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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写了一下白川老师【【
下边还有一段,我去回复一下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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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交往的话,现在不就是吗?”
哎?这,这是……接受了吗?
房门开着,外面寒冷的空气吹进屋里,微微发黄的灯光在他的脸上笼罩上一层光晕。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不清,心脏在猛烈撞击,脚下也像踩着软绵绵的东西。一瞬间,有一种站在悬崖边,再迈一步就要坠入万丈深渊的错觉。
不过我知道,自己从来没有比在这一时刻头脑更清醒,感觉更敏锐了。
“要说来往,认识白川君已经大半年,作为室友也有六个月了……拜托你帮忙也有好几次,虽然把你卷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你也是因为觉得有趣才跟来的吧。”
来往?
等等,有什么不对。
“不……”
“瞳孔看起来没问题,这种程度的酒味大概也没有醉得很厉害……”
他把脸凑到非常近的地方,黑色的瞳孔直直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我的意思是……”
“糟,难道是……选择性失忆吗?”
“我是说……”
“这可难办了,白川君,还记得吗?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今天是几月几日?午饭吃的是什么?”
“……我是说作为恋人的交往啊!”
“……”
终于,说出来了,浑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他现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视线从我肩上越过盯着后面的什么地方。
对,对,终于明白了吗。一副见到鬼的样子,是真正感到吃惊了吧,不过感到吃惊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是我拼了命才作出的告白啊……嗯,需要一点时间来理解,这样才正常……
“可恶,什么时候进来的。”
“诶?”
“打赌赢了的家伙!”
他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搜索。
“但是看不到输家履行诺言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在我阻止之前从前厅登上楼梯,打开通往二楼的门。
“是妖异吗,怪不得从刚才起就什么也没发现,真是大意了……”
越过地上散落的书籍,打开可以俯视后面街道的窗子。
“让治!”
在他要探身出去对那个从路灯下面走过的无辜路人大吼之前,我拽住了他的手臂。
“我不是因为开玩笑或者打赌输了才说这些的。”
他转过身,手臂撑在桌子上疑惑地看着我。
“我……”
啊啊,一定要再重复一遍吗。
“真的……”
温柔又懂得人情世故的他,为什么唯独在这一点上这么迟钝啊。
“喜欢……”
“出去。”
2、
不能说竭尽全力,但也多少付出了代价,有几次差点没能继续下去最后还是靠运气维持到现在的短暂人生中,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就算面对像山峰一样倾倒下来的惊涛骇浪,面对瞬间崩塌的高楼大厦,站在台风眼里或者被人用枪指着头,让治都有自信保持面不改色。
虽然不想将自己置身于那种危局,但既然运气不好走上了穷途末路,自己一定会坦然接受那个终点,说不定只会遗憾无法把濒死体验记录下来吧。
然而现在……
从脖颈到脊背渗出涔涔冷汗,头脑中仿佛飞舞着乱七八糟的碎片,每次想要把它们组合到一起,就有某处发出警报一样的刺耳高鸣。
——首,首先要整理现在的情况……身为雄性山犬半妖的室友向自己……
警报又响起来,头脑中的某个角落拒绝接受这个现实。
——不对,那些都不重要,不,也不能说是不重要……
——总,总之……虽然很艰难,但不能放弃思考……那……
某个声音在遥远的地方回答着。
是称为“爱恋”的情绪。
高洁凛然的,默默无私的,热烈的,真挚的,闪烁着夺目光彩的……还有与之如影随形般,假以相同名义的平庸、丑陋、污浊,乃至凶暴的感情。
那是浸染着每一个故事的色彩,为善良无私而感动,为暴虐不公而愤怒,为付出得不到回报而叹息,为弱者受到伤害而悲哀,就算是自己也可以藉由分析和理解作出相应的反应。
但那些毕竟只是别人的故事,就算因为介入而收到感谢,或是被指责和怨恨,也完全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因为短暂的相遇结束之后,自己还要一个人继续向前。
——只要能够用双眼看着这一切,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然而现在,仿佛隔着一面镜子观察的对象竟然向自己伸出了手,想要打破那个界限。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陷入了震惊和慌乱吧。
起初只是请求他帮个小忙,后来想要借助他的力量,再之后是觉得这个家伙很有趣,最后……
——想要他留在身边。
面不改色地说谎也好,不辞辛苦地耍手段也好,都只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让治闭上眼睛,黑暗中浮现出那张面孔。
毛茸茸的的耳朵很可爱。冰海一样清澈的蓝眼睛很可爱。善良耿直的地方很可爱,单纯容易捉弄的地方很可爱,因为一点小事而开心起来,笑着露出虎牙的样子也很可爱。
面对危险也不退缩,恐惧得浑身发抖仍然努力抬着头。
在这个世界上孤身一人,仍然乐观顽强地生活着,全心全意地信赖别人。
和自己不同,比起事件和理由,更看重生命和想法。
还想和他一起去看更多景象,经历更多事情,创造更多回忆。不管是作为同伴,朋友,还是比那更重要的存在,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假如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绝对不能放弃,那一定只有一个答案。
——总之无论如何,要先好好地做出回应才行。
——对,对了,已经这么久了吗?!刚才的话才只说了一半……
“……让我冷静一下。”
让治从椅子上跳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处二楼里侧的小房间,而门刚刚被自己从里面锁上了。
“透?”
外面的房间静悄悄的,楼下的房间也空无一人。
恍惚间,让治觉得自己回到了一年以前的这个时候。奇怪,以前房间里是这么冷清吗?
“抱歉……我刚才……”
他走出屋外,在黑暗的庭院里四处寻找。
突然,院子里的一棵继木下,一团黑色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走近一看,原来是草皮下的泥土被翻出来,散落得到处都是。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让治按了按额头,苦笑起来。
+展开
無恥打卡,試著寫了大家的孩子,多有OOC,如果有AT錯誤請不吝告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ELF什麼時候有排版功能!排版功能!排版功能!版功能!功能!能!!!【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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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enphir事务所的场合
“这是什么?你把茶壶放在什么上面了?”
一只手把壶嘴冒着白色蒸汽的茶壶从写字桌上拎起来,露出下面正方形的牛皮纸信封。
深棕色信封周围印着银色的奇怪花纹,大小和厚度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茶杯垫。
青年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唱片。
“呃,抱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地板上的,我想你不要了就……”
“……真是富有想象力的用途。”
两人看着黑色唱片在唱机上转动起来,不大的房间里响起欢快的旋律。
小提琴弓在琴弦上跳跃,定音鼓敲击出雄壮的节奏。随后,高亢的女声从乐曲声中逐渐浮现出来。
“令人惊讶,b小调第二协奏曲居然成了演唱版,作者在想什么。”
“我觉得挺好听的?虽然歌词听不懂……”
“‘月光从广场上离开’,‘鸽子飞过钟塔’,‘黎明来了’,‘黎明来了’,‘黎明来了’……”
“原来是关于夜晚的歌曲吗?曲调听起来倒挺欢快的,感觉像白天的节日庆典一样。”
“最后说什么‘钟声敲响之前’,‘夜晚与白昼相连’,‘投下银币交换好运’之类的。”
“意外的俗气呢……”
“……所以说为什么要去掉小提琴的主旋律,换上人声演唱啊。”
墙壁另一端突然传来喊叫和咚咚的敲击声,站在地板上都能感到剧烈的振动。
“这么晚还让不让人睡了?!”
