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19
种族:半卓尔
身高:179cm
爱好:宠物,养花,唱歌
职业:巡林客
角色简介:人类巡林客养大的半卓尔精灵,某种意义上的幸运E和幸运EX,archer,社交恐惧,是个好人。
用学校电脑室只能打英文的电脑下了 云输入码的,估计写不完,写多少存多少吧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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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突然袭击的植物是如何被处理掉的,瑞贝利安什么都不剩的脑壳里没有丝毫记忆。他只记得天旋地转,刀光剑影,人的怒吼与呐喊,还有不可思议的灼热。那之后,阴影中袭来的植物尽数消失,而瑞贝利安受困的手脚也得到了解放。
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脸迷茫不知所措的瑞贝利安茫然的扭动脖子,随后看到持刀而立的暮刃正站在门口。
啊啊,是瓦尔哈拉救了我啊
是瓦尔哈拉啊!!!
瑞贝利安忍不住笑出了声——也许在其他人看来这是傻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瓦尔哈拉!果然你们如同我想象的一样!愚蠢!善良!拥有着拯救他人的内心啊!这是何等的正中下怀!你们果然如同我设想的那样来拯救我这个讨厌的蛆虫了!这样才对——这样才有意思啊!如果你们就此弃我而去,才更是失去了玩乐的价值!
当你们看到本该感激涕零我的我地背叛了你们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呢?真是期待啊!
怀着这样激动心情的瑞贝利安没有向瓦尔哈拉的任何一人表现出丝毫谢意,反倒挂着笑意,完全不像是方才被袭击的对象。果不其然,面对着这样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家伙,众人的脸色集体阴沉了下来。瑞贝利安才没有那么好心去管他们,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有着植物的房间,完全没有吸取教训地打算走向下一间屋子。
然而事实上大家所关心的并不是瑞贝利安的没心没肺。
直到奥列格以下省略拽了拽他的袖子,光顾着高兴的战士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因为腐蚀性的植物粘液而腐烂了个七七八八。只不过这家伙并没有任何自觉罢了。虽然该遮住的地方全部都遮住了,但这样大胆地暴露着人鱼线总归是不太雅观——更何况瑞贝利安裤子上臀部部份的布料完全消失不见,这让大家更加尴尬。
不过瑞贝利安自己倒没有很在意,性别和羞耻感在他脑子里还不如半块面包重要。而且这里都是男的嘛大家都一样怕什么喔!瑞贝利安不仅手动无视了唯一的女性叙泽特,还完完全全地将自己的性别给忘了个干净。所幸营养不良的他该发育的地方并没有发育完全,所以谁也没有看出来这一重要的谬误。
即便如此,觉得需要整顿队风的奥列格以下省略还是催促队里裹得最严实的蓝贡献出他的斗篷。而半卓尔在一阵死活不情愿一样蹙紧眉头,将他能够裹住全身的斗篷丢给了傻呆呆愣在原地的瑞贝利安。看他的架势就像是不小心把斗篷掉在排泄物上面一样,即便是可以回收也不打算再要回来了。
瑞贝利安忍不住怀疑,蓝不拉叽的行囊中会不会有一大堆一模一样的斗篷和面具。
