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19
身高:180
爱好:画画、写作
职业:(根据不同企划变动)
角色简介:
·有社交恐惧症的大哥哥,但是偶尔会有点坏心眼,把别人Pokey上的奶油刮掉再把棍子给别人的事情很经常。
·喜欢谈论艺术,被搭到有点烦。
·精神有问题,打人没轻重,所以最好不要找他打架。
人设byMargherita
撕逼大战的图部分,文部分请戳下方第九章tag寻找
是张大全员
不过撕逼大战时间略短还没画完QWQ我会慢慢补齐的
左边是敌友役《撕过逼或者一起吃过人的【感觉这描述哪里不对
右边是连连看【呸
图part在这里:http://elfartworld.com/works/26835/
(也是撕逼大战一部分
食用注意:文有黄暴内容,以及部分涉及宗教和Dia变态的神奇世界观。
祝食用愉快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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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家门的时候已是黄昏。
厚重的窗帘只是草草的拉开一条缝,血一样的夕阳就从那缝里挤入还算宽敞的房间——一切都维持着出门时的状态。
一片昏暗。
随手将钥匙和卡摆放在鞋柜上,甩开烦人的鞋光脚走进铺着柔软地毯的房间。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床上的东西发出细软含糊的原始声音,然后有些困难的往门口的房间挪动了动。
红色的头发被精心修剪到齐肩的长度,手被宽厚的皮带在腰后反绑。头顶带着和发色相近颜色的猫耳,漂亮的眼睛被眼罩遮起。
“今天有乖么小猫?”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料理台上,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的Dia靠近了床边。
解开已经被唾液濡湿的口球用手指代替探入搅弄,另一只手则从男人侧腰滑下探向小腹。
“带着贞操带还是忍不住射了嘛?这里已经湿成一片了哦,真是淫荡,看来需要惩罚一下。”带着些蛊惑的声音这么说着愉快的低笑起来,热气喷洒在红发的男人耳廓上引起一阵兴奋的颤栗,然后男人便开始贪婪的嗅闻着Dia身上的血腥味。
“贪心的小家伙。”将趴跪着的男人翻过来,重量的转移使得柔软的床铺摇晃了两下。这样的姿势使得腿根和分身上的鞭痕一展无遗,Dia用指尖抚摸过那些微肿发热的红色痕迹,不意外的感受到手下的颤动。有些粗暴的捏住尾巴肛塞抽插操弄着,另一只手拨弄起还有些崭新的乳环。
小猫。
是的,他的小猫。
Dia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记得这男人的名字——因为不重要,所以没有记住的必要,Dia的个人理论。他坚定的相信并如上执行着。
今天将那200万美金连同自己的资产一并移到了他的名下。
对了,他叫楠弥,今天在办手续的时候才又见到过。
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Dia脸上浮现出了更深的笑意。
“小猫,再叫的大声一点,只有我满意了才会让你好好的射出来。”从乳尖,到侧腰,然后是小腹和人鱼线,弹弄着那充血挺立的东西Dia恶意的用拇指覆上了顶端的小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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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弥的脖子上有伤痕,一道一道,在细白的皮肤上显得丑陋而显眼,虽然现在被项圈所遮盖着。
但是Dia知道他身上的所有秘密。
从里到外。
每一寸。
那伤痕是Dia亲手造成的。
为此他悔恨不已,心情就像是精心画好的画在展示前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染上一滴奇怪的颜色的那样不妙。
但对此他也无能为力。
就在3个月前的那艘船上,愉快刺激的杀人游戏。Dia记得很清楚,那时只剩下3个人,他,小猫,以及一个穿的像教会人士一样滑稽的棕发男人。
只能活一个人。
完美的游戏规则,简直让人拍手叫好的剧本。
Dia从不认输,正如捕猎者和猎物,他永远只做第一者。
其实在最后一战之前他们3人有过交战——如果加上被陷阱设计滚下插满了刀片和碎玻璃的楼梯,死后又被自己恶趣味用铁丝固定成祈祷天使的女人的话也许应该是4人。
不得不说那个棕发的男人有给自己留下深刻的影响。敏捷的身姿,超乎常人的弹跳力和神经反射能力以及快速准确的判断。
不亏是活到最后的对手,的确让自己好好的享受了一把淋漓尽致的战斗。
只是还是有些天真。
Dia永远记得在对方看见自己左肩被整个打穿,右手粉碎性骨折,骨头扎出肉外还愉快的迎着冲向长刀刀刃,微笑咬上人脖颈时对方的表情。
完美的恐惧。
老实说Dia对恐惧这个词有些恼火,但是新鲜血液涌入口中的喜悦更多的占据了他的情绪。
啊,流动着的鲜活生命,只要再用力些——就像当时Dia做的那样——可以直接用牙挤压,碾碎,撕扯。
然后在胃里,用另一种方式继续执行着存在的意义。
主说,要原谅伤害你的人,并像对待兄弟姐妹那样,不去伤害任何一人。
那样的,愚蠢而悖论。
活下来的人手上沾满鲜血,而死去的人将会在被活下去的人吞吃后于活着的意义升华重生。
主造人,却不爱人。
他为人类创造了世界,却用美好的生活使他们的本性腐烂。他教会了人们劳作,也教会了他们伪善。
他说,原谅他们吧,我愿意为他们赎罪。
那么,为我赎罪吧。
做伪君子还是真小人?
