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终于是纯文了…………
1.哭喊着追赶时间线结果不知不觉一篇变两篇,还是没出正月(靠
2.约了快半年的元宵剧情终于……疯狂OOC,一直想写郑曦擅长的金针术啊之类的然而………无论怎么修改都只想自刎谢罪!(躺平任打
3.大量补充说明,反正藏着也不能变成填坑的土……
4.想买百合纪念股的请到另一个窗口(??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9275/
费家大火事件: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7669/
===================================================
绍兴十三年.正月十五
御街.七宝阁
今夜的七宝阁前红绡铺地彩缎飘飞,扎起数丈高的气派灯棚,除却新奇夺目的百盏花灯,另有绢灯三十六盏,灯上所绘非书即画,皆是些新鲜灯谜,趁着元宵佳节,以珍玩宝器出名的七宝阁打出临安商灯第一家的旗号大肆招揽游人,号称只需在规定的时辰内将三十六道灯谜尽数猜出,就能赢走名贵的星宿琉璃走马灯,若猜得十五道以上,也有其他不同的珍玩相赠,倒是让人总不落空的体面手段,只是没想到这才第一夜,就有人猜得三十六个灯谜,店前被凑热闹的人围个水泄不通,只想瞧瞧赢了彩头的人究竟是谁家玉树?
“我们都吹了好一阵子风了,莫非掌柜还舍不得那盏琉璃灯不成?”
灯棚下一锦衣少年拢袖而立,仰首望着挂在最高处的一抹青黛之色。
身宽脸圆的掌柜一团和气,打个哈哈:“郎君见笑了,本店这灯棚是临安“彩棚吴”扎的,他倒能上下自如,伙计可不成,那琉璃灯挂的又高,现下正找挑竿去了。”
“这灯棚竹骨虽少,却是既稳且高,夺目非常,可见“彩棚吴”确实是个中高手。多得七宝阁的气派我们才有如此美景可看,再多等一会儿又何妨呢?”
与锦衣少年同来的女子开口道,只见她发插玳瑁梳,耳佩水精珠,领口滚镶着上好狐绒,在灯火阑珊间衬着容颜越发秀雅,让人顿生好感。
掌柜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也不免觉得此言顺耳,含笑直说过誉,心道这女子虽不如少年猜中三十六道灯谜,却也中了二十五道,得了另一件彩头,果也有可人之处。
少年却不打算继续站风口里,他转了转眼珠,扬着眉笑:“已蒙掌柜赠灯,岂敢再劳费心?就让我自去取来就是。”
“哎!郎君这可使不得,那么高摔下来不是闹着玩的!”掌柜吃了一惊,瞧少年俊秀斯文的模样,难道要学扎彩棚的莽汉上窜下跳不成!
可惜劝说的话还未及说完,掌柜就觉眼前一花,那少年方才还朝他拱手一笑,此时已不知怎么就翻上了灯棚第一层,人群里刹那间哗声大作,就见那身影不慌不忙,一足于灯穗上借力一缠,轻轻巧巧的倒翻上对面的第二层灯棚,如此再三来去,待掌柜定睛时,少年已如蜻蜓俏立小荷尖似的坐上棚顶,轻松将那琉璃灯勾在手上,笑嘻嘻的朝底下的女子晃了晃,就见那女子微笑不语,随即少年起身正打算下来,突然哎哟一声,脚底一滑就往下栽,登时众人惊叫起来,有胆小的骇得捂住眼睛,而胆大的人却见那少年分明有意玩笑,半空中足尖倒勾竹竿,一个利落旋身后展身如燕,一手提灯一手拉过女子麻溜的越过人墙,如江舟入海般转眼消失在喧闹之中。
也不知是谁家的俊俏郎君,只可惜……只可惜已有佳人在侧……唉…
看热闹的人群中,少女们无不惆怅的叹息。
“方才分明瞧着我要摔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郑曦扬眉瞧着阿羡,街上人头攒动,置身其中竟不觉寒风刺骨,细雪微飘,被高处连绵的花灯晕染成点点浮光,无声的四下翩飞。
“知道会摔的话,你又怎会上去?”
阿羡一副了然的模样回答,注目于郑曦手里那盏玲珑的薄胎蓝琉璃灯笼,只见灯壁纯净明澈,其上细琢着极其繁复的二十八星宿图,方才点起时清光漫漫,如坠星海之中,此时拿在手中细赏,灯体呈现出幽丽沉静的色泽,连带着明艳的珍珠灯穗都柔和了几分:“好明净的成色,烧制时或许加了瑟瑟石,果然是珍品。”
郑曦见状索性将灯往她手里一放,笑道:“你自然是识货的,那正好,送你了。”
“阿曦赢的灯,给我做什么?”
“我不要这个,”郑曦拢袖道:“若拎着它回去,被家里那群老头儿知晓,还以为是哪家小娘子相赠,又要念叨什么成日间四处游荡,有这功夫还不如早日娶亲生子以承香火,听得人头疼,还是免了。”
她说话间免不了大夫习惯,细细观察了阿羡的气色,见比数日前好了许多,不禁欣慰起来。
阿羡和她并肩走在一处,闻言微微抬头:“总有一日待阿曦做了家主,换回女子装扮,到时候可别忘了叫我去瞧瞧几十号老头掉下巴的盛况……”
“说的倒容易呢。”郑曦淡淡一笑。
一只极细的朱漆小匣子忽地搭在她袖上,郑曦莫名的接住,打开后才发觉是支通体晶莹的白玉凤簪,然而细看来妙处却不在那白玉,而在于格外含情的雕工下,凤眼与翎毛下竟如此柔艳且从容,凤嘴里垂下的细细流苏,似流过掌心的一股霜雪。
“原来你得的是这件彩头,果然挺不错。”郑曦赞赏一番,将小匣子递了回去。
那只小匣子复又回到了她手里,这次是有人将东西直接放进她手里,并替她合拢了手指。
“要这些玩意做什么我又用不上……”郑曦嘟哝了一句。
“总有能用上的时候。”阿羡眉眼含笑间像笼了一层柔和的烟,她慢慢松开手,满意的见那小匣子没有再被推回来。
街心本就人多,现正有舞队过来,开锣鸣鼓的耍起了傀儡戏,众人纷纷探头伸脖想一睹为快,人潮如风掠湖面,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真不知哪来这么多人,我看还是找个地方坐下说话才好。”
郑曦一横袖将人潮挡在袖外,先避开一只差点踩着自己鞋尖的脚,又挟裹着阿羡闪过一串几乎要滑过面颊的糖葫芦,闪身避入了最近的茶楼。门前伙计见贵客上门,打起笑脸相迎,揣度着这良辰美景,男女相携而来,必有一番情话私语,便将二人引至楼上临窗雅间,临走时还不忘朝郑曦露出个讨好的精乖笑容。
两人相视一笑后大方落座,另有热情的伙计提瓶献茗,郑曦平日里对甜食并无特别的喜好,见阿羡兴致盎然的让伙计将招牌茶点细细报来,不由放宽了心,端茶慢饮了一口。
茶香四溢,瓷盏透出的暖意慢慢渗入肌肤,舒服的让人有些惘然。
她本是趁着元宵节,邀阿羡出来散散心,不料看来看去,阿羡都一副与往常无二的模样,郑曦略松了一口气,心中忧疑又起,发生了这么多事,一个人……当真可以平静至此吗?
