯頓點點頭,他聽見欫亞低聲嘟囔了句“俄羅斯轉盤”,這的確是這個遊戲的本質。
“有什麽是我可以做的?”帕斯頓問。
“到這邊來,將這個麵團按在這個模具里,壓得平一點,當心別壓壞了。然後將壓制好的月餅倒出來,就可以放進烤箱了。”
女孩子們給面里塞上各種餡料,帕斯頓與欫亞站在旁邊壓月餅,他看到對方在一塊月餅的背面留下了痕跡。奧康納爬在樹上給大家摘椰子,克裡斯正努力把麵團揉得更筋道。在他的腳邊,小傢伙們正互相追逐奔跑。
這似乎是這個隊伍第一次正式聚在一起,共同完成一項工作。在之前的恐怖片里,他們被迫分開,單獨作戰,那並不是令人愉快的回憶。
現在海風適宜,月光皎好,每個人都看上去無比放鬆。就連帕斯頓,都忍不住欣賞起現在的美景。
姑娘們不知聊到什麽,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然後有人很誇張地發出“噓”的聲音,示意大家安靜。
神谷美咲清了一下嗓子,人群中有人發出善意的笑聲。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Tell him to make me a cambric shirt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Without no seams nor needle work
Then he wi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Tell him to find me an acre of land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Between the salt water and the sea strand
Then he wi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
很快,劉海瓷也加入了唱歌的行列。兩名女生低沉柔美的聲音乘著月色,迴蕩在天空。最後墜下來,摔在海裡,與泛著銀光的浪花融為一體。
奧康納從樹上爬了下來,他一手托著椰子,一手給自己拉了一張凳子坐上去。克裡斯不再繼續和麵,現在他的臉頰上乾乾淨淨,雙手卻沾滿白色。帕斯頓依舊用同樣的速度壓制著月餅,不過他不再皺著眉頭。
幾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們嗅著帶著鹹味的海風,聽著歌。
一曲終了,全場陷入了沉寂。篝火發出噼啪的聲是唯一的響動。終於有人鼓起了掌,克裡斯拍著雙手,麵粉簌簌地向下落。
“真棒,再來一曲!”
克裡斯吹了一聲口哨,大家都被逗樂了。氣氛又活躍起來,但是沒有人再唱歌,因為第一批月餅已經烤好了。
“在吃月餅之前,讓我們做一個遊戲。”
綿綿站在一塊石頭上,對大家說。人們很快就被激起了興趣,提前知道的人則笑而不語。
“每一個人都來抽取要吃的月餅,當然,只是抽籤也挺沒意思。所以有額外的兩塊裏面是特別奉獻,抽中它們的人會得到下一場恐怖片的好運氣。”
綿綿說完,眨了眨眼。夏黎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麼,順時針?”
欫亞熱情地站起來,主動接過綿綿手中的盤子。帕斯頓警覺起來,他可不認為對方臉上的笑容帶有什麽好意。隨後他很快想起對方在做月餅時動的小手腳。
“你……”
欫亞做了個消聲的手勢,然後向帕斯頓遞出盤子。
“選一個?”
帕斯頓皺著眉頭隨便取了一塊,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發現是果仁的,然後鬆了口氣。
欫亞很快就轉到克裡斯面前,笑嘻嘻地示意他選。旁邊的帕斯頓看的真切,在欫亞轉身的一刹,他故意將一塊月餅稍微推在了前側。
“謝謝。”
克裡斯笑著說,然後隨意選了最前方的月餅。欫亞很巧妙地利用了“抽鬼牌理論”,人們會潛意識地選擇看起來不一樣的那個。
“哦,老天,”克裡斯邊吃邊說,“這見鬼的究竟是什麽?”
克裡斯抽中了唯一的一塊韭菜月餅。正當他滿臉懊惱,用椰子汁漱口的時候,綿綿發出了驚喜的聲音。
“是我最喜歡的五仁餡兒!”
晚飯結束后,帕斯頓暗示克裡斯想要談談。克裡斯一手抱著一隻狗,肩膀上趴著帕斯頓的貓。看起來就像一個超級奶爸。
“哦,好的。我想沒問題,20分鐘后在我的房間見,好嗎?”
帕斯頓點著頭,然後取下自己的貓。德洛麗絲在他的懷裡打了個盹,接著閉上了眼睛。
欫亞在不遠處坐著,笑的曖昧,似乎一時半會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在他的身旁奧康納正在削一隻椰子,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刀片經常卡在椰子里很難拔出來。
帕斯頓沖著兩個人點點頭,然後抱著德洛麗絲去追克裡斯。他在吃飯的時候有了新的靈感,也許可以運用到下一次的實戰中。他希望就此以及之前的新人強化能力方面與克裡斯儘快談談,畢竟很快他們即將面臨新的戰鬥。
“他們看起來關係真不錯,不是嗎?”