就像是温热橙汁中的一片超辣薄荷,在Dia用牙将罗尔夫的喉咙撕碎的时候,高中时课上的辩论题从脑中一闪而过。
人类啊,其实是一种明知自己丑恶,却又认为自己完美的愚蠢生物。
明明无时不刻的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舌在杀戮其他生物,却自满的用所谓自己定下的“法则”庇护着同类。
这是在精神病院时Dia就领悟出的道理。他被遗弃在那里,在那混乱又最接近真实的地方长大。而Dia只想做一个真正的,人。
用最原始的,用最接近本性的方式。
所以,他将那男人吃下。从头到脚,一丝肉末都不剩。
用他自己的方式对世界,对那个男人表达着他崇高的
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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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窃。
偷窃,衍生于人的原罪,因为贪婪,因为懒惰,因为嫉妒。
所以偷窃。
而楠弥脖颈上的伤痕是Dia的罪,他偷窃的罪。
从游戏规则中,从平衡的生态中,从死神的镰刀中。
他本是该死的。
死在那艘船上,死在Dia的剧本中,死在属于他最后的,激烈的高潮里。
但是就是那么戏剧性的,在最后一秒,Dia想起了他从来都选择了舍弃的记忆。
在他用自己的分身狠狠贯穿着楠弥,在血从缠绕在他脖颈上的铁丝勒痕中富有生命力的涌出的时候。
酒红色的头发,纤细柔软的身体,那个趁着自己睡着而摸走自己一整箱美金的小妖精。啊,怎么会就这么忘了呢?你还欠我钱呢小混蛋,哪能让你这么轻易的死。
久远的记忆涌起,而单纯的玩家身份在刹那间变的天差地别。
像是养一只在野外捡到的羊羔一样,虽是一时兴起,但是在某种微妙关系的达成后他负责喂养,而羊羔只要无忧无虑的被保护着,直到被献祭。而到那时的他也不会有犹豫,就是那么冷漠的用刀慢慢的切开他,填入腹中。
这是Dia眼中,他和楠弥的关系。
屠夫会因为生存而杀死羊羔,但也有时会因为寂寞而放下刀。
Dia在最后改变了主意,这是他认为自己这辈子做的最疯狂的事情了。
南欧杜鹃花,带有杜鹃花毒素。毒性不大,人服用后没有呼吸也没有脉搏,但几天之后就可以苏醒过来。
Dia自己提取的。
晚安小猫。
这是Dia将楠弥安顿好后唯一的告别语。
无论我是生还是死,那一箱子钱我还惦记着呢。
所以,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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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像是死去的楠弥回家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
靠营养液维持着身体机能的家伙虽然开始有些虚弱,不过恢复的很快,适应力也很强,不出半年就已经被调教成了讨人喜欢的小东西。
而且自己下船的样子也有些惨,不过幸运的是完全没留下疤痕。而自己身上的乳环和内容糟糕的纹身也让医生护士们眼神复杂,但Dia从不会去在乎别人的目光。
从那之后Dia还是经常会去捕猎。
相信么?羊羔也是嗜血的。
只要诱哄着给上那么一点,再一点。
不久后它就会迷上那种味道。
Dia对此深有感悟。
在将小猫玩的娇喘连连,再次后庭高潮后Dia起身洗手做饭。
塑料袋里是新鲜的人肉食材——后巷里打算抢劫自己的的混混以及他的跟班。
