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坞偎绽的神装已经因为战斗的消耗而变得残破,衣服的破口底下还能看见刚留下的烧伤。此时偎绽已经气喘吁吁,却仍然不愿服输。风属性和地属性元素以太球分别发出绿色和橙色的光,随后她的身边有一阵风卷起了地上的碎石与土块,密集地朝永栖厄蕶投掷。要应付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对厄蕶来说轻而易举,她只需要撑起微弱的护身火焰,碎石与土块就会在碰到她之前掉在地上。然而在它们掉在地上的瞬间,也会在地面引发轻微的震动,阻碍厄蕶前进。对此,厄蕶只是笑了笑,点燃打火机,便有一团火焰螺旋式前进逼近偎绽。偎绽利用风元素以太球的力量,用风给自身一个短暂的加速,躲开了这次攻击。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偎绽可以松口气,因为这场战斗,她始终都是处于下风的。
在此之前,偎绽也尝试了各种逃跑的方式,但是在厄蕶猛烈的攻势面前,这些方案无一例外地失败了。可即便到了遍体鳞伤的地步,偎绽依然不愿意放弃希望。总会有办法的——她这么想着,继续拖延下去。
在厄蕶眼里,偎绽的这些行为就像小丑滑稽的表演,除了令人发笑外再无意义。只不过,对她自己而言,给猎物一定的挣扎空间倒是件挺有趣的事情。
厄蕶抬起手,这次她打算放出更猛烈的火焰,看看偎绽还能怎么应对。然而在她放出火焰之前,前方突然发出了一片耀眼的光芒,厄蕶本能地闭上眼睛,原本要放出的火焰也被中断了。
在偎绽这边,来者的身体挡住了相当一部分的光,所以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刺眼。等光芒稍微散去一些后,偎绽终于看清了来者的身影:“西沙?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西沙唯良回过头,平静地对偎绽说:“既然我一直联系不上您,那肯定是要来亲自找您的。还好,终于被我找到了。”
唯良的到来带给偎绽的不是喜悦,而是恐惧与紧张。她大声质问:“你一路找到这里干什么?不知道很危险吗?”
“正是因为危险,所以我不得不赶过来支援您。”唯良十分认真地说,“不要犹豫,快点离开这里。”
偎绽很清楚,要发出这么强烈的光,对唯良的神力负担很大。唯良赶过来支援自己,也就意味着她很难躲过这一劫。偎绽实在是无法理解唯良为何不惜以身犯险也要来支援自己,于是将困惑问出了口:“我不理解……为什么你要来救我呢,即使以自身为代价?”
“您救过我的命,仅凭这点,我就有充足的理由将您的恩情还回来。”唯良毅然回答,“好了,再不快点离开的话,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你也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吧?”
是啊,要是再拖延下去,唯良的神力很快就会用完,这道耀眼的光也会消失,到那时便无法再阻碍厄蕶的视野。偎绽很清楚厄蕶有多么强大,她们两人很快就会被厄蕶杀死,也就意味着唯良牺牲的决意会全部白费。这个念头如同重锤一般猛烈敲击着偎绽的心,驱使她转过身,然后迈开双腿,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哪怕感性上有千万个不情愿,理性还是推动着她不断奔跑。她不能让唯良的牺牲白费,更不能让联盟的伙伴们得到的只有成员的讣告,而没有与圣洁槛羽教相关的情报。于是她奔跑着,不停地奔跑着。虽然对这里的地形完全不熟,但是只要能脱离圣洁槛羽教管控的范围就好。她的体内还剩余一些神力,如有必要,也可以帮助她突围。
