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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百夜妖恋绘卷

AID1272

【企划一期完结!】       

日本江户时代某年,就在樱花初开的三月,人们迎来了百年一遇的影祸之祟,整个江户城陷入一百天的长夜,而被人类俗称为妖怪的萤者们也随之出现。              

但无论是生命短暂的蜉蝣,是终于能获得人形的灯九十九,还是贪恋人间的夜明神,这都是难得的良机。萤者为了不成为影祸的食物而依靠着人类,人类为了内心不被黑暗吞噬也无法离开萤者。就在这样彼此依赖的一百夜里,两者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              

然而这一切都将会随着长夜结束而改变。萤者和人类,这份爱恋终能修成正果,还是随黎明化作往事?而你又是否愿意为了与恋人长相厮守向神明付出献祭? 一期一会充满抉择的爱恋,就此开始。               

【半架空恋爱企】                

【场外小组:http://elfartworld.com/groups/873/】              

           

          

         

        

       

      

     

    

   

  

 

2015/09/01-2016/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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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十】江户伪书:命运

    目录:http://elfartworld.com/works/75828/

    顶着寒风,因为围巾和大衣而显得毛绒绒的少女推开出租车的车门钻了进来。

    “麻烦您,请去这个地址。”她将手里的名片递给司机。

    司机是寡言的中年男性,他重复了一遍名片上的地址,确认后便一言不发地启动了车辆。可能是不想让客人在无声里感到压力,他打开了收音机,夜间音乐台往往会选一些老少咸宜的歌曲循环播放,这让不想说话的司机和不想说话的客人都感觉轻松。

    幸运啦,是不会找人聊天的司机。

    少女歪着头看窗外的灯火飞速后退,用手指在窗户玻璃的雾气上画下一个心形。

    啊,对了,上次看到一半的那个,还没看完。

    她掏出手机,白色的光打在她的脸上,熟练地在智能手机的搜索框里输入江户伪书四个字,很快跳出的搜索记录显示,一直在追踪记录的那个网站果然更新了。

    这次上传的是相当于日记一样的片段。

    “……请问远野先生,对近日在网上流行的仿佛解密游戏一样的江户伪书的看法是?”

    两首歌曲结束之后,司机似乎想换个频道,结果调到了一个访谈节目。

    “请问!能不能就停在这里让我听一下?”她忍不住开口。

    后视镜里看过去司机似乎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首先确认一下这指的是几个月前开始在网络上载的,自称是江户时期的特别文献。自称自己发掘到了历史悠久的文献却不肯公开给专业机构进行研究,可疑度太高了,而且大部分内容显然与我们已知的江户时期有巨大出入,所以才被叫做伪书。但是也许是符合了当今青少年的,用不太客气的形容来说——‘中二心理’,所以在年轻人中似乎掀起了很大的讨论。我也确实看到过仅以照片分析非常像真品的江户时期的手稿,但这并不代表所记述的内容是真实的。”

    “听说有心理学专家对已经披露在网络的内容进行分析,认为可能是江户时期某一次 大型疫病导致的集体幻觉,以此为基础进行的创作,也有人认为这可能与其他文明中都存在的大灾难式的文化有同样的象征学根源,当然更多的人认为只是比较高明的赝品,是现代人仿造的结果。”

    “哈哈哈跟我预想的猜测一样,我并不认为江户时期日本真的有陷入过百日黑暗的日子,可能是一种特殊的隐喻,也许可以参考江户时期政权变更下不同阶层的生活状态加以分析,当然这是建立在那些文献真实可信的基础上,不如说如果最终结论只是伪造的赝品才更符合常识,听说上传者只公布了少量的封面和内页照片,更多的文字是经过他自行整理然后才发表,这说法就更可疑了……”

    这个嘉宾真是的,就当作是真的不好么?就因为看起来太真了才引发了讨论啊,真的只是随便伪造的赝品怎么会有节目组专门讨论这件事啦。

    少女不满地整理了一下围巾。

    不擅长跟人对话,又不想在等待中枯坐着,她低头继续看起手机。

       

       

       

    被骗是上当受骗的人自己不对。

    妙鉴夫人的高见之一,而我往往不做声地默默认同着赤羽随后一定会跟着说的那句话:“胡说八道。”

    所以我对山中信左说:如果你一开始就不要说谎的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他表情非常诧异,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我才注意到我贸然将仙台藩说了出来,糟糕了,他不会服毒吧。我立刻起身朝他走了过去,趁他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彻底暴露自己的身手之前,掰开他的下巴观察是否有毒药的痕迹。

    他挣扎了一下,但是他错误估计了我。

    真的很可悲,中间但凡有任何一环对不上,这件事都会变成普通日常中的小事随便搁浅在什么人的记忆里。

    “山中先生。为了节约大家的时间,请你直接同意跟我交易好么。”我从袖子里掏出那个黑色的瓷瓶递给他看。

    “之前说听到有人摔倒在地我才闯进来,这不是胡说,我在帮助阿清夫人服药,然后照顾她的时候,给她吃了这个。如果山中先生打算在这里跟我动手,我也不知道大家各自有几成胜算,可能我会被杀掉然后丢给山中先生熟悉的处理人处理,我不太希望有这种走向,但是真的,解药我不会带在身上,另外我也没有傻到特意留出那么一口让你有机会灌到我嘴里再逼迫我去拿解药。”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潜藏在我心里的那个小女孩瑟瑟发抖地不断哭泣,对不起。闭嘴雪绪,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我只需要一个名字,如果可能的话,山中先生直接让我见到他更好。”

