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vy(嫉妒)
全文12867,这次的孩子标题打算走七宗罪,而她的关键词是反抗,反抗那些古旧的压力之源。
这里稍微关联了一下一期,骸的姐姐花鸟院五月是前任二番队队长,现已牺牲。
然后放一下骸的角色曲: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371407/ 骸拒绝成为像五月那样被操纵的人偶,所以她想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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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花鸟院五月在现世大战中牺牲了。她的副官也是。
听到这个消息时,花鸟院骸正一边捶打着自己经历大战后酸痛的腿肌一边不住地抱怨这笔任务太不划算。而在知道了亲生的长姊已经魂销魄散后,黑发的女孩在前来报丧的死神惊愕的注视下无法掩饰地弯起了嘴角,她淡淡的声线带着兴奋的颤抖,仿佛她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在盼着这句话一样,长长舒出了一口气:“是吗,终于。”
她等了太久了。
彼时的二番队还沉浸在失去队长与副队长的悲痛中,而那个比起长姊来讲娇小了许多的女孩就这么大咧咧地走到了队长位上,毫无顾忌地盘腿一坐,随手指了指站在旁边的三席入隐泉下道,你,对,就是你,帮我倒一下水。
睫毛上还挂着泪痕的小个子武士闻言一愣,还没有从思念中回过神来的他反射性地将一杯水递给了女孩,过了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恭敬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强硬:“骸小姐……我想,那是我们队长的位置,即便您是队长的妹妹……”
这个称呼令女孩不快地挑了挑眉,她缓缓地环视了一周,每个聚在这里的人都是为她那个优秀的姐姐悲伤,不过五月曾经拥有的东西很快就是她的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冷笑道:“花鸟院五月已经死了,她的身体已经化成了灵子,你们继续围在这里难道能让她活回来吗?”
“少了她太阳照样升起。”
女孩尖刻而犀利的话语仿佛一针见血地戳穿了名为哀悼的雾霭,就那样毫不留情地就将血淋淋的现实摊牌在了他们面前,强迫他们承认所不愿面对的现实,而他们搜刮满腹,却找不到一句言辞来反驳她。
失去了最尊敬的队长、又接连失去了有如亲兄弟般的副队,泉下很想上前一步揪起女孩的衣领,失声质问她那可是你的亲姐姐,你一滴泪都不为她流吗。可是他最终没有这么做,只是默默地将话头咽了回去,退到了一边,讪讪地看着窗外明媚的太阳,无论大地是否血流成河——它依旧金灿灿地洒在自己的面庞上,却没有任何温度。
在同为暗杀家族的入隐家长大的泉下心里其实很明白,暗杀者之间亲情根本没有意义,眼前女孩的言行是完全能够理解的,但他无法欣然接受对方的态度,因为花鸟院队长——五月队长,是……
那是泉下心中一堵令人安心的高墙,仿佛只要站在那位黑发女人的背后,他们永远战无不胜,所有困难艰险的任务都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她是那样强大、高洁的战士,让人发自内心向她献出敬意——然而这座坚无不摧的墙,却已经被碾为齑粉,随着穿堂的冷风消逝,散开在她抛洒过热血的战场上。
也许这是对队长来说最好的结局吧。他闷闷地想,忽然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
仅仅战后不过一天,女人的座位就已经被别的人满不在乎地坐下,迟早她的羽织也会披在别人的身上、会有新的“花鸟院队长”接任,一切就像是要覆盖掉花鸟院五月留下的气息那样。
当泉下听说了花鸟院家的二小姐——花鸟院骸已经被任命为下一任隐秘机动的司令时,他狠狠地一拳打在墙壁上,毫不在乎神经末梢疼痛的侵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因为他已经麻木了。
入隐泉下默默地抬起了头,不让眼中打转的东西流出来——世界上又平添了两座微型人工湖。
队长和副队长的声音已经在他脑内有些模糊了起来,再过多久,他们的面容也会被时间的河流所侵蚀,他会忘记他们。再过多久,三界就不会有人再记得花鸟院五月和水无月苍鸾,没人知道他们曾经存在过,他们会被压在自己记忆的底端,慢慢随着齿轮的转动生锈消亡……
他没有去队舍为新上任的上司庆祝。入隐泉下飞快地瞬步奔向流魂街,将曾经被自己视为家的二番队舍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尸魂界恒定不变的风呼啸在他耳畔。
那里已经不再是他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了。
(2)
花鸟院姊妹间的关系不是很好,或者说她们间根本没有关系。
这是个公开的秘密,稍微跟牺牲的前任二番队队长花鸟院五月有打过交道的人估计都对此心知肚明,只是在面子上实在不好戳破。
暗杀家族是没有亲情可言的。兄弟姊妹意味着竞争对手,甚至,是敌人。
早在骸出生的时候,她的长姊花鸟院五月就已经从父亲手中接过了刑军总司令的位置,因着她强劲无比的白打实力,也因着她是伊佐木总队长的入室弟子,强大而美丽的当任隐秘机动支配者在静灵廷中已经有了相当的声望。所以骸在很长的几十年时间内,都没有与她那忙于任务奔命的长姊打过任何照面,所谓“长姊”的概念,不过是一个没有形态的词汇罢了,连“父母”对她来说,都没有多少实感,自她记事起,就只有家中服侍她的下人诚惶诚恐地喊她“骸小姐”,以及跟家族其他的同龄人在一起接受训练而已,家人不过是远远映在眼帘中的背影罢了。
而骸作为次女的出生意义,便是将来被送进队内成为长姊的助力辅佐她,同时如任何一个花鸟院一样,成为总队长忠实的护卫,直到死亡——
“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为不相干的人去冒险?”年幼的女孩不可置信地看着教育她如何牺牲自己的父母,血色的眼眸中被愤怒和震惊所填满,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了。”
“贪生怕死!”父亲皱眉的表情仿佛恨铁不成钢一般,“伊佐木大人是我们家族的恩人,没有他的提携,我们永远只能是为人唾弃的黑暗!为了他的恩情,我们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这就是忠诚!”
“所以我就要为了老头子间的利益交惠去死吗?!”
那便是家人第一次将家族使命告与骸时所发生的不愉快插曲,那次的教育自然是不欢而散了。彼时,骸还年幼,却已经拥有了能够接一些任务的能力,能够自如运用许多暗杀术技巧,以她当时的年龄来讲,甚至能说是花鸟院家族近百年来最天才的暗杀者,她机敏、决断、擅长完美地隐藏自己、对任务对象毫不犹豫地狠戾,却从不多做闲事,行事风格干脆利落,是被族里的同辈们所敬仰的存在,也是老师经常夸奖的好学生。
她以为父亲会赏识自己的出众。
这是她第一次遭遇到别人当头一棒。作为一个暗杀家族长大的孩子,骸当时跟父亲大人的相会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而这次口角就发生在这寥寥几次的会面中。她依稀记得那场争执,是在父亲长长的叹息中收尾的。
他说,如果没生下你就好了,五月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逆语。
那是骸第一次真正从别人口中听到长姊的名字。
从那时起,逐渐长大懂事的骸便愈发注意到了许多曾经所没有发现的细节,比如家中的下人偶尔会一边提着“五月大小姐”的名字,一边说着今后会接任家族的人是她那未曾谋面的长姊,比如偶尔见面时,母亲会看着她愈发被时间所镌刻的脸庞,充满思念地看着静灵廷的方向喃喃道“越来越像五月了”,比如有时跟着族内其他孩子去流魂街玩耍,会见到有穿着黑色死霸装的人一边说着“如果我有五月队长那么强就好了”一边从身旁擦肩而过……
尸魂界里到处都是那个人留下的痕迹。
女孩曾天真地以为这个世界是围着自己转动的。
她是老师和家族的长老们都赏识的天才,是同辈族人所敬佩的优等生,除开严厉的训练,家里人会给她提供无忧的衣食,下人随叫随到……
而现在,她知道自己不光要为一个从没见过面的老头拼死拼活,还要屈居于那个没见过的长姊的手下 。
这没有天理。她想。怎么能容忍别人来支配我呢?
后来,父亲第一次带着她走进静灵廷,走进二番队的队舍,打算将骸介绍给那个正在院子里训练队员的黑发女人。女人听闻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骸的双眼深深地往进了那双与自己一样血红的眼瞳中,那双眼瞳映着她自己的脸庞——自己的瞳中应该也映着名为五月的女人比自己成熟许多的面庞。
如母亲所说的那样,她们真的很像。骸曾经为自己的眼睛感到过骄傲,她那双像鸽子血宝石一样深邃而耀眼的眼睛与暗杀者的身份是那样契合,仿佛那眼风就足够将人钉穿,而同族的其他兄弟姐妹们却并不具备这样犀利而危险的一双眼睛。
原来她以为自己所独有的东西,不过是又一个由那个人留下的影子而已。
她觉得耳边仿佛有嗡嗡的声响,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头顶,队舍周边的风景都从她视野中消失了一般,除了这个女人,她的眼睛没有映射着其他任何事物。
花鸟院,五月。
“五月,这是你的亲生妹妹,骸。初次见到她吧?接下来——”
父亲的话还没能说完,娇小的女孩已经先他一步踏上前,尚为稚嫩的声音天真、却隐隐暗含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她抬起头,笑了。
“初次见面,长姊大人,我想与你进行一场比试。”她听见自己说,“赌上你二番队队长的头衔,怎么样?”