总而言之,欣然接受了蓝的“礼物”的瑞贝利安勉勉强强变成了不是很丢人的模样,而大家也都带着无奈的眼神重新回到了之前有书的房间。
但真的很无聊啊,书什么的。瑞贝利安属于典型的会轻易忘却之前的教训从而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甚至更多的类型,看着大家再度进入聚精会神模式,他便再度产生了开溜的念头。只是刚刚蹦达到门口,便看见小男票川途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手里还拿着匕首不停的擦拭着。那寒光仿佛在警告瑞贝利安再往前踏一步就尸骨无存一般闪烁着。热爱找麻烦却更热爱生命的瑞贝利安只好灰溜溜地在书房老老实实地呆着。当然顺道骚扰一下看书的诸位也是必备工作,虽然同样无聊但至少可以稍微消遣一下嘛。
半晌,被瑞贝利安吵吵得头痛脑热的瓦尔哈拉带着一些有趣的书本走出书房,得到了解脱的瑞贝利安也松了口气般地将聒噪的废话提升了音量。虽然在书房的时候小少爷和蓝不拉叽似乎在吵着什么,但这些严肃难懂的对话被瑞贝利安纯粹地当作了一场戏来看,这也是他为何能够忍受住无聊与寂寞直到大家全部离开为止的原因之一。
一行人带着有些沉重的步伐——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争吵,当然不排除神烦的话唠战士的 原因——走向了新的房间。在看到这个房间的同时侏儒队长和瑞贝利安都感受到了一阵光明。
衣服!二人不约而同地上前一步,随后瑞贝利安果断地抛弃掉了蓝的斗篷,还不忘踩两脚。半精灵的脸色已经快要变成紫色,好在细心的川途捡起来被瑞贝利安丢掉的斗篷掸了掸才打消了蓝一半的怒气。
本着不拿白不拿的原则,瑞贝利安四处搜刮着可以穿的衣服。虽然款式很老,但满屋子的衣物却依旧彰显出华贵的气息,不难看出它们曾经是贵族的服装。搜刮衣服的各位都不挑剔,这样华丽的衣服瓦尔哈拉很少有人穿过。当然叙泽特便是归类于少数人中的一位。不过对比起来,平日不拘小节的瑞贝利安反而变得挑剔了。
贵族这些难以活动身体又累赘的衣服并不是瑞贝利安达菜。他比较习惯的是带有遗都特色的带着补丁的束腰便服。那些便宜的便服虽然简陋却有着了不起的耐性和可活动性,也十分方便穿戴和携带。比起这些花哨的礼服好到不知多少什么地方去了。所以左挑右挑,瑞贝利安最终拾走了几件大概是属于奴隶或囚犯的破旧衣服。与讲究体面的队友们站在一起,脏兮兮的战士更加格格不入,这也让徐泽特和阿伦二人的眼神更加黯淡起来。
搜刮完了衣服,瓦尔哈拉又再度启程探索。若是卡利亚在这里,那么八成会带着无奈的眼神在内心吐槽着这群连衣服也不放过的土匪小队。
不过好在卡利亚不在,大家也不用再隐瞒什么,而是更加自由地行动起来。虽说对于白痴瑞贝利安来说怎样都好没错。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第三层最后一间未知房间的门终于被推开。
瑞贝利安对这间房间的评价是“很无聊”。它看起来是一间游戏室,很明显即没有财宝也没有怪物,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当然无论如何至少里面的飞镖似乎有些意思,总比书房好太多了。
就在瑞贝利安打算闲庭信步离开房间的时候,一声惊呼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原来奥列格总算是找到一张字条。被吸引的瑞贝利安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东西,于是在两位诗人学者认真研究的时候他像是报复地图被抢走的仇一般像风一样夺下字条跳到一边。
