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鬼狐仙怪#
遇见他,是在一个雨夜里。他是一个略微削瘦的年轻人,走到我旁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就算下再大的雨,我也不习惯身上有遮挡。所以我猜,我现在看起来肯定很狼狈。平时就没人在我身边停留,更何况在碰到如此糟糕的天气,如此狼狈的我的时候。
“你,迷路了吗。”他轻轻地对我说道。他把伞轻轻地向前移了移,雨水打在伞上,发出蓬蓬的声音,很是好听。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迷路了吗?也算是吧。
“这条街道不是住宅区哦。没有人家住在这里。”年轻人左右看了一下。他带着黑色的毛绒帽子,我很喜欢。“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他这样对我说了。
“不。”我却摇了摇头:“我要等爸爸来接我。”虽然他看起来很和善,但是毕竟是陌生人。在这样的夜里独自一人在外面走着的人,我还是有些害怕的。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如果离开这里的话,爸爸会找不到的吧。”
“嗯。”我点了点头。爸爸不像我一样记路。如果我乱跑的话,爸爸会找不到我的。
“那,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年轻人踟蹰了一下,对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
“那地址呢?”
家里的地方不应该告诉其他人吧。我犹豫着没有开口。
“我对这附近很熟悉的,我可以带你回家去找爸爸呀。”他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脸。他的手很暖和,不像是坏人。原来如此,难怪他身上是好闻的味道。他一定是个好人。我突然舔了舔他的手,还好没有吓到他。
“走吧。”他对我微微一笑。最终我还是告诉了他家里的地址。“跟着我,我带你回家。”
这条路,走得有些长。雨慢慢的停了,天也亮了。不过我很安心,因为周围的景色熟悉了起来。原来,离开家这么远,难怪爸爸会找不到。
“在这里等等吧。”就快到家门口了,年轻人却停了下来。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进去了呢?
“我——我抽根烟。”他的脸上不太自然。看着我盯着他,感觉很无奈的,他从衣服里慢慢拿出了烟放在了嘴唇里。好奇怪的烟,没有呛人的味道,也没有拿出那个有汽油味的东西,却有种粉笔的味道呢。虽说如此,可是我好想爸爸。家就在面前了,快些进去吧。
“哎哟。”从门里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爸爸!是爸爸!等等,他的旁边是——
突然我的鼻子抽动了一下。这是我从没有过的感觉。眼泪汩汩的流下,就好像又下了雨。虽然幻想过重逢的时候,不过却从没想过会这样。
在爸爸的旁边有了另一个孩子。和我长得极其相似的孩子。
原来我不是迷路,是被抛弃了吗。原来之前一直对我好,一直说爱我是骗我的吗!我在雨里苦苦的等了那么久,我在那么远的地方等了那么久,都是你故意把我丢在那里的吗!
我的手紧紧的握着,指甲掐的肉无比的疼痛。牙齿咯吱咯吱的响着,因为它们就快被我咬碎了。我好想冲过去,好像冲过去让他知道我一直以来受到的痛苦,让他知道那疼痛是多么的剧烈——
然而突然一只手稳稳地按在了我的头上。是那只温暖又有着温和香气的手。他的指尖微微的划过我的额前,顿时一股暖流融入了我的身体中。愤怒和仇恨在我的体内顿时烟消云散,但是悲伤却依旧还在眼睛里不停的制造着眼泪。
“您早啊。”年轻人呸的一口吐掉了嘴里的东西。“一大早出来遛狗啊。”
“是啊,小狗晚上憋了太久,早点出来遛弯比较好。您刚才吃的是——”
“您看来挺有养狗的经验的啊!”年轻人十分用力的转变开话题:“之前也有养过狗吗?”
“哦,是啊。”那人扶了扶眼镜。这话题一提就让他显得沧桑起来。“之前还养了一只,都十岁了,能听得懂人话了,却被车撞死在路边。十年了啊,亲生儿子都没有陪过我这么久。这只也是我挑的,跟它长得很像。”
“养狗养的时间长了,离不开了啊。”那人走之前的最后一句是这样说的。
“嗯,就是这样,你也该明白了吧。”年轻人擦了擦嘴唇的粉笔印:“不要怨恨任何人,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就这样,身边的小狗终于慢慢变淡了身形,去了它该去的地方。虽然最终还是眼含着泪水,不过它不再痛苦,不再嫉恨了。
“那,我也该回家了。”年轻人抬着头看了看天空。雨后的第一个早晨,总是会有彩虹呢。不过,年轻人没看到。他的眼里只有一片陌生凄凉的住宅房。很明显,在路程走到一半的时候变成跟随小狗的灵魂回家的时候,他就迷路了。
3小时候。
“哈?”穿着厨师裙拿着大汤勺的妹妹横在家门口:“我还以为你今晚遇到了强力的妖魔鬼怪呢,都已经着手准备你的遗照了,现在你跟我说你个堂堂驱魔师迷路所以没能回来吃早饭?!”