(3)
当年的那场比试,最终因为中途被路过的齐木副队长以队舍破坏严重而强硬打断,没能分出胜负。
从那以后,骸没有再跟长姊有过任何交流,哪怕被编入二番队的其中一员。五月多次表示出想授予她重任的意向,得到的只有无尽的推辞。而这一推再推,她们之间竟然再无过交集。
现世大战的一个月后,第一次以队长的身份正式进入队舍的骸把下属都赶出了队长室。她独自一人坐在了冰凉的木地板上,缓缓地环顾着四周,凝视着茶几上五月遗留下的茶杯,许久,她忽然爆发出畅快无比的笑——女孩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肺叶像是要炸裂开来般不断抽动,从她的喉咙深处喷薄出积压了一百年来的快意,她的笑声并不大,却仿佛不会再停下来了一般无法遏止,就像是要将这辈子的笑全部在此刻用完份额一样。女孩狠狠一挥手将那个碍眼的茶杯扫在地上,她站起身,低头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片,此刻她稚嫩的脸上笑意已经荡然无存,就好像嘴角这辈子都不会再弯起来一般。
“奥野,信之。”她慢慢读出了自己新来的副官的名字,让每个字节在唇齿间磨合,熟悉了这个发音后,她再度抬高了声调,对着门外道,“奥野副队。”
过了一会儿,略微低沉的男声响起在宽敞的队长室里,高大的男子已经瞬步出现在她的面前,恭敬地单膝着地:“花鸟院队长,谨听吩咐。”
骸上下打量着她的新下属,名为奥野信之的青年留着栗色的长发,仅仅看一眼便明白他的身体机能各方面都非常出色,死霸装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也诉说着他所蕴含的力量,二番队的袖章别在他的手臂上——他真是最合适的副官人选。骸微微眯起眼睛,真央新的一批毕业生十分出色,可谓近年来最强的一届,而这位新上任的副官就是其中之一,她对自己做出的选择十分满意,这个毕业生是她看过资料后钦点选作为副官的人。
“收拾一下这些,然后再回来找我。”小队长指着地上的无辜的茶杯碎片说道,这是她对新下属发出的第一个命令。
“是,队长。”
骸看着对方对自己的命令而做出反应后、急匆匆消失的背影,低下头看向手中那份奥野在真央留下的记录,每一样课程都仔仔细细地打点得清清楚楚,他毫无疑问是个优等高材生的范例,可无论怎样的高材生,刚毕业就被任命为副队长还是很稀有的,再加上在现世大战中表现佼佼者并不少,舍弃经验丰富的老队员选择新人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她依稀记得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时其他队长投向自己不解的目光。
但是花鸟院骸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尽管她现在是静灵廷内最年轻的在任队长,却远比其他人所想像的要更加成熟。
副官必须得由没在五月麾下干过的人来接替,这样才能将五月留下的痕迹一点点抹除,她从一开始便是这么考虑的。
一百多年的煎熬后,她终于不再是那个花鸟院五月的影子。
“等着吧,我会证明我比五月强。”女孩低声地自言自语着,握紧了腰间的斩魄刀,等她再度抬起头来时,奥野已经回到了自己面前,等待着她下一步的吩咐。
“让我试试你。”骸淡淡地命令道。
而奥野显然立刻就明白了对方言语间的意思,还对新上司的脾气捉摸不定地他全身神经都在那一刻绷紧了,声音有些干燥而小心地回应道:“是,感谢队长的指导。”
他们来到了二番队宽大的庭院中,大抵是因为静灵廷内不能解放斩魄刀的缘故,更因为是以高超的白打技术闻名的二番队,骸和奥野都没有使用自己的斩魄刀,而是空手各自摆好了准备的架势。
“冒犯了,队长。”
随着长发青年还带着一点拘谨的宣战,两人就从原地一个瞬步消失了踪影,紧接着下一秒钟,他们同时现形在空中,而奥野丝毫不敢因为女孩的年幼而对她怠慢,他强劲的拳包裹着的凌厉拳风眼看着就要擦着女孩的脸颊,兴许哪怕被他那威力无比的拳风哪怕碰到了一点,估计都会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细密的血痕。
当然,奥野没有指望这招能伤到眼前的人,不然她就不会坐上队长的位置,成为自己的上司了。他所能做的,只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学到的一切运用在每一道攻击中。
而在青年的攻击快要到达女孩跟前的那一刹那,娇小的队长再一次发动瞬步消失在了他身前,青年无法停下来的拳所击打到的只有薄凉的空气。奥野的心中警铃大作,他连忙收回手,有些紧张地环顾四周,提防着女孩任何可能出现的角落,连气息仿佛都在此时断绝,以免成为对方的把柄。恍然,一丝黑色的影子从他眼角所映射的空间飞快地闪过,这令青年向黑影掠过的地方条件反射地踢了过去。
可与此同时,奥野的另一只眼睛却敏锐地捕捉到黑发女孩一晃而过的影像,而他先前的踢击也并没有触及到任何东西。奥野睁大眼睛,心中的烦躁与强烈的好胜心蔓及到他的全身,令他的精神变得无比集中——青年灵活地微微侧身一蹬,利用着这个惯性,奥野猛地然转过身来,借着力道向那抹黑色划去的轨迹挥手横砍。
接下来的只是在一瞬间内所发生的事。
等奥野反应过来时,他的身体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站立着,却一寸也无法动弹——骸的膝盖有力地顶着他的后腰部,挥砍出去的手刀反被她借力一把剪到了背后,女孩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搭上了他的咽喉,手指轻轻地按在颈动脉上——尽管她一点力都没有使在上面,奥野还是清楚地意识到,只要年轻的上司想,她此刻就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巧地拧断自己的喉咙,而被卸去力量的自己现在的形态是不可能从女孩手中挣脱的,第六感发出的警报不断敲击着被禁锢的青年的耳鼓膜,令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晌久,骸才放开了因为终于逃脱自己的威压而弯下腰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的青年,微微一挑眉毛,在转身离开前向新副官丢下了两个字:“还行。”
留下青年一个人在原地摸着自己的脖颈后怕得一塌糊涂。
(4)
“花森,我们做个交易。”
彼时,新走马上任的蓝发队长正怀着兴奋的心情在新的实验室里左顾右盼,时不时蹲下身按按各种按钮,或者托腮用目光追寻着地上眼花缭乱的连接线,观察它们都连接着哪里——他的前任一之濑苍士留下了一些宝贵的研究资料和有趣的科研仪器,虽然是尸魂界的叛徒、五年前那场大战的始作俑者之一,可他曾经也做过不少有用的研究,当年的九番队查抄技术开发局时销毁了有关虚化的材料,即便如此,剩下的东西还是十分可观。
花森柳一边出神地注视着角落的笼子里关着的不明生物,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同僚道:“这不是新来的花鸟院队长吗?特地跑来十二番队有什么事?”
“有没有办法能彻底改变眼睛的颜色。”
花森疑惑地回头看向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的骸,尸魂界几乎一尘不变的艳阳照在女孩的脸上,映着赤色的双眼在有些昏暗的室内显得格外醒目,他有些好奇出声问道:“你想要改成什么颜色?”
“只要不是红色都……我想想。”骸瞥了一眼无际的碧色晴空,沉思道,“就蓝色吧。你想要什么报酬?”
花森飞快地扫了一眼新办公室满地的仪器和实验材料,语气中带着一丝急促与渴望:“如你所见,金钱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虽然一之濑队长留下了很多东西,可是对我来说,这些还是不足够……”
“成交。”骸点点头,站直了身体,表情并没有什么波澜,“把你需要的仪器写下来,花鸟院家会帮你搞到它们的。”
没想到对方答应得这么爽快的花森一愣,随即笑道:“这个过程并不舒服,做好觉悟哦,花鸟院队长。”
“不影响到视力就行。”女孩干脆地答道,她毫不犹豫地向新局长走了过去,“那就开始吧。”
事实证明蓝色的眼睛效果并不比原先的赤红差,比起狂躁嗜血的绯色,蓝更显得静谧,于一个暗杀者来说非常合适。骸一边凝视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一边将这张面孔与脑海里那个人的脸重叠。半晌,她拿起台子上的发带,将披散过肩的黑发束在脑后。
骸最近很烦躁。她受够了无论走到哪个角落,都有人指指点点说你看这就是五月队长的妹妹,因为姐姐去得早不得不被迫接任这么沉重的名头——
这都是什么胡话!如果不是自己出生晚了几百年,这些本该是自己应得的东西!
她不快地回想起,那天自己被总队长老头拎去为新来的十一番队队长做队长测试的见证者。拥有栗色长发的男人在她和另外两个队长面前进行了斩魄刀的卍解——原本剑八的传承应当由新任打倒上一任,可前任的鬼藤尼禄里已经在任务中牺牲,只能暂时采用与其他番队相同的方式对这位新的挑战者进行考核,而作为结果,十一番也顺利地得到了一位强大的新队长。据说这位矢神剑八是先前某一任剑八的次子,其兄在一次意外中去世,原本他的父亲是不赞成小儿子成为死神的,不知道他是怎样逃脱了父上来到了静灵廷。
不过这些传闻对于骸来说都无所谓。关键是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
也许是新来的矢神队长想要跟同事们处好关系,也许是因为崇敬五月队长的十一番副队的耳濡目染,这位年轻的剑八就带着自家副队、再随手捎了点(他认为)骸可能喜欢吃的茶果子上访了隐秘机动的大门。作为同样失去了兄弟姐妹的他对这位新同事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意,加上女孩的年龄,更让矢神觉得自己应该跟她一起谈谈心。
然后事态就失控了。
当矢神说出关于令姊的事情我感到十分遗憾请花鸟院队长节哀的时候,小队长的眉毛不自觉地挑了一挑。而当他的副队长多惠子跟着道五月队长是一个非常强大值得钦佩的人时,小队长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偏偏多惠子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女孩的小动作,她只是继续说承蒙令姊当年相助,所以日后有不懂的队务可以向她咨询云云。
又是这样——又是那种憧憬而敬畏的眼神。
茶果子精美的包装盒“砰”地一声被摔在了地上,骸黑着脸一脚踩在凳子上指着大门道,抱歉,能请你们出去吗,我不想听到那个名字。
后来是发生了什么她有点记不清,总之三个白打高手就这么扭打到了一起。
队长室的屋顶早就被多惠子的鬼道轰成了灰,还没送到副队长桌上的文书洒了一地,剑八白色的羽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在地,骸作为暗杀者的灵活性充分地得到了发挥,她自如地穿梭在多惠子的鬼道光雨间,轻巧地用足尖点过木质的桌面,也许是出色的动体视力捕捉到了矢神出其不意的踢击,女孩微微屈膝,猛然向后退去——矢神的攻击就停在离她一寸不到的地方,而他不愧是新一任的剑八,发出这样强烈迅猛的一式后肌肉竟一点硬直时间都没有,而是一转身,利用着前一招的惯性连带着击出了拳。前有矢神如狂澜般咆哮的连续击打,后有多惠子向自己发出的赤火炮,退路基本被封死了。
但骸毕竟不是战士,是暗杀者,正面拼胜负从来不是她的作风。
她略微一思索,抬起双臂象征性地挡了一下矢神狠戾的攻击,其实却并不是在抵挡——比起将对方的力道推回去,她选择了顺着男人的力道向后一仰,借势抓住矢神的小臂向上方一撑脱离了两人的夹击,灼热的苍火坠从她的颊边擦过,可骸已经连续地使用瞬步跳出了队长室,远远地在空中与地面上的二人拉出了安全距离,女孩警惕地转过身低头看向矢神和多惠子,显然打算等他们稍微做出有攻击性的动作就立马退得更远——
“别跑!不准你侮辱五月队长!”
“不,等等,多惠子!”
感到有异的矢神想伸手拦住他的副队,可副队长已经瞬步向空中的骸奔去,根本来不及拉回。
——亦或者女孩是打算抓住破绽,借此隐藏自己的行踪。
多惠子疑惑地四下里环顾着,先前还停留在这里的骸,此刻却完全摸不着影子,她恍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负责暗杀的二番队,而不是爱好真剑胜负的好战分子们聚集的十一番队。
——大意了!
她握紧拳,绷紧了每一根神经,提防着随时可能从任何一个角落袭来的攻击。
——那个女孩跟五月队长不同,她不是五月队长,不会堂堂正正地用无以匹敌的强大压倒对手。
“多惠子!”隐约有谁在叫着她的名字,可她并没有心思分神去回应。
——静下来,静下来,感受对手的气息。骸队长的方位,是……
“多惠子!”
——不管是谁都别叫了,会干扰我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因为视觉被封闭而不得不愈加通透起来的五感敏锐地侦测着身周的一切,多惠子甚至能听见下方某人在飞速向自己奔来时与空气的摩擦声,她以为是自己的队长来干涉战斗了,不由得不快地睁开眼想要训诫几句。
“请停手吧,北岛副队长!”
