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查道具:
1.纸飞机:用报纸折成的纸飞机,报纸上是新城慈善家费恩夫妇房屋阁楼因施工重机事故被摧毁的报道。
斯特迪和我出生在辛迪加。
家里的生活很拮据,但是我有爱我的爸爸妈妈和爱我的姐姐。妈妈每周六会给我们做火腿肠和煎鸡蛋早餐,爸爸会将旧报纸收集起来,裁成正方形给我们玩。我觉得如果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那该有多幸福。
但是在我们6岁那年,爸爸妈妈因为黑帮的火拼死在了辛迪加的某个角落,再也没有回来。家里仅有的食物很快就被耗尽了,而在某天我和斯特迪寻找食物回来之后,我们的家也没了。
我们的家和曾经温馨的日子一起碎了一地,无力地躺着,变成一片废墟。现在的我只有斯特迪了。
在那之后我们在街头流浪,靠着翻垃圾堆度日。辛迪加的街头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但是斯特迪总是护在我的身前,保护我不受欺负。
用垃圾堆里的废报纸折纸是那时的我们为数不多的乐趣。斯特迪会学着爸爸将报纸撕成正方形,但折纸却总是不得要领。不过,她的纸飞机折得特别好看,而且能比我的纸飞机飞得更远。
我觉得如果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也不赖。
后来有一天,我们在辛迪加的街头遇到了一对打扮讲究的夫妇。男人说他们是费恩夫妇,希望能够收养辛迪加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原本只想收养一个小孩,在斯特迪的请求下,最终他们也收养了我。
但是当我们到了他们的住处后,却被扔到了布满灰尘的阁楼里。夫妇俩一改在街头交流时的态度,要求我们遵守他们定下的诸多规则,否则会将我们扫地出门。我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但是斯特迪抱着我,她的声音很柔和;她安慰我说起码我们有个地方住,不用再为食物发愁了。我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啊,只要能和斯特迪在一起,受再大的委屈也无所谓。
我们被送到了新城的学校。因为在辛迪加的时候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我们的起步很慢也很艰难。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陌生、干净又遥远,但是羞辱、嘲讽和谩骂却离我们那么近。因为费恩夫妇严厉的规定,我们一直忍受着,直到他们动手挥来拳头。
斯特迪还手了。她把那些高大的学生揍趴在地,但最后被记过的却是她。在新城,没有人会公正地对待辛迪加人。
费恩夫妇开始频繁地出现在电视上。因为收养了我们,他们成功进军了新城的所谓慈善界,赞颂他们的报道铺天盖地。那些夸奖他们的声音又是否知道,斯特迪和我一直都住在他们家昏暗的阁楼里,用着有限的生活费,不曾被他们正眼看过?
被欺负的日常还在继续着,斯特迪的反击也在继续。碍于费恩夫妇的名气,学校一直尽力把事情压了下去,但到了升高中的时候,却没有高中愿意接受斯特迪。斯特迪笑着说没有关系,选择外出打工。
我,没办法接受。斯特迪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却要被这样对待?
“没事的,反正我头脑本来也不够弗拉吉尔好。而且姐姐出去挣钱的话,我们也不会再为生活费操心了不是吗?”斯特迪笑着摸摸弗拉吉尔的脑袋,“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所有难关都可以度过的。弗拉吉尔就安心学习吧。”
但是,对啊,只要我和斯特迪还在一起。
费恩夫妇的名声很响,高中没有人敢再欺负我。我没有一天不在心里默念,等我毕业找到工作时,一定要带斯特迪脱离现在的生活。
在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个夜晚,斯特迪的上司不知是第几次诬蔑了她盗窃,并以保密为理由向费恩夫妇讹钱。两夫妇和斯特迪大吵一架,把我们推进了阁楼,反锁了房门。本来那只是一个和平常一样,饿着肚子睡去的夜晚。
一开始我们听到楼下细碎的惊叫声,随后,头上有水泥的碎屑掉了下来;再随后,屋顶开始崩塌。斯特迪用力地想要破开被反锁的门,但最后都没有成功。
我最后记得的,是不停掉落的瓦砾,和斯特迪的怀抱。她把我护在身下,温柔的声音在颤抖着。
“没事的,没事的,姐姐会保护你,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的意识陷入混沌。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很模糊,费恩夫妇和医生的身影和红色的花海重合在一起,耳朵一直在嗡嗡地响,隐约能听到仪器在运作的滴滴声。他们在说什么?