欫亞懶洋洋地問,玩弄著奧康納削下來的椰子皮。
奧康納瞪了他一眼,最後一聲不吭地抱著椰子離開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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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Scarborough Fair》
不包含歌詞,總字數4137.
當帕斯頓第二次敲門後,依舊沒有聽到任何回應,這種情況下他通常會選擇等待,他又等了片刻后決定找時間再來。就在此刻門開了。
率先衝出來的是兩個小不點。它們沖的太快,帕斯頓一時間無法看清到底是什麽。
兩個小傢伙撒了歡地奔跑,圍著帕斯頓繞圈。直到它們的主人呼喚它們,小傢伙們才又跑了回去。
兩隻金毛幼犬現在正撲在克裡斯的身上搖尾巴,搖的是如此猛烈幾乎快要令人懷疑它會不會斷掉。
“噢噢快停下,你們這些小淘氣。我說,快停下。”
克裡斯終於把膩在自己身上的兩條狗成功抱在懷裡,這個時候他才抬起頭,問:“你找我?”
“哦,是的,”帕斯頓說,“這也許需要點時間。”
“那就進來吧。有點亂,你別介意。”
克裡斯的房間被佈置的簡潔大方,但依舊有著單身男人的氣息。房間很大,在角落里還有一個吧台,展櫃里碼著種類各異的酒。克裡斯輕車熟路地走到吧台後面,并招呼帕斯頓過去。
“來點什麽,白蘭地?威士忌?伏特加?”
“啤酒就好。”
“唉,我沒有。”
“杜松子加冰?”
“稍等。”
克裡斯很快就在吧台里忙碌起來,他一邊加冰一邊與帕斯頓聊天。
“有什麽是我可以幫你的?”
“如果我說,我希望我們再舉行一次會議,你覺得如何?”
“你想討論什麽?”
“我做了一些小設計,以及隊內成員的能力分析和後續發展計劃。”
帕斯頓啜飲了一口酒,對克裡斯禮節性地點點頭,然後推出手裡的文件袋,并示意對方打開。
克裡斯很快打開文件袋,并快速瀏覽了其中的內容,他變得興奮起來。
“你真是做了不少工作,全員都有嗎?”
“是的,每一個人。時間允許的話,我還可以做得更好。”
“不,已經很棒了。除了這些,你還希望我們討論些什麽?”
帕斯頓沉默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克裡斯的意圖。他看起來是一個簡單的人,過於直白的人生也許是這位警官值得炫耀的資本。
“我……”帕斯頓整理思路,簡短地回答,“我想,也許我們需要對未來進行一些部署,你懂的,戰術方面,爲了我們可以活下來。
“亞特蘭隊有些鬆散,當然,我並不是說散漫。只是——只是我認為,也許有一個強有力的領導,我們可以做得更好。
“我們都知道,人聚集的地方有團隊,有團隊就必然需要領導。好的領導可以凝聚團隊,使整個隊伍的配置達到最優化。”
“你在毛遂自薦?”
“我在建議你試試,如果你樂意的話。”
克裡斯笑了,他將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爲什麽是我?”
帕斯頓雙手握著杯子,他有些緊張:“不是選了你,只是選了最合適的人。”
“……這件事等等再說吧,總覺得現在還有點早。就算不是隊長,我也很樂意保護全員。也許這是職業病,我想。”
帕斯頓不喜歡漫無目的的等待,他喜歡做計劃,然後按部就班地實施。他認為現在的亞特蘭太缺乏危機意識,就連克裡斯也表現的輕鬆無比。
“你說的或許也有道理,”帕斯頓又喝了一口酒,“那狗,是怎麼回事?”
“呃……”
克裡斯有些遲疑,他似乎正考慮是否要說出真相。
“我兌換的,不過它們很便宜。真的很便宜,幾乎沒有花費什麽。”
“如果你希望的話,那麼好吧。不過下一次請與大家商量一下,畢竟獎勵透明化是你先提出來的。”
帕斯頓與克裡斯分頭通知了剩餘的人晚上開會的事,沒有人表示反對,也沒有人表示質疑。在通知到奧康納的時候,帕斯頓並沒有找到他人,廣場與個人房間都沒有。
“也許在地下室吧,他似乎很中意那裡。”
後來趕來的克裡斯聳聳肩,然後在“菲伊小姐”的脖子上拴上一個易拉罐,裏面塞了留言條。
“去吧。”
克裡斯說,拍了拍狗的頭,帕斯頓看到狗進入了地下室。
“我們可以在廣場上等,他總要回來吃晚飯。”
克裡斯說的沒錯,在晚飯之前,奧康納就出現了。他拖著一頭鹿,身後還蹦蹦跳跳地跟著一隻狗。
“見鬼,金髮佬你是怎麼回事,你養的蠢狗差點壞了老子的好事!”
