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对于福克斯而言今年的冬季似乎过去的特别的快,尽管霍格沃兹也依旧如同曾经的每一个冬日一样、在学生们醒来后拉开窗帘欣赏崭新的她时披上了一件银白调到有些刺眼的袍子,但是福克斯还是觉得心里或者是梦里总是有哪块地方缺少了什么原本应该在那里的东西——圣诞老人携带着他祝福而生的节来了、于是学生们便欢声笑语的大多回归到他们的父母身边去了,担福克斯依旧坐在略显空荡的大厅里心不在焉的切着盘子里的火鸡,他还在想给克莉丝的圣诞礼物究竟是用银底金星的包装纸好还是蓝底金星的好(那些星星还会在纸上蹦哒呢,他忽然想到了这点然后笑了出来),最终他在喝下最后一口南瓜汁、用干净的餐布擦了擦嘴而后站起了身的时候他决定了用蓝底银星的,因为他觉得那样更符合拉文克劳的气质。
手工方面一向并非擅长的戴纳·福克斯先生最终还是赶在了克莉丝的生日(平安夜那一晚)与圣诞节交汇的那一刻、也就是所谓的凌晨十二时,把礼物安安稳稳的放置在了理应幸福的拉文克劳那充满了聪明才智的床头,但他本人却在那一夜失眠了——还有三个月就满十八岁的戴纳·福克斯无言的盯着那棕红调(其实晚上看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漆黑了,但他乐意想象)的床顶板,他脑子里划过一些魔药学和变形学的重要知识点,但那就像流星一样仅仅是划过、而后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了。
福克斯不是经常失眠的人,也不是那种很容易就神经紧张或者兴奋起来的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但是他的的确确是相信一件事情的,那就是万物皆有因,因此在黎明破晓的那一刻他站在被他打开的宿舍窗前眺望着远处地平线上那宛如生命诞生般的美景、而后任凭一只疲惫不堪的猫头鹰撞在了自己的身上。
福克斯落选了学生会主席的竞选与成为今年格兰芬多七年级级长的这两个消息几乎是同时抵达了他的身边,当一只健康兴奋、甚至还扑腾着翅膀(掉下来的羽毛几乎铺满了他赤裸的脚面、弄得福克斯痒痒的)的雪鸮停在他的肩头看着他取下通知的时候,他那一刻真的觉得还是他怀里那只累的几乎掉光了毛(梅林啊!福克斯苦笑着想,它这是迷路了多久!),嘴里却还尽职尽责的咬着那镶着‘P’字母的徽章的老猫头鹰比较的惹他关心,尽管他一向不是很喜欢老旧的东西——那些古老陈旧到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东西,以及上面堆积下来的灰尘,福克斯在清扫他们的时候总是不知是该为历史而叹息亦或者为重生而欢笑。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弗朗西从装有芒果布丁的小碟子里抬起头,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福克斯以及他胸前那闪烁着微不可见的银光的徽章这样问道:“也许我应该恭喜你。”
“是的,你可以这样试试,毕竟今天是圣诞节、你可以尝试对我温和一些。”福克斯裂开嘴笑了笑,继续用叉子摧残起他盘子里的蔬菜沙拉起来——他也并非不喜欢圣诞节,但是他更喜欢更热闹一些的哪种,而不是现在这样,福克斯想到这里抬起头、环顾着比昨天更为冷清的大厅,这里每一个人刀叉相撞的声音都会被听到:“今年圣诞节没什么活动,但是我决定把这项加进我的日记里——与斯莱特林共进午餐。”
“也许你可以试试,鉴于特殊情况下。”弗朗西难得的没有反驳福克斯,但这一点也让人高兴不起来、至少福克斯高兴不起来,他还是喜欢哪种热热闹闹的场面而不是现在这样,放眼望去、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旁边的人三三两两加起来大概两只手就数的过来吧:“不过也不能仅凭借来吃午餐的人来计算数字,就我所知在圣诞节那天因为心情郁闷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是因为私事而把自己关在宿舍里的人也大有人在。”弗朗西擦了擦嘴(她似乎已经吃完了,并且做出了打算离开的举动)补充道。
“那样也很好,至少让霍格沃茨在人数上更热闹了一些,虽然实际上还是没什么用。”福克斯苦笑着放下刀叉(他终于厌倦了绿色蔬菜与紫色蔬菜的混战),然后坐直了身子将双手撑在桌子上、突然一脸严肃的看着弗朗西说道:“好了,总之先把这些麻烦的事情放在一边,然后来说说关于我们的事情吧。”
“什么事?”弗朗西似乎被福克斯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放下了手里的餐巾、然后如同平时那样坐在福克斯对面、巴黎阴韵的眼中满是迷惑与不解,福克斯看着她、总觉得她在听他说话的时候微微的歪了歪头,但是那幅度实在是太小了、以至于他辨别不出来。
“总之就是…”福克斯闭上了眼、停顿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睁开眼,直视着对方用着极其认真的语气说道:“圣诞快乐。”当然如果能够无视他声线中那星星点点的、明显带着些忍笑意味的颤音的话,大概这句话更有说服力或者震撼力一点。
“…是的,圣诞快乐,所以我现在可以回休息室去写草药课作业了吗,还是说你给我的圣诞礼物就是帮我写完那一英尺半长的论文?”弗朗西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很明显的皮笑肉不笑的对福克斯说道,她甚至都已经站起了身子似乎下一秒就要离开的样子,但是福克斯对于她后半句的发言摇了摇头的这个举动让她又忍不住多留下了一会儿、仅仅是一小会儿。
“亲爱的亲爱的,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我确实给你准备圣诞礼物了,但是不是帮你写那一英尺半长的论文——实际上我觉得草药学难不倒你。”福克斯的语气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种轻快无虑的调调,他摆了摆手示意让弗朗西先坐下,然后侧着身子似乎在长椅下摸索着什么,弗朗西觉着那东西不论是什么但是一定很难拿,因为即使是不会唇语的她也因为能看到福克斯的嘴型而读出了不少抱怨的词汇:“就是这样,圣诞快乐、我亲爱的佩尔艾斯小姐。”
“至少从包装上来看,你的创意值得让我收下它。”弗朗西接过那一大束红艳艳的圣诞花感慨道,握着那真正的礼物、同时也是花束的束带难得带着点满意的语气评价道:“不得不说,圣诞节必然是圣诞花,但是自少从点缀方面你想表达的意思我认为我已经了解了,就如同你送的礼物一样,不是吗?真是热情似火。”
“我的心正在燃烧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福克斯像个孩子一样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按耐不住笑意的看着弗朗西,两个人就那样沉默且微笑着对视了许久,然后福克斯终于按耐不住的深叹了一口气——当然了,他还是那样笑着的、他最擅长这个:“哦拜托!既然你喜欢它干嘛不试试呢!圣诞节本来就应该热情一点我亲爱的佩尔艾斯小姐,不然多冷啊!”
“不然多冷啊,当然了、真是直截了当的解释,也许今年你刚刚一年级。”弗朗西笑着重复起福克斯的话,至少看上去她的心情相当的好了、因此福克斯也不在意起对方嘲笑自己那幼稚的用语的行为,只是懒散的坐在长凳上等着对方带上自己的礼物:“我觉得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不论如何直接用围巾——还是被当做礼物送给别人的那种,直接用来捆花束这种行为还是太鲁莽了,也许我该叫你戴纳·福克斯·格兰芬多?我觉得你不讨厌这个名字。”
“哦拜托!虽然我不介意回到我一年级的时候,但是我可比你想象的聪明多了弗朗西!我在他们中间施加了保护型清洁咒的,就为这个我翻了不少的魔咒书——虽然我承认有的是因为必要因素而翻看的。”福克斯耸了耸肩、一脸无辜且怒极反笑的说道,弗朗西冲他挑了挑眉、而后将花束放在了桌子上,福克斯看到她抽出了自己的魔杖,但是他一点也不担心——在那束花上的组合魔咒他觉得是他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一个了,他有这个自信。
“…是的,正如你所说的,这很完美。”一段时间后弗朗西收回了自己的魔杖,她点了点头、然后就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似的拆下了那条围巾,被捆成一束的圣诞花马上的散落开来、大红色的花瓣一瞬间铺满了弗朗西的视野,与她手中的那条围巾正好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刺激——那是一条纯白底儿的围巾、上面绣着错落分布的圣诞花以及它那大片落下的花瓣,弗朗西盯着它看了一会儿、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试着去带上它:“实际上我还是想表明一下我并非对你过分刻薄的态度,但是恕我直言,纯白色的东西总是很容易脏掉的、我认为这是常识性问题,在忽略了这花纹十分的独具圣诞气息后,这是我的评价。”
“哦弗朗西,你真的可以直接把你手边的南瓜汁泼上去试试,我也想检验一下我的关联魔咒②能做到怎么样的一种地步,你知道的、只要我没死或者是变成麻瓜什么的,它是永远不会脏掉的。”福克斯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甚至吐了吐舌头相当得意的说道,就像是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自豪一样——但是至少从弗朗西的角度以及魔咒学的角度来考虑,他也许值得这样的自傲:“如果你实在是害羞的话也可以不用带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了。”他站起身、弗朗西也站起身,他们冲着大门慢悠悠的走过去、隔着那长长的木质餐桌彼此沉默着,火红的圣诞花被遗留在桌子上、像是谁对于这个厅堂的祝福一样。
“这条围巾回事你自己织的吗?”终于在走到门前、两个人在一起有了交集的时刻,弗朗西再一次的开口问道,福克斯微微的低下头去看她以及她怀里那条围巾,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其实只要弗朗西能收下这个东西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对于巫师来说我觉得只有魔咒和魔药能说成是自己‘亲手’做的,毕竟家政魔法如今还是很普及的,如果挥舞着魔杖说成是自己织的话,听上去似乎可以但也似乎有点名不副实,不过我觉得这大概是不重要的。”福克斯捏着下巴认真的思考着道,他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冬日惨淡的日光相撞,他们在霍格沃茨那简单却让人难忘的老玻璃窗上相遇、惨白的光芒照进福克斯的眼睛里,他却觉得是恰到适中的亮度。
“这么看你确实很擅长家政魔法,就像是你擅长草药学和魔药学一样,你可以为此而自豪了。”弗朗西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展开了那条围巾,随后她用魔杖在上面轻轻的点了几下、长长的围巾马上严丝合缝的自动叠成了一块类似于大方巾一样的布料,弗朗西将它小心的收进袍子里,然后沉默了一会儿用着有些遗憾的语气继续说道:“不过很可惜,我没为你准备圣诞礼物什么的,也许你这份精致的情谊得不到回报了。”
“哦,这没什么,我也只为你和克莉丝准备了,你知道的我只给不回家的人准备礼物,就连艾米的我都没准备,”福克斯坦然的说道,然后用手拢了拢白色的长发——不知不觉他的头发已经长长的越过了肩胛骨,福克斯正在考虑剪短一些:“有你这句话那我的确可以自豪一下,不过我更在意一点,虽然你不打算现在戴上这条围巾但是…你觉得怎么样?”福克斯吞了吞口水,他不知道自己这种临摹两可的语气对方是否能理解。
“我很喜欢它,就是这样。”弗朗西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开了,但是福克斯却还站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拢发的姿势,直到手臂发出了酸痛的反抗态度的尖叫他才放下了手——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人生中有一些一刻很难得、一种如果你现在错过了的话就可能遇不到第二次的那种难得,那种只要你经历了一次后就永远忘不了的那种难得,而对于戴纳·福克斯而言,他觉得果然还是弗朗西·佩尔艾斯冲他真挚一笑的那一刻将会是他生命中最难得的那一刻。
一刻之所以是被称之为‘一刻’正是因为它时间短暂到触不可及——在此以后圣诞老人就急匆匆的驱使着麋鹿们拉着神奇的、装满了礼物的雪橇离开了霍格沃茨,离开了每一个人,因此霍格沃茨的冷清真正意义上也没有持续太久,就像今年的冬天一样,福克斯有的时候觉得也许他真的只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梦,但是醒来后他再一次的拉开窗帘、外面就已然是一幅春回大地的模样:草地上开始冒出嫩绿色的新芽,浅浅的一层,他望着他们发呆,不知道那究竟是魔法还是现实、亦或者像他如今所经历的一样是魔法般的现实。
不知不觉间时间步入了二月,而这也就意味着N.E.W.Ts考试的脚步越来越濒临与他,福克斯开始安静了下来、试图把一些琐屑的事情原理与他,他开始把大把的时间放置在魔药、魔咒、古代魔文、变形以及黑魔法防御的理论知识上,当他每一次抱着高高摞起的参考书一次又一次熟练地穿梭在霍格沃茨的各个角落的时候,他甚至都觉得不需要停下脚步休息半刻、欣赏春光明媚的景色他也能非常的愉快——春天里温暖的阳光追着他、烤着他的袍子,他只是一味宠溺的笑着,福克斯知道这是霍格沃茨想对他说的、最后的告白:她一直跟他在一起。
“嘿福克斯!你不打算参加魁地奇比赛吗?”当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多拉·璜风风火火的闯进(也许应该说是踏进,因为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是属于每一个人的,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公共休息室)格兰芬多休息室的时候福克斯正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看着一本变形咒考试参考书,他握着魔杖、旁边放了很多的杯子,多拉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然后肯定了对方鼻梁上架着着的那副金丝边眼镜是变形咒下的试验品后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没放杯子的那一侧:“为什么不去试试呢?这没准是你最后一次打魁地奇了!”
“哦亲爱的、亲爱的,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的。”福克斯有些无奈的扶了扶眼镜(说实话他挺喜欢这个的,他甚至不打算把它变回去),然后收起了魔咒同时合上了书,摆出了一幅慵懒的样子和对方肆意的攀谈了起来:“对于我而言大概最不擅长的就是魁地奇,你要知道的亲爱的,在我第一次打魁地奇然后在上场不久后就被迷路的游走球撞下扫帚后我就发誓再也不打——尽管之后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但是结果相同。”
“哇哦,没准你有吸引游走球的能力!在魁地奇比赛里这还挺重要的!”听到这里这位金发的少女似乎更加兴奋了,这让福克斯有点隐隐的头疼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像熔浆一样灼手的态度、更是因为他每每回想起魁地奇就会牵连而生的痛苦的回忆。
“我知道这很重要,但是亲爱的……”福克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的拿起了手里的参考书——他只能用这个方法了,不然的话实在是太考验他了,尽管他的观点一直是‘活动远重要于学业’的人,但是他最终还是觉得必要的违心与撒谎会帮助他:“你看,人生短暂、但却麻烦却接连不断对吧。”
“哦——”多拉很快的就理解了福克斯的意思,这样罪魁祸首非常的欣慰,他看到对方马上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的瘫倒在了沙发上,语气里满满的失望都快要福克斯淹没了——哦、哦,这样可不行,福克斯在心中警铃大作,他觉得这样做实在是让人无比的愧疚,他总要找个机会赎罪,不论是用冰淇淋还是几英尺长的作业论文。
福克斯沉默着拍了拍多拉的肩膀,然后温柔的揉了揉她那头金色的长发、他实在是爱死那颜色了,尽管这种色调实际上离他太近了,他回想起来高锥克山谷中自家的那坐小庄园、想起自己的养父,他的头发就是这种颜色的、但是远没有多拉·璜的夺目,那个人的金色带着点稀薄的凄惨感、也许是因为那日渐稀疏的发量所导致的吧。
“嘿等等,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在福克斯还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多拉忽然又跳了起来,她那再一次兴奋起来的尽头着实吓了福克斯一跳、甚至让他险些把手里的参考书扔出去,当然实际上他没有这样做——他只是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因为兴奋而闪着光的那双紫晶般的眸子,他觉得那称得上是惊心动魄:“为何不试试魁地奇解说员呢?我们需要这个!”
“解说员?嗯哼,这是个好建议…不过据我所知解说员最终似乎还要整理出来一份记录稿上交给教授存档,这大概有的是几英尺长的跟论文似的东西了……”福克斯轻轻地拍着脸、就像是陷入了回忆一样思考着,而多拉似乎已经看到最终福克斯的决定——她很失望、有点失望的不得了的样子,福克斯觉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还是有些许差别在里面的,于是他忍着笑敷上了多拉的手、直到对方与他对视才终于把最后的半句话从喉咙里挤了出来:“但如果这是你的请求,我乐意效劳。”
戴纳·福克斯截至今日都不知道当年答应多拉·璜去做解说员这件事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实际上就那么一遭后他确实对魁地奇有了更多的心理阴影,这一点也体现在了他之后写的报告上、他曾因为一度将队员受伤的形容的过于真实被教授勒令(确实是勒令)修改,但总的而言整场解说还是很成功的、他觉得没准自己有方面的天赋,毕竟那英格兰二月的某个干冷的晴天永远的将成为一场美好的梦境留在他心里,尽管他觉得自己不是真的高兴(比如因为最后为了修改那两英尺半长的报告他真的是无比的、彻心的痛苦)但不论如何他都告诉自己他没法(至少在当时)拒绝多拉·璜的请求,于是他学会了等待,等待他发现他所做的这一切真正的价值的时候——因为这是希望、每个人都理应坚持的东西。
02.
(压在最上面的第一封信,看上去被雨淋湿过,不过幸于寄信人对于英格兰那惹人恼火、潮湿阴雨的天气过分的熟悉以及在施展保护魔咒方面绝妙的技巧使得信件上的字迹完好无损,但焦黄色的边缘还是因为天气原因变成了可怜巴巴的土黄色)
西库恩斯·米勒教授③ 亲启:
在前几日刚刚结束的、相信每一个人都觉得异常难忘与激烈的魁地奇比赛后,我独自一人思索了很久,就像是自己给自己关了禁闭一样(当然这并非源于不满或是惩罚),最终我还是决定在向您提交这份《1999年2月魁地奇比赛(低年级组)解说文字详稿》前附上这样一封可有可无的信——这样一封表达谢意的信。
正如您所知道的那样,我已经七年级了,最开始是同院的(应该算是我的学妹)推荐我来的,我无法拒绝她的请求、但尽管如此也提不起兴趣,甚至过有‘如果被刷下来的话,感谢梅林对我的眷顾’这样的想法,但不论如何这一切都早已成为往事不值一提,而我如今要在这里感谢的是您——感谢您给我这次机会参与到这场让我永生难忘中的比赛里来,对如今的我而言这才是梅林对我的眷顾。
为记录本次详稿,我要特别感谢格兰芬多四年级的凯蒂丝·格里德·罗德同学,是她一直挥舞着魔杖、操纵着羽毛笔,让其自动的、紧跟着我记录下那些激情昂扬的话语的,在此我希望最终稿可以将她的名字也附上,我认为这是我这位好友应得的尊重。
最后因为整理(当比赛刚结束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惊讶的发现用掉的牛皮纸就像是N.E.W.Ts魔法史考试参考书那么厚了,所以不得不进行大量的删减)与再度抄写(很明显我们的操纵魔咒还未尽如人意,有的地方的字迹过于潦草,而有的地方甚至没有写上)耽搁了一些日子,在此请允许我表达我的歉意,同时也希望您理解。
您的学生戴纳·福克斯 敬上
(紧压在或者说是跟在这封类似于感谢信下的是一张单独的信纸,没有用同色调的信封与保护魔咒精致的包裹起来、仅仅是孤零零的一张,看上去似乎更像是便签一样的存在,与前一封信不同的是这一张的保存完好程度远大于第一张,很明显当时天气不错——至少没有下雨,但是因为纸面过大且没有保护、边缘部分的撕裂还是相当清楚夺目的)
西库恩思·米勒教授 亲启:
感谢您之前在百忙之中阅读了我那封文笔拙劣且幼稚的信件,希望这没有给您带来困扰以及事务上的耽搁,您所寄来的修改稿以及信笺我已全部收到,此处我认为理应也感谢您的猫头鹰莉莉小姐——这位小姐金色的双瞳惹人怜爱,而它的奔波同样也是必不可少且重要的。
关于您信中说的‘纪实稿件中个人情感过多的问题’我承认确有其事,也在此向您致歉,希望我的情感没有影响或者大量耽误(虽然很可能已经有了)您的时间,这次拿到稿件后我会进行二次修改,希望能得出一个让我们彼此都满意的答案。
还希望您能理解我作为一个即将从深爱的霍格沃茨毕业的学生那灼手的感情与想将其一并发泄出来的心情,愿梅林祝福我们每一个人。
您的学生戴纳·福克斯 敬上
(下一张是真正的便签纸,上部很明显有着因为粗暴的手撕而留下的、极为丑陋的毛边,似乎是因为写信人过于匆忙所造成的,笔迹也算的上是潦草、纸的边缘与空白区有着写信人因为甩笔等原因剐蹭上去的黑色墨迹,看上去十分狼狈,但是保存依旧较完好)
西库恩斯·米勒教授 亲启:
关于您对于本次修改后稿件的评价,请允许我提出一些异议与抗词,因为在我看来我已经将所有不负责任的主观情感删除一空了,而剩下的正如您所知道的那样,我坚持他们拥有自己存在的价值,我并非对您的意见(此处原文似乎使用了一连串的排比词汇,但是因为字迹不清后来无法读出具体内容)……相反我乐意于‘做些什么',您知道的、为了霍格沃茨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极其乐意于去‘做点什么’的,因此我希望您可以采纳部分我的意见。
根据以上原因,恕我无礼将您寄给的修改稿原封不动的再次寄回,而后恕我直言如果您还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妥若自行修改我也毫无意义——希望您可以谅解我这份年少轻狂的傲慢与极其幼稚的固执,向您与莉莉小姐献上我作为学生最真挚的祝福。
您的学生戴纳·福克斯 敬上
(以下是《1999年2月魁地奇比赛(低年级组)解说文字详稿》的二次修稿后的原件,即写信人曾原封不动退还给西库恩斯·米勒教授的那一份,薄薄的一沓被用牛皮纸袋仔细地封好,纯白色的捆线因为多次拆卸的原因开始摇摇欲断、不堪一击了起来,文件正面有几行深蓝色的笔迹,写着‘魁地奇比赛文字最终稿’‘执笔人格兰芬多七年级戴纳·福克斯&格兰芬多四年凯蒂丝·格里德·罗德’‘指导教授西库恩斯·米勒’这样的短语)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新的一年中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是的是的我亲爱的小姐们,我已经听到兴奋的来自不论是格兰芬多、亦或者是赫奇帕奇,连同着拉文克劳以及斯莱特林学院的同学们共同的高呼声了!一九九九年的第一场霍格沃茨年级组魁地奇比赛即将开始!本次比赛分为一至四年级的低年级组以及五至七年级的高年级组两场比赛,而今天、在这个英格兰二月难得出现的晴天里我们将迎来第一场低年级组的比赛——法尔坎游隼队对阵哈恩佐德蜂鸟队!不分学院的混合组队方式,请各位为自己喜爱的球员们高声欢呼吧!
现在法尔坎游隼队与哈恩佐德蜂鸟队的两队队员已经全部进入场地!……哦,谢谢您的致敬!在比赛开始前这闲暇的几分钟里请让我把我的祝福暂时的赠送给法尔坎游隼队中的击球手、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多拉·璜同学,感谢她对于我这位默默无闻而且只会大声嚷嚷(场内爆发出笑声)的、而且还是第一次上台的解说员献上最真挚的致敬,感谢您!希望与梅林与您同在!同时也请允许我对于她的天真与纯真献上同样真挚的祝福——就像她那扭扭歪歪到有些可笑的马尾辫一样,与您同在!(最后一句被用红色的删除线覆盖,只能辨别大意)
莱昂教授已经开箱发球,我们熟悉黄金飞贼已经展开翅膀…然后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一如既往!(笑声)紧随其后的是我们更为熟悉的二位游走球(场内各个角落都响起了多多少少的叹息声与哀叹声),哦看起来这二位也一如既往的没有黄金飞贼先生更招人喜欢,接下来……莱昂教授吹响比赛哨声,鬼飞球已经被抛出!十四把扫帚同时升空是的就是这一刻,女士们先生们魁地奇比赛正式开始!我们可以很快的看到两队都有着各自的战术,非常严谨的在互相合作……出手了!首先进行第一轮进球的是法尔坎游隼队的菲奥斯·菲德尔先生,这位格兰芬多的一年级正如他所属的学院一样率先展示了他的勇气,他的动作非常的灵活!我们可以看到他与空中穿梭的身影——梅林!赞美这一刻吧同学们!在今天我们所有人见到了凤凰,我们应该为此献上我们的敬意,金色的火焰跳跃着!菲奥斯选手抢到了鬼飞球……不,可惜还有距离!鬼飞球从菲奥斯选手的身侧划过、多么遗憾的轨迹!
现在场上的局势难舍难分,我们无法判断出高低上下,所有选手都在试图抢占先机、这仅仅是比赛的开始但是却已经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无需多言现在我们每一个人都将目不转睛于这场比赛上……僵局被打破!法尔坎游隼队的曼迪·阿玛蒂同学抢到了鬼飞球!这位拉文克劳三年级的小姐在魁地奇的赛场上充分展现了自己聪明才智,正如她那条黑白相间的发带一样仿佛在质询我们每一个人——是或者否只是一念之间!感受这种伟大吧!现在曼迪小姐敏捷的躲避着各处前来抢球的哈恩佐德蜂鸟队的选手,她与菲奥斯选手的合作真是让人称奇……进攻了!曼迪选手冲破了哈恩佐德蜂鸟队中奥利弗·怀特选手与多尔芬·加菲尔德选手的防线将鬼飞球投入了圆环中!漂亮、精彩,动人心弦的一球!格兰芬多与拉文克劳伟大的融合!智慧与勇气!法尔坎游隼队率先拿到十分占得先机!