没有理会着急的奥列格和阿伦,瑞贝利安大眼扫了一下手中的字条。蚯蚓般的花体字让他有些头痛,正巧因为长时间的奔跑和.......呃,被殴打,让他肚子有些饿。于是鬼使神差般地,瑞贝利安将不知什么年代的字条吞入口中。
目瞪口呆.jpg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瑞贝利安的脱线行为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知是他们惊异战士智障的脑回路,还是在为失去了线索而捶胸顿足。总而言之愤怒的队员们迅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然后爆发出惊人的怒气。不过瑞贝利安也不是傻子,见势不妙的他迅速脚底抹油溜出房间,而后无处可躲的他顺手推开了他们一开始进来的房间,试图用门板去抵挡几乎要杀人的众人
失败了
抵挡住瓦尔哈拉怒气的并不是门板,而是门板后的小惊喜。
——一颗带着粘液和藤蔓的植物。
仇恨值瞬间由瑞贝利安转到了植物上。但不知道是不是战士的行为太过于天地不容,这颗植物像是同样被激怒了一般死追着瑞贝利安。好在这次瑞贝利安不上动惮不得的状态,虽然很欠揍但他像只老鼠般灵活地躲过了植物的攻击,连滴粘液都没有沾上。也亏得这位脸T吸引住了植物,众人没费多大功夫便剁碎了植物。
好比母亲在教训孩子时若是有人前来必然会停止但等人离开后一定会继续狂风暴雨一样,瓦尔哈拉的狂风暴雨也冲着瑞贝利安继续了。大家把他们受到的袭击全部归结于瑞贝利安,像是泄愤一般地冲着他连打带骂。而最为激动的蓝也差一点点就捅穿瑞贝利安的心脏。
但瑞贝利安本人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任打任骂,虽然没有反抗却也没有反省。就像叛逆期的小孩不论如何教训都依旧我行我素一般,大家都谴责对瑞贝利安来说好比动听的歌曲。
拿他毫无办法的瓦尔哈拉只好放任瑞贝利安继续蹦跶,而他们,不得不继续这场噩梦般的旅程。三楼 的探索已经结束,而他们也更上一层楼,走向法师塔的第四层。
虽然奥列格作为队长已经小心谨慎地将队伍分成两拨,但意外总是来得毫无征兆。
植物,又是植物,连脑回路奇怪的瑞贝利安现在看见植物都已经想要吐出来了,何况思维正常的瓦尔哈拉。还未进行探索便大量涌出来的植物甚至比第三层的更加粗壮和巨大,挥舞着藤蔓的植物们,们肆无忌惮地袭向小队的后方。奥列格与阿伦德尔手足无措地拿出来乐器开始演奏,蓝和川途也急急忙忙开始迎战。叙泽特似乎对于来袭的战斗有些兴奋,但神情显然也不轻松。
而瑞贝利安终于走漏了笑声
来到这座塔里的时间也不短了,一层至三层也已完全探索,但除了零零星星的植物袭击,并没有发生能够让瑞贝利安感到刺激的事情。
想要战斗!想要袭击!想要危机!瑞贝利安的胸腔早就高鸣起来。虽然之前也遇到了袭击来平复他的情绪,但这反而更加刺激了他的欲望。好比有吸毒者一般,满足之后却又渴求更多。
这种欲求终于被满足了
瑞贝利安的双眼似乎变得通红起来,他狂笑着,喜悦着,拔出背后的巨剑挥舞着,带着释放般的呐喊与力量,绕开了瓦尔哈拉的所有人冲到了最深处。
屠杀!
密集的植物群很快被瑞贝利安的到来所吸引,这间接减轻了队员们的压力,但瑞贝利安达初衷可不是这个。他渴望破坏,渴望屠戮,渴望让周围这些东西全部发出痛苦的声音而离开这个世界!
像是沉入深海般,瑞贝利安耳中听到的话语逐渐模糊,但却能够清晰地听到植物的触手被砍断时发出的嘶嘶声。双眼看到的景象逐渐不再清晰,但却能够明白地看到核心被破坏的植物扭动的样子。身体感受到的痛觉逐渐远去,但却能够享受翻涌而出的快感与喜悦。再多粘稠的液体,再张狂挥舞的触手,此刻在瑞贝利安严重都只是即将送上屠宰场的可怜牲畜。它们可笑地挣扎着,以为自己能够逃脱死亡的命运。而将它们拉入地狱的——正是他,瑞贝利安!
