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极夜(fin)
O元宵节快乐w
流星划过天际,在夜空中留下一瞬璀璨。映在雷明黝黑的眸子里,格外闪亮。
“我喜欢你。认真的。”脸上不知是因为对方手掌的温热还是因为心跳不可抑制的加速而发烫。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思考都是勉强。也许从雷明给自己的第一个吻开始,理性早就落败了。
要拒绝面前这个人,十分轻易就可以找出一个理由。苏和雷不是一个类型的人,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不同的思维方式,不同的评判这世界的标准。可无论使用哪个理由,苏都无法说服自己放手。连自己都骗不过,又怎么能骗得过别人?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会冒着被吊销执照的危险救他?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会因为不放心他而去保卫室看他?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在他回来之后忍不住拥抱他?
一切心迹都透过内心的悸动,发红的耳根毫无保留的传达出去。加速的脉搏,瞳孔的收缩,绯红的脸颊,浑身上下由心而生散发出喜欢他的信号。此时若是开口说不喜欢,到处都是破绽的谎言本身就是情话。
无论回答喜欢或是不喜欢,都是喜欢。
若是大脑拒绝用理性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那就用心来思考。
苏做了个深呼吸。
记得柏拉图问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苏格拉底将柏拉图带向一片麦田,让他去摘一棵最大最饱满的麦穗。不能回头。
苏也以为自己会和柏拉图一般,因为错过,所以终将一无所获。所以心如止水。
可苏变了,以前那个理智至上的苏乐山不可能控制不住自己想伸出手,要摘下这棵麦穗。
苏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风流倜傥,意气奋发的男人。是雷明给自己那最初的一吻,如投入水中的飞石,如刺入寒冰中的烈阳,如久旱后的雷雨,如混沌中的耀光。
我可以逼迫自己在冬日里从温暖的被窝里早早爬起,我可以逼迫自己将自己的爱意深埋心底对钦慕的人只字不提,我可以逼迫自己在自己炽热的梦想面前放手,我可以逼迫自己面对一切物是人非仍平淡度日,为什么不敢表达自己的心意?
记得柏拉图问苏格拉底,什么是婚姻?苏格拉底将柏拉图带向一片树林,让他去砍一棵最粗最结实的树,不能回头。柏拉图带了一棵不算最高最大却也不赖的树回来。
苏明白,如果此刻将这句喜欢说出口,那也将和柏拉图一样,落得一个“只是怕错过”。
无论回答愿意或者不愿意,都会伤害。
这道题太难,苏不会解。
雷明看着面前的苏为难的神情,眼神渐渐黯淡下来。“你不回答也没关系。”
窗外流星绚烂,苏的心被这眼神搅的越发乱了。
在雷明强颜欢笑之前,苏抚上了雷明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轻柔的握住。眼神再也不躲开雷明的视线。“没有你的这六天,我过得不好。”雷明清晰的觉察到苏指尖躁动的心跳。
“以至于我的头脑不清晰,手脚不听使唤。”苏脱下自己的眼镜,眼中映出雷明比流星更闪烁的眸光。“我摔碎了五个试管,做错了三个实验,加错试剂十二次,失败的实验数量庞大到要画表做统计。”
“我从一开始直到现在都没法拒绝你。”
此话一出,雷明俯身便要吻上来,“给我点时间。”苏立马打断。
“还要我等?”雷明显然很不安分,却还是听话的停住了动作。焦灼的眼神抱怨着自己已经等待够久了。
“最后一次。”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将雷明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在双方之间展开,小心的将小盒放在雷明手心里,“等一切都结束,这将会是我的回答。”
“我向你保证。”
盒子上早就换上了新的字条——迟来的情人节快乐。那是苏乐山亲手给雷明做的情人节巧克力。
“你这巧克力太苦了……”雷明打开了盒子,吃了块巧克力抿了抿嘴,皱着眉狡黠的眯眼盯着苏。
“我……我以为你不喜欢吃太甜……”苏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儿,还能补救一下。”雷明嘴角勾起狡猾的微笑,一手把苏拥入怀抱,将苏喂他吃阿尔卑斯糖的伎俩还给了他。
朗姆酒香在双方舌尖泛开。
夜晚不仅仅只有噩梦和恐怖,有时还会有陪伴和流星——
以及巧克力。
【可以与【杀人游戏】背景配合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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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在死亡中沉睡
天使被释放回人间
曾经爱过你的痕迹
碎裂消散在天地间
——题记
*
热。
提到夏天,安格斯唯一能想到的内容就是——热。
火辣辣的太阳把水泥地面烤的烧烫,树叶也蜷缩起来避免被烤干的命运,鸣蝉没完没了的扯着嗓子嚎叫,黄狗趴在树荫下呼哧呼哧的吐着舌头。