比赛继续,局势依旧变幻莫测,游走球和鬼飞球、红色与黑色的流星都拖着长长的尾巴,奔驰在赛场上!谁会进入哪一队的圆环,一切都是未知!就像流星一样你永远不知道带来的是希望还是绝望(场内响起感叹的声音)……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实际上、魁地奇就是这样简单粗暴的运动!(笑声)接下来我们将视线放回赛场上,在第一次得分被对方得走后哈恩佐德蜂鸟队也开始了自己的战术进攻,他们开始连续进球,而法尔坎游隼队也没有因此乱了阵脚,曼迪选手与菲奥斯选手之间完美的配合还在继续!两队比分中游隼队虽一直保持的领先状态但是比分依旧没有被彻底拉开……两队僵持不下,比赛进入暂时的僵局中……
意料之外的意外!法尔坎游隼队的多拉·璜小姐、这位格兰芬多的一年级似乎有些过于紧张了,这位击球手没有去击打她应该对准的游走球而是将目标变成了哈恩佐德蜂鸟队的守门员同时也是本队的队长尼古拉斯·惠普尔·奥布莱恩选手!真是难以预料的转变,在刚刚称赞了曼迪选手与菲奥斯选手的配合与他们代表的学院的融合是多么的美轮美奂后,这位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小姐与拉文克劳四年级的先生的碰撞则是撞出了深紫调的……我相信如果听了神奇动物保护课的同学们都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即使不知道也许想想魔药课上那些不太好的魔药的颜色也能感觉出来……这可不是个好事故,多亏同队的叶夫根尼·伊里奇·索科洛夫选手表现出了他作为拉文克劳非凡的反应度才使得尼古拉斯同学幸免于难,接下来因为多拉·璜选手的犯规行为,哈恩佐德蜂鸟队进行罚球!而这一球是否会成为现在分数僵局被彻底打破的一球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现在法尔坎游隼队所有的命运与重负都落在了守门员杰森·R·艾伦选手身上,这位代表者荣耀的格兰芬多二年级是否能为自己的队伍创造更进一步的优势呢?哈恩佐德蜂鸟队的队员开始传球,鬼飞球正在不断转移,而后抛出………擦指而过!鬼飞球擦过了杰森选手的指尖进入了蜂鸟队的圆环内!反超,多么美妙的词汇!每个人都应该去赞美它讴歌它想要得到它,它就像是语言学中的金色飞贼每个人都想要得到他尤其是在这种胶着不堪的比赛中显得更为可贵与重要了,如今哈恩佐德蜂鸟队的队员们抓住了它也就意味着的到了它、的到了改变一切的力量!局势再一次变得激动人心起来,谁也无法预言!
新的局面再度开启,在经历了刚刚带来反超效果的发球后,不知道法尔坎游隼队的队员们是否会因此士气低迷、而也不知道哈恩佐德蜂鸟队的队员们是否会借助这一球重获生机、宛如凤凰浴火重生一般斗志昂扬拿下这场比赛,比赛仍在继续!——很明显开局后哈恩佐德蜂鸟队的队员们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他们斗志昂扬、互相配合,非常完美的进球!现在蜂鸟队的状态非常的好,在反超后开始逐渐的拉大比分,而法尔坎游隼队的队员们似乎比起低迷更像是被对方昂扬的气势所困,他们无法进球、处于僵局,急需一个突破点!
现在场上的局势似乎出现了暂时性的一边倒,在这种僵局下似乎每一位同学都因为高度紧张的关注出现了疲惫,此时不如放松一下听一听格兰芬多四年级、前德姆斯特朗魁地奇比赛解说员凯蒂丝·格里德·罗德同学相对于我这种新人(全场大笑)更为专业的解说吧!(话筒转移,坐在一边的凯蒂丝·格里德·罗德看似微笑着接过了话筒,以下是她的解说词)
谢谢戴纳·福克斯学长能给我这次机会,众所周知的(冷哼声)我上一次位于寒冷的德姆斯特朗进行魁地奇解说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而如今没准还没有福克斯学长解说的更为精彩,因为不论是魁地奇还是解说都需要一种饱满的热情在其中,所以我们不妨把视线投回场上——其实我们在朦胧间可以看出如今哈恩佐德蜂鸟队使用的是鹰头进攻阵型,尽管现在体现出来的仍是个雏形但我想这已经足够激动人心,在受到这一队如此惊人的凝聚力已经合作力的影响后,我们应该为此赞美!而面对这种强有力的阵型法尔坎游隼队则完全找不到突破点,他们似乎没有自我冒险的意思在里面,而冒险究竟值不值得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毕竟普伦敦回抄术④只是项至死不渝的技术。(全场哄笑,凯蒂丝·格里德·罗德在解说席上微笑致敬,戴纳·福克斯表示感谢后拿回了话筒)
感谢罗德同学为我们带来了如此精彩的解说!想必大家都从中感受到了专业解说的魅力所在!(大笑)正如我们所知的的那样,现在法尔坎游隼队的僵局依旧没有被打破,哈恩佐德蜂鸟队持续进球、而分数差额巨大,我们都知道一场魁地奇比赛必须在一队抓到黄金飞则后才可以结束、而黄金飞贼的分值是骄傲的一百五十分!现在游隼队与蜂鸟队的分差却已经高达一百四十分这就意味着游隼队的局势已经非常紧急起来,如果这场比赛可以在各位同学的热情中结束的话我希望也是祝福两队的找球手——
梅林在上,也许我真的应该在毕业后去参与与预言有关的职业或者是真正的魁地奇解说员!就在前一秒法尔坎游隼队的塞尔瑞弥·多洛茜小姐与哈恩佐德蜂鸟队的佐伊·苏选手同时发现了黄金飞贼!现在局势逆转,成为了拉文克劳的战场!……哦尽情呼喊吧,拉文克劳,但是还是希望各位保持冷静不要因为过分的热情干扰到场上的选手…多洛茜选手似乎有不愿意因此承担被粗鲁的游走球蹭击的后果…但不论结果如何、胜利者永远属于拉文克劳!究竟是这位年轻小巧的三年级先生更为快速还是那位美丽夺目的四年级小姐更为经验丰富?我们拭目以待!同时塞尔瑞弥选手与佐伊选手很明显选择了他们最为沉默也是最为传统的方式开始竞争——竞速比赛一触即发!
意想不到的一幕再次出现,法尔坎游隼队最活跃的击球手、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多拉·璜再一次挥动了她充满了勇气与决心的击球棒!如同双人联击一般⑤、让人惊叹不已的威力,游走球冲向哈恩佐德蜂鸟队的赵球手佐伊选手!这位拉文克劳是否能依靠他的天赋躲开这一凶猛到甚至威力不亚于一个恶咒、来势凶猛到无法阻拦的一击而同样的多洛茜选手是否能够借助对手在极为严肃的竞速比赛中几秒钟的分身占得先机抓住——她抓住了!游走球击中了蜂鸟队的佐伊选手、游隼队的多洛茜选手抓住了黄金飞贼!先生们女士们,请允许我这个无名之辈在这里隆重且正式的宣布法尔坎游隼队的塞尔瑞弥·多洛茜小姐抓住了胜利的黄金飞贼!比赛结束,法尔坎游隼队以十分、极为惊险的优势获胜!多么精彩紧迫的一场比赛,拉文克劳四年级的多洛茜小姐创造了最终的奇迹,而这一切离不开法尔坎游隼队中的每一位勇士、也便是每一位选手!梅我们理应向他们每一位致敬,梅林保佑你们的荣耀不灭!
(至此解说稿结束,但是如果翻过牛皮纸袋后可以发现背面夹着一张被撕成了小小的正方形信纸,上面的字迹明显与纸袋上的字迹相同,纸上只写着‘鉴于你的决心与基本上无人会来看这份精彩完美的记述稿的试试,我乐意保留 西库恩斯·米勒教授 敬上’这样短短的一句话,但是似乎未被寄出,保存完好如新、就像是昨天刚加上去的一样)
03.
“不论如何、不论如何克莉丝,我都觉得在竞速比赛时用扩音咒喊话不是什么好事,有的时候你真的应该克制一下自己,尽管我承认你这个年纪就是需要这样的激情……但是!”福克斯坐在塞尔瑞弥·多洛茜的床边(这位可怜的找球手正如她的前辈一样被游走球剐蹭的伤痕累累,但是纵观整个医疗翼以后福克斯觉得没准她还是伤的轻的)一边亲手用银制的小刀削着苹果,一边对着站在自己身边一脸无辜的克莉丝如同老妈子一样的说教到:“观众不能干扰选手比赛我相信这是任何赛事的顶头规则,你应该学会遵守而不是盲目追求……就算你们认识你们是朋友对方不会责怪你你们还是一个学院的也不成!”
“好了福克斯别这么着急上火,这只能让你的样子看上去太可怜了点,梳梳你的头发成不成、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头狮子,哦我对不起我忽然想起来了我不应该这么说因为你不介意对吧?毕竟你是个格兰芬多。”克莉丝坐在床边悠闲地晃着腿,但是说出来的话福克斯却不觉得跟她的动作一样有多可爱或者说是……轻飘飘的:“好了别找到一个可以教育我的机会就说个不停,解说的时候你说的已经够多的了,养养你的嗓子吧福克斯,虽然这个果篮(她带了一个精美的果篮来看望塞尔瑞弥,福克斯接了过来把它放在了床头)是给塞玛的但是我不介意你吃几个水果润润你的嗓子——我很关心你的。”
“如果我可以一定会把这句话重新还给你的,我亲爱的克莉丝,”福克斯叹了口气然后打了个响指、被削落的苹果皮在医疗翼的床头柜上拼出了一个花瓣状的底座,克莉丝看着福克斯在苹果上加了一个保鲜咒后看向了自己——再一次的:“总之就是这样,下次你要是真的这么激动也看看是不是竞速比赛吧,亲爱的,万一游走球砸到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联想到那里去的,总之我要去上课了,回见吧福克斯,”克莉丝似乎厌倦了福克斯、她不想再多说什么,从床上跳下来后转身正打算离开,但是没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对福克斯说道:“其实我喊的时候是在她刚发现飞贼的时候,福克斯,那个时候还没开始竞速呢——虽然现在说也没什么用了。”
福克斯又恢复了独自一人的姿态、他坐在座位上好久没出声,他一边用手心情复杂的玩着魔杖一边沉默思索着什么,许久后他向一边的医生借了张崭新的羊皮纸和一只羽毛笔,写了一封邀请塞尔瑞弥跳毕业舞会的第一支舞的比起是邀请更像是玩笑一样的信,而后福克斯将信件折好放在苹果旁边、呆坐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选择在塞尔瑞弥醒来之前离开,既是因为自己无所事事、也是因为他早已陷入该如何向克莉丝道歉的困窘之中’——梅林在上,他宁愿在走下解说席前一秒被多拉·璜抽击的游走球击中然后一睡不醒,如果事情是这样发展也许他就不用经历这样尴尬的场面了,福克斯一刻不停的想着这样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克莉丝的背影在他的回忆中闪现,他忍无可忍的闭上了眼,然后又用手捂住了脸,手掌上薄薄的茧子蹭过面颊,那感觉比伦敦二月的冷风还让人痛苦不堪。
“……是的,你的表现…确实是很出色的……对,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亲爱的……”福克斯还在想着这件事、但却在不知道何时遇上了多拉·璜,正如他解说中所说的那样、这位格兰芬多一年级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难忘了,以至于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跟对方谈一谈,虽然在刚刚以后他对于自己的教育能力产生了极大的怀疑——这是对的吗?亦或者说换成别人更合适呢?他苦恼了很久,最终选择了圆圈套圆圈的话将这件事糊弄过去,反正他也快要毕业了、就这样放任一次吧:“我还是希望你能控制一下自己,虽然魁地奇的赛场上鲜少出现这样的字眼……梅林保佑你,我亲爱的,我先有点事。”
福克斯的余光瞥见了一脸冷漠的站在医疗翼门口的凯蒂丝,他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叹息了一声,然后撩起了多拉·璜耳边的一缕金发、将自己充满了后悔与无奈的吻印了上去——他转身走向正站在满口、脸上写满了冷静与愤怒的人,福克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只希望对方不要再医疗翼跟自己大吵大闹起来,不过很明显凯蒂丝读懂了他的意思,对方在他即将走到门口前转身离开了医疗翼,这让福克斯松了一口气。
“我不介意你把我原来在德姆斯特朗做魁地奇解说员的事情就这么在全校的场合里抖出去,尽管我只做了一年而且我非常、非常讨厌做解说员,也无所谓在你毕业后的三年里我可能会被各种教授无数次推荐去做解说员,这些都没什么,你懂我的意思吗福克斯。”凯蒂丝靠着霍格沃茨的窗子,她的眼睛看着外面的魁地奇赛场、平淡的说着那些不论是哪项都能让平日里的凯蒂丝气急败坏的事情:“但是比起这些我只生气那个人,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懂你的意思,也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凯蒂丝,她还是个孩子、她刚一年级而已。”福克斯马上懂了凯蒂丝的意思,他有些疲惫(或者说是头疼?)的低下了头,用手掐了掐紧皱的眉心,似乎这样就能让他舒服一点似的——当然实际上是假的。
“不,你不懂,福克斯,正因为她是一年级。”凯蒂丝依旧看着外面,就像是靠着窗户发呆一样,语气也没有平日里那样的尖锐、更像是一种经历了大风大浪后的淡然:“现在还为时不晚,如果你不去做,那就由我去。”她下了最后的通牒。
“……我会、我会找时间跟多拉谈谈的。”福克斯顿了顿,最终接受了她的建议,这时凯蒂丝才回过头来——那双深海一样的双眼直直的看着福克斯、就像是要将他的灵魂吸进去一样,福克斯觉得凯蒂丝现在一定气坏了、她甚至想用一个牢不可破魔咒验证他。
“随你便,反正你知道我会做什么。”凯蒂丝盯着福克斯看了很久,直到她都觉得累了才极为诡异(福克斯觉得那称之为恐怖也可以)的咧嘴一笑:“顺便一提,如果你现在回到解说台的话没准还能赶上。”
“赶上什么?”福克斯呼吸猛地急促起来,他睁大眼,而凯蒂丝只是一脸恶劣的看着他,他知道答案、福克斯当然知道答案,他简直都想跳起来了,但是凯蒂丝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哦凯蒂丝、凯蒂丝,我亲爱的,你实在是太狡猾了,你还是个黑巫师……天啊…”福克斯一边说着一边倒退向楼梯的方向,最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向着赛场奔跑而去:“这是我欠你的!”他拼命向后面大喊道,用着凯蒂丝肯定听得到的声音。
戴纳·福克斯兴奋极了,他扶着楼梯扶手一路向下奔跑跑出了霍格沃茨的教学楼——现在已经是夕阳时分、让人昏昏欲睡的光芒淹没了他、让他几乎窒息,但是却又因为喜悦无法停下脚步,他跑过草坪、跑过湖泊、跑过稀疏的人群,然后一路向上、一路向上——福克斯回到了解说台那里,那个几乎是顶峰的位置,那个能看到地平线上的太阳渐渐下沉的位置,他大笑着喘着气,然后向下看去,他看到了空荡荡的赛场、看到了空荡荡的观众席,他看到弗朗西·佩尔艾斯站在那空荡荡的地方向着出口慢悠悠的走去,他顿时觉得这个世界不再空荡。
“弗朗西!!!”他扶着栏杆高呼着对方的名字,甚至连群鸟被他的吼声惊飞一片都毫无悔意,他笑着大叫道,看着对方停下了脚步——弗朗西转过身、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就是让福克斯向她提问,而福克斯却觉得这狡猾极了,梅林、梅林,只有一次机会他根本没时间去想如何问一个巧妙的复合问题,所以他遵从了最初的愿望:“你觉得我的解说怎么样?”
当那一年还是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多拉·璜还在医疗翼里为自己的成绩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时候,她却被比她更为高涨的情绪、更为洒脱的笑声泼了一盆短暂的冷水,多拉打开医疗翼的窗户向外看去、朦胧间她能望见格兰芬多七年级的戴纳·福克斯站在魁地奇赛场上最高的那个位置张狂的笑着,一瞬间她觉得他像极了一位暴君之类的角色、可是在他那毫无掩饰的声音中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肯定对于戴纳·福克斯而言,那一瞬间他得到了整个世界。
END
后记:
①一品红是代表圣诞节的最佳花朵,但是在一些婚礼中,也可以看到红白两色圣诞红装饰著就是“我的心正在燃烧”←来自百度百科,因为福克斯织的围巾是白色的,所以弗朗西会这样说
②关联魔咒,自己瞎写的并没有什么考据,简单解释来说就是把一个人的魔力跟咒语连接起来,所谓人不死魔咒就在这样的,但是福克斯并没有多屌,所以维持的魔咒也只能是很简单的那种
③西库恩斯·米勒教授,自己瞎捏的一个教授,也许是所谓的学生部老师或者是文艺部老师?不知道,就一个NPC……如果有需要/投稿的也许可以用?不知道……(你知道啥)
④普伦敦回抄术,看起来漫不经心地调转方向抄起飞贼藏起来的战术,可以自行百度→罗德里·普伦敦在他那打破飞贼抓取记录的著名比赛中,使用的就是这种招术。尽管有一些批评家断言,普伦敦的这一招只是一种偶然巧合罢了,但是普伦敦直到死都在坚持说他是有意这么做的。←此处凯蒂丝的话的意思就是嘲讽游隼队停滞不前的状态(被打死)
⑤双人联击,为了增加游走球的撞击力,两个击球手同时击打一只游走球,使得游走球的攻击具有更大的杀伤力。→然而多拉的杀伤力我们已经看到了,此处是赞美她的杀伤力,一人顶两个
⑥不是说好这章不写吗结果还是做了个解说员参了个热闹……全文1w5然而没有多少是解说词……但是还是打扰一下写到的同学们,按照主要流程写的,详细还是请去看各位队员自己的投稿?用了信的格式来写,不知道效果如何……日常03崩溃系列……这章很日常,什么flag都没有哦,这次是真的可以让我们一起等待舞会了!!!(嘶吼)
响应人数较多,多次响应有望原谅!
o高年级组第二场
o金费舍翠鸟队:耶格尔猎鸥队
o一大篇流水账……感谢各位的出镜!
1
“唔…呃呃——啊疼疼疼!!学学学学姐请,请,请……请手下留情——”
“你再乱动,我可不帮你绑了。”
忍受着每次上赛场都要进行的必要准备,威尔·霍克憋得脸都青了。莫伊莱·克罗斯在她身后,又收紧了一点手里的绑带,准备再绕一圈——
“停停停!!我觉得两圈可以了!再紧就太紧了吧!学姐!”
“以我的目测,不行。”莫伊莱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又绕了一圈。无视了威尔的惨叫声,她终于开始打结:“不裹紧就穿队服也一样会被队服勒紧的。好了,这样活动起来方便多了吧?”
“恩TvT”威尔默默瘫倒在板凳上,又默默坐起来,开始穿戴衣服和护具。
而莫伊莱学姐早已穿戴整齐。此时叉腰站在她面前,手里握着自己的扫帚:“我上一场比赛去观战了。猎鸥并不是能轻易战胜的对手,可得打起精神呀!”
“哦!学姐这次也要暴走得分吗~!加油啊!!我会在学姐背后好好守护你的!!”威尔系好鞋子站起来,乐呵呵地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莫伊莱毫不犹豫地向学妹的额头弹出食指:“你也是追球手吧?好好得分,不许划水。”
“呜……知道了……”单手捂住额头,威尔被莫伊莱拉着拖着往外走,威尔又拖着自己的扫把不情不愿地挪出去——
“终于来了。”等在走廊的库洛克克皱着眉头看着两人散步一样地从女士专用的准备间走出来,“快走了。”
金费舍翠鸟队的队员们都早已等在入口处。威尔赶紧小跑上前,跟到队伍末尾。场外的观众的呼声透过门传进来,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抖了抖。
“紧张吗。”
莫伊莱的手轻轻拍上自己的背。
威尔无声地点点头。
“尽己所能。”
莫伊莱学姐唇角勾起温柔而自信的微笑。门开了,站在前列的队友们都纷纷升空冲进了球场,观众的暴涨的欢呼声也迎面呼啸而来。阳光照射进门内,为莫伊莱披上一层薄薄的金。她像骑上自己的战马一般,轻巧地跨上扫把——转身升空翱翔的背影,还有扎高了的发尾划出的弧度,都让威尔无比安心和信赖。
骑上自己的扫把,她最后一个飞入球场。
2
高年级组的比赛与低年级组的相比起来,少了热血和冲劲的碰撞,却多了技巧和实力的交锋。仅是开球前的现在,两队14为球员各自就位,静止的空气被拉扯到极限,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莱昂教授踢开箱子,游走球迅速升空,随后金色飞贼也不见踪影。他举起鬼飞球,抛向半空,十位球员都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冲出,以鬼飞球为中心,身影几度重重交错。但很快就有一个银灰色的身影率先冲出人群,直取耶格尔猎鸥队的球门。
威尔紧随着夺取先手的库洛克克学长,与莫伊莱学姐一起,一前一后协助攻门,兼备照应和护卫之势。两位击球手也迅速分散,游走在外围,保护三位追球手的攻势不被影响。
猎鸥的追球手不甘落后,快速上前试图夺取鬼飞球,但几次都被库洛克克巧妙避开,攻势也丝毫未被减弱。他绝妙的飞行技巧掀起了场内第一波高潮欢呼声。
“七,七年级的库洛克克学长现在已经冲到了门前!开场还只有一分钟不到,第一个进球就要出现了吗!”
看台上本次比赛的解说员,卡瑞娜·贾斯蒂斯也用她甜美的声音激动地喊了起来。威尔被这越发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心潮澎湃起来。余光扫过右手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动声色地稍稍抬高了扫帚的方向,蓄力准备——
“嘭——!”
猛烈地侧身相撞,威尔如己所愿地拦下了对方球队预备偷袭的追球手。
“嘿,奥斯图姆,去干嘛?”
“学姐!”同为拉文克劳的克拉伦斯·奥斯图姆甩了甩飞散黏在脸上的绿发,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坏笑的学姐,“我还以为你没有注意到我。”
“那没可能。你那一头草不能更醒目。”
学弟哼了一声,没理会她的挑拨,错开高度继续赶往拦截——可是这错过了的几秒时间,就足够进球了。
“传球,进啦啊啊啊!!由莫伊莱首先拿下一球!金费舍翠鸟加十分!”格兰芬多的小姑娘激动地扯开了嗓子大喊道,连尊称都忘了加。显然在球门附近也发生了一次激战,两位优秀的七年级追球手联手拿下了本场比赛第一球。威尔为自己有这样两位前辈感到自豪而得意,悬在球门附近,她远远看到对面球队的守门员小子,一副震惊,失落和不甘交杂的奇怪表情。恰巧两人四目交汇,她笑着单眼轻眨,在额前竖起两根手指,朝着他划了个礼。
攻防的节奏非常快。两队球员时有发生碰擦,但暂时都没有出现伤害事件。双方实力相当,鬼飞球被携着无数次穿梭与球场两端,两支球队的得分都渐渐累积起来——这是拉锯战的前奏。
“守门员卢埃林学长拦下了一球…比,比赛非常激烈!啊,现在球被卢埃林学长传到了威尔学姐的手中,她迅速地冲向了对方的球门!”
这场比赛中不知第几次和守门员对峙。威尔想起来了这位格兰芬多五年级——安杰洛·所罗门,他和己队找球手佐伊·卢默斯是很好的伙伴。以制杖出名而不是守门出名的小所罗门,在球场上的气势居然也不输己方——虽然他的魁地奇技术显然不是太好,好几次都被钻了空子。
她直视着安杰洛纯粹的绿色眼睛。
‘准备好了!’
安杰洛的眼睛告诉她,他决心这次一定要拦下一球。
可是我,也有再次打入一球的决心!
威尔猛地提升了速度,一口气甩开身旁几人,距离球门尚有数米,就旋身猛地将鬼飞球打了出去。这样做虽然风险很高,但胜在出其不意,正如此时,对方几名球员都还未反应过来。鬼飞球如同一颗炮弹一样,直直轰向安杰洛的门面——
“极快地闪电一般的一球!这样下去鬼飞球会直接撞上安杰洛学长!他,他会选择守门还是保护自己——梅林!!安杰洛转身掉了下去!哦不!他倒挂在了扫把上,他倒挂在了扫把上!!他拦下了这一球!太精彩了!!”
威尔也被这一次拦截惊艳到了,安杰洛·所罗门就像树懒一样倒挂在他的扫把上——这通常是躲避游走球时所用的招式。谁能想到,他在转身朝下时不仅稳住了自己的身形,甚至阻下了那一球的力道,并且没有被打飞出去。
有些本事!而且成长很快。威尔在心中默念道,但是——
“Will!”
莫伊莱学姐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只是一球而已!
拉文克劳的两位姑娘在此刻展现了她们惊人的默契。当大家都还处在震惊的时候,莫伊莱依然飞快地进行补位。安杰洛惊人一截后,迅速夺走了弹出来的鬼飞球,并回传给了位置更适合攻门威尔。
“谢了学姐!”威尔抱紧鬼飞球,一鼓作气,再次旋转扫把准备攻门。这回再瞄准安杰洛上方出现的巨大空档,他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反应过来——
“砰——!”
“噢……!”观众纷纷发出毫无预兆的惊呼声。
“伊斯特——?!”
莫伊莱突然惊恐的声音,惊得威尔偏了旋转扫把的动作,鬼飞球偏离球门,远远地飞了出去。
3
伊斯特·松崎·拉文斯成为这场球赛的第一个伤者。威尔回过头去的时候,他已经从扫把上掉落下去,摔得不省人事——少了一个击球手对翠鸟的影响巨大,三位追球手的攻势明显无法再像上半场那样犀利,时不时被打断。另一位击球手,梅尔·昆汀·西尔维斯特拼了命地保护己队的球员们,但任务太重,以他一个人实在难以照顾全面。而则趁此良机,猎鸥渐渐占了上风,节奏不乱,继续有条不紊地对翠鸟的队伍有针对性地进行防御和攻击。
比分被渐渐拉开。不知第几次被迫改变飞行轨迹,威尔渐渐感到疲劳的浪潮从手脚上传到全身。她咬咬牙,跟上队伍的阵型。她的队友——库洛克克学长显然和她一样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原本尖利如刃的他,飞行速度大受影响。莫伊莱学姐的竞技状态更是直线下降,几次都未能及时到位。比起体力上的压力,她从心理上受到了更大的压力: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担心伊斯特的伤势。
这样下去……
威尔决定暂时地脱离攻击组的队伍,转而承担一部分防御任务,然而正在这时,赛场中爆发出了本次比赛第二波惊呼声。
“珊莎学姐,猎鸥队找球手珊莎·坎贝尔学姐突然从扫帚上掉了下去……!连续两场的比赛对她的身体负担太大了吗…比赛至此已经出现两名伤员……”卡瑞娜在解说比赛前,认真地预习了每个球员的信息,以确保自己不会突然沉默忘记要说什么。此时,她从心底地担心着受伤的球员们,声音随着她渐渐沉重起来的心情越来越小……
与观众席上慢慢冷却下来的热度完全相反,猎鸥队的进攻力度却在此时陡然加大。威尔一下子感到了来自对方球队的强大的魄力。克拉伦斯带着罕见的严峻的表情掠过她身旁,带起了一整风也带走了她夹着的鬼飞球——不得不说这时的威尔有些懵,但失误了的她还是很快掉头追了上去。
猎鸥的攻势来的太快太猛,就仿佛早已约定好了一样,几位球员纷纷在这关键的一刻同时发力,试图一举决定胜负走向——这一作战非常有效。在这个翠鸟队已经开始溃退的时间点,他们进一步冲散了翠鸟的队伍,不断地进球——
“铛——铛——!”