但即便是杀红了眼,植物的数量也多得稍显离谱。况且像瑞贝利安这样毫无保留地倾泻体力不出意外很快便力不从心起来。不出一会,瑞贝利安便喘气粗气。虽然对比常人来说这样的耐力已经难能可贵,而且瑞贝利安自己也丝毫没有体力正在逐渐减少的自觉,但越来越沉重的动作表明了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再继续这样激烈的运动。若是继续如此的话那么不出一会战士便会像风暴中的孤舟一般被吞没殆尽。
前提是他只有一个人。
就在瑞贝利安忘我地拼杀之时,瓦尔哈拉显然没有停下动作。打破植物们包围圈的是最为高贵的高等精灵——叙泽特。暮刃的战斗力可以说是六人之中最为强力的,她可以说是一枚炸弹,能够轻易地突破几乎所有的僵局。而这次精灵的力量也丝毫不减地击碎对于瑞贝利安来说高不可攀的障壁。就在人类战士即将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之时,他所看到的,便是暮刃那耀眼的光芒。跃动的火舌如同带有生气一般,随着精灵号令般的咒语而齐聚起来,最终凝聚成为炽热的太阳。
瑞贝利安似乎想起了什么。在遗都那昏暗狭窄的胡同中,每当他抬起双眼,视线所接触的永远都是来自昏暗天空中唯一能够刺伤人双眼的光明。那唯一的光球散发着谁都想要触及的温热——但它从未光顾昏暗的角落,也从未将它的温暖洒向角落中的虫豸。那高高在上光芒是如此耀眼,如此遥不可及,又是——如此的令人憎恨。
而现在,他无数次仰望着的太阳扑面而来,温暖逐渐变成了炽热,带着烧尽一切的架势携带者猛烈的热风,势必要将瑞贝利安融化般地狠狠砸上地面。渴求的温暖早已转化为炎热,将瑞贝利安——和周围的植物粉碎成灰烬。
我无数次地仰望你们,你们却不曾对我伸出手来。当你们将视线转向我之时,却又是带着想要清理垃圾的心态来伤害我。如此,这便是强者,这便是高高在上之人!对于比他们弱小的,他们摆出一副光辉的样子假惺惺地给予温暖。但对于他们厌恶的,与他们背道而驰的,打扰了他们高贵的工作的弱者,他们却从未留情!看啊,这个所谓正义的瓦尔哈拉也是如此!虚情假意地接纳我,却又在我与你们想法相异之时恨不得将我稍微灰烬!
但这也正是我所喜欢你们的原因啊——你们的怒火是如此的可笑,你们的行为又是何等的矛盾啊!想要看你们绝望的样子!想要看你们最终崩溃的样子!想要看在你们面对死亡的威胁之时那恐惧的丑态!
躺于灰烬之中的瑞贝利安笑着站起来,以带有戏谑的眼神看着神色鄙夷的众人
笑吧,尽情笑吧,嘲笑小丑的无知与可笑吧!可你们不知道——你们才正在梁上跳舞!
就让我多看看你们滑稽的样子吧!
瑞贝利安回到队伍之中,大家似乎已经收集好了需要的东西,一个个正疲惫地打算打道回府。没人知道战士内心中的想法——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会怎么在意。而经历了一场大战的瑞贝利安也显得有些疲惫,他收好剑看着忙碌的众人,随后开始催促队长快些出去
奥列格以下省略显然难得同意一次这个白痴的想法,而队员们筋疲力尽的样子也显得早些离开是最好的。而就在大家准备撤退之时,一个声音却幽幽地飘了过来
“你们走不了啦——”
这声音略显沙哑,却又带着幽幽的阴森气息。众人回头,却看见了白骨竟开始动弹,说话,甚至逆转了腐烂的过程这一匪夷所思又有点惊悚的景象
瑞贝利安受到了冲击。
在他的人生经历里见识过的怪事也不少,但大概是死灵法术一类的东西却闻所未闻,而面前复生的白骨更是少有的让他觉得有些恶心。就算瑞贝利安没心没肺,却也没有离谱到见到这等景象还能泰然自若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实力如何?就凭这几个残兵败将真的能够胜利吗?此刻诸如此类的问题萦绕在瑞贝利安脑海之中。本能告诉他现阶段最合适的方式便是快速逃离这座塔。然而真的能够逃得掉吗?白骨的话语似乎在说这座塔已经为他所掌控,那么逃跑的话不会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吗?嘴上叫喊着“这是什么好帅啊”之类话语的瑞贝利安,内心早已不安到了极点,这样的喊声也只是他虚张声势的方式罢了。
好麻烦——瑞贝利安很快便头痛起来。对策,行动,方针,全部都是一片空白。而不怎么强大的逻辑却给出了他最为简单粗暴的答案——拼了!