何况,除夕前夜所发生的事,仍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她的眸光垂落在茶汤之中,不自觉间思绪微飘。
十二月二十九.深夜
羡归飞.客房
乌云蔽月,寒风凄迷。
郑曦将窗户推开一道缝透了透气,屋内暖炉点的太足,让人头脑昏沉,陪侍的飞雪早早被她赶去休息,同羡归飞原本的侍婢小藕小桂歇在一处,她却无心高卧,索性拢好外袍,将窗推的更开。
廊下寒风刮的肆意,仅有的几点灯笼摇晃出纷纷乱影,让人越发心神不定。
自费家大火后已有两日,此案发的突然,一夜之间便传遍附近的茶馆酒肆,成为一时谈资,可惜凶犯月娘下落不明,临安府也曾差人往月娘家中缉拿,却早已人去楼空,只得无功而返。
郑曦明知其中有诸多蹊跷,却无心多顾,她更关心的是,那夜之后,阿羡何在?
众人这两日四处寻人却毫无结果,她虽硬要留在这里等人,却除了等之外也毫无办法,眼见明日就是除夕,天寒地冻的人能去哪?
风声幽咽,屋顶瓦片发出极轻的滑动之声,郑曦愕然抬首,几乎是同时窗外有黑影一闪直往后院奔去,她吃了一惊,也顾不得怕冷,一把抓过起夜灯笼夺门而出!
是谁夜闯此处,竟如此肆无忌惮!
不料那团黑影一掠之势奇快,数息之后没入后院,竟突然消失了。
郑曦察觉不对后立即止步,心中忽然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她不敢说这算不算是种熟悉感,但身体比心念更快,提着灯笼的手已高举起来打算印证心中所想,烛火被风吹飘摇不定,不时的现出幽蓝之色,几乎随时要灭了去,就在又一次的明灭一瞬,身后浓如墨色的树影中乍然滑出一只手,无声的往她肩上抓来!
郑曦反应敏捷,一招反手擒拿,触手立觉的滚烫温度让她马上松了劲。
她惊喜之声还未发出,已变成了惊讶,或者说是难以置信。
对方陡然开指如勾一手扣颈,同时脚下一式“倒踢玉冠”,将灯笼踢飞数丈!
那灯笼跌落后烛火侧倒,在风中呼啦一声燃烧起来。
这几招突如其来疾逾电掣,郑曦一时不察被勾倒在地,火随风涨,对方背对火光面目不明,远远照来,那纤秀的轮廓仿佛被瓢泼了一层幽红的虚影。
郑曦一手格住一击,一手急抚颈侧,惊怒道:“阿羡!你要杀我不成!”
方才那一抓几乎透骨而入,好在她闪避及时并未抓出伤口,她的血因为幼时某些缘故含有毒性,再深一分岂不糟糕!
“火………”
原本不发一声的人微微一滞,突然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微颤,气息急促。
火?难道说的是那个灯笼的火光?
郑曦此时才看清她左手抱着数卷画卷,不由心头一沉,阿羡这情形看起来绝非寻常,大有神智昏乱之象。
思及此处,郑曦指掌一翻,一枚金针急刺阿羡左臂,她深谙医道认穴极准,这一刺出招潇洒,就算一流高手被刺中穴位也会脱手,果见对方立即伸手格挡,郑曦趁隙翻身跃起,同时挥针直追其后颈风府穴!
呼的一声袖风掠面,郑曦不料阿羡重穴挨了一针后尤不忘挥袖反击,她仰脸急避,指间金针破空而出,她的金针本就不是暗器,这一下根本伤不了人。
但只要拖得一瞬就够了,因为她本就要的是这毫厘之差。
第二枚金针已毫不留情的没入肺俞穴半寸!
阿羡一个踉跄,脱力栽倒,郑曦急忙将人捞住,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
果然……
神智昏乱,又兼高热。
郑曦大为皱眉,身为大夫,她看过不少因受到强烈刺激而沉疴难起的病人,深知人之七情五志,无一不是伤人利器。
只是……她认识的阿羡,像是这种人吗?
“阿曦,再搅下去,这五色乳糖元子可要变五色粥了。”
阿羡笑眯眯的声音凑近时,郑曦才发觉自己已走神许久了,那碗卖相讨喜的五色乳糖元子已不知被自己用勺子搅了多少圈,滚热的端上来,此时搅成了温的。
郑曦定下心神,将碗推至一边:“阿羡,有件事我一定要和你说。”
“郑大夫的指教,我一定洗耳恭听,”阿羡笑眯眯的舀起一颗桂花芝麻馅的乳糖元子:“但元子也不可不吃,凉了可不好吃了。
“别学那些人的叫法,叫的我七老八十,”郑曦撇了撇嘴,随即皱眉直视阿羡:“前些日子我替你细细诊过脉,虽不知你旧伤从何而来,但绝非小事,所幸有名家早用过‘封穴固脉’的高明法子为你疗伤养气,如今情况尚算稳固,只是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她竟不问来龙去脉,只问一句你以后打算如何?
“你不问我点别的?”
“别的有什么要紧,我并不为前尘往事与人相交。我只问你,你可需要我帮忙?无论是什么我都……”
“嗯……?”阿羡眉眼微弯,竟似认真思索了一番:“阿曦金针之术了得,可解得开我身上的封穴之法么?”
郑曦一怔,随即醒悟自己并没有听错:“你胡说什么!”她急急去拉阿羡的袖角:“我虽没太大本事,但至少能保你安稳,要是贸然解开,又无更好的法子,后果实在堪虑。”她突然瞧见对方眉眼弯的更加愉悦,一时别过脸:“……阿羡,别拿这个玩笑。”
“还是这般较真啊,”阿羡小小的吐了吐舌头,随即微微笑道:“放心吧,替我封穴的人内力极高,便是我强要你解,恐怕也要数月之力,如此稳固,阿曦也少皱些眉罢。”
她的语气像一朵静谧舒展的花,没有丝毫让人不悦的气息:“几年前我确实受了点伤,所幸得高人相救,如今已好了许多。”
“不知是何方高人?” 郑曦听她轻描淡写的说着,心下黯然,好了许多?
那么从前的你……又是什么样的?
她衣袖甚宽,平日里只露出指尖来,闻言将袖子微挽,挑了一枚糖霜果子放在郑曦手里,继续说下去:“萍踪一聚而已,对方没留下名号,多亏这位前辈,这几年我过的很好,若不是月娘盗画,我竟不知从羡归飞到费郎君的园子距离竟是如此之短。”
郑曦听在耳中,只觉心绪纷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阿羡却很平静:“封穴后真气不畅,那晚我一路追去好生勉强,等寻到时,月娘以画做柴,烧的只余下数卷。”
她顿了顿,半晌接着道:“从栽霞村出来后,我突然想问他一个问题,快到时才想起,他是再不能回答了。”
郑曦很清楚她说的是谁。
那枚果子在手里太久,糖霜微微化开,黏腻的有点难受,郑曦一动不动的盯着阿羡,心底有点发酸,栽霞村在城外向东数十里,费丹下葬之山却在西面十余里,寒夜难行,你来回奔波却依旧几乎无可挽回,为何还能如此平淡的说出口?