“佐伊学长抓住了金色飞贼!比赛结束——金费舍翠鸟队270分比耶格尔猎鸥队280分!耶格尔猎鸥队两战全胜!尽管金费舍翠鸟队的找球手,佐伊·卢默斯学长抓住了金色飞贼,但遗憾无法挽回比赛后半的巨大劣势…祝福受伤的球员们都能早日康复……”
卡瑞娜用轻柔悲伤的声音宣告着这场激烈而惨烈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观众们在叹息声中渐渐退去,猎鸥队的球员们也并没有进行欢乐的庆祝飞行。简单的击掌过后,便纷纷离开球场,各自休息或是赶去探望他们的找球手。
威尔和她的扫帚一起,依然悬在半空中,她看到莫伊莱学姐比赛一结束就飞快离开的背影,看到库洛克克学长带着一脸倦容,从高空降下来,看到后辈的佐伊投来担心的眼神,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愧疚——明明学弟都抓到了飞贼,明明大家都拼尽了全力……自己呢?是否用尽了全力?不,在那之前,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对不起。”
她在库洛克克擦肩而过的时候说。
学长顿了顿,轻拍她的肩膀。
这一下,似乎拍断了威尔一直紧绷着的弦。好累,她从未感觉到这么累。不仅是从体力上感受到了疲劳——她止不住地回想起鬼飞球与自己的指尖差之毫厘的瞬间,回想起自己与队友的联系被切断,只身一人孤立无援的时候……
她突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垂下头大口吸气。
“学姐?”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只出现了一点点的就不厚脸皮响应了——
*旅行中条件艰苦,用手机发的……如果看到bug或者ooc,请,请一定要告诉我……回头就改!!
*两个礼拜出远门旅游了,所以文一直没更新很抱歉,由于马上到死线了所以第四章先肝出来,第二章和第三章我会尽快更新的_(:з」∠)_
*如标题,讲述的是威严满满的尼克和一群可爱的小天使们进行魁地奇训练的日常
*字数统计:4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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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的光辉在一月的天空中蔓延开来,穿过弥漫着雾气的草地,一滴露水从青草的尖端上悄然滑落,坠落在湿润的泥土上。而万物似乎海沉寂在睡梦中,唯有几只早起的小鸟刚从自己的窝中蹦出,开始觅食,此时依旧是万籁俱寂。
一声尖锐的哨响打破了这份宁静,这是从城堡旁边的魁地奇球场传来的——尼古拉斯右手拿着哨子,左手拿着一根扫帚,胳膊下夹着一张纸;他的表情如以往一样冷漠而又带有些凶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今天外面穿着一件青蓝色的袍子,里面套了一件蓝黄相间的毛衣上面写着大大的“1”。
「啊——」站在尼古拉斯旁边的是一个比他低若干英寸的黄发少年,「为什么训练要在周六早上六点半开始,而且还直接把我喊起来?」佐伊•苏睡眼朦胧地抱怨着,他却从来不会对尼古拉斯有畏惧心理;相反,他还有对他恶作剧的勇气。
「抱歉,佐伊。在寝室里,我们是室友的关系;但是在球场上,我们是队长和队员的关系,我需要对你们负责。」
「早,尼克。」迎面走来的是叶夫根尼,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挥了挥手走过来,他是尼古拉斯的同级生,同时也是阿尼玛格斯。
「下面我开始点名,请在场的队友回应一下。」
「首先是追球手,叶夫根尼•索科洛夫!」「在。」
「多尔芬•加菲尔德!」「嘿!」一个卷着头发的银发少女高兴地挥了挥手。
「奥利弗•怀特!」「……」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奥利凡看上去有点小紧张,在他浅黄色的头发下有着一双稀有的异色瞳——左眼如蓝宝石,右眼如紫水晶。
「然后是击球手,希尔达!」「到……」与队长洪亮的嗓音相反,希尔达的声音低如蜜蜂的叫声,尼古拉斯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似乎有什么心事。
「安德•麦……」「抱歉……我……迟到了!」一个少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可能是跑的太仓促了,她的鞋子意外地朝向尼古拉斯甩了出去,后者没来得及躲开,直接命中了肚子。站如钟的他被这一击弄的弯了腰,耳边传来佐伊的一声嗤笑。
「啊!尼古拉斯……哦不,是队长!抱歉,队长!」安德连忙弯腰道歉,尼古拉斯则强忍着疼痛,当做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们俩之前就认识了,厄运体质的她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这一次也不例外。
「接着是找球手,佐伊•苏!」「噢——」
「最后是守门员,也就是我,尼古拉斯•W•奥布莱恩。」
说到这个队长,尼古拉斯对魁地奇抱有着一种热爱却又抵触的心理。奥布莱恩家族在飞行方面有卓越的天赋——他的母亲、姐姐、还有他自己都是鹰的阿尼玛格斯,一家热衷于魁地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其实他不怎么喜欢骑着扫帚飞行,化身为鹰展翅高空才是让他觉得最自由的事;不过,回想起在德姆斯特朗的魁地奇队的时光,这才是他真正产生抵触心理的原因——对战略有不同的意见引发了争执,性格不合群的他被队友们排斥,最终退出球队,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在关注魁地奇的事情。
原本,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加入魁地奇了,转到霍格沃茨也不例外;但是,家长开放日的时候,他的姐姐奥菲莉亚(也是他的克星)来悄悄地把他的名字投入了报名魁地奇的信箱中,他最后被阴差阳错地分进了一个魁地奇队。
至于当上了队长,那还得从圣诞节前公布魁地奇名单时说起……
「叶夫根尼,希尔达,多尔芬,安德,尼古拉斯,奥利弗……」飞行课教授莱昂宣读着一支低年级的魁地奇队伍名单,七位同学走在一起,站在了一排,尼古拉斯的身高要比其他队员高出一大截,虽然自己早已习惯了被怀疑流着巨人血统的存在,但是他不想参加魁地奇这件事反倒是让他感觉有些尴尬。
「然后是有关竞选队长,队长的职责无外乎就是带领大家来进行魁地奇的训练和参赛,能够在比赛时暂停或者申请比赛结束,可谓是整个队伍的核心人物。我知道,每年总是有很多人争着当选;但是——」莱昂停顿了一会,转向黑板,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几张简图,「队长同时也是最容易受伤的角色,因为只要击倒了他们,那就意味着这个队伍将会散成一盘沙。
「据历史记载[1],1473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有个年幼的队长在比赛中左腿受到重伤,终身残疾。」几个一年级生被吓的后退了几步。
「1557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天气恶劣,电闪雷鸣,一个队长不幸地被雷劈中,险些丧命。」安德就的表情就像是在进行魔法史考试一样,她抱着头后退了几步。
「1713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某队长被对方一吸血鬼追球手用银制小刀割伤了右手,当然咯,这属于犯规行为。」叶夫根尼听到这,感觉有点不太妙,也后退了一步。[2]
「那么现在,想当队长的同学请向前迈出一步。」莱昂终于停下了画笔,黑板上画着他描述的几个队长受伤的情况,惨不忍睹……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只有尼古拉斯和佐伊还站在前面。
「唔,尼古拉斯,佐伊……你们当中只能有一个人成为队长。」
尼古拉斯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后退的时佐伊抢先后退了一下。
「我不想当队长。」佐伊坏笑了一下,尼古拉斯感觉自己像是跳入黑湖了一样。
「哇哦——恭喜尼古拉斯成为队长啊!」
这就是尼古拉斯当上了队长的故事。奥菲莉亚先前还做了个占卜,认为他必定能当上队长,谁能想到这一切还真的发生了,就像是她刻意安排的一样。不过,凡是委托给他的任务,他一定会非常负责地完成,不管是什么缘由。他也是纪律和严谨的化身,魔法体育运动司颁布的七百种魁地奇犯规手段,他能从最后一条倒着往前背,听上去难以置信,但他真的做到了——召开第一次的队伍会议时,他的背诵让全队人员吃了一惊,佐伊还声称从中“获得了一些灵感”,不过到最后,除了他都睡着了。
那么回到现在。
「首先,我们来进行热身训练,大家跟着我沿着场地慢跑五圈!男生站前面,女生站后面!」尼古拉斯用着比平时高着一倍的嗓门喊着,大家赶紧站成了两排。
「那个……」多尔芬举起了手。
「请说,加菲尔德同学。」
「我不能跑步……」多尔芬提了提她的左腿——义肢。可怜的小家伙,尽管尼古拉斯从心底对这个一年级生产生了怜悯之情,但是他严肃凶狠的表情还是把她吓得憋住了气。
「嗯,你去休息吧。」多尔芬松了一口气,略微机械地坐在了旁边的草地上。
「还有,库珀同学……」尼古拉斯迟疑了一下,希尔达站在了安德的后面,「你为什么会站在女生的后面?」
一片沉默。
「那个,希尔达是女生啦。」多尔芬用着最大音量的耳语跟他说,尽管这个声音已经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了。佐伊又发出一声嗤笑,希尔达一脸无奈,一只手托着脸,对她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她也懒得再解释。
一声哨响,队员们跟随着队长的脚步沿着观众席的边缘慢跑。渐渐地,大家都拉开了距离——叶夫根尼跑在了最前面,超过了尼古拉斯;而希尔达逐渐落在了队位,但是她又不甘心并加了把劲,跑在了奥利弗和安德的前面;佐伊虽然看上去身材纤细,但是敏捷的身板像是窜来窜去的小动物,在希尔达面前绕来绕去。
几分钟后,热身训练耗掉了队员们将近一半的体力,纷纷脱掉了长袍,忘却了他们所处的季节,一部分队员已经瘫坐在地了,只有佐伊、叶夫根尼和尼古拉斯还是精力充沛。还没等大家歇够,队长的又一哨声将大家带回了训练中,魔鬼式训练才刚刚开始。
「飞行是最基础的练习,有很多人却忽视这点,你们首先需要保持的是——稳。」场地上安放了一些由矮到高的铁圈,队员们一个接着一个从最低的那个起飞,直到飞到最高点再从旁边折返回来。
「做得好,奥利弗!」在队长的鼓励下,原本有些胆怯的他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但是自己本能地朝下瞄了一眼——站在地面上的尼古拉斯小的像蚂蚁那么大,他脸上的笑容转眼间就被惊慌的样子所取代;接着扫帚开始晃动了,奥利弗被吓得失去了平衡,从高空中落下;更不巧的是,扫帚刚好砸中了飞行中的安德,两者一起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Aresto Momentum!(减震止速)」两人外加两扫帚像是掉在一个无形的厚实床垫上才得以省去了两张前往医疗翼的往返票,「记住,比赛中途摔伤就没有机会了;只有在保持平稳的飞行下,你才能加快速度。」
除了这些基本的练习外,尼古拉斯还准备了非常多的练习,有学习掌握风向的,还有应对雨天情况的等等。他几乎花了一整个圣诞节的时间泡在了有关魁地奇的书籍里面,床头柜上搁着的《魁地奇溯源》早已被翻烂了页脚。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实战这个环节,也是尼古拉斯最期待的这一环节。
「作为找球手,你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尼古拉斯非常严肃地跟佐伊说,后者则毫无反应地咀嚼着泡泡糖。
「金色飞贼的速度非常快,你需要有敏锐的观察力与风一般的速度。」佐伊吹起泡泡糖,越吹越大直到被他的指甲戳破,炸得尼古拉斯满脸都是糖浆;面对着尼古拉斯一脸的怒火,佐伊则是保持他一贯的微笑。
「库珀,你再飞高一点!」面对着飞过来的游走球,希尔达高高举起了球棒,猛地一挥,落空了——身高不足导致了她的球棒没有够着球。她看上去有些小生气,不过多尔芬飞了过来,拍了拍肩膀安慰她。
「精彩,索科洛夫!」叶夫根尼的高速飞行犹如猎豹追捕猎物一般的迅速夺到了鬼飞球,紧接着以一个难以置信的速度将鬼飞球扔向门柱,但是尼古拉斯也毫不示弱,用他强壮的手臂轻轻松松地挡住了这一球。
「Avis!(飞鸟群群)」三只小鸟从尼古拉斯的魔杖中飞出,身板灵巧的佐伊就像是海燕的阿尼玛格斯,他精准地捉到了两只;就在第三只触手可及的时候,多尔芬、叶夫根尼、奥利弗三人组成了箭头状的阵型以一道优美的弧线冲了过来,佐伊见势双脚向上一蹬——像只蹦跳的兔子而躲过了他们。
「漂亮,佐伊!还有追球手们记住,比赛中鹰头进攻阵形是用来击退对方追球手的。」尼古拉斯边说着边迎击准备向他投球的多尔芬——这是假动作,她将球扔给了后方的叶夫根尼——他猛地用扫帚尾部一抽,鬼飞球以一个曲线的轨迹擦过了尼古拉斯的手臂,迅速地穿过了他右边的门柱。这是出乎了尼古拉斯意料之外的事,没想到队员们真的逐渐掌握了自己给他们制定的战略。
「那个,队长……」奥利弗走了过来,他低着头,稍微有些羞涩,「我能够再来一次飞行训练吗?」
「……当然可以。」尼古拉斯先是迟疑了一下,担心少年再发恐高症,不过倘若能在此就克服恐高症,那就比在比赛时发生要好的多。
「奥利弗,加油!」看着奥利弗再一次地飞过一道道铁圈,这次要比先前稳得多,也比之前快一些;当他快穿过最后一个铁圈时,自己再次不自觉地往下看了——空中很快传来了他的尖叫声,
「相信自己,奥利弗!」队长的声音在扩声咒的影响下格外的嘹亮,这个声音触碰到了他的心底——少年闭上眼睛,努力尝试着克服对高空的恐惧——他抬起头,睁开双眼,蓝色和紫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耀下发散出宝石一样的光辉,他振作起来,最终以一个完美的360度空翻穿过了最后一道铁圈。
「完美!」尼古拉斯不禁赞叹道,其他的队员们看到奥利弗的进步也纷纷鼓掌。
「我做到了……」少年愣住了,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几秒钟后与他原本文静的外表相反,他一边大笑着一边从空中俯冲下来,像是被施了夺魂咒,在靠近地面的时候他从扫帚上一跳,将队长扑倒在地。
「谢谢你,尼古拉斯队长!」少年激动的泪水染湿了尼古拉斯的毛衣,留下的是他克服了恐惧的心情。其他队员们也都走了过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从来没有敢飞这么高的距离,真的谢谢你!」
收拾完场地上的道具,尼古拉斯打开怀表,已经早上九点了,但是他和队友们已经精疲力竭如晚上九点的样子;他决定去泡个澡——享用级长盥洗室并不是每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能做到。当他正准备离开球场时,在门口不小心撞倒了一个身影。
「对不起。」尼古拉斯伸出手,扶起了这个人——她是个女生,顶着有些凌乱的粉色长发,「多洛茜同学?」
「啊!是尼古拉斯同学,对不起,我不应该跑这么快的。」塞尔瑞弥连忙道歉,他们之前就认识,都是拉文克劳的四年级生。塞尔瑞弥总是看上去怯生生的,遇到尼古拉斯的时候则又是看上去非常胆小。
「那么,我还有事情,先失陪了!」少女匆匆忙忙地跑进了魁地奇球场,这个举动不禁让他起了好奇心,也许她也是魁地奇队里的呢。
不过为什么她没带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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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里其实是为了剧情需要而自己设定了一些赛场事故。不过值得一提的是,1473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700种犯规手段都出现了。
[2]欧洲中世纪的民间传说中,狼人的弱点就是银制物品,赐福过的银子弹甚至可以杀死狼人。
P.S.
有关哈恩佐德蜂鸟队这个名字的事,哈恩佐德(Hane Zod)这个名字是由我们每个队员的名字的第一个字母连在一起,重组后的词;至于蜂鸟的话……是因为咱们队员看上去普遍年幼小巧,所以就联想到蜂鸟这个动物啦。(原本是想在文中交代的,但是——因为懒_(:з」∠)_
字数2806,呃,主要是同队的互动(因为懒)
哨声响起,希尔达稳稳拿着球棒,骑上扫帚升空,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她强迫自己沉住气,盯紧了空中乱飞的游走球,尝试着挥了几下棒子。
下一瞬间情况变得异乎寻常。她惊觉一群企鹅正在球场的上空拼命挥动翅膀,用头部将鬼飞球撞来撞去。本该出现在场上的队员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已经从两个变为八个的游走球,不停地将球场上的企鹅撞来撞去。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游走球向她飞来,她挥动棒子听到一声闷响,知道自己击中了。一只企鹅向她大声发出嘎嘎的声音来,拼命地晃动着身体,摇摆着翅膀,就好像要告诉她什么一样。
希尔达拿不准该怎样回应,自己难道也要嘎嘎地叫才行吗?
她清了清清嗓子,觉得有些不对。试着发声,却发现声音沙哑难听。
“嘎。”
她从床上坐起,浑身冒着冷汗。
还好是梦。她重重跌回枕头上,喘息了一会。浑身的酸痛感挥之不去,那是她之前逞强付出的代价。在对面击球手似乎无穷无尽的体力下,她几乎是拼尽了所有力气作出回击,虽然之前的训练对体力的提高很有帮助,却依然不足以支撑整场比赛巨大的运动量。
可是都这样努力了,还是输掉了。
明明都克服了抵触心理,就算是与最讨厌的佐伊同队,她也没有退出队伍,训练的时候也一直很认真,即使是在寒冬里绕着球场奔跑热身她也一直坚持着,明明不想与其他人接触,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认识了更多的人,明明自己已经开始有点喜欢球队了……
真过分啊。
如果佐伊抓得到飞贼就好了,这都要怪他……不,不能怪他,如果自己再努力一些就好了,也许就能把游走球打飞出去,也许佐伊就不会受伤……
她吸了吸鼻子,胡乱抹了一把眼泪。
等到她最终穿好衣服爬下床,已经是早上十点钟了。早餐时间早就过了,但她很饿。昨天晚上就没有吃饭,体力消耗又十分剧烈,肚子已经疯狂地叫了起来。爸妈寄过来的巧克力还剩下一半,她勉强吃了一块充饥,却觉得更饿了。
算了,反正一个多小时之后又是午饭,自己还没饿到挺不过这一个小时的程度。
公共休息室里,多尔芬•加菲尔德坐在炉火边取暖。
她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坐在多尔芬对面。
“睡得好吗?”
“浑身酸痛。”她闷闷不乐。
“打起精神来,嘿,给你一杯南瓜汁。”
希尔达本来不是特别喜欢南瓜汁,但是对于饥饿的人来说,南瓜汁也仿佛琼浆玉液。她大口大口地喝光了杯子里的液体,杯子都见底了还是有点意犹未尽。
“嗝。”
也许是因为喝得太急,她打起嗝来,停不下来的那种。
“别急别急,慢一点。”多尔芬拍了拍她的背,不过依旧没能平息希尔达的膈肌收缩。
“嗝,过一会,就好了,嗝。”
“好吧。你总算是起床了,我还以为你会睡到明天。本打算你如果下午还没醒的话就直接扛去医疗翼呢。”
“没,嗝,那么严重。”她摇摇头。
虽然是这么说,但她昨天从医疗翼一路走回来的时候,意识几乎就走在断线的边缘,换睡衣换到一半就差点睡着,如果不是多尔芬在旁边扶着,估计自己要在走廊里睡一晚了。
“说起医疗翼啊,昨天可真是不得了。”多尔芬托着下巴感叹道。“几乎半个球队的人都受了伤,队长和佐伊应该已经出院了,索科洛夫学长现在还躺在里面。我们一会去看望他吧。”
希尔达机械地点点头。如果换做是之前的她,估计就会摆摆手说不去了,只不过现在的她一没有思索合适理由的心情,二……她觉得自己应当去一次。
毕竟昨天球赛结束后,她虽然也跟着其他人去医疗翼探望队员,但是她那时困得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连记忆都是模糊的,自己还是再去一次探望比较好。
从椅子上站起来都费了她好大力气,稍微一挪就浑身酸痛。多尔芬看她这样,伸手扶了一下。
“看来医疗翼非去不可了,我想应该有魔药能缓解你的症状,好了,把手给我。”
她抓住多尔芬的手,摇摇晃晃走向医疗翼方向。
快到门口时,两人遇到了队长尼古拉斯•奥布莱恩。队长一如既往地冷着一张脸,脖子上还缠了绷带,虽然看起来有点可怕,但是想想希尔达自己也经常冷着脸这件事,她就觉得这位队长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你们两个是要去探病吗?”他问道。
“是的是的,我跟希尔达去看看索科洛夫学长。”
“嗝。”
希尔达本想保持沉默,但是打嗝实在没能止住,三人一同陷入沉默,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蜂鸟队的队长突然朝她伸出手来,吓得她把打嗝止住了。
与想象中不同的是,那只手停在她头上,然后温柔地揉了揉她的一头短发。
“辛苦了。”尼古拉斯说。
希尔达内心复杂。心有余悸之外,还有点别的其他的什么。她原本以为大家都会很失落,也许会责怪她没有尽到全力,但是似乎并没有人把这次的失败当做不得了的事情,除了她自己。
“你也……”她犹豫着说道,“辛苦了。”
病房里索科洛夫学长似乎已经恢复了不少,她们向莎莱耶老师要了瓶有助于恢复的药剂,便与学长攀谈起来。说实话三人并没有什么可以闲聊的共同话题,也只是简略地问候了一下而已。
“队长似乎有些低落。希望他能早些恢复精神。”
“这样说来确实有一点。我会尝试安慰他的,学长你也早点好起来啊。”
队长心情低落吗……希尔达完全没有发现。也许不止队长,其他队员也都一样难过,只是他们都隐藏得很好,包括多尔芬和面前的索科洛夫学长。
失败的话,下次努力就好了,她想起爸爸讲了一百遍的那场球赛,讲到他们是如何连续败给劲敌三年的故事。
她听得耳朵起茧,一直不以为然,却直到今天才渐渐理解了那里面的意思。
“总是这样,失败总是比成功更多。你觉得你足够努力,但是对手更加努力。也许你差了那么一点运气,最终还是失败,但是你依然会得到很多东西。”
“比如我就得到了你妈妈。”中年男人笑着说,“总不会太糟,不是吗?”
确实,也不是很糟。
希尔达从沉思中抬起头,猝不及防又被摸了头。
温和的学长挨个摸了摸两个学妹的脑袋,算是鼓励,然后他们道别,两人推开医疗翼的门走了出去。
她跟多尔芬走回餐厅的路上,碰到了另外两位队员,赫奇帕奇的学姐安德和格兰芬多一年级生奥利佛。
“那个……你们好……”安德学姐有些拘谨地问好。
“你们好啊,希尔达昨天很累吧?”奥利佛也笑着问好。
“算是吧……”她嘟囔着。
安德学姐昨天也一样十分疲劳,奥利佛和多尔芬也都表现出色。想到这里她就又有些不快。总觉得应该是他们赢才对嘛。
他们简短地问候了一下彼此,最后两人也都伸手摸了摸希尔达的头。
为什么都要摸她的头啊?希尔达疑惑不解。
等到达餐厅的时候午饭时间已经到了。希尔达饿坏了,抓起馅饼大快朵颐起来。
“哟,小希尔达。”
“……”
她懒得转头看,反正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喂喂,稍微理我一下啊,不会在生气吧?”声音的主人听起来有点失落。
倒是没有生气,只不过是纯粹地懒得理而已。
她转过头去盯着佐伊,继续沉默地吃南瓜馅饼。
佐伊显得有点无奈。
“不会真的在生我的气吧?好吧,这次真的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加把劲就好了。”
“不是的。”希尔达否定了佐伊的话。“我没有生气。”
“哦哦,这样就好。”佐伊笑着伸出手去,希尔达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
……但是她这次没有跑开,任由佐伊把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算了,也不是不行。
吃完饭之后她又觉得有点困了,便跟多尔芬一起回到了拉文克劳塔楼。
鹰环轻柔地提出了一个让她难以回答的问题,这也不是第一次,她与多尔芬站在门口思考着答案。
“你在平原上走着走着,突然迎面遇到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 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这墙是什么?”
答案当然不可能是峡谷,她们回答了人的极限,自我的懒惰,还有其他种种,都不对。
最后多尔芬轻轻开口说出了答案。
“是死亡。”
门缓缓打开,希尔达突然觉得睡意一扫而空。
她刚刚还觉得自己也许能够享受这段时间的学校生活里与其他各种各样的人建立起的联系,但“死亡”这个词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她的心上。
她几乎都要忘记,得到的越多,失去的时候就会越痛苦的这个道理了。不仅仅是死亡会带来失去,离别,事故,遗忘,差异,以及其他的种种都会让她失去一些东西。她从内心恐惧着这些失去,恐惧到不敢拥有一个开始。她之所以不想与人来往,事实上,只是因为不想遭受痛苦而已。
她不想再一次经历那种事情了。
她走进房间,爬上她的那张四柱床,把被子拉到下巴。她闭上眼睛,却依旧睡不着。
“希尔达,你睡了吗?”