菖蒲池书店的场合
“上次委托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如果需要进一步信息的话……”
“不用了,我自己先考虑一下,多谢啦,侦探先生。”
稻荷少女以惊人臂力抱着挡住视线的一大摞书,扭头冲正从公事包里往外拿旧杂志的青年抽了抽嘴角。
“……不过一码事是一码事,借书期限已经超过好久了哟,会给人添麻烦的!”
“放心,这种书不会有人特意去借,借阅单上从前年开始就只有一两个名字不是吗。”
青年笑着答道。
“反正之后我要休假咯,找二狗叔还书的话可不会轻易让你过关……咦这是什么?”
小野蒲公英检查着那一摞大开本杂志,从书页之间拈起一个信封。
“哇,唱片吗?”
“书店偶尔也放放音乐如何?”
“马上拿去试一下!”
稻荷少女竖起耳朵,摆动着毛茸茸的尾巴,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与店面连接的地下室里弥漫着油墨味,书库里有一架旧唱机,两人就在那里播放起唱片。音乐刚刚持续了两三分钟,青年便露出疑惑的表情。
“奇怪啊……最后一句怎么没有了。”
“怎么了?”
“啊,没什么。不是什么值钱的古董,喜欢的话拿去听吧。就算是借书的罚金好了。”
“这怎么可以!侦探先生喜欢赖账,但菖蒲池书店是讲信誉的,想要什么作为报酬……”
一口气说下去的蒲公英似乎有些后悔,于是在吐出“就随便说”几个字之前停了下来。
“手头还有几本没有读完,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
青年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从书架前堆放着预备折价出售的旧书里随便抓起一本。
“纵横字谜吗。”
有轨电车站的场合
“哟,铃原先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面,又有事件了吗。”
“……诱发事件的人安分一点,事件是不会出现的。”
昏暗的天空零星飘着雪花,穿过马路的行人在覆盖着街道的一层薄雪上留下脚印。市区边缘的建筑变得稀疏起来,向远处望去,可以看到市郊的田野和树林。
路灯已经亮起来了,微微发黄的灯光照在候车乘客的脸上,大家一时间都显得有些无聊倦怠。
“等车的时间,不如去和那边的太太搭讪如何?”
“……平时是会这么做的,不过那位看起来是一搭话就会抓着人说个不停的类型,我可不想被这样的同伴缠上。”
赤城幸秀双手插在衣兜里,冲面前的人笑了笑。
“始发站要等二十五分钟才开下一班车,不长不短的时间很难打发啊,真羡慕你不用这么等。”
“哦,把这个拿去如何。我想多少比今天的新闻有趣一点。”
“哈哈哈哈,铃原先生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吗?”
“已经做完了,也没有在上面写字。”
赤城接过巴掌大的小开本纵横字谜,哗哗地翻阅着。
“啊,对了,随便给我点什么吧。”
“哈?”
“是从别人那里换来的,看看最后会换到什么。”
“稻草富翁啊。听起来很有趣呢……那我也同样不写字,只翻一下打发时间好了。”
幸秀从前襟的衣兜上拔下旧钢笔,摇晃了一下,确认里面还有墨水之后递给了对方。
公园问询处的场合
还有几天就是新年,市区最大的神社一派节日气氛,神社前面开辟成公园的广场已经被准备祭典设施和摆摊卖纪念品的商贩占据,甚至有人在地上铺了草席,把萝卜、苹果和冻梨摆在上面,在旁边放个空铁皮罐头收集硬币。
虽然还没到初诣的时间,不少游人仍然提前前往公园,趁着人潮的高峰还未来临之时逛逛集市。于是公园一角用作问询处的棚屋也开始忙碌。
“啊,这不是社长吗??”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社长,只是临时在这里帮忙的……”
春夏冬雪之丞把柜台上收集失物的扁平盒子拿到柜台下面,拿起一摞稿纸挡住脸。
“春夏冬先生是帮亲戚的忙吗?”
“原来是铃原君啊。上一篇稿子反响不错呢。”
雪之丞从稿纸后面瞥见了面前的人,似乎放心了似的放下稿纸,深深吁了口气。
“真是够呛,明明是休假,编辑却提前坐车回老家了,让我帮忙照看一下取材的地方。说是一会儿有人接替,结果现在也没到……收集失物,接待问路,寄存物品,照顾走丢的小孩……这里和上一篇对不上啊。”
社长从口袋里摸出钢笔,在稿纸上划了两下,接着苦恼地用力甩着。
“没墨水了吗?用这支吧。”
“……好,谢谢,真是帮大忙了,能把接班的人叫来就更好了。”
“……您不喜欢纳豆吗?”
“嗯?啊,说是会替我们买午饭,竟然买了这个,你要就拿去吧。”
雪之丞头也不抬地指了指旁边摆着的碗筷。
中央展示台前的场合
“哟,你好像又很闲啊,大尾巴没跟你一起吗?”
“哈哈哈,还好啦……这东西不是真能吃吧。”
久保田源太攀着高高的脚手架,低头俯视着把手放在袖管里四处张望的黑发青年。
公园中间竖着一个巨大的镜饼模型,虽然是用铁皮和布片制作的,不过惟妙惟肖地模仿了那个弧度和质感。就连下面铺的和纸和里白草都像模像样地还原出来。两个摞在一起的巨大年糕上面摆着填塞着棉花的橘子,看起来颇为有趣。
这个装饰品四周围着木架,上面摆着真正的镜饼,源太正在挨个把橘子粘在它们上面。
“店里的工作怎么样?”
“老板经常大喊大叫,动不动就捶桌子,想要干架的话我都得用七八分力气……”
“是吗……”
“不过这家伙真的相当能干,不管是修屋顶还是扛麻袋都不在话下,一大家子人都靠他养活,几个混小子都相当崇拜他。”
源太用力握拳,眼里闪闪发亮。
“听起来是个热血汉呢。”
“可不是!做生意也很实在,说是来打工可以顺便做做广告,就算不休假也想帮他一把……咿!”
棉花橘子与下面联结的细线似乎断掉了,源太眼疾手快地在它滚落到地上之前接住,上身悬在半空,像抱着一个西瓜一样不知所措地抓着那个巨大的圆形物体。
“这个模型设计得不太合理啊。”
“别说风凉话,快想想办法。”
“这个也许能派上点用场。”
“这要怎么用?你耍我吗?”
源太看着攀上脚手架的青年递来的一双筷子。
“像大头针一样穿过去,交叉成十字,也许能撑一阵。”
“哦……?!好像管用!”