    山中信左在我脚边喘息着。

    假的。

    经受过忍者的训练不会因为这种对待就这么失态,只是想继续假装自己是普通人而已。普通的需要打工兼职才能养活病弱母亲的下级武士。

    “我不知道鹿又姑娘想说什么……”

    “山中先生,阿清夫人随时会醒过来,你希望她看到这一幕么,你希望我当着她的面把你的真实身份统统捅出来么。”

    他闭嘴了,然后短暂地思考之后,他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从地板上支起身子,重新正姿坐在我的对面。

    “我已经退休了。”

    我知道。

    大部分御庭番如果有出过一次非常重大的外差,就可以退休了,重新领回一个普通的武士身份,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实际上,我之前调查过两个御庭番,退休的年龄都相当早,像山中信左这样到四十多岁才退休的情况反而罕见。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通过这件事找到我……”他双手垂在自己膝盖两侧,看起来呈现放松的姿态。

    假的。

    那是做好反击准备的起手。

    我站起身,移动到内屋的推门之前重新坐下。

    抱歉啦大叔。毕竟你的弱点是阿清夫人,挡箭牌必须是她。

    “为什么会通过这件事找到你,这是个一个好问题。我也经常想问这个问题呢。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凑巧,就像命运注定要让我找到一样。山中先生,我清查江户的御庭番已经很多年了。遗憾的是就算是我,也只大概摸索到少数几个人的身份,而我找到的那几个人,都不知道我需要的那个名字。但是山中先生,你是已知的这些人里最晚退休的,我只能赌一把你知道。”

    “山中先生两年前前往仙台,用的是什么理由呢?为什么要撒谎欺骗阿清夫人呢?因为很难找到三十多年前的证人,只大概听说山中先生是被抱养给下级武士抚养,那么,下级武士无论做什么公差,都没有必要说谎吧。下级武士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那么说谎的原因是,真实在做的事情不可以让阿清夫人知道。我原本以为山中先生在仙台做了一些违法的事情。但恰恰是两年前,这个时间节点,我知道仙台发生了什么。”

    “两年前仙台藩改换了藩主,这件事风平浪静地发生了,向江户幕府递交了报告,看起来一切无恙。但是让幕府就这样放心是不可能的,所有的藩国在发生政权交替之后,幕府一定会派御庭番去调查。山中先生干嘛要那样看着我?这种知识只要稍微留意就会知道了,诚然你们的保密做得极好,但是如果真的做得全无线索,山中先生就不会在仙台被抓住了,不是么。”

    “嗯,我跟浅草的纸商套过山中先生的情报,山中先生的左脚脚趾被砍掉了一个,没错吧,当年受过的拷问应该不止这些,但是山中先生从仙台回来之后还没有相熟的医师,所以我也无法判断身上到底有没有拷问的伤痕。各国的藩主对于幕府送来的密探都是残忍无情的,所以我刚才才要检查山中先生是不是在牙齿里藏毒,我知道有很多御庭番在被抓住拷问的时候就会服毒自尽。啊抱歉,并不是在羞辱山中先生缺乏做密探的素养,为了活下来,做出什么选择都不奇怪。

    “仙台藩的政权交替底下是有两派人的斗争决定的最终走向,抓住想要刺探情况的密探之后居然没有处死,这太稀罕了,有些偏远的藩国虽然会按时赴江户参拜将军,却会将幕府的密探抓住之后在上报的文件里大肆嘲讽,让将军脸上很没有面子。山中先生跟仙台藩藩主做了什么交易呢?御庭番的信件一直从仙台送回江户,甚至阿清夫人两年间都没有停止过收信,她一个身患重病的可怜人,是靠着早年交给他人抚养的儿子的信件获得活下去的动力,山中先生,你在信里杜撰一个作家的形象,是因为你潜意识里觉得这样最可信么,因为成为了作家,想在仙台取材,所以暂时无法返回,如果不是这个借口该多好,如果不是这个借口,我如今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你。

    “一直到今年年初,幕府终于表态了,针对仙台藩国做出了安抚和退让的姿态,但我想那是出于另外层面的考虑,上面的人是不会把御庭番当作人的,御庭番只是跟忍者一样,随时可以为了幕府和将军去死的弃子,所幸的是仙台藩最终释放了当时潜入的御庭番,真是巧合,我恰好知道仙台特赦的一批人中,有一个人左脚脚趾被砍掉了一个。

    “回到江户要面临的事情是阿清夫人的病吧,正如我之前所说,阿清夫人在江户病得很厉害,已经到了无法认清人的程度,她是不是一直想着自己那个在江户成为作家的儿子呢?但是山中先生,你完全不是作家,也很苦恼要怎么让阿清夫人接纳你,你最终用了这种可笑的方式出版了一本书,只是为了拿给阿清夫人作为证明,证明自己是仙台回来的独一无二可以依靠的儿子。”

    “中间只要任何一环断开,我就找不到你,所以我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这是命运,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你一定知道那个人。山中先生,阿清夫人的命现在握在你手上。如果你觉得就让她这样死掉会更好的话,我也能理解你的想法……

    “闭嘴!”