看到来人的死神少女有些惊愕地睁大了眼,随后,她低头看了看地面,矢神正苦恼地抱着手臂靠在激烈战斗后的断壁残垣上,而眼前的青年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道:“不知道我们的队长给您添了什么麻烦,在这里替她向您道歉。”
“不,奥野副队长,不用这么客气……”对方如此郑重其事地致歉令多惠子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只是切磋……”
“嗯……因为事后修理真的很麻烦啦。”奥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多惠子这才想起地面上可以用惨烈来形容的队长室并不是自家十一番的队长室,而是在隐秘机动的地盘上。
少女的脸因为羞愧而微微涨红,连连合掌向这位新同事道歉:“十分抱歉,奥野副队长,我会协助您一起修理队舍的。”
“那真是帮了大忙了!”奥野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得救了一般,他眼波一转,走近了少女压低声音道,“这个话说出来不合适,但其实如果我再晚来一步,北岛副队长可能会受重伤的。”
多惠子闻言微微一愣,她顺着青年的目光向手边的一栋建筑看了过去,那抹黑色的身影正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靠在柱子旁,显然方才她就躲在那里等待着出手的时机,而多惠子方才对女孩的气息竟完全没有察觉,在这种情况下,骸想要无声无息地接近自己是信手拈来的小意思而已。
原来如此,因为没法正面同时对抗十一番队的正副队长,所以先拉开一段距离,再伺机消除气息隐藏身形,潜伏在对手身周寻找可趁之机……
就像黑夜捕食的猛兽一般,快,但是又准又狠。花鸟院骸不是一个出色的战士,但她是一个天才的杀手。这个事实令多惠子感到了从脚下蔓延遍全身的寒意。
“……感谢您,奥野副队长。”少女再次由衷地向青年致谢,而奥野微笑着点点头接受了她的谢意。
这件事的最后结果便是三人被总队长从家乡请回来复职的神无月副队长勒令禁闭思过三天,而因为斗殴(神无月副队长这么定义道)发生在二番队,所以最终由花鸟院骸与其副队长奥野信之负担起维修队舍的重任——只是实际上在修的人是奥野罢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但也是这件事情让骸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她的长姊所留下来的印记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被改变的,人们看到她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仍是五月的妹妹,其次才是新上任的骸队长,就算她把队舍内跟五月有关的东西全部清掉,就算她改变了自己的发型和瞳色。
这个事实令她烦得胸口发闷。
——不想待在这儿。
小队长气鼓鼓地一把踹开了队舍的大门,不顾队员们诧异的眼神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奥野见状连忙丢下手边的活计快步跟上骸的大步流星,急切地问道:“队长,您这是……?”
“我不想在尸魂界待着了,烦。”
奥野闻言吓得连忙张开双臂挡在骸面前道:“队长,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先冷静一下!”
“我要去现世散步。”
“啊,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骸打断了青年的话,她停下了脚步,怔怔地上下扫视着自己的副官,那种深刻考究的表情盯得奥野浑身竟有些发毛,不由得后退了两步,骸才不管那么多,她连连上前几步,娇小的身形所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几乎将高大的青年堵到了墙角,半晌,她有些闷闷地问道,“我不适合做队长吗?”
“不,您很适合,没有比您更适合这个位置的人了。”奥野连忙补充道,小队长死死地凝视着他的眼睛,像是要把奥野的心挖出来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一般。
“走了。”
奥野还没来得及对队长的话语做出反应,骸已经一个瞬步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不,等等我啊,队长!队长您还没申请现世许可呢!”
(5)
夜晚的凉风拨撩着女孩鬓边的碎发,骸坐在高高的电视塔顶端低头看着下面灯火辉煌的城市,她聆听着从流动的车河时不时传来的遥远汽笛声,眯起眼睛凝视着地面上行走的熙熙攘攘,伸手拨开被吹到眼前的发丝,很少来现世的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
“人类真是有趣的生物,竟然能用那么羸弱的身体建造出这么高的房屋。”她自言自语道,有些惬意地换了个姿势仰躺在铁质的横梁上。
耳边呼啸的风声令她感到十分舒心,亦觉得十分清静,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而周围的一切物体都是她的王国。
这里没人知道五月曾经存在过。
她抻了抻手臂,坐起身体,从塔上跳了下去。死神只是灵体一样的存在,所以魂魄状态的她可以毫无顾忌地轻轻滑落在地上,而周围行走的人们并不会看到她的存在,也省去了不少麻烦事。
半晌后,女孩站在繁华的街道口,自如地穿过拥挤的人潮,抬头看着顶上的牌子,皱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狸,小,路,购,物,步,行,街。这是什么地方?”
上次来到现世时还是五年前的现世大战,而那时现世被三界的大混战搅得一团糟,死神们也没心情关心现世的风景,所以这样的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而那场惊天动地血流成河的惨烈战斗,竟然没有在这里留下一丝痕迹。这也令女孩感到十分惊奇。
“打折啦打折啦!那边的小哥,这件短裤多么清爽,您不考虑考虑吗!”售货员操着奇怪口音的日语拦住了骸身旁的少年,这引得骸也转过了头看了看售货员手中拿着的短裤,她从没在保守的尸魂界看见过这样的衣饰,不觉心中好奇心大作。
“不需要,尤路大人没说要买。”
褐色头发的少年微微皱了皱眉,绕开了售货员的拦截。骸正要穿过他进到店里去瞧瞧那件被少年嫌弃的短裤,她忽然感到了强烈的违和感。
骸猛然注意到,少年方才躲开售货员时,是从自己的另一侧绕过去的,而不应该看到自己的人类,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杀手的直感驱使她撇过了头,而少年默无情感的视线正好与自己对上。那双与发色一般褐色的眸子凝视着女孩的蓝瞳,随后,才注意到对方在与自己对视,慌忙地转过身埋头走路。
这个人,能看得到死神……?
有趣。女孩扬起了嘴角,兴许因为还年轻,小队长登时玩心大起地跟了上去,想要对这个少年探查个究竟。
她知道有个别特殊人类拥有很高的灵力,能够看见死神等灵体,但某种直觉在叫嚣着面前的这个人可能不一样。
骸知道,这个褐发的少年,在与自己对视的一刹那,产生了一瞬间的杀意。尽管他很快就掩饰了起来,却仍旧被敏锐的自己捕捉到了。而当她细细去探查时,却无法摸到少年身上除了人类气息之外的灵压。
——你是什么人?
少年默默地从小巷道离开了狸小路热闹的街道,向人烟较少的地方走去,明知这是陷阱,可骸还是抱着手臂懒懒地拖着步子跟在了他的身后——她倒想知道对方究竟在玩什么花招。
北海道本身便是住民稀疏的乡下,当走到一片空地上时,少年停下了脚步,骸就这样站在身后看着少年真正的灵体脱离了那具假制的义骸,然后,脱去义骸的瞬间,强劲的灵压如洪水般漫溢出来,如脱缰的野马般向娇小的女孩压去。
然而,作为一个护廷十三番队的队长,如果这样就被轻易震住,那二番队队长的位置也确实该换人了。
骸托着腮上下打量着少年脸上破碎的白色面具、衣物下若隐若现的虚洞和腰间的斩魄刀,像是在喝茶聊天般自然地点点头说,哦,原来你是破面啊。
下一秒钟,两把白色的剑刃紧紧地抵在一起因为剧烈的摩擦迸溅出红色的火星,骸一个瞬步向后拉开了一段安全的距离,低声念道:“饮血吧,鸩雀。”
灵压将斩魄刀压缩成短小精悍的匕首被女孩熟练地把玩着,在夜晚薄凉的空气中转了个180度,反手刀柄朝下握了起来,随后,她耸了耸肩对少年道,你真不该选在这种阴暗无光的地方,也不该选在夜晚。
——因为夜晚是属于她的。
“不见了……?”少年警惕地四处张望着,他握着手中的刀柄,有点拿不准自己该不该在这里进行归刃。
“还不把你那把刀解放出来的话,我就要拧断你的脖子了哦。”
耳边响起的低沉耳语还带着骸充满杀意的冰冷吐息,少年立刻一把挥过手中的刀,却只触碰到虚无的空气,这徒增了他心中的烦躁。可女孩并不打算给他机会,只是一晃眼间,他就怔怔地定在了原地,不敢再有任何轻举妄动。
“你在看哪里呢,我在这里啊。”
深紫色的小刀带着死亡的气息抵在他的喉间,只要骸想,她随时可以割下对方的脖颈取走性命,了结过无数生命的骸很清楚,一个生命究竟有多么脆弱。
“我说啊,你还是离我的从属官远一点比较好哦。”
“……尤路大人。”
小刀霎时间离开了少年的颈间,尽管它所带来的危险气息仍没有消散。骸凝视着新加入战场的粉发少年,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灵压刺激着她的神经,显然比褐色头发的少年要强大上许多,而粉发少年腹部的“10”字也在嚣张地表达着他惊人的实力。
“原来如此,你是虚圈的10刃之一。”她点点头,“这么说,这个家伙,”她扫了眼一个响转移动到尤路身边恭敬地屈膝致意的褐发少年道,“是为了帮你逛街买人类的东西才来到现世的。”
“正是如此,你有什么意见吗,死神?”似乎是10刃的破面少年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从属官的面前,而骸不置可否地干笑了一声。
“不,没意见,很有意思。”骸举起双手,做出“败给你了”的表情。
一股奇异的沉寂弥漫在一个死神与两个破面之间,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酝酿着什么一般。
“我的名字叫尤路,虚圈第十刃,好好记住别忘了,死神。”
骸扬起眉毛,握紧了手中的短刀毫不客气地回敬道:“花鸟院骸,护廷十三番二番队队长,也劳烦你动动那个看起来不怎么灵光的脑筋把它记住。”
对于女孩露骨的挑衅,尤路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道:“我看还是你用心去记比较好,因为那会是你这辈子最后记住的名字。”
“这是我的台词。”
地面的尘沙被他们陡然爆发出来的灵压席卷而起,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尤路一边干脆利落地向骸放了一记虚闪,借着骸躲避开来的空档回头喊道:“温德尔,现在!”
“摧毁一切吧,雷殛。”
名为温德尔的褐发破面低声念着,顺从地进行了归刃,手臂上的链条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叮当声,还夹带着刺耳的电流声穿透了锁链,将它们编织成了一张绷紧的弓。
“该不会想用那样迟钝的东西打中我吧?”骸轻蔑地低头躲开尤路横扫而过的又一记虚闪,瞟了一眼温德尔弓中凝聚的雷电,而尤路却不动声色地露出了笑容。
“轻敌是会付出惨重代价的,死神。”
离弦而出的雷之箭在空气中不断发出爆裂声响,原本只有一支利箭的它以无法停歇的速度飞快地分裂开来,化成了怒号的雷神扑向死神女孩,骸娇小的身影与它的大小比起来仿佛暴风雨中摇曳的一叶小舟,早有准备的尤路早就靠响转撤离到了安全地带,而女孩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有些惊慌的神情,哪怕是她的速度,也无法在这个距离内完全无伤闪避如此大范围的攻击。
“砰!”