赤鬼半妖试着把尖头筷子插进橘子模型,再穿出来和下面的“镜饼”连成一体,他对最后的效果似乎颇为满意,于是松开手,从手边的藤筐里抓起一个橘子,向已经站在地上的青年扔过去。
“多谢,这个给你。”
鸟居台阶旁的场合
“……非常适合。”
“啊,是部长啊。”
青年发出由衷的赞叹,身着盛装的少女轻轻掩着嘴笑了,朱红色的鸟居和覆盖着青苔的黑色石阶在她身后作为画框,构成了一幅颇为气派的美丽图景。
“您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是陪铃铃……清原小姐来挑绘马的,后天这里一定挤得水泄不通。”
日向寺琉璃有点担忧着转身看着身后,
“刚才说想看看稻荷神的石像就跑掉了,现在还没回来。”
“神隐吗?下次作为活动主题如何?”
“别开玩笑了。”
“既然这么担心不如去看看。”
两人迈上石阶,果然看到远处的黑发少女背对着他们不知所措地站着,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
“琉璃,快来帮忙,这孩子刚才撞到我摔了一跤,就拉着我不松手……咦,铃原先生?”
比起琉璃淡雅的浅色系和服,铃的和服颜色艳丽富有活力,同样非常漂亮,但现在她弯腰蹲着,衣服下摆几乎要贴到地面,一个孩子正拽着那散落着桔梗花的衣袖不停哭着。
眼看那个非常幼小的,山犬的孩子耷拉着毛茸茸的耳朵,快要把鼻涕擦到铃的和服上,琉璃从袖口里掏出了闪着绚丽光泽的什么东西,在孩子眼前晃动着。
“快看,是巧克力糖球哟。”
但山犬男孩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嚎啕起来。
“不是故意在撒娇吧?姑且试一下,这个怎么样……”
青年抓抓头,也从衣袖里掏出圆圆的东西。
出人意料地,孩子停止了哭泣,瞪着黑黑亮亮的大眼睛打量着青年手里的东西。
“给你,不要再抓着别人不放咯。”
青年把那个橙色的圆球稍微抛高了一点,那孩子立刻竖起了耳朵,跳起来用双手去抓,而铃就趁这个间隙迅速脱身,在小山犬抓住橘子摆弄起来的时候,已经顺着台阶跑下去了。
“比起糖果居然更喜欢橘子。”
“大概只是对抛起来的球有兴趣吧,糖果太小了。”
青年想起来什么似的微笑起来,接着对琉璃说。
“……对了,日向寺小姐。”
“什么?”
“刚才的糖果能不能给我?”
路边长椅的场合
“呜啊,好苦!”
春日茜杏抿了一口纸杯里的咖啡,轻轻惊叫起来。
在鸿雁亭打工这么久,还是没习惯不加糖的咖啡,而刚刚从野干少女那里接过的咖啡与鸿雁亭的相比虽然别具风味,但是明显忘了放糖浆。
虽然很想再看看那孩子 “呐!”地叫着,拉着帽子遮住脸,不停鞠躬道歉的可爱模样,但现在特意返回去好像有点麻烦。
春日稍微皱起了眉头,“这就是成熟的大人的风格,总有一天要学会品味!”,店长一定会这么说。
——但是这副皱着眉头的模样,不就变得和隆之先生一样了吗?
春日一边想,一边因为自己的这个念头勾起了嘴角。
“春日小姐,春日小姐?”
背后传来喊她名字的声音,春日吓了一跳,纸杯里的咖啡差点洒出来。
她扭头朝长椅旁边望去。
“铃原先生!”
因为始作俑者似乎在考虑温泉旅行,让店长头疼不已的周四下午怪人集会在新年时终于宣告停止。回忆起四季店长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春日像看到恶作剧同伴一样打了招呼。
“在下面摊位买的咖啡?”
“嗯。”
“那孩子很努力呢,现在都开始带学徒了。看来实现开店的梦想为时不远……要是把总忘了放糖的习惯改掉就好了。”
“是啊……等等,铃原先生你一直在看着吗?”
想到自己刚才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被看在眼里,春日感到脸颊一下子变热了。
“啊,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想问你要不要这个。”
青年伸出手,掌心上放着彩色糖纸包着的几个小球。
“这是?”
“巧克力。”
“嗯……”
春日有点怀疑地看着对方。
“放心,只是普通的糖果……其实是想用来交换的,春日小姐身上有什么不需要的小物件吗?”
“虽然不知道铃原先生在玩什么,不过还是谢谢啦。”春日一把抓住那些糖果,接着摘下头上的发卡放在青年手上。
林间小路的场合
“佐佐木先生,您有什么困扰吗?”
“铃原君?是去神社的吗……”
佐佐木穰治一边挥手和对方打招呼,一边继续以目光搜索着地上的草丛。
“说来不好意思,衬衫上的扣子好像掉在附近了。虽然不碍事,但这样去参拜似乎有点不敬。”
“佐佐木先生如此认真,我辈着实感到汗颜。”
“哈哈哈,毕竟一年只有一次呢……不过一时真的找不到了。”
穰治抬起头说道。
“如果时间来得及,问询处有针线包可以用。”
“这种东西都想到了?那么我去试试看。”
“在那之前用这个先将就一下?穿过扣眼夹住就可以了。”
佐佐木诧异地看着对方递过来一只小巧玲珑的发卡。
“那样看起来更奇怪吧?而且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啊哈哈……总之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丢掉总是有点可惜,佐佐木先生妥善地处理掉它吧,预祝您新年快乐。”
佐佐木看着因为偶然机缘结识的友人笑着和自己挥手告别,转身沿着走来的小路返回。当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道路尽头之后,站在道路中间的人才吁了口气,弯腰捡起刚才踩住的、微微闪光的黑蝶贝衣扣,擦掉上面的灰尘。
纪念品商店的场合
“是羽柴小姐啊。”
“铃原先生,您好!”
短发的少女礼貌地鞠了一躬。
“之前的委托麻烦您了。”
“哪里,我才是承蒙羽柴小姐的照顾,今天没和朋友一起来吗?”
少女像洋娃娃一样的脸庞上一瞬间浮现出羞赧的神色,不过马上恢复了自然。
“其实……确实是在等人。”
“您等的人几乎不会迟到,您一定是来得太早了吧。”
“不……也不是,我……!”
羽柴纱织一脸“被发现了!”的表情,双手拍了下脸颊,慌乱地移开眼神,接着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青年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抱歉,我不是想捉弄您,其实是想拿这个和您交换一样东西。”
“……”
纱织终于冷静下来,把目光投向青年手上的圆形小薄片,接着稍稍偏着头问道。
“看起来像高级礼服上的扣子,很漂亮……但是,要做什么呢?”
“从某个地方听说,初诣前做一次以物换物,能带来好运气。”
“哦……那您想要什么呢?”