“那时候我想明白一个道理,这世间一切,终究只与活人有关。”
阿羡脸上渐渐又有了笑意,目光滑过右掌,半个月前的被灶火灼伤的地方已好的只剩淡淡的红痕,这多亏郑曦隔三差五送来五花八门的良药,虽然她明知其中许多并不是用来治风寒或者烫伤的。
她轻轻将郑曦手中那枚糖霜尽化的果子拈开,又摸出一方丝帕替她擦了擦手。
“临安府那边你放心,月娘不会回来了。”
窗外的远空中炸开数团焰火,倒映在眼眸中莹彩闪烁,楼下的欢呼鼎沸,鼓乐喧天。
二人静静对坐了一阵,郑曦叹了一口气,首先开口说起诸般调养理气之法,又将送去的各种药如何服用,何时服用等事宜一件件说来,阿羡皆含笑乖顺应下,对此毫无意见,仿佛如吃蜜饯喝甜汤一般,乃是愉悦之事。
待从茶楼出来,人潮终于随着舞队的前行松动了许多,空气中飘来阵阵甜丝丝的香味,却见道旁的糖画摊前高高挑起布幌,其上绘着十二生肖的图影,可惜画者技艺拙劣,猴短尾牛缺角,鸡少冠鼠耳小,尤其是当中本该最威风凛凛的虎,斑纹活像被揉成一团的蛇,成了四肢懒软的花脸怪猫,引得路人捂嘴发笑,不过孩童们却不在意,缠着大人直嚷着要买。
“这手艺……怎好出来摆摊?”
郑曦啼笑皆非,阿羡注意力却在布幌上:“模样倒有趣,说不定是专为吸引客人呢,”她往摊子那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阿曦想要的话……也给你买?”
郑曦有些好笑,下巴微微一扬:“也不知是谁像小孩似的爱吃糖,我在这等你。”
刚巧买糖的客人散了一拨,阿羡这才看清摊主是一对十六七岁的兄弟,弟弟卖力的在小炉上搅着糖浆,哥哥正手持长勺,低头勾着糖画,神情专注大冷天里竟鼻尖冒汗。
“烦问小哥一声,可是画什么花样都成吗?”
哥哥闻声抬首,擦了擦鼻尖的汗珠,为难的挠挠头:“这位娘子,我兄弟俩今夜原是第一次出摊,光画生肖已不成个模样,哪还能画别的啊!”
弟弟却不愿错失生意,从炉前仰起个笑脸:“要不娘子就画个虎吧,这个我哥画的最像!”
阿羡笑了,指着布幌:“莫非是这只?这可不像老虎,倒像猫儿,不如……就画只猫儿给我如何?”
兄弟俩眼睛一亮,哥哥道:“猫有什么好?还是画虎罢!”
弟弟连忙接到:“有生意也好!要什么样的?”
阿羡乌瞳一转:“要就要‘金眼夜明灯,额耸小重山’。”
弟弟瞪大了眼睛,小心应答:“怕只怕‘乌星偏打眼,旋多面上凶’。”
阿羡微微一笑:“‘打眼风行猎,旋多雪中猇’,不知……这生意还做不做?”
“风冷腿打颤的天,五文再少不得了!”
旁人只见哥哥问好花色后手腕旋动,细如牵丝的金黄糖浆在光滑的石板上迅速凝成一只金眼猫儿,他将竹签往上一按,小铲一翻,忙不迭地递了出去。
弟弟接过铜钱放进袖里,道了声谢,笑出一口白牙:“刚下了点雪,路上怕滑,娘子可得慢行缓归啊。”
买糖的客人再次多起来,待阿羡的身影施施然没入人潮后,兄弟俩麻利的收起摊子,一人兔子似的钻出人群,另一人背起一应用具,嚷着要买明夜请早,迅速转进了旁边的暗巷。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补充说明:(又名:反正不会细写干脆ry)
1.阿羡失踪的两天内到底干了些啥?
由于一系列的会心暴击,阿羡SAN值跌到谷底,月娘趁机偷袭被她当场反杀,她将尸体和现场细心处理后,天明前带着画前往费丹坟墓所在的山头,(由于强用轻功追出太远,到月娘家时就很不舒服,再加会心连击和一夜奔波,还未到墓前就已力竭)最终也只在半山腰静坐了一天。
等缓过来后找了个地方尝试冲开身上的柯云内力的钳制(封穴固脉),当然毫无意外的失败了,并导致轻度走火入魔,因为受寒高烧和走火入魔的缘故才会神智昏乱,仅靠潜意识强撑回家。
所以郑曦提着灯笼追来时,她潜意识里不允许“火”靠近,就……(合掌念佛
2.郑曦所扎的穴位有什么讲究吗?
风府穴(后颈)配合肺俞穴(背上)可以理气解郁,镇静安神,主要是治癫狂的……
不过下针要准也不能太深,不然会适得其反……
3.为什么阿羡后来完全没提殴打郑曦的事,是忘了吗?
暂时忘记了,不过之后她会想起来的。
4.为什么阿羡突然淡定的坦白了病(?)情?
因为那天醒来她立即从郑曦的纠结小表情里明白对方知道了,干脆找个机会直说,但其实好像……说了也和没说一样啊?
【划掉】谁让郑曦是个狮子座呢,容易炸容易哄,但还是要对朋友好点。【划掉】
5.旧伤确实好了很多吗?
柯云老神棍的手法类似于逼你早睡早起不然就让你断网一个月,平心静气几年下来,确实好了不少。
6.后面两兄弟的糖画摊子上的迷之对话是?
潜渊会隐虎堂暗语,隐虎,猫也。潜龙,蛇也。其实LOGO分别是蛇纹猫和虎纹蛇。
(是那两兄弟画的太丑才引起阿羡的注意……一般画的工整她还真不会理!)
这几句是古代相猫术的专用语,比如“金眼夜明灯,额耸小重山,”古人认为金眼无暇,头上有山纹/弓纹/王纹的都是勇猛的好猫。但眼中有黑痕,身上的毛旋很多的猫,就是又懒蠢又短命多厄的猫。
这短短几句翻译过来就是:
“我看了暗号,你们要找潜渊会隐虎堂的人?”
“你能带我们见的是什么人?”
“我能带你们见主事人。”
“可别说大话,我们说的是要命的倒霉事。”
“再倒霉要命的事也要解决,你敢不敢跟来?”
“来就来,我们走的慢,你可得别走太快!”