多尔芬轻轻问她。
她没回答,紧闭双眼打算装睡。
黑暗中她先是感觉到帘子发出轻响,紧接着有谁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拜托,都今天第六次了。
她不满地在心里嘀咕着,心里却觉得安定了不少。
希望这种感觉不要太快离开她。她如此祈祷着,渐渐进入梦乡。
唐·璜发现自己对于水晶的思念正随着他躺在医疗翼白色的床单上的日子而暴涨。
他不会说没有水晶的日子是多么难熬,但很明显的,看不见他可爱的女朋友,世界显得粗糙了起来。每一日都显得平淡乏味,就连多拉的吵闹都显得稀疏平常。他渴望能够见到他的水晶,就像蛋糕师傅渴望在粗糙的面皮里加入细腻的奶油那般渴望。他希望水晶的细腻和甜美能够改变这粗糙的日子,为生活加入那份如她一般的柔顺。
他的心中生出了愧疚,仿佛有另一个唐·璜此刻正站在他的床边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明明是你让她离开的!”。莎乐美留下的令人心烦的事情他已解决了近半,此刻他又想念起水晶来了。
多么可耻的心理!他反复咀嚼着这个想法,最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向心中的水晶许诺,发誓他一解决手头上的最后工作——大概也就是等到他身上的伤痛痊愈又或者是学期末——他一定去找她。
每每想起水晶,除去甜蜜他的心中还会涌起另一种感觉。
他想起四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和梅西耶①一同蹲在图书馆商量着N.E.W.Ts考试作弊的相关事宜时,还是个小女孩的水晶坐在他身后的第四个长桌上隔着一本《中级变形术》偷偷打量他。直到今日,他每每回想起水晶,总会想到那个午后,阳光在长桌上泛出琥珀色的暖光,将每一个回忆镜头都打上微光,模糊那些糟糕不适的部分,只留下一个个最甜蜜的眼神。
旅行时多少次他们坐在奔驰的交通工具上,他也还记得水晶的小脑袋轻轻枕在他肩上时的重量,那甜蜜又沉重的责任!他几乎不敢呼吸,放松肩膀好让一旁的美人儿能枕得更舒服一点儿。有时候他在车上看书,读那些冗长的爱情小说,而后觉得自己和水晶的经历并不比那些描写差劲。他看了很多这样类型的故事,从一夜的疯狂看到八年的坚守,体味着那些作家笔下或真实或虚构的种种爱情。爱情是什么?爱情源于什么?这个问题反复被谈及,他在霍格沃茨时也去过几次鹰院的休息室,象征着智慧的拉文克劳门环也反复问他们爱情是什么。他思索着,在七年级前他的答案是绿眼睛的姑娘,然后这个使他被拒之门外的答案在第七年时变成了水晶的名字,门环却还是板起面孔不允许他通过。
后来他终于通过了一次那道难以逾越的门,那是他为了去和法兰西斯见面而特地赶去拉文克劳休息室,门环冷冷问他爱与欲望何为起源,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透过霍格沃茨花玻璃的阳光下笑了起来,沉稳而冷静地说出自己的答案。
“爱是万物的起源,而欲望则是误入歧途的爱。”
门环沉默着,最后还是让他通过了。后来他和梅西耶说起这件事,对方依旧是保持着常态的冷漠,只在他停顿翻动书页的间隙说或许那不算是一个好答案。
再后来他也的确明白了这个问题的致命之处,在几百本的爱情小说背后,没有哪份爱情是如他描述的那般纯粹,失去了欲望的爱情也不过是一根羽毛,没有原点也没有方向,只能随着风胡乱在空中飘散着。它们二者不可分割,他突然发现门环的提问变得毫无意义,探求究竟哪一者才是初始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提问对于门环而言更像是一场仪式,拥有决心而非知识的人才能通过这场仪式。
旅行是一场思考,漫长的思考。它创造思考的环境和时间,并将这一切在日后化为回忆和收获珍藏在每个人的质量世界②里。
唐·璜当然有在这场为期四年的旅行中思考,但这仅限于他独行的时候。在开始旅行的第四年,水晶从霍格沃茨毕业了,于是他也理所当然地带着她继续着旅程,从那时候开始,在漫长旅途中他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默默看着水晶。
像多拉能够用眼睛记录蝴蝶翅膀上的纹路一般,唐·璜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用他的紫色眼睛记录水晶的一分一秒。每一个瞬间的停顿和呼吸,每一道发丝的弧线和光泽,就算是此刻躺在硬邦邦的医疗翼病床上,他也能清楚地回忆起来。
如果梅西耶和其他教过他的教授指导这一点,他们必然会拜托他将这记忆力用在功课上,而不是用于记录他小女朋友的一点一滴。
他选择在伊斯坦布尔和水晶碰头,自分别后三年他已经走过了整个美洲大陆和南半球的一些孤岛,这个地点是他低着头在地图上捣鼓了半天才定下来的,他们将从那个城市开始一场属于他们二人的欧洲游。
唐·璜不得不承认他定下这个城市和奥尔罕·帕慕克脱不了干系,他当然是他的粉丝,尽管在他第一次到达那座城市的时候(1996年,又一个闰年,珍贵的二月二十九号!)对方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作家,他也还是第一时间喜欢上了这位日后的文豪。在这个时间点,黑还未追逐谢库瑞③,凯末尔也还未遇见芙颂④,一切都还在混沌中。唐·璜在这种方面倒一直颇具慧眼,他的爱情启蒙源于各式各样的歌剧,后来变成了帕慕克的爱情小说,再往后他开始看勒克莱齐奥,撇开“新寓言”派作家文章中的爱情部分,他只在他的处女作中寻求一种如同亚当·波洛一样的隐忍和癫狂。
他们从伊斯坦布尔出发,一九九六年的夏天,麻瓜社会里的人类住区大会在这座城市举办,每天都能看到形形色色拖着行李箱板着面孔走在街道上的各国代表。这样的场景在两个年轻的巫师眼中看来有些费解,一方是由于迟疑自卑而久久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另一方则单纯只是在麻瓜研究课上打瞌睡的时间过长而导致面临实际操作时大脑彻底当机。
回想起来,唐·璜唯一认真学习了的科目就是变形课,而且还是在七年级时突然发力,连续几个晚上泡在图书馆里缠着梅西耶恶补知识,这也是唯一一门他没有依靠作弊就通过N.E.W.Ts考试的科目。一年级的时候他的确是很讨厌变形课的,毕竟他没有带宠物,练手的对象仅限于拉尼·拉蒂默的宠物汤姆,在被那老鸟啄了第十八回之后他彻底放弃了学习的希望,并且从此对拉尼一直没有好脸色看。谁叫你连一只鸟都管不好的!他常常这样为自己的敌对开脱,却忘了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他自身。升上七年级后,变形课的老师改换,他吊儿郎当的态度也如岗位调离了一般,上课聚精会神,用了十二分的精力啃教科书。当然最后还是受了很多人的帮助,他顺利通过了《初学变形术指南》、《中等变形术》和《高级变形术》,还看了能有大半个学期的《今日变形术》,终于在毕业前成功练成了属于自己的阿尼马格斯。
“爱情的力量真是盲目又伟大。”
这是梅西耶得知整件事的详情之后说的话,当然没过几日唐·璜就收到了黄玫瑰⑤——黄玫瑰茶包——令他痛不欲生的一种花儿。之后的故事当然如同每一个无疾而终的爱情故事那般,心上人早有了恋人,自己不过是作茧自缚。
在从伊斯坦布尔去雅典的船上他再次想到了这件事,彼时水晶正坐在他身边,隔着有几点水渍的窗玻璃看向窗外。大海一如它在所有人认知中的模样,蓝莹莹地弥漫在他们身边。而后水晶的轻声呢喃打断了他痛苦的回忆,在留心她说的话之前他还是抽出两秒感叹了一句自己再次被水晶无意间拯救,然后他看到水晶轻轻举起食指,指了指不远处的海面。
“那一块海面是黄色的。”
他顺着水晶的手指看去,漫无边际的蓝色海面果然透出一点儿的黄,像是夜里缀在夜空中的星星一般,在波浪和阳光的作用下,显得闪闪亮亮。他看到了那块黄色,同样也看到了水晶眼中闪烁着的光芒。他知道她喜欢闪亮的小东西——或者大东西,比如他——所以每每看到某样物品和水晶的眼神一同闪闪发光时,他总想要把那样东西送到她的身边。
水晶的胸前缀着他去布宜诺斯艾利斯时在一家珠宝店中看到的黄宝石胸针,头上则别着他穿越大吉岭时在沿路的小镇集市上看到的纪念小发卡,这些都是他可以轻而易举帮她拿到的“闪亮的小东西”,但那片海,那片黄色的海,他却无能为力。
最后他还是没有告诉水晶那片海闪亮的原因其实只是因为海面下的珊瑚群。这样的答案太过乏味合理了,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直到那片黄色的海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他才缓缓开口给水晶讲了一个他刚刚编造的蹩脚故事。
“传说——”
这样的故事多半以此开场,因此他也选择了这个万能的开头,然后他凝视着水晶绿色的眸子开始缓缓地将故事说下去。
在一切的开端,海是如同我们所知的蓝色,但并不是现在形容的海水蓝,而是天空蓝(说到这里唐·璜也伸出了手指,装作能够看见天空一般地指了指自己头上的船舱顶,水晶也自然顺着他的手指乖乖抬头,一同装作看到了真正的天空般思索半晌,然后故事继续)。因为是天空,因此在那时候,有很多的星星都躺在海底,在晚上它们就会和在天空时一样,闪耀在海水中,为渔人们照亮前方的海路。在灯塔还没被麻瓜们发明、巫师们也还没学会荧光闪烁的时候,这就是海上唯一的光源。在太阳出现的时候,是这些星星休息的时间,但它们中的一些星很不安分,就像我们熬夜一样,它们熬日,就算是太阳的光芒盖过了它们无数倍的清晨,它们也愿意绽放自己,但它们的力量太小了,不足像夜间时分那样以点亮海洋,因此它们只能让周围的一小块海域染上属于它们的黄色。
后来呢(这时候唐·璜换上一副略带悲伤的口吻,像是讲述某个审判后的悲剧一般,于是水晶也跟随着那语气皱起了眉头,倾身向前聚精会神地听着故事),太阳因此而心生了不满,它不愿被任何东西抢走它的光芒,哪怕只是白昼中的一抹黄色它也不允许。因此它拒绝给那些躺在海里的星星送去光芒了,那些星星逐渐枯萎,一颗接一颗躺在黑暗的海中,心也逐渐变得灰暗,因此在某一天,它们忽然发现自己变了个样子了,它们不再能发光发亮,却拥有了永远的黄色的外皮。是的,亲爱的水晶,相信你一定猜到了,那些星星并没有死去,它们化为了海星,真正地和大海融为了一体,永远地在海下闪着黄色的光芒。刚刚你看到的那片海就是它们聚集的地方,它们不远万里聚集在那里,就是为了让过路人——英俊的唐·璜先生和美丽的水晶小姐——看到它们,感受到它们为了闪耀而付出的不懈努力。
到了这里就是故事的结尾了,他自认为讲得完美,水晶也若有所思地回头望向那片海域,仿佛真的在为它们的奋斗史而感动。
他后来也讲过许多类似的故事,不外乎都是些他灵机一动胡乱拼凑出来的,带着十二分天真和八十八分浪漫,理性的部分倒是一点儿不剩,全被逐出了他们的生活。
他们是在塞维利亚决定要开始写旅行记录的,安达卢西亚的充沛阳光唤醒唐·璜儿时对于家乡热切阳光的记忆,似乎也擦亮了水晶的过去。来自挪威的小姑娘没见过这么灿烂热切的太阳,联想到唐·璜讲述过的故事——那些故事多半都和灿烂得过头的太阳有关——她还在仰头看那太阳,紧盯着那发热的火球,一瞬间意识模糊眼前出现巨大的黑色阴影,正愣愣地站在原地时,一顶塞维利亚草帽已经落在了她的头上。再抬头,灿烂的阳光被一张同样灿烂的笑容所代替,唐·璜已经牵起她的手往下一个街口前行了。在那一刻他们看到彼此眼睛中的光芒,水晶那一双已经被唐·璜无数次赞美过的绿色眼睛和唐·璜那一双经过了王尔德、梅里美和纳博科夫无数次描写过的紫色眼睛,在同一时刻的西班牙阳光下显出同样的灿烂金色。
就是在那一刻他们决定要写旅行日记,他们买来Filofax,坐在经过的每一个城市粗糙的石块上,记录下每一个他们走过的拐角、树荫和咖啡店。说实话这样做的意义实在不大,他们小小的脑袋更需要的是记住每一条咒语的读法,而不是这些浪漫的点滴。不过他们毕竟是唐·璜和水晶,这段生活的选择权在他们自己的手上,是要迈入巫师世界不断重复探索和对抗还是要回归麻瓜世界过着理所当然的无所事事的日子,一切的选择权都在他们手上,他人无权干涉。
那时候,水晶刚从霍格沃茨毕业,唐·璜也不过二十二岁,一切都还如同他们梦中想象的那般,停留在梦中,影像带着阳光的边沿,甜蜜得像是抹上了蜂蜜。
唐·璜从床上坐了起来。
梦中被不小心打翻的七彩颜料染成花色的旅行皮箱早已不在身边,亚德里亚海上那淋了他一身的浪头也不曾存在,他伸出手探了探身下的床板,白色的床单配上有些硬的床板,枕在背后的枕头也不似他熟悉的那般松软。
他确认自己此刻不在周游世界,身边也没有水晶。他现在正因为决斗受伤而老实地倒在霍格沃茨的医疗翼里,前一天晚上只有多拉来过,在他的床头吵了一阵央求他要给她准备圣诞礼物。
圣诞礼物啊……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有几天未能好好打理,他现在正急切地希望能溜出医疗翼随便找个浴室清洗一下自己。
他想起这个时候多拉多半在魁地奇训练场,她倒真的很像他,就连擅长飞行这点都不例外。唐·璜倒是很为她加入了球队而表示了开心,不过他也知道她对魁地奇有兴趣并非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另外那个、此时不知在何处做着草药学研究的家伙。
出乎他意料的,就在他准备翻身下床躲过医疗翼医生偷偷溜出去时,原本被他认定此刻正在球场上飞驰的少女用惊人的力气撞开医疗翼的大门,搞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然后就是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再一晃眼,多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唐·璜的面前。
“我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唐·璜哥哥。”
少女用难得一见的正经态度说出了这句话,不禁让唐·璜有些意外。于是他等待着少女继续说下去。
“今年已经是十二月二十四日了!”
“所以呢?”
唐·璜用一个上扬的尾音来应对多拉的握紧双拳说出的日期。
“所以、我的圣诞礼物你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明天妈妈和阿方索哥哥可都会来,到时候要是你的礼物缺席了可要你好看!”
这威胁来得不是时候,因为透过医疗翼的玻璃窗,唐·璜已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空中滑过,向医疗翼飞来。
于是他指了指窗外,金色的头发有半缕落在额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伸手将它拨上去,随后走下床,到了窗前,推开正对着他床位的那扇窗玻璃。
一阵气流,飞行的痕迹出现在兄妹俩的紫色眼睛中,一闪而过。随后出现的是一只白脸角鸮,爪子上抓着一个包裹,径直冲入窗子,往多拉的方向飞去。
少女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猛禽蓬松的毛发和头部的白色虽然显得很可爱,但她还是无法忽视那双尖利的爪子和弯勾状的喙。
但它并未伤害她,只是将包裹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放下,随后停在床尾的铁质雕花上休息。
多拉低头弯腰去看那包裹,棕色的包装纸外还插着一封白色信封的信,上面用整齐的意大利斜体写着“给我的朋友:唐·璜”。
“你可以打开包裹看看,反正也是要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另一边,唐·璜关上窗户,走回床边抽走那封信,“至于这个,是给我的。”
棕色的包装纸很快被多拉拆开,从唐·璜的角度看去,他发现多拉那被阳光镀上的小麦色皮肤并不比棕色的油纸白上多少。他正为自己的发现而暗暗发笑,少女的惊呼就打断了他的笑声。
“《带你认识魔法植物》?!!这本书超级热手的,我在对角巷找了半天都没买到!!”
少女的脸庞一时间闪烁起光芒来,亮晶晶的眼睛让唐·璜一时间想到了另一个人,但他还是沉住气:“翻开它,你一定会更激动的。”
“啊——!!!”果不其然,一声尖叫穿透医疗翼的塔顶,“这个竟然、竟然、竟然是拉尼·拉蒂默的签名啊啊啊!!”
因为收到梦寐以求的礼物而浑身颤抖的少女一把爬上床,抱住坐在另一边床沿的唐·璜,结结实实地给他的脸颊送上了一个响亮的吻。
“谢谢!!!你真是我最好的哥哥!!”
“你这样说阿方哥可是会伤心的,”唐·璜浅笑着,将多拉按在自己的怀里揉起她的头发来,“别光顾着尖叫了,再往后翻翻,我敢肯定那个土豆还给你写了别的东西。”
书页被翻到第二页,拉尼·拉蒂默那规矩的字体出现在空白页的正中央。
“亲爱的唐娜多拉⑥小姐:感谢你喜欢这本《带你认识魔法植物》,希望它能够为你的草药学生涯带来一丝乐趣。署名是你的大哥哥:拉尼·拉蒂默!”
怀着激动的心情读完了一整段话,多拉的小脸已经因激动和幸福而泛起了红色:“他叫我唐娜多拉耶!我第一次被人用尊称称呼!”
“书面礼仪而已,你可不要太放在心上啊,以防万一我先说一句,那家伙有女朋友的,就在斯莱特林五年级,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另一边,飞快地将拉尼的信扫过一遍的唐·璜放下信纸,劝告自己的妹妹不要重蹈某些可怕的覆辙。
“才不会呢!拉尼哥哥是……嗯……男神啊偶像啊那一类的存在!我才不会对他下手呢!”歪着头思索着措辞的多拉忽然蹦出了好几个麻瓜世界的用词,让唐·璜不自在了一阵子,但她又继续说了下去,“其实啊,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哥哥好像和拉尼哥哥很熟悉的样子,很多有关他的事情你都知道,还能搞到他的签名书……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还能是什么关系啊!在心底细数了一下自入学以来和拉尼·拉蒂默一同度过的七年时光,唐·璜庆幸自己是一位格兰芬多而对方只是赫奇帕奇,不然要是连在休息室的时光都要一同度过,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跳起来和对方决斗。当然他们这种对立的关系自三年级之后就转淡了不少,到了七年级,他们已经称得上是“朋友”了——一同上下课、一同为舞会挑选礼服苦恼、一同在恋爱方面进进退退的朋友。其中的原因大半是唐·璜额上那在第一堂变形课就被汤姆啄出的伤疤在三年级时被拉尼用自行调制的草药水治好了,剩余的一小部分原因大概能算是他们彼此的一种成长。时至今日,当“朋友”这个词已经能被拉尼大大方方地写在信封上时,唐·璜也总算是能够正面这段友情。于是他拿过信封,用食指指着上面的那个词,对多拉说道:“什么关系?看,我亲爱的妹妹,这个词你是认识的对吧?”
“你们是朋友?真想不到!”得知了答案的姑娘摆出一副惊奇的模样。
“还是当了四年、哦不,七年的朋友。”
“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哥哥的嘴里说出来的,”多拉紧紧抱着那本《带你认识魔法植物》,不时用手去摸那烫金的封面,眼中饱含满足,“那你肯定知道很多和拉尼哥哥有关的事情啦!赶紧给我讲讲吧!”
此时唐·璜已经横躺在床上了,尽管床板稍显硌人,他还是想保持慵懒的姿势,因此他拒绝了妹妹的要求,闭上眼睛表示自己只想好好休息。但他很快在多拉的猛烈攻势面前败下阵来,少女晃动着他的胳膊另他无法无视,他只好爬起来,带着半点无奈说道:“作为这个学校里或许是认识拉尼·拉蒂默那小子时间最长的人,我敢跟你保证,没有什么他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比如那只白脸角鸮吧,它的名字叫汤姆,是拉尼从一年级就开始养了的宠物。”
为了表示他熟知这一切,他甚至还伸出了手,想要亲昵地抚摸白脸角鸮那蓬松的羽毛。
然后,医疗翼中传来了比多拉收到礼物时还要大的尖叫声。
“出于各项因素考虑,我们决定同意让您继续在医疗翼疗养一段时间,但如果您还继续做出类似的伤害行为,我们将立刻将您从霍格沃茨逐出。”
戴着眼镜的医疗翼医生站在床前下达了最后通牒,当然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的事了,头上包扎着厚厚的绷带,唐·璜回忆起被汤姆的爪子和喙关照时候的痛感,不禁颤抖了一下,乖乖地听从了医生的建议继续躺在床上。
最早来探望他的自然是多拉,阿方索和莎乐美因为开放日的缘故也到了学校,不过真正到他跟前的只有多拉和阿方索两个人。
“你看,这是阿方哥和妈妈送给我的圣诞礼物!”多拉在他的病床前捧起一把扫帚。
他瞥了一眼那扫帚:“不是光轮公司的?”
“不是哦,妈妈说这是找药罐盒的皮尔斯先生特别定制的,仅此一把呢!”⑦
兴奋的神色又爬上了多拉的面庞,唐·璜想起自己拥有第一把扫帚时的心情,多半是同样的澎湃激动吧,他这样想着,转头问一旁的阿方索:“你就和那女人一起送她这个?”
“其实,”阿方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本来是想熬福灵剂送给多拉的,但是离校太久了手感生疏,失败了好几次,最后只好和莎乐美一起送扫帚了。”
“你直接让那女人去熬不就得了,干嘛老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唐·璜带着抱怨地说道:“我的那份呢,阿方哥,你可别说你也想给我福灵剂然后失败了啊。”
“准确地说,我们的确是有给你准备礼物,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多半是没法领了,还是好好待在床上休息吧。”
这句话令唐·璜万分不满,但他很快注意到了这句话中的重点:“我们?”
“就是我、阿方哥还有妈妈!我们一起给你准备的礼物!”一旁的多拉抢着回答了,“是一个闪闪亮亮、你超级喜欢的东西!”
腹诽着你们都这样说了我怎么可能不溜出去偷看,正想着开口抱怨,阿方索却突然冲多拉眨了眨眼睛,少女于是心领神会地说道:“阿方哥,该是我魁地奇训练的时间了,我们走吧!”
阿方索的回应还是一个眨眼,而后他牵起少女的手,用空出的另一只手帮多拉拎起了那把扫帚,最后转过头,十分刻意地对唐·璜发出了警告:“请千万不要离开医疗翼去中庭或是图书馆闲逛,好好养病吧。”
唐·璜这下百分之两百确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等到阿方索和多拉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飞快地翻身下床,掏出藏在衣兜里的魔杖,回忆了两秒,他深吸一口气,抱着很大的决心读出了那个咒语。
“Disillusionment Charm.”
如预期所料的那般,冰冷的液体从他的头顶淌下,最终将他完全覆盖并让他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
这是他第一次成功使用隐形咒,一瞬间的激动后他很快冷静下来,轻快地溜出了医疗翼的大门,顺着旋转楼梯向下飞奔。
中庭还是图书馆?他的脑中飞快地闪过刚刚被阿方索提及的两个地点,随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放慢了他的脚步。
一个名字突然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收起将要迈向中庭的步伐,转而坚定地走向了图书馆。
他很清楚,在接收家人的礼物前,他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去做。
图书馆静悄悄的,或许是圣诞节的缘故,一直以来熙熙攘攘的学生们在今天变得三三两两,空荡荡的几张长桌摆在正中央,因此唐·璜一眼就瞥到了伏在长桌尽头打着瞌睡的那个身影。
四年过去,原本矮矮小小的学弟也变了个样,但仅凭那头乱糟糟的红色头发和伏在课本上不羁的瞌睡姿势,唐·璜也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个属于奥提斯·帕西诺的身影。
他赶忙除去了身上的隐形咒,走到还在熟睡的奥提斯身边时,弯起食指轻轻敲了敲奥提斯耳边的木桌。
“唔……骨饼……不要走……”
看来这样的力度并不足以唤醒还在梦境中和零食们游戏的奥提斯,于是他加重力度又敲了敲那张长书桌。
“唔嗯……呃!我、我真的没有在睡觉!”
因为惊醒而突然睁大的金色眼睛也如记忆里的那般,不过曾经闪烁着的某种光芒在那眼睛里消失了,唐·璜更愿意将那种“光芒”称作是对于目光所及的一切的品尝欲,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奥提斯认识世界的一大途径就是把见到的东西放进嘴巴里嚼嚼看能不能吃。
“嗨,奥提斯,很抱歉打扰了你的午觉,不过我还是想来和你说一声好久不见。”
从梦中惊醒的少年擦了擦疑似残留有口水状液体的嘴角,目光从当做枕头的《标准咒语四》中抬起,仰着头眨巴了两下眼睛,终于开口带着怀疑地语气说道:“唐……学长?”
“Yes,yes,我就是你那四年如一日帅气逼人的唐·璜学长。”尽管满头包着都是绷带,唐·璜也依旧不改当年的脾气。
“为什么学长你……又是满头绷带啊?”
“比起这个问题,我更想知道为什么奥提斯你会用‘又’这个令人非常在意的词语,不过……”唐·璜停顿了一下,随即带开了话题,“奥提斯你居然会出现在图书馆里,真是不敢相信,看来我离开之后你们这帮小家伙终于也成长了啊……”
“因为有O.W.L.s……”
但是奥提斯的辩解在唐·璜接下来的一声惊呼中变得无力了。
“你居然真的在为O.W.L.s而学习!天哪,别告诉我你还没碰见过梅西耶那个家伙!”
回答他的是奥提斯疑惑的双眼。
“梅西耶!就是那个总爱在图书馆转悠、身上穿着拉文克劳长袍、总爱缠着人替他翻书页读书的幽灵!”
奥提斯摇了摇头:“不,唐学长,我几乎整个学期都泡在图书馆,但是不管是睡觉还是补习的时候,都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家伙。”
唐·璜感觉到在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变得冰冷。
圣诞节的午后,窗外开始逐渐飘下小雪花,他站在图书馆的长桌前,愣愣地听着他格兰芬多的小学弟说出这样回答。
唐·璜在校园中奔跑着,穿过回廊、跨越中庭、查遍所有他能够去的塔楼,一路上他瞥见了无数个眼熟的身影,却没时间停下脚步和他们打上一声招呼。
他此刻心烦意乱着,他一边奔跑一边在心中发誓待会儿找到了梅西耶他一定要冲那幽灵破口大骂。
但没有,任凭他穿越了整间学校,他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没有他的礼物,也没有梅西耶。
他的头顶落上了几片雪花,还有一两片淘气的家伙溜到了他的脖颈里,被他的体温融化后就化为了水,冰冷地贴在他的衬衣上。
踏着入夜刚被点起的圣诞装饰灯,他讷讷地走回了图书馆。
奥提斯还坐在那个位置,看到他走进图书馆的样子,不禁露出担忧的神色。
半块被掰断的小甜饼被从书桌下递到了他的手里。
“别太难过了……嗯,我把我的小甜饼分你半块,打起精神来吧唐学长。”
他接过那半块小甜饼,突然觉得很想流泪。
唐·璜第一次见到梅西耶是在二年级期末的一个晚上,拉文克劳的幽灵因为不能忍受他的愚蠢而为他恶补了一整晚的魔法史,以致于第二天在考场上他几乎睡死过去,答案多半都是梅西耶在他耳边恨恨答出的,最后成绩公布时他还是得到了一个大大的P,转头想找那幽灵算账时对方却振振有词地说他的答案绝对正确,因为他是按自己死亡的那一年来推算时间的。
唐·璜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回答,并表示出极大的包容。对于已经无法继续书写自己历史的人,他总是显得特别宽容而耐心的,这种不明白应当称作善良还是骄傲的品质巩固了他和梅西耶之间的、旁人难以理解的友情。
拉尼·拉蒂默固然算是唐·璜的友人,但在唐·璜和水晶的恋情方面,梅西耶才是第一见证人。彼时的拉尼正为自己照顾的小男孩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一事忙得焦头烂额,自然分不出心来体味唐·璜酸酸甜甜的恋爱风味,于是梅西耶便成了唐·璜最为经常拜访的朋友。
他倒也不介意在图书馆磨上一整个下午,坐在迎着阳光的那张桌子前,一边听着梅西耶冷淡的“翻页”的命令,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坐在他身后的水晶。
水晶,水晶。
他在口中重复了两遍这个名字,加上了这一点,他这才醒悟为何失去梅西耶对他而言是这样大的打击。
他和水晶恋情的见证人消失了,这意味着他再也不可能重复那样的时光,不能够再坐在阳光下,隔着书页的翻动声欣赏他爱着的人了。过去已经消融,记忆化得比今夜的落雪还要快,属于他们的童年时光太短暂了。
七年一晃而过,更何况他在那短短一年中迅速发酵升温的爱情。他忽然觉得那场景像是父辈们口中提及的爱情故事,老套陈旧又刻意,但他就是不愿放手,不想离开那为他和他的水晶划定的圆。
“你在哭吗……唐学长?”