奧康納將鹿摔在空地上,其餘的人很快就圍了上來。看起來他似乎在地下室建造了狩獵場,也許之前就是在裏面打獵。
“哦,你幹嗎和一頭畜生過不去?”
克裡斯說完就笑了起來,“奧布里”和菲伊小姐因為再次見面,歡樂地圍著主人繞圈。
奧康納氣哼哼地不回答,他等著圍觀的女生們自己走開,然後他好處理他的鹿。
在帕斯頓的請求下,鹿頭被奧康納單獨割了下來。帕斯頓在他的協助下將它做成了標本,并準備在合適的時候掛在牆上,就如同他家裡的一樣。他們在做這事兒的時候,克裡斯就在不遠的地方看著。
晚飯的時候,大家都吃的比預計的多的多。剛烤好的鹿肉真是無上的美味,特別是對在不久前才經歷過狹小空間的人來說。鹿肉只是撒上了鹽巴,連多餘的油都沒有抹,但是大家都表示這就已經很棒了,不需要更多的調味。
終於等全部的人都吃完晚飯并收拾妥當后,帕斯頓從自己房子推出了一個投影儀和一塊白板。他輕咳了一聲,表示可以開始了,大家很快就安靜下來。
女孩子們大部份都擠在一起坐著,劉海瓷與方逸並排坐在一起。克裡斯坐在了最前面,身邊帶著他的兩條狗,遠一點是欫亞,更遠一點是奧康納。
“那麼,如果可以的話——?”
帕斯頓向克裡斯投去詢問的眼神,對方笑著示意請便。
“今天,將各位聚集在這裡,只是希望能共同商討一些事情。之前克裡斯與我商量了一下,有些事是希望大家知道的。”
帕斯頓邊說邊取出一個小口袋,袋子里有一些小部件,坐的近的人也看不清。帕斯頓自己取出了一個。
“這是我製作的一個小玩意兒,整體形象是我們隊的標誌。”
人群中有人發出了驚歎,在更早之前帕斯頓曾詢問過所有人關於隊伍標誌的事,不過當時沒什麼人在意。
“因為是亞特蘭,所以選擇了代表海神波塞冬的三叉戟。當然,它還有一切其他的功能。
“首先,它是一枚呼叫聯絡器,在一定範圍內,可以與同樣佩戴者進行聯繫。我兌換的材料屬於體溫認證,一旦持有人初次使用,其他人就無法再次使用。這樣可以保證使用者的唯一性,也可以確保在某些情況下——比如無法使用精神能力者的條件下進行聯繫。
“其次,它也是一顆定位儀。每一枚徽章都有自動定位系統,並且在遇見其他真正隊友時會發燙表示提示。
“第三,”帕斯頓舉起了自己的徽章,並將它翻到背面,展示給眾人,“每一枚徽章後面都刻著一個隊友的名字。如果,我是說萬一……萬一有誰遭遇了不測,我們可以回收徽章……嗯,作為遺物。”
人群陷入了沉默,帕斯頓有些慌亂,他求助般看著克裡斯,克裡斯很快站了起來。
“好了好了,”克裡斯拍了拍他寬大的手,“我們只是考慮到最糟的情況,然後制定相應的措施。這是必須的,這是戰鬥。而我們現在都坐在這裡,就是爲了商量出最好最合適的策略,不是嗎?大家都打起精神來,不要表現的像餓了三天沒吃飯的人。鹿肉就在你們身後,有需要的話可以自己去取。當然,前提是喬什願意下一次也帶回同樣的美味,否則你最好去吃壓縮餅乾。”
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帕斯頓可以感到人們逐漸放鬆下來,他認為這是克裡斯獨有的魅力。也許是職業的關係,他很擅長安撫群眾。
“那麼,可以麻煩你嗎?”