“弗拉吉尔救回来了……有可能……心理障碍……做好心理预期……”
我现在在医院吗?
医生说完之后推门而出,留下站在弗拉吉尔床前的费恩夫妇两人。
斯特迪在哪里?只要她没事,我……
“怎么还活着一个,真晦气。”
费恩夫妇看着我,愤恨地说道。
……
我与费恩夫妇断绝了关系,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
在我发现自己成为禁闭者之后,一个计划就在我脑海里展开了。
我留了斯特迪那样的长发,穿上她喜欢的衣服,调查着和她有关的人现在都在哪里。
我的能力看起来没有什么用处,但我每天都在练习着掌握这个能力。
一切只为脑内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你、你不要过来啊!!”费恩先生不停地后退;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他脸上的惊恐此刻一览无遗;费恩夫人则没有站稳,已经坐在了地上,靠着墙壁不停地喘气和颤抖。
啊,亲爱的斯特迪,
“我默哀了很多次,折了很多很多的纸飞机”房间里乱七八糟躺着因为两夫妇的踉跄而散乱的家具。阴影里飘荡着数不清的纸飞机,还有一句轻轻的话语,“但是我心里的悲伤和愤怒一点都没有减少。”
我是你的半身,我是你的葬礼,我是你的墓碑,
说话的人从阴影里慢慢地走出来,像瀑布一样的卷发像要烧着一样火红,与被日光照得惨白的豪宅格格不入。
“如果见到你们的血的话,我就可以不再这么悲伤了吗?”
我将永远为你愤怒。
“我完全折不好……”小斯特迪泄气地垂下摆弄着废报纸的手,阳光伴着空气里的灰尘洒在她的头发上。
“斯特迪的纸飞机折得很好看。”小弗拉吉尔拿起一旁斯特迪折的纸飞机,“而且还能飞得很远,我折不出这样的纸飞机。”
“如果我们也能像斯特迪的纸飞机一样,飞得那么远就好了。”
“一定可以的。”小斯特迪抬头对小弗拉吉尔笑着说道。脸上的灰尘盖不住她灿烂的笑容。
“姐姐答应你。”
-FIN-
审查道具:
1.探望申请书:前往辛迪加某家孤儿院探望的申请书。
自从弗拉吉尔被收容后,她的表现一直都很好。
她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待人温和,和禁闭者们以及工作人员相处还算融洽;她会妥善执行被分配到的任务,不会做出出格的行为…这一切实在让人很难将她与一系列连环伤人事件的主犯连接起来。但是对伤人事件的调查越深入,却越让人难以忽视她与事件之间的关联。
面对表现良好的禁闭者,局里会允许他们提出一些自己的要求,并视情况予以批准。而弗拉吉尔近期多次申请前往辛迪加的一家孤儿院探望——她声称那是她小时候被收养前和姐姐呆过的地方。也许这会是调查的突破口。局长这么想着,前往了弗拉吉尔的格间。
“你是说,我的申请被批准了吗?”弗拉吉尔的语调和平常一样缺乏起伏,但不难看出她感到一丝雀跃。
“是的,”局长笑着,尽量表现出自己的友好,“但是有一个条件,我必须同行。”
弗拉吉尔的眼神看向一边,沉默了好一会。
“必须这么做吗?”她再次确认道。
“你可以放心,同行人员只有我,我会尽最大可能不打搅到你的。”局长再次说道。
“…好吧。谢谢你的批准,局长。”弗拉吉尔虽然嘴上说着感谢的话语,但是局长还是从她的神情里感受到了些许的犹豫和不悦。
两人来到弗拉吉尔提到的孤儿院。
这里的条件绝对称不上好,院里的设施甚至可以说有些破旧;孩子们在广场上玩耍,一旁的保育员看到前来的局长和弗拉吉尔,表情陌生而茫然:“你们是……?”
“你好,我们此前申请过探望。”局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申请文件。
“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申请来探望的客人。”保育员温和地笑了,“我们这里很少会有人来探望,孩子们可能会有些怕生…需要我介绍一下设施吗?”