奥提斯的声音忽然就将他拉回了现在,四年后的今日,又是一个圣诞节。他还能想起四年前,那属于他学生生涯的最后一场舞会,水晶穿了难得一见的小恶魔装,绯红的脸颊像是能够点着火一般。而他也如所有人期冀的那般走向她,绅士地挽起她的手带她去舞池中央共舞。
他伸手从衬衣的口袋中摸出一面镜子,那是他独自旅行时在威尼斯岸边集市上的战利品,讨价还价最终以一个极低的价格被他搞到了手,在抛给摊主姐姐好几个自以为完美的眨眼后,这小家伙就一直和他寸步不离,紧贴这他的衬衫,在最近的距离感受着他心脏传来的热度。
手指在熟悉的触感之外还摸到了另一样东西,他将它提出来,发现是一颗包装得花花绿绿的糖果,他估摸着八成是前几天和多拉在病床上打闹时不小心掉进他口袋中的。
奥提斯还在对座痛苦地和拗口的咒语拉扯对抗,唐·璜望向镜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它干巴巴的,眼角连一丁点的水分都没有。他不太清楚为何奥提斯要那样说,难道他刚刚的表情真的这样槽糕吗,他摇着头浅笑着,然后掏出魔杖,对着那颗意外获得的糖果轻轻说了一句Mobiliarbus。
糖果随着他的期望歪歪扭扭地飞行了起来,而后啪地一声从奥提斯的脑袋上掉了下来,顺着那弯弯曲曲的红发下落,最后在咒语书上停止了它的行动。
“Merry Chrismas,”唐·璜在那个他习惯坐了整整五年的位置上冲奥提斯笑了笑,“谢谢你的小甜饼。”
然后不等他的小学弟对此有什么反应,他就起身,迈开长腿,从那个位置上逃离了。
格兰芬多休息室的炉火还如同他记忆中的那般温暖,刚从图书馆逃离,对着胖夫人说出多拉偷偷告诉他的口令、正想钻进休息室放松一下自己的唐·璜在开门的瞬间的确感受到了炉火的温暖和——某个男人带来的寒冷。
戴纳·福克斯的白发出现在红色的靠背沙发之后,对着那颜色他几乎打了个寒颤,回想起福克斯曾经指向他的魔杖和唇中微微吐出的Dppugno,那周身都被击中的感觉再次包围了他,一时间他几乎想要逃离这个地方,重新回到那个给予他无限感伤的图书馆。
但是那双熟悉的红色眼眸再次出现在了眼前,对方冷哼一声,此刻再退回去自然是不可能,他只得顶着发麻的头皮走到那属于他的靠窗宝座上,对着他再熟悉不过的霍格沃茨风景发呆。
良久的沉默在休息室漫延,长到唐·璜已经将他七年级时在决斗中被对方打伤在地的片段回忆了足足有五遍,他们之间还是没有任何的对话。
但是或许、唐·璜心想,他并不因此记恨戴纳·福克斯。至少在这件事上,他看得很开。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他明白所有的决斗对他而言都必然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失败,但他还是愿意去参加去尝试——当真正有决斗的必要时。紧接着他想起了不久前的另一场战斗,papilio手中的魔杖直指自己的胸膛,但他又怎么能让多拉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呢,她还是个孩子。他明白那一刻自己的心情就如同天下每一个兄长的心情那样,骑士时代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握剑,巫师时代又不希望她们拿起魔杖,最好世间所有的纷争都永远不会落在她们身上,所有尖锐的、刻薄的、匪夷所思的伤害都冲他来就好了。勇气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也从不畏惧在那一瞬间付出一些代价。至少,唐·璜在心里苦笑到,被自己的同学打飞总比被奇怪的黑巫师打死要好得多,要是他只是只身一人并且能够选择命运,他倒希望一辈子被霍格沃茨留级,永远在七年级被学弟学妹们用Stupefy打到动弹不得。
但事情并非如此顺利。在他抱有这样的觉悟入学后,他认识了一帮朋友,也有了值得信赖的后辈,赶在毕业的末尾谈了一场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恋爱还顺利毕业了,到了现在,竟然连妹妹都有了,人生何其奇妙,他简直要站起来歌颂梅林,将这么多幸福的东西送给了他,代价却只是要他被学弟的咒语击倒在地并被坏脾气的白脸角鸮啄上几年。
因此他十分地宽容,对所有在决斗中战胜过他的人都宽容——当然对于唯一的那一次属于他的胜利他依旧耿耿于怀,时至今日他还是一看到卡尔维诺·费奥拉万蒂就想跳起来打人——包括此刻坐在红皮沙发中的戴纳·福克斯。他对这个学弟的印象除了危险外就不剩什么了,在他眼中福克斯是个很单一的人,虽然有听说对方对于女性态度有如三月春风对待同性却冷若冰霜,他依旧搞不太懂福克斯这个人。
他停下来细细思索他们究竟为何进行了巫师决斗,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福克斯对他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按照后来他的分析那个表情毫无疑问是在传达着“净给我荣耀的格兰芬多丢脸!”这样的信息。但是、当然了,决斗的真正原因大概和两个小男孩为什么要出手打架类似,用一句“看你不顺眼”就足以概括所有类似的斗争了。
“多拉刚刚来过。”
戴纳·福克斯的声音落在休息室里,伴着烧得旺旺的炉火,那句话的尾音被淹没在木材燃烧发出的噼啪声中,唐·璜几乎不敢相信福克斯竟然会主动挑起话题。因此他迟疑着,没敢接话。
“真不敢相信你也有了妹妹,不过当然,她看起来比你好得太多了。”
果不其然的对话,在心中腹诽着福克斯对于同性和异性相差甚远的态度,唐·璜思索了两秒,然后决定放弃抵抗:“是的,她当然比我好很多。像我这样差劲的学生,在霍格沃茨五十年恐怕也出不了一个吧。”
福克斯转过了头,不同于唐·璜的记忆,他正带着金丝边的眼镜,一股傲气丝毫不因那眼镜而削减,于是时隔四年,唐·璜再次接受到那双眼睛的拷问。红色的眸子透出一股与暖色相反的冷质,冻得他几乎打起哆嗦。不同于他紫色眼睛中永远散发着的暖和热,他很明白这是一双带着冰冷傲气的眼睛——至少在面对他时是异常冰冷的。
“很有自知之明。但我不得不说,唐·璜,你真是一个无趣透顶的男人。”
“无趣才是长生之道,”他吸进一口空气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对着曾令他心生恐惧的学弟露出一个修饰性的笑容,伪装成仿佛诱饵如其所愿钓上了一条大鱼的麻瓜渔民一般,“作为巫师你的想法太过狭隘了,我尊敬的福克斯先生。”
他是真的害怕福克斯会突然从兜中抽出魔杖再对自己来一个Stupefy,事实上他觉得福克斯的手几乎已经触到了放在口袋中的魔杖,但好在此时福克斯只是默默地将头转了回去,面对着熊熊燃烧的壁炉,缓缓地开口了。
“如果不是担心会让某位美丽的小姐因此而悲伤,愚蠢的家伙,你此刻就已经倒在你脚下的那个位置了。”
他一向认为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但在福克斯的那句话中——事后想来真是要感谢梅林,他没有猜错——他不知怎的明白了福克斯提到的“某位小姐”并非最理所应当出现在此地的多拉,而是另一位他思念已久的人。
阿方索的话再次在他脑中响起,图书馆或是中庭,图书馆或是中庭,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明白这一切了,他赶忙站起,屁股离开窗台,迈开步子冲向休息室的大门。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觉得应当要对福克斯说点什么,但他像是哑了一般站在门口愣了几秒,脑中唯一清晰地就是福克斯那头白发。
像落雪一般,他的脑中不知怎地出现了薄雪被融化了的情形。
他在霍格沃茨中奔跑。
这样的奔跑并非第一次了,在无数个早课踩点抵达教室、在无数个夜晚从霍格莫德镇偷偷溜回宿舍,在那么多曾经的锻炼下,他早已轻车熟路。从休息室去往中庭的路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了,平日里他觉得这段路不过几分钟,而此时他却觉得奔跑对于这几分钟的路程而言都太过缓慢了,他几乎希望手边有一把飞天扫帚,最好还是光轮出品,一下就能带他去往他的圣诞礼物身边。
雪在这个圣诞夜越落越大了,雪花第二次落在他的头上、他的肩上和他的脖颈里,中庭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等他到达时,身后的脚印已经连成了一条深深的线。
他喘着气,呼吸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为白色的雾气,中庭正中央,那个他等待的人正背对着他站在雪中。
雪也落在了她的发丝上、她的肩上和她暖色的围巾上,他庆幸那些雪花没有像对待他那样粗暴地对待他珍爱的礼品。
他向那个思念了多时的身影走去,一只手伸向胸口,从那个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了那面沾染了他体温的镜子,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属于他的圣诞礼物的肩膀。
水晶那冻得通红的鼻尖出现他的面前,天哪,他几乎没有其余的闲心去看她可爱面庞的其他部位,他觉得自己真的该在一切结束后冲回休息室,让福克斯用咒语把他打得在地上打滚——他竟然让水晶在下雪的中庭等了他这么久!
“天哪,唐,你的脸……”
不等她结束她的感叹,他便拉起她的手往室内走去。于是更多的话被这段行程的步伐所阻碍了,靴子踩过雪地时发出沉闷的吱呀声,他们终于走到了有火光照耀的走廊。
“你怎么在中庭站了那么久,天哪,看你的鼻子……”
唐·璜伸出手,捏住恋人那因寒冷而发红的鼻子。
“唔……别、”水晶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他赶忙放开恶作剧的那只手,“我是来给你送圣诞礼物的。”
一本眼熟的Filofax出现在眼前,唐·璜认出那是他们旅行时一同买的、奶黄色外皮的那本旅行日志。
“花了大半年,我总算是补完了所有的日志,”水晶捧着Filofax,绿眼睛露出兴奋的光芒,“我猜唐你应该会想第一时间看到,所以就当做圣诞礼物送来啦。”
他闭上眼睛,和奥提斯发问的那次不同,他此刻真的觉得眼角有点湿润了。
他在那一瞬间突然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必将和他共度余生。如果说他的未来还将有任何的不成熟、有任何的缺陷,那一定是因为他的生命中缺少了这个人。
那本奶黄色的Filofax很明确地告诉了他,这就是他能够拥有的最好的一切了。
他想起梅西耶曾经在图书馆里对他说过的话,现在他可以彻底将那些话忘在脑后了。他不特殊,也不闪耀,他是一个无趣之极也平凡至极的人。但是如果他的水晶需要的话、如果他的水晶希望看到他闪耀的每一刻的话——他丝毫不介意为她发光发热。
他向前迈步,将水晶拥入怀中。
纯真年代或许真的不会再回来了,毕竟他们已经离校多时,也是该踏上征程的时候了。他闭上眼睛嗅到怀中恋人发丝中透出的清香,心中暗暗许下了一个承诺。
随后,他对水晶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地劝她闭上眼睛:“我亲爱的小水晶,请闭上你的眼睛,然后伸出你的双手吧,我敢保证会送给你你最喜欢的、这个世界上最最闪耀的圣诞礼物。”
那双绿眼睛听话地在他面前闭上了。他微微一笑,在将手中的镜子交到水晶手中的同时,他弯下腰抚摸对方柔软的长发。
“Merry Chrismas,my little Crystal.”
END
①梅西耶:一个让我难过到几乎没法介绍的人,按照他亲妈的设定是鹰院的幽灵……
②质量世界:现实疗法的概念;大脑中的一部分,储存了所有已经感觉到的人物、地点、事件和行为的经历图像,是人们生活的核心,也是个人的“香格里拉”。
③黑&谢库瑞:奥尔罕·帕慕克《我的名字叫红》中的人物
④凯末尔&芙颂:奥尔罕·帕慕克《纯真博物馆》中的人物
⑤黄玫瑰:象征着友谊的NTR之花(不是 去年收到了黄玫瑰茶包,今年收到了芒果布丁变的黄玫瑰,大佬不愧是老唐性转,什么都能对应,我冷冷一笑
⑥唐娜多拉:西班牙人在男性名字前加唐、在女性名字前加唐娜表示尊称,这里是多拉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用尊称称呼
⑦多拉收到的礼物是皮老板特制的加入了赫鲁尾巴上的毛的扫帚,因为赫鲁的特性,这把扫帚对风的控制十分到位,不慎坠地时也能够用风缓解冲击力
看到关联角色时请相信这是hwm6不是hwm4……
放弃修辞,我疯狂赶起剧情,之前的相关剧情请走:/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3802/
朋友们我们魁地奇球场上再相见!!!
看到手癌请自动脑补我们没有文化的人就是这样子的.jpg……我已经去砍手了……
O借鉴的冷笑话
O部分内容与圣诞礼物有关
O感谢拉文克劳的门环没有来找我理论
O联动: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816/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831/
——
“学姐?”
刘家锐见过的威尔,是个明丽娇艳知道无数咒语的精灵,是个文质彬彬成绩优异的雏鹰,是个善解人意总是爱笑的前辈。但今天的霍克小姐情绪有些低落。
今年的魁地奇打得异常精彩,比赛非常激烈,激烈到医务室差点人满为患。作为被自己扫帚打过脸的学生,刘家锐在一年级的时候就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并不适合魁地奇。热爱这门运动的少年毅然以自己的方式参与进了这场竞赛之中——报名成为后勤志愿者。维持现场秩序,清扫赛场和观众席,还有为参赛的每一位球员送去水瓶和毛巾,感谢他们的付出和努力。今年也不例外。
小刘看过球员们欢呼雀跃抱作一团,高高抛起全队的MVP。也看过球员们垂头丧气精神不振,暗自离场悄声无息。但看到威尔骑着扫帚久久不愿离场的模样,小刘还是揪心。
威尔所在的翠鸟队以270比280的比分惜败,由于击球手从扫把上跌落,球队的士气遭到了打击,攻势总被游走球打断,最后就算捉到了金色飞贼也难以扭转局势。这是一场叫人移不开眼睛的精彩比赛,但背负一个连金色飞贼也拯救不了球队的结果对于任何一个追球手来说,都太过沉重了。威尔霍克,就是翠鸟队的追球手。
此时威尔的扫帚悬在半空低着头,碎发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留下一片阴沉。肩膀不断起伏,不停的做着深呼吸。她需要帮助,那个姑娘身周的低气压快要让她喘不过气了。见此情形刘家锐脱口而出学姐二字,想也不想。
以至于当威尔抬起头来,注视着她扫把正下方时,小刘除了伸着脖子仰面冲她微笑,再想不出更好的蠢办法。
给予失利的球员一些自己的空间,时间会抚平他们的遗憾。不要提到输赢,不要提到比赛,最好用上你的幽默感。这是一位后勤老前辈传授给刘家锐的名言警句。
威尔的脸色不好,嘴唇都有些发白。刘家锐抬头看着威尔的眼睛,在他的印象里失败的阴霾从未像现在这样困扰着这位优秀的拉文克劳,从来都是她安慰炸锅被罚的自己。无从下手的莽撞小子朝着空中的霍克小姐伸出自己手里的水瓶,“你知道功夫巨星李小龙最喜欢喝什么?”。威尔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两人一直维持着这个姿态,直到威尔从天空中下来,接过刘家锐手中的水。威尔擦身经过刘家锐时,中华小子上前了半步,伸出手,半路又停下了要挎过威尔腰间的动作,转而把毛巾递到了威尔眼前。“水。”
“因为他出招以前总会大喊,WA——TER——!”刘家锐将毛巾挽在威尔脖颈周围,然后夸张的比了一个出拳的架势,故意模仿李小龙的语调,露出点蜀中英语的马脚。
这个笑话不算成功,威尔耷拉的嘴角只是微微上扬了一下,并没有笑出声来。小刘捕捉到威尔眼里一闪而过的欣喜,长舒了口气。“也许哪天你们的乌鸦门环就会问这个问题。晚上有空么?有求必应屋。”威尔点了点头,拖着她的扫帚离开了赛场。小刘一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脑袋飞速运转,翻箱倒柜寻找一个能让威尔开心起来的方法。然后把唯一一个想法撕成碎片丢进了废纸篓:用欢欣剂是个糟糕透顶的办法!百分之百!
人群差不多散干净了,热闹的球场如今安静下来。调皮的游走球仍然意犹未尽的在球场上飞来飞去,发出嗖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赛场上。让他们重新回到盒子里乖乖待着是后勤工作的大头。很不幸,刘家锐在逃过捉球工作三年之后,没能逃脱命运的魔爪,抽中了回收游走球的头彩。本以为有了洛斯塔学姐作为搭档,这项任务不算太难。但是今天在赛场上看见这位和蔼可亲的学姐时,小刘的心彻底凉了。
眼袋黑重,精神涣散,仿佛刚和一大群摄魂怪大战一场。刘家锐有理由怀疑有人在赛场上下了恶毒的魔咒要让所有美丽的学姐都身心疲惫。
“你这看上去可不像没事的样子啊,洛斯塔学姐。”小刘很不放心,“我觉得你还是去休息会儿吧。”
“没事没事,我有好好吃饭。”
“这不是吃没吃饭的问题……”这是你有没有错认为N.E.Ts考试在明天举行的问题。这是我会不会一个人应付两只游走球的问题。
万幸的是准备回收游走球时这位学姐恢复了洛斯塔的一贯风格打起了精神,这位勤奋好学生考试前喜欢把一切知识都当做考点。就像曾经被特别古怪刁钻的题目耽误过一辈子一样:
“站在上面什么都不扶,中国人好像都会那种,一般是踩着会飞的剑的样子。”洛斯塔一手拿着扫帚,另一只手两只手指比倒Y字立在扫帚上。
“我猜你说的是‘御剑飞行’?”
“对对对,好像就是叫那个。”
“……”
这位学姐紧紧握着扫帚,太过用力导致指尖发白。小刘看的分明,笑了笑,略带自嘲的向她解释并不是所有中国人都会御剑飞行。“如果我会御剑飞行我也会参加魁地奇了,更何况那种剑可比飞天扫帚贵多了。”
洛斯塔抿了抿唇,伸手示意后率先蹬地起飞,朝着负责的一只游走球飞去。动作灵巧而熟练。
松了口气的小刘终于有闲心关心起自己的难题了。对于一个飞行课低空飘过及格线的格兰芬多来说,要抓住游走球不能仅仅靠蛮力。医疗翼的人已经够多了,刘家锐可不想去赶这个热潮。更何况今晚已经有约。
“准备好了吗?”洛斯塔在远处看着刘家锐。很显然她现在相信了自己并不会御剑飞行的事实。
我想我有主意了。刘家锐点了点头,开始按照计划行动起来。根据约定,两人一人负责一只游走球。对于洛斯塔来说,这个任务是追猎游走球,对于刘家锐来说,这个任务应该改为被追猎。刘家锐握紧扫帚朝着那颗叫卡伊洛斯筋疲力尽,叫威尔无精打采的元凶飞去。本色出演一位骑术不精的外行人,笨拙的动作很快就吸引到了游走球的注意。这球发现猎物十分兴奋,一个直角转弯就朝着刘家锐撞过来,决心要对得起它新手劝退者的响亮名号。
很好。刘家锐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抽出魔杖,他抱紧扫把杆,两只脚加紧了扫把末端,整个人缠在扫把上面。只要能成事儿哪里顾得上姿态帅不帅气,刘家锐扭头锁定了洛斯塔的位置。此刻她正要抽出魔杖,而她的对手——那只游走球——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嗖的一下擦过她的鼻尖,紧追着这位学姐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思。毕竟是游走球,从来不会怜香惜玉。
交给你了老伙计。刘家锐低下身子,放任扫帚埋头朝着洛斯塔加速。“先别让!”
风一阵阵从刘家锐耳旁掠过,根本没办法再多说一句话,但格兰芬多与格兰芬多之间的默契本不需要太多话语。洛斯塔眼眸中那丝对于刘家锐糟糕骑术的担忧在看到他飞来的身影时转为了欣喜。两人相视一笑,直面对方,加速。
就快要撞到的时候洛斯塔往上一抬,刘家锐往下一压,两柄扫帚相擦而过。刘家锐闭眼之间,只听咚的一声,两只游走球刹车失败狠狠撞在了一起,然后像两只普通的球一样,自由落体。抓住它们蒙圈的好时机,洛斯塔抽出魔杖,一个强光从杖端发出紧追着游走球往下窜,正中目标,总算让它们彻底老实了。
“♪~”解决了大麻烦的刘家锐心情大好,吹了个口哨。看着洛斯塔潇洒的骑着扫帚。“干得漂亮!洛斯塔学姐!你这技术去参加魁地奇可以的!”
“哈哈哈,谢谢夸奖,你慢慢下来吧,我去把球放好。”
刘家锐抱紧扫帚看着洛斯塔帅气的速降,开始想办法和自己的扫帚交涉。总算平稳落地后,出于男孩的礼貌去接洛斯塔手里的箱子。刚接手就被它摆了一道,人猛地被箱子往地上扎。洛斯塔见到此情此景不由捂嘴笑了笑。比起将球弄进盒子,把球搬回器材室就显得容易多了。搬着箱子往回走,小刘抓紧时间整理原先的思绪,寻找一个让威尔振作起来的方法。一筹莫展之际留意到了自己身旁的洛斯塔,于是小刘歪了歪头撇了一嘴:“洛斯塔学姐,怎么安慰刚刚输了比赛的人比较好啊?”
“安慰别人吗?”洛斯塔听罢沉默了一会。“我想想……”
洛斯塔的长辫在绿茵茵的赛场上飞舞,风刮走了她长袍上挂着的扫帚细穗。这位学姐的眼眸里印出天空中的一只孤鸟,敞开翅膀在天际飘摇。
“给她一个拥抱吧。”洛斯塔答,“一个拥抱就足够了。”
一个……拥抱吗?
大功告成的刘家锐急忙找到自己的包从里头抽出一条醒目的披风。“学姐先回去吧。”抖了开来披上肩膀。惊的洛斯塔打量着刘家锐一句话也说不出。“我还有要紧事,不能陪你了。”
火舌上夹着一只铁锅,里头的饭粒随着火舌跳跃,锅身上下,翻滚浮沉。滋滋声在有求必应屋里随着香味四散开来,一把葱花撒入锅中,捡起几星油沫。熄火装盘,摆上几片漂亮的香草叶。小刘重新直起腰板,看着满屋子的鸡毛挽起滑落下来的袖子开始收拾残局。桌上热腾腾的鸡粒炒饭旁,被誉为“格兰芬多超人”的斗篷静静的躺着。
当威尔踏入有求必应屋第一步时,刘家锐毫不犹豫的迎上前去给了她一个拥抱。
刘家锐的臂弯并不坚实,肩膀也不宽阔。有的仅仅是衣袍上沾上的炒饭香味和格兰芬多壁炉的温暖。小刘将威尔拉进自己怀里后就再没有用力,确保威尔想要推开他的时候随时可以推开。
不知道这位姑娘是没有回过神来,还是没有力气再多动弹,她没有从刘家锐的怀里跑开。
不言不语,刘家锐就这样搂着威尔一直到自己忐忑的心平复下来。
松开怀抱的第一件事是凑近威尔的耳畔,刘家锐用温和的声音低语:“猜猜今天的菜单上写着什么?”
“是什么?”威尔舒展眉毛,拿出期待的语气但苍白的嘴唇揭示了她脸上的疲倦,时间并没有让这位姑娘有所好转。
刘家锐眨了眨黑色的眼眸,拉着威尔,安排她坐下,捧出盘子鼓励自己露出一个如烤地瓜的微笑,“当当!鸡粒炒饭!”放下盘子,将勺子末转到威尔面前。
“饿了吧?”刘家锐在威尔身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她拿起勺子。
当威尔舀了第一勺炒饭入口,眼里重新焕发出神采,刘家锐才算松了一口气。
刘家锐在炒饭里偷偷洒了些山楂末,尝不太出的微酸味成功唤起疲惫威尔的胃口。这是刘家锐父亲教给他的麻瓜魔法。威尔一勺接着一勺,这个女孩终于意识到自己饿了。
“我父亲是一位厨子。”刘家锐寻找着饭桌上唠家常的感觉。“我很小时候常常去帮厨。”
“结果不是放错了材料,就是打翻了盘子。”刘家锐吐了吐舌头。“把自己和厨房都弄得一团糟。”
“比被赫奇帕奇泼醋还要狼狈。”刘家锐比划着,笨拙的样子吸引到了威尔的注意。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非常害怕进厨房。”刘家锐从威尔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自嘲的笑一笑。
“我爸爸就来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做饭了。”听到小刘说到这儿,威尔放下了自己的勺子。
“我当时摇摇头说,明明爸爸的菜做的这么好,而我却总在厨房捣乱,拖了爸爸的后腿。厨房里不应该有我的位置。”
刘家锐伸出手去,把威尔的手放进自己的手心里。“他就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里。然后笑着跟我说啊——”
“小傻瓜,我要的不是你切出多漂亮的萝卜,调出多美味的汤汁。我仅仅只想要知道你在我的身边,而我也在你的身边而已啊。不管做出多难吃的菜,也会有你陪我一起被客人丢番茄,如果做出特别好吃的菜,我和你都可以被客人夸赞啊。团队合作不仅仅是指我帮你完成任务,更重要的是这个过程,这个结果我们能够一起经历和见证。这是求之不得,强求不来的幸福啊。”
刘家锐说完看着威尔的眼睛,将自己的眸光映进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去。拉文克劳都有着绝顶的脑瓜,她不会听不明白他话里头的话。威尔看着刘家锐,想要说什么,微微张开嘴巴却没说出一个字。
“赢不赢得了比赛,队友都会在你的身边。我都会给你做饭。”刘家锐从那时而粗嗓子,时而尖声音的精分模式里走了出来,正经的说。“就像指南针,永远指着南北极一样。”说到南北极时刘家锐单边眼睛调皮的一眨,伸手把威尔唇角边的米粒拿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等吃完饭小刘就送威尔回了拉文克劳休息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霍克小姐需要休息。
等威尔答完了问题,拉文克劳的石门重新关上,刘家锐才允许自己打了第一个哈欠。
总算没有白忙活。小刘转身回格兰芬多塔,嘴角上扬。细细回想着乌鸦门环提的问题:
“说一个单词,它是名词也是动词”
“Support.”
