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学生
【开匣者】
【能】巫术师【乔纳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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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做着很多份兼职
性格随便,讨厌麻烦
爸爸是警察
妈妈开着小杂货店
平时只开启半能,最多同时抽出乔纳森两只巨大的骨爪(手部)
补充:乔纳森生前被烧死,所以获得了【火】属性
【开启方式】牵手抽出
十几年如一日的天花板。
一凡定睛望着那片雪白的天花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旁的闹钟一直响了五分钟她才按掉。所谓的起床气吗…她面无表情地自嘲着从床上爬起来。
“终于起来了啊?”低沉的男声在一凡的胸腔间回荡着,打趣道。
“反正是周末也无所谓吧,”一凡则用肯定的语气假问道,“…乔纳森。”
叫乔纳森的声音哼哼地笑了几声,又说道:“今天也要继续去找那个很难搞定的小姑娘吗?”
“是啊。”一凡一边梳着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回答道,“我一定要把她拉拢过来。要不是朋友就是敌人,都是迟早的事情。”
那个声音似乎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说道:“……你真像个变态跟踪狂啊。”“闭嘴。”
***
总是无法摆脱那个梦。
一凡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平躺着一动也不动。
大概三年级的时候开始,她每天都会做同样的梦。梦里的自己被五花大绑起来,周遭的人都在做仪式一样跳着舞,怪叫着,非洲鼓的声音震耳欲聋。他们任一凡被脚下的火焰吞噬着,呼叫着,提起长矛和一些不知名的刀具向一凡的身体上各个部位戳去。那些人的脸上写满了扭曲的愉快与惊悚,年幼的一凡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精神折磨。
……而这个梦已经持续了两年。
一凡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身上全是汗,体温高得就像胸口烧着一团火,这令她有些头晕。她随手抓来床头的闹钟瞄了一眼:五点钟,离上学的时间还很早。
可是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个梦。要是被人家知道了,总感觉很麻烦。
一凡最讨厌麻烦的事。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性格,她是同龄人中少数能够一脸冷静地从噩梦中惊醒的一个。
***
今天是升上五年级的第二天。因为长期的睡眠不足,一凡脸上总是挂着褪不去的黑眼圈,再加上一凡的皮肤本来就很白,黑眼圈便更加明显。这让本来就是小怪胎的一凡被嘲笑得更加厉害。唐然然是一凡的同桌,也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从一凡转学进来起一直都默默地照顾着一凡。虽然她和一凡作为同桌相处了很久,但是关于一凡的事情,说实话她根本不了解。所以与其说她默默地照顾着一凡,不如说她一直在默默地替一凡干着急。
……他们又聚起来说一凡的坏话了。唐然然盯着一旁拥成一团叽叽喳喳的同学,狠劲地皱着小小的眉头。那群人里面还包括了这个班的班长,这更加让然然觉得无法理喻。到底为什么大家都不能接受一凡呢,她只是不太爱说话而已啊。她回头看看坐在自己身旁不以为然的一凡,轻轻叹了一口气。
唉,小学生真无聊。一凡早就读懂了氛围,心里想着,撇了撇嘴。
“我得去说说他们,再这样下去不行。”然然突然这样对一凡说,话音还没落就要站起来。
“不用理他们。”一凡看了一眼然然,“没关系。”因为惹上那群人,
然然不可思议地看着沉着的一凡,脸上写着一丝不甘。
……会很麻烦的,我最讨厌麻烦了。一凡合上书的同时,上课铃响了起来。
***
但是一凡早就知道唐然然忍不住。不,还不如说她从二年级开始就忍到现在,然后爆发了。因为今天唐然然在大课间回来之后,告诉了一凡她已经和老师反应了情况,还说那个只会煽风点火的那谁根本不配做这个班的班长。
一凡叹了口气,在心里表示我已经看到结局了。
……结果被叫出去的竟然是自己。现在,一凡正面对着那一群最爱叽叽喳喳的男女。因为她本身就比较瘦的缘故,被一群人围着晓得特别凄凉。
“亏你做得出来啊夏一凡,现在我的职务和老师对我的信赖都没了,你要怎么补偿我?”班长是个高大壮的男生,但是性格却非常小女人,最爱说别人坏话戳人家后背。一凡早就感觉到这个人不应该惹,虽然很讨厌。啧,
……真麻烦。
“真麻烦。”
一凡在被打了一拳后才发现嘴巴不小心和潜台词同步了。接下来场面一片混乱,男生们围上来对一凡拳打脚踢,而女生们则在一旁起哄欢呼。没有人会发现这个角落,学校里大部分地方还沉浸在平静的夕阳里。
