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周姐不嫌弃我嘤嘤嘤嘤!!!
六扇门办公大楼前
陈知安踩着点打了卡,站在原地喘气好一会才直起腰。外面早已天色昏黑,陈知安被热热闹闹的人群堵在了路上,最后只好一路狂奔才没迟到。
“生死时速啊。”陈知安抹掉了额头上的汗水,捋顺了肩头两簇假发片。她被冷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冰蓝色的眼睛模模糊糊看不清前路,她闭着眼睛往前走了两步,却因为判断不出前后左右的距离撞上了别人。
比她高出许多的同事手上还拿着杯热乎乎的咖啡,对方动作快,黑影一闪,温热的纸杯就贴在了陈知安的脸颊上,暖和的触感缓过了她冻得通红几乎没了触觉的皮肤。
“跑这么急呀小姑娘。”周瞳像拍小孩子似得揉了两把陈知安的头顶,又把人扶正了,勾搭着肩膀裹挟着办公室没散尽的热气把陈知安往外推,“走呀,姐姐带你出去溜溜。”
这两天元宵新年混在一块,城市里热闹得很,前几日还听着同事们驱逐年兽的趣事和工作汇报,陈知安即便是轮休也觉得有意思。
寒风扑面而来,陈知安刚从这种凌乱中脱身又被周瞳带出了门,迎面吃进一口风,霎时发不出声来,只好闷着头戴上了外套的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周瞳倒是全然不受影响似得,打着小姑娘的肩膀,一步一步往外走,稳得惊人,就连脚下结了冰的地面也影响不到她。
反观陈知安走得歪歪扭扭,时不时要滑一下,看得周瞳整个人都有点憋不住笑。
陈知安跌跌撞撞走着头顶闪过灯笼的红光,路面上所有人都把自己裹严实了,热气冲散了风雪和寒冰,电子爆竹声伴随着映入眼帘的红让人晃得睁不开眼。陈知安忽地想起了孤儿院时的情形,宗教性质的孤儿院过农历新年只不过摆摆样子,也有金发碧眼的大人来参加活动,牵着漂亮又乖巧的孩子围在热腾腾的餐桌旁,手把手包着饺子,做小灯笼。
陈知安记得自己也混在里面,带着笑容。大人看她的眼神都很温柔,但是没有人牵她的手。
‘你做错了什么吗?你明明什么都没有错,但是依旧有人觉得你不该正确。’魔女琥珀色的眼睛在她的脑海里盘旋,随即被她捏碎。
正确与否本就不是这么简单暧昧地可以被定义的东西。陈知安闭上一只眼,望向更远处,大部分鬼魂都不愿意在炮竹声声中游荡,但也有少数躲在砖瓦墙后,揣着袖子看向这热闹的大千世界。
小孩从她腿边蹭过,小女孩踩在冰面上嘎吱嘎吱响,陈知安曲了曲膝盖轻巧地顶住了她的前胸,止住了对方下滑的趋势。
周瞳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热热闹闹的街道里陈知安的面庞被灯笼照得滚烫,蓝眼睛里闪过碎光,更像是一片碎了冰的湖面。
周瞳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人已经矮下去一截,或许是为了不让手里的冰糖葫芦显得那么突兀,她挤过人群走来,不知道是不是陈知安的错觉,总觉得对方身上散着星星点点的黑气。
待到这位前辈走近了,陈知安才有些无语地微微抬头看她。
“不会被发现的啦小靓女。”周瞳把冰糖葫芦递给陈知安,晶亮的外壳里透出水润的红,微微泛出的白色,芝麻零星如同糖霜,又像是暗下去的夜空中的雪。
“谢谢周姐。”
周瞳像是喜欢听这个称呼,勾起嘴角叉着腰有些夸张地摆出一个小,暖融融的。
“知安是个乖小囡啊。”
陈知安叼着冰糖葫芦也不回话,只是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周瞳,半晌比了比两人之间的高度差距,也笑起来,“是呀阿姐。”
两个人用不怎么互通的方言聊着天,从前几日的年兽,到局长自掏腰包的包饺子活动,再到昨日的那场大雪。
“呀,知安你是不知道那天我们打麻将,冷风吹得我手都在抖。”
“周姐没摸错牌面吧。”
周瞳佯装有些不开心,嘟着嘴用冰糖葫芦指着前方:“我就算摸错了妖气都不能摸错牌面啊!那多亏呀。”
陈知安把吃完了的冰糖葫芦的木签夹在两指间晃动把玩,舞出两个扇形残影,又往上抛在呼呼风声里,飘飘荡荡落在了街边的垃圾桶上。