虽然下篇潜渊会才正式上线,但已经忍不住在说明里先上线……(憋不住
潜渊会设定: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5387/
那地方荒废了有一定时间了,水泥或沥青的地面经过日晒雨淋产生深且长的裂缝。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能看见灰黄色的土地与浅色石子。
植物在肆意生长着。有时他甚至觉得正是这野草切割开来了坚硬的人造地壳。
他喜欢这地方,觉得颇有些百草园的意味。也巧,废院就在神慈科的基地附近,现在他只要安安静静在那栋看似遗弃已久的楼前坐着。看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等候布莱克先生的到来。
哦,不能忘记拿上一杯可乐。
虽然有时会被蚊子咬得很惨。
第一次见到布莱克先生却是在不久之前,神慈科休息室里,他被那个沙哑的电子音安排到那里等他的“羊”。
他才刚上岛没多久呢。
想起据说自己将会有切割能力的搭档,咬着嘴唇手指也不自觉地拨弄起书页来。很快年轻人小小的自尊心让他强制牵动脸上的肌肉恢复到原来的面无表情。虽然和自然状态相比显得十分的不自然并且多了股肃杀的气息,嗯肃杀。
要冷漠。
好吧说实在的,他真的超级羡慕有恩典的家伙。别说这个年龄的小孩子这样,就算普通的成年人也难免产生嫉妒之情吧。
休息室里的蛋糕他实在不敢恭维,也不敢尝试其他口味的饮料。干脆按照老习惯半杯可乐半杯冰块,可乐见底了就开始嘎吱嘎吱地嚼那些碎冰。
当他新一本书看到一半并且开始喝今天的第二杯可乐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开了。
一个至少比自己高三十厘米的大叔端着咖啡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他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复杂,至少正面情绪没那么多。
“你好,我是布莱克。”
大叔将咖啡放在一旁向他伸出手来,带着手套的手。
他盯着对方的官方微笑有些不自在。
“您是教官吗。”他抬眼看着。
自称布莱克的大叔的笑变得有些尴尬,摇摇头收回手去取了夹糖的镊子。
真的,大叔你尴尬的样子比官方微笑好多了。
他忍住笑晃了晃可乐杯。“想必大叔就是那位切割能力的黑羊。看来以后我们要一起训练了。”
对方搅着咖啡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恢复到之前的官方模样。
“我是白川,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训练。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白川君。”
他又瞥了他一眼,很快将目光收回到书本上喝起了可乐。
其实可乐早就喝完了,他忍不住咬着无辜的吸管。
白川怕再看一眼对面的黑羊就忍不住笑出来,他可不想被当成天真的小孩子。虽然十五岁对这个职业来说真的很小,对吧。
年龄小也有年龄小的好处。后浪总要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白川闭眼,暗下决心。
可惜大叔最近都没办法来了。他得承认这完全是自己的失误。
心乱如麻,白川把书扣在一旁转而盯着脚下石阶夹缝中新生的野草。刚刚仿佛只是无意义地让目光扫过书页然后翻页,至于那几页讲的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胳膊上的伤口他倒是没包扎也没处理。只是简单的将碎片挑出把它们晾在那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法原谅自己的失误吧。作为牧羊犬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倒是大叔一直在安慰他。
他想到布莱克血肉模糊的双手,以及被那双手触碰过后粉碎在空气中的物体。
拥有能力的羊感受不到那种压制性的震慑。作为最接近普通人的牧羊犬在亲眼目睹暴走后却是心知肚明。
那是威胁,对生命的威胁。他将头埋在胳膊里,明白自己除了愧疚以外多出来的名为恐慌的那种情绪。
如果自己当时控制不住他会怎样。如果他的目标是自己会怎样如果自己当时被他碰到……
他是牧羊犬,却有点理解将异能者与普通人隔离开来的做法了。
脚步声惊动了他,他的目光,却看到布莱克双手叉在风衣口袋里,一步步左顾右盼向门口走来。
“大叔。”他捡起书站起身来,声音有点抖。
“白川,你在这里啊。”布莱克扭头看到他,转向这边。
“你怎么来了。”
“嗯?我来训练。”
“不是说了让你休息了吗。”
“我想还是不要耽误训练比较好,”布莱克摊手道,手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本来我成绩就很差了,这样下去今年及格不了。”
“我会想办法的,”对方垂眼道,“很抱歉我的过错得由您来承担,这次请听我的,回去休息。”
布莱克歪头看着面前不及自己胸口高的小孩,有些惊讶。
白川背在身后的手不安地绞动,他悄悄抬起头看了看大叔。
明显的小动作被布莱克发现,他忍住笑意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看着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白川觉得自己的脸烧得厉害。
尽管外shen貌gao让他看起来像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可是他已经十五了好吗这点廉耻心和自尊心还是有的!
“不管怎么说,你给我回去!训练的事之后再说!”
他几步跳到布莱克身后举起胳膊推着对方往回走,装作没听见后者的轻笑声。
直到回到住所白川才发现书本忘在了废楼,将布莱克按在沙发上恶狠狠来了句别乱跑飞身下楼。布莱克无奈地笑,干脆靠在沙发上啥也不想权当放假。
得过了一会,少年才气喘吁吁地从门口出现,抱着书扶着墙走进屋来,头发的边际都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前,他甩甩头把书丢在一旁。
“你跑这么急干什么啊,今天没什么事呀。”
“怕你乱跑。”白川白了他一眼走到洗手间准备洗把脸。
“我还不至于到什么地方都不能去的地步?”
“我不管。”洗手间内传来少年的嘟囔声,他将头发打湿一并捋到脑后走了出来道:“我可不知道暴走会对器产生多大的影响得什么时候才恢复,得确保没有问题才行。”
“真是不讲理。”布莱克不再看他,戴上眼镜拿起旁边的报纸看了起来。
“顺便别喝可乐了,你已经足够矮了。”
“FU……”维持高冷形象的决心让他生生把后半句脏话憋了回去,布莱克余光瞥见少年不服气地抬头憋地面红耳赤的样子,拉过报纸笑了。
“我回自己宿舍了。”白川瞪了他一会,抓起书飞快地关门跑了出去,布莱克把报纸从脸上移开,看见柜子上还放着的半瓶可乐。
可乐瓶的外壁在已经凝出了一层水雾。房间里比之前要安静了许多。
好吧,那就好好休息吧。
大概算是接文,我就是一条咸鱼了
*死线产物,然而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3)直接跳到炸弹被拆除后,然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拆的我只想去睡觉
-“我只需要一朵红玫瑰!”夜莺喊道,“只要一朵红玫瑰就好!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弄得到吗?”