O内有卡尔学长以及violet教授的友情出演
O联动: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5871/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6217/
——
晚饭前,来了一只猫头鹰。刘家锐收了信却没有拆。
晚上同寝的卡伊洛斯一直时不时的惊坐起身,又重重倒下,叫本就胸中郁结的小刘哭笑不得。
红色的床帷帐就算阻隔了外头床的吱吱作响,也阻断不了心中吱吱作响。小刘举着发着微弱光芒的魔杖,蜷缩床铺的一角,用被子盖过自己的头,盖住自己整个身子,看着手里的闹钟秒针一秒一秒接近十二。
滴答声催促的小刘更加烦闷,一旁的卡伊洛斯似乎咕哝了一句什么。小刘探头悄悄看了一眼这个后辈,确保他没有接近自己的橱柜,也确保他没有出什么岔子。
确保了卡伊洛斯只是撞到了自己的头后,小刘重新蒙上被子,时钟已过十二点——新的一天开始了:家长开放日。
小刘把从家里的信取了出来,看着信封上久违的汉字,拆开时竟有些心疼。
展开带着家乡辣子气味的信纸,只看开头幺儿两字,就受不住这朝天椒的辣味湿了眼眶。小刘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不敢一鼓作气呼出去,怕吵醒了本就睡的不安生的室友。
信里不过一些嘘寒问暖。温饱饥渴,账户余额。老生常谈的无非是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过的好不好。随后便是一系列琐碎的家常,事无巨细到家里的饭馆今天招的新伙计叫什么,研制的新菜谱里头有多少坎坷,看到客人尝了一口之后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灿烂。
最后总会叮嘱一句,如果在英国发现什么好菜谱一定要给他寄回去。随后总会附上两大页的新菜谱和一张母亲试吃时爱不释手的照片。
相比父亲这厚厚的信封,几大页的信纸,母亲的来信显然简洁干脆多了。
——该说的话,你爸都说了。抱歉,今年可能也来不了了。
刘家锐看着这行字怅惘了一会儿,随后将信纸塞回了信封,长舒一口气,熄灭了魔杖端的荧光闪烁。临睡前又听到卡伊洛斯猛然起身,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今天夜不能寐的不只自己一个。
第二天清晨,刘家锐系上领带披上长袍时抬眼就看到脸色煞白,眼圈黑重,发型感人的卡伊洛斯把裤子后口袋穿在了身子的正前面。
“我得说,你看起来很糟糕。”刘家锐看着这位连打架时都沉着冷静的后辈如今竟如此慌乱无措,“还有你把裤子穿反了。”
“看来家长开放日对卡伊洛斯来说不是好消息。”一旁的卡尔学长看着卡伊洛斯慌忙把裤子正过来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带着点调皮。
小刘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心里带着的一点酸涩让他往自己的早餐牛奶里放了点糖。一边嘬着杯子里的牛奶,一边看这位后辈几经绝望的看着以吼叫信寄来的家书。
“我大概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紧张了。”卡尔挑起眉毛看着桌对面以一副放弃抵抗,我已经死了的表情僵在原地的卡伊洛斯和燃烧殆尽的吼叫信。
“学长你要糖包么?”小刘才发觉自己把糖包全都洒进了牛奶里。
卡尔自然的拎起糖包就要交到小刘手上,逗猫一样猛然抽了回去。“糖吃太多可是会蛀牙的,家锐。”
“拿去吧。”卡尔如愿以偿的看到刘家锐伸手怔在原地的模样。
“谢谢。”刘家锐撕开了第二包糖包,将砂糖全都洒进了牛奶里。
魔药课上violet教授教的魔药,威尔很早之间就已经教给刘家锐过。故而即使一个人,刘家锐也能完成这个称不上挑战的药方,更何况一旁的搭档不再是那个书呆子强迫症。埃尔南这次吸取了教训与上次英雄救美的女主角安德组成了一组,有了美女的注视,这家伙也完成的不错。魔药课难得的风平浪静,以至于让下课时violet有些不太习惯。
下课时,看着刘家锐走出魔药教室,violet眼里尽是失望,在看到从远处走来的洛斯塔后,眸光又重新闪亮了起来。
“学姐。”小刘与洛斯塔擦肩的时候,拽了拽她的袖子。这位好学姐为了自己的N.E.W.Ts考核又来请教魔药学教授以拯救她那一碰锅就炸的体质。
“也许,你可以试试往里头加点醋。”
“什么?”洛斯塔听到小刘的低语,回头喊住他。
赫奇帕奇的醋让刘家锐对于乙酸产生了浓重的执念,而每当快要炸锅场面控制不住时,这种神奇的调味料总能力挽狂澜。
“我就这么一说。”小刘耸了耸肩,还没接下一句,就被门外一位女妇人一把拽了过去。
“您就是家锐·刘吧?”那妇人的英语带着地方口音,而且声音浑厚响亮。让他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是的!母亲。”一旁的卡伊洛斯高声应和,整个走廊都可以听到。
这是唱哪一出?刘家锐看着妇人脸上严肃认真的表情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真是非常对不起!”那妇人突然朝自己猛然一鞠躬,“卡伊洛斯?”
卡伊洛斯脸上笑得和尝过父亲的新菜一样,都快发出光来了。听到他母亲的呵斥才一起鞠躬低下头去。
“真是失礼,我这不争气的儿子竟然干出这种事来。不仅打架还伤了自己前辈的胳膊。”那妇人字字铿锵,“我对比表示我最诚挚的歉意,也感谢您一直以来对卡伊洛斯的照顾。”
刘家锐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回答没关系还是不客气,僵在原地。这下他总算明白卡伊洛斯这身蛮力来自哪儿,他昨晚为什么做了一晚上噩梦了。
“不……不用这么客气”见这妇人拖住自己不让走,一定要让他儿子做出什么补偿的事儿来。小刘有点招架不住。“是我主动向卡伊洛斯发出的挑战,输了也是我自己技不如人。”
“而且是卡伊洛斯带我去的医疗翼,他已经道过谦了。”小刘窜过妇人的身边,“他是个很好的小伙子,夫人。很抱歉,我一会儿和人有约。”
“不能与你们长聊了。”小刘好不容易摆脱了卡伊洛斯母亲“诚意满满”的包围,回身行了个礼,快步就往格兰芬多塔走。
走廊外,从拱窗射入走廊的光印在了刘家锐的脸上,黑色的头发在众学生之间显得十分显眼而反常。时不时从东南西北方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眼前又浮现出卡伊洛斯母子的样子,现在一回想才察觉到他们两人长得如此相像。
难得有这么一天,刘家锐会胃口不好。午饭没有光盘,就匆匆离开,埋身进了图书馆。他今天的确和人有约,和一本记载这赫奇帕奇醋的配方的魔药书有约。
小刘在经历了这么多次酸醋当头后再也忍受不了浑身醋味,三日不退的感觉。决心要把这鬼东西的配方查个水落石出。哪怕溜进禁书区也在所不惜。
不得不说,图书馆是个遁世的好地方。特别是在家长开放日的时候,人迹罕至。刘家锐挑了个座位,将抱着的英汉词典放下。正要跻身进入书海,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无论什么时候,威尔的侧颜都会让小刘原地定身三秒。
“威尔学姐?”小刘重新将词典抱了起来,换了靠威尔身边的座位。
威尔低着头看着她面前散落的杂书页。小刘见威尔瞧得入神便不再打扰,伸头仔细打量起被推到一旁的一张散页。看上去是一篇科幻小说,看着词句用法像是威尔父亲。
“啊,家锐?”威尔突然发现一旁的小刘也看起了文稿。“好巧。”
“好巧。”小刘笑了笑。用手指了指桌上七七八八的文稿。“今天不是家长开放日么?”
“就是家长开放日。”威尔撇了撇嘴,“我父亲寄来了一堆文稿叫我看完,等他来了告诉他感想。”
小刘想了好一会儿该如何称呼威尔的父亲。“那,叔叔呢?”
“这个大作家?”威尔摊了摊手。小刘心领神会,怕是不知在哪儿忙着签售或是宣传。
某种意义上算是同病相怜。小刘舒了口气,微微吹起了桌上几张纸。
“来图书馆找什么?”威尔脱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抱肩注视着小刘。
“配方。”小刘只好从实招来,“赫奇帕奇醋的配方。不过……”
“我想现在我有新的任务了。”小刘试图在汪洋纸海中找到写着一的那一张,“叔叔介不介意多一个读者提供意见?”
威尔怀疑的盯着小刘看。小刘不甘示弱的拍了拍身旁的得力干将——牛津英汉高阶辞典。
也许是本身就是威尔父亲的书迷,也许是坐在威尔身边。刘家锐很容易专注于面前的事情,无视掉时光的流逝。听着图书馆壁炉发出的炭火燃烧声,不知不觉就陷入了书里的世界。
“家锐。”一直到被身边的威尔唤醒。
“快到晚饭时间了。”威尔收拾起了桌子。
刘家锐帮着威尔一起排好了页码,走出图书馆前突然停住了脚步。威尔把带着疑惑的眼神投向行为反常的刘家锐。见小刘一脸看见了不可思议之物的神情,顺着他的目光瞧去。
站在图书馆门口的男人和威尔有着相同的发色,和相同的气质。那毫无疑问是威尔的父亲。
小刘率先走了上去,翻开自己那本厚重英汉大辞典的扉页递了上去。“霍克叔叔……”
“我是你的书迷,能给我签个名么?”
“当然。”威尔父亲显然和威尔一样,并没有什么架子。
要到了签名之后,小刘并没有多停留。好留给他们父女一个单独的空间。毕竟就算不是异国他乡,威尔也不常见到她的父亲。
经历了一整天,小刘心里平静了许多。毕竟今天就要过去,一切又会回复原来的样子。
重新回到格兰芬多塔,却看到一向温和待人的洛斯塔学姐和他的舅舅又是另一番天地。扑面而来的僵持和尴尬让男子一见小刘进门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小伙子,你知道赫奇帕奇休息室的路吗?”
显然小刘袍子上那股醋的味道被这位先生认了出来。如此迅捷和快速,不是老手就是惯犯。小刘只得点点头,他可不想在这位老前辈前面诡辩什么。
“你能带我们去那儿么?”男子看上去很年轻,但是声音却很老成。
还没等小刘问出问题,那男子对小刘轻声道:“我们想去那儿借个厨房。”
刘家锐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想做一件刘家锐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做的事情,不是潜入赫奇帕奇的休息室,而是直接从赫奇帕奇休息室,溜进霍格沃兹的厨房。
无论是出于还洛斯塔学姐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情义,还是满足自己的私心。刘家锐都答应了下来,领着这对看上去比陌生人还疏远的亲属来到了目的地。
接下来,就像见证奇迹一样。这位男子,用一幅画上的绿梨打开了霍格沃兹的厨房世界。小刘用手指也知道这个魔法他可能得长大点才可能学会。
这位男子社交辞令和人格魅力绝对比得上他刚才表演的那个魔法。三言两语,风趣幽默之间就说服了这些精灵让我们这形迹可疑的三人组借用厨房。其胆量和胸襟——要知道让洛斯塔碰锅是一件多恐怖的事情,更不要说让她做饭——更加令人钦佩。不管怎么说,小刘完成了他一直以来的心愿,不虚此行的他不准备说什么多余的话。
洛斯塔的舅舅提出了要教洛斯塔做苹果派,不过他们之间的隔阂让因为刚才那个炫目的魔法而恢复了一些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我也想学学?”刘家锐在这个时候决定站出来。“可以么?两位。”
洛斯塔微笑的点点头。就这样厨艺课堂,在意外的地点和意外的人之间开堂了。
男人对洛斯塔很好,耐心又仔细。看得出他提出这个听上去就很糟糕的提议之前做足了心理和物理上的一切准备。
料理的魔法,看来这位长辈也懂得其中的三两奥妙。他用时间,食物和心意,凭借着一道苹果派拉近着和他外甥的距离。
看上去这两人之间融洽了许多,小刘也松了口气,着手干起自己原本想干的事情。刘家锐从袍子里拿出昨晚刚拆开的父亲寄来的新菜谱,瞧瞧能不能做出霍格沃兹风味。
此刻的刘家锐身后仿佛也站着自己的父亲,像洛斯塔的舅舅指导着她一样,帮刘家锐把着关——麻婆豆腐讲究哪六味?
看着洛斯塔对着红油欲拒还迎的样子,小刘总算恢复了几日以前的好心情。简单而快乐的分享时光总能给人安心而满足的力量。
正想着怎么给父亲回信,说说他这道霍格沃兹新配方,一只的守护神随着月光一起照进了霍格沃兹的厨房。
“我想,我要先行一步了。”小刘不可能忘掉这只知更鸟的样子。招呼也没打完就跑了出去。
格兰芬多塔里的壁炉今天格外暖和,柔光旁站着一位黑发黑眼睛的东方女人,对着刘家锐张开怀抱。
“妈。”小刘等这个怀抱,望眼欲穿。“你不是说……”
“你忘了福灵剂了么?”女人松开怀抱摸了摸刘家锐的头。
“长高了,也长壮了。”女人打量着他面前的刘家锐,眼里映射着壁炉摇曳的火焰。“变成小男子汉了。”
“我们的小男子汉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姑娘了啊?”
小刘被这一问,赶忙推开了他母亲摸着他头发的手:“你好繁哦!”
这句四川话说的两人都笑了起来。
夜深,送走母亲的时候,那位女子替自己的儿子围上了格兰芬多的围巾。“都好吧?”
“都好的。”刘家锐小声答。
“有什么就写信跟家里说。”
“恩。”刘家锐点了点头。
银月当空,这场景像极了霍克先生手稿里写的景色,星系之间的重逢终究会迎来离别,而思念却跨越了光年,银河也阻隔不断。
01.
戴纳·福克斯做了一个梦…或者说、他本人现在正处与梦境之中,这不是他能够轻而易举就下结论的问题,因为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僵硬的躺在地上(那大概是地,因为特殊情况我们先将这个问题忽略不计),一根手指都不能动、一根脚趾也不能弯曲、一刻度的头也无法偏转,他就那么躺在那里,唯一自由的、能移动的眼睛只能看到乳白色的虚无——是啊,他下意识的张开嘴、无声的喃喃道,虚无、虚无,他咀嚼着这个词,就像是三年级的时候第一次在魔法史课上咬着糖做的羽毛笔分神一样,慢悠悠的享受着罪恶。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就如同他无法回忆起什么一样,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去,整个身体每一部分都罢工了似的,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躺在这里、躺在时间的奔流暂停的一刻中,他也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但是在最终他明白了这里真的不是梦境——他能感受到温度的存在:是凉的、是冷的,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尽管他依旧寸步难移,但是这有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呢?福克斯望着这无边无际的空白,他甚至不用转头就能知道四周、连同着他所躺的地方一定都是这样的色调,这样无聊的、无趣的色调,枯燥乏味的色调。
福克斯开始感觉疲惫了,大概是因为他得出那个结论所花费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太长了,因为没有时钟、没有时间,所以他只能妄想,没准他花了一天、两天?亦或者一个月两个月?到最后他甚至觉得一年两年都有可能,但不论如何这些都是他的一纸空谈罢了,他开始累了、困了,于是他闭上眼、想要睡了,但同时所有人也都知道这样的一件事,就是只要你还活着,不论是身处所谓的虚无、或者说幻境……总而言之,只要你没有上天堂或者下地狱,命运永远不会放弃戏弄你——就如同他戏弄福克斯一样。
在他疲乏的眨眼瞬间、虚无被命运牵动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福克斯疲惫且狼狈的佝偻着,扶着那长年失修未被翻新、被雨水注灌到发棉泥烂的墙砖,他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不仅仅是因为所处的地方瞬间发生了改变、更是因为这地方的气息他多么的熟悉——他站直了身子,错愕的望着这片永不见天日的禁地,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大狂妄的、野心勃勃到贪得无厌的自己自如坦然的一身白衣穿梭于这些可悲的、堕落的,如同最下贱的仆人般亲吻着黑色势力的脚趾、如同最肮脏的吸血鬼似的吮吸着无辜之人纯洁的血液苟且偷生到丧失心智的黑巫师间①——那些过去的事情早已过去,现在的戴纳·福克斯已经醒了、他的身体每一处都已然苏醒,促使着他大步流星的穿过与如今的他无关的人群向着那一处走去,被撞到的疯子发出不满与诅咒的利嚎都也被他抛在身后,福克斯只是皱着眉、握着魔杖一意孤行,正如多年前他所做的那样,如今一如既往。
“帮我个忙,让我过去。”他走向阴暗的角落,走向那被几个正在邪恶的低语着的巫师们围住的角落,他看不到里面、但却知道那里有自己要找的东西,他拍了拍最外面的那个巫师的肩膀、在他转过那丑陋的脸来的前一刻将一个恶咒甩在了对方的脸上:“哦。”他站在原地微微的笑着,看着那巫师剩余的同伙们自顾自的嘀咕到:“我都忘了原来的这个时候我有没有收到入学通知了,我可真希望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但是……真该死,这感觉真是好极了。”
他们骂了他几句,用着他听不懂的语言,老实说福克斯一点都不介意,因为这实在是太正常了,他从未有过这样那样的决心精通世界上的一切语言就像是他从未对学识这类东西抱有过爱一样,甚至有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实践心远大于枯燥乏味的纸上谈兵——他用魔咒弹开试图接近自己的人,然后在缩在角落的那个人面前蹲了下来。
“看在梅林的份上,”在第五次听到有人用糟糕透顶的英语(他怀疑那是从别的国家的逃犯)吼着他被人给予的姓氏叫他不要多管闲事的时候,福克斯终于忍无可忍的抓着面前人微凉的手豁然起身——他的魔杖指着异乡人的鼻子:“她是我妹妹。”他轻轻的说到、语气像是个温柔的父亲在孩子接收洗礼时对着神像所做的虔诚的祷告。
“……不,”在僵持的关头,一直处于角落中的那个人终于说话了,她的小手在福克斯掌中挣扎了几下,有点不满的说到:“我不是您的妹妹,先生。”
“哦,你当然不是了,”福克斯愣了愣,然后几乎是接近宠溺似的笑着转过头、蹲下身——他伸出干净的手蹭掉了对方白净的脸上那不知何时沾染上的一丝污迹,直视着对方那双海蓝调的眸子坦然的说到:“你永远不会是我的妹妹,你永远是我独一无二的挚友,克莉丝。”
而后福克斯便从梦境中终于的醒来了,从那让他百般纠葛与质疑的梦境中彻彻底底的醒来了,他睁开被梦魔用温柔又危险的线以及尖锐却蛊惑人心的针缝上的眼、在被一阵间接不断的头疼、眼睛疼或者直接说是从浑身上下各处传来的剧痛完全的折磨过了一番后,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他认得出来这里是霍格沃茨的医疗翼,在年轻(或者直接说是几年前)的时候他没少到这里来过、甚至连这张床也是他也没少躺过,福克斯眯了眯眼、昏暗的室内他看不清什么东西,却跟着清脆的敲击声艰难的转过了头,他看到克莉丝坐在那里:不是多年前初次见面时那个懵懂的小女孩、而是已经成为拉文克劳五年级级长的那个少女,她手中乳白调的魔杖正有节奏的敲击着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的一盏电灯,长长的波浪发跟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就像她胸前的徽章那样耀眼夺目。
“哦…该死……不、这不是我的意思…”福克斯如同被救了一命似的用力叹了一口气、他别过头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听着自己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医疗翼里:“我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妈的,这次他做了一个嘴型、没敢让克莉丝看到)天啊……你在干什么?”
“尝试某件事。”克莉丝似乎对他粗鲁的话语在这次的特殊情况下使用了更为宽容的态度,她轻轻地、慢悠悠的用魔杖继续敲击着那盏电灯,福克斯转过头来、在一片安静中静静的看着——那是一盏玻璃制的电灯、看上去有点年头了,每一次克莉丝的魔杖敲在上面,电灯内部就会闪起一瞬的光芒,短暂又暗淡:“你在一醒来之后没有问自己在哪里这件事我可以理解,因为你已经熟悉这里了对吧,福克斯先生?”
“呃…可能……”听到这话福克斯下意识的往被子里缩了缩,疼痛的浪潮退去、疲惫以及回忆便席卷而来,福克斯发愣似的躺在床上,眼睛看着电灯、眼神却定格某个不重要的角落里——他实在是太累了,连把眼神自主的定在某个事物上都做不到,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何会在这,记忆却被酒精带来的后遗症所阻拦:“该死的……(这次他连道歉都放弃了)嘿等等…她念错了魔咒……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
“从来没有哪条明文规定或者说是历史证据能够百分百证明魔咒念错带来的效果比念对时的轻,我认为这件事情在你第一次上魔咒课学漂浮咒(福克斯终于想起来了,他猛地拍了一下脑门)的时候就知道了,”克莉丝对对方自我谴责的动作没有丝毫反应,但同时她停止了之前敲击的电灯动作、静静的看着电灯继续说道、或者说继续对福克斯谴责道:“有的时候我认为你也应该为自己哀悼,或者说为自己即将因为‘明明已经七年级了却还是跟三四年级的人似的因为一点小事借助黄油啤酒酗酒结果导致在魔咒决斗时没躲开一个六年级的魔咒躺进了医疗翼’而坏掉的名声哀悼。”
“……好吧,我会试试的。”在一阵不短的沉默后,福克斯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梅林在上,他感觉自己马上又要因为‘不敢跟认识多年的好友说自己渴得要命结果失去了美好的生命’而进行第二轮祷告了,万幸的是克莉丝瞥见了他吞口水时痛苦的模样,她用漂浮咒(福克斯觉得她在隐喻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决定沉默)递给他的一杯水、帮他缓解了痛苦:“那是什么,看上去像是一盏电灯?”
“摩拉维亚星灯,我父亲的故乡。”克莉丝轻轻地说道,她一边柔和的回忆着、一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福克斯不知道她在这里坐了多久,毕竟这时间看上去有点像午夜或者傍晚,虽然他相信教授们的治疗魔咒、但却不相信自己身体的健康程度,只要别告诉他睡了几个月或者几年就好,他向梅林祈祷道:“我的父亲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的,你知道的、圣诞之灯。”
“是的,当然了。”福克斯转了个身,平躺在床上喃喃道,他看着医疗翼那雪白的天花板、忽然一瞬间又感觉自己回到了那片虚无——冰凉的温度,雪白的世界,他直挺挺的躺着,跟他刚刚于虚无中的僵直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知道的。”
然后他们谁也没再说话,福克斯静静的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又坐起身、小口小口的继续喝起了水,克莉丝静静的坐在另一边,却也没再动那盏电灯,隐隐约约的、福克斯想,我们都知道那盏灯是在霍格沃茨无法闪亮的,但是我们也都知道的、谁也没打算放弃它——他又躺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而后坐起了大半个身子、靠着软绵绵的枕头又去看那盏灯:那脆弱的玻璃制品,克莉丝眼中却全是它、她为它痴迷、或者说是深爱。
“克莉丝,我做了一个梦。”忽然间,福克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突然对克莉丝说道,他直视着她、看着她的双眼直到两人对视他才继续道:“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自己也不知道做了多久,也许一天两天、但也许有一个月甚至两个月?我不知道,但是我却清晰的还记得我梦见了什么,这可是很难的事情……我梦到了很多年以前的那个地方。”
“也许那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长,福克斯,放松点。”克莉丝小幅度的摇了摇头,福克斯想若不是她还存在着自己的个性、或者说若不是他极为了解克莉丝的为人,他真的会以为她要叹气——但实际上克莉丝没有,她不会这么做:“你已经答应过我不会再去了,我相信你做这个梦也不是为了去那里,对吧?”