“什么都可以,请随便挑选一件身上的物品吧。”
“那……”
纱织想了想,从衣兜里掏出折得整整齐齐的手绢,双手递给站在面前的青年。
手水舍外的场合
向里倾斜的柱子支撑着屋顶和向四个方向伸展的屋檐,水流上面悬挂着随风轻轻摆动的灯笼,人群静默而有秩序地向前移动着,注视久了让人产生一种眩晕的感觉。
身材娇小的黑发少女好不容易完成了整套程序,想要从拿着长木勺的一只只手臂下面离开,就在这时,她不小心碰到了谁的手肘。
水打湿了附近几个人的衣服,弥生拼尽全力躲避着,结果,冰凉的水直接溅到了脸颊上。
——啊啊,怎么办。
弥生摸了摸随身带着的系口布袋,似乎是忘了带手帕。人们向这个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中间,满脸通红,脸上挂着水滴的少女投来好奇的目光。
该不会是在哭吧,弥生从某几道视线中读出这样的信息。原本就不擅长应对的人群形成一道障壁,横亘在她和即将前往的地方。
那道墙壁缓缓地向自己挤压过来,不,或许是自己向后退却了。弥生轻轻握紧了拳,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她的胸口一起一伏,气息在脸颊旁结成白雾。
“大小姐原来在这儿……实在抱歉!一定是不小心的,请您不要在意,新年快乐!”
弥生诧异地看着一个黑发青年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边摸着头一边鞠躬道歉,笼罩着节日气氛下的神社前,大家本来就没打算惹出什么麻烦,几个人点点头,打过招呼之后便散去了。
“您是……?”
弥生开口问道。
“安昙野家的……”
对方突然半跪下来,从较低的位置打量着她的面孔。
“公主殿下。”
弥生一时哑然,青年身上似乎笼罩着某种奇妙的气氛,面带微笑地说出这种玩笑话,却并不显得轻浮或怀有恶意。
“啊啊,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铃原让治,上次在鹿鸣馆舞会上见过您。”
青年递上水蓝色印着蝴蝶图案的手帕。
“……能不能请您帮我个忙呢?”
“是?”
弥生接过那块手帕,转身擦拭掉脸上的水珠,接着疑惑地看着对方。
“手帕是别人交给我的,现在送给您,如果能帮上忙的话,能否请您拿一样东西来交换?”
—— 原来是稻草富翁的故事啊,不知为什么,放在这个人身上没什么违和感呢。
弥生轻轻地笑了,她打算打开手袋搜索可以用来交换的物品,却瞥见手腕上缀着小珠子的银色手链。
“这个可不可以?”
“哎呀,不会太贵重吗?”
青年站起来,表情显得相当惊讶。
那块手帕看上去很精致,也有用心清洗折叠,大概也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持有过的东西吧。虽然不知为什么到了这位铃原先生手里。想到这个,弥生摇了摇头。
“不会的,谢谢您刚才的帮忙。”
供奉殿附近的场合
“这位先生,您刚才在赛钱箱前面为什么停了一会儿?”
供奉殿一侧的松树上还挂着白雪,重重枝叶交叠投下阴影,让这个地方显得有些寒冷。野津雪助看着自己刚才站过的地方,那里现在站着位个头挺高,但站姿和挺拔二字无缘的年轻人。
虽然以新年第一天来说显得没什么精神,这副轻松悠闲的模样倒意外和松林的景色十分协调。
雪助有点奇怪对方为什么要注意自己,但还是礼貌地和对方打了招呼。
“您的硬币有什么问题吗?”
“哦……”
雪助稍微明白了对方的来意,这座城市活跃着很多古董商人和各种奇怪收藏的爱好者,这个年轻人大概是他们中的一员。这些人对自己中意的收藏品总是格外敏锐,有时候甚至到达了让人厌恶的程度。从刚才开始,他就在观察自己的动作吧。
不过这个青年,身上有几分学者的气质,看起来倒不让人讨厌,于是雪助如实告诉他,自己是看到了零钱包里混进去的异型硬币,觉得似乎不应该扔进赛钱箱,重新挑了普通硬币作为香火钱,因此稍微耽搁了一会儿。
他拿出那枚硬币给对方看,对方用两个手指捏起硬币,举到眼前检视着。
“……很有趣嘛!”
果然,像所有的收藏爱好者一样,对方的眼睛里放出了光芒。
“这种东西家里还有不少,不知道是什么年代,谁铸造的,反正不能拿来用,你要的话就拿去吧。”
“真的可以吗?真是多谢了,野津先生。这个交给您,我在做以物换物的试验,您这里可以作为最后一站了。”
青年摸出一条细细的银链放在自己手里。
——等等,为什么知道我的姓名呢?
雪助看着对方快步离开的背影,突然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大树下的场合
粗壮的柏树上系着注连绳,还拴着密密麻麻的运势签。人类青年和山犬半妖站在树下的人群里,抬头看着巨大的树干向四面八方伸出在寒冬之中依然郁郁葱葱的枝叶。
“身缠厄运的人居然这么多。”
“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要把凶签拴在这里,明明拿着凶签就会发生有趣的事情。”
“会那么想的只有你吧!”
白川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羡慕表情的铃原。
“话说回来,时间过得真快啊。新的一年也请多指教了。”
“嗯……这么一本正经的发言不太像你。请多指教咯。”
“那么接下来我们也去试试运气?”
“好啊。运气好的话,许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白川立刻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连尾巴都开始轻轻摇晃起来。
“和刚才的结缘御守一样的愿望吗?”
“不要笑!比起这个,你不是根本没有许愿,勉强拿了健康御守就走掉了吗?这么敷衍运气会继续糟糕下去的。”
“我有好好的奉上香火钱,这一点比较关键。”
“喂喂……”
“总之刚才投下去的是很有意思的东西,神明大人一定会听到那个声音吧。”
铃原笑了笑,把健康御守塞进对方手里。
“虽然觉得你用不着这个,还是以防万一好了。”
——奇怪的硬币正反两面,分别铸着人类的侧脸,和象征着妖异的面具,它从赛钱箱的缝隙坠落下去,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箱子里弹了几下,就静静停了下来。
+展开
——无论是箱子、隔扇还是拉门,不用的时候就要牢牢关紧,否则“内”与“外”的界限就会被打破,绝对不想放进来的东西会趁机从那道缝隙来到身边。
1、
从耳边呼啸而过的风渐渐带上了凉意,高悬在天空中的太阳变得不再那么炎热耀眼,仿佛有双手为从巨大落地窗投进室内的“白昼”慢慢拉上帘幕,让它让位于“夜晚”,几场雨过后,漫山遍野的枫叶开始染上鲜艳的红色。
秋天到了。
山上各类树木红色、金黄、尚未消退绿色的叶片交相辉映,仿佛织锦上的图案,以之为背景,有条长而陡峭的坂道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半山腰。
“哈啾——”
披着黑色和服外套的山犬半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接着揉了揉鼻子。
“清漆的味道吗?原来从这么远就开始了,天黑前我们就回去,在那之前麻烦你忍耐一下。”
一旁的人类青年笑着合掌,做出表示抱歉的姿势。
两人就这样沿着逐渐抬升的坂道,经过旁边朱红色的鸟居和层层叠叠的梯田,最后停在一扇大门前。高大的传统和式建筑显得相当气派,比起寻常人家更让人联想到寺庙神社,大门敞开着,向里望去,可以看到主屋后面有一片空地,被切割成各种形状、染上颜色的木材分别堆放在不同的位置,灰色粗布上的薄木片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一个穿着作务服,用头巾包着头,看起来像是佣人的男人正站在院子角落,用扫帚把枯叶拢在一起。
“寿五郎?是寿五郎吗?”