“有个办法,”那棵树答道,“可是很可怕,我不敢跟你说。”
“跟我说吧!”夜莺说,“我不怕。”
“如果你想要一朵红玫瑰,”那棵树说,“你必须在月光下用音乐来塑造它,用心脏的鲜血来将它染红。你必须用胸膛抵住棘刺,对我放声高唱。你必须对着我啼唱一整个晚上,而且那根棘刺必须刺穿你的心脏,让你的生命之血流进我的树脉里,变成属于我的。”
——<The nightingale and the rose>, Oscar Wilde
(1)
混乱,嘈杂。
事态变得很严重,瓦尔基里吹响了宣战的号角,而就是否回应她的战书,本应为同盟的战士们却因为对前进方向抱有不同的见解而将矛头对准了彼此,一时间,狭小的空间内充斥着聒噪的喧哗,如鸣叫不止的夏蝉一般厌烦,令英二不由想到曾经守江一个手滑,将草莓慕斯酱和奶油搅拌在了一起的腻味。
真希望他们能快点做出决定。少年心不在焉地晃动双腿,来回蹭着脚下的地毯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因为他想要马上离开这儿,到这堵墙的外面去。
高傲而坚持己见的领导者们不会在注意到,往常最为开朗的稻荷监视官撑着下巴,斜着身子坐在离他们最远的桌子旁,如外面的天空一样湛蓝色的双眼百般无聊地游走在天花板上,仿佛他们所讨论的话题与自己毫无关联。
「……无论你如何认为,北岛,我都认为应当让二系马上出动,再纠缠只会让宝贵的时间愈发流逝,等一切都变得太迟,民众会弹劾我们的无能,而伤亡只会更加惨烈。」中慈监视官的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就像是时间的脚步在步步迫近。
「我……」
无意义的争吵与骚动,刺耳的杂音断断续续地撞击着耳膜,像没有调频的收音机,却一个字符也不曾渗入意识。
「我赞同这个提议。」熟悉的声音将英二的思绪拽回,他所敬仰的那位上司泠然的语调带着北岛助理所没有的平稳,像葛尼梅得斯倾倒的粼粼清泉,如翻山越岭的沃尔塔瓦河流入燥热的空气,「请仔细斟酌,助理,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中,正义的天平亦为我们所倾斜——我想,身为监视官,没有无条件让心理指数489的潜在犯恢复自由的道理。」
「正如黑崎监视官所言,」见此情景,南宫也马上紧跟着同僚补充道,「我们只剩余一个小时不到来进行抉择,比起继续争论不休,实际行动会让我们更为明智。」
英二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再慢慢地松了开来,无以言状的情感满溢胸膛,它们缓缓向他的全身蔓延,在脑内不停地叫嚣——
可以出去了,终于可以到外面去了。
「啊,换好你的衣服,英二,因为我们即将出发。」
——为了即将到来的裁决。
「是!南宫小姐!我已经为此刻做好了准备!」他激动地跳起身来,随着情绪上扬的语调好似夜莺的歌,如第一次见到机器人的孩童一般纯真,仿佛早已急不可耐,飞快地一路小跑过去。
他不曾留心,一如既往的笑悄然爬上嘴角,没有人察觉到少年先前的异常,而出现裂缝的齿轮仍跟随着机械强行运转。
(2)
在稻荷英二心底,有一颗种子早就被埋下。
那是他无法痊愈的噩梦,十二年来如影随行,缠绕描绘着少年的脚踝的弧度,将他紧紧锁在黑暗的泥沼中,阻止着欧若拉将裙瓣聚拢的星辰为少年点亮光明。
那是他内心深处的困兽,十二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地冲破牢笼,想要将宿主吞噬殆尽。
七岁的那场事故扭转了他的人生,少年亲眼目睹了被车轮碾碎的美好,无以承受的少年便自此被“西比拉”抛弃在生锈的阴暗角落。可英二向往阳光,彗星色的双眼一直注视着自由——他当然不想留在名为矫正设施的囚笼中,悄无声息地被世界吞没。
可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失去父母的雏鸟拼命地挥动着羽翼不丰满的翅膀想要挣扎,它用尖细喑哑的声音呼唤父母的背影,任凭呼唤消散在微凉的空气中。
恍然,他意识到不想被世界抛弃,就要为世界奉献自己。
就像车祸发生的前一天晚上,爸爸给自己朗读的睡前故事那般凄美——夜莺为了帮助追逐爱情的青年,义无反顾让荆棘刺入喉咙,用鲜血将洁白的玫瑰浇灌——他想,这样一定能成为被别人所需要的存在。
——现在,他也这么认为。
「噢,抱歉,请让一让,我有要紧的事情,要与这里的负责人斟酌商谈。」急匆匆的金发少女向站在过道中等待出发的他解释道,英二侧身为她让出了路,他们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少女冰蓝色的双眼犀利地从他的面庞剜过,好似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冰凌,将层层的迷雾穿透,令英二不觉愣了神——她坚定的步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向着脚下的路平稳前行。英二忽然想起,少女似乎是先前对樱霜进行调查的记者,也许是为了这次的案件而来访。
「那个......稻荷?」同系的女性执行官小心翼翼地打断了少年的沉思,指了指远处的上司们,「我想,我们已经落后了。」
「好的,秋山小姐!」少年摸了摸后脑勺,为自己的走神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深吸一口气,跟在秋山身后走进了执行官的车厢,看着车门将光明关在了外面,只有Dominator机械的蓝色指示灯在黑暗中明灭不定,身下坐着的厢底晃动起来,随着引擎的节奏左右摇摆,经验告诉英二这是车在前行。
若等到车门开启的时候,应该会有金色的阳光顽皮地从门缝溜了进来,勾勾他的手指与他捉迷藏,将暖意撩过他的皮肤,亲吻他的面颊,温柔地弯腰叙说悄悄的耳语。
他忽然觉得很烦躁。
他想要马上到蓝天下,一点也不想在封闭的狭小里多待。
可光想着自己的片刻自由是不对的,稻荷英二应该考虑更高洁的东西——比如说,为了保护民众不受病毒侵袭,他应当全力抓捕泽岛理奈——今天的自己不大对头,脑中只有对任务途中可以短暂获得自由的期待,而泽岛兄妹的生死,他几乎丝毫未去担心过。
英二紧抓住胸口,感受到手指嵌进皮肉中,压得肋骨生疼。
——这样是不对的,这样想是不对的。
他要恢复应该有的样子,要为别人做到什么。
已经磨出裂纹的齿轮终于不堪重负,在「世界」中崩坏碎裂。
(3)
泽岛理奈知道这局棋她输了,深入敌阵的兵翻身亮出皇后的真面目固然是出其不意的战术,然而皇后将被包围,因为她已是孤身一人,甚至还有留守底线的国王为敌人所牵制,眼下的棋局,被将军的结局她已能预见,即便选择逃亡,最好的情况也只是超时判负。
就连能作为威胁的炸弹也被公安局找到了踪迹,浸泡过冥河的阿基里斯只因后脚跟没有接触河水而留下了这唯一一处弱点,更何况此时失去手牌的她,炸弹被发现并防范起来的现在,几乎没有可反抗的手段。
理奈知道公安局二系在搜查自己的位置——方才一位记者小姑娘企图劝自己为了无辜的民众放弃这个计划——可笑,那些庸人的生死与自己毫无关联,可那记者同时也透露了重要的消息,她说了公安局的二系已经在抓捕自己的路上。
「他们已经快要抵达丰岛•池带,泽岛小姐。我们都想要两全的结局,相信你也不想被逮捕,那只会让厄里斯手中的丝线缠绕得更为繁琐——我听见了你心中的天平在动摇。我已与局长助理达成共识,如果你能放弃计划,泽岛小姐,公安局会既往不咎,收回逮捕的命令。」
真是天真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呢?已经引爆过炸弹的理奈甚至连潜在犯都不是,已然是现行犯了。若二系真的在追捕自己——
不,一切还没结束。她触碰着腰间的铁块,感受它贴在大腿上令人安心的冰凉。她的藏身地是完美的,就算被发现,她也能够殊死一博。
「请将手放在头上,泽岛小姐,不要有多余的反抗,因为你已经被包围。」
背后传来犹带稚嫩的少年音,伴随着Dominator的启动提示。理奈并没有回过头去看少年,她嘴角扬起了嘲讽的弧度,低头冷笑了起来。
听起来还是个孩子的声音,应该是公安的小看门犬,而不是正统的监视官,一件随时都可能被「西比拉」丢弃的消耗品。
真是可悲啊,我亲爱的西比拉,这便是你对我发问的回应吗?