    我的短刀挡在我的脸颊前,我听到了金属撞击的声音,但仍然感觉到脸上有一丝刺痛。真麻烦,要是毁容了可不好解释,伊织可能会问个没完没了……哦,应该不用担心这个。

    我把掉落在我身前的那枚手里剑捡起来,握在自己手上,继续说下去。

    “尾张的政权交替是十六年前,那时候,幕府同样往尾张派出了御庭番,到十二年前,他应该返回了江户。我听过他的声音,那是让人很难忘怀的声音,从这个角度,我很不解一个辨识度这么高的男人竟然可以成为御庭番,可我查了这么多年,始终难以找到他的线索,怎么可能呢,我想了很久,我只有一个结论,那个人不需要伪装自己是普通人,他可以从来不跟任务之外的人交谈。”

    “他一开始去尾张的目的,就不仅仅是去做密探的。”

    “山中先生,我能看出来从我刚才提到尾张,你就知道我想问的是谁了。我觉得这很合理,一个跟你现在毫无瓜葛的前同僚的名字,和阿清夫人的性命。你想好了么。”

    我用短刀的刀刃看了看自己的脸,还好还好,只是很浅的一道痕,血虽然渗了下来,但已经凝固了。

    当我将短刀放下的时候,山中先生站了起来。

       

       

       

    “小姐,到了。”

    手机还没加载出后面的部分,她只得手忙脚乱地将手机先放回到小包里,然后又手忙脚乱地掏出钱夹,笨手笨脚地数出正好的纸币递给司机。

    “不过小姐,你难道是那个公司的模特么?”司机接过钱之后给了她发票,还是问了一句。

    “不不不我才不是模特呢,我是来面试的,有一位模特要招聘助理所以……我赶时间先走了!谢谢您!”

    其实她不赶时间,现在离正式开始面试还有一个小时。只是她真的不喜欢跟人讲话。这个性格大概做不好助理……不,不能这么想,总要试一下。

    但是,这是什么模特啊,竟然把面试时间安排在晚上,好奇怪哦……

    她将手机又掏了出来。

    反正还早,先把后面的部分看完吧。

    刚才手忙脚乱的时候似乎不小心翻了页,导致接上了不同的一段。

       

       

       

    人果然不能有弱点。赤羽如果没有夫人的话,大概不会走上这样的路,山中先生如果没有娘亲要照顾,也不会落入命运的陷阱。我跟随山中先生确认了那个人如今的工作之后,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浜本先生如果当初不像个傻瓜一样地帮我,现在一定也还好好地活着。跟你吵架的那天是我第一次在你面前提到他,你错愕的表情现在还留在我的脑海里。我告诉你的故事版本里没有这个人的出现,那是因为他本不该有这种命运。但是如果还有选择,我还是会要求他帮我,因为我很没用。

    我很没用啊,如果是姐姐的话,一定有更高明的办法吧,但我做不到。我已经努力过了,我想过所有我能想到的方法,最后还是只能抓到这点真相而已。读到这里你脸上又会有什么表情呢?我之所以如此详细地甚至详细过头地记录你所不知道的那些事情,正是因为我深深知道自己关心的人因为不知道的事情而死去是什么心情。

    你读到这份该说日记也好还是什么也好的东西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因为如果我还活着,我就绝不会让这种可笑的文字出现在你眼前。

    所以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读到这样的自白,可以缓解你的不满么。

    可不要在我坟前这样皱着眉头数落我啊。

    明天,按照那个化野的神秘人交代我的事情,我要给浜本先生上坟。两年来我从未去他的坟前见过他,因为我不敢。你想来不会来找我,因为你还在生我气吧,正好,这次也顺便挑一块我的坟墓好了,到时候会记在这里,鹤见家那么有钱,我想要好看的墓碑。

    做这种事情也许对你来说太过分了。

    但是,毕竟我死了嘛。

       

       

       

      

     

    -tbc-

    怎么样这崭新的海猫式展开!

    从这里可以看出作者真的已经黔驴技穷,为了推线无所不用其极了。

    首先提一句出租车小姑娘是路人。

    其次海猫式展开是好梗!感谢野人小姐姐热心提供艾蝶儿。

    另外有人还记得有几个伏笔我还没收么?比如赤羽的信啊,化野那个神秘人的要求啊,你看我这次就写了怎么样并不是我忘了【真的没有忘,就是写得太慢……

    浜本诚一是谁?这是个好问题,鉴于我之前基本没提过这人但是请相信我他不是我一拍大腿写的,这个人跟鹿又来江户是有重要关系的!!