周瞳头也没回,直勾勾盯着前面,手指在陈知安肩膀上画出半个圆,又拍了拍这个小姑娘的脑袋:“走啊,姐带你玩。”
陈知安没动,不怎么搭腔只是停在原地掏口袋里的湿纸巾想把手上的糖渍擦干净。
雪天的冷风吹在脸上像是一把把小刀,刮着面颊上的绒毛,每每有水汽飘过就像是有只猫咪在旁呼吸。
任何一点微小的动静都像是不可忽视的警铃声。
周瞳双手插兜,吹着听不懂的江南小调从人群中走过,擦肩而过的人都是能感受到一片云雾般的触感,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碰到了人。
周瞳在人群最狭小的缝隙里也行走自如,面上带着笑,如一游走人间的雪雾。
猛地,远处摊贩尽头的什么东西动了,像是感知到了危险逼近,在这人潮之中带起一股热流,暖风拂过,窜进了小巷之中。
噼啪响声中,垃圾堆里的塑料袋被吹起,转了两圈像是观察环境,即将落下之时,又在半空突兀停住。
巷子尽头站着一个人。
陈知安闭着那只看不清东西的蓝眼睛,翘着细长手指测着距离和左右夹角,像是个在玩什么游戏的豆蔻少女。
她偏着头,几乎要把面颊靠到肩膀上,沿着手臂的线条一直看到指尖。那里模模糊糊露出一个淡蓝色的,火光似的玩意。
“唔——鬼火?倒也不像啊……”
塑料袋哗啦作响,在风中窜高好大一截,想从人类勾不到的高度逃逸。
它越飞越高,远离城市喧嚣和人群,声音逐渐远去只剩下了呼呼风声。
可又一转头,在眼前的却不是广阔寂寥的天际。
那个人头也像是刚才那个小姑娘似得,歪着头眼角几乎要与地面成直角。她长得大气优雅属实是一颗好头。
但是也只有一颗头。
那玩意想要尖叫,却只发出了呼啦啦的塑料响声。
周瞳还没来得及和这个看不见的家伙打招呼就见它像是被风吹散了的蒲公英,上下飘摇不知所谓。
陈知安差点被逃回来的塑料袋糊了满脸,她一时间分辨不清两者之间的距离,躲得太快,后脑勺磕在墙上,发出小小的一声咚。
周瞳追到一半回头想关心一下同僚,谁知陈知安的手太快了,看见黑影从自己面前划过也不管是什么,伸手抓住,是把周瞳抓了个满‘怀’。
当陈知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身体记忆让她根本无暇反悔,一甩手腕,就把周瞳扔了出去。
电子爆竹声响的余韵里,夹杂了一阵无人注意的噪音,噼里啪啦哗哗响,最终咚的一下。
是个三分。
——END
带‘头’打击犯罪
我其实很想被周姐搂搂抱抱举高高但是我不说
*字数1739
*感谢林哥借我角色互动!
*文里的“还愿”皆指代姚槐怨。
*年兽漫画画不完了,这个画手竟逼自己写文!
*第一节选自百度百科。
*没看过秦淮灯会!好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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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灯会是流行于南京的民俗活动,也是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灯会一直是历代南京民众辞旧迎新、祈求吉祥、喜庆热闹的社会文化。
还愿来到南京五年,今年是第六个年头,每一年都会来夫子庙赏灯。但并不是每一次家里的三个人都能聚齐,哪一年是爸妈一起来的,还愿心里记得十分明白。因为那真是太难得了。
今年……也不例外……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是比以前顾家些,但她依旧是个永远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人。在这阖家欢乐的日子里,还愿一个人的身影或许在外人眼里显得有些孤独。
但本人似乎不以为然。
戴着自己买的红色口罩,给自己身上只有黑白灰的色调里增加了一抹喜庆。他轻轻地走在石板路上,撑着黑色的长柄伞,在这不是雨天的夜晚里不免获得了来自赏灯的人们投来的异样的眼光。
“灯,好看吗?”