“当然不是了,我亲爱的。”福克斯就像是听到了个笑话似的,干巴巴的哼笑了几声、而后又再一次的安静下来,克莉丝看着他的侧脸,她知道他陷入了某种回忆、某种比她想的那段还要更为深远的回忆——甚至她不惊讶他会看到命运:“我梦到…我站在巷子里,但是肯定不是当年那个只比你大三岁的我你知道的,然后…我就往我们曾经遇到的那个地方跑去了……然后我又遇到了那些人……异乡人…逃犯……”
“所以你又再一次的拯救了我?”克莉丝挑了挑眉,语气无异的问道。
“不,”福克斯摇了摇头,否认了对方的说法——再一次的,他那双如同兔子似的红瞳深深地望入克莉丝大海般的双眼中,就像是想要从中看出倒影似的,他沉吟了许久、才几乎泫然欲泣似的说道:“我只是对你说,你是我独一无二的挚友。”
克莉丝没说话,或者说、她没有当时就回复福克斯的话,只是伸出手抽出魔杖、在空中划了一个小圈,福克斯看着那道浅蓝色的痕路弥散出了漂亮的小蝴蝶、而后化作冰锥似的利剑向着四处冲击而去了,而后医疗翼的窗帘和窗户都被猛地掀开与打开——现在福克斯知道时间了,傍晚的黄昏倾泻而入,照的屋子里就像是谁家的宝库一样镀满了金色的光,他轻轻偏头就能看到医疗翼的钟表、上面有着具体的年月日和具体时刻,福克斯挫败似的叹了口气,望着迎面被打开的窗、以及外面的昏黄的天空发着愣——好吧、他也只是睡了一天而已。
“福克斯,你知道的,当我的父亲将那盏灯给我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知道那不仅仅是一盏灯、那是他对于故乡的回忆以及思念,然后如今那承载了这份感情的灯到了我手里,我不必要传承这份感情、却理应让它履行它的职责——灯是为我们带来光明的东西,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除非时间将它摧损,我们都有着不完美却充满着回忆与美好的东西,福克斯。”克莉丝说着,她拉住了福克斯的手,然后用自己微凉的手与对方同样冰冷的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福克斯回过头,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看着其中克莉丝递给自己的魔杖——那根冬青木正加在他们两个人的手中间,福克斯看着它、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决堤而下。
“我不想……我不想…哦……克莉丝……我真的不想……”他又平躺回床上、眼泪就像是拧开了闸的开关似的不论如何也停不下来,他想试图保留一点颜面、一些坚强,但是却无能为力,于是他卑劣的想要掩盖住不堪入目的真相,克莉丝的手却紧紧地握着他、摁着他,不让他有丝毫的机会去掩饰:“别这样,克莉丝……我真的不想这样……”
“什么事情都会越变越好的。”克莉丝闭上眼,手一直紧紧地握着福克斯的——她没有放开。
凯蒂丝·格里德·罗德在约莫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抵达了医疗翼,暴躁的格兰芬多手中拿着一筐来自同院的人给福克斯的看望品大步的踏入这片安宁的领域、她并没有兴趣与时间浪费在这种嘘寒问暖的事情上,但却在即将进入病房前一秒被一道坚硬的障碍咒隔绝在了外面,远远地、凯蒂丝望见福克斯躺在床上正和床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她认识那个人、是拉文克劳五年级的女生级长,对方暼了她一眼、就像是警告她似的,于是凯蒂丝在门口停了下来——最多三分钟,她不知怎的忽然心软下来,然后恶狠狠地想着三分钟后若是她还不让她进去就强破了着道魔咒,她掏出怀表然后看着分针在第二次划过‘12’这个数字的时候对方走了出去、与她擦肩而过,于是凯蒂丝·格里德·罗德便走了进去:她把筐子放在福克斯的床头,又把学校十二月份家长参观日的安排跟他说了,而后她仓皇而逃——因为她实在是看不下去戴纳·福克斯那副样子握着他那根断过的破魔杖。
经历了这样一场风波后,福克斯的生活还照旧的恢复了正轨、为了十二月份的家长参观日他认认真真且算得上是刻苦的学习了一段时间,而后魁地奇比赛的消息又接连而来,不过后者很明显在他心中的地位就相比前者低了不少——他才不在乎魁地奇,在第一次被游走球击中从高空落下后他就发誓再也不碰那玩意了,不过因为年级等各种条件限制导致很多人无法参加、依旧造成了许多恋恋不忘的七年级开始三两成对的到观赛席上一边看书一边观赏球队训练——而很明显,今天洛斯塔·格罗夫纳、戴纳·福克斯以及麦伦·洛佩兹就是这些队伍中的其中之一,虽然三个人谁也搞不清谁想看魁地奇。
“总而言之我觉得还是N.E.W.Ts考试比较重要。”福克斯将手支在一本摊开的《高级变形术入门讲解②》上,他百无聊赖的看着远方或红或绿、飞速穿行的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们,然后抛起了一枚金色的金加隆硬币:“你觉得呢,我亲爱的?”
“毫无疑问,我对于魔药学最为担忧。”洛斯塔接住了福克斯的硬币,却没再看第二眼就把那扔了回去,想想也是、福克斯叹息道,普通的金加隆硬币是吸引不了她的眼神的——关于洛斯塔·格罗夫纳的事情他也算是从各种同院的女士们那里听来不少,勤劳、亲切,以及古怪的癖好,福克斯很欣赏她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勤奋好学这一点,他永远学不来:“或者说,我只对于魔药学感到担忧。”
“当然了,绝佳了双关!”福克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既是收到了残忍的反讽心情却也更为的愉快——也许在观众席上学习真的有的时候不只是为了魁地奇什么的,现在他们坐在这里、午后温暖的风驱散了凌厉的寒气,福克斯甚至都觉得在那瞬间、他眼前便是整个世界:“那关于家长参观日呢?恕我冒昧,我亲爱的,不知道您家里会来谁呢?”
“我家里…应该是我舅舅和艾尔伯特先生。”洛斯塔说的时候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福克斯有点犹豫,他所读到的信息在‘思考’与‘不想说’之前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继续问下去,虽然他很肯定弗朗西那一个魔咒并没有达到他的头,但是他依旧感觉那里隐隐的作痛——于是他最后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哦…那听起来不错,你一定很期待与舅舅见面吧?”福克斯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就开始慌张了,他看到洛斯塔之前翻书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下来,人也沉默了下来——她没再回答福克斯,气氛一时间静止了下来:“我很抱歉…我的意思是……因为我家里我的母亲和父亲都会来,所以我最近正在因为这个而苦恼……你知道的…我总不能让她看到她那已经七年级的儿子吊儿郎当的躺在宿舍的大床上为圣诞舞会究竟要约哪个暗恋的人而纠结…”
“我想……没准我…”终于,在福克斯都以为洛斯塔不会回答的时候,对方终于开口了,福克斯看着她的侧脸、感觉她一定在想这么东西——什么深远的,别人谁也无法触及的东西:“想哭。”她小声的说道,福克斯的心猛地一颤——他确实被打到头了。
最后他没再说什么,既没有揽过对方的肩膀将她覆入自己怀中、也没有牵起她一缕乌黑的鬓发将自己忏悔的吻落在上面,福克斯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洛斯塔的身边,握了握她的手——他的手是热的、对方的手是凉的,福克斯只是衷心的希望他能为她分担点什么尽管她所承担的福克斯全然不会理解,但他依旧这样美好的希冀的,每个人都理应抱有希望、他想。
“嘿,麦伦。③”福克斯转过头百无聊赖的用肘部捅了捅坐在自己左手边的麦伦·洛佩兹,在一瞬间被对方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金发晃到了眼睛后、他继续着自己无聊的提问依旧永不厌烦的询问:“你N.E.W.Ts考试怎么样,有没有觉得那科恶心的像曾经的魔法史。”
“当然有,”麦伦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那本摊在双膝上的书无奈的说道:“当然就是现在的魔法史。”他还在看那本厚的不像样的魔法史考试必读书录之一,福克斯有点同情的他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在心里估量了一下觉得那一本有三本他的参考书那么厚:“还有天文学……”他继续补充道,福克斯下意识的想到了卡瑞娜——也许补课也是必要的。
“你家里这次都有谁来?也许你可以因为家庭成员的不同而……松一口气吧?我不知道。”福克斯放弃似的说道,家家情况不同、但不论如何他对于母亲那句‘我去看你,你父亲去看艾米’的台词保有着百分之二十五的欣喜百分之二十五的悲伤百分之二十五的肯定已经百分之二十五的心情复杂。
“很可惜的是我的父母都要来,所以…”麦伦顿了顿,然后露出了一个无奈但是七年级学生间却彼此非常常见的一个表情:“总而言之我觉得还是N.E.W.Ts考试比较重要。”
“是的…感谢提醒……”福克斯翻了个白眼,听着极为熟悉的话语,然后低下头接着看起了极为熟悉的参考书,喃喃道:“我们理应继续努力。”
福克斯发誓,那一刻、当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们从他的头上像一只凤凰似的飞过的时候,他真的第一次产生的想要将其信以为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冲动与欲望。
02.
戴纳·福克斯深爱着霍格沃茨,这也就代表着他深爱着她的每一个地方,最令他痛苦不已的魁地奇球场甚至也算在内、就连他这七年以来从未涉足过的禁林也算上的话,他都是一并毫无顾忌的深爱着的,这也由此可以提炼出这样一个信息:戴纳·福克斯对于霍格沃茨中的四个的学院的休息室也都是一并深爱着的,尽管多年来他也听过有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声音对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地理位置以及其糟糕的氛围有着负面的评价,但作为一个不算讨厌潮湿阴冷的地方的格兰芬多,他想他还是愿意给对方极具个性的一面写上一个大大的Perfect、就像多年来他的魔药学作业上所展现的那样。
午夜凌晨的霍格沃兹里静悄悄的,福克斯提心吊胆的在漫长的走廊与扶梯间快速且努力轻声的奔跑着,即是害怕被巡逻的教授们发现、也是担心惊扰了那些正在不安稳的睡梦中遨游的画像们——他为此还脱了鞋只穿着袜子,在夜里像一只饥饿的猫或者说是老鼠似的逃窜着——福克斯手里拿着自己的鞋与格兰芬多那独有的红金调大长围巾(现在已经被他叠成了几何图形状),在红色的校服袍子外面又系了一件薄薄的黑色斗篷,他在这场匆忙而又有些迷茫的逃亡中有时偶尔的偏过头,嵌在霍格沃茨头顶上那片蓝黑调海似的夜空中一闪一闪、烁着微弱的光的群星正在看着他。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福克斯并不讨厌斯莱特林休息室所处的那潮湿阴暗的环境,他(几乎算是)赤脚的站在粗糙的石地上、面前是斯莱特林休息室那扇大门,他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那扇大门,因为不论是华丽、诡异甚至是恐惧这类的词都在它面前黯然失色,而这种感觉就像是福克斯也不知道如何开启这扇门一样——每个学院的休息室都有自己独特的口令,在上一次被拉文克劳休息室的‘爱欲问题’困扰了许久最终还是凭心回答了‘欲望趋势我们所做的一切即是为了得到爱的眷顾’却还是没能通过后,福克斯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倦于思考,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门前、样子像一只眷恋孤独的狐狸——他几次举起手,然后又放下,未曾触及那扇门,那模样既像是不知所措、却也像是在等着谁。
“看在梅林的份上!福克斯!”福克斯闻声抬起了头,对着面前穿着睡衣刚刚为自己把门打开的斯莱特林算得上是友好的笑了笑(虽然他觉得对方应该还没睡,但对方低吼的语气很明显的向他表明了‘不要挑事’的态度,所以他没再说什么)——他将手中刚刚因为无聊而打开的怀表轻轻地合上,一脸无辜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科林,对方冲他翻了个白眼:“你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不然我就让你永远出不去斯莱特林休息室。”
“哦别这么暴躁,科林,实际上我确实遇到了点麻烦。”福克斯跟着科林走进了休息室,而后在一长条漆黑的革制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悠闲且好奇的打量着休息室的内部、而科林只是优雅的坐好等待着他的解释:“实际上你知道的,明天是什么日子。”
“家长参观日?”科林挑了挑眉毛,语气里带了一点点惊讶的意思在里面、当然真的只有一点点:“你难道是因为太久没有见过你的父母所以思念他们到兴奋,甚至不惜大半夜叫了你的猫头鹰(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弗里达慢悠悠的从休息室的某个角落里无声的飞了出来,他在二人头顶上空盘旋了一圈,而后轻轻的落在了福克斯的肩膀上)来给我送信开门——让我猜猜,接下来你不会要像个怀春少女似的拽着我这个‘闺蜜’促膝长谈一整夜吧?”
“哦当然不会的。”福克斯非常果断的回答道,同时拍了一下大腿、吃了对方一个眼刀:“顶多也就半夜,我没那么精神……好了我开玩笑的,科林你别那么看着我我害怕……”直到对方收回了那威胁与危险性十足的目光后,福克斯才咳了咳嗓子继续说道:“其实是因为我不想、或者说是不敢看见我母亲……你知道的…安德里亚·福克斯女士总是对自己的孩子以宽容和严厉并存的方式教育着,如果明天她进了我宿舍…是的她真的敢这么做的……看到我扔了满地的N.E.W.Ts考试参考书以及在床上颓然大睡的模样,我丝毫都不会怀疑在下半个学期她会向校长申请来我身边陪读——尽管她曾是个拉文克劳而非格兰芬多。”
“…听上去很可怜,我勉强原谅你的猫头鹰(弗里达不满的拍了拍翅膀)…我是说弗里达先生险些扯断我好几根头发这件事了(反正是险些,福克斯小声的嘀咕道)。”科林沉默了一会儿后心情复杂说道,这让福克斯松了口气、放心了下来——至少他今晚有地方待了。
福克斯在闲暇的空余间打量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内部,时不时的发出了些许赞叹的声音——他只是觉得很惊艳,大概是因为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那如漆似火的氛围中待了太久的缘故,他对于休息室的印象几乎只剩下了火红、金黄以及温暖这样的词汇,而没有串休息室习惯的他也鲜少去别的学院的休息室去看(几乎没有,主要是混杂着一群其他学院的人中会让他感觉很尴尬)、去欣赏与格兰芬多不一样的风格及其布局,而斯莱特林休息室给福克斯的印象便是萤绿、寒银以及无边无际的空荡——他就像个到了某处盛大的游乐园的孩子一样,不停地或向左、或冲右的看着,沉浸在其中、在他之前从未见过的霍格沃兹的一角中。
“你从来没来过这里吗,怎么兴奋的跟个一年级似的?”在看对方一个人自顾自的亢奋了得有五分钟以后,科林终于忍不住的皱着眉问道:“好吧,虽然我确实之前没见过你来这里、也没带你来过,但是我要没记错……你弟弟在斯莱特林吧?”
“我弟弟……你是说安德里安吧?”福克斯听到这里猛地停了下来,然后转过头看着科林、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认识他、跟他打过交道?”
“当然没有,我只见过他一面,他是去年入的学吧?开学典礼的时候他似乎坐在我斜前方、所以我看到了他。”科林摸了摸下巴、抬着头努力地回忆着:“很少有人跟他打过交道吧?我不知道,我只勉强记得他的样子…好像是梳着个马尾辫,带了个眼睛,眼睛是金色的?”
“对对对,就是他,你这么一形容确实是他,安德里安·福克斯,今年应该是斯莱特林二年级了……”福克斯猛地倒在沙发上,在他肩头昏昏欲睡的弗里达先生吓了一跳,它不满的跳到了半空、愤怒的打了几个圈以后像箭似的冲着某个阴暗的角落飞去了,科林担忧的用眼神追随了它一阵、但福克斯毫无反应:“好了不提了,我困了,今晚在你这里留宿一夜成吧?放心我要求不高,虽然你们的沙发又冷又硬(他还顺手拍了拍)但是我还可以忍受。”
“别想了,起来,你去睡我的床吧,别这么看着我我去蹭别人的、我可没打算跟你睡在一起,”科林站起身踢了踢福克斯躺着的沙发道:“除非你想明天起来的时候被一帮斯莱特林用魔杖指着——我觉得你应该不喜欢那样,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斯莱特林都像我一样能容忍你……还要你的猫头鹰,你确定它能飞出去吗?”
“弗里达先生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脑子还是很聪明的。”福克斯说着伸了个懒腰,站起了身乖乖的跟在了科林的身后:“明显你说的是对的,我确实不喜欢那样…尤其是有一帮男性的话……梅林在上、我还不想当着母亲的面被关禁闭。”福克斯苦笑着跟着科林,在他身后小声且断断续续的说道:“哦…安德里安……你要是不说我都快忘了……我可从来没有找过他…而且以后,不……以后也没有机会啦。”
“以后也没机会了是什么意思?”科林看着福克斯毫不顾忌的、直接躺上了自己的床,异常熟练的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他努力不去看对方那让人看了就来气的表情(虽然福克斯没有对他像对待其他男性那样苛刻,但是不得不说在气科林方面他还是很拿手的),在走之前最后肆意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就是明天,”福克斯冲着科林眨了眨眼,抱紧了被子道:“明天我父母会来给他办退学手续的意思,他再也不会进霍格沃茨的意思,我再也在这里看不到他的意思。”
福克斯在临睡前还在想事情,准确的说他从未停止、或者说他甚至沉迷这种事情到了连何时入梦都不知道了,鉴于他在医疗翼那一造、他感觉没准自己在梦里也有独立意识也说不定,他开始回顾他的家庭——普通的家族、在魔法部工作的父母,本来是很平常的生活,却有了因为险些变成哑炮、却因为魔药爆炸事故与魔法暴走失去了一半世界的妹妹,以及性格古怪过度洁癖、沉迷于麻瓜世界的音乐与演奏的弟弟,唯一能后起撑起这个家的,福克斯对着漆黑的夜苦笑着,就剩下他了——这是他必须做的,他可以在梦里纵情自己的一切,自己的梦想自己的欲望自己的爱情,而后梦醒时分、一切照旧。
“所以说这就是我不喜欢早起的原因,你明白吗?”福克斯躺在毯子上(他有点意外,斯莱特林的毯子跟格兰芬多的毯子、除了颜色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而后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惊艳到了、决定以后要讲给别人听)木然的望着黑色的天花板(格兰芬多是红棕色的,他默默地对比着),而后科林又冲他身上甩了一个清洁咒(哦妈的,科林·麦克唐纳!他忍不住的骂道)吓得他跳了起来,彻底的醒来了:“多心理扭曲的人会用这种方式叫人起床——用五六个清洁咒?”他低声的咒骂着,看着对方冷静且潇洒的走出了宿舍,福克斯一边急匆匆穿着袍子一边想,最后觉得对方还是在报复自己昨天凌晨时分的打扰。
福克斯穿戴整齐后有些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宿舍,幸好科林还对他保留了一些人性、当福克斯出来的时候其余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去上课了,他松了一口气开始大摇大摆的在休息室里转了起来盘算着今天的形成——父母现在肯定到了,但是估计要在办理安德里安的退学手续上面花上不少时间…现在他们应该在去往校长室的路上,而后他们会去先看望艾米……哦可怜的小艾米…那个时候估计已经是下午了,他们晚宴前会离开,而魔药提高课和变形提高课也是在下午,福克斯觉得人生美好极了——现在他只要在这里闲置上一个早上,然后下午找科林下下棋而后去上两节课,就可以只和父母打个照面结束这提心吊胆的一天了。
现在他需要的只是等待了,福克斯的心情顿时愉快起来,他哼着异国的民谣四处溜达着,到处走走看看,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比他想象的亲切多了,虽然色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怪与寒冷,但是也不知怎么的、他却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然后他就这样巧合的遇上了另一个斯莱特林,一个他觉得自己应该认识的斯莱特林,福克斯渐渐地放慢了脚步、而后一点一点的停在了对方身后——那是一个高大的黑发斯莱特林,那短短的、微微带着点咏叹调似的迷离的卷,福克斯觉得自己一直都忘不了,就在他最后一次坐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抵达学校的时候,在他从科林的车厢里出来的时候这个人正好与自己迎面……相撞。
“Scourgify(清理一新)”福克斯一如既往的将魔杖压在手指下,小声的站在对方后面念出了魔咒,尽管他再小声也压抑不住尾声那一点因为报复成功而上扬的音调、正如同他再怎么假装自己无辜也遮不住脸上那讽然的笑容:“怎么了我亲爱的、斯莱特林的同僚,难道学业的疲惫已经让你连行动都困难、四肢都僵硬了吗?”
“别这样看着我,亲爱的,什么事情都是无辜的。”福克斯微微笑着,他看着那个因为魔咒突然的袭来而脚步虚晃的人——他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也没兴趣于他叫什么,但是对方发尾弯起的弧度以及被遮住的另一半世界④他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就如同你在车上第一次遇到我那样。”福克斯冷然的看着他,而对方只是沉默着,于是福克斯便离开了——这是最首尾呼应的报复了,他想,当年他被他撞上的时候也是这样,沉默、无言,以及离开。
“这就是你报复他的原因和方式?”弗朗西听完福克斯说完后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又拿出了一个冰糕球就像是打发时间似的吃了起来:“不得不说,格兰芬多。”
“我可不觉得这个跟格兰芬多有什么关系,”福克斯小声的说道,然后从对方的包裹里(还是他当时给她时的那个蜜蜂公爵的包裹)偷一个冰糕球来吃:“感觉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没想到你变了很多,一包冰糕球居然这么久了都没吃完。”
“当然了,”弗朗西淡淡的回答道:“关禁闭当然吃不完,你知道的。”
“我知……咳咳!咳咳咳!等……”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外奇谈(虽然对于福克斯来说确实是天外奇谈)一样的,原本正吮着冰糕球的他一口糖水没能咽下去、直接卡在了喉咙里引起了剧烈的咳嗽,而弗朗西只是站在一边冷漠的看着:“等等…禁闭,为什么?!”
“哦。”弗朗西就像是刚醒过来一样轻轻的感叹道,而后用着一种机械似的声音说道(福克斯觉得这是对方在对自己控诉):“当然是因为斯莱特林六年级的弗朗西·佩尔艾斯同学因为在巫师决斗中对对手造成了严重伤害所以有了十天的禁闭作为处罚。”
“…那个时候我喝多了所以才没躲开……”福克斯小声的说道,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弗朗西,他郁闷的开始小口小口的咬那可怜的冰糕、就像是在泄愤一样,当然与此同时他的脑内开始高速运转——他觉得要是给弗朗西这次赔礼道歉估计要他把蜜蜂公爵买下来。
“反正也没什么,不过是关了十天禁闭,然后错过了生日。”弗朗西总结道,然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冰糕上,福克斯隐约的感觉到对方升高了几英寸,他第一次如此在心中诅咒冰糕球,他甚至都觉得下一秒他就要永远的留在斯莱特林休息室。
“我觉得,”福克斯吞了口口水,他没有也像弗朗西那样的离开地面漂浮起来,他觉得应该是冰糕球对他的报应:“我大概需要两年时间才能把蜜蜂公爵买下来。”
“……算了,还是不说这个比较好。”弗朗西沉默了一会儿后挥了挥手、似乎对这个话题开始深恶痛绝了起来,她跟福克斯换了个话题继续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在微凉的十二月、阳光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不是很冷又不是很热,让人有点微妙的昏昏欲睡。
“你真的不在意这件事了?好吧…”福克斯过了一会儿后又重复的问道,直到弗朗西都摸出了魔杖指着他他才在表面上善罢甘休:“哦对了,我正好有个事情想问你…我记得前几天有个拉文克劳的找你,就是那个…紫眼睛的……”
“海登,海登·佩尔艾斯,”弗朗西似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她坦然的回答道,速度让福克斯猛地一瘸险些在休息室的大平地上摔倒:“你能不能不要用眼睛的颜色来称呼别人?要是海登是蓝眼睛的话我估计你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他——如果你问别人的话。”
“如果他找别人的话其实我还真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他,因为我没打算找他…”福克斯叹息似的说道,然后那手捏了捏鼻子:“我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总之……等等他也姓佩尔艾斯、他是你哥哥吗?我可没听你另外的那个提起过。”
“总之这件事你知道这么多就行了,别的你还是少问,不然你在魔法部的父母估计对你也可能会无力回天。”总之吃完了所有的冰糕的弗朗西拿起了一边的果汁喝了一口,满足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福克斯也觉得不知道为什么怪累的、于是也深深地呼了口气。
“…你哥哥,莱特·佩尔艾斯确实是个蛮厉害的人。”福克斯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然后拉住了弗朗西经常拿魔杖的那只手——对方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他,头似乎微偏了一点:“我听说那头决斗后你的手也受伤了?”
“魔杖的特性,你可以试试柳木、如果要换魔杖的话。”弗朗西回答道,然后动了动被对方握在手里的手指,微微的抗议道:“不过是的,他相当的厉害。”突然弗朗西又回应起了福克斯的前半句话,语气捉摸不定,让福克斯搞不懂。
“我认为…这是我的错。”福克斯就像是独自喃喃一般——他伸出了另一只手在弗朗西曾经手上的那只手掌上打着圈、画着花朵的形状,就这样渐渐地他甚至感觉自己摸出了当时对方手上的伤疤、然后再然后的,福克斯抬起头,过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发现弗朗西那双独特的浅灰调双瞳现实的不得了——就像是伦敦的天,阴雨绵绵、跟她这个人一模一样。
“所以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吗?”科林看着自己的黑骑士斩断了福克斯的白马,然后抬起头看着明显感觉心猿意马的对方,忍不住的反问道:“你在想什么?”他没能理解福克斯的谋略、因为这对于他实在是太过于简单——就像是个新手一样、自大狂妄的陷阱局。
“白马移动到E8……我确实在想一件事。”福克斯看着他的一枚棋子粉碎在棋盘上、而另一枚同样的却在完成这一局相比之下最伟大的任务:“实际上我只是一直在想你,科林,”福克斯用双手撑着下巴,认真地看着对方道:“为什么巫师棋每一次你下的时候都习惯用手去操控它?我们是巫师,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
“你要知道的,福克斯,有的东西还是握在手里更好一点。”科林微笑着对他说道,看着对方缓缓后退到H5的棋子,忍不住叹息道:“即使为时已晚。”
“后退至H7,Checkmate.”福克斯轻轻地说道,黑国王的头颅缓缓落下,科林没去管那个、他只是看着福克斯,福克斯也空洞的望着他,就连说出‘将死’这一词的时候他都极为的神情恍惚:“我们想要的、必然要握在手中?”他感觉脸有点烧、他知道他的棋艺在科林眼中是多么的幼稚——他让着他,让他赢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也许,可能。”科林被他这么一问,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他开始微微的焦虑起来,而福克斯还是那样的望着他:“不然就要像你这样吗?设下陷阱⑤…一步一步的将想要的圈置于手中?然后在一次失误或者被看破后全盘皆输,这就是你想要的?”
福克斯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这真是最糟糕的棋局了,他想——笨拙的陷阱以及心不在焉的猎人,从对手那里获得的究竟是荣誉还是怜悯他都无从得知,闭上眼、他想要的就在那里,很远很近,他知道那一刻马上就要来了。
“来吧,福克斯,安德里亚·福克斯女士已经找你很久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最好跟我回格兰芬多休息室,不然我保不准那位曾经的拉文克劳把家里的大门也弄成鹰环,可怜的格兰芬多,”凯蒂丝在踏入斯莱特林休息室后直接对坐在正中央的会客沙发上,和另一个斯莱特林看着彼此发着呆的福克斯说道,她快速的走进了二人、然后迅速的在他们之间看了看冷哼的一声:“多蠢的棋局啊。”她说。
“所以两个各怀心事心不在焉的人下棋究竟有什么意义、或者说是参考价值?”凯蒂丝·格里德·罗德再一次毫不留情地说道,但这一次、她是对的。
03.