这不是和那个梦,重叠了吗?……一凡觉得全身都在痛,但是比起被打的地方,她觉得胸腔最痛苦,即使她一直蜷起来掩着那里。她感觉到有一股力量狠狠地挤压着自己,像要把自己压扁,又像要从身体里面爆炸开来一样;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伴随这种莫名力量而来的是一凡不断上升的体温。好热……汗珠不停地渗出来,就像她每天从噩梦里惊醒的时候那样;她眼前全是噩梦的残影,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在学校里,被一群男生围起来打的事。
“好、好烫!”“喂,她有点不太正常啊……”“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撤啊……”“快逃吧趁别人没发现!”一群人见状况不太对,踉跄着退了几步,便飞奔出了作案现场。
一凡依旧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再后来因为极速上升的体温干脆晕了过去。当做完值日后正准备回家的唐然然发现她时,她依旧全身发烫。
“一凡?”
***
唐然然被吓坏了。准确来说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一凡的体温。这使得她在被一凡父母问到名字的时候脱口说“我是红领巾!经过了今天的事我脖子上的红领巾更红了!”。
逊毙了……唐然然低下头,用手拖着脸。
一凡的体温诡异地高,这让唐然然根本无法接触她的身体。她是借了学校的小推车把一凡运回家的。太奇怪了,为什么一凡会晕倒在那种地方,体温还突然变得那么高呢。不不,比起这个,然然觉得自己更需要想办法解释一下手里的推车和晚归的事情。
***
那之后一凡一直没醒。
不过今天和以前不一样。一凡不再做那个梦,她的意识世界回到了一片黑暗当中,没有任何图像,就像两年前一切还没开始一样。
“喂。”但是这片宁静没有持续很久。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沉默。
“喂,要是能听到就回个话。”
谁啊……一凡的眼皮颤动着。那个声音虽然低沉又陌生,却有几分生动,不停地在一凡的脑海里回响。不一会,从黑暗的那边传来了一些动静;似乎那个发声的物体正向这边靠近。
“快醒过来。”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然后出乎一凡意料的是,伸过来的竟然是一只只剩下白骨的手。还没等一凡反应过来,那只手带出一具白骨,飞快地向一凡迎面扑来——————
“!”
当一凡猛地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全身依旧渗出了汗,脸上布满了惊恐的神情。这还是第一次,一凡这还是第一次被吓得变了表情。她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颤抖的手伸向床边的闹钟。
九点半,早就迟到了。一凡突然觉得莫名的安心,然后她开始感觉到自己身上各处都贴满了药贴,药贴下面还泛着酸痛。
唔,真要命……“爸,妈,”她喊了一声,“为什么不叫我起床?迟到了。”
回应她的是冰箱上贴着的便条。似乎已经帮忙请了假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一凡拍拍自己的脑袋;关于昨天的记忆,她脑海中只留下被围殴之前的印象,其他的一律不记得。在一凡奋力思索的时候,那具白骨又浮现在她眼前,使得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可恶,用这种那么惊悚的出场方式留在做梦人的脑内,太狡猾了。一凡挤了挤眼。
***
没来。
唐然然看着自己旁边空空的位置,猜想着一凡现在的状况。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帮你复仇了。唐然然转而把手轻轻地搭在一凡的桌上,一脸安详地笑着。
她今早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老师,虽然有一大半是她自己的猜想,但然然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一群人打一个那么瘦弱的女孩子一点都不公平。她认为只要这么做一切都能办妥了,但是其实不然;起码对于一凡来说是这样的。
她把一凡推离了平静生活的轨道。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
第二天,一凡带着一身伤回到了学校,遗憾的是今天轮到她值日。一凡提起大垃圾桶的时候,手上的伤口还会作痛,但是比起去拜托别人这种那么麻烦的事,还是自己完成任务比较好。
一凡提着大垃圾桶,向回收站走去。放学时间大家都回去了,唐然然也回去了,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吧。一凡边想着边走就一头撞上了堵在路口的前班长。
“哟,这不是夏一凡嘛?”前班长一把拎起了瘦小的一凡,垃圾散了一地都是,“走路也不看路啊垃圾桶把我的衣服碰脏了你知道吗?”