肥硕的肝,还算弹性不错的大腿肌和肋骨。
自然少不了使用自己收纳方便的钢丝。
被解开了手脚束缚的小猫将自己清理干净后重新带上尾巴肛塞从房间爬出坐在一边,看着自己做料理时那种迷茫又带着些微期待的眼神真的很招人喜欢。
小猫喜欢自己身上带着血腥味,那意识了肥美合口的饲料。
伸手揉把小猫的脑袋,Dia少见的拉开了对面的椅子——几乎每一顿饭楠弥都是在Dia腿上吃的。这个意外的行为同时也让楠弥有些无措,但Dia只是就这样自然的坐下然后用叉子点了点盘子。
虽然很不错,但是这样的小猫让人有些腻味了,这样的人生也是。杀戮,相互吞噬,这才是Dia的世界,他已经决定暂时离开了。
“不许动!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当大门被撞开的时候,背对着门的Dia只是慢慢的将盘中的最后一块肉吃完,优雅而缓慢的举起了手。
“成长吧,小猫,变成有爪子的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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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弥就这样度过了最迷茫的一段人生。
那个金发的家伙被警察带走后他的律师找到了自己。
“Dia 先生吩咐过,如果他被警察带走,他的所有资产都将转至您的名下,由您来决定它们的用处,先生。如果没有异议,请在这里签字。”
最后的捕猎。他在电视上都看到了。
和以往的干净隐蔽不同,尸体被近乎挑衅的绑在了街头的红绿灯上。Dia被警察带走后他也被警察带走盘问了很久,被放出来后他也去过警察局试图保释他。
但是警察说,他走了,在杀光了监狱里的所有犯人和看守后走了。监控录像被删除,警察们甚至不知道寸手无铁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软铁丝和牙,楠弥知道,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楠弥现在有钱了,有很多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明明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的东西,但事实上他一点都不开心。
他的生活平静无比,管理公司,看看股市,然后被请去参加各种宴会。
唯一能在他心理泛起涟漪的是卡上偶尔微妙减少的数字。
但是每当他查到副卡的消费地点时,Dia已经离开了。
还有邮件。
不定时收到的邮件,内容只有制作的精美的料理,但是楠弥知道那是人肉。
饿,每当收到他的消息后就会感到极度的饿。
不是生理上的饿,而是心理上的,极度的饥渴。
还有性。
楠弥觉得自己要疯了。
船上,血,杀戮。
那些早已改变了自己,而如今自己却回到了这个安定的可怕的社会,用另一种方式来生存。
他根本不是一只家猫,而是有爪子的豹。
低喘着将小刀扎入身上人的小腹,俱乐部中震耳欲聋的音乐完美的掩盖了醉汉的尖叫。
“傻瓜,应该这样”
喘着粗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而有人从身后握住了他颤抖的手。
然后像猎杀动物那样,将刀上挑。
开膛破肚。
“我回来了,小猫。”
+展开
枪的味道。
她半跪着趴在枪上,盯着还在对面楼,悠闲地走着的对象。
“扣。”
“扣下去,陈怿纯!”