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呢。年轻人老老实实的跪在门口的地毯上。
“等等,那个是啥!”妹妹一指自己身后,原本应该已经成佛的小狗却依然跟在自己身后。
“先说好了自己带回来的自己念经超度哦!”妹妹把勺子一横。
“额,不是,这一只本应该已经成佛了。现在跟过来,大概是报恩,所以应该是护法或者式神那一类的东西吧。”年轻人赔笑道。
“哈?!”妹妹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啪的一声她推开了后面的门:“你自己看看,你都带过来多少东西了,有个能打的吗?!”
门后是温馨无比的家。鹦鹉绿帽子在吊灯上,猫大爷在柜子上,仓鼠在杯子里,兔子毛球和蛇面条在餐桌上偷吃东西。
“没,没事,反正多一个宠物也不用喂饭吃哈,哈......”
(短篇完)
叙述人:劫煞 文手:三途临渊
(以第一人称述写,均为劫煞经历所改编)
我叫劫煞,二十三岁。我不愿告诉他们我能看到一些别人或许看不到的东西,我嫌恶着他人对于我所说出的事的所谓的怀疑。但是今天,我愿意,将我的故事分享在这里。
童年。
乡下的每一处总是吸引着我们这些调皮的孩子。不管不顾的到处在熟悉的村落里玩耍,偶尔到父母决不允许的山林河流,也结伴偷偷瞒着父母跑去玩上一天。自小便胆小的我,一般只会搬着板凳坐在房前看着小伙伴的打闹嬉戏,等到太阳升起又落下,身后传来母亲喊饭的声音。
她是我的青梅竹马。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她的请求或许是熟悉到让我觉得跟着她就不会有事情。以平常的乖巧为借口骗过妈妈。我和她去到江边。夏天乡里的水,很凉很凉,对外出的害怕与焦虑瞬间消失。现在想来果然还是孩子爱玩的天性。
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就这么被牵着往中心走。因为常年家里蹲,所以我并不会游泳更不知道什么叫做水深。一直走了将近五十米,水面刚好淹过膝盖,水的冰凉让我渐渐的对前方未知的地方产生了好奇与期待。
我并不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怎样,我并不知道后面的水有多深。更不知道,
我再走一步,便会掉入深水区。
仿佛预知一般我停住脚步,却喜闻乐见的,一个大浪打过来把我拍到了深水区,都说学游泳的人要喝很多水,这话看来一点都不假。张牙舞爪的在水里扑棱。我的青梅竹马毕竟是个女孩子,早已吓得只知道大哭,站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望着我手足无措。只剩我一人在踩不到底的降水里张牙舞爪,夏天的水,冰凉刺骨。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被救上来的了,我只记得手忙脚乱的大人在水里扛起自己,配合着青梅嘹亮的哭声在这个夏天深深印在童年的记忆。临死前的那一幕我到现在还想得起来,水淹没了视线,钻进鼻孔,钻进耳朵,钻进我张开呼救的嘴巴。我上下沉浮如同沁满水的树叶。水声在耳边回荡,那是夏日最令人恐惧的音符。我仿佛离开水的人鱼,等待着死亡。
醒来后,迎来的便是母亲的责骂和隐藏不住的害怕,在保证以后绝不乱跑后才得到原谅,不过至今母亲对于那件事依旧是胆战心惊每每提起便要骂早已长大的自己。
自那以后,我时不时半夜就会突然醒来,并不是因为尿意,而我也莫名其妙的一醒喜欢到处乱看。也就有了我第一次看到你们所说的“鬼”的经历。
因为是半夜所以屋子很黑很暗,但是因为是那种老房子所以即使是晚上,月光也能斜射进房屋,所以房间里的东西还是能够看得一清二楚。第一次,是看到两只小鬼。一只红皮肤,头上有一只角。一只蓝皮肤,头上有两只角。它们先是藏在门口偷偷的看我,我一眨眼它们就出现在了床边,眼睛眨也不眨就那么盯着我还冲我笑。我那时年幼,根本不曾接触过“鬼”的形象…只过年过节的时候在门帖上看见过那些大人敬畏的神。所以并没有太在意,但是如果说是想象,也不会刚好这么凑巧吧。
第二次,也是印象最深的一次。依旧是半夜醒来,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呼吸不能,结果睁开眼一看就看见两个黑洞洞的眼睛,一个烧焦了的骷髅脑袋和我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就这么悬在我的正上方!当时差点吓得喊出声,直接扯过被子蒙住头摸到枕边的手电(我小时候胆子小,自从能看见奇怪的东西之后我就放了个手电在枕头边以防意外)掀开被子猛的照上去,却什么都没有……还是那个天花板还是那盏灯。余惊未了,我便在已然加快的心跳中蒙着被子睡去。
这些都是八岁以前记得的,不过自从那次之后,我就有了睡觉开夜灯的习惯而一直被家里人骂。
第一章,结。 未完待续。
我在这里讲故事,你呢?