“不用了,谢谢。”局长将视线移向了身旁的弗拉吉尔,却发现她已经和一边的孩子聊了起来。
她坐在了院子里的小椅子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剪裁好的报纸开始折叠。起初只是坐在她身旁的几个孩子看着她的折纸,慢慢地,广场上的孩子都聚集了过来。她折了好几只千纸鹤,又让它们浮到了空中。
“哇!好厉害!”“大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也可以教教我吗?”孩子们叽叽喳喳地惊呼起来,簇拥着的小脸上绽放了惊喜的笑容。
“呵呵,我可以教你们折纸,但是浮空嘛…是我的独门魔术。”弗拉吉尔从口袋里掏出了更多的纸张,分发给了孩子们。阳光照向了那个角落,温暖又祥和。
“您的同伴很会和孩子们玩耍呢。”保育员对局长笑着说道,“对了,申请书上说想要会面的佩妮,她上午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完成,可能需要等到中午才能空出时间。”
“知道了,麻烦你安排了。”局长对保育员表达了谢意并分别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弗拉吉尔和孩子们玩耍。
中午,孩子们吃完饭入睡了,广场上只剩下局长和弗拉吉尔两个人。
“这边的孩子们都挺好的。”弗拉吉尔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辛迪加因为黑帮的动乱产生了很多孤儿…这里真的很需要有一个收留孩子们的地方。”
“确实。”局长点头回应道,“对了,刚才的保育员……”
“斯特迪?”
还没等局长说完,一个女孩的声音撞进了空旷的广场。声音的主人穿着保育员的衣服,看上去与弗拉吉尔年龄相仿,想必便是弗拉吉尔申请会面的佩妮。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吃惊,但很快又转成了笑容,向弗拉吉尔跑去。
她拉起弗拉吉尔的手,端详着她:“斯特迪!好久没见!你的头发是不是又长了些?最近过得怎么样?”而弗拉吉尔则是一脸复杂的神情,沉默地看着佩妮许久才终于挤出了一句话:“…我是斯特迪的妹妹。”
“噢…斯特迪的妹妹。我记得你叫…对了,弗拉吉尔。你好啊弗拉吉尔”佩妮显得有些尴尬,但仍然笑着,“上次见面还是在中学的时候吧?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来…叙叙旧。”弗拉吉尔温和地笑了,“想要听听你和斯特迪的老故事。”
“我很乐意。”佩妮瞥见了弗拉吉尔身后桌上还没收拾好的折纸,“那是你的吗?”
“对的,刚才我在和孩子们玩折纸。”弗拉吉尔说道。
“折纸…真怀念啊。斯特迪也很喜欢折纸,但是她只折纸飞机。”佩妮回忆起来,“她说自己的手笨,不如妹妹那么手巧,只有纸飞机折得好。她每次说起你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呢。”
“是吗。”弗拉吉尔简短地回应。
“当然!对了,还有那时候……”
两个少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对比起佩妮,弗拉吉尔的情绪却淡得令人不解。局长在远处观望着看似和谐的谈天,但却感觉到手心的枷锁在跳动着。慢慢地,枷锁的跳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剧烈。
“局长,检测到您和弗拉吉尔所在地的M值上升,是否需要增派人手援助?”通讯器里传来夜莺的声音。
“暂时先不要。”局长回完夜莺,向弗拉吉尔和佩妮处走去。
桌上的纸张在折叠着。
当局长发现时已经晚了。坐倒在地的佩妮惊恐地晃着头;她想要向后挪,但却使不上力气。她想说什么,但喉咙却没办法像刚刚那样发出声音,只能隐约听到她的嘴里蹦出的破碎音节:“禁…禁闭者……”
“哈哈,真可笑。”弗拉吉尔俯视着坐倒在地的佩妮;纸张从她衣服上的口袋里窜出,折叠成纸飞机的形状,她身旁的纸飞机在迅速增加,“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在学校里经历过什么吗?”
“你们羞辱她,嘲笑她,就因为我们出生的地方和你们不同。”
“弗拉吉尔!”局长喊着她的名字,但没有得到回应。
她身旁的纸飞机开始向佩妮袭去,划破了她的皮肤,在她们身边盘旋:“你不是斯特迪的朋友吗?她被欺负的时候、被污蔑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你只不过躲在一旁的角落发抖,什么都不说。”
围绕着两人的纸飞机群的速度慢慢加快,甚至掀起了广场上的沙尘;隔着纸飞机群能够隐约听到佩妮的哭声:
“我…是我错了…我不该……”
“然后现在又跑到辛迪加的孤儿院来做保育员?你是在对以前的袖手旁观忏悔吗?”