眼前的刘海有些碍事,她轻轻将它们撩到耳后,眯着眼睛,看着视线中的十字红点,手指弯了下去。
“我在听,父亲,别催我。”
十字中准确地炸开一朵鲜艳美丽的花。
她抬起头,将手中的枪竖起来,收回包中。看着楼下开始混合着女人的惨叫和人群的惊呼,越来越密集的人群开始聚集在窗边。果然还是得趁着他们还没注意到这边还是得赶紧走了。
“嗤。”
她指指头,满意地笑了。
“头啊头啊,是在这里嘛。”
※
床轻微地震动着,我被惊醒了。
“……呜。早上了。”
卫生间传来了水的声音,大概是罗尔夫又在洗澡。他就是喜欢洗澡。我蹭蹭枕头,有点想睡回笼觉的意思。
“呜呜……刘海……要掉下来了掉下来了——。哎呀。”
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了,我眨着眼睛,往四周都望了一圈,没有人,没有可疑的人。我伸出手把它夹起来,确定不会在掉下来后开始穿衣服。
手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摘下来了,大概是罗尔夫弄下来的……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哼……不过西泽尔……
西泽尔那件事是个小小的错误,我完全不知道直到现在还有这样的效果,也就是一个陈怿纯和另一个陈怿纯……叠加覆盖,以主版面为准的意识……不明白也是无所谓的。
“哈啊。”
大脑渐渐开始清楚了。
我摇摇头,把剩余的想法给甩出去。她已经走了,那么接下来又是我。眼皮又开始重了,还是很乖地听从了安排闭上眼睛。
※
“给你。”
他把刘海挽到耳后,冰冷的触感触碰着额头,然后他插着腰满意地笑了。
“嘛,果然还是有了夹子更像一点女孩子嘛……我再去买个发圈给你绑起来好了。”
“女孩子就是应该可爱一些,因为是女孩子嘛……”
我眨眨眼,把额前的发丝拾起,搓了搓。
啊。不见了。
※
“你啊……”
结果是被罗尔夫拎起来拖了好一段路我还清醒了,没办法,睡觉就是太有诱惑力了,我根本无法抵抗他,不对,谁能抵抗睡眠啊!
“你干嘛帮我穿衣服!我又不是小孩!”刚醒的我挥舞手臂,这家伙力气好大!俄国人就是这样——我讨厌!
罗尔夫奇怪地瞥了我两眼:“我叫了你快十五分钟了,而且反正你都穿了一半了。我们还要出门呢。你是穿到一半睡着了?”
我沉默了。赖床的的确是我,无法狡辩。
“不过给别人换衣服还挺有趣的……”
“吼——”
“好的好的,”罗尔夫耸耸肩,“时间不多了,小姐。赶紧找到人离开这条船吧,嗯?”他松开我的衣领,我才跳下来。
我拍拍衣服:“给我枪。”
“啊,当然,没问题。”他很轻松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小枪,就是用来杀医生的那个。我拆开往弹膛瞄了瞄,嘀咕几句“真是浪费”,他望着我动作笑眯眯地:“你是狙击手啊?”
“啊——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视力很好,果然嘛。那我们赶紧走吧。”
他心情看上去很好。
“我觉得应该先去吃东西。他们可能也去吃……”虽然明显是底气不足。
但是他没理我,又开始哼着歌了。
“你要怎么找人?”决定转移话题,我翻了翻口袋里的地图,还好它还没弄丢。
“嗯——一个一个找?”他在我前面大步大步地走,好像要去春游一样。
“你听了广播没?”地图上有标住的人的名字,不过我从来不看……毕竟没什么必要倒是了。
他很愉悦地回答:“当然了,还剩4个人——还剩4个人呢——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哦,不,我们之间——”
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第一轮死掉了谁?”
他才稍微回过头,顺便看到了我手上的地图。“啊,你还有这种好东西。给我看看……”
他拿过地图,顺便在走廊旁的尸体上割了一刀,随便用手指沾上一些,望着地图开始沉思。
“这个……这个……这个……啊,这个是我杀的,这个也是……”
我在一旁想着“这家伙好脏”一边望着他画地图。反正也无所谓,地图本来就只有那么几个用处而已。我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名字:“古伊?”
“嗯?”他很愉悦地回复道。
“那个蓝头发的?”
“你认识?”他略有兴趣地歪过头看看我。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邹眉头了:“之前杀的人的朋友。”
“哦——”他又丧失了兴趣,继续将视线转移到地图上,接来下是流畅地杠掉名字,很快地图上布满了血液涂成的叉。他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这两个了。”
除了我们两的房间外还有剩下两个空着的房间。
※
罗尔夫兴致冲冲地跑到了离我们最近的存活着的人的房间,然后直接开始“咚咚”地砸门。“嗨,先生——开开门好吗?”