    上一次更新有一个小知识忘了写,关于御庭番,我一直在努力查有关的资料,重点就在于御庭番到底是不是武士,狐狸帮我确认的结果是,没错,他们是武士,那么为什么大量的动画作品中是忍者的身份呢,因为这批人会在忍者的训练体系下训练,每次藩国政权交替幕府就会派出密探是真的,密探一旦被藩国发现抓住下场就会很惨也是真的,一生大概只有一次任务做完就能退休也是大部分御庭番的选择,少部分精英可能另外有工作吧我不知道啦【【【

    关于时间线是鹿又发现书的事情之后去查,查的过程中顺道发现有萤者绑架的事情(其实这里我本来想多刷点时髦值问问别人的互动里要不要带鹿又玩,顺便借这件事证明一下武力值,结果写的时候忘掉了otz所以才有了藤花比武),于是额外发现的部分通知了奉行所,接着往下查发现哎呦这事怎么搭上了于是顺道就继续挖下去,中间跟鹤见吵架,吵完架去威胁前御庭番,威胁完跟坂本比试(刷时髦值+互动),吵架应该能看出来吧是从上上章就已经提到了。

    就是这样,感谢阅读!下章解释一下吵架是怎么回事。

    错别字我是不会改的!

    把鹿又写成透明柜其实不是我的初衷,请相信我我真的是想写真挚而热烈超越爱情的友情…………鹿又对佐伯是有箭头的!试问谁不喜欢在崩溃深渊拉她一把的美少年啊!【不是

    【二十】江户伪书: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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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流れ星と蛍

    这是只有在这里才被提起的故事。

    是有关于跌落天际的顽石,同注视他的一点点荧光的故事。

    最初的时候,白昼同长夜其实并不令人感到有太大区别。在远离人烟的幽静之森中,一点、一点的荧光在碧色的湖水旁萦绕,浮浮沉沉,莹莹灭灭。

    在这之后不知多久,萤火虫中的某一只开始了自己微弱的思考——没错,已经厌倦了深沉晦涩的林间深处了,只能透过从树影间洒下的点点光斑感受到阳光的明媚,这是多么让它难过的事情啊——!

    长夜能够使自己变得更加耀眼,或许只有在这片黑暗中,自己才能切实的为人所见——但是也许它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又过了许久,虫开始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进程已经走向了衰亡。

    它的思考朦朦胧胧,没有什么特别的遗憾,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冲动。只是偶尔会有念头一闪而过,偶尔会伏在一片嫩绿的草叶上,入神的想——

    如果能够有更加不一样的生活的话——

    如果这短暂的一生,能够稍稍再延长一些的话——

    ……

    那样的话……

    ……自己,会想要做些什么呢?

    *

    在生命之火彻底熄灭之前,似乎永无止境的长夜首先降临了。

    小湖边的草木首先发生了异变,原本的植物一片片死去,另一些不同的植物破土而出。

    这异变同样落在了萤火虫的身上。

    它感到四肢百骸流过一股股暖流,然后这温度逐渐升起沸腾,变做难言的苦痛,虫踌躇翻滚着落在地上,想要嘶吼却发不出声音。

    大约就是在这时发生的事情吧。

    那是就算是已陷入极度的痛苦的虫也能够清楚看出的光芒,那微光的人影无声的出现在湖泊边,在它模糊的视线中,久久伫立在那里。

    虫微微抽搐着腿脚,挣扎着拍打着双翅,是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吗?是想要向对方求救吗?不论如何,它这微小的努力都没有起到任何效果,那人影一动不动,虫透过草叶看到对方无言的立了片刻,然后缓慢的伸手抚上了面前的花朵。

    尚未绽放的花苞轻轻颤动,那人食指轻点,似乎在一瞬间赋予了花苞奇妙的活力,绿色的圆骨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外层的包衣褪去,吐出一瓣瓣紫白色的花瓣,随着微微四散的星芒盛开。

    人影犹豫了片刻,手在花径上微微停留,指尖微动,最终还是安静的收紧,无声的放下了手臂。

    对方像来时一样离开了,也许是它的错觉,那人影的脚步似乎在它的面前微微停顿,甚至似乎有目光投来,然而最后这一切都化作林间的清风,了无踪迹再不可追了。

    在萤火虫看来,这一切伴随着疼痛既像是被拉长到数百年,又好像仅仅只有一瞬,甚至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但是,为什么呢。

    自己也无法理解的这胸腔中的隐痛,究竟是自己切实的感受,亦或是从对方身上传达而来的如同肉块般集结的浓重情感,虫一时无法分辨,只呻吟着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咦?

    它、他的手……

    发出轻微喘息声匍匐在草叶中的白发青年面色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迟缓的用手贴了贴自己的面颊,然后轻轻地,缓缓地再度将掌心按在了心口处。

    啊啊……

    原来……这就是‘温度’啊……

    他在这场长夜之中,获得了第二次的新生。不再只是一只普通的垂垂老矣的萤火虫,那么现在的他,到底是谁呢?