青年望着驼背的中年男人,睁大眼睛露出欣喜的表情,接着以爽朗的声音打了招呼。
“出去。”
原本期待着久别相逢的温情场景,山犬半妖看到寿五郎冲着大门冲过来,朝两人挥起扫帚的时候,惊讶得向后跳了几步。
“啊啊……只是想给常守先生问个好,然后有事情向他请教……”
“出去。老爷太太,很忙,全家都很忙,这种时候。”
寿五郎看起来似乎头脑不太好,只是执拗地重复着几个词,手上的力道倒是丝毫没有减弱。
“不记得我了吗?确实离上次来访有一段时间了……我是铃原家的老三。你刚才说‘这种时候’是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
中年男人停下来,歪着脑袋,似乎在努力回忆。
“想起来了?”
“……河童。”
“什么?”
“河童。对,就是河童,老爷很生气,大小姐哭个不停。”
扫地的男人的眼神从迷茫转为肯定,他用力甩了甩脑袋,接着高高举起手中的扫帚,朝面前青年的头顶挥下去。
青年向后躲开,他的同伴则趁此机会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这位……寿五郎先生,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总之麻烦你通知一下好吗?”
“糟,好像确实想起来了,叙旧的战术失败,我们就迂回一下吧。”
“等等?”
扫地的中年男人眉头紧皱,双眼圆睁,脸涨的通红,看起来真的开始发怒,他用力挥着胳膊,左右扭动身躯,打算挣脱握住他手腕的对方。
接着,寿五郎头上的头巾在争执中松动了,一直滑到眼睛上面,露出额头上凸起的角。
被推到一边的半妖山犬不知所措地看着赤鬼半妖寿五郎冲出大门,向已经跑下坂道,沿着倾斜成四十五度角的山坡跑向墙壁,准备翻墙过去的人类青年追去。
“寿五郎!”
一个个子矮小的老妇人急匆匆地跑出来,高声喝止了寿五郎,与此同时,人类青年已经攀着墙壁上的护栏上翻过去,站在墙角下拍起手上的尘土。
“阿堇婆,真是麻烦您……”
“你小子简直是灾星啊,问完问题就赶紧回去吧。”
面色发青的老婆婆倒背着手,撇着嘴瞟了一眼面前的青年,接着转过身以怀疑的眼神盯着在一旁轻轻摆着尾巴的山犬半妖。
“这是……?”
“算是助手。”
“劝你远离这个人,讨人嫌的性质是家传的。”
唤作堇的青鬼婆婆冲山犬半妖甩下这句话,接着自顾自地转身朝主屋走去。
“那个,堇婆婆……加悦他,出什么事了吗?”
青年突然出声发问,矮小老人的脚步停下来,握着拐杖的手紧紧握拳,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干瘪的果实一样,显出好笑的样子。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是因为混杂着悲伤、焦急、犹疑不决而产生的表情。
堇婆婆叹了口气,重重地用手杖敲击着地面,向两人转过身来。
“那孩子,不见了。”
2、
“……全家人在山里避暑的时候,因为暴雨在附近留宿,祖父偶然经过常守家的工坊,看中了一个寄木细工匣子,但工人说,那是给家主长女过三五七用的,出多少钱都不卖。老爷子非常生气,抱怨说‘连人都算不上的小丫头怎么配’,还扬言要把附近出产主材的漆树林整个买下来。”
“听起来简直是个恶霸……”
“所以被讨厌了,这家人似乎相当记仇,不管来几次都没有好脸色。”
在房间中央踱步的人转身回答。
“不过当时雨来得急,没摘便帽就打起深绿色雨伞的祖父,的确非常像河童就是了。”
走进院子一侧招待客人的和室之后,堇婆婆扔下一句去通知主人,就把两人晾在一边。于是山犬半妖就以惯常的方式静坐等待,看着人类青年一边说话一边在屋里绕圈,然后完全无视“不可以乱走乱动”的叮嘱,拉开纸门朝走廊深处窥视。
“……毕竟这个地方对妖异敬畏有加,半妖的孩子也被当作家族的恩人对待,就算上了年纪越发喜欢虚张声势的老头子,也只能在工人面前发发脾气,表面还得装作客气地去和家主交涉。偏偏对方也相当固执,一边笑着说‘也有些东西就算年深日久,还是有人弄不清它的价值’,‘打不开的盒子买来做什么用’,一边让帮佣送客……”
“……完全冷掉了!”
白川透拿起面前的茶杯,但杯子刚刚碰到嘴唇便喊起来。
“不错了,你的是茶叶,我的只是粗茶渣滓呢……”
铃原让治苦笑着把自己的杯子倾斜过来,让对方看在杯底淤积的黑色不明物体,然后接着说下去。
“……于是祖父赌气说,七十二回的首饰盒小孩子都能打开……”
“……然后让你去开了吗?”
“是的。”
“结果呢?”
山犬半妖兴味盎然地竖起耳朵,却因为外面突然传来的巨大响声而吓了一跳。
“找到了,找到了!”
走廊上响起女性的喊声。同时传来木屐踩着石子的沙沙声,再接着是慌慌张张的、咚咚的脚步声,最后以啪地绊倒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结尾。
两人冲出房间,看到外面站着晒得黝黑,打着绑腿,衣衫上满是泥水和尘土的中年人,而冒冒失失的女佣似乎是被台阶绊倒,正坐在地上揉着脚踝。
3、
结果,找到的并不是常守家走失的孩子,只是看到过孩子的山方而已。
常守家所在的山区居民主要靠出售薪材和木制工艺品为生,这里把专门收取山上运下来的木材制成木炭的人称作山方,专门负责将原木和木炭装船运到港口或车站的人称作河方,虽然近几年也修了可供车辆行驶的道路,但在此之前一直靠从山腰流到山脚的河流进行运输。由于地处偏远,又为广袤的树林覆盖,这个地方有不少妖异活动的迹象,人们也保持着古老的传统,对人类以外的种族抱持崇敬。另一方面,这里发生过的奇异事件,或是世代流传的禁忌与传说也数不胜数。
——城里回老家过暑假的学生结伴在河滩边玩耍,听到落在最后的一人喊了声“看,这蚌壳好奇怪。”大家应声去找,却看不到刚才说话那个人的身影,全体村民一起出动,一边敲鼓一边点着火把在山里搜索,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两个孩子手牵着手,从被雷劈过一分为二的枯树中间迈过去,其中一个突然感到对方松了手,回头一看,另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母亲背着婴儿走路,因为疲劳把孩子放在地上休息,一阵风吹过,婴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多年以后,在当初母亲休息的树下出现了婴儿的尸体,和消失的时候一模一样。
诸如此类有关儿童神隐的传说层出不穷,其中虽然有孩童不小心走失、受伤或者被人贩子拐卖的悲惨事故,也的确有一部分是妖异将人类的孩子带走、真正意义上的‘神隐’。
孩子丢失对父母来说,是非常凄惨、痛苦的事,但是在这个经常发生异常事件的村落,人们往往在到处寻找之后,怀着悲哀肃穆的心情将这一事实接受下来。
而现在,就是大家在山里找了一天一夜之后一无所获,在不安的高潮过后,每个人心里开始浮现出不祥的预感的时刻。
“大约一点钟的时候,我看见加悦在岔路口附近四处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我和他打招呼,他还吓了一跳。”
“到底还是在岔路口丢的吧!阿梅你怎么回事?!”