宛如缤纷的烟火般绽放在空中的花儿开得那样艳丽,却刺眼得令人不适。
“看来是打中了呢。”
尤路挥手赶开弥漫在空气中的烟尘,干燥的沙粒令他不悦地呛了几口,拍了拍衣角沾染的泥土,转身对身后的从属官道:“走吧,温德尔。”他一边继续用手扇开面前的尘沙一边抱怨,“难得的兴致,都被死神给搅和了。下次我们再来。”
“是,尤路大人。”温德尔默默地点点头,刚要拾起身旁倒在地上的义骸,灼热的光弹毫无预兆地擦过他白皙的手指。
“破道之三十二,黄火闪。”
温德尔连忙退后,跳出了弹雨攻击的范围,不可置信地看向光弹射来的方向。他完全没想到有人接过了自己的必杀还能够有办法反而发动攻击。
朦胧的烟霾被光弹猛烈的气流所冲散,这下,破面们看清了对面的光景——高大的死神青年正向他们用鬼道发出攻击,而先前跟他们缠斗的死神女孩正不满地鼓着脸站在青年的身旁,一边用力捶打着青年的腰一边叫着“别来打扰我”。
“可是啊——好痛——队长,您刚才那样——好痛啦——真的很危险……”
“我能躲得开的!又不是只有你才会鬼道!”
“可是队长,您没获得许可就贸然离开尸魂界,总队长大人知道了一定要说您了。”
“……也对哦,那个干巴巴的老头估计又要对我说教一整天了。”
兴头上被浇了盆冷水的骸不满地撇撇嘴,猛地转头看向对面的尤路和温德尔:“所以那个叫温德尔的,你的钱包我就收下了,我们下次再见。”
钱包……?
温德尔闻言,疑惑地愣了愣,他忽然反应过来了女孩所指的是什么。他奔向已经被鬼道打成筛子的义骸,费力地在变形的口袋中摸索。
“别找了,在这儿。”
女孩宣战似的扬了扬手中的小钱包,尤路见状正气得要拔刀追上去,两个死神却默契地同时瞬步消失了踪影。
“你很有趣。”
一阵冷风掠过温德尔的耳边,天才的暗杀者悄声对他下了重逢的宣言,而当温德尔回头去看时,只瞧见无际的夜幕边沿星星点点的灯光。
“好像心情不错啊,队长。”站在穿界门前的奥野察觉到队长身周气氛的变化,之前还在担心着骸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事情他不由得安下心来,而小队长没有直接回答他,却从喉咙中“哼”了一声,奥野低头看着女孩微弯的嘴角,那是对方高兴的表示。
“回去吧,奥野。”
骸愉快地眯起眼睛,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全新的大陆,那是她从前从未涉足过的地带,而女孩有种预感。不,是确信。
她低头看着手中小巧的钱包,用拇指和食指拎着它来回摇晃,听着里面零钱碰撞发出的叮当声。
她与钱包的主人一定还会再见面。她这么认为。
而彼时距离下一次现世大战,已经时日不远了。
+展开
全文2691字,我实在不想写essay所以摸了篇鱼,大家支线辛苦了来喝点茶(x)都是放不进正片的鱼,看了看表我今天大概要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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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要论尸魂界最好的同事,大概要提一提这三个人。
处刑和暗杀担当的二番队队长花鸟院五月、掌管牢狱的九番队队长寺岛凛、负责巡逻的十番队队长铃村忍。光职位听起来就给人很大的压迫感,当他们三个一起合作公务时,也确实给人带来了很大的压迫感,甚至并排铁着脸站在一起时会吓哭小孩子。
(啊,铃村队长例外,大概没人会被外表看起来年幼的他吓到。)
对于九番队队员来说,最不敢接近的就是当三位队长(主要是自家队长和花鸟院队长)一起聚在寺岛队长的队长室喝茶的时候,从房间内释放出来的三位队长级别的灵压以及杀气实在令人无法靠近。
有一回花鸟院队长押着一位叛逃犯人回了九番队,犯人四肢可怕地朝不可能的方向扭曲着,像被什么人拧了麻花一般,意识这种东西已经完全没有了,为了保险起见似乎还被缚道的倒山晶紧紧关着。黑发的女性死神本人似乎对犯人的处境毫不在意,没见过这种架势的普通死神早就迅速移开了眼神逃开了。而寺岛队长的目光接触到被残忍对待的犯人时神情也没有任何波动。
“用了卍解。”寺岛的目光淡淡扫过凄惨的犯人,又看回了女性同僚。
花鸟院低低地点点头:“不能让他逃跑。”
寺岛顿了顿,继续道:“石榴已经泡好了茶,铃村前辈在里面等着。”
“好。”
随后九番队队舍的大门便紧闭着了。有一位胆大的席官小心翼翼顶着威压靠近门缝偷看过,映入他眼帘的是三位队长面对面正坐着,面前放着茶碗。
“他的同党我已经找到了,”相对其他两人而言外表看起来偏小的队长说道,“已经叫我的队员去草鹿区抓人。”
明明外表看起来要比对方大很多,寺岛还是用带着一点尊敬的语气微微颔首:“辛苦铃村前辈了。五月队长这次也辛苦了。”
据说铃村队长其实是这三人中最年长的,真有点让人不可置信。
“既然是老师的敌人,我不会怜悯。”花鸟院拿起茶杯轻轻摇了摇,放在嘴边啜了一口,眉心微微一动。
寺岛没有放过这个小细节,他嘴角露出了一点笑意:“是从草野队长那里得来的茶,看来是好茶呢。”
室内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偷窥的队员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然而接下来铃村也拿起了茶杯,慢慢道:“总队长交代过要好好‘照顾’他,交给你没有问题吧,寺岛。”
等等,气氛好像又不对了!
“嗯,自上次的重刑犯处刑以后,我们水牢深层的那只鳄鱼,已经很久没有客人了。”
“寺岛队长做事情很可靠。”花鸟院认可地点点头。
铃村将杯子里的茶饮尽,随后忽然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榻榻米上,声音也自然地拔高了不少:“寺岛,你没有教导你的手下不能随便偷听上司的事务吗?”
嗯……哈?
据说在那之后没几天,有一位九番队的席官被罢免去了十番队当跑腿,那就是后面的故事了。
2.
“怎么办呢……土宫副队这周生病了,女协周刊稿子不够啊!”女协会长、十三番队副队长花园素兰扶着额头,陷入了截稿地狱。
今天的女协也充满着灰色的地狱气氛。她们不得不想办法抚慰会长大人以免受到迁怒被拉上去顶稿。
但问题迟早是要解决的,这种事情就交给命运石之门来决定吧。El Psy Congroo.
“啊咧,运气真不好啊,竟然是我。”九番队四席京榊冰扬了扬手中的签,一脸无奈,“要写什么好呢?”
她的同期好友兼上司的九番队副队长黑沼石榴拍拍她的肩建议道:“上次男性死神人气调查的采访还没有人做,我记得那回人气调查里排第二的是十二番队的一之濑队长,没记错的话……”
“也是哦。”京榊冰托着腮,“花鸟院队长应该不会因为这篇采访说什么吧……毕竟他们两个关系好到就差没结婚了。”
“花鸟院队长才不会关心女协会刊说了什么。”石榴打消京榊的疑虑。
于是京榊拿着她的采访稿向十二番队走去。
十二番队队长是一个有点神经质但看起来十分神秘的男人,其实长相十分帅气却因为不明原因用半边面具遮住了脸,传闻十二番队队员证实他的面具每过一段时间看起来就比以前大一些。
似乎女性都会对一看就有内容的男人感兴趣。
她刚走到技术开发局的大门,还没开口,就被什么从正面迅速飞来的物体一起打飞了。
在京榊冰被牵连进“灵异事件”打飞后,一个黑发女人的身影拍拍自己羽织上的灰尘,从技术开发局内走了出来,抬头看了看自己扔出去的“东西”飞走的方向,很心烦地叹了口气。她的身后是看起来想阻止却没敢阻止的十二番队副队长伊藤开。
“那个……花鸟院队长,我很理解您的心情……真的很理解!毕竟每次队长翘班的时候最忙的人都是我……但是能不能请您不要每次都把队长丢出去……”
“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似乎才意识到对方在和自己讲话的二番队队长花鸟院五月冷冷地剜了一眼伊藤。
伊藤愣了愣,本能地退后了几步,声音越来越低了下去:“没……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最后本期的女性协会的会刊还是不得已比往常少了几页,而九番队四席 “因工伤而请假一个月”就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无关联了。
3.
四番队队长草野郎次最近经常收到大量的、来源不明的礼物,包装似乎是现世流行的图案,礼物的内容似乎都是一些日用品,却贴心到恰好处,比如当茶叶用完的时候会有茶包送来,天气冷起来的时候会有现世一种按一下就会加热的暖宝宝出现在办公室,旧的靠垫坏了会有人换一个柔软的新靠垫给自己。
礼物的包装都十分精致,皆有附上簪花小楷一笔一画写的:致草野先生。
看来是一个女孩子,会是谁呢?草野想不出自己身边哪个女性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在女性协会会刊的男性死神人气投票稳居第一。
对方并没有影响自己的生活步骤,草野也不打算去深究,打算将这个当作自己和那位谜之女孩的秘密。
他感觉到有人跑进了四番队的队舍,熟悉的灵压传来,草野勾起一丝温柔的弧度,起身走向门口。
身穿死霸装的白发女孩站在自己门口,一只手捂着肩部似乎受了伤,另一只手拿着盛开的花束。
“巧巧,又去打架了吗?”他看见对方的伤不由得有些心痛,伸出手搭在女孩的伤口上释放鬼道的力量,看着女孩的伤口在一点点被治愈,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又皱起眉头,“别再让自己受伤了。”
巧巧看向自己尊敬的草野先生,表情虽然没有变化,却能从她的眼神里看见名为激动的神情:“我赢了其他人,当上了十一番队的三席。”
“祝贺你,巧巧。”草野轻叹了口气,微笑着抚摸着女孩的头发,“但是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哦?”
“让草野先生担心了。”女孩点点头,将手中的花束递了上去,“一直以来,谢谢草野先生对我的照顾。我不会让草野先生失望的。”
望着巧巧离去的背影,草野担心地看向手中的玫瑰花束。玫瑰为了保护自己而长出了刺袭击企图伤害她的人,用最鲜艳的颜色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而无论她是多么娇艳,最终还是会开败凋零。
草野不希望巧巧走上前任三席——那个脑子总是发热的战斗狂男人的后路。
草野小心翼翼将玫瑰放入花瓶,他觉得自己猜出了那位给自己送礼物的谜之女孩的身份。
所以比起胜利,他更希望这些年轻的生命能好好盛开下去。这就是草野与他的亲戚——当今总队长最大的不同。
-tbc(?)