旁侧传来的脚步声令她不禁偏过了头,靛色头发的监视官用Dominator指向了自己,她看见那把闪烁着蓝色光芒的枪解开了消防栓,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晚风的吹拂下岌岌可危,青年监视官开口了,像纯黑的Espresso,凛冽而平稳。
「泽岛理奈,你将在这里被......」
但会赢得这场游戏的人,依旧是我,泽岛理奈。
「监视官先生哟,」像是要惊扰甜美的胜利果实,惊人的恶意爬上女人的嘴角,仿佛遇到猎物的蝰蛇,梦呓般地发出最后的疑问,「通过西比拉的眼睛,我现在,是什么颜色?」
「黑崎先生,小心!」
下一秒钟,响彻天空的枪击声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回荡在空气中。
「英二!!!!!!!!」
南宫只来得及看见,少年毫不犹豫地将被理奈的实弹枪瞄准的黑崎推向一边,他露出苍白而灿烂的笑容,如阳光般温暖的浅棕色发梢被自己的血液浸湿,一切发生得太快,像闪电一般转瞬即逝,那双蔚蓝的眸中承载着天空,然后,如秋风中的落叶般萧瑟地一抖,星星黯淡了下去。
大家恋爱谈的如火如荼,爆肝爆得血流漂杵,一个渣,只好默默地和NPC一起走进科学【【
都是,胡诌,全部都是,只能说,胡诌也很辛苦……
第一次写满嘴跑火车的角色【【
AT小宫山先生都不好意思了。
==============================================================================
——西海千里之外有座孤岛,那里生长着白色的树木,月光从海上升起时,树木会开花结果,果实如同人的面孔,它们带着笑容在海风中轻轻摇摆,发出常人听不见的歌声。
1.
“从三月二日到三月十日拍摄的十五张照片,没有一张是正常的吗?”
“没错咧,所以阿荣才托俺找人瞧瞧。”
仰躺在柔软靠背椅里的青年男子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叹,从黄色牛皮纸信封里抽出一叠照片,像打牌一样在手里排成扇形。灰黄色的照片背面挡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一一边抬起的眉毛和一双瞪得很大的眼睛,他审视了一番那些照片,然后用手指拈出几张,把它们丢到桌子上。接着又把手中剩下的分成两摞,啪地一声往桌上一拍。
“究竟是哪里不正常呢?”
这是繁华街道上一栋西洋风格的建筑,一共分了三层,第一层外侧有着拱形屋顶和带有廊柱的走廊,假如在走廊中稍稍驻足,可以看到车流和人潮在路面上涌动,在附近的十字路口交汇穿梭。有轨电车叮叮作响,脚踏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人力车夫的脚板在路面上发出有节奏的踏步声,把人们送往附近的帝国剧场和百货中心。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就在身旁来来往往,间或有身着制服或者和服裙裤的少年男女一边说笑一边从人群中穿过,走到建筑底部的书店、杂货店和甘味铺里面去。
在那些热闹的商铺中间,紧挨着牙医诊所和典当行有一道铁皮窄门,平时它总是紧紧关闭,连门牌号都已经模糊不清,让人以为这扇门连同它后面的房间都早已废弃。
但是,倘若有人依约前来,锲而不舍地拼命敲打,再耐心地等上十几分钟,还是可以听到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应答声。
然后,还没等来客借着昏暗通道看清来开门的人长成什么模样,那家伙便会自顾自地沿着逼仄的楼梯返回房间,来客只得一边打量被被潮气和霉斑弄得斑驳不堪的墙纸和墙上挂着的看不出主题的小幅油画,一边攀着墙壁上的扶手小心前进。
再之后,当来访者被这又高又陡的楼梯弄得气喘吁吁,以为再跨两步就能进入室内喘口气的时候,右手旁边的扶手会传来喀拉一声,装饰着繁复藤蔓雕刻的一端应声而落。
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人想必会大惊失色,看着主人转过来的一张臭脸连连道歉,并在之后的酬金里加上一笔修缮费。
但是,熟悉这家叫做“グレーフィル”(Gleiphir)的侦探事务所的熟人,大多可以毫不迟疑地避开这个陷阱——那确实是一个陷阱,来访者最容易把重心靠上去的位置已经腐朽,但每次都会被主人装模作样地摆回原来的位置,只为了让大意的人摔上一跤,或者从良心不安的人手里多挣上一点。
因此,从这里回来的委托人,大多都忽略了门牌上那个若隐若现,两只手手指抵在一起,手掌中间有一圈环形锁链的浮雕,也忘了那个很难发音的名字,只把它叫做“事务所”、“商店街的万事屋”、“难爬的小阁楼”之类。
这家事务所如此像非法组织的集会场所而跻身于市中心繁华地段,却得以维持到现在还没有被巡警取缔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产权契约上的姓氏属于某个有着华族头衔的大财阀。虽然有传闻说靠进口物资与粮食发家致富的祖父,和性格古怪,厌倦了靠帝都和海滨的夜总会赚取钱财,改行去当活动映画监督的父亲,和这位次子几乎断绝关系,但毕竟一到三楼名义上还属于这个自称侦探的家伙。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位叫做铃原让治的侦探先生,在任性的漫长停业后会来者不拒地疯狂解决委托,从代人讨债、寻找失物、监视第三者,到遗嘱公证、保险取证、资信调查无所不包。尤其是对涉及妖异或普通人无法解决的事情,他的感觉格外敏锐。而委托人们对事件解决的结果好像也还算满意,至少,有一半人是面带微笑从格雷菲尔离开,而另一半人则提都不会再提那里发生过的事情。
“讨厌的工作就是讨厌的工作,怎么也改变不了,而且在一千件里占了九百件,像蟑螂挤在巢里一样,在人一生的时间里挤得满满当当,为了处理掉它们,必须把自己置之死地,被逼到绝境的话,即使讨厌的工作也做得下去。钱花光了就是最大的绝境,不挣钱就要饿死,不想饿死的话,就要开始清除蟑螂。”
让治曾经对朋友如是说,当被质疑只要开口向家里要钱就可以悠闲度日的时候。他便会拉长脸蹙起眉头摆出一幅悲苦表情回答:
“不幸啊不幸,不管是群居还是独居,动物长成成体就没法再依赖血缘,要是还想和同类一起过活,那就要担起比讨厌工作还讨厌的责任。尤其是妖怪和猛兽,因为力量强大会被视为对长者的威胁,总有一天要被扫地出门自立门户。”
——不管怎么嘴硬,意思就是伸手讨生计费的时候被回绝了吧。
于是,外表懒散、脸色苍白,衣着邋遢并常年挂着黑眼圈的年轻侦探,由于行为举止与其身份太不相符,就这样被见过面的人加上了“搞不好其实是因为半妖的血统而不见容于家族”,“果然那样的父亲会有那样的儿子”,“是因为败家而被赶出家门”之类的风评。意外的是,不能公开通知巡查的委托倒是增加了许多。
2.
“哎?俺就是来,来请您说明的啊!”