厄蕶虽然看不清前方,却能连续喷出火焰,对各个方向进行攻击。唯良本就没有偎绽灵巧,在高功率消耗神力发出强光的状态下,更是难以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逼近自身,然后被灼伤。可就算再痛,她也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继续散发强光阻碍厄蕶的视线,因为如果自己不拖延足够的时间,偎绽就会被追上。
待那刺眼的光终于散去,厄蕶的视力也逐渐恢复。她看向了前方,只见到一具多处被烧伤的尸体——有些部位已经被烧成焦炭,若是一般人见了,必然会心惊胆战好一阵子。然而厄蕶却跟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没有多给地上的尸体一个眼神,展开三双翅膀就要去追偎绽。
“不必追上去。”一个声音从厄蕶身后传来。厄蕶回过头,表情有些惊讶:“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永栖睦澪眺望着前方,然后说:“你也知道,这只是个临时据点,暴露不了什么关键情报的,没必要花费精力非要把那个女孩追上。况且联盟知道你的实力后,也会对我们有几分忌惮,这种恐惧反倒会让她们自乱阵脚。”
“嗯……姐姐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好吧,我也该去休息了,毕竟我可不喜欢加班。”厄蕶立刻就答应下来。
“别放松警惕,省得出意外。我待会儿呢,要离开这里,去跟雨渡的校长谈谈,你记得看好家。”睦澪嘱咐道。
东城区的街道,紫藤亚平走在人行道上,说:“现在那批回西城区的神少女,差不多已经到了吧?”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无论是坐地铁还是打车的都到了。不过我们这边也不能松懈,毕竟东城区可能还有炸弹。”祈影值藻回答。
“嗯……不过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要是天色晚了,我们也得回去。”亚平说道。
“正是因为时间有限,我们才要赶紧把炸弹找到,排除东城区的威胁啊。”值藻充满了介意。
这时,前方的泷杏叶大喊:“喂,值藻,亚平,你们过来看一下!”
值藻和亚平立刻朝着杏叶的方向跑过去。到了杏叶身边,值藻问:“怎么了?是发现什么了吗?”
杏叶指着远处的墙缝:“你们看那里面闪着的红灯,有点奇怪诶。该不会是炸弹吧?”
+展开这是城市中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新加入圣洁槛羽教的信徒们在此聚集。永栖厄蕶在聚集地视察过后,满意地离开了这里,走出了通往室外的门。
一路上,厄蕶哼着小曲,看上去轻松惬意。一切看起来稀松平常,直到厄蕶突然停下脚步,说道:“跟踪了我这么久,还算你有毅力。嗯嗯,当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把你引到这里来的我也是好样的。”
厄蕶转过身,面露微笑:“所以,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亲爱的跟踪者。”
天坞偎绽从阴影中走出来,上来就直接质问厄蕶:“你和那个青头发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可是欺骗民众,宣扬邪教!”
“你就因为这么无聊的原因跟了我一路啊?”厄蕶用略带讥讽的语气说道。
“听好了,我不管你是从哪来的神少女,既然试图用神力满足自己肮脏的私欲,我就没有理由视而不见。”偎绽义正辞严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厄蕶问。
“当然是将你击败,然后在人们面前揭穿你的身份,让他们知道你不过是个假冒的天使。”说着,偎绽就变身换上了神装,四个白色的以太球环绕在她身边。
见对方摆好了战斗的架势,厄蕶也收起了刚才那副悠闲的态度,手中出现了打火机:“口气还真不小。不过,比起击败我之后怎么做,你更需要考虑的应该是能不能击败我吧?”