“我们没去那么远,真的只在院子外面转了转就回来啦……是在那之后不见的,真的!”
女佣哭丧着脸望着山方,脸上挂着“早知道就不领你过来”的表情。
“赶快再找一遍吧!”
“可是……”
“寿五郎不是在院子里吗?说是没看见啊!”
“问他能说清楚吗?还是再出去找找……”
“莫非真的是天狗……或者,被……”
“别胡说!”
两位访客趁着一片混乱的时候,从房间里出来。和堇婆婆再次确认了一遍以后,向大家口里提到过的几个地点走去。
事情是前天中午发生的,吃过午饭之后,新来的女佣阿梅带六岁的加悦到院子外面散步,当时家里大多数人都在午睡,所以也不知道阿梅坚持宣称的“因为加悦感到累了,所以走到一半就返回家里”是不是真的。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堇婆婆从杂货铺回来,打算拿点心给加悦吃,但孩子的床铺上没人,常去的地方也不见踪影。问了其他人也都说没看见。
晚饭时就会回来了吧。堇婆婆这么想着。可是,一直到了黄昏时分,加悦还是没有出现。母亲广美有点担心,就自己去村里小孩经常聚在一起的地方寻找,但哪里都找不到,告诉父亲武雄之后,只得到“不用着急,说不定在什么地方睡着了”的回答。直到天黑,大家才开始着急起来。
顺着坂道向下几十米,经过邮局和杂货铺,道路分成两个方向,一边通向山脚的街道,一边通向树林。
“是不是在树林里丢的呢?”
“我想不是,刚才问了附近邮局里的人,阿梅的确是在前天下午来过,寄了一封信,还有两张明信片。就在这个时候加悦跑开,被山方看到了。之后两人大概一起回家了吧,阿梅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来过邮局,对孩子的事没必要撒谎。”
“为什么要隐瞒去过邮局呢?”
“一是怕被当做因为疏忽弄丢孩子的罪魁祸首,二是……瞒着丈夫给老家的弟弟寄钱了。”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唉,阿梅只会读,不太会写字。邮局那里有人帮忙代书,那家伙嘴不严,在这种封闭的村子真是太糟了……不过倒是帮了我们。”
“如果是回家之后不见的,还得去问寿五郎吗……”
白川挠挠耳朵,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二人返回的时候。寿五郎已经不在院子里,而是在大屋一侧的仓库附近忙着什么。
除了正面的大门,主屋一侧是放置杂物的仓库,仓库和院墙之间有一条窄道可以通过,院墙上还有一道门。但是,无论从正门进来还是从侧门出入,假如有人在院落中间,都是可以看到的。
“那个时候,到底……”
好不容易让充满敌意的寿五郎静下来,但提到当天的情况,赤鬼半妖只是拼命摇头。两人只得再次自己去确认院落里各个位置的情况。
“……总觉得也有不想说的事情呢。”
“啊啊,所以还是回家之后又出去了吗?如果至少能确定方向,就可以缩小搜索范围了……”
“等下,这个是……”
白川突然抬起头,似乎在空气中搜寻着什么。铃原循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到不少杂物从仓库中被移了出来,堆在靠墙的角落。
“酒味。”
“哈?”
“没错,一开始被清漆的味道掩盖了。”
“说起来我也闻到了一点……横放的木板上有打湿过的痕迹,然后这下面……”
两个人俯下身,把盖着堆放在墙角的木箱盖稍稍移开。木箱里整齐地摆放着曲线形的大瓶,中间有两瓶的空间,下面还有些没来得及处理的碎片。
“真的是酒啊……”
铃原看着一脸兴致勃勃的白川,然后看着远处开始变得紧张不安,就要朝这个方向奔过来的寿五郎,以不引人注意的动作盖上盖子,站起来顺着仓库一侧的窄路迅速走开。
“喂……”
“恐怕是前天打碎了秋分祭要从仓库搬出来的酒,不想让人知道,那个味道居然留到现在,大概很名贵吧。比起这个……”
“果然你也注意到了。”
白川盯着道路尽头一闪而过的影子。
“在会客室等的时候,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都有人在偷窥,早知道就从那里下手了。白白浪费了不少时间。不像堇婆婆说的那样一直呆在房间里,完全可以下床走动嘛。”
“你在说……谁?”
“大小姐。”
“哎??你知道她的下落了?”
“什么?”
铃原诧异地回头看着白川。
“走失的是男孩啊。”
4、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糟了,你就准备这么闭着眼睛,躲在屋里等着一切过去吗?”
就在纸门要被拉上的一瞬间,一只手从外面伸进来,用力向反方向扩大着那道缝隙。
“这是不是太粗暴了……”
小而白皙的手终究抵抗不过那股力量,眼看着纸门被拉开,两个人从走廊上跌进房间,穿着睡衣的女孩终于忍不住,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大滴大滴的泪珠从指缝间落在地板上。
二楼的和式房间拉着厚厚的窗帘,室内显得非常阴暗,空气。地上的被褥散乱着。女孩就在房间正中,她一边哽咽一边擦掉眼角的泪水,接着拨开鬓角的头发,短而蓬松的灰色卷发下面露出了耳畔的羽翎。
“……鵺的半妖吗?”
传说作为妖异的鵺诞生之初无法啼鸣,而开口吐出的就是预示灾难的词句。白川担忧地看着这个看起来不满十岁的孩子,仿佛重演着这个传说一般,她双手抓着喉咙张开嘴,但嘴巴只是徒劳地一张一合,却无法发出声音。
女孩接着又合上眼睛,努力试了几次,仍然只有气流的嘶嘶声从喉咙里流出来。于是,她缓缓俯下身体,再抬起头盯着面前的两人,似乎在极力恳求着什么。
“在哪里?”
铃原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可是已经听不出温和的意味。女孩慌张地摇着头,一边比划着,一边用手指在地板上写字。
“是,我,的,错。”
“在哪里?”