帕斯頓將裝著所有人徽章的小袋子遞給克裡斯,克裡斯接過它,然後依次給人們散發徽章。等他重新坐回人群后,帕斯頓開始進行下一個議題。
他取出一個文件袋,和他之前單獨給克裡斯看的一樣。他將它遞給克裡斯,後者從裏面抽出自己的那份,然後傳遞了下去。帕斯頓打開了投影儀。
“各位可以看一下,資料內是全體成員的資料,重點是能力分析和未來發展方向的設想。每一份資料都是相同的,包含了全員。意在讓大家都能更好地瞭解彼此的能力,當然,這隻是數據上的,我們還需要更多的配合。實戰配合。
“這是在克裡斯與我共同擬定的一些作戰方案,根據情況的不同作戰形式或者搭配人員都有所不同。讓我們先來看一些相關數據。”
帕斯頓利用投影儀,將全員的能力依次分析,提出他們的優勢與不足,未來可能遭遇的戰鬥以及各種搭配組合的可能性。最後暗示最好就就明天進行演練。
“我覺得不錯。”
克裡斯一手翻著資料,一手摸著狗的腦袋,帕斯頓已經分不清兩隻狗哪隻是哪隻了,看起來克裡斯有獨特的分辨它們的技巧。
關於狗,大家並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也許這就是這支隊伍的不足。一旦誰做了什麽不完全是錯的決定,很少有人會站出來說反對意見。就連稍微有點不悅的綿綿,也很快就被可愛的小狗征服,一個勁兒地摸對方肚子。
“事不宜遲,我們不如明天就開始吧。我們可以改造一個地下室,讓它成為我們專門的訓練場地。”
帕斯頓點點頭,又加上一句:“要是能有針對性的訓練就更好了,如果能提前得知下一部的恐怖片,相應地也會有更多的應付辦法。”
克裡斯抬起頭,他直勾勾地盯著帕斯頓。
“也許就快了,我們應該不用等很久,”綿綿說,“我們已經有了開啟基因鎖的人,應該很快就會有引導者選出合適的人當隊長。也許就是下一場。”
“希望如此吧。”
帕斯頓說,他之前瞭解情報的時候,聽綿綿說過原作劇情。他特意拋出這個問題,他知道有人會解答,并將全員的心思都引導這個方向。
“不管是下一場,還是下下一場,我們首先要做好萬全的准備。”
克裡斯堅定地說。
“然後活下來,我們,全部的人都活下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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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歷了片刻的震動之後,帕斯頓發現只剩下了自己一人。按照隊友之前提供的線索,他大致猜得出異變的緣由,也就能推理出自己突然來到新房間的原因。
與先前小時的人一樣,對於剩下的隊友而言,他也被算在了失蹤者的行列。
希望不要讓隊友太擔心,也希望他們能順利算出正確的答案。
帕斯頓想到了綿綿和隊伍;想到了他在高速路上的車,過了這麼久,也許已經被交警拖走了;想到他的農場和羊群;最後又想到雪崩。
別再多想,你現在要做的是集中精神。
帕斯頓告誡自己,然後深呼吸,檢查槍的性能,接著開始計算每一扇門上刻的數字。
又出現兩個房間是安全的情況,這一次帕斯頓沒有猶豫,他隨便選了一扇安全的房子,然後打開了門。
帕斯頓遇見了克裡斯和奧康納,就在這間隨便選擇的房間內。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都用槍指著他,然後金髮的警官立刻放下槍。
“哦謝天謝地,是帕斯頓。我們有救了!”
克裡斯說,并上前擁抱了他。
帕斯頓有些僵硬,從摯友和麥克格林奇夫婦逝世後,他就不記得有誰這樣熱情地擁抱自己。不過老麥克夫人的葬禮不過一周前才舉行,帕斯頓覺得就像過了一個世紀。
“謝謝。”帕斯頓說,輕輕擁抱了一下克裡斯。
奧康納也上來打了招呼,他走的很慢,腳還有些跛。帕斯頓注意到他的眼睛也是種的,身上還有不少傷。他很快就留意到地上的兩具屍體。
見帕斯頓看著屍體,克裡斯很快便進行了解釋,同時還向對方展示了自己肩膀上的傷口。
“你不該直接用手拽他的舌頭,警官先生,莫科多巨蜥的毒素都分佈在唾液里。”
克裡斯楞了一下,奧康納則用有些輕佻的口吻說:“哦那他一定沒被感染,否則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四具屍體。”
“見到你真高興,夥計。我們隊的其他人呢?”