厄蕶按下打火机的开关,随后便有一团火焰朝着偎绽喷来。偎绽立刻操控水元素以太球在自己身前制造水流,想要抵挡火焰,然而水却在碰到火焰的瞬间蒸发了,偎绽躲闪不及,幽闭被火焰灼伤,神装都被烧焦了。来不及确认刚才的伤势,偎绽必须集中精神以迎接厄蕶的下一轮攻击。她知道,这必将是一场恶战。
厄蕶再次按下打火机的开关,这次灼热的光束射向了偎绽的方向,偎绽立刻躲闪。虽然勉强躲开了,但是看到光束射向远方的树枝后,直接将大片树枝烧成焦炭,偎绽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偎绽很清楚,这是一个不容小觑的敌人。现在偎绽要做的,就是思考如何运用四种元素的以太球为自己创造尽可能多的优势。
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偎绽立刻实施。水元素以太球发出蓝色的光芒,随后周围出现了许多细小的水珠,接着风元素以太球发出绿光,卷起水珠,形成了一个个不透明的水汽团。最终,在风的作用下,这些水汽团朝着厄蕶泼去。水汽团短暂遮挡了厄蕶的视线,厄蕶略微皱眉,随后左手一挥,出现的火焰将这些水汽团驱散。这些水汽团虽然无法对厄蕶造成伤害,却十分烦人,厄蕶不得不多次调整攻击的角度。
有了水汽团的牵制,偎绽躲避攻击变得稍微容易了一些,但是依然不可大意。偎绽一边躲避着热光束,一边将神力聚集在地元素以太球中。地元素以太球悄悄飞到厄蕶身边,掀起一些沙土,与水元素以太球带来的水混合,形成了泥浆。厄蕶本没有在意这些弱小的神力效果,直到厄蕶想要追击偎绽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的脚下形成了一小片湿滑粘稠的泥浆区域,脚被粘住,才知道偎绽打的是什么算盘。然而厄蕶根本没把这种把戏当成一回事,只见她的脚下燃起火焰,将泥浆烘干,随后猛地一抬脚,刚才困住她行动的泥土就迅速破碎,掉到了地上。
“你也只能耍这种小伎俩了。”厄蕶冷笑,继续不紧不慢地对偎绽发动攻击。她有把握能取得胜利,更像是以观察猎物行动的心态进行着战斗。
几辆客车抵达圣洁槛羽教的临时据点,西沙唯良跟着信徒们下车,同时观察着周边的地理形势。她在心里感叹:这地方可真够偏僻的,也难怪邪教组织会把人们送到这里。
唯良东张西望的举动引起了一位资深信徒的不满:“喂,那边那个黄头发的,左顾右盼的看什么呢?”
“抱歉,个人习惯。”唯良随便搪塞过去后,就混入了人群当中。
唯良跟随人群进入一个宽阔的大厅,观察着室内有无线索。随后,外貌化为“先知”的未秋凩目走进大厅,站在中央朝着人们鞠了一躬:“你们是明智的,愿意接受神的指引。在神的秩序重新建立后,你们也将在新世界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唯良没有兴趣听那些所谓的教义,便在可活动的范围内来回走动,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调查的东西。
就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瞬间,唯良突然皱紧了眉,因为她感知到了一股强大的神力波动,就在这附近。唯良觉得自己必须尽快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这个邪教据点,她的行动必须谨慎。
唯良观察着周围的人群,确认人们都在全神贯注地听先知的演讲,便悄悄朝着出口走去。就这样,唯良远离了人群,走上了一条通往室外的通道。
“什么人!”前方突然传来了男子的声音。唯良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有一个男人正守着通道。决不能让他引起骚动——唯良这么想着,二话不说就变身了,随后散发出了强烈的光芒,晃得男人一时之间睁不开眼睛。趁着这个机会,唯良快步走上前去,给男人的后脑勺来了一记手刀,将男人打晕在地上,随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唯良走出室外后,来到了一条狭窄的小路,同时感觉神力的波动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她加快脚步,朝着路的前方跑过去。
逐渐向着那个地方靠近,然后她感受到了——除了刚才把她吸引过来的那股强大的神力之外,还有另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神力,那便是偎绽的神力。也就是说,偎绽就在前方——意识到这点后,唯良不敢在路上拖延,立刻加快脚步冲向前方。
+展开
这次,有人已经开始忏悔了:“我承认我贪婪而自私,我为此后悔不已。可是这个世道就是这么冷酷,如果不冷漠的话,我们根本活不下来啊!”
对此,永栖睦澪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继续宣讲她的教义:“我要行一件新事,在旷野开道路,在沙漠开江河。疲乏的,我赐能力;软弱的,我加力量;凡等候神复苏的,必从新得力。持守真理的,必得生命的冠冕;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与我同行的,必蒙我永远的爱。这是至高者、全能者——你们的主——信实的应许!”