    青年忽的想起方才所见到的人影来。

    “光……”

    头一次发出声音的喉管不自然的露出‘赫赫’的嘶哑声线,萤火虫微微偏头,生疏而艰难的拉了拉唇角,“是……啊,我不就是……光(ひかり)吗?闪烁着的……光芒……”

    “光る。”

    他再度重复了一遍,一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

    “……好像是个不错的名字啊。”

    流れ星と蛍
    AYANO 1
  • 第一章 初遇
    1
  • 梁上飛鳥

    子時過後一片寂靜,那是空最喜歡的時間,換上素黑色的衣服後,他就感到自己好像化成了夜的一部分,變成真正的無——他的身形隱藏於黑夜,呼吸則被風聲蓋過,就是這樣的環境,能使自己完全地冷靜下來,把最後一點屬於自己的“特點”剝去。

    他輕巧地在房瓦上跳躍著,偶爾,那些東西會因自己的體重而發出清脆但微弱的聲響,他在奔跑時能看到貓兒在屋頂上休息。空無心逗弄他們,只在接近時小心地繞開,貓兒見到來人,便撒開爪子從房簷上跳了下去。凌晨時分的天色最為黑暗,除了星光月亮外什麼也看不見,子時以後就不見了燈火,腳下的住家一片寂靜,唯獨清風搖動著樹葉的聲音能聽得清楚。空享受著自己在高處時,梁上之風吹拂過臉龐的快感。他眺望過去,街上並無什麼人。

    本當是如此的。

    在數片房頂之間,站著個高大的男人,空看到那人腰間配著把刀,身上的衣服不甚整齊,做浪人打扮。想必是近些日子,從別的藩國來的吧。空一直不懂得浪人為何背井離鄉,從藩國那裡申請許可,對武士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偏偏有些武士去做浪人,還要站起來反抗幕府——空并不是不懂其中緣由,只覺得那種事情是不該做的,幕府統轄日本以來,萬事太平,溫飽無憂,又能有什麼不滿?這麼想著,空就生出種自豪感來。

    既然自己身為幕府的忍者,那就給浪人些苦頭吃吃好了。空這麼想著,便從房梁上跳了下來,忍鐮直直砍向對方的脖頸——

    擋過來的,是道在月色之下閃爍的銀光,其後是清亮的聲響。空為自己雙手偏離了原本動作軌跡的鐮刀而吃驚,卻見對方後手又是一刀砍來,自己只得側身躲過。

    被發現了。

    空對自己的身手,可說是相當有自信,可眼下,他明白過來形勢處於劣勢,自己對對方擋下來了不說,更致命的是自己錯過了最佳的機會,所謂忍者這種戰鬥方式,第一擊若是沒能取下對方的首級,接下來就要難辦了。

    正在懊惱間,對方攻了過來。

    “你是誰。”那男人質問著,極快的劍舞在夜中如同銀色的閃光。空拿起短鐮來,一一將那些攻擊擋了下來,直至一擊來襲時,短鐮勾住了日本刀的刀身。

    “很厲害嘛。”

    空說著,露出一個笑來,對方卻並不驚慌,只一個挑刀,反倒是空手中的短鐮先飛了出去。

    “你……”空看向對方的臉,雲間的月亮撩開了厚重的紗,讓他看清了對方的臉,那人生得很有男子氣概,卻又清秀,好像同時把硬朗和細緻的五官揉到了一塊,正當空注視著那人的臉時,他聽到有晨間的鳥叫了。

    不好,天要亮了嗎。

    若是剛剛他沒靠著月光看清我的臉還好,天亮了,就肯定會被看見了。如此一來,就只好離開。

    “切。”這可算是落荒而逃了。空想著,又跳上了房簷,“改日再戰。”

    說罷,他便順著房簷離開了,直到出了那擁擠聚落的邊緣,才在東面等著日出。可太陽並沒照常升起,按常理,天空應當要泛魚白色了。

    “怎麼回事。”他嘀咕著,向著師傅和自己的住所走去了。

    梁上飛鳥
    雪卡林 1
  • 【十六】山葵盖饭与竹屉荞麦面

    目录:http://elfartworld.com/works/75828/

    百兽屋的宁宁被雪绪评价为“元气笨蛋”。

    对各种事情都很想得开,但是也说不上是真的想得开还是说,只是不明所以的随波逐流。从灯颊鲷化为人形之后,既没有太在意影祸的事情,也没有太在意寿命的事情,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让江户人体会到山中野味的美好,可能一定程度上也在向雪绪所说的口味造成的不可逾越的界限挑战,想要做出即使不合口味也让人由衷感到好吃的东西。

    她大概没有特别在意的事情。雪绪这样认为。

    但是她错了。

    宁宁会留意熟客的食物癖好。

    一个月的时光说久不久,在朝夕相处的月咏宁宁眼中,鹤见小姐,雪绪,还有新来的打工少女雨花红,在食物上的分歧一目了然。

    雪绪姐自己就会下厨,对烹调的理论基础比宁宁还要扎实一些,她吃宁宁的食物时态度相当随性,有明显不合适的搭配才会指出,大部分时候都很平静,一定程度上让人感到挫败。只有在烤物上,雪绪姐才会跃跃欲试想要一尝。不过,雪绪姐不吃辣,一点点辣味都能让她眼泪唰一下掉下来。