“藤次郎,你讲话就不能小点儿声?”让治用双手堵上了耳朵。
“对不住,俺说话就是这个样儿,改不了的。”
比起墙外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房间里的确安静闲适得多,尽管书橱塞得看起来一碰就会倾倒,地板和沙发上堆满了不知从哪个国家弄来的古怪纪念品,不小心寻找下脚的位置,就会踏进空花盆或者踏碎什么动物的头骨标本,但窗户打开着,午后阳光温暖而惬意,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在这种光线下都笼罩上一层光晕,显得并不那么怪异,就像是刚刚午睡醒来的的人,揉着惺忪睡眼所看到的光景。初春清爽的微风吹进来,几枚花瓣轻轻飘落到窗前的长桌上。从窗子向外望去,可以看到房间后面略为低矮,带着斗拱的和式建筑以及为新绿荫翳覆盖的小径,还有小径另一侧为铁栅分隔的校园。
但现在这种安静闲适已经荡然无存。满脸络腮胡子,头上缠了条手巾,露出铮光瓦亮的头顶的大汉站在屋子中间,他身上披着麻布外褂,脚下趿拉着草鞋,一边大吼一边用手指在桌上戳着。
“您看不出来吗?这几张在屋里拍的都有白影子呢。”
“那是窗玻璃反射在镜头上的光线。”
“这张呢?这张在镜子前面闭着眼的小姑娘,镜子里却睁开了眼睛!”
“快门闪动的时间比眨眼的时间长。”
“这里呢,海边天上出现的黑雾……”
“遮光布咯。”
“那,这个呢!这棵树上出现的老人脸……”
“树干的疤痕和光线作用。”
“这边的几张面孔全部模糊了。”
“根本是因为拍照的时候移动了吧。”
“……您唬俺。”
“我说的是最有可能的原因,你听了两遍还不信吗?”
“两遍?”
“你袖子上沾着发黄棉絮,指甲缝里有颜料,草鞋底上都是清漆,是先去了小宫山先生开张不久的写真馆,问了这些关于照片的问题吧,海边别墅今天不营业吗?亏你把相机背了一路,还真是辛苦。”
让治用眼神示意藤次郎身后薄木板钉成的箱子。
“铃原先生,别说笑了。阿荣可是跟俺说,这几日来拍照的客人都看到对面悬着张面孔,冲着他们咧嘴微笑,他们一指,拍照的弥彦一回头,那儿却什么也没有!弄得纪念照片怎么也拍不好。到后来,变成好几只眼睛在那儿眨,甚至有只白色的手从上面伸下来,够了几下就消失了,度假的年轻夫妇扭头就走,小孩子吓得哇哇哭,老人本来就不喜欢这新玩意儿,这下生意更做不成了!”
“这番话小宫山先生听了怎么说?”
“他笑笑说大概是妖怪在闹着玩儿,报复海边修的度假别墅扰人清静。不过妖怪们应该没有真生气,不然照片里只能拍到无头尸了!”
“我和他的观点一致。”
“……怎么能这样,难得俺跑了这么远。”
藤次郎苦恼地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亮晶晶的汗珠。
“不过啊……”
侦探拿起了照片中的一叠拖长声音说。
“哎?您有什么高见?”藤次郎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说看到那张面孔的地方,是不是都在拍外景?”
“没错。”
“是不是都有高大的树木?”
“对头!看来您是有头绪了?”
“虽然一开始是开玩笑,放着不管的话可能会变麻烦呢。”
“什,什么?”
“传说几百年前有个书生的妻子因病死亡,他听信了某本书上的传说,取了赛河原的土,将夫人的头砍下埋在里面,一年之后,那里生长出一棵树,树上开出花朵,花朵中间全是书生妻子的面孔,后来招致官府围剿,大火把院落烧了个干净,主人也一起死在里面。”
“突然讲这种话就算俺也很难接受……”
“居住在深山里的女子,因为无法诞下子嗣跋山涉水向最近的社宫请愿,不久发现庭院里的一棵女贞结了果实,原本小小的黑色果实,变得像拳头那么大,几个月后那果实竟然变成小儿面孔,还能口吐人言,每夜啼哭不止。”
“真,真的吗……”
“真的哟,南部的几个县流传着这种传说,女佣人遭到老板欺辱,含恨在庭院里的大柳树上上吊自杀,之后全家就怪事不断,老板娘在风雨交加之夜被柳树的枝条缠住头颈窒息而死,五岁的儿子被什么东西推到井里……”
“那,那难道真的有树妖作祟?”
“说不好,妖异也不都带有恶意,修行数百年的僧侣手持的山茶花,祭拜地藏菩萨寺庙旁的老树,都会变化成人的模样,要是能满足它们的愿望,它们不仅不会害人,还会照拂你们,不管是事业还是家庭婚姻,都会施以福报呢。”
“这种事,做得到吗?”
“哎呀,人类和妖异自古以来就一起生活,如今的半妖更是和我们没什么两样,彼此了解,好好谈谈的话一定没有问题。不过,要是不小心惹怒了他们……”
“不成,弟媳和我家侄子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可不能出乱子……”
“唉,不亲眼看看果然还是没法作判断。”
“那就……劳烦您跑一趟了!”
“最好能够连续住上几天。”
“……要那么麻烦吗?”
“是啊,旅费,还有住宿的事情也……”
“……好,好,交给我吧!”
3.
“哇,是乔治先生。”
一位穿着白背心,皮肤晒得黝黑的少年赤脚踩着白沙朝这里跑来,宽边草帽下的头发颜色发黄,一双大眼睛活泼而富有生气。这是藤次郎的侄子弥彦,他和身为佣人的母亲阿荣一起在新盖的海边别墅附近开了家写真馆。说是写真馆可能并不那么恰当,因为这只是弥彦用父亲留下的照相机,给来度假的游客拍几张纪念照片,再借用别墅的一个房间冲洗出来而已。
“……请用普通的发音喊那个名字。”
川岛藤次郎一家和铃原家是旧识,就算是十三岁的弥彦也知道,让治喜欢西洋事物的父亲给长女起名叫直美,给长子起名叫健,兄妹几个听着怪腔怪调的外语喊他们姓名的童年回忆简直不堪回首,看来今后这家人也摆脱不了一直被别人取笑的命运。
“你又来偷懒了吗?”
“什么话!我是来帮忙的,你这小子真不可爱。”
让治弹了下少年的额头。
“这就是他们说的那棵树,从这个角度看海边,景色最好呢。我觉得是妈妈和伯伯瞎操心,他们说的面孔我一次也没见过。”
弥彦带着让治穿过海边的礁石,沿着一条布满石子的小路爬上山坡,大约四五层楼的高度有一片空地,简单支起的遮阳棚下面摆着几把椅子,旁边一块木板上挂着印刷海报,一些拍好的照片也贴在上面。周围树木郁郁葱葱,弥彦指的就是其中一棵格外高大粗壮的。光线从树叶和枝桠间漏下,给树干漆上斑驳的阴影,橄榄型的叶子在阳光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颜色,在风中微微晃动。
“怎么看都只是一棵普通的树。”
“嗯,看上去让人心情平静呢,假如是妖怪一定不会是什么坏家伙,好想和它聊聊啊。”
“这么想可太危险了,搞不好它是想吃了你,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哈哈哈,怎么会,我又没做什么坏事。要吃也应该先从怠于工作的人开始。”
“妖怪只吃坏人是什么天真的想法,他们的行动……”
“好好,不用吓唬我哟,我又不像伯伯。你的说辞我都能背下来了,‘妖异、半妖和人类都遵循着一定的规律生活,采取何种行动就会导致何种后果,不管这其中的规律在彼此看来有多么奇特,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曾了解清楚,但只要努力弄明白其中的因果……就……’”
“如何呢?”