非生即死!在他的生命中,不是胜利便是死的情况数不胜数,这一次显然也没有别的退路可以走,只有战斗一途!
困兽之斗,名副其实的困兽之斗。但正因为是为了生存而战斗的困兽,求生本能所刺激出的力量也是最为强大的。瑞贝利安绷紧肌肉,丝毫没有放松地盯着面前似乎是“菲尔扎裘德”的再生人,脸颊因兴奋而微微发红,跃动的心跳也发出了强而有力的巨响。身体的斗志高昂着,发红的双眼中散发出势必拼个鱼死网破的坚定。没有一丝的恐惧与犹豫,心中有着的全部都是面对强敌那特有的激动与兴奋。发出了战士特有的怒吼与咆哮,将剑拔出如同燃烧的箭矢一般弹射出去。
决一死战吧!就让这把剑,把你送回冥府地狱!
——————第三章 主线 瑞贝利安视角 到此完结——————————
+展开
法师塔的二楼——好像似乎大概也许可能是瓦尔哈拉小队队员们丧命的地方,和之前地图上的信息一样,有六个房间。虽然不太清楚房间的具体作用,但瑞贝利安觉得里面肯定有好玩的。从空气中嗅出的淡淡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孔,让他全身上下每一根毛发都感受着战栗又兴奋的气息。如果条件允许,他一定会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去打开所有的房门一探究竟。以往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他绝对会极端不负责任地惹上一群怪物之类的然后拉回来将烂摊子丢给队友们。
或许是瓦尔哈拉各位智商极高的天才们提前意识到了这种状况,所以他们机智地用一条麻绳捆住了瑞贝利安的双手
入队第一次冒险便惨遭捆绑PLAY的瑞贝利安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这让我该怎么去帮你们探索未知的世界啊!!!!
自顾自将过分行为正当化的瑞贝利安在内心中哀嚎着。但即便哀嚎出声,队友们也断然不会有帮他解开绳子的打算。瑞贝利安用抗议的眼神盯着罪魁祸首们好一会,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最终放弃了。
好在很快便有事物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不然即便是双手被捆他说不定也会干出诸如偷偷对着矮子队长比中指,或者对蓝不啦叽使用千年杀。而拯救了蓝不啦叽的那个东西——可能会让他感觉还不如被千年杀了好
那是一个红色的房间,不论是墙上还是地板上,到处散布着猩红的粘稠液体。地上糊状的肉块如同被消化一半的食物,伴随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朝瓦尔哈拉的队员们扑面而来。大家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除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瑞贝利安
这家伙看着面前不论谁都会显得反胃的景象,竟然饿了
要说理由,其实很简单。瑞贝利安只是单纯地联想到了食物罢了。在遗都,随便什么样的垃圾他都可以吃,铁一般的胃袋就是这样炼成的。无数次地,他因为身无分文而不得不捡些别人倒掉的,甚至腐烂掉的剩饭剩菜来充饥。所以在他的记忆里,“恶心”这个概念的存在异常淡薄。面前房间里所摆放的东西,散发的味道,只会让他回忆起自己捡拾垃圾的情景,而那就是他的“餐桌”,所以他会觉得饿。
只是当他把想法告诉了队友之后,大家都以一种不可理喻的眼光看着他。瑞贝利安这个我即世界的家伙当然无法理解他们的鄙夷,只是他有些不肯离开这个勾起他“美好”回忆的地方——尤其是看到队友们纷纷想要早点离开的样子后。
于是制杖战士再度和瓦尔哈拉的诸位产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战争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而战争的结果以“你想留就就在这吧”“那我还就偏不留着呢!”收场。也亏得瓦尔哈拉——尤其是蓝——忍耐力非凡,才没有当场敲碎瑞贝利安的脑壳。然而这并没有勾起瑞贝利安丝毫的感激,他反而变本加厉地吵吵嚷嚷起来。众人被吵的头昏脑热,甚至连怎么上的三楼都不知道。
制止了瑞贝利安的聒噪的,是一声惨叫。
天知道这是哪来的惨叫。这惨叫似乎勾起了队员们有些不好的回忆,以至于小少爷一拳砸在了墙上大吼了一声“又来了!?”,当然少爷的身躯对于墙壁来说稍显孱弱,所以他龇牙咧嘴地缩回了手轻轻揉了揉
按往常,瑞贝利安绝对会大声嘲笑少爷的丑态。只是现在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过去——不是想着怎么救人,而是想着引发惨叫的究竟是怎样有趣的东西。不过惨叫的内容终究止住了他的脚步与兴奋。
“不要啊——救命啊——我还不想死!”