    雨花红被雪绪评价为另一种意义的笨蛋,她也绝不挑食,好吃的东西会带着好奇和满足的表情慢慢吃光,而且似乎对“吃饱了”这件事本身就缺乏感受力,非要吃到肚子撑起来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然后脸上会浮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可能因为一直挂在桂花旁边,雨花红是典型的甘党,甜味的东西相当吸引她。

    至于鹤见小姐。

    虽说她不习惯与人亲切地讲话,表情也一直很冷淡,但是她品尝宁宁烹制的食物时一概会露出认真的神色,那对宁宁来说,是等同于直接表达“好吃”的赞誉。

    鹤见小姐不挑食,与虽然也会烹制食物但是基本不能吃辣的雪绪相比,鹤见小姐对辛辣的东西怀有强烈的兴趣。听说鹤见小姐一直体弱多病,从医者的角度考虑,一定有医嘱要求她对某些事物忌口。初始确实如此,只是有一次宁宁试制的辣味吸物被鹤见小姐品尝之后,她就打开了饮食的新大门。

    这次,看到出门参加什么什么会的雪绪姐和鹤见小姐回来,似乎还带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宁宁听她们说,好像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她给看起来肚子饿了的鹤见小姐准备了山葵盖饭。

    热乎乎的米饭上铺了一层烟熏过的山猪肉的肉松,说是肉松其实达不到那种疏松的程度,只不过是切得更细更碎而已,在红褐色的肉松上又盖了一团新鲜研磨的莺茶色的山葵,就算在烛光下也显得视觉效果很好,宁宁自己回忆着鹤见小姐的口味,用酱油和味霖调配了酱汁,沿着碗口略微浇了一圈。芥末的辛辣味感与烟熏过的山猪肉的味道混合米饭的香气,让宁宁自己端上去的时候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想这样的食物一定会让鹤见小姐很高兴吧!

    确实,鹤见小姐和雪绪姐凝神听那位荷兰少女讲话的时候,她也一直没有停下进食,甚至放弃了筷子,像儿童一样用勺子不断地舀起米饭和山葵与肉松拌匀,然后送进嘴巴。但是听着听着,她表情慢慢就变了,最后在接过那位荷兰少女从包裹里取出的书翻阅时,连手都开始抖动起来。

    曾经有人说吃了山葵,性格也会变得辛辣火爆,宁宁对此说法嗤之以鼻,因为新鲜研磨的山葵味道清淡温柔,并不会过于呛口。

    但是眼下的情景让她也目瞪口呆了。

    很少有激烈情绪的鹤见小姐,在百兽屋“砰”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用力地撕坏了正在翻阅的那本书,大声地发出了也许是平生第一次这么用力喊出的诅咒。

    “去死吧!小偷!”

      

      

    “诶?这位客人,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吗?”藤原荞麦店的老板娘是年近五十的江户大嫂,说话爽利又热情,一如这个年纪的其他町人一样略微发福,布满皱纹的手能看出多年来工作的辛勤。她一眼看见金发少女,赶紧拢一拢袖子赶过来问问清楚。在她身后的半开放厨房里,藤原荞麦店的主厨老板也从热气弥漫的锅灶前抬起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没没,她不但没添麻烦,还帮了我一点小忙。想着现在百夜期间,小姑娘一个人出门有些危险,就顺便送她回来。”

    听陌生的女性关心了自家的小孩,老板娘展现开心的笑容。

    “那个……我想跟她讲会话,店里我先不帮忙了。”金发少女小声地跟老板娘这样请假。这时旁边又有客人喊着要加点酱菜,老板娘就用力拍了拍同雪绪一同进来的少女的肩膀,迅速地端送小菜茶水的同时还不忘响亮地吆喝一声。

    “有事就招呼我!”

    看了看这间小店,雪绪职业病发作,伸手摸了摸桌子。虽然擦得干干净净,边角处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一丝黏腻感,想来这店年代久远。此刻如果按平时作息,正是晚间的饭点,这间店的客人虽不多,但看他们言谈都很随性,可见大部分是熟客,老板与老板娘人际关系应该不错。

    她回头看了看同她一路走过来的那名少女,对方笑起来,为她拉开了一条椅子,然后熟练地倒了茶水。

    “刚才把你的书撕掉了,真是抱歉,我会把钱补给你。”

    对方摇了摇头,和老板娘一样将袖子挽起,洗净双手,径自替雪绪拿了一屉荞麦面,也不顾她推辞,直接放到了她面前。

    “先尝尝。好不容易来一趟。”

    雪绪用筷子挑了一下荞麦面的韧度,瞬间确认了这家店的优良品质。

    “那这份荞麦面也请给我八折优惠。”

    “那当然啦。”

    发出了大概是荷兰语的怪异音调表示愉快,对方最后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请告诉我,关于那本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日语说得有些颠三倒四,她脸上的表情和心里的想法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这名金发蓝眼的荷兰少女,自称藤原十五夜。

    “是化名。”

    在百兽屋的时候,她解下斗笠,周遭的就多了很多好奇的目光,自报了名称之后,除了雪绪,其余几人都露出了诧异表情,于是做出这样的解释。与她讲其他句子时生涩的日语相比,“藤原十五夜是化名”这句说的流利又标准,可见这些日子来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总之总之,她好像是说说她要见丹吹和夜的代理人鹿又小姐……”

    “啊,我曾经见过她没错呢。”那是刚入夜不久时候的事情。

    江户城的外国异人少见得很,不远处的町区有一家藤原荞麦面店,店主夫妇年近五十膝下无子,在一年前收养了因为船难流落江户的荷兰少女,这件事一时之间弄得很有名气。随着那位少女逐渐适应了在荞麦面店的生活,慢慢甚至成为招牌一样的存在。

    不过,倒没想到这次她跑来是为了什么,特意指名说要找丹吹和夜的代理人……那么是关于书的事情么?