在曾经福克斯与安杰罗关于他那根曾经坏掉的魔杖的对话中,福克斯撒了一个谎,尽管只有一个、但他却一直无法忘怀,尽管他们当时在谈论这一方面的时候安杰罗曾经以‘梅林的礼物’这一抽象的称呼来代替福克斯所欺骗他的那件事情、但是他也许有一天理应知道正是因为他的这句话,才让福克斯有了正视其的勇气——那不是梅林的礼物或者奇迹什么的、而是个不折不扣的诅咒,福克斯眯着眼紧紧地跟在凯蒂丝的身后、她的袍子被凌厉的气流吹得鼓鼓的乌云或者说是黑色的气球,福克斯努力与它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他在回忆那笔与恶魔的交易、他已经倦于与这些黑暗且肮脏的东西打交道了。
他到现在还记得、就是在三年级的那个假期里,在他折断了魔杖后是怎么样独自一人溜到了对角巷,那可能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在下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后独自一人不顾一切的跑开,他甚至还清晰的记着那时已经濒临黑夜、他是怎样披着黑色的斗篷正如个孩子似的,跌跌撞撞、断断续续、哭哭啼啼的寻找着奥利凡德的,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在那个夜晚找到,如今回想起来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惩罚还是注定的什么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在那一夜他永远抵达不了奥利凡德的乌托邦、注定要在药罐盒留下一段梦魇。
“你能修好我的魔杖吗?”他——当时还是格兰芬多三年级的福克斯闯进了那家金碧辉煌的店,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他已经无处可去,福克斯记得那个时候他摘下斗篷从金子镶边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哭红的双眼和被寒风吹伤的面颊,以及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冻坏了的红鼻子,那样子狼狈的不得了。
“你就那么想要修好你的魔杖吗?”年轻的店主、还是中年的店主?福克斯早已记不住他的样子,但是对方那种说话的语气他至今都记得,就像是药一样的让人不知如何形容,但却有一件事彼此都心知肚明——是药三分毒:“我亲爱的小先生,当人们损坏了自己的魔杖后一般都会下意识的去选择更换而不是……修复他。”他当时走到福克斯面前,轻而易举的拿走了福克斯那双颤抖的手中紧握着的、已经断成两节的魔杖。
“我只想要修好我的魔杖!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他尖叫着大吼着自己的决心,那是他鲜少的、不顾理解时候的样子,镜子里的他就像是某个发了疯的黑巫师,后来偶然他再次想到那个时候自己的模样之时也依旧觉得后怕——而这也冥冥之中可能是他为何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去涉足那处肮脏的巷子的原因之一、甚至是根本原因。
“独角兽毛与龙的神经没准是一种好的组合、作为连接的内芯他们的契合度没准比本身要高,我觉得可以冒险试一试…你也不会介意因为你只想要修好它……”对方转过身背对着福克斯如此喃喃到,好像是低语、但是福克斯却听得清清楚楚:“那在最后就这样吧,”就像是下了最终通牒似的、店主转过身,笑眯眯的向福克斯索求到:“报酬就是你与家人的时光。”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四年,在这四年里福克斯再也没去过、或者说是压根就没找到过药罐盒那家店,就像是在黑夜中闯进了哪处地狱里的桃花源一样,他再也去过那里,对于这件事他最后的印象就是第二天从自己的房间里醒来、魔杖完好无损的躺在自己的床头,但当他再一次的握紧自己所谓的‘工具’的时候却明显的感觉到了它的改变——那已经不是一根简单的由冬青木与独角兽的毛组合起来的魔杖了,龙的神经低语着、与独角兽的洁白纠葛着,就像是福克斯他所付出的与他所获得的纠葛着一样——谁也不知道哪个会造就结局。
“安德里亚女士正在和莱昂教授在里面聊天。”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凯蒂丝突然停了下来,她转过头看着还沉浸在回忆中的福克斯、不满的哼了一声,吓得对方猛地也停下了脚步:“提前说好,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没兴趣知道,但是给你点建议你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什么…对不起凯蒂丝我不明白……”福克斯又点茫然的眨了眨眼,就像是搞不懂对方究竟在说什么一样,却换得了凯蒂丝一个嘲讽的似的笑容。
“你当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是不是也忘了刚刚你用笨拙的陷阱法在巫师棋上赢了科林·麦克唐纳,你是不是也忘了几周前你与弗朗西·佩尔艾斯的决斗以你的惨败落幕——哦既然如此,”她停顿了一些,用着她所能表现得、最为讽刺的语气大快朵颐的说道:“你当然也忘了你问安杰罗·所罗门关于定制魔杖的问题,尽管你的魔杖一直是好的但是你却一直想要换掉它,正如你忘了当年这被你折断的小可怜是被你付出了什么代价修复一样对吧?”
不论如何,福克斯觉得他还是很喜欢凯蒂丝·格里德·罗德的,当然他说是肯定是友情上、因为至今为止他都想想不出来能有谁原意与她厮守一生,简直就像是噩梦一样——他又一次的一如往常那样坐在了温暖的格兰芬多的火炉前,安德里亚·福克斯、他的母亲正和莱昂·亚婓拉多教授(似乎是飞行课的教授,福克斯对他的印象只剩下了对方是个西班牙人——这总让他想起另一个他所认识的西班牙人、那个耻辱一样的人)热情的攀谈着什么,而他只能抱着一杯热乎乎的红茶坐在一边时不时的瞅两眼摊在膝盖上的考试参考书,而抬起头、他就能看到凯蒂丝——她拿着一本魔法史(相比之下她最不擅长的那个)靠着休息室的大门站着,一点都没有回望向福克斯的意思,但福克斯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们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极佳的默契,凯蒂丝·格里德·罗德在二年级的时候从遥远且寒冷的德姆斯特朗转来,而福克斯那个时候已经五年级、或者说他的头发那个时候已经蓄至齐肩,当时他虽然还是跟克莉丝坐在一个车厢里,但是关于凯蒂丝的传闻却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德国来的黑巫师,她们这么称呼她,她本人与福克斯不但毫不在意这些事情,甚至在彼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用了极为危险的某种方式打了招呼、但这真的没造成什么破坏,最后他们依旧表达了对于黑暗的厌倦,而后就这样、他们成为了朋友——极为古怪的交友历程。
“哦,纳尔,”在终于结束了与莱昂教授的闲聊(主要是因为教授还有课先行离开了)后,安德里亚女士转过来,她轻轻地将那修长白皙的手覆上了福克斯的手,后者抬起头、能望见对方那双金色的眼中满是爱意:“我听说今年你选了五门N.E.W.Ts考试科目。”
“是的,正是这样…”福克斯有些不安的挠了挠头,他希望他能找出个什么理由来给自己的母亲一点宽心的解释:“但是我并不一定会去做傲罗,没准我更喜欢指挥部。”最终他很直白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尽管缺了点什么,但是凯蒂丝会给他。
“哦,福克斯女士,放心吧,你完全不需要担心。”是的、就如同那预料的那样,福克斯把脸埋进手掌中窃喜到——哦凯蒂丝,她总会这样,不惜牺牲自己的以扭曲的态度帮助别人,他一瞬间真的有些哭笑不得:“您的大儿子——虽然是您捡来的肯定会来魔法部的傲罗指挥部幸福美满毫无危险的度过一生,一个连更换魔杖都没有勇气下定论的人不需要被人高估。”
“等等…魔杖?”安德里亚有些茫然的回过头来看着福克斯,后者还把自己藏在手掌里:“哦福克斯,”她叹息道:“别的我都可以先暂时不管,但是我觉得这个你要解释一下。”
“……哎凯蒂丝凯蒂丝…我真的那你没辙。”福克斯沉默的半晌,然后终于忍不住的放下了手笑了起来——他那诚然的笑容映在凯蒂丝的眼睛里,就像是在海里点亮了一座灯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我亲爱的,你总是这样,你就要让我说出那句话吗?”
“我认为,”她的眼睛在安德里亚和福克斯之间徘徊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必须的。”
“我已经决定了,我永远不会放手我的魔杖、我的梦想以及我的家人——我想要的。”福克斯坦然的回答道,然后转过头温柔的对着安德里亚笑着——他能看到安德里亚的眼中泛起一层泪光,他顿时就觉得这是值得的,尽管他的脸和耳朵都因为刚刚那句话要烧起来:“我希望您能允许我,我希望我没有辜负您。”
“没什么可说的,纳尔,你值得拥有你想拥有的。”
凯蒂丝抿着嘴笑着走出了休息室,她拿着课本考虑着是现在再去补上个魔药课的尾巴好、还是干脆直接让莎珐伊尔给自己请假好,最终她觉得一切都不重要——凯蒂丝回过头,格兰芬多休息室那金色与红色的色块撞击的样子就像是有一只巨大的凤凰在庇护着所有人,而在那炙热的羽翼之下凯蒂丝分明的看到一位母亲正在为自己的儿子献上最仁慈与爱的额头一吻——每一个格兰芬多的人都位于格兰芬多的庇护下,她情不自禁的想着,然后关上了门——这对多年未好好攀谈过的母子值得拥有这一刻,在经历了无数犹豫与错过后。
END
后记:
①之后此类的关于黑巫师们的描写基本上都代指翻倒巷,福克斯小时曾沉迷于此、原因正如文中所写——自大且贪婪,但在入学后基本上就没去了,因为很明显霍格沃茨比那种地方好玩多了(粗暴简单的解释)
②考试参考书没找到,之后这类的书名基本上都是自己瞎编的不要在意……也许参考了五三吧(并没有)不要当真,不要在意真的
③就,跟麦伦聊天问什么和蔼可亲了一点,大概是因为刚刚无意间伤害(?)了洛斯塔心里有一点愧疚吧,顺便玩了一些两个人的人设纸台词互换233在此再一次感谢原因与我互动的男性同学们(……)
④现在想想福克斯看不惯安斯的原因可能还是因为安斯遮住了半只眼睛……为什么理由这么过激呢?很简单看看艾米就知道了,一种别人得不到的你还巴不得遮上的一种仇恨(?)心理反正就是这样…毕竟是男性有BUFF意思一下,双标的心思你别猜
⑤福克斯这轮下棋是用的陷阱局,通过引诱黑方(科林)吃掉自己的马然后用白马与白后夹击最后形成了黑方抢救无效输掉王的局面,我觉得应该是很简单的陷阱因为从百度文库找来的……真的不会下棋意会一下吧
⑥日常爆字数……总之还是要感谢和我互动的女同学们和今天依旧在我的主场吃瘪的男同学们(你还有脸说)…写得太长03都已经失去意识,就这样吧,总之就是全文表达了一种福克斯终于从原先放弃一切变成了原意下定决心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心态了,至于魔杖也算是他的一种纠葛,对于修复的那一场经历的恐惧可能在现实中代表了他的梦想可能引发的后果(可以结合家庭情况来看)……至于那段是真是假……自由心证叭,谢谢糖糖跟我对这段顺便你不要剧透(不会的)…总之就是这样因为响应人数较多可能这次会有多次响应,先道个歉然后我们五章再见吧!我是不会打魁地奇的!我去养病了亲爱的们!(飞吻.gif)
⑥.5 忽然想起来的瞎扯淡,居然赶上第三章了之前还以为赶不上插了个flag,可以的…我觉得也应该感谢一下黑户口凯蒂丝一直以来的恶役担当(凯蒂丝:呵呵)…静候第五章…静候结局吧让我们……
字数2070。
来自中之人的怨念:
为什么飞行棋没有6!6啊6啊我要6!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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骰子在桌面上转着圈,骨碌碌终于停在桌面上。希尔达咬着下唇看着骰子,眼睁睁看着自己掷出一个3。
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总之从坐上棋牌桌开始运气就没好过,眼看着其他三人的棋子都已经飞出家门……呃,洛斯塔学姐的是用跑的,她自己的四个棋子还留在原位,不耐烦地理着羽毛。
她都快哭了,但还是保持了冷静……虽然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了。
她今天果真是诸事不顺。早上的梦里出现了仙人掌,书上说这是不幸的开端,建议做这个梦的人最好待在室内,不要出门。可是她还有课要去上呢!
课程倒是一切顺利,没有炸掉坩埚——虽然她从未做过这种事——但是霉运紧接着就出现了。
晚饭后她随着人群走出礼堂,由于身材矮小被人推来挤去,把她硬生生推进一扇虚掩的大门里面。
她失去重心往门内跌去,摔得不是很重,拍拍身上的土便站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呢?她环顾四周,三三两两的学生聚集在这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屋子里放了好些张桌子,上面摆着的她只认识巫师棋,其他的……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也许是某种棋牌游戏?
啊,她该走了,还得赶快回寝室……
哦不。她看到的某样东西让她呼吸一滞。她算是明白自己今天的霉运是怎么回事了。
佐伊·苏站在房间中央,向希尔达露出一个笑容。
“嘿,你好啊,希尔达。”
她转身就走。
“难得来到棋牌俱乐部,不要这么快就走嘛。”佐伊说。
她算是轻而易举地被抓住了,不过事情似乎不那么糟糕,毕竟房间里有这么多人在,恶作剧也难以实施。想到这里她放心下来,问道:
“这里是?”
“棋牌决斗俱乐部。要来玩飞行棋吗?希尔达来的话我们就快凑够四个人了。”
……飞行棋?那是什么东西?
似乎看出了她的困窘,一位学姐开口回答。“是麻瓜发明的东西,不过这里是霍格沃茨特别版。规则很简单的,不来试一下吗?”
“还是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一半,她就被按在了椅子上。
“好啦,这下子我们只要再找到一个人就能开始了。”
少年四处张望着。
好吧,她自知没有逃走的可能,虽然这件事有点麻烦,棋牌室也很吵,但总归还不是太惹人讨厌。再说,如果是棋类……也许能够赢过佐伊·苏,一雪前耻也说不定?
希尔达的对面坐着刚才的学姐,从领带的颜色看来是个格兰芬多,看起来很亲切的样子。似乎是注意到希尔达在看她,便开口作自我介绍。
“我是洛斯塔·格罗夫纳,你呢?”
希尔达简略地报上了名字,祈祷学姐不是个多话的人。
很快第四个人便加入了,是她曾经打过照面的叶翎星学姐。她完全不想思考为什么学姐看到她的时候会露出高兴的笑容,完全不想。
规则真的很简单,只要掷出6就能将棋子移动到等候区。她的棋子是四只系着绿色领带的鹰,佐伊的是黄色,叶学姐是蓝色,洛斯塔学姐则是四头红色领带的狮子。
如果纯属靠运气的话也许真的可以……!
她不禁暗暗高兴了起来。佐伊与她不同队,这次能赢!
三分钟后,她不得不开始正视自己可能不仅会输掉这一局,还会拖洛斯塔学姐的后腿的可能性。
十分钟过去了,她的棋子生了根一样地在原地不动,骰子没能投出一个6来。左手边的叶翎星却好运连连,不时有惊呼传出。
“哇!连着3个6!”
希尔达咬牙切齿。
下一次轮到她投的时候,她特意仔细检查了骰子,没发现有什么魔法痕迹,又死死盯住了佐伊,对方摊开两手表示自己清白无辜。
她挥手扔下去,一个1。
她差点跳起来。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真的就这么倒霉?
她不信!再来!
大约十分钟之后她彻底认命了。这是一个没有6的游戏,她机械地扔着骰子想。果然佐伊是整她的,自己为什么要来玩这个?
但是现在掀桌子走人又会扫了学姐们的兴致……唉。
桌面上的战况她完全不关心,管他是谁的狮子拍飞了谁的鹰,还是谁的鹰叼走了谁的棋子,都跟她没关系,只是有点担心……洛斯塔学姐应该不会责怪她拖后腿吧?
骨碌一声响,骰子停在桌面上,赫然是一个6。
在场三人发出了欢呼声,看起来比希尔达自己还要高兴的样子。希尔达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被提醒了该自己走棋子了,才给她早就已经不耐烦的棋子们下了今天的第一条命令。
可是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用啊!
结果游戏结束的时候,她也只成功把一只鹰送了回去。过程中难得把佐伊的一颗棋子干掉,却迅速被后方的叶翎星送回老家。
倒霉透啦!
再来一次,她就不信自己的运气有那么差劲!
赌气重来之后,这次的运气明显好得多,然而对面的洛斯塔学姐却貌似出了点什么状况,迟迟投不出6来。
自己队的运气怎么总是这么差劲……希尔达叹了口气。
正在她叹气的时候,佐伊的鹰从后方接近,恶狠狠地扑向她停留了两只鹰的一格!
完蛋了……她叹了口气,眼看着自己的两只鹰负伤回到起点,却没想到佐伊的那一只也回到了原点。
“这……?”她有点惊讶地叫出了声。
“原来有这种规则吗?我们也是头一次见。”其他人也有点惊讶。
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想到佐伊也遭殃了,她就不由得心理平衡了不少。
三局完毕,希尔达悲哀地发现她一点都不适合玩这个可怕的游戏。
第三局的时候他们换了位置,她与佐伊一队,运气还是一样的糟糕,每次好不容易投出6来,就被后方的棋子扫回原地。然后她彻底放弃了思考,专心打量着桌子上战成一团的鹰和狮子。自己这么糟糕的运气彻底排除了佐伊作弊的可能性,这让她更郁闷了。
唯一能让她开心的,就是因为她的缘故,佐伊也输得很惨……咳,自己老是跟佐伊过不去,这样不行,不行,平常心,平常心,她如此嘀咕着。
估计是因为自己的好运气都被叶学姐吸走了……她愤愤不平地想。
她可是连续扔出4个6的人!
她知道叶翎星来自东方的古老国度,也许那里有什么神秘的东方力量也说不定……自己真的不该玩这个游戏的。今天真是倒霉透啦!
三局结束,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赶紧推说自己还有事情,匆匆离开了棋牌室。
经历了飞行棋的蹂躏,她感觉自己的身心都坚强了不少,然而这种东西她是再也,再也不会碰了!
第二天的变形术课上,她鬼使神差地把桌上的木块变成了一个六个面全都是6的骰子,看到没有任何人发现之后,悄悄又变成了木块的样子。
呸,去他的6。
二. After school activity: Aeroplane Chess
(字数:3028)
她从餐桌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今晚的晚餐很不错,她想,该是回寝室的时间了。
叶翎星一直是个中规中矩的学生,不说像机器人一般对指令言听计从,但好歹却有着机器一般精确的作息表,对于熟悉她的人而言,不同时间段该去什么地方找她,这种事情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
于是她从晚宴厅走了出来,转了几个弯便朝着鹰院休息室的方向走去。就在这时,一间半掩着的教室里传出来的欢呼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仔细想了想,这个时间段还开放着的教室该就是决斗俱乐部的会所了,只是不知道这里的又是什么活动内容。
她掏出怀表望了一眼,7:30分,如果只是进去参观一下的话,不会耽误自己今晚看书的时间,这么想着,她推开了虚掩的大门,走了进去。
“啊叶学姐!这边这边!”
进了门还没等她有机会环顾一下四周,叶翎星便听到有人招呼她的声音,她有些疑惑地顺着声音望去,便看见了一张灿烂的笑脸。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三年级的学弟,应该是,叫做Zoey吧?
心中有些不确定,但她脸上什么也不显,点了点头走过去,问:“找我吗?”
“是的!叶学姐我们要下飞行棋,刚好缺一个人,你来加入我们吧?”
大约是叫做Zoey的学弟这么说。
“好的,谢谢你的邀请。”
虽然叶翎星并不是很喜欢与人接触,但在待人接物方面,她总还是保持着礼貌与礼仪,被人邀请了的这种事情,除非是自己实在不喜欢的项目,她一般是不会拒绝的。总不好僵化同学之间的关系。
“给叶学姐介绍一下,这位是格兰芬多的Losta学姐,七年级。这边的是Hilda,我们院一年级的新生,叶学姐也许已经见过了。”
叶翎星点点头,虽说没有什么交往,但作为本院学生,Hilda她确实是见过几次的,于是她出声问了声好,又和Losta握了握手。
“你好,我叫翎星•叶,鹰院四年级生。”她这么对Losta自我介绍着,虽然语气中没有半点感情,但字词间总是客气得体的。
在她们说话间Zoey已经拿出了一个棋盘,只见他将棋盘中的棋子倾数倒出,落在桌子上的瞬间它们便变成了各个学院的标志——一头凶猛的狮子以及三只栩栩如生的老鹰。它们的脖子上又分别系着不同颜色的领带——这便是霍格沃茨版的飞行棋了。
至此叶翎星也算是搞清楚了这个决斗俱乐部的身份。原来是棋牌决斗俱乐部,她想,倒也算有点意思。
她坐下来,选了那蓝色围巾的小鹰,四个人随机分配了一番,她便和Zoey分成了一队。
霍格沃茨的飞行棋和麻瓜世界的飞行棋差别并不大,实际上这项游戏也是多年前某个麻瓜学生从他的那个世界带来的,在霍格沃茨受到欢迎后便有了霍格沃茨改良的棋子,但规则总还是一样的。
他们四个人轮流着扔骰子,等待着其中一个幸运儿扔出一个六,以此为这场游戏拉响第一个音符。
终于Zoey、Losta和翎星的棋子都陆续走上了大棋盘,可Hilda却迟迟还掷不出一个六。下棋的期间翎星瞥了她一眼,她感受到这个学妹虽然脸上十分平静,内心却该是焦急起来了。
不过就算她待人接物十分有礼,本质上的翎星,总是很少主动与人交谈的。于是她保持了沉默,想着只是概率的问题的话,六总是会来的。
一只,两只,三只……不久之后,Zoey、Losta和翎星的棋子陆续一只又一只地完成了旅程,然而Hilda的四只老鹰却仍还是没能起飞。Losta学姐轻声安慰了她一下,叫她不要担心也不要有压力,可这局比赛还是毫无悬念地落下了帷幕——Hilda最终也只起飞了一只小鹰。
接着脸上带着明显不甘的Hilda要求重新来一局,这个提议得到了全员的认可,于是她们延续上一轮的分配又来了一局。
“抱歉学姐。”
与Hilda不同,翎星的棋势似乎不错,刚开局不久她就将Losta学姐刚出家门的小狮子送了回去。只见那带着黄色领巾的老鹰腾空而起,锋利的爪子牢牢地抓住了狮子的肩膀,扑腾了两下翅膀便把它带回了营地上方。待到它将狮子扔下,它又扇了几下翅膀,回到了它之前的位置上。
“翎星你这还真是神速啊。”
Losta倒没有介意,她随和地笑笑,然后毫不在意地继续扔出了自己的骰子。
不过虽然开头坎坷了一点,Hilda的运气却似乎好了一些,在翎星吃掉Losta一个棋子之后,她的棋子也开始陆续起飞,甚至在不久之后还吃掉了翎星一个棋子,替同组的Losta报了仇。可就在这时,三人听到Losta一声惊呼:“咦,我怎么看不见翎星的棋子了?”
“不会吧,可我们都看见了呀,叶学姐的棋子就好端端地在这棋盘上摆着呢,对吧Hilda。”
Zoey带着他一贯的笑开了口,虽然他笑的十分可疑,好像在昭告天下这件事就和他有什么关系,可Losta学姐并没有什么表示,翎星便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再者以她的能力也没有感觉到Zoey刚刚有动任何手脚。只是她不知道的是,Losta刚刚感觉到有什么在她眼睛上抹了一下,然后她就看不见那蓝色领巾的小鹰了——那是某个幽灵的恶作剧。
不出意外的,这局比赛又是叶翎星与Zoey取得了胜利。
“不然,我们换一下位置吧。”
前两局的局势诡异的像是有谁刻意作弊似的,不过在场的几位只有Losta学姐比自己高年级,而利益受损的一方偏偏却是她们那边。叶翎星想了想,虽然自己不迷信,但按照中国的某些说法来讲,这倒像是冲了风水。她看Hilda满脸遗憾,Losta学姐虽然还是带着那随和的笑,可以她的教养,叶翎星最终还是主动开了口,提议进行第三局比赛。
第三局比赛以叶翎星同Losta一组,Zoey同Hilda一组为分配开始了比赛。
换了座位与搭档后大伙的运势是有了改变,可那也仅限于Losta与Zoey。不知为何,Losta突然地手气就好了起来,第一个让自己的小狮子跃上了大棋盘,又第一个将自己的一只小狮子送到了终点。相反,Zoey的运势就开始跌下来了,和Hilda一样,两人开局扔了很久的骰子,也没有掷到一个六。
这下大家都发现了点弊端。与翎星在一组的人,运气总是出奇的好,而不同她一组的人,六就像是被百慕大三角吞噬了一般,根本不见了踪影。
“叶学姐的运气真好啊,该不会是你偷了Hilda的六吧?”
从第一局游戏开始,Hilda掷出的六便屈指可数,这时Zoey笑眯眯地来了这么一句,虽说是玩笑,翎星也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不,不是我。”
这时Losta掷出了她的点数,戴着红色领巾的狮子便一个咆哮击倒了戴着黄色领巾的鹰——Zoey的棋子。
虽说不是有意的,但这两人的棋子,看样子倒是有缘了。
陆陆续续地,Zoey和Losta的棋子相继回到了终点,期间Hilda还是起飞了几次的,但都不知何故被Losta与翎星皆数送了回去,急的她每次扔骰脸上的表情都要黑上三分。
最后只剩下翎星与Hilda了。翎星随手一扔,一个六,按照飞行棋的规则,若是扔了六,玩家是可以再掷骰一次的。于是她又扔了一次,这次还是一个六,接着又是两个——连续四个六!不说Hilda她们,就是翎星自己,心中也暗暗惊讶了一番。什么时候自己运气变得这么好了?
不过人们都说,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翎星又一次性地扔出了三次六,两次六,在Hilda根本看上去失去了六的情况下,为这局比赛拉下了帷幕。
这场比赛过后Hilda看上去十分沮丧,由Losta安慰了一番后便离开了桌子。Zoey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最后一场的败北,反倒是夸张地形容了几次叶翎星刚刚可怕的骰数。翎星静静地听着,在适当的地方回话表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便同他们道了道晚安,也离开了活动室。
在往鹰院休息室去的路上,她内心暗暗地给了刚刚接触的三个人下了大概的评估。实际上她并不是孤僻的,讨厌的人也不多,只是她从小以书为友,总还是少了几分热情——她对刚刚三个人还是很有好感的,只是也就那样了,主动与人接触与接近,这对她来说估计是永远的难题。
晚上回到寝室后的翎星稍稍阅读了一下书便上了床休息。陷入了沉睡中的她并不知道,从那天起学院不知为何就开始流传起了奇怪的传说——关于大东方的神秘力量。在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很多学生会凑上她的跟前向她询问东方因果律的问题,更有甚者,以为只要是东方来的学生,或多或少都会懂得一些逆天改命的技巧,导致霍格沃茨里的东方学生一时之间成为朋友的热选之材。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