门很快就开了,出来了一个明显就不是很高兴的脸。哦,是在尸体前看了很久的蓬蓬金毛男:“什么?”他看上去非常不高兴,如果是我睡到半被这样打扰我也会想杀人的,我很理解,“你们搞什么?”
“我们来杀打招呼,先生——”罗尔夫用欢快的语调说着,“现在船上还活着四个人,还有另一个是谁,您知道吗?”
蓬蓬金毛男歪歪头刚好看到在罗尔夫后面无表情想“啊这个家伙真是直接砍死就好了”的我,我也吓了一跳。
“哦……当然了。”
他身后突然走出一个红色头发的……是男人吗?头发好长,不碍事吗?
“……”
现在船上仅剩的四个人都在这里。我们都互相沉默着。
突然红毛男好像对蓬蓬金毛男说了什么,金毛男回过头也轻声回应他了。
罗尔夫突然轻声说:“注意后退,小姐。”
我绷着身体,警惕地看着他们。
我还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先看到银色的光。“啧!”我扯着罗尔夫的衣服往后,但他明显也发现有什么,已经后退了。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那是什么。
线。
“我,金,你,红。”我对罗尔夫说,然后掏出手枪往金毛男腿开了一枪,命中了。金毛有些惊讶地转过头,然后和红毛说了几句,按照计划地往我这边追了。我算了算角度,跑到楼梯口往下滑去。
“哦——”我听到金毛男笑了。
打了个滚,我往餐厅跑去,路上拆掉了项圈,绑在小网上。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藏起来才活那么久的呢!”
金毛兴奋地说道,然后不知道扔出了什么,划过我的大腿,有些凉凉的。
我有些惊愕地回过头,然后又被射中了额头。
夹子掉了。
※
“听……听着……”
他撑在我身体上方,喘着气。
“你……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你他妈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正在睁大眼睛瞪着我。
“你、如果被遮住视线的话,会看到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愤怒的视线太过炽热,但我却是完全无法明白的。
“那个时候你的口气和平时的完全不一样,不对……”他摇着头,“她更灵活,经验比你更丰富……你们两个的性格完全不同……”
我眨眨眼,不敢说话,过了好几秒我才皱起眉头。
“……那是另一个。”我小声地告诉他了。“那是她重合我的时候,但是她是我……我不知道……这个更像有意识的,……我不知道。”
“我没有那些……她才是活着的……因为会回想到父亲、父亲他……”
“他教会我这样做。”
※
“天啊——”她惨叫起来,蹲下来抓着手枪毫不犹豫地射了一枪。
“嗨,嗨——你想知道心脏在哪里吗?”
“什么莫名其妙的?”金毛有些疑惑,“我当然知道——”
“心脏是这个!”
她高笑着往他胸膛开枪,金毛被冲力震得后退了几步,衣服很快开始溢出红色。
“哎呀!歪了歪了!我来告诉你,大脑在哪里——”
※
那个时候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一群人围住,望着父亲无措地握紧刀。
“……心脏。”
“是的!心脏在这里!”
“这个是大脑!这个是大动脉!嗨,你还有8秒时间作为遗言——”
“——滋啦滋啦滋啦滋啦滋啦滋啦。”
※
哈……哈……哈啊。
我望着他的尸体,喘着气,
“……又是你啊……真不爽。”
我动了动,身体有些僵硬,四肢很多地方都凉凉的,看来那个金毛也并不是什么轻松……的家伙。
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
“哦!小姐!”罗尔夫一边擦着脸上的血迹,一边微笑着,“看来还算成功啊!”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你也是啊……”
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
这条船就剩我们两个了。
+展开
我向着他的房间走去,最后还是停在门口了。大脑因为刚刚的血色而清醒了不少,所以我站在门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来回走动。最后我还是决定暂时不要进去。
他应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移动了,大概是在等待C的强制处刑。
我决定先回房间去整理东西。
这是我过了这么多年以后的第一次单独狩猎。……不,不如说是第一次由自己给他人幸福吧……
幸福?