局长尝试接近纸飞机群,衣服和暴露的皮肤被加速的纸飞机划伤了好几处,刺痛着泛出血来;但是不能停下来,得制止弗拉吉尔的暴走,连续伤人事件必须画上句号。
“饶了我…饶了我吧……求求你…………”
“开什么玩笑啊!!你这个伪善的混蛋!!”弗拉吉尔怒吼着准备向前走去,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住了。她回头,看到的是伤痕累累的局长。
“局长……”她的瞳孔微微颤抖着。
“弗拉吉尔,”局长用力握着弗拉吉尔的手,直视着她动摇的双眼,
“斯特迪已经不在了。”
纸飞机伤人事件的档案里有这么一篇报道:多年前,领养了斯特迪和弗拉吉尔两姐妹的新城慈善家费恩夫妇的住处阁楼因为失控的施工重机被摧毁,而斯特迪也在那起事故中丧生。侥幸存活的弗拉吉尔在休养后与费恩夫妇断绝了关系,而第一起纸飞机伤人事件则在不久后发生了。
“我知道…我知道啊……”弗拉吉尔的双唇颤抖着,隐约能看到她眼里泛起了泪光。纸飞机群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一些纸飞机掉落在地下。
但是愤怒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可是如果我不一直想着斯特迪,又会有谁记得她?如果我不一直为斯特迪愤怒,这一切就真的结束了啊!我不想让她变成过去!”
局长将地上拾起的一只纸飞机递给想要挣脱自己的弗拉吉尔:“她一直是你的现在。”
弗拉吉尔愣住了。最终她默默地接过局长递来的纸飞机。
她想起对自己得意洋洋地展示折好的纸飞机的斯特迪的笑脸。
弗拉吉尔将纸飞机抱入怀里,跪坐在地下失声痛哭起来。
空中的纸飞机群悉数掉落。
审查道具:
1.案件现场的录像:新城商业广场案件的现场监控录像
2.目击者男孩的证言:案件目击者之一的男孩的证言
3.纸飞机连环伤人事件档案:近几年断断续续发生的袭击案件相关整理。犯人作案动机不明,且未有造成重大伤亡,案件一直遭到搁置。
审讯桌前的少女微微低着头,像瀑布一样的卷发像要烧着一样火红,与审讯室的色调格格不入。
▶START◀
似乎察觉到局长的到来,少女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她端正地坐在审讯椅上,绿色的眼睛端详着局长,安静得不像刚刚造成了大规模恐怖袭击事件的罪魁祸首。
无过往犯罪记录,无成瘾药物服用记录,也没有任何违章的档案留底,甚至还有多次的奖学金获取记录和社区服务记录…面前名为弗拉吉尔的禁闭者在被捕之前怎么看都是三好市民、优秀的大学临毕生。然而不久前新城商业广场案件的大部分目击者们都指认道,这一切都是禁闭者密谋的恐怖袭击——而弗拉吉尔就是那个在场的禁闭者。
“我认得你。”局长还在脑海内整理案件的时候,弗拉吉尔先开口了,“我们前几天见过。”
“没想到你看了我两眼就记住了。”局长嘴边挂上一抹微笑——按照收容弗拉吉尔后的观察,她并不属于情绪亢奋的危险禁闭者,所以局长打算先采取温和的态度交流,“毕竟当时你的状态很糟糕,我到了现场没多久你就昏过去了。”
“我…记不太清楚了。”少女缓缓地说道,“醒来之后我能感觉到我和什么连接在了一起,现在我知道了。”
“我和你连接在了一起,这就是枷锁,对吗?MBCC的局长。”
她的语气比刚才更加冰冷,也许是想让眼前年轻的局长感觉到压力;勇气可嘉,可惜面前的局长已经面对过各种各样的禁闭者,弗拉吉尔的这一举措并不能成功让局长紧张。
“抱歉,以及是的,因为这是我的工作。但是新城商业广场的事情并没有盖棺定论。”
局长的回答让弗拉吉尔不满地抿了抿嘴:“事到如今,你要说你相信那不是我做的吗?在把我抓进来几天、并上了枷锁之后?”