那你就去死吧!瑞贝利安愉快地在心里祝福了。向来讨厌多管闲事的他慢下了步子,看着一个个救人心切而箭步冲上去的队友,轻轻朝地上啐了口吐沫
反正我就算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不是吗?亲手限制住最强战力的是你们自个啊。
不过如果他亲自上场,场面可能会更糟。所以限制住他行动的行为应该是正确的。瑞贝利安只是在场边声援的话的确无法造成非常毁灭性的伤害。看着众人七手八脚的击退了房间里不知哪来的一株植物后,瑞贝利安总算是心满意足地跑到受害者——一名士兵的跟前,看着他因恐惧和劫后余生的喜悦而丑态百出的样子,当然同时也没有忘了鼓捣手上的绳子。自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士兵身上,没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一边解放双手一边听着对士兵的问话的瑞贝利安,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一个让他感到陌生的词语:菲尔扎·裘德
这是个什么鸟玩意儿!?
一头雾水的瑞贝利安只好转向一边的小男票询问,虽然极度不情愿就是了
当然小男票也极度不情愿地回答了
菲尔扎裘德——瓦尔哈拉的暗杀对象。
瑞贝利安自然不知道他所属的小队之前究竟有怎样的经历,更不知道这个暗杀对象的来头。正欲问个详细之时,他突然感觉双手一松——
绳子被解开了
没人知道这个制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确确实实地经过自己的努力解放了双手。对于自由的喜悦立刻冲淡了他对那个什么鸟菲德还是飞天德的家伙的好奇。一边的川途则一脸惊讶地看着散落一地的麻绳,深知瑞贝利安这个傻货不会再度被同样的招数束缚住的他只好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便眼睁眼闭了。
没了管束的瑞贝利安这下更是无法无天了。他一会闲庭信步看看正在和刚刚被救下的士兵激烈讨论的队友们,一会对着石塔的台阶不停地做着规律的蹲跳起,一会又跑来跑去背对着徐泽特做鬼脸。虽然一切的行为都被无视了个干净,但他本人似乎没有自觉似的变本加厉了起来。
在瑞贝利安终于真的要对蓝做出千年杀的时候,奥列格以下省略先生总算是结束了他的问话,随后带领大家向着塔的下一层前进。这也使得瑞贝利安自然而然地将视线从无辜的半卓尔身上离开——当然如果他真的做了那种事,一边的小男票川途一定是第一个捅破他喉咙的人。总而言之,暂时安全了的瓦尔哈拉小队伴随着瑞贝利安不成调子的歌声和乱七八糟的大喊“高调”地前往了第三层。
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当然其中一多半归功于队长的解释,瑞贝利安了解到了三楼总共有六间房间。望着这六扇门,好奇心大发的战士几乎忍不住要冲出去按顺序一扇扇地打开看了。虽然小队的队员们的谨慎性格注定了房间被看过来个遍的结局,但他们慢吞吞,或者说小心翼翼的动作和瑞贝利安的节奏根本对不上号。急性子的瑞贝利安才没有耐心去等待缩手缩脚的家伙们。虽然碍于众人——尤其是徐泽特——的强大实力他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妄动,但这并不会维持多久。像是拉满了弦的弓箭,即便是能够用蛮力拉住一小会,但那名为好奇心的箭矢迟早会发射出去。至于那箭矢究竟是正中靶心还是射爆友军的脑袋便取决于拉弓之人了。