+展开
全文9833字,最终还是没能把凛酱审问的部分塞进去。
请配合bgm食用: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401149/ niki的《jitter doll》我最喜欢的yura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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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直线就算曾经一度有过交集,最终还是会分离,并且离彼此愈行愈远。
五月从来没有想像过,苍士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的场景。
那个似乎再平常不过的清晨,天挺空罗传遍了整个静灵廷,告知了庞大数量的大虚来袭的消息。所有拥有不同职责的死神此刻都被同时赋予了御敌命令,迅速忙碌了起来。这种极其不正常的现象发生在尸魂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动过手脚,不然就算是大虚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如此大规模集体突破断界赶来。
她带领着隐秘机动全体赶向了天挺空罗里报告的、离自己最近的大虚聚集地点,心中不断压抑着自己叫嚣着的不详直觉。有能力做到把虚圈大量基里安和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顺利引入尸魂界的技术型人才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几个,而且能完美地将兵力分成几路从尸魂界防守最薄弱的地方突入进入静灵廷,显然是一个对尸魂界各个角落都相当熟悉的人。哪怕是五月也不敢说自己对尸魂界的一草一木完全了然于心,但她知道,有一个人,符合她刚刚想到的所有条件。
拥有比别人更高的研究热忱、无论智商还是经验都相当丰富、而且因为对自由的渴望常年在尸魂界各地游荡所以对地形了如指掌,所有的思路都指向了同一个人。只是五月相信那个人没有理由背叛静灵廷,虽然她没有任何证据去为那个人开脱。
已经隐约能听见亚丘卡斯的咆哮振动耳膜,她握紧了腰间的斩魄刀,加快脚步逼近了战场。五月站在了那个怪物的面前,她知道自己的眼神,此刻一定是和这个虚一样的空洞。
护廷十三番队,二番队长花鸟院五月,拔出了她的斩魄刀雾雨。
就在这一瞬间,隐秘机动全员训练有素地瞬步消失在她背后,下一秒钟就已经出现在了战场中央。
不知道是谁说过,刑军团长的拔刀意味着处刑演武的开始。
她挥起刀刃,将一只基里安毫不留情地砍成两半。战斗是不允许分心的,无论对手的实力如何,掉以轻心都会给自己增加毙命的可能性,所以人家都说隐秘机动的总司令战斗起来就像一台精密的器械,总是保持神经在最紧绷的状态。至于这样消耗精神力会不会容易疲劳,对于热爱战斗的她是不会考虑在内的,只有在战斗的时候被家族责任感压迫的人偶才会把自己压抑的感情都解放出来。
所以她现在不能去想造成这次袭击的元凶是谁,至少在面前的敌人都被消灭之前,五月都会,也必须全神贯注思考着战斗的事情。
“报告!十二番队请求支援!十二番队队舍附近有好多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技术开发局受损严重!”一片混乱中,不知道是哪个死神喊了一句,声音虽然不大,却山谷回响般瞬间传开来。
隐秘机动统一一片黑色劲装中为数不多的身着死霸装的身影刀光一晃将面前的虚拨开,迅速向十二番队的方向准备瞬步离去,象征副队的袖章在空中一闪而过宣誓着他凌驾于普通死神之上的实力和身份。然而几乎毫无感情的清冷声线在这时响起,如凉水浇在他身上一样扑灭了他心中焦急的火苗。
“回来,水无月。”他的队长用绝对命令一般的语气将他冻在了原地,“战斗还没有结束,没有人允许你离开 。”
二番队副队长水无月苍鸾愣住了片刻,不甘心地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可是……队长!”
“其他番队的人会应援。”
“十二番队有危险!队长应该也很着急吧,毕竟……”
“我说,回来。”五月缓缓地抬起头,将羽织和死霸装一把拉下,露出下面的战斗服,“不要让我重复。”
“……是。”苍鸾尽管也很担心自己身在十二番队的昔日同窗,但他知道此刻队长肯定也相当烦躁,毕竟队长的青梅竹马也是十二番队的人。那么他能做的也只有咬牙先将面前属于自己的一份责任完成。
毕竟在他是水无月苍鸾之前,他首先是护廷十三番的死神。
虽然队长不能在静灵廷解放斩魄刀,但今天这种情况显然应该解除这个禁令。黑发女人转向身后朝她张牙舞爪扑来的亚丘卡斯,轻轻摆动着斩魄刀的刀刃,低低道:“旋转吧,雾雨。”
她的身形变得飘忽不定,似乎有什么东西围着斩魄刀边缘散开来,将她的形踪隐藏了。在亚丘卡斯烦躁的咆哮中,空中忽然在五个不同的方位同时出现了五月的身影,向亚丘卡斯举起手中的刀刃,大虚立刻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身影一爪挥了过去,然而被触碰到的人影却泛起涟漪,影像飘然消失在他的手中,取代而之的是掌心里雨雾中悬浮的那种细密水珠。
“不要耍花招,女人。”亚丘卡斯低吼着,虚闪的光束在他张开的大口中不断聚集了起来,随即带着强大的破坏力喷薄而出,穿透了空中剩下的四个和五月一模一样的人影,将她们打得粉碎。然而不知何时,一个黑影已经悄然站在了他身后。
真正的花鸟院五月手中执着因为解放而呈现扇子形态的雾雨,在亚丘卡斯还没有意识到之前就将他横向斩成了两段。
她放慢了脚步,用灵络搜寻起那个人的灵压。这不是一件难事,因为对方根本没有要隐藏起灵压的打算。她简单地判断了一下他的方位,似乎正在向人少的地方移动着。移动速度十分平均,肯定不是在战斗。
十二番队正在受到攻击,为什么苍士却……?
她心里念着儿时好友的名字,反手向身旁的大虚放出斩击,再打量了一下四周,这片的虚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现在是时候去探清自己的猜测了。
千万不要。
五月深呼吸一口气,瞬步向好友所在的地方全力奔去。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站在了苍士面前的五月依旧惊讶地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他。
十二番队队长一之濑苍士正背对着她,而他正在将一个通往别的空间的入口打开,那个入口的形状就像巨兽的牙齿一样狰狞,而从入口另一端,大虚的灵压正源源不断地传来。
“苍士。”她终于下决心开口了,而对方的背影似乎毫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着。
五月顿了顿,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感情继续道:“如果你现在马上关闭来自虚圈的传送门,我还可以帮你向老师求情。”
紫发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自己,然而五月看见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也不打算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
“苍士。”她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语调。而男人没有再次看向她,只是转头消失在了瞬间从入口那边涌出的虚的海洋中。
五月想追上去,却被面前忽然冒出来的大虚群拖住了前去的脚步。
“切。”她连续几个瞬步和斩击将几个基里安砍倒,却又被更多的敌人阻挡住了步伐,她想要再次叫住苍士,只看见通往虚圈的入口在眼前关闭。
苍士是想拖住她,然后自己去做什么事情,这个事实再明了不过,但自己现在不能被拖在这里,应该再想办法追踪苍士的灵压,而不是在这里耗时间,虽然她很想用最大马力迅速解决问题,但自己那个作为暗杀者过于高调的卍解不适合在静灵廷狭小的空间使用,难免会误伤同伴。
这样下去真的要放任苍士向着黑暗前行吗?
“破碎吧,琉璃扣。”她身周的几只大虚瞬间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无数锁链牢牢束缚住,听到这个声音,五月不禁回过头去,看见红发同僚正向自己这里赶来。
“啊,远远看着果然是花鸟院队长啊!今天真是够呛的一天呢!”八番队队长木舛琉弥抱着双臂,似乎很郁闷地叹了口气,“这些大虚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从虚圈传送来的。”想到友人离去的背影,五月的神色不由得暗了暗。
偏偏对方这时补上了一句:“话说,我刚才有看见一之濑队长在这附近呢,听说十二番队受袭严重,不知道他有没有事?”看着五月愈发阴沉的脸色,他猜测道,“花鸟院队长神色很不好啊,难道是他受了很重的伤?”
“不,他没有。”五月咬紧牙,跃起身将一只漏网的基里安解决,“就是他把大虚……”
“……什么?”琉弥双眼因为惊讶而放大,他紧紧盯着和黑发女人的脸庞,企图在上面找出一丝玩笑的意味,“花鸟院队长可不是爱开玩笑的人啊……”他看着五月严肃的表情,喃喃道,“真的是一之濑队长……为什么……?”
“木舛队长,虽然很棘手,这里的虚就拜托你了。”五月深深低下头,向同僚提出了恳求。
琉弥很快明白了事态的紧急,他笑着向女人挥挥手道:“去吧,花鸟院队长,一定要阻止一之濑队长哦!”
“……十分感谢。”她感激地点点头,转身看向正在不断向这里聚集的基里安们,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像没有看见他们的存在一样飞快地连续瞬步跃过他们前行。
无数锁链在她的身后呼啸起舞,将所有企图阻拦她的大虚绞杀覆灭,红发队长微笑着看着消逝的大虚,隐藏在他无害面容下的杀气悄然释放而出:“你们的对手在这里呢!不过身为基里安的你们也不懂我的话语,真可惜。”他回头向自己的副队点点头,脸上依旧是不正经的笑容,“八番队的各位,工作时间到啦!”
他望向女人离开的方向,似乎已经看不到她的影子了。琉弥略微放心地松了口气,随即开始疑惑起来为何今天一直没有见到隔壁队那位最勤奋最温和的同僚。
已经寻找到了苍士灵压方向的五月从混乱的人群中央一穿而过,她感受到了一个即陌生又有些熟悉感觉的灵压在苍士的身周,那种令人吃惊的恶意与强大不同于任何一位她认识的死神,却又明明确确像在哪里见过。女人急匆匆跃过六番队舍装修豪华的高大屋顶,远远映入她眼帘的,仿佛是两个她最亲密的人的身影。
她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四番副队空岛透的声音就通过天挺空罗传遍了整个静灵廷:“各位,七番队的笹木队长和十二番队的一之濑队长叛变了!似乎一之濑队长能随意打开和虚圈相通的门让大虚进入尸魂界,请队长们小心行事!”
下一个瞬步落在已经赶到的同事身旁,五月毫不犹豫地立即腾身向着那个穿着宽大的羽织的身影一脚飞起。如果她不在这里阻止苍士,他们就再也无法回去了,她这么预感着。
然而一位神秘的浅橙色头发的女人不知何时来到了苍士和五月的中间,架起斩魄刀的刀鞘挡住了她的攻击,向她露出温和无害的微笑。
五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对手,她明明长着人类的面庞,带着死神的斩魄刀,却拥有着与虚十分接近的灵压。五月的直觉不断给她发出警报,让她本能地向后拉开了距离。
这个到底……是什么?
女人微微侧头,头发上那朵骨头雕成的花型发饰格外的显目,花心的骷髅仿佛在嘲笑着死神们的迟钝。她轻轻捂住唇,充满魅惑的声音透过她的掌心散发开来:“不会让你碰到苍士大人一根手指的,那边的死神女人。”
“嗯哼……干得好,一刃。”一直背对着五月的紫发男人说这句话时始终没有再看五月一眼,“我想总队长也差不多该赶过来了,按照计划行动。”
女人十分恭敬地向他行了屈膝礼:“是,苍士大人。”她转头,向远处奔向这里的、全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灵压的身影伸手放出了什么。
“等等,你们想对总队长做什么啊!”地面上那位与笹木曾经同窗多年的小个子队长愤怒地举起了斩魄刀,“笹木,你到底想干什么?”