“后面记不清了,大概是……‘无论哪一方都能更好的生活下去’吧。”
弥彦拍着树干,仰起头用目光搜索着那像把大伞一样的树冠。
——最后一句我可没有说。
侦探发挥作用的极限,只是指出那个连锁。至于那之后会怎么发展,结局是幸福还是不幸,完全没有规律可循。
尽管如此,让治还是能够感到,年深日久从泥土中生长出来的传说和故事,正以活生生的形象在这个世界行走,并留下名字、声音、足迹。它们的指尖伸出纷繁复杂,色彩斑斓的线条,交织成一张密密的网,假如拨动其中正确的一根,整张网便会颤动起来,发出奇异而悦耳的声音。那种感受像从千万片树叶中找出一片金叶子,从浩瀚海洋中找出深藏海底的明珠,即使拨开重重迷雾得到的只是遗憾、空虚甚至残忍的结局,这个过程还是如此令人倾心而无法自拔。就像身边的这个少年,宁可冒着招致灾难的风险,也想要与未曾谋面的存在说上句话,想知道它们到底在想什么。
被阳光晒暖的树皮散发着海风带来的湿气,上面生着青苔,摸起来就像什么动物光滑的腹部,几乎能够感受到生命之流在其中涌动。仿佛有双温暖的手将自己的手拉过去放在膝盖上,让治不由自主地走向那棵大树。
“喂……”
少年张大嘴巴,看着对方脱了鞋,叼着一个小包裹,双手抓住树干中间的缝隙,十分熟练地向上爬去。
“乔治先生……这种练习你平时也做?”
4.
——嘘,别出声。
——看那个孩子。
——那个,就是能把影子留下来的镜子吗?
——人类好奇怪。
——好奇怪哟。
——但是,婆婆她……
——假如用了那个,是不是可以把她的模样永远留在我们身边了?
身躯与树干合为一体,手臂和手指变成树木的枝杈,面孔变成树叶,双瞳变成树叶间闪耀的阳光,就在一双柔软的手再次伸向少年手中的照相机时,全身没有变化的部分被什么抓住了。
——那是两条狐狸尾巴。
“奇异的不是树木,是野干啊。变成其它妖异的模样真是难得一见。”
“放开我,讨厌的人类!否则叫山神大人打雷劈了你。”
“放开放开!”
“油豆腐?”
“豆皮寿司?”
……
弥彦在给结伴来海边休假的女子高中生拍照时,其中一个突然指着上方的树叶尖叫起来,弥彦转身,这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两对毛茸茸的耳朵。然而那两双耳朵哧溜一下就消失在树荫之中,只留下几片树叶飘落下来。
周围一如往常地平静,海潮仍然在呼啸,树叶仍然在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谁也没有注意到,树荫深处多了几个身影。
野干双胞胎的话音低而急促,口齿也不很清晰,而赤脚蹲在树枝上的人类只是一边把剩下的饭团塞进嘴里,每隔一会儿点几下头。
野干们是为了族群里灵力衰弱的长辈而来。
百年前那场大灾发生的时候,雨下个不停,她们居住的那座山上河水泛滥,气味腥臭的浊流一直一直往上涌,整座山像要翻倒一样,树木被连根拔起,和泥水山石一起往下滚,山上的生灵被洪水逼得无处可去,到处都是被泥浆充塞口鼻,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而山脚下的民宅也被冲得东倒西歪,村民死伤无数,失去父母的孩子抱着水中的枯树哭号,那场面当真是惨不忍睹。
水灾把田里的庄稼冲得一干二净,于是理所当然地发生了饥荒,大水退去之后尸首无人掩埋,于是随之而来的就是瘟疫。
就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一个背着包裹逃荒的村人,在太阳底下走了一整天,傍晚时分,他找了面坍塌的墙壁,靠着墙根蹲下想休息一会儿。突然,他听见有什么在嘤嘤鸣泣,借着昏暗的光线一看,竟然是一大两小三只狐狸。
老狐的后腿受了伤,而两只小狐狸不愿意离开它。男人动了恻隐之心,给狐狸包扎了伤腿,临走时,还使劲握着手里的干粮,痛下决心地掰下来一点放在它身边。
那个男人并没有在意这件事,但从此开始交上了好运:新搬进的村子庄稼长得很好,随便砍块木头就能发现治病的药材,娶了贤惠的妻子,儿子们也很能干,最后安享晚年无疾而终。
男人就是弥彦的曾祖父,而狐狸就是面前的双胞胎和她们口中的婆婆,故事原本该到此为止,但从弥彦父亲迷上拍写真,想开一家照相馆的时候,川岛家的好运算是走到了头。
先是家中失火烧掉了大半财产,参军的大儿子手臂受了伤不得不提前退伍,二儿子做生意亏本,老三也就是弥彦的父亲,在城里找了份收入不高的工作,每天都闷闷不乐。虽然家中成员还算健康,生活也还过得去,但比起前代还是差得远了。
“婆婆似乎很生气,说现在的时代变了,以前的人对我们不是戒慎恐惧,就是崇敬有加,他们祭拜着我们的画像,传颂着我们的故事,而现在却毫无敬畏之心,就连带有我们血统的孩子们,也由他们任意欺侮。还有不少人,用那个叫做……照片?就是那个啦,可以留下场景的图画,来说明某个地方没有我们的踪迹,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对那个比对笔墨纸砚画出来的东西信赖得多。”
“婆婆还说,等到半妖选择了人类,所有人都不记得我们的时候,我们就真正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但是,我不明白啊,明明这是比画像,比传说都要清楚明白的,可以长久保留下来的纪念,不是可以成为我们存在于世的确凿证明吗?天狐大人不是也想要让我们和人类和平相处吗?”
“我们只是想要给婆婆留下一张‘那个’。”
“就这么简单?在城市里半妖可是可以直接在大街上走动的啊。这些话,直接跟下面那小子说,不是来得更加方便?”
“不行,不行,他老爹常常在骂,说狐狸偷走了他家的运气。”
“他右手上系着寺庙的铜铃,听到那声音心里就发慌,我想他也一定讨厌我们吧。”
“相机也一直被他带在身边,不然早就借来用了。”
“唉,能变成人类的模样就好了……”
侦探长叹一口气,拍打掉手上的饭粒。
“你们,也真是,够自说自话的。”
5.
市中心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那扇很少开启的铁门竟然打开了,人们看到,那个可以好几天不出门的家伙竟然破天荒地进了附近的甘味店,睡眼惺忪地买了一堆大福装在纸袋里。没人知道他是又度了一个长假,还是这几天根本没出过门。
他看起来心情愉快,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上楼,把纸袋放在窗前那张长桌上,端详着桌上的相框露出了微笑,然后把它收进了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