男人在雨夜走进了这间寺庙,虽说手上拿着一把黑乎乎全是墨迹的伞,但是身上却没有淋湿半点,也是十分奇怪的事情。男人的头发很长,并没有束起,反而大半的容颜也被遮住,见他进来的时候,我也被吓了一跳。
那个时候我正试着将佛像前的蜡烛点着,却因为从门外吹来的风而屡屡不能成功。正为之烦恼的时候,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门口。这是一家已经破败的寺庙,最后一个和尚据说在不久前也因为身患顽疾死去了。
男人突然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山林中食人的鬼魂。
但是随即他将头发向了两边拢起,露出了有些尖的耳朵。我忘了在哪里听说,这样的人总是能够听见一些常人听不见的东西,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的关系,他的面色显得十分的苍白,甚至没有一点血色,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旧但是十分干净。
“原来这里有人么。”
这是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冒犯了,原本在雨中赶路,以为这里可以寄宿,所以就贸然进来了。”
“没关系的,”我轻轻点头,拉了拉衣服的下摆,“我也只是偶然上山,然后被雨水困在了这间破败的寺庙里罢了。”
“即使这样,与夫人于夜晚独处一室,不利于夫人的名声,我还是乘着雨势不大下山为妙。”
男人这样说道,将竹伞撑了开来,这个是候我才看清那伞上的墨迹所组成的图案,约莫是个爪子一样的形状。
“不,并没有什么关系的,如果只是贪图这些没有必要的名声而让先生淋雨并且害病,妇人才最过意不去的,何况我听说若是在雨夜的时候在这山上行走,总是会碰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不如在这个破败的地方暂居一晚算了。”
男人似乎考量着什么,还有些踌躇的样子。不过最后还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收起了伞,将之放在了门楣旁边,然后跪坐在了佛像前用干草和枯叶填塞的蒲团上。
我尝试了几次,还是没能点亮蜡烛,或许这蜡烛早就在寺庙破败掉的时候就不能用了吧。
颇为无可奈何的,我也只能坐在了有点潮湿的蒲团上,大概是干草和枯叶塞得比较满的关系,我的蒲团并没怎么向下陷。这风接连不断吹进来的寺庙里,我便和那男人对坐着,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多大的困意,眼前男人额前落下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容貌,表情也因为这头发而显得有些看不清楚。
“虽然有些失礼,不过夫人是为什么到这寺庙来的呢?”
“因为我住在山脚下的村庄里,丈夫在五年前因为疾病去世了,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会到寺庙里打扫并烧香,算是为已经逝去的丈夫祈福,愿他在冥间别受太多苦难吧。”
我这样回答,然后不可避免想到了我的丈夫,心头却没有什么波动,大概还是因为时间已经太长而我们作为夫妻来说时间太短了的缘故吧,我暗自思忖,心中因此而有些歉疚。
“那么先生呢,先生又是为什么要到这里来的呢?”
“我吗,”大概是惊讶于被问到,男人的双眼微微睁大“我的话,也算是一个人间行走吧。”
啊,这世上也确实有这样的人呢,将徒步的漂泊与流浪也作为自己修行的一部分,将所见所闻看成是自己的所得而不断精进自己。虽说我儿时在京都的时候也常听人说,今日倒是第一次见到。
“那么,先生是阴阳道的大人,还是哪家寺庙的弟子呢?”
“夫人原来也知道这些吗?”