还愿低头,用可能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到。视线往下,一只惨白的小巧的染着红色蔻丹的手轻轻地搭在还愿撑伞的手臂上,手腕上还戴着红色的珠串。宽大的袖子上绣着素雅的花纹。看起来像位亭亭玉立的姑娘,但她只在还愿的伞下露出一条手臂。既不显露全身,也不开口说话。
她或许脸上有伤,不想让我看到吧……还愿这样猜测。
听到还愿的问话,女鬼的手指轻轻地捏了捏还愿的手臂,似乎是在表示“好看”。
“比你那个朝代还好看?”
又捏了一下。
“开心吗?”
又……捏了一下。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就这么“聊”着。自从有了手中的这把黑伞,还愿永远会在最孤独的时候找到一些说话的对象。一开始看见“他们”,还有些害怕。时间一久,反而觉得“他们”多少也有点可爱。
“在那边的……是林魍良?”
绚烂的花灯下,一个似乎也与灯会不相容的身影被还愿抓入眼里。他记性还不错,在公司见过一两面的前辈基本都能叫出名字。还愿欲想去打招呼,搭在手臂上的那只小手便轻轻的拍了拍,缓缓离开,似乎不想打扰还愿与朋友相聚。
“谢谢。”还愿依旧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冲着看起来并没有人的地方笑了笑。他扯下口罩,撑着伞走了过去。
林魍良似乎徘徊在小吃街很久了,并没有注意到走近他的还愿。有些些古铜色的皮肤被灯光渲染得更富暖意。
“林哥?好巧啊。”还愿在他身后小声的唤。林魍良回头,差点一鼻子撞上还愿的伞,一米九一的身高一时间还看不到叫自己名字的人。还愿只好收起自己的黑伞,免得又误伤了这位看起来有些冒失的前辈。
“啊,还愿啊,你还真的无时无刻都带着这把黑伞啊。”林魍良盯着这把刚刚差点戳穿自己鼻子的“凶器”,没好气的说到。
“抱歉呀林哥,但是这是很重要的伞~!”还愿幽幽的回答,“林哥在这里干嘛呢?”
林魍良看了眼小吃摊,挠了挠头:“在巡逻,年兽被驱赶了,但是过年这段时间奇怪的事情还是频频发生,执行科就还是派人在巡逻。还愿呢?灯会一个人来逛?”
还愿依旧保持着笑容,只是并没有立马回答林魍良的问题。他抬起头,看着被灯火点亮的夜空,慢悠悠的说:“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人……”
林魍良不解:“那是你爸妈抛下你去过二人世界了?”
还愿看着林魍良摇了摇头:“不,我确实是一个人来的。”看着林魍良听着自己的谜语一筹莫展的样子,眯起眼笑了笑,“走吧林哥,我请你吃好吃的!”
林魍良虽然什么都想吃,但每样却都只吃一口,意外的挑嘴。还愿手里多了很多放卤干,烧饼的袋子,夜宵是不用愁了。
看着一家子一家子看灯的路人,还愿开口问道:“林哥是从拉萨来的吧,从那么远来,不想家人吗?”
林魍良嚼着烧饼:“想啊,但还好,家里还有兄弟姐妹照顾。好几年没能回去过年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还愿思索了一下:“林哥的家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呢……?”或许生在的家庭不一样吧,还愿想过很多家人在一起的画面,但随着父亲的离开,他的这个梦或许永远也无法实现。
林魍良将手中的小块烧饼吃完,舔了舔嘴:“父亲总是会想表现出自己很有男子汉的一面,但力量没有母亲强所以经常会闹出笑话。家里还有个哥哥和一对双胞胎弟弟。挺对不起哥哥的,要不是大哥在家里操持,我也不能出来闯荡。”
“嗯~~~”还愿饶有兴趣的听着林魍良说着自己家乡的故事。过长的刘海挡住他黯淡的眼神,绚丽的灯光也没有照亮那一片黑暗。
还愿和林魍良聊了会儿,不打扰他继续工作便早早的道别。
从灯会出来,街上的人就少了许多。一下子空气也寒冷了起来,还愿哈了口气,继续撑起来了伞。
家中,桌上给妈妈留的那一碗汤圆,也早已凉的如同这二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