此时,未秋凩目悄悄朝着人群聚集的方向走来。这个时候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睦澪身上,因此没有人注意到悄然靠近的凩目。
仅仅是从电线杆旁走过的瞬间,凩目就从长着橙色长发的少女变成了身形瘦削,长着胡子的红发中年男人——这变化自然也没有人察觉到。随后,完全变了外貌的凩目挤进人群当中,接着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手引起人们的注意,然后用响亮的声音说道:“诸位,请听我说。你们眼前的这两位,是神的使者——天使,为了将你们从苦难之中拯救而降临到人间。而我则是受到启示的先知,将为你们指引前路。”
凩目说完这番话后,人群开始议论纷纷。虽然起初也有人怀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的身份,但是既然两位天使都没有否定他的身份,怀疑的声音很快便消失了。
接着,凩目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现在非常困惑,但是不要紧,我会引导你们解答心中的困惑。首先,我想请大家思考一个问题——你们觉得自己幸福吗?不必揣测我提问的目的,说出心中最真实的答案就好。”
人们纷纷陷入了沉思,随后就是长久的沉默。或许有些人已经得出了答案,可是没有人敢说出来,人们只能面面相觑。凩目见状鼓励道:“不必拘谨,我与这两位天使是来拯救你们的,不是来惩罚你们的。我想听到的,是最坦诚的声音。”
终于,一位妇女开口了:“我想我应该是幸福的。我的爱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儿子学习也不错,没有什么需要担忧的事情,对我来说这就是幸福。”
凩目点了点头,然后说:“看来,你幸福的根源是‘安稳’。可是很遗憾,这样的安稳维持不了多久。”
妇女脸上出现了困惑的表情:“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凩目解释道:“您的儿子或许能上一所不错的大学,获得相对较高的评价,可是再过几年呢?这是一个学历贬值的时代,堆积起来的学历并非通往高处的阶梯,而是一戳就破的泡沫。之前有一位母亲向我诉苦,她的儿子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可是一直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家省吃俭用过日子。原因很简单,现在高学历的毕业生太多了,永远都有比他优秀的人。他曾经付出的汗水,在这个扭曲的时代面前不值一提。”
妇女听后陷入了沉默。人群中产生了些许共鸣,有些人就此开始抱怨起来。凩目没有打断,而是放任他们继续抱怨下去。情绪是会传染的,久而久之,人群中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大,人们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凩目朝着永栖厄蕶看了一眼,厄蕶立刻心领神会,对着人群大声说道:“肃静!”
因为天使下达了命令,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凩目深吸一口气,话语中充满了慈悲:“我能听见你们的痛苦——形形色色,其根源却是统一的,全都来自于时代的悲剧。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人类社会本不应是这般充满痛苦的呢?”
有人感到困惑:“先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请想象一个理想的世界吧——在那里,你们不必承受如此大的生活压力,惶惶不可终日,而是拥有着稳定的收入,在工作之余也有充足的闲暇时间去放松或是发展自己的爱好。这样的要求听起来并不过分,可是实现起来竟是如此困难,你们有想过为什么吗?因为这是社会的痼疾,你们不幸被卷入了这么一个错误的社会中,因此不得不承受比正常的社会超出万倍的痛苦。”凩目闭上眼睛,深情地讲述着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在一片哀叹声中,有人提出了疑问:“难道我们无法前往正常的社会生活吗?”