“说了‘要是消失就好了’,然后,让‘那个’开着,所以,被带走了……”
“不会和其他人说的,现在还来得及。”
女孩似乎又要哭出来了,她拼尽全力地在地上描画着横线和竖线,还有绵延的曲线和圆。
“通往鸟居的路……井。”
5、
废弃的井原来就在常守家院子后方,由一道矮墙隔着,后面生长着茂密的杂草,几乎没过成人的膝盖,如果是小孩,恐怕高度已经及腰,需要花点力气才能分开。
进入秋季已经微微发黄的草叶在风中摇摆,中间有被踩过的痕迹,草丛间时隐时现废弃的石头五轮卒塔婆,四周非常安静,粗糙的塔身在暮色中投下歪斜的黑影。
井口覆盖着石板,石板四分之三的地方裂开了一条缝,大半片已经落入井底。拨开剩下部分上面的泥土和青苔,可以看见用朱色书写的古怪符号。之后有人用木条钉成的栅栏草草挡住了这个缺口,这栅栏现在也被移开,露出下面幽深黑暗的空间。
“看来就是这里。”
白川低头接住从井底抛上来的什么,接着瞪大了眼睛。
那是个小孩子玩的手鞠,花色还很鲜艳,泥水粘在上面显得格外突兀。
“要不要通知其他人?我觉得这下面有很糟的东西。”
“……你看得到吗?”
井底没有两人想象得那么深,把绳子系在腰间攀登下去的铃原几乎不用提高嗓门,说话声就很清晰。
“不如说看不到,本来这个光线可以看清底部的情况,但现在有黑色的雾堆积在里面……”
下面的人停顿了一会儿,思考着什么。
“来不及了。白川君,把梯子放下来,拿着煤气灯进来吧。”
当白川踏上梯子的最后一级,确认脚下的地面可以承受自己的体重时,他惊讶地发现,井底连着一条隧道,借着井口照射下来的微光,可以看到上面落下来的半片石板横在脚下,铃原手中的煤气灯在入口处照亮了一小片区域,后面就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
两人顺着甬道向前摸索,四周都是凸起的石块,手摸上去又湿又滑,必须稍稍弯腰才不会撞到头,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向前走,就像在某种巨大怪兽的腹腔内前进一样令人不快。
“……”
“前面还有异常的感觉吗?”
“……”
“白川君?”
“……啊。”
铃原用灯光照射着后面已经落下一段距离的白川的脸,惊讶地发现对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好像流过很多汗一样。
“哪里不舒服?有压迫感吗?附近蛰伏着妖异吗?”
“不……没事,继续往前走吧。”
后方传来压低声音的嘟哝声。
“是……在害怕吗?”
这一次没有传来回答,通道中的呼吸声清晰可辨,还能听到脚下有细细的水流涌动,附近岩石上水滴滴落在地面的啪嗒声。
似乎想要填补产生不安的缝隙一般,人类青年开口讲话了。
“说起来,长女绚子的父母都是人类呢。”
“接受秘法让女儿成为半妖,说着‘因为你大家才能活下来’,我想一直以来,全家人给予了她不少关怀和爱吧。”
“但是,第二个男孩出生以后,父母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使用的衣物和玩具很长时间都没换新的,生病卧床也没人关心,‘我只是为了弟弟的出生而存在的’,‘假如加悦不在就好了’,这个年龄的女孩产生这种念头也不奇怪。”
“喂,你的意思不会是说,加悦走失……从这掉下去……是绚子……”
“不,这村庄流传着‘一切需要开关的东西使用之后必须好好合上,不可以留下缝隙,否则就会有东西趁虚而入发生灾难’的禁忌,两个孩子找到了大人们警告不要去的地方,经常在那里玩耍,绚子发现了井口的缝隙,发觉下面有异样,但没有告诉任何人,结果加悦自己在附近玩的时候,把手鞠掉了下去,去捡的时候不慎跌落,绚子一方面因为生病喉咙疼得没法说话,一方面心里也挣扎了很久,我想大概是这样。”
“另外让我在意的是,这个禁忌到底是由于经常发生神隐事件,用来警告小孩决不能接近危险的地方,还是想要隐藏什么事情呢?这里流传的著名工艺是制作机关盒,也传达着‘不能轻易打开’这种信息……但是采用这种说法,不是反而更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所以,我觉得,这里一定有想让人发现的东西。”
“……”
身后的脚步声停止了,山犬半妖先看到了通道尽头的巨大空间。这里看起来像山石塌方后形成的山洞,街道上的建筑还保留在里面,层层叠叠的房屋已经倾塌,柱子和房梁交叠在一起,杂物散落在地上。
“那,那些是……”
背后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铃原举起手中的煤气灯,照亮面前像庭院中央的一片空地。
那里躺着几十具散乱的尸体,说是尸体,其实更像是骷髅,从骨骼的形状可以看出有成年男人、驼着背的老人、骨盆较大的女性,甚至还有蜷缩着的婴儿的小小骸骨。
他们的肢体互相交错,静静地躺在灰尘和泥土之间,骨骼上覆盖着灰白色像薄纸一样的皮肤,还缠着破成碎布片的衣物。看上去都是几百年前的样式。
铃原站在那儿盯着面前的一切,微微皱起眉头。
“衣物,盛水的器具,炊具……看来被困住很长时间后死于饥渴的……白川君,你没事吧?”
“呜……!”
白川似乎是被横躺在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下,正跪坐在地上,他像是想要看而又不敢看,眼神游移,茫然地环视四周,仿佛在黑暗中寻找什么并不存在的东西。
突然,他的眼神集中到远处的一堆瓦砾上,那里似乎是一栋小楼倒塌后堆积起来的,上方的岩石缝隙投下一道微弱的光。假如没有灯光照明,人在这个环境里首先注意到的应该就是那个地方。
铃原也同时发现了,瓦砾上面躺着的一个小小躯体。
两人同时向那个方向奔去,白川率先攀着岩石和瓦砾到达目标,他抱起那个孩子,转身想要说什么。
就在这一瞬,铃原感觉到了脚下的振动,那堆瓦砾开始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白川君,赶快下来,那里……”
还未吐出下面的字眼,地面便沉陷下去,铃原看到那栋破碎的小屋四散崩塌,上面的影子也随之下坠。
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好久才终止,然后,下方的黑暗中,传来喉咙里发出的一声呜咽。
6、
庭院里红叶蹁跹,在走廊上投下蝴蝶一样的影子。本打算前几天就出发的两个人,因为这件事情在山脚下耽搁了一阵。一场秋雨过后,山上层层叠叠的红色又重了几分。
“简直是,乱七八糟啊。”
“幸好那地方只有两三米高,孩子只是脱水,回去接受治疗之后不久就恢复了,绚子看起来是真心感到后悔,这件事过后,家人也会重新考虑如何对待两个孩子,结果总算不错。寄木细工本来是为了盛放在仪式上使用的首饰,或者祈福用的赠物,是饱含了家庭成员祝福的重要道具,希望他们好好想起来,女儿也是备受期待而出生的。”
“所以,那时候……三五七的盒子怎么样了?”