五月还没来得及重整步伐发动攻击,就看见女人手中发出的光芒将总队长牢牢罩住,被罩住的总队长停止了动作,完全无法行动。
“这样就,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苍士终于转过身,却依旧没有看五月,只是偏头看向自己的同僚,“嗯哼,你的目的差不多就是这样吧,让总队长无能为力地看着我们离开。”
“正是如此。”先前没有出声的橙发男人终于开了口,他的语气充满着前所未有的恶意,与之前温和的形象完全不一样,男人似乎再也忍不住愉悦的笑意全身颤抖着,随手将额发撩起,嘴角的弧度愈发泛开来,“怎么样啊,五月,喜欢这个表演吗?”
“……你把这个称之为表演吗,悠生……不,叛徒笹木。”黑发死神咬紧牙,她抬起了手中的雾雨指着与自己相识多年的师兄,她曾经当作亲人看待的人,“既然向老师出了手,就别指望我手下留情。”
“不手下留情……吗?”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题,橘发男人耸肩,“别摆出那么可怕的脸嘛,五月,会嫁不出去的。”
“……你在玩弄我吗?苍士,跟我回去。”她加重语气,暗暗握紧了雾雨。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笹木!!!”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五月回过头去,看见四番队队长草野似乎十分匆忙地向这里奔来,总是温柔地笑着的脸因为愤怒变得扭曲,他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大吼着,“现在马上把困住总队长的东西解除!”
“哦呀哦呀,这不是草野队长吗?”男人托腮饶有兴致地思考着,“老是生气会长皱纹的哦,信乃你也是,”他看向地面上站着的小个子队长,“这样会长不高哦?同——级——生——?”
“……斩断万物吧,吹雪。”不知何时,地面上的身影忽然转到了笹木身后,刀刃卷着暴风雪从空落下,笹木很悠闲地伸手用鬼道挡住了这一击。
铃村忍的面庞因为极度的怒火而微微发红,他看向面前的同窗,双眼被杀意填满:“不准,叫我,信乃。”
他举起手中的斩魄刀毫无停歇地就要开始下一阵的攻击,而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和笹木中间的身影替笹木挡下了这一击。
“……你在想什么,土宫黄泉副队。”铃村既惊又怒地看着面前笹木的副官,“你知道你这是和这个叛徒一样的行为吗?”
紫发女人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喃喃地念着解放语:“因鲜血而咆哮吧!哭泣吧!狮子王・乱红莲!因绝望而欢呼吧!狂欢吧!不动・明王!”
和她拥有一模一样外貌的女人不羁地笑着拎着刀站在了她身后,而黄泉手中的刀也分成了两把。也就是说,这是七番队副队长土宫黄泉的完全备战状态。
“黄泉酱……?”对副官竟然将刀面向铃村的行为,笹木不得不说他有点小小的吃惊,他以为黄泉是最重视自己身为死神的荣耀的人。
“谁都不许阻拦笹木队长。”她缓缓抬起头,眼中毫无焦点,声音却包含着漫溢的兴奋,她的刀刃已经宣誓了她的立场。
“切。”铃村不爽地架起斩魄刀,越过她指向笹木,“我再问你一次,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
“啊啦为何那么吃惊呢?”男人摆摆手,“我还以为田中的事情以后,信乃已经看破了我呢。最后还是没有长进啊。”
“少说废话!”
黄泉身旁的乱红莲刀魂立刻上前再次挡住了铃村的攻击,黄泉本人也举起了手中的刀,以防乱红莲会在队长级的攻势下吃不住,她似乎并没有因为面前逐渐聚集起来的队长们感到恐慌,而是小声和身后的笹木说着什么,而笹木因为她的言语露出愉悦的微笑。
“够了。”五月“啪”地合上手中的扇子,这一刻几乎所有的灵压都高密度地向她聚集,“笹木,差不多束手就擒吧。”
“请退下,笹木大人。”黄泉一个健步站在五月的面前,面对这位平日里并没有过多交流、以严厉闻名的队长,她难免露出了一丝怯意。
“啊,真是恐怖的灵压呢,是想要在这里卍解吗?不过真不巧,我们没有被刑军总司令大人抓到的欲望。对吧,苍士?”
“是呢。”苍士露出了五月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什么目的要达成了一样兴奋的笑容,“是时候走了,一刃。”
“明白了。”
“苍士……!”
“等等,笹木!”铃村挥动斩魄刀,将所有的风雪都凝成一柄利刃,将挡路的乱红莲打到一边刺向昔日的同窗,笹木似乎完全不在意一般没有躲避,任铃村的斩击朝自己落下,却打在了无形的防护壁上弹开了。
五月这才发现,空中在她完全没注意到的时候出现了巨大的裂缝,无数基里安在裂缝的那头涌动着注视着他们,而其中几头张嘴放出了和用来困住总队长一样的光线,在光线照射下的笹木和苍士缓缓地升向了天空。
“诸君啊,”似乎在巨大的舞台上演讲一般,笹木张开了双臂,“你们认为你们所守护的,是这个世界的正义吗?你们认为你们所维持的是尸魂界和现世的秩序吗?”
“你们所信奉的不过是伊佐木的正义。”
“而现在,我将向你们展现一个全新的世界。”
“你就坐在我给你准备的特等席上看着我将你的世界破坏殆尽吧,伊佐木总队长大人。”男人愉快的笑声响破天际,任凭任何人向他们攻击,都无法打破大虚发出的光罩,只能待在原地,看着叛离的二人以及那名神秘女子被基里安们迎走,而先前阻止了铃村和五月的黄泉并没有跟着他们离去,而是低着头站在了原地。
天空上的裂缝慢慢地合紧,就像它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如果不是远处忽然再次响起大虚的咆哮,五月几乎要以为这件事情从未发生。
“笹木那个混蛋……!又放了大虚进来吗!”草野皱紧了眉头,昔日和善的笑容似乎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五月没来由地想起了幼年时,苍士当着她的面将不知从哪里捡来的虚的残留放进了一条鲤鱼的体内,那条鲤鱼不断痉挛着,咆哮着,变成了一条带着虚面具的虚鱼,虽然只在空中游动了几秒钟,躯体就承受不了负担爆裂而开,却仍然在她心里历历在目。
她忽然发现,其实自己并不了解一之濑苍士,这个她唯一可以称之为挚友的人。
男人临走前充满欲望和野心的笑容,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印象中,一之濑苍士是那个因为身体不好、天分过高而性格乖僻的孤高天才,偶尔逃逃班翘翘课,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欲求,是最不会和叛变挂钩的人。
苍士他,到底诉求着什么?
五月转身奔向自己的老师,因为神秘女子的离开,那道光柱已经消失在空中,此刻的伊佐木低着头,没有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老师,请您下指示。”她单膝跪地,带着没能阻止他们的愧意,深深低下了头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把那些大虚都清理掉。”伊佐木理了理羽织的衣摆,并没有看五月,尽管此刻的他似乎第一次这么失态,仍然散发着无法抵挡的威严,“木舛和寺岛在吗?”
“啊,在在!总队长找我吗?”因为之前帮五月清理道路而迟到一步的琉弥连忙小步奔上前。
而沉默地立在一旁的九番队长因为被叫到名字,也跟了过来:“总队长阁下有什么吩咐?”
伊佐木抬头看了看之前空中出现裂缝的地方,随后犀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死神,尤其当看到远处的黄泉时,嘴角微微向上扬,似乎是气极反笑。尽管五月低着头,她仍然感受得到,老师锋利到几乎将他们剖开解析一般的目光。
“七番队和十二番队的队员对自己队长的图谋当真一无所知么?”尸魂界最有权力的男人缓缓开了口,几乎像是在宣布着死刑令一般,死死盯着黄泉,几个普通的末席队员吓得面如土色,不知道总队长要怎样决定他们的命运,“木舛,你调查十二番队的队舍,彻底搜查,找出任何可以推断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的线索,寺岛,七番队和十二番队的队员就……”
“报告总队长!”远处奔来的死神打断了伊佐木的话语,大概是真的很急的消息,对方甚至不顾伊佐木因为不快而皱起的眉头,“在现世驻扎的十三番队员受到了不明身份人的袭击!!根据现世那边的报告,不知为何他们明明是人类的外表,拿着斩魄刀,却有虚的灵压,而且实力远比亚丘卡斯强!”
听到敌人的形态描述,在场的死神神色都不由得为之一变,而报信的死神则继续说道:“十三番队损失惨重,需要紧急增援!”
“……被笹木摆了一道吗。那么我们需要赶紧救治尸魂界和现世的伤者。”草野握紧拳头,声音因为努力压制着怒火而颤抖。
伊佐木眯起眼,手死死攥着斩魄刀的刀柄似乎在使自己平静下来,随后重新开口命令着:“二、三、六、十、十一番队,先把留在静灵廷里的那些怪物清掉在讨论下一步行动。五、九番队,去现世救援十三番队队员,木舛,你继续调查对手究竟是什么人,如果要去十二番队就让他们协助你调查,不准有反抗,需要的话跟着五番队和九番队去现世收集情报也可以。四番队分头行动,大部分人留在尸魂界治疗伤患,少数人跟随五番队和九番队去现世,以防紧急情况。至于七番队和十二番队,”他的语速愈发缓慢,眼神深深地从队员们身上剜过,“七番队先协助清理静灵廷内的大虚,但需要十番队的队员跟随监视,十二番队留在开发局内,无故不得离开。”
“是。”无论是普通队员还是队长,都在此刻感受到了面前的统治者心中的盛怒。
五月反手抓住了听到关于十二番队的处置正要冲上去的苍鸾,冲他摇摇头。她知道自己的老师一旦决定了什么就绝对不可能更改,哪怕看起来丝毫不合情理。
在总队长的命令下,先前因为这个意外的发生而乱成一套的静灵廷慢慢走上了正轨。
“队长,副队他似乎情绪有点不对劲,已经是第三次差点被虚闪击中了。”二番队三席入隐泉下一个瞬步移动到五月身边,如是报告着。
五月眉心动了动,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你看着他,让他注意分寸。”
“是,队长。”
五月停下脚步,站在一只体型异常巨大的亚丘卡斯面前,对方似乎光高度就有几百个她本人那么高。她拦住正准备回头来帮忙的泉下,淡淡地说道:“别忘记你的任务。”
“可是队长……”
背对他站立着的队长身上忽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灵压,稠密的灵压混杂着鬼道的力量冲破了她劲装上护着手臂和背部的布料,将五月包裹住。
“瞬开吗……?”无论看几次,泉下都对这个景象感受到震惊。
五月一个瞬步移动到了对方身后,而对方似乎也不是泛泛之辈,向她伸出了几个类似食肉动物的胃囊之类的东西,大大张开的胃囊口满是粘稠的消化液,巨大的利齿看起来就知道被咬到会性命不保。
不过这不是能阻止现在的五月的理由。
“等着被我吞噬吧,女人。”他因为兴奋晃动着身体,似乎志在必得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啊?”