“我不確定,我只知道地震之後,我就來到了這裡。通過的是那扇門。”
帕斯頓看到笑容展現在克裡斯的臉上,他不明白自己說了什麽令對方開心的話。
“總之,能確認你安全就好了。你現在能進行計算嗎?我覺得我們能越早逃離這裡越好,房間越來越危險了。”
帕斯頓點點頭,他爬上每一扇門,研究上面的數字然後計算并很快得出了答案。
只有他來的方向和一扇門是安全的,帕斯頓將這個消息告訴了隊友,奧康納不悅的表情更明顯了。
“那邊是我們來的門,裏面再向前有馬蜂和奇怪數字的房子,我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逃脫。”
克裡斯說,隱瞞了他們究竟是如何計算的密碼。
“那我們可以退回我之前來的房子,那裡還有一扇門是安全的。”
帕斯頓又看了一下地上的屍體,問:“也許你們需要更多的子彈?”
這個房間有東西,這是帕斯頓在剛進入房子的時候就覺察到了的。現在他開始打頭陣了,他認為既然是他進行的計算,就應該走在前面,出了什麽問題他就可以負責。為此他與克裡斯還有了不小的爭執,兩個人都認為自己應該走在前面,最後爭吵被奧康納大聲的嘲笑打斷。
房子里有零星的蔓藤狀植物,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兔子的東西和懸浮的屏幕。
之所以說看起來像兔子,是因為這些生物有一米多高,帕斯頓開始想這裡的兔子是吃了什麽才變得如此巨大,就在他想的時候兔子們也發現了他們,并靠了過來。
“這裡感覺不對,”第二個進入的克裡斯說,“我覺得喘不上氣。”
奧康納點了點頭,與克裡斯同時放下一直背著的屍體。因為知道這屍體救過兩個人的命,並且說不定日後還有別的用場,所以帕斯頓也開始習慣背著巨大動物的屍體走迷宮。
帕斯頓也開始覺得胸悶,他猜測房間里有未名氣體,也許這能解釋這裡的兔子爲什麽這麼大,他們經過了某種變異。
“好吧,讓我看看。帕斯頓去解題,看看究竟哪扇門是安全的順便瞅一眼那票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喬什保護他,我來看看這長得像兔子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克裡斯嘴中的兔子站了起來,它們像人類一樣後脚著地,都帶著某種笑容逼近三個人類。帕斯頓可不認為兔子會笑。
兔子們奔跑了起來,它們有的選擇了克裡斯,但是更多的選擇了奧康納和帕斯頓這一組。奧康納將帕斯頓護在了身後,催促他儘快解題,帕斯頓將自己的槍遞給了他。
“拿著,你需要它。”
奧康納看著帕斯頓,然後接過了槍。在之前的戰鬥中他浪費了太多的子彈,現在正好。
“我會保護你,我們都會,我保證。”奧康納說,給槍上膛。
帕斯頓不再多說什麼,他只是快速通過空地,走到懸浮的屏幕前,發現那是一道題。他並沒有多少思路,於是在奧康納的保護下開始研究每一扇門,最後算出有三扇門都是安全的答案。
克裡斯正卡住一隻兔子的脖子狠揍他,然後用那兔子當武器,輪倒了靠近他的其他兔子。兔子們見狀,很快放棄了克裡斯,轉而攻擊奧康納與帕斯頓。
“婊子養的。”奧康納低聲咒駡,這年頭連兔子都會欺負老實人。
克裡斯跑了過來,手上還拎著他的兔子。他拽著它的耳朵,像掄錘頭一樣甩著它,用它砸開一切擋著他的路的障礙。
“再給我一點時間……抱歉,很快就好了。”
帕斯頓輕聲說,他覺得頭暈,想吐,他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房間還是緊張,他現在腦子里完全是一團漿糊。他曾有一些靈感,但它們很快就消失了。
“就快要好了……再等一等,我真的很抱歉……”
“冷靜點,軍師,”奧康納說,“交給我們,再見鬼的我們也應付得來。”
奧康納將帕斯頓的手槍扔給克裡斯,現在克裡斯開始一邊射擊,一邊掄他的兔子。帕斯頓深呼吸,用力眨眼平復情緒。
“開了!是‘下’,選擇向下的房間!”
帕斯頓高呼,克裡斯一腳踹開與他糾纏的兔子,然後跑到向下的門處用力打開。
“水!裏面都是水!”
帕斯頓遲疑了,他突然覺得透不過氣,難道他又錯了?
“看來我們得潛水了,你會游泳吧?”奧康納問。
“哦,嗯,是、是的,我想我會。”
奧康納看了一眼帕斯頓,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拍對方的肩,但最終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
“走吧。”
將帕斯頓護在身後,奧康納也趕去與正試圖查看水情的克裡斯匯合。恰在此時房間的正上方傳來了極大的轟鳴聲,三個人都抬頭向上看。
上方的門被粗暴地撞開,一團砂子裹著一個人掉了出來。
“是夏黎!”
帕斯頓呼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