不不不,和幸福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并不想现在杀死他。因为我的精神有点重合了。我不知道是什么病,大概是陈怿纯和陈怿纯重合起来了……所以脑子里出现很多奇怪的想法。
现在还没有进一步恶化之前能杀掉他是很好的,可在这样精神不稳的情况下杀掉他也是让我感到很不愿的。
我走进我的房间。
“日记……”
对了。我还得活下去。
那个时候给罗尔夫的只不过是写了一点小东西而已,那个是备份。不过现在我也已经回收回来了。
我需要记录自己才能找回自己。
重回历史是糟糕的事情啊,但是不看历史,人是无法察觉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的啊。
我坐回书桌前,翻开了日记本。
※
月 日 星期 天气 ?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也不记得了。应该是第三天的……下午吗?还是已经到第四天的早上了?
这条船可能快要沉了。
但是我一定要回去。
我和一个叫罗尔夫的俄国人一起杀了一个穿着很像医生的人,然后找到小网了。
罗尔夫他是一个很……自由又傲慢的人。我并不喜欢他,但是我非常羡慕他。
对于这种自由地前进却又不会忘记自己的人,我感到非常的羡慕,因为我无法成为这样的人。
现在船上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相信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现在要去杀掉我的同类。
我要去杀了西泽尔。
西泽尔是笨蛋,我要杀了他让他觉悟。
※
我咬着手套下端往下拉。
当时带来的时候也是为了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找手感,倒是没想到还会再戴上这家伙。
我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但是之前吃了饭,现在还并不累。
我活动了一会手指,很满意。蹦哒着到包旁边开了一包pocky,放进口袋拿了一支叼在嘴上卡巴卡巴地嚼起来。
“那么——”
我安好放在腿上的小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我去了。”
对着除了我谁也没有的空荡荡的房间这样说道,随后轻轻关上门。
“咔。”
※
“咚咚咚。”
我站在他的门前敲了三下,毫无疑问的,他并没有回复我。我也并没有进去,大概过了有15秒后,我才伸出手扭开门。10秒后是精神恢复放松的时间。我并不知道对他是否有用,但至少我认为这是我应该有的礼仪——不管他是否还正常,我都应该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目标来杀死。
“西泽尔先生。”我轻声对着房间里的人说着。
他没有开灯,失落人总是喜欢藏在黑暗里,这种奇怪的心里安慰感,大概是因为人本来就生活在黑暗中——我们在黑暗中做梦,当黑暗包裹自己,便会有产生自己很温暖的错觉,非常拙劣的安慰方式。当然了,当自己处于黑暗中就会有自己睡着了的感觉,至少静悄悄,谁都不在,让自己清醒、或是继续沉睡,谁都不能控制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在梦中的。
“嗨,我来找你了。”
我慢慢靠近他,没有开灯,我怕会破坏掉他过于轻柔的梦。
他认为的梦。
“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西泽尔。”我很快适应了黑暗,眯起眼睛看到了他。
他靠在墙边,垂着头,用着仅剩下的一只手握住他空荡荡的另一只衣袖,膝盖弯曲着。
“你能活到最后一天,说明你也并不是什么差劲的人。”
我踏步往他走去,尽量地轻声。
“你能活到最后一天,也说明了你的手必定触摸过鲜血。”
我停在他脚前。
“你也一定被许多人、被你杀掉的人,说过很多话。也许你其实并不想杀掉他们,他们也许在最后还会对你十分的温柔,但是这里不用武器取代他人,没有足够的经验,你一定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见到我的。”
我停顿了一会,还是决定往他腿间走去。
“我们来说说吧,被你杀死的人会对你说什么。比如——‘请你活下去。’”
他像是受到惊吓般地颤动起来。
“那么——”
我蹲下来,歪着头想去看他的脸。
“你为什么不活下去呢?”
他突然开始急促地呼吸起来。
哎呀……“放轻松放轻松。”我用手拍拍他的脸,“好,深呼吸,西泽尔,深呼吸。”
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渐渐地平静下来。
“可以告诉我吗?西泽尔?为什么你现在还在这里?”
我模仿着幼儿园老师般轻松的语调,想努力让他进入以前的状态。他现在很不稳定,我要让他产生错觉。因为我不想就这样让他死掉,我想了解他。
“……院长……”他开始小声地啜泣起来,身体不停地颤抖,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
我面无表情地抱住他的头,来回摸着。
……头发好软。
他现在已经把我看做不是我的,能够进入他的人物了。
“是的,西泽尔,你怎么了?”