“上次被老大打得还不够吗?”“胆子挺大啊夏一凡?”……前班长一出声,下面一堆小弟就叽叽喳喳地急着闹起来。这都能遇到这种事,我真是倒了大霉了……一凡如是想。
“你能把我放下来吗?”一凡汗颜着说道,“(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是)我会道歉的哥(个屁)求你放我下来行不?”
前班长听到这,一把把手里的一凡甩到地上。一凡摔得生疼,卖乖地叫道:“哎呦老哥(你十三姨夫)我这次又做错什么事情了您(什么鬼)动那么大怒啊?”
“昨天的事情老师可都晓得了你知道吗?”前班长气势汹汹地走上前,俯视着好不容易站起来但依旧比自己矮的一凡,“除了你还能有别人吗?嗯?”
“别开玩笑了,我哪有那力气去告状。”这就是一群逗逼啊……一凡咬着牙,有点被惹恼的征兆。
“说什么屁话,唐然然都告诉老大了!”小弟A突然喊道。
什么?一凡愣了一下。而在她愣住的那两秒内,几个小弟已经扑了上去,把一凡按倒在地上。“你说什么?”一凡难以置信地瞪着眼,问道。
前班长挪着步子走到一凡身前,蹲下身来,一脸怪笑地对着一凡:“没听到吗,唐然然都告诉我了!”说罢便朝一凡送去一拳,狠狠地揍在一凡的脸上。
“咕……”一凡觉得一股腥甜涌进了嘴里,“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一凡话音刚落,又一记重拳狠狠地落在了她的另一边脸上:“我就再说一遍。唐然然都告诉我了!!”本来就带着伤的一凡吐出些血来,却用比刚刚更凶狠的眼神定睛看着前班长:
“我听不清楚,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夏一凡……”前班长全身颤抖着,突然间猛的撞开了几个按着一凡的小弟,“我!说!唐!然!然!已!经!都!告!诉!我!了!!”他每说一个字都会往一凡身上狠狠地揍去一拳,然后他就像疯了一样咆哮起来,吓坏了周围的小弟。
现在的一凡已经没有力气动弹,就连眼神都显得无力空洞。她轻轻地闭上眼,看到的是她喜欢的黑暗。
***
唐然然,你真没用。
唐然然这么想着,躲在草丛里禁不住哭了起来。被前班长逼问的时候竟然说一切都是一凡做的,你真没用。只为了不受皮肉之苦就出卖了同学,你真没用!
一凡……看着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的同学们,唐然然只是不停地哭,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对不起,一凡……
***
“醒醒。”
……嗯?“快醒醒。”
是上次的那个声音。“喂,你要躺到什么时候?”