“收容你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件事情,弗拉吉尔。你应该清楚的。”局长对弗拉吉尔展示出稍微强硬的态度,但随后又话锋一转,“但是在商业广场的事情上,我愿意相信你。”
(出示“案件现场的录像”)
在局长的操作下,画面中开始播放事发当时现场多栋写字楼和个别路口的监控录像。在录像中可以观察到,个别写字楼先是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建材或水泥块砸烂了玻璃,随后不久,写字楼内桌面上、抽屉里、甚至打印机内的纸张纷纷飞出,汇聚起来,向缺口处涌去;没有被砸坏玻璃的写字楼内,像流水一样的纸张最后冲破了窗户,同样向屋外流去。
“根据现场的俯视图分析,纸张一致流向了商业区最中心的商业广场,而当时的事件现场,也就是商业广场上,确实铺满了大量的纸张。”局长暂停了录像,“到这里为止,确实怎么看都是无法用常识解释的可怕异能袭击,而你就是发动异能的禁闭者。”
弗拉吉尔没有眨眼,嘴巴紧闭。沉默在审讯室里蔓延着。
局长接着播放了最后一段录像:录像的视角偏向窗外,能够隐约看到商业广场的状况。起重机从镜头外失控地倾倒下来,四散的建材、被波及的建筑物破片纷纷落下,人们尖叫着落荒而逃,还有一些人直接被吓得坐倒在地;慌乱中一个孩子摔倒,和其他吓得无法动弹的人一起差点被掉落物砸中之时,纸张不断从各个方向汇聚起来,形成了一道厚重的墙壁,护住了无法逃离的人。最终虽然无法完全接住掉落物,但是也让其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弗拉吉尔顿了一下,但马上又摇头道:“视频也可以作假,这样的视频说明不了什么。”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还去做了别的取证。”
(出示“目击者男孩的证言”)
“那个摔倒的男孩子证明了,当时是你冲上前挡在无法动弹的人们前面,然后那堵纸墙出现了。”
“是你救了他们,弗拉吉尔。”
局长的话让弗拉吉尔错愕了一下。一会,她低下头,好像是轻轻地苦笑了一下:“…但是就算调查清楚了又怎么样呢。造成事故的…不,一开始就没有事故,这只能是禁闭者谋划的恐怖袭击。新城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故。”
局长清楚她说的是什么。结合对案件现场的分析以及刚才的证据,可以断定这是一场大型的施工事故而不是什么禁闭者恐怖袭击。但显然,人们更愿意相信新城是安全的,这一切是禁闭者的报复,而当局也更乐意拿禁闭者来掩盖自身的管理失误。
“相信我,我不会让这件事以你被诬陷结束的。我会告诉大家真相。”局长说道。
“我…很感谢你能这么说。”弗拉吉尔浅浅地笑了。这也许是审讯以来她露出的最轻松的表情。
但很快,审讯室里稍微舒缓的气氛就被局长的下一句提问打破了。
“对了弗拉吉尔,你有听说过纸飞机连续伤人事件吗?”
方才还笑着的弗拉吉尔的表情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状态:“…听说过,局长。但是那和这次事件又有什么关系?”
“和这次事件无关,但是我推测与你有关。”
(出示“纸飞机连环伤人事件档案”)
这几年陆续发生的“纸飞机连续伤人事件”——受害者皆受到大量的纸飞机袭击,虽无致命伤,但都受到了重度精神伤害。他们有的作耶稣受难状被纸飞机固定在墙上,有的坐在满屋的纸飞机堆中抱头自言自语,全然不顾身上的划伤在滴血……然而因为没有造成严重伤亡,作案人至今仍未被查出,伤人事件也仅在第一次案发时因为受害者为新城知名慈善家费恩夫妇在媒体上大噪一时,随后慢慢淡出了舆论的视野。
“禁闭者的异能千奇百怪,说不定会有别的禁闭者也能够操控纸张呢?”弗拉吉尔说道。
“你说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局长说着,调整了一下姿势,“但是有一项内容被按下来了,并没有在媒体上流出。”
“受害者们在调查时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你双胞胎姐姐的名字。”
“他们都说‘斯特迪来了,她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