    雪绪当下扫了一眼十五夜努力护住的那个包裹。

    将这位少女引进店里的雨花红,不知何故一提到那位金发少女就会脸上泛起红晕,叽叽咕咕地讲了讲刚见到她时是什么样子,就逃跑一样站到门口继续担任看板娘的工作。雪绪和伊织看百兽屋里客人不多,就在角落里挑了张桌子先休息,顺便听听这位指名要见鹿又雪绪的荷兰姑娘有什么事情要说。

    十五夜小姐她的日语勉强能达到与人交流的程度,但是一着急就会冒出完全听不懂的荷兰话,大家只能耐心地等她说完,然后再一点点地让她重复。讲述此行目的的时候,她的双手也用力比划,可见她心情有多激动。

    伊织刚才在乌月馆没吃什么东西,在听的过程中时不时看一眼远处客人的伙食,于是本来就听不懂干脆放弃听懂的宁宁起身给她准备了一碗山葵烟熏肉松盖饭。伊织也不管十五夜在讲什么,貌似无礼地用勺子大口大口吃起饭。

    “请别在意。她有在认真听,你说是关于丹吹和夜的事情,这位小姐是丹吹和夜的妹妹丹吹早久夜,所以我想让她听一下应该无妨。”

    十五夜好奇地看了一眼大口吃饭的伊织,似乎也在心里暗暗揣测对方的身份地位,雪绪用手指轻轻弹了弹桌子,她便继续讲了下去。

    “丹吹先生的书我每次都会买。”她从包裹里取出几卷书,从装订线的磨损上能看出她大概反复看过很多遍,但是封面依然保存得很干净。

    伊织用力地把山葵烟熏肉松盖饭拌匀。

    “所以这次看到书店有进最新的一本,自然买了回来。还为了这件事向藤原老板娘借了钱。”少女比划着讲完这句话,雪绪也颇为感同身受地扬了一下嘴角。雪绪比起一般町人,手里如果有进益,那笔钱是很可观的,只是少不得很快又要花出去,是以她在买书方面也很拮据,所以很能理解十五夜这样讲的原因。江户百姓,大部分是租书阅读的。

    伊织向宁宁讨了一碗味噌汤。

    “但是,除了丹吹先生的书之外,我也会看别的新奇小说。有时候还会被老板娘教育……啊,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丹吹夜话第四卷,我在读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内容,跟另一本书重复了。”

    瞬间就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雪绪轻轻吸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伊织被山葵呛到了,她一面用手巾挡住不住咳嗽的嘴巴,一面用异常锐利的眼神死死盯住那位初次见面的金发少女。

    “重复了?能给我看一下吗?”

    十五夜用力点了三下头,从包裹里取出放在最下面的一本书递给伊织,然后想将前不久发行的那本丹吹夜话第四卷也递了过去,伊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不需要那本。”

    拿在她手上的那本叫《良夜奇诡本纪》,黄色封纸,伊织从第一页开始,用大概是她最快的阅读速度读了起来。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角落里的这一桌笼罩在奇特的氛围里。

    一直到最后伊织将那本隶属于藤原十五夜,不,确切说隶属于租书铺的书撕了个粉碎之后,都没有别人发出声音,雪绪用一只手支住下巴,像是在想着什么,十五夜小姐看看伊织,看看雪绪,发现自己完全阻止不了对方撕书的行为,安静地选择喝茶,宁宁用袖子挡住了嘴巴,一副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的表情。

    最后打破安静的是从一开始就想溜走却被伊织抓进百兽屋的一只鲤。

    他拽了拽伊织的袖子,示意她坐下,还将散落在她衣服上的纸片轻轻扫掉。然后冲十五夜小姐挥了挥手里的木屐,在大家聊天这段时间,他闲着没事已经将十五夜那双木屐带断掉的木屐修理好了。

    “这样就没问题啦。”他将木屐搁回到土间,像是浑然不觉刚才气氛有多糟糕,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们该不会已经忘掉我还坐在这里了吧。”

    半晌,补了一句话。

      

      

    伊织恨不得立刻找到那本书的作者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她的表情明白无误地传达着这种信息。

    雪绪当然不会放任她,何况她压根找不到对方,总之请一只鲤送她回去。

    “宁宁,也麻烦你一块陪着去。只有这家伙的话,我不放心。可以的话等会你给她重新收拾一下衣服。”鹤见别邸应该也不会放心。大小姐只不过去了一趟书豪笔斗会,就碰到狂化什么的……已经够难解释了,衣冠不整地被不认识的男性送回去这种事雪绪不想想象后果。