“你们当然可以。”凩目作出了回答,“我与这两位天使此行就是为了拯救你们。听好我的教诲,这将是你们前往美好世界的钥匙。”
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凩目身上,听着凩目宣讲教义。睦澪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如同欣赏戏剧一般静静观赏这一切。
凩目像是讲述一个遥远而传奇的故事那般,用平和的语气说:“作为蒙受启示的先知,我知晓这个文明的起源——当前的人类文明之所以存在,纯粹是一个错误。现在的人们不知道,其实在你们有记载的人类文明之前,还存在着另一个人类文明——整个社会拥有极高的生产力,人们安居乐业,你们可望不可即的理想生活仅仅是他们的日常。人们之所以能获得如此轻松自在,全都来自神的恩赐。可是最终,那个文明终究毁于人类的傲慢。人们不再感激神的恩赐,而是自大地认为神亏欠了自己,想要弑神来得到真正的自由。最终神在人类发起的那场暴乱中陨落,而拥抱人类的不是他们期待中的自由,而是失去神的庇护导致的毁灭。我身后的这两位天使,就来自于先前的那个人类文明,她们是最有力的佐证。在那个人类文明彻底覆灭后,又重新诞生了一个人类文明,那便是现在的你们所处的文明。可是神已经不在了,失去了神的庇护的人们,必定要在痛苦中度过。”
+展开伴随着一道圣光的出现,空中逐渐显现两个正飞行的人影。两人都长着六只翅膀,其中头上一对,身后两对。其中一人是黑翼,一人是白翼。
地上的众人看着空中的那两个人影,议论纷纷:“那是什么?那两个人身上长的是翅膀吗?”“该不会是天使吧?”“那是投影做出的效果吗?”
长着翅膀的两人飞行的高度逐渐下降,人们逐渐能看清她们的样貌。白翼的女子长着一头浅青色的头发,两边的鬓发卷成了螺旋的形状,有一双深邃的暗品红色的眼睛;黑翼的女子的头发就如同她的翅膀一般乌黑,在头后扎成单马尾,眼睛是深紫色。
抵达地面的时候,白翼女子——永栖睦澪轻拍衣袖,用平静的目光打量了因好奇而围上来的人们,随后开口:“蒙受苦难的众生啊,请你们聆听由我传递之福音——那坐在高天宝塔上的,差遣我传扬祂的旨意,到这被黑暗笼罩之地,到这被痛捆绑之民中间。我的眼目看顾地上谦卑的人,我的耳倾听困苦人的呼求。我是你们脚前的灯,路上的光。”
人们对睦澪的这番说辞议论纷纷。虽然亲眼目睹了超自然现象,但更多人还是抱着一种好奇的心态,甚至有的人早早举起了手机录制视频,几乎没有人对这两个从天而降的人保持敬畏。
“啊,是炒作吧?为了热度还费了这么多心思,又是打光又是戴上道具翅膀又是吊威亚的。”人群中有人讽刺地说道。
随着这么一声起哄,越来越多的人以玩笑的态度对待睦澪刚才所说的话,嘲笑的声音越来越多,甚至有个男人说起了下流话:“你们穿这种奇装异服不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吗?说吧,多少钱一晚?”
黑翼女子——永栖厄蕶的脸上霎时出现了愠怒之色,手也握成了拳。而睦澪从始至终就没什么反应,只是对着厄蕶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冲动。厄蕶只好强压心中的怒火,站在原地按兵不动。
睦澪接着说:“我知道你的行为:你名义上存活,其实是死的。你眼目昏花,看不见将临的审判;你耳中发沉,听不见悔改的呼召。若不警醒,我必将你从庇护的行列中剔除。”
男人却不以为然:“这种时候装什么清高?缺钱的话就直说,何必耍这种小把戏?”
睦澪只觉得这个男人不可理喻,便不再理会。接着,她依然用庄严的语气宣布:“我眼遍察全地,我耳倾听诸般声音。看哪!我见此地:恐怖充满街市,无辜人的血在石缝中哀告;哭喊当作言语,悔悟成为遗言。然而——至高者有怜悯,祂不永远怀怒!凡离弃恶道,归向你们的神;凡为罪哀恸,寻求公义与怜悯;这人虽在劫难之中,必蒙保守,如同窑中的精金!他的性命,在至高者眼中尤为宝贵!灾祸的风暴必从他身边绕行!回转吧!速速回转!”