可惜,拉弓的家伙偏偏是个不会使弓的制杖,那么这一箭所带来的后果便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了。
乖乖跟着队长探索了两个房间的瑞贝利安,在打开第二扇门之后看到满屋子的书便开始头痛起来。
书!偏偏是书!这种和他八字不合的东西像是要与他作对一般出现在了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文学气息的地方。瑞贝利安并非没有上进心,他也曾不甘心连自己都认为低得过分的可怜智商。所以太古时期,对瑞贝利安来说的太古时期,也就是他童年的时候,曾经试着去读一些书来提升自己的涵养。每次他都充满干劲地翻开第一页,认真的阅览前言与目录,随后翻开第一章准备遨游知识的海洋。后来,后来在读完第一行只后他便什么也不记得了。等他回过神来,手中的书也只剩下了残页。那当然是被瑞贝利安自己撕毁的。经历了数十次的尝试只好,瑞贝利安彻底放弃了读书的念头,也从此和书本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所以看见书库只后的瑞贝利安不由得脑子发懵,手脚发软,在尽力克制住一把火烧了这个杀千刀的房间的念头只好,瑞贝利安挪动双腿,静静地退出了沉浸在书的海洋中的知识分子们的队伍。
果然还是探索未知的世界适合我啊!瑞贝利安静悄悄地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接近了目前来说离他最近的一扇门。抱着“看本大人不先找到一些好东西给你们看看”的想法他握住了门的把手
“吱呀——”门推开了一条缝
黑漆漆一片的门内什么也看不清楚。
照理来说瑞贝利安这种时候会一脚狠狠地踹开门才对,但在做出行动之前,一阵寒意突然从后脊梁直窜头顶。瑞贝利安一个激灵,止住了踹门的动作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野兽般的本能在高鸣,警告他现在立刻远离那扇门。而几乎没有逻辑却依然强壮的名为好奇心的“理性”则反抗着他放弃探索。
快走!敏锐的嗅觉嗅到了里面的血腥与恶臭,以及那散发着不详与危险的气味,只要过去就是危机!
别放弃!这样反而更有趣!脑中歪曲的神经在劝阻,能够看那些家伙惊慌失措的样子,多么千载难逢!
那种没有把握能够独自解决的东西怎么可以惊扰!万一他们不会救你呢!
那样才更有趣!把事情和混乱闹得更大正是瑞贝利安的生活态度啊!
万一死掉呢!
死而无憾!
“——瑞贝利安!!!”
一声略显稚嫩的声音唤回了瑞贝利安有些呆滞的意识。
回头一看,侏儒队长正盯着他。
“回来回来!”队长的声音像是在帮他做决定“你看那里面也都是书,看完这个房间的再去那个!集体行动集体行动!”
果然——还是不要了吧
——但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
野性和理性——最终是一般来说比较靠谱但对瑞贝利安来说正相反的理性胜利了
身体与队长离开时,瑞贝利安的手臂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开了早已开启一条门缝的门板
下一瞬间,从黑暗中倾泻而出的藤蔓,带着散发出阵阵恶臭的粘液,铺天盖地地朝外面的猎物席卷而来。
+展开
*10361字,愉快的3队互动&送走迪诺
*疯狂黑枪就是棒,不服来互动回去www【住手
*时间轴是在本休息周抢救漂流人员的事件之后,爱尔爱尔爱【?
*从此队伍少了一对内销了好可惜/w\【完全不是
倒霉的一天,是从拳打脚踢的清晨开始的。
明明是歇息的美好时光,一个能够化可能为不可能的‘男子’,名为瑞贝利