五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胃囊的前面,一个手刀狠狠砍在了鼓鼓的胃囊上。
“真是天真啊女人,这种攻击怎么可能把我的……什么?”
被击中的那个胃囊在鬼道和白打的共同摧残下摇摇欲坠地离开母体,重重掉落在地上。
传闻,二番队队长们历代相传的瞬开,是将鬼道的破坏力与白打的技术相结合的一种招数,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完全掌握的,一旦进入瞬开状态,将鬼道注入手脚,即使轻轻一挥手也能造成极大的破坏力。
五月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就移动到了下一个胃囊跟前,向着胃囊飞起一脚,踢在了连接胃囊和大虚本体的筋上,似乎对对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因为她看见对方一边痉挛着一边嚎叫着抖掉了那个已经被摧毁的胃囊。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
“这是这边的台词。”五月冷漠地看着已经陷入疯狂的对手。她看见那些粘着消化液的胃囊集体面朝着她张开,每一个都有一道红光在里面凝聚。
多数的虚闪吗?不过很不巧,对我来说,发动时间太长了。
在大虚射出虚闪之前,五月就已经瞬步飞速穿过了那些胃囊,移动到了大虚的头部前。
在蓄力虚闪的时候那些胃囊出现的硬直时间,完全够她做到这一步。
她攥紧双拳,自出生以来几百年从不停止锻炼的胸前与腰部肌肉带动着她的拳,几乎看不见的连续超高速捶打着大虚的面具,每一拳都包裹着她此刻的怒意和难以置信,全部从她“刑军司令”的面具下倾泻出来,发泄在了这串连击之中。
这是来自昔日的二番队队长流传下来的终极白打招式,雷王拳。
在对手最后的哀鸣中,虚最为坚硬的部分、面具被瞬开状态下的五月徒手击碎,庞大的躯体随之消散在了空气中。
“我说过,我心情,很不好。”
五月活动活动因为刚才连续的捶击有些僵硬的肩膀,她不否认在刚才的过程中她脑海里映出的,是她那位师兄的脸。
在五月的印象里,师兄一直是一个温柔的大哥哥一般的存在。他会带着还没有正式加入护廷十三番的自己一起参加任务,会悉心指导自己的每一个不足,有时候会劝着闷在家里训练的自己和他一起出去玩,知道她一直在保护着苍士后也会帮她照顾当时还多病的苍士,她的鬼道几乎都是由笹木教给自己的,细来一想,老师其实教给自己的东西还不及师兄多。而师兄早在与自己认识之前就跟随着老师学习,似乎也一直喜爱跟随老师,究竟为何会……
这样的师兄,究竟会带着苍士一起,做出这样的事情。
正在五月陷入沉思的时候,忽然她感觉到有一股混乱的灵压在离她不远处发散。
“泉下。”
“是,队长。”尽管先前因为队长的命令离开去盯着副队,但在五月的召唤下,他仍然能迅速回到队长这边听令。
“那边是什么情况。”她向部下示意灵压传来的方向。
泉下立刻向她报告道:“似乎是七番的土宫副队不知什么原因在消灭大虚的过程中忽然暴走起来了,原本奉令去监视她的明智副队差一点就被她误伤。”
“这样。”五月明了地点点头,“带路。”
她跟在泉下的身后向灵压暴乱的地方奔去,远远地就看见黄泉正不分敌我地领着乱红莲向周围任何移动的事物攻击,眼神也空洞无光,似乎早已失去了对外界的应激能力。
“不知道土宫副队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做出这种行动。”泉下带着一丝疑惑的语气,轻声向队长解释道。
“不管是什么原因,违反了规则,就要受到惩罚。”五月一字一句地说出裁决的话语,绕过乱红莲,瞬步到了黄泉身后。她清澈的目光看向黄泉因为陷入暴走而空虚的双眼,忽然有点羡慕黄泉。
既然她没有跟着笹木走,说明她仍旧没有放弃身为死神的骄傲,事实上认识黄泉的死神都知道,黄泉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死神,之所以做出那些举动,以及现在的暴走,无非是因为重要的人的背叛。
因为惊怒而无法控制理智,才陷入这样的局面。
如果五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也会像黄泉这样,把所有的情绪都释放出来,让自己解脱。
但是她不能,现在的她思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花鸟院五月”告诉她,她应该保持理智,将面前的人交给九番队,然后一定要去虚圈亲手将那两个人带回。
她弯腰闪过对方的斩击,一个手刀劈在黄泉的后颈。
狂暴的灵压忽然安静了下来,紫发死神软软地向后倒了下去。
“谢谢。”五月听见,对方轻不可闻的细语消失在唇边。
她定定地站着,看着地上已经昏迷的黄泉。五月想起,苍士也是拥有这样紫色的头发。
“把土宫黄泉看起来,等寺岛队长从现世回来。”
“是。”泉下小心地架起黄泉,瞬步消失在了五月面前。
五月何尝不知道,九番队队长寺岛凛一直将黄泉当作亲生妹妹一样看待。
但她更清楚,寺岛是一个跟自己一样一切以大义为重的人,所以她不会担心。
这件事情必须要由死神画上句号。
五月想,再次见到苍士时,自己大概只能与他兵戎相见了。
交叉的两条线,终究也会像平行线一样没有交集,与平行线不同的是,他们会愈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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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着去吃饭如果有谁漏响应了请告诉我,字数太多了就来不及写迷贺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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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幸成为值早班的十番队员,那么你一定会在巡逻过程中路过二番队门口时听到队舍里面传来的踢打沙包或者器械碰撞的声音。因为拥有清晨锻炼的好习惯的死神在十三番里最有代表性的,莫属二番队长花鸟院五月。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晨练的时候总会让队舍的大门敞开着,仿佛是在期待着谁的到来。静灵廷有些资历的死神们对此心神领会,新来的队员们也会被各自的队长们教育绝对不要在花鸟院队长晨练的时候进去二番队队舍叨扰。还记得那个莽莽撞撞来到尸魂界的人类少年乱步在开始频繁往来尸魂界和现世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人在院子里狠狠地踢着器械的五月,想要进去和她说说话却被十三番副队花园拉住了。
“早上的花鸟院队长是绝对不能惹的哦,如果没有足够于那个家伙的实力的话,会被她杀掉的。”花园拍拍乱步的肩,丢下了意味不明的话。
“那个家伙是指……谁的事情?”乱步好奇地问道,然而花园只是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神情,便转身离去了。
“这扇门,只为一个已经不在了的笨蛋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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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双马尾的死神少女快步步入二番队舍的大门时,因为她步伐太快,几乎没人来得及去阻止她。
少女缓下自己的前进速度,坚定地站在了自己尊敬的那个黑发女性面前。女性似乎正在练习投掷手里剑,以她的实力早就察觉到了少女的存在,但她丝毫没有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好像对方不存在一样。
两人僵持良久,少女终于张了张口,准备说什么。黑发女性却抢在她之前用毫无温度的声音冰冷地宣告着逐客令:“你的要求我拒绝。北岛副队长。”
北岛多惠子一楞,先前的种种酝酿好的全部都被五月一句话全部打乱。她有些激动地向前踏出一步,高声请求道:“花鸟院前辈,请和我切磋一场可以吗!我想要……”
五月终于停下手,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多惠子看见,对方的眼睛完全没有聚焦在她身上,反倒像是在透过她看着谁一样,但那双眼睛没有寻找到它们的主人想看到的东西,有些失望地收了回去。
“队长级的死神禁止在静灵廷内解放斩魄刀。”五月淡淡地再次拒绝少女。
感受到自己完全没被对方当一回事的多惠子连忙补上了一句:“那就空手切磋一场可以吗!我想知道在鬼藤前辈……之后,自己到底有没有变强,我很尊敬花鸟院前辈,拜托了!”
“白打……跟我吗?”女人的声线依旧淡淡的,听不出她是在小瞧少女还是在喃喃自语,“抱歉,我很忙。水无月。”
似乎是响应五月的呼唤,二番队副队长水无月苍鸾立刻一个瞬步出现在了她的背后。五月用眼角的余光示意了一下面前的少女对下属说:“送客。”
“好的,队长。”
“等等!花鸟院前辈!”多惠子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被苍鸾推着后背顶出了二番队的队舍并关上了队舍大门。
看着一脸懊恼的年轻副队长,苍鸾只能无奈地耸耸肩,拍拍对方的肩膀:“早晨的队长心情都不怎么好,别把她的话放心上。”
多惠子抬头看向大门紧闭的二番队队舍,里面传出的只有数枚手里剑一齐击中靶子的声音。
她看向自己手臂上系着的副队袖章,脑海里出现的是它的前任主人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温柔表情。
鬼藤前辈,我果然,还是没能赶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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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惠子被苍鸾带出了二番队后,五月看了一眼队舍的门,转头继续拿起了手里剑。
她想起方才到来的年轻的十一番副队,试图把少女的脸和印象中老友的脸重叠在一起,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那个女孩太急躁了,只想着要怎么赶上自己的前辈,却不能好好去回顾自己的不足。即使想跟她切磋一顿怀旧一下也找不回跟那个人的对战的感觉。
那种,遵循本能的野兽之间毫无保留的厮杀的快感。
那还是十一番队前任副队长鬼藤尼禄里在任的时候了。
那时会在静灵廷的清晨精神满满地到处窜来窜去逮着各队长副队长干架美名其曰"晨练"的人物,不用细想也知道只有当时在任的十一番副队鬼藤一个人。十一番作为战斗队,几乎全番队都是好战分子,或者说,不是好战分子在十一番都不可能混得下去,大概会被其他队员们笑话的吧。而作为好战分子首当其冲的这位就是副队长,其好战程度甚至超过了他的队长玄剑八。只要是静灵廷三席以上的,除了总队长和一番队副队长,没有人逃得过这位pk狂魔的追击。
不过相对于其他人,有一位队长被他缠着的几率要高上好几倍,罪魁祸首就是她那个也喜欢早晨出来锻炼身体的习惯。
二番队队长、刑军司令花鸟院五月此刻正在自家队舍的院子里对着移动木偶练习白打,其他的隐秘机动队员都被下令不得在主庭打扰队长锻炼,所以就算在这没什么人的清晨也会选择队舍的其他小庭院进行锻炼,故这里除了五月不断在木偶之间闪避踢打的声音以外十分空旷宁静。
只可惜清晨的安稳很快就被打破了。
"我〜说〜啊〜"二番队的大门外,每天早上准时来骚扰的嘹亮声线穿透了寂然的空气,"五月队长哟,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像一直以来那样打一场如何啊?"
"......鬼藤,静灵廷内队长不可解放斩魄刀,我没功夫和你打架。"犹疑了一下,五月走到了队舍门口,隔着门缝说出了打发对方的语句。
敏锐地捕捉到对方那一瞬间的犹豫的鬼藤看准机会补上了一句:"和那个没生命的死木头晨练的你,现在一定觉得很不爽吧。明明充满战斗的欲望却没人陪你。"
五月淡淡地摇摇头,语气听不出任何起伏:"锻炼队员是队长的职务之一,不存在爽与否。鬼藤副队长有这个心思到处约架不如回自己队里好好和队员们练习一下如何?"