原本几乎没有人将睦澪的话当成一回事,正当人们笑着讨论那些宣言的时候,人群的中央突然爆发出声响,随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只因那里的地砖底下发生了爆炸,虽说爆炸的规模不大,但足以引起恐慌。刚才不幸站在那块地砖上面的人,仅仅一瞬就变得血肉模糊。人群立刻因为恐慌而变得混乱起来,每个人都想立刻逃跑,到后来就成了互相推搡的场面。然而刚才的爆炸并非只有一次,很快,人群中的其他地方也发生了小型的爆炸,接连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这时,睦澪对着人群大喊:“不要惧怕!我已听见你们在患难中的哀声。我的手臂并非缩短不能拯救,我的耳朵并非聋聩不能听见。”
睦澪右手一挥,接着人群便被紫红色的光芒照耀。在这之后,人群当中就没有再发生爆炸了,可是恐慌依然没有结束,人们依然争先恐后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睦澪叹了一口气,随后对人群说:“无需恐慌,我自会庇佑你们。”
睦澪走到一个被炸伤而无法动弹的女人身边,手中出现的琼脂片敷在了女人的伤口处。很快,奇迹出现了——女人被烧得焦黑的肢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到后来烧焦的部分像一层壳一样被里面的东西挤碎,然后脱落。里面长出来的,竟然是完好无损的新的肉体。在短短的一分钟内,女人的身体已经完全痊愈了,根本看不出来刚刚才被炸伤过。
睦澪又用相同的方法救了几个伤势看起来比较严重的人,他们的伤口全都恢复如初。因为睦澪这神奇的治疗效果,人群逐渐平息下来,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有救了。
将在场伤得比较严重的人全都治愈完毕后,睦澪自然就成了人群的焦点。这下,再也没有人敢用那种戏谑的态度对待她和厄蕶,人们或是感激,或是敬畏,或是恐惧,等待着睦澪接下来的指示。
睦澪给厄蕶使去一个眼色,厄蕶立马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随后郑重地开口:“看啊!至高者座前的使者,奉差遣降于尔等中间!听啊,凡有血气的!那自有永有者如此说:‘我民悖逆,离弃正道;他们的手行强暴,他们的口吐谎言;他们的祭坛前堆满不义之财,他们的心远离我,却用嘴唇尊敬我。’所以,至高之神宣告:回转吧!离弃你们的恶行!洗净你们的手,清洁你们的心!寻求我,就必存活;寻求我的面,就必寻见!如今是悦纳的时候,如今是拯救的日子!凡忧伤痛悔、为罪哀哭的灵,我必不轻看。凡诚心归向我的,我的慈爱必如大水漫过,遮盖其过犯。若不悔改……那审判的火,那公义的刀,必不迟延!”
这一次,人们真的把厄蕶的话听了进去。有人困惑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有人双手合十低声忏悔。虽然刚才的灾难已经平息,可人们的心却久久平静不下来。
+展开“可以这么理解。我说过的,仅凭手中这些数据,足以找到破解的方法。现在,我证明给你看了。”白希美晴身穿白大褂,正襟危坐,言语中是满溢而出的自豪。
“呵呵,果然我当时选择跟你合作是正确的。”巢异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美晴很快就从喜悦当中恢复过来,以镇静的态度开口:“之后你打算做些什么?你会履行向我许下的承诺的吧?”