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停电的房间根本就是一间湿人的牢笼,男人和女人都忙着上班,家里只留下安格斯一个人。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门窗全部被紧紧关住,但失去了风扇工作的闷热房间实在待不住人,被厚重窗帘制造的密闭空间黑漆漆的让人害怕,小孩子只想从这里逃离。安格斯咣当的锁上了门就往楼下跑去,完全没有考虑自己没有钥匙出门之后要如何回家的事情。
挡住阳光的直射,贴着墙根儿缓缓在墙角的阴凉处挪动着,试图判断出一个最阴凉的地方。
只是老天似乎要与不乖乖待在家里的小孩子开个玩笑,阴影被阳光逼仄的所剩无几,安格斯固执的不肯跨越那一小段被太阳照射着的地面去树荫下与黄狗为伍,可阳光却毫不客气的攀附着小孩儿的身体向上蔓延,像是要将他完全吞噬。
[好想,下雨。]
孩子气的异想天开对一个五岁的小子来说一点都不奇怪,每个人都有过这样奇形怪状的童年,只是安格斯期待的雨没有到来,倒是出现了一把帮他带来阴影的阳伞。
“喂,安格斯~你为什么不到那边去乘凉呢?”女孩子将安格斯从被烈日炙烤的境遇中拯救出来,和他分享同一把阳伞,笑盈盈的问道,她蓝色的眼睛漂亮的像宝石一样,粉色的头发扎成一个偏马尾,小巧的帽子斜带在头顶,显得整个人俏皮又可爱。
“……热。”安格斯虽然觉得女孩子非常漂亮,可他从来没有过与陌生人接触的经验,这一刻只想逃跑。他躲闪着女孩子的目光,半晌才喃喃道。
“傻瓜☆~如果不经历那一小段被烈日灼烧的痛苦,怎么能得到沁人的阴凉呢~”女孩子若有其事的摆了摆手指,一副要讲大道理的样子。
安格斯不由得想离她远一点,却又被女孩拉进阳伞下的一小片阴凉里。
“怕热还往太阳底下钻啊?真的是傻瓜吗?”额头被人轻轻地敲了一下,安格斯条件反射的蹲下身捂住了脑壳,咬着嘴唇偷偷的抬头望她。
“诶?很疼吗?”女孩惊讶的看看安格斯又看看自己的手,有些诧异自己明明没有用多大力气,这孩子却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唉……”她叹了口气,也一起蹲下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安格斯,我给你吹吹哟,吹吹就不疼了哟。”
“嗯。”安格斯从未被人这样温柔的对待过,他乖乖的让女孩撩起他的额发,感觉到额头上刚刚被敲的地方被温温的气流轻轻滑过,淡淡的苹果香气因为女孩的靠近变得浓郁,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全心全意的去感受。
那是,非常非常舒服的感觉。
“痛痛吹吹,痛痛飞飞。”女孩一边吹气,一边说道,表情认真的像是在念治疗的咒语。
“好啦~不疼了吧?”看着女孩子期待的目光,安格斯不由得点了点头。其实他本来就没有感受到痛,只是看到她抬手的动作条件反射的想要保护自己。
“那我们回家吧?”女孩拉着安格斯的手向门楼走去,安格斯看着那黑洞洞的狭窄门口,迟疑的不想进去。
那里。黑,而且热。
“走啦~”被拉住的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也非常轻柔,安格斯抬头看了看走在前边的女孩子,终于下定决心跟在她身后,重新投入了牢笼。
老旧的居民楼狭窄昏暗又闷热,还隐隐有食物腐烂的味道传来。女孩子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她兴高采烈的对安格斯说道:“安格斯,我这次拍的电视剧赚了一大笔钱哟,爸爸妈妈都很高兴,说是我们马上就可以搬到大房子里去了,还说我可以拥有自己的房间啦!你会为我高兴吗?”
五岁的安格斯其实对搬家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概念,但是看到她高兴的样子,也点头说道:“嗯,高兴。”
女孩子满意的点点头,继续畅想未来美好的生活,安格斯不时点头应是。
顶楼很快就到了,女孩子打开隔壁的门,笑盈盈的对他摆手:“我们都到家啦,那再见啦,安格斯。”
“不……”安格斯对着对面将要关闭的门伸出了手,但看到女孩问询的目光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半晌才小声问道:“你的……名字呢?”
“诶!”对面的女孩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她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说道:“你刚刚和我在一起那么久,都不知道我是谁吗?”
安格斯低下头,有些不安的用脚蹭着地面。他出门的机会很少,又不喜欢接触人群,即使这个女孩非常的引人注目,他却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对方。
“真是,被你打败了。”女孩无奈的说道:“我叫水莲寺真砂,搬来的第一天就自我介绍过了啊。嗯,你叫我真砂姐姐就好。”
“嗯,真砂。”安格斯重复了一遍女孩子的名字,抬头看着她:“谢谢。”
“好吧好吧,你记住我的名字就好。”真砂再一次摆摆手,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真砂,真砂……”安格斯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想着真砂就在对面的房间里,便觉得即使一个人被困在这栋牢笼里,也不再让他感到害怕。
你从来不知道,你和我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给我的世界,带来了光。
你永远不知道,你在我生命中留下的印刻,对于我的世界,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