“他、他死了……”他哽咽着。
“怎么了?谁死掉了?”
“我、认识了很多的人……我的朋友……死掉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还杀了人……我……一点也不想、去杀掉她们……”
我大致了解了。
他的朋友被人杀了吧?
我记得第一次碰见他的时候……嗯……好像是在和一个带着护目镜的蓝色头发的男人……这样说他应该是死了?那那个时候,他一直跑来跑去是在找他吗?按照时间经过,也就是我回到房间的时候他找到了他朋友的尸体?不,应该不仅仅是朋友的程度吧,不然应该没到那个临界点……应该是他为数不多的重要的朋友,听起来不像是情人。
护目镜是被谁杀掉了?
“没关系。”我安慰他道,“没关系的,他们会原谅你的。你的朋友也会原谅你的。”
“她们让我活下去……可是……我、我连我的朋友也保护不了……我根本、就毫无用处……”
他抱着头哭起来。
“我遇见古伊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睡着了……我叫他他不理我,我推了他……”他回忆起场景,突然又开始冷静下来,“他身上都是血,我的手上也全是血……他非常的冷,一动不动……我只有一只手,根本抱不起他……他就这样躺在那里,在走廊上被人看着……都是因为我只有一只手……”
“不。”
我顺了顺他头发。
“你只有一只手真是太好了,因为如果你两只手都碰到鲜血的话,一定会哭泣起来的。”
“不能哭哦,西泽尔。”
西泽尔无力地垂下头,一言不发。
3,2,1——
我呼出一口气,半跪下来,用一只手拍拍他的脸。
“醒一醒,西泽尔先生。”
他没有反应。
“西泽尔先生,你知道刺猬的故事吗?”我把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认真地看着他,“世界上,只有刺猬是孤独的。”
“无论待在哪里都只会伤害他人,世界上的唯一一只刺猬。”
他的睫毛动了动。
“直到有一天,刺猬遇到了能够忍受他的穿山甲。”
“穿山甲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他稍微抬起头,露出一双悲伤的眼睛。
“刺猬以为自己并不是孤独的,但其实他仍然还是只有着自己。”
“只有自己……”他喃喃自语道。
“我找到了……刺猬。”
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找到……第二只刺猬了……!”
他不为所动,好像仍然被“只有自己的刺猬”约束在那一个圈子里。
“为什么要丢掉自己呢?”
“为什么要丢掉自己?西泽尔?”
“你明明就是应该更自由地活着——你为什么要丢掉自己?你为什么还要丢掉自己!明明和我一样啊明明和我一样在前进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扔掉他们啊……你要活下去的吧……要活下去的吧……?他们都会对你说活下去的吧?你要活下去啊!你没有找到自己就死掉会后悔的啊!你没有自己你根本没有理由再去死吧、没有那个资格再去死吧?为什么你们这群混蛋明明一开始就有着自己、结果却把他扔掉了放置在墙角淡漠地看着踏步走近抬起脚要把他给踩碎啊……?你们这群笨蛋、白痴、蠢货!你们完全不明白……不明白啊……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扔的一干二净……这样算个屁啊……那我算什么啊……我不就像个白痴一样吗……”
我把握紧了的右手锤到他胸口。
仍然再平稳地跳动着,他还是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感觉眼睛好酸,舌头也溢出了一股奇异的苦味。
我拼命地保持呼吸。
“我一直以来……都在找我自己……我很羡慕你们这些……有着自己的人……。我……不管再怎么模仿再怎么努力我都……没有……”
我找不到我啊,我根本就不是人类啊。
我想要同样孤独的同伴,我不想再只有我一个,我想要两只刺猬,即使他们仍然只能互相伤害啊,我也想要找到同样寂寞的灵魂。
“你根本就不明白嘛……西泽尔……我……什么都没有……等到我找到你的时候,想要和你说说话的时候……你却成为我讨厌的人了……”
那又和我有什么区别呢。
“我一点也不想杀掉你……我想如果可以你一定会找到你自己的吧……你……会找到你自己的话一定会……”
我头昏目眩起来。
模模糊糊中,我看到他嘴唇微微动了,好像要说些什么。
咦?