“那是当然,毕竟构建出那么一个完美的社会,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哪怕只从我个人的利益出发,我也会全力以赴达成这个目的的。所以接下来,好戏就该开场了。”谶饱含决心地回答了美晴的问题。
“那你可要好好加油,至少在我看来,要想改革整个人类社会的制度,绝对不是一件易事。”美晴的话中既有热情的期待,又有严厉的警告。
对此,谶只是以微笑回应:“如果没有做好充分的觉悟,我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迄今为止不都很顺利吗?这就足以说明我的能力。眼下也不是放松的时候,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差不多要离开了。记得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谶离开后,美晴站起身,放松地用手撩起头发,准备以收拾实验用具作为结尾。这时,她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角落的青发的小女孩,眼睛稍微睁大了一些:“你是什么时候……算了,这种问题也无关紧要。只要你不给我的实验室添乱就行,除此之外想干什么随你的便。”
小女孩懂事地点了点头,自觉远离了实验台,换了个角落待着。
加卷匸乜来到圣洁槛羽教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觉得必须告诉谶,但是又不清楚谶在哪里,就只能在这里碰碰运气了。反正圣洁槛羽教这里是安全的,慢慢找就好。
随后,匸乜就在走廊上看见了之前遇到过的黑衣人。斗篷下面的那张嘴正对她露出微笑,这让匸乜心底很不舒服,就像是被嘲笑了一样。
“我说,你有必要搞得那么神秘吗?”匸乜走上前问道。
“我也觉得没必要,但是没办法,这是巢异的要求。”黑衣人回应道。
“行吧……话说,你能联系上巢异吗?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巢异啊?她可忙得很呢。你有事情先跟我说吧,我会转告她的。”
匸乜以一种极其微妙的态度打量着黑衣人,显然她对面前这个人并不信任。黑衣人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略显烦躁地说:“你还不知道吧?我在这儿的地位很高的,跟巢异也算得上是老同事了,不必想些有的没的。”
“呵,你刚刚是不是提到我了?”谶正好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黑衣人见状也松了一口气,对匸乜说:“你看,她本人来了,你就直接跟她说吧,我可以走了。”
还没等黑衣人离开,谶就摆起了臭脸:“你又打算去摸鱼了?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偷懒,莫非你是想违背神谕?”
为了缓解尴尬,黑衣人只能微笑着说:“你以为我只是在偷懒吗?嘿嘿错了,只是我今天状态不佳而已,需要休息。我走了,下次有活的时候再找我。”
“切,真会找理由……”谶不齿地看着黑衣人跑出去的背影,随后又将头转向了匸乜,“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
匸乜立刻将今天被联盟的神少女发现并追了一条街的事情告诉了谶,并说:“我本来就跟联盟有仇,而今年联盟又有些人去了东城区,现在我已经被她们发现行踪了,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要是我被她们逮到的话,说不定她们还会顺藤摸瓜找到你们这里,所以……”
“好,我知道了。你是来向圣洁槛羽教寻求庇护的,对吧?”
“是的,毕竟我被联盟的神少女抓住,对整个圣洁槛羽教也不利。只要让我住在这里就好,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与之相对,你也该帮上我的忙,这样才算公平。”
“你……要我做什么?”
“虽然我允许你住在这儿,但白天你也得出去吸引联盟的视线,并注意不要被她们抓到——这样,你做得到吗?”
匸乜顿时睁大了眼睛:“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躲她们的,要是再次陷入了危险当中,还有什么用?你还不如不答应我住在这里呢……”
谶的脸上闪过片刻的愠怒,但随着一次深呼吸,那尖锐的怒意也被隐藏了起来。而今,谶以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放心吧,既然我为你安排了工作,肯定是已经提前为你做好了准备的。除了你之外,我还会安排一个人用来转移视线,这个任务没你想的那么危险。”
“那好吧……我要什么时候出去呢?”
“等联盟的神少女来东城区之后,我会通知你的,我让你出去你就出去,明白?”
“唔……好,我知道了。”
“很识相嘛。稍后我会给你安排住宿的房间的,注意休息。除了吸引联盟的神少女的注意外,你就不用出去了,学也不用上了,这点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匸乜回应道。
吃完晚饭,翡翠埃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手机里的游戏,然后在rine上给备注为“小菜月”的好友发消息:“我上号了,你那边怎么样?”
未秋凩目看到这条消息后,很快给出了回复:“我这边刚建完房间,你加一下吧。”随后,凩目就把房间号发给了埃。
埃将房间号粘贴在了游戏里的输入框中,随后加入了房间。而凩目那边,点击了“开始”按钮后,两人的游戏就转入了战斗界面。两人操纵着各自的角色,在地图中击杀敌人,配合得很好。到了BOSS环节,埃操纵的近战角色在前面输出,而凩目操纵的远程角色在后方支援。虽然两个人的配合很默契,但BOSS也是很强的,目前的局势实在不算明朗,让人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