“别看我现在在这样偏远的山村里,在下嫁之前,也是在京都长大的,那个时候每年还会到下鸭神社做新年的参拜,以祈求全家安康呢。”
每次回忆起儿时在京都的生活,总是能够让我变得稍稍开心起来,不过那些回忆的碎片,也和逐渐被磨花了的镜子一样变得模模糊糊,有的东西再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来了。贫乏而单调的生活是到了这山村之后才开始的,而新婚没多久丈夫便死去了,一个人在这种雨夜,也总是会觉得孤单。
想到这的时候我总会觉得有些悲伤,却也不是为我死去的丈夫,而是为了自己。
“原来如此呢,不过我虽说是人间行走,不如说是因为学艺不精被给予指教的师父终于忍受不了我的愚笨,把我驱逐出了师门为妙。”
“没关系的,先生既然能够坚持着进行修行,那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的。”
“唉……”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看着我叹了一口气,但是同时也正了正身子,“光是在这坐着也有些无聊,不如说些我在来这里之前听到的一些奇闻吧,反正我也不过是个人间行走,不缺这些作为谈资的东西。”
“那就随先生了。”
男人将双手放在了膝头,清了清喉咙。
“据告诉我的那个人说,这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这件事的起因好像是有外村人的女儿要下嫁到这个村庄里的人来,所以这周边曾一度十分的热闹,并且也为此做了足够的准备……”
那是个以一个少女娇小体型坐进去刚刚好,看上去与随行运送着嫁妆的担子没什么两样的轿子,上面很认真的涂了红漆。再要坐上去之前,母亲也用着担心的目光看着我,眼睛里好像要落下泪来。
轿子个很小却很漂亮,被施以红漆,上面还用着金纹进行雕饰,轿子是横着坐的,上面的横梁将两旁吊起,然后又被背在了抬轿子的人肩上,前一个后一个,然后帘幕被拉下,我就坐在那个很难动弹的轿子上,最后看了一眼从小生长到大的祖宅。
“当时有一伙在这里流窜作案的盗贼,听说了这件事,于是在一个晚上,把山脚下村庄里所有人都给杀死并假扮成了村庄里的村民,假扮了迎亲队伍,娶回了新娘,也拿到了足够他们挥霍很久的嫁妆,他们小心翼翼的掩藏曾经是山贼这件事……可是纸永远包不住火,在一次喝醉了酒之后,他们的谈话被不知不觉嫁作人妇的女子听到。”
我的眼前开始晃动着一些场景,挂在了墙上的刀,隔着那一条门缝,眼前是数个男人喝醉了酒在那大声谈论什么的身影,晃动的烛火,谈话的内容让人不敢置信又不得不相信。所有觉得不对的地方都可以解释了。在那摇曳的光中,我看见的不再是往日熟悉的那些人,而是一个个长牙舞爪的怪物和野兽。
是的,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我对自己的丈夫一点情谊都没有呢,因为我根本从始至终就没有见过自己的丈夫。我所以为是丈夫的人,不过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强盗所假扮的,令人作呕的恶棍罢了。
所以我……
“所以知道了真相的女子,不堪忍受这种耻辱自缢而死。而那伙强盗察觉到了不妙,对外宣称是病死的匆匆进行葬礼,但是就在寺院守灵的时候,树林里居然出现了未曾有过的瘴气,起初人们并没有察觉到,接二连三的因为瘴气死了好几个人以后,盗贼头子察觉到了不妙,希望让寺庙的住持帮忙超度女子的怨魂,但是却没有任何效果,最后这里的毒气在那伙盗贼逃离之前杀死了他们,但是之后也没有消去……”
我抬头看着眼前自称为人间行走的男人,男人也抬头看向了我。
他还是像叙述事情一般,神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我之前躁动不安的心也稍稍和缓了些许。
原来如此啊……
“原来,我已经死了啊。”
我在这个雨夜,终于在他的帮助下将所有支离破碎的珠子捡起,串成了一串。为什么我每次来的时候,总是雨夜,总是逗留在这里。
“是的,我过来也只是为了告知夫人,你所想要让他们死的那些人,已经死去了,甚至也有无关的人因此死去,总之你的愿望已经达成了。”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这样说着。
像是了结了什么一般,我心头的什么落下了。
“都已经死了啊……”
不由自主地这样感慨着。
—————————————————————
“都已经死了啊,”眼前的女子,应该说生前是女子的怨鬼,站了起来,“既然他们都已经死了,那我已经没有必要待在这里、我要去找我的丈夫了。”
整个寺庙依旧保留着五年前,这里还是一片灵堂般的模样,她在之前是想点起烛火吗,但是鬼又怎么可能触碰到火和光呢。那个人形的怨魂站起身的时候,我大概明白了,因为她所依附的并非是其他,正是自己的身体,本该放置在灵堂的尸身这个时候被凭依着驱使着四处游走。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在进入寺院时看见的,是那样一具眼窝深陷发如枯槁,不再有皮肉而只是骨架的身躯了。
在走动的时候,身上的灰尘和蛛网也如同秋叶一般簌簌下落。已经残破了一半的鞋底发出沉闷的脚步声。她就这样走进了灵堂,躺进了属于她的,慢慢载向了冥河的轿子里。
我捡起落在了蜡烛旁边的火石,试图点亮蜡烛,但是也只是擦出了一点火花罢了,没有成功。
雨夜下山不是什么好的选择,除却会遇上什么不说,脚下一滑就容易受到重伤,也只能选择在这歇上一晚了。之后雨在后半夜渐渐停下,开始刮起强风,随着雨和风,原先环绕整座森林和周边已久的疬气也逐渐散开。我不愿走入灵堂惊扰死者,只是再试着用了火石,点燃了蒲团里的干草,然后顺着将整座寺庙都付之一炬。
在那巨大的火焰中,黑色的烟似乎凝结成了一个画着新娘妆的妇人的样貌又消散了开来。
在这之后,这片山区里就再也没有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