“你不是要杀掉他吗,陈怿纯。”
她的声音冷淡地从某处传来。
什么?
“让我告诉你,心脏在哪里,西泽尔先生。”
她惟妙惟肖地嗤笑道,拉开了裙子下的刀。
※
猛然地睁开眼睛,发现我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瞪大了眼睛,感觉有什么从里头不停地滚动摇晃,然后滑了下来。
“……咦?”
西泽尔?
“谢谢你”,这样地说了,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
我松开了一直握在手上的刀,身体感到很害怕地抽搐着手指,我仍然不敢闭上眼睛地看着他胸前的刀。
“咦、咦?”
我僵硬在那里不敢动。
我、杀掉我的同类了?
一直孤独的刺猬,把另一只刺猬杀了?
我连忙拔出那把刀,然后又把拳头放在胸口上。
湿润的,粘稠的,已经冰冷已经不再跳动的——
“西泽尔先生?”
我颤抖着轻声说着。
另一个家伙、另一个陈怿纯、把他杀掉了?
我低下头望向自己的手。
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苦味。
在胃里翻腾,但是却是空虚的一无所有。
我捡起刀,再次注视着他的脸。
虚无。
我逃走了。
※
“发生了什么?”
我喘着气,说不出话,我甚至不敢抬头望他。
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他叹了一口气:“……那先进来吧。”
他拉着门,好像拍了拍我肩膀,我不知道。我现在思维很混乱,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在做什么,是我在做什么还是她在做什么,我低着头根本不敢往上看。
“来喝点什么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推着我往房间里的唯一能坐的床去。我被一屁股坐在床上,软绵绵的触感让我清醒了不少。我摇摇头,结结巴巴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他点点头转过身到书桌前去了。
我的手上还有血,我想洗手。
我摇摇晃晃地趁他不注意,跑到卫生间。手套也没脱就这样开水冲起来。鲜红的液体从手套里溢出来,我睁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它们。
这是我的同类、这是西泽尔——
我关上水,又轻声走回床边。大脑一片空白,大概只有摇动着的船在暗示我我还在船上。
“……活在当下……”
“哒哒”的,然后是额头传来一阵一阵温暖的触感,我抬起头看到罗尔夫仍然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脸,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杯子。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地也跟着坐在床边,床弹了几下。
……好甜。是牛奶。
安定了不少。
“……”
我稍微侧过头瞄了瞄罗尔夫,他悠闲地望着房间里唯一的窗口。
“……你想出去吗?”
你想离开这里吗?离开这个不合理的世界吗?
——“当然了。”
※
“想啊。”他摇晃着身体,“当然想了,太想了,这里黑黑的——哦哦,适合做一些适合黑黑的时候做的事——”
“……你想出去我可以踹门。”
他转过头又是那个表情:“拜托,你就不能有点情趣,这里虽然黑黑的不过他们发现不了我们好吧。”
“……和情趣有什么关系。”
他好像噎住了,沉默了3秒,“……没有。”
“但是啊,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离开,如果是世界的话,你没有变成我满意的样子之前别擅自离开啊。”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
“找到自己之前不能死,知道了吧。”
※
“我们最终一定会变成敌人……”
“在这里谁都会变成敌人的。”
我转过头:“可是……”
他也歪过头,“可是什么?”
我不想——
我心虚地转回去,把牛奶喝完。
我不想杀掉你。
如果我再这样说的话,她会不会出现再来杀掉他?
“好吧,不论是谁,都会有什么也不想说的时候,能够真心去袒露自己故事的人,恐怕这个世界上也没几个,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其中之一。”
他把被子拉起来盖到我头上。
“……??”
我挣扎着想要掀开被子。
咦咦?!
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只感觉他好像凑过来继续跟我说道:“但是如果继续沉溺于它所带来的哀伤中,那么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您所希冀的礼物是不会到手的。”
我睁大眼睛望着他。
他好像没什么事一样地摸摸我的头,“别想太多。”
这是减压行为吗?
我有点生气,……但是喝了牛奶以后就困了,于是我只是眯着眼睛瞪着他。
“你别……太……”
想说的是什么来着,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说,我有点困了,有点。
我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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