一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无边的黑暗里。看来这个地方只能听到那个声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啊。
…………“唐然然是个混蛋。”一凡试着回应那个声音。虽然说得是些无关紧要的碎碎念。
“……你可以这样说。”那个声音顿了两秒,说道,“所以说除了自己,别的什么都无法完全信任啊。”
“哼,说得你很懂似的。”一凡哼哼地笑了起来,心情竟然莫名地有点小愉悦。
“所以说,你也差不多该起来了吧?”沉默了好一段时间,那个声音再次发话道。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刚刚不是还说叫我别相信别人来着吗?”一凡反问那个声音道。
“你当然应该相信我,”那个声音淡淡地说,“因为我,
“…就是你啊。”
————熊熊火焰瞬间以一凡的身体为中心爆发出来,突如其来的冲击把周围的人都掀了起来。一凡的身体被跳跃的火焰包裹着,火焰的花纹从耳根后面慢慢地往正脸的方向延伸,金黄色的眸子像蛇眼一样,居高临下般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你你,你别过来!!你这个怪物!!!”面对正在迫近自己的一凡,前班长禁不住胯下一湿,失声大叫起来。他站起来要跑,却被一凡一手捏紧了脖子提了起来,然后一凡一松手,下一个动作便冲他的腹部狠狠揍去。前班长狠狠地砸在了墙上,巨大的破坏力不仅让他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还破坏了墙体,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冒烟的坑洞。
“别再来找我麻烦,”一凡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似乎被钉在墙上似的的犯人,简短地说道,“否则就烧光,”话罢再次把他举起,狠狠地甩到了地下,又转头望了望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其他人以及多处被烧着的转弯口,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感情,
“…你们全员。”
***
安娜手里的镊子生硬地掉在了地上。她感觉到心脏的跳动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稍稍弯了弯腰,打算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但是剧烈的疼痛让她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她猛地坐倒在地上,带下了桌上的几颗宝石。
诞生了吗……心悸持续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安娜喘着粗气;她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渗满了汗,视线有一些模糊。她定了定神,目光看向了掉在她正前方的石榴石。未经打磨的石榴石闪着鲜红的光泽,似乎下一秒就要烧起来一样。是祸还是福呢?让我来猜一下。安娜忍不住突然笑了笑。
……诞生了。新的开闸者。
***
迈着疲惫的步子,一凡正在回家的路上。她的身后跟着一具足有五米高的白骨;他的头骨上穿插着一段生锈的环刀,破烂的衣裳上还有不少看不懂的花纹,手脚上都戴着断裂的铐环。那么怪异而且巨大的东西就这么在路上走着,但是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我说,”走到空无一人的街心公园里时,一凡终于开口说话了,“你还是别跟着我吧。”
白骨停了下来,只剩下洞的双眼里似乎透着疑惑:“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
“你那么大一个,跟着我会很麻烦的,而且这样走来走去,会伤到别人吧?”一凡抬起头,努力望着那双空洞的眼睛,说道,“我最讨厌麻烦了。”
“普通人是不会看到我的,也不会因为我而受伤。”那具白骨歪了歪头,“而且我必须跟着你,因为我就是你啊,夏一凡。”
“我怎么可能是一具白骨啊……”一凡汗颜道。然后她想起来自己最里面的确是一具白骨。
“这里。”那具白骨伸出巨大的骨爪,抵着一凡的胸口,“我就是你的内心。虽然它现在也许还不够开阔,但是它会慢慢成长,越来越强。”
“我会守护你们的成长,直到你足够强大,可以独自抵抗这个世界的浪潮。”
他话音刚落,便突然间变成一束白烟,嗖地钻进了一凡的体内。“卧槽?!卧槽?!!”一凡吓得直大叫,“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刚说了,我是你的内心,我和你是一体的。”白骨的声音从一凡的胸腔里传出来,“这个世界并不安全,也许现在还说不明白,接下来你要学会怎么利用我的力量,学会变得更强。”
一凡听得半懂不懂,一脸汗颜地应着:“哦、哦……”
“我叫乔纳森。”那个声音顿了一顿,依旧平静地说道。一凡拍了拍胸口,难得笑了起来:“我叫夏一凡。”
那么从今以后请多指教啦,乔纳森。
***
一凡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当她睁开眼睛时,望到的不再是那片天花板,而是开阔的天空,这让她禁不住愣了一下;午间的天台意外的令人感到舒适,一凡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醒了吗?”乔纳森轻轻地问道。
“啊啊,是啊。”一凡回答着,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最近事情太多,完全不够睡啊。”
“是吗,真不像你啊,打工战士。哈哈哈哈哈……”乔纳森打趣道。“闭嘴啦。”
然后她突然微微笑了一下:“不,
“……继续也没关系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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