“常守家和另外一家以染色织锦出名的手工艺人是世交,每次重要场合的机关匣里,总要封上那家做的工艺品。那个响声和形状,大概是女子出嫁时戴的头饰,当时想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这么小的孩子这种东西,但随便打开搞不好会遭天罚’。所以开到七十回的时候,说最里面两层是封死的,常守家的长辈笑得非常开心,老爷子则大发雷霆。”
“哈哈……想也是这样。想要隐藏但又希望总有一天有人能去揭示的东西,就是这样的吗……”
树枝上的小鸟振了振翅膀,发出一声唿哨,直直冲上天空,周围随之安静下来,只有远方簌簌的风声,在起伏的山峦之间流动。
“还有……那个,山洞里。”
仿佛不愿再次回忆那时的景象一般,赤脚坐在走廊上的山犬半妖迟疑着开口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地方几百年前发生过瘟疫,村民祈求妖异让疫情最重的地方发生事故,不知是灵验了,还是地质结构本身的原因,总之真的发生了大地震,整座村子都被埋住了。虽然村民们在岩石形成的空洞里逃过一劫,但外面的人随后堵住出口,不让里面的人出来,以免疾病进一步传染。”
“……”
沉默重新回到两人中间。只是想象封闭的空间里发生了什么,就让人心情沉重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站在廊下的青年开口打破了沉默。
“已经过去很久,附近神社的当主也好好祭拜过了……那也是想要被发现的事物啊。”
“可以的话……真不想再看一次。”
山犬半妖脸色凝重地回答说。
“人类的残忍常常是由无知和恐惧造成的,假如人人都能冷静地面对灾难,大概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什么话,你就一点没觉得惊讶,或者害怕吗?说不定只是表面装作镇静吧?”
“……”
人类青年抓抓头发,叹了口气。
“确实,就算是我,也不能完全控制情绪。”
“?”
“……瓦砾堆掉下去的时候,感觉心跳都要停了。”
+展开
1、
“小田原老兄,你觉不觉得那家伙最近有点奇怪?”
巡查平井整理好桌上的卷宗和照片,把它们锁进文件柜,接着站起来转身把过道上的暖炉关掉。
“……帝剧旁边的那小子吗?又要搞什么??赶快阻止他,不然下次只能请天狗帮他脱狱了。”
额头高耸,脸色发红的小田原从报纸后面抬起头怒吼。
“不,我是说……他最近的行为举止和从前不太一样。”
“你和那小子很熟吗??有时间关注他为什么不办点正事?”
小田原稍微感到放心,于是继续浏览起报上的新闻。
“因为……那家伙老是说要注意观察人类,生活习惯或者用钱的方式突然改变,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平井咽了下口水,“而且这段时间确实很闲,我就观察他本人试试……”
“真是够了……那到底发现什么了?”
“首先是,行动变得有规律可循,现在一周之内有两天以上可以找到他,有时谈话进行到一半,这家伙会想起什么事情似地说‘啊,抱歉,这个时间了’站起来跑掉……”
“没什么改观嘛。”
“然后,听人讲话也变得比较耐心,虽然总是说完之后拼命大喊‘您在听吗’才会给予反应。之前可总是说到一半就‘够了’然后把我们赶出去的……”
“到底都在注意什么地方……”
“烟也变得比较少抽,不,是几乎不抽了。”
“不是说烟蒂容易留下证据吗?”
“但之前在现场都随随便便地把烟灰弹到调查组长的皮鞋上呢……还有……”
“还有?‘出云’要没位子了。”
小田原看完最后一版的消息,叠起报纸,从椅背上拿起外套向门外走去,平井赶忙跟上。两人说的是附近一家很受上班族欢迎的居酒屋,如果去晚了,就只能等到深夜才有地方坐。
“调查报告的数量也大幅增加了,他究竟是怎么分辨出连环抢劫案的嫌疑人和后来的模仿犯是两个不同的人呢……如何从案发现场的房间一直追踪到四个区以外的花园里呢……还有那个香水……”
“这种程度他以前也做得到吧?不对,我们自己也做得到吧?!”
“以前不会这么有效率,而且这样清楚简洁的报告……简直让人感激啊。”
“……”
“就连人也变得比较容易理解,没有在我们快急疯了的时候再提南洋鹦鹉飞越大陆和冻土冰层下面挖出千年古尸之类的话题,连续盯梢好几天后上门拜访,竟然主动给我泡了咖啡……署长来的时候居然还为穿着没有熨的脏外套道歉了!”
“所以呢?结论是??”
“他说过通过宠物可以分析主人的经济状况和性格,然后……”
平井非常期待地看着直属上司。
“裤子上确实沾着灰色长毛,所以一定是开始饲养大型犬了吧!都说因为要按时照顾,养宠物的人会变得守时、有责任心,犬类还可以协助搜查,我们不如也使用警犬如何?”
2、
“小咲,你觉不觉得白川老师最近有点不一样了?”
有子从三楼的窗户望向操场,盯着修筑在操场一侧的器材室说着。
“确实,白川老师刚来的时候,我以为他是特别认真又不苟言笑的性格呢。”
咲夜趴在窗台上,用手指戳着窗玻璃说,“对偷懒的学生毫不留情,器材室的清理全部都躲起来一个人完成, 有人觉得他太辛苦想去帮忙,结果被拒绝了……”
“……后来发现不过是怕生和怕被看到自己笨手笨脚弄坏器材吧。”
“是啊。现在变得开朗多了,会和学生一起玩,也喜欢有趣的东西,上次下雪天还领着四个班级打雪仗……是因为终于适应教学生活而显露出本性了吗……”
“我倒觉得还有别的原因。”
有子露出暧昧的笑容。
“老师他啊,现在会带做得很精致的便当到学校来吃,好像还在器材室里藏了什么东西,有时拿出来,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边笑得很开心呢。”
“诶?那,那不就是……”
咲夜瞪大了眼睛,双手拍打着脸颊。
“大概是有了恋人吧……你怎么一副失望的表情。”
窗玻璃反射着远方的夕阳,有子伸了个懒腰,看着垂下头的咲夜。
“白川老师的恋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呢……”
“个子很高,看起来挺温和的,是知性的那种类型。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就是你说下雪的那次……”
有子稍稍偏着头回忆着。
“他穿着黑色长大衣,用围巾遮着脸站在操场边上等,手里有个小包裹,大概是点心什么的,看到白川老师以后就眯着眼睛笑,然后很高兴地招手喊‘白川君’,喊了好几次呢。”
“男,男性吗?”
“我倒觉得白川老师的话没什么奇怪的……喂你不要又擅自兴奋起来啊?!”
“你们,太天真了。”
走廊上响起严肃的声音。有子和咲夜转身望去,长发披肩的猫耳少女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
“小……小要,你别吓人啊。”
“那次我刚好在操场上,虽然相隔很远我还是听到了,‘雪地’,‘没有足迹’,‘封印’,‘血’之类的词……”
“居然这样……”
“然后还有,‘没用的’,‘一直抓着不放’……”
“咿……”
“然后是‘所以把手指也一起带来了’!”
两个女孩大惊失色。然而猫又少女却不为所动。
“借高利贷就是这种下场,被胁迫也是咎由自取,不过白川老师本质上是个好人,恐怕只是一时糊涂,希望他能及时醒悟,不如我们一起去告诫他,在校长知道之前赶快报警吧!”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