    无视了那个叫一只鲤的家伙发出的“我可是好人诶”这样的辩解,雪绪先捡了个笤帚把扯碎一地的纸片收好。撕掉的书自然要赔偿,而且还有更多细节想问一问十五夜。打着这个主意,雪绪决定自己送荷兰少女回藤原荞麦面店。

    藤原家的荞麦面口感很好,和常见的街外小摊一样,用的是两成小麦面粉和八成荞麦面粉的二八荞麦面。雪绪没有像别的客人那样要求加配菜,而是直接尝了本味素面,褐色的面条嚼起来很棒,让雪绪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吸溜吸溜的声音。

    “曾经有人说,确定荞麦面的品级一定要尝一次竹屉冷面,因为汤荞麦面会因为汤头的巧妙和配菜的味道修补面本身的缺陷,而竹屉荞麦面全靠自身揉制时的手感来获得肯定,所以想要看师傅的手艺,要先试试冷面。”

    说起来,讲这番话的那个人,是赤羽。

    也许是因为早上书豪笔斗会亲眼目睹永暗斩杀事情的影响,也许是因为下午在鬼吉处收到那封信的事情,已经很久不会再为东谷山的事情有什么特别情绪的雪绪,在意识到这份回忆属于赤羽的瞬间,眼前就出现了首领寡言的面孔,她甚至恍惚间又一次想起赤羽在她身后拔刀出鞘的凛冽寒意。

    好了好了,有的是机会缅怀过去。

    雪绪将这点情绪和荞麦面一起迅速塞进肚子里。

    “不过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吃东西。藤原姑娘,那本《良夜》,是在丹吹夜话第四卷发行之前就出现在书店里的,这件事情你可以确认么。”

    雪绪谨慎地挑选着用词,确保对方能理解自己所说的话。

    她点了点头。

    “就是因为之前看到过。才很惊讶。”她简洁地回应,充满感情地轻轻抚摸了自己买下的丹吹夜话的书籍封皮。

    “丹吹先生,应该不是那种人。”

    “他不是。”可以体会被自己喜爱的作家背叛的心情,雪绪不假思索地加重了语气,向对方强调这一判断。

    “他没有抄袭,这点我可以肯定。不过,我自己还没来得及看那本书,更具体的判断要等我看过之后才能下结论。既然他没有抄袭,自然是对方抄袭了他,可是这本书又在丹吹夜话刊印前就问世了,感觉有些奇怪。我想,我这边还要做更多调查才行。”

    “那个,丹吹先生的妹妹,她没事吧……”

    金发蓝眼却用着日本人名字的少女认真听雪绪讲完这一大段话,冷不防地问到了伊织。

    “受到很大的打击就是了。”想了想临走前伊织一副这个世界就是地狱的表情,雪绪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知道丹吹先生对这件事会有什么想法……”

    “这个嘛,应该跟他妹妹差不多。”

    藤原十五夜深深地看了雪绪一眼。

    “鹿又姑娘,你今天有点没精神呢。刚才也一直很容易发呆的样子。”不知为何,她笑了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眼里闪着微妙的欢欣。

    “还以为你无时无刻都跟初见时一样,是无所不知对什么情报都相当了解的怪人。”她站起身,收走雪绪面前的空屉,笑容如同恶作剧成功一样非常活泼,“一直那个状态的话,给人精神压力很大啊。”

    初次见面那次有显得很怪吗?完全没有吧。

    雪绪晃着茶杯,抬头看向对方,蓦地伸手抱住藤原十五夜的腰。

    在明明比自己年纪小,个子却比自己还要高一截的金发少女险些尖叫出声的瞬间,雪绪懒洋洋地靠着她站了起来,小声地对少女耳语。

    “你真可爱。”

    调戏完小姑娘,雪绪心满意足把十六文钱排在桌子上,问十五夜要了租书铺的书凭。

    正好,差不多也该还书了。雪绪看着手里这份书凭,回想了一下上次借书的时间。之后的安排现在可以定下来了。

    这份书凭倒是简单,正面列明了租借的图书品类名目,背面则清清楚楚写着一个字:巽。

    只是。

    她背对着荞麦面店的灯火,捏着那张书凭,脑子里想到的却是下午在化野烧掉的那张纸。

    被人说有点没精神,有这么明显么?这样未免不太好。

    在鬼吉递过来的信里,那位号称掌握了所有她想要线索的人,在那张纸上列了两个名字。只是两个名字,就打消了她怀疑对方诈欺的可能性,因为那确实是对这件事有所了解的人才会列出的线索。

    浜本诚一,藤村友惠。

      

      

      

      

    不要问我江户有没有新鲜山葵这种问题……【IDTK

    有位美少女说想看宁宁做山葵盖饭,于是写了【

    八折优惠梗见野人桑的初遇篇

    关于书籍的封面,我一直没决定好到底用什么颜色,所以随便写了一个鹤见的代表色,实际上怪谈类,若按照想说百物语的印象应该是黄纸封面。

    我想吃竹屉荞麦面!!!!

    【十六】山葵盖饭与竹屉荞麦面
    米琪雅 1
  • 傻白甜的萤火虫
    AgNO3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