"跟他们打多没意思。"鬼藤撇撇嘴,"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吧,五月队长,你应该比我还想要干一架吧?我可是知道的哦,老是装得很守规矩的你其实和我们十一番是同类啊。"
"你如果就是大早上来我这里说这么一堆废话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一瞬间又有些心动的五月连忙强迫自己把手从门上收回来,提醒自己不要老是被那个家伙钓上钩,但她能够感觉得到,那种全身的神经都在燃烧着、咆哮着叫她开放马力大战一场的冲动。她知道自己就快要忍不住了,咬咬牙转身离开了门边。
"每次都这么犹豫其实打起来的时候明明比谁都兴奋,五月队长,别在那里想什么违反规矩了,反正静灵廷现在白打最强的你就算不解放斩魄刀,我也觉得对手已经够格了啊。"听着鬼藤似乎心情很好一般的挑衅,五月咬紧了嘴唇,在心里祈祷对方别再说下去诱惑自己了,然而对方似乎确信自己会出去迎战一般,把斩魄刀扛在肩上,挑衅道,"还是说,五月队长你,认为自己这次会输所以不敢和我打吗?"
在他话音未落时,二番队队舍的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杀气使鬼藤全身泛起一股凉气、连忙条件反射一般抬起斩魄刀,只觉得斩魄刀上传来要将自己的肌肉撕裂一般的力度。他连忙向一侧一挑斩魄刀向后面退去,发现自己的手臂传来了麻麻的感觉,看来刚才那一击对方几乎是用了全力踢了过来。
鬼藤抬起头,看见五月站起身,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下一秒钟,女人猛然将死霸装一把抓下,往身后一甩,露出里面隐秘机动的黑色劲装。
“这些东西,碍事。”她淡淡地扳了扳手腕关节,发出了“咔咔”的声音。五月仍然低着头,但鬼藤知道她一定是在笑着的。
“这就对了嘛。”鬼藤将斩魄刀收入刀鞘,摆好了白打的姿势,“你不用刀的话我也不用了,来吧,五月队长!”
“还真是——”五月握紧了拳,一个瞬步移动到鬼藤背后,“——麻烦的家伙!”
鬼藤迅速转过身接住了五月的攻击,随即低下重心一脚向她的下盘扫去:“彼此彼此!”
似乎早就熟识对方套路的五月跃起身向后一仰,从伸出手背后给了鬼藤一记白雷,鬼藤在被击中的前一刻跳开,丝毫不停歇地踢出有力的一脚。五月一个外格挡从侧面扛住,手腕一扭在他收回脚之前抓住脚踝,夹在腋下一把抡了出去。飞出去的鬼藤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地落在地上,还没站稳便脚下一使劲再次向五月的方向蹬了出去。对方的攻势实在迅猛,五月刚收回方才投掷的招式来不及瞬步,亏得她反应十分迅速,立刻再次向后仰去,凌厉的拳风就在她的眼前横扫而过,她看准了鬼藤在招式中途无法停下的破绽,在闪过攻击的一刹那抬起外侧的手握住男人的小臂,随着自己闪避的动作轨迹将手臂扭到男人的背后用膝盖一顶他的背,想将鬼藤反剪手臂压倒在地。
大概是对打的次数太多了,鬼藤早就想出了应对这一招的办法。他向后方的五月滑出一脚,冷不防勾住女人的脚踝向前一带,五月重心顿失,只能放开鬼藤的手向后跳去。这一来,两人似乎都进入了真正的战斗状态。交手只是发生在那一瞬间的事情,空中不断响起拳脚向交的碰撞声,两人的动作几乎都快到只剩下残影。
“你明明打得很开心啊,五月队长。”鬼藤闪过对方冷不丁丢来的一记伏火,借势狠狠地踹向五月的腹部,却好像踢在了石头上一样坚硬。
他看见对方全身上下似乎被一股白色的高密度灵压包围,很轻松地就用小臂接下了自己明明用了全力的一击。想起什么的鬼藤不禁喃喃道:“这是……瞬开……”
“我改变主意了而已。”已经完全进入战斗状态的五月依旧淡淡地回复道。但鬼藤分明地看见,女人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宣誓着她现在的好心情。
“什么嘛,这不是——”鬼藤向脚上注入自己剩余的力量,终于有些艰难地拨开了女人的小臂,“——很高兴吗五月队长!”
五月完全不给他停歇的机会,飞速地压低重心踹中男人的腹部。鬼藤惊讶之余捂住腹部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忍不住弯下腰咳嗽了几下。
“晚了哦,鬼藤。现在,我没打算收手了。”
感觉到前方袭来的危机的鬼藤赶紧双手交叉挡住了女人接下来连续的凌厉拳击,对方的攻击频率之高让他完全没有腾出手反攻的机会,只能咬牙挺到女人的这波攻势似乎缓下来了的时候他才用自身的重量向前一压拨开了五月的拳。在拨开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几乎因为先前女人的攻势失去了知觉,麻麻的差点动不了。
果然,五月队长,你和我们是同类。
鬼藤看向女人嘴角越来越掩饰不住的弧度,自己的兴致也高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抡起拳头和对方再次攻过来的拳头相抵,虽然手臂因为承受过高的冲击力开始越来越僵硬,鬼藤的斗志却被激发得越来越高了起来。
“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这样强的对手——”
五月瞬步近身,一个肘击正中鬼藤的右侧肋骨,男人吃痛之余还来得及闪开五月的下一发连击,迅速拉开了距离后便放下捂住肋骨的手向五月的方向又冲了过去。
这样的对手,他怎么能现在就被击倒呢?
怀着对对手的尊敬和喜悦,鬼藤将自己剩余所有的力量都压上了这一击。
至少他也要打倒她一次。
然而他打出的力量好像撞在了棉花上一样,下一刻又被狠狠地弹回了自己身上——五月一个侧闪抓住了他的腿向自己的方向一带,顺势抱住他的腰狠狠投了出去。
“糟糕。”在被扔出去的一刻,鬼藤听见五月似乎很惊讶一样低低地说了一句,他刚想吼回去到底什么糟糕,他的背就撞上了一番队的屋檐,由于从高空掉落的重力砸进了队舍,身体重重摔在了一番队副队齐木藤的办公室地面上。
一片狼藉中揉着几乎不能动弹的后背坐起来的鬼藤和那个跟五月一样不苟言笑的齐木副队对上了眼光,当他感受到黑发女人锋利得几乎穿透他身体的眼神时,他苦笑着摸摸自己的头:“啊,这次玩大了。”
“十一番队的你在一番队的队舍里做什么,鬼藤副队长?”齐木微微皱眉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屋顶的洞,再看向一脸“麻烦死了”的鬼藤。
糟糕,我最不擅长应付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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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回五月和鬼藤都被罚了不少工资,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大家都知道肯定是鬼藤先惹的祸,所以对五月大多投去同情的视线。
那样激烈的切磋虽然在那之后就没有发生过了,但从那次以后,每天早上晨练的时候五月都会将二番队的大门敞开,而鬼藤也一定会每天早晨都找上门和对方酣斗一场再回到十一番的队舍。这是五月将从小受到的名为“花鸟院”的束缚唯一抛开的时间。鬼藤有时候都会想,说不定那个一边嘴角泛着越来越浓的笑意一边怪物一样不断提高攻击频率的对手,才是真正被压抑已久的、属于“花鸟院五月”自己的人格。
五月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常会一直继续下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开始享受这样的清晨,甚至当十一番队长玄剑八在一次任务中战死后,因为拒绝担当新队长的副官、鬼藤辞去了副队长的职位申请自降为三席,五月也不觉得那个家伙会变多少。
至少那个降职的早晨,她接住对方的拳头时,也没有觉得对方变得有什么不同。鬼藤本来就不是会去纠结职位高低的人,她知道对方是因为自己的好战和对前任十一番队队长的忠心才成为副队的。
只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变的东西,哪怕对于比人类寿命长久多了的死神来说。
当五月听说了鬼藤在一次与大虚作战的任务中战死的时候,她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二番队的门,从此不会在清晨的时候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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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吗。”五月转身看向身后的多惠子。
少女点点头,坚定地上前一步:“我还是想和花鸟院前辈切磋一场。我知道我不及鬼藤前辈,但我会变强的!”
五月盯着少女的脸庞不语。她之前就经常见到这位固执的少女,因为在鬼藤还是副队长的时候她曾经是三席,并且这个女孩似乎很崇拜她曾经的队长和副队长。即便鬼藤辞去了副队职务而提拔了多惠子成为副队,多惠子仍然对鬼藤十分敬重。五月并不讨厌这种努力的孩子,但她看得出来,失去了珍贵之物的少女已经因为急躁迷失了她的道路。
“变强,并不是说说。”五月从沙包的面前走开,“证明给我。”
这个道理,必须要让她自己去体会出来才行。
两个人拉开了距离,多惠子握了握拳,向前面立着的女人宣布:“那么我要攻过来了,请小心,花鸟院前辈。”
五月微微眯起眼,看着这个向自己冲过来的身影。
真是,全是破绽。
随后,她马上做出了相应的举动,一个瞬步闪到了少女的背后。
少女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惊讶地转头看过去:“什么……?”
五月轻轻叹一口气,也没有继续攻击下去。这一声叹息如石块一般砸在了多惠子的心上,她不甘心地跃向空中:“还没有完呢,花鸟院前辈——!”
五月举起手,用小臂的外侧轻而易举挡下了多惠子的踢技。
“还有!”少女连忙伸出了手,“破道之十一,缀雷电——”
在她的鬼道从手中脱出之前,五月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掀翻在地并把手臂扭到她身后反剪,用膝盖压在了她的背上,这样完美的擒拿让多惠子完全无法挣脱。
“可恶……!”尝试多次挣脱仍然徒劳的多惠子愤恨地咬住下唇,“还是不够强吗……”
五月瞥了一眼少女,抬头望向尸魂界无际的蓝天:“鬼藤,很轻松地化解过这招。”
她感觉到膝下压着的少女全身一震。
五月缓缓放开了束缚,没有再回头看她,只是淡淡地唤道:“水无月。”
“是,队长。”
五月斜眼扫过倒在地上的少女,冷冷地吐出一句:“太浮躁。你是为什么成为死神的?”随后就步入自己的房间没有再出来过。
苍鸾一边在心里感叹着队长真是不手下留情,一边拉起了始终低着头的多惠子带着她出了二番队的大门,拍拍她的背,没有多说什么。
良久,多惠子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中流出的什么,再次抬头看向前方的双眼不再迷茫,她转向苍鸾,深深地鞠了一躬:“麻烦转告花鸟院前辈,十分感谢。”
在苍鸾诧异的目光中,少女没有瞬步离去,而是低着头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向十一番队的队舍走去。
没错,她越是想要变强,就越是离前辈他们远了。并不是因为她努力不够,而是她根本就没想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变强。
要成为鬼藤前辈那么强,自己还有很多路要走。
只是从今往后,她不会再为了自己的弱小而烦躁不安。
================================字数6082
主要是讲五月和鬼藤之间好战分子的羁绊,以及变强吧多惠子!然后借了几位来打酱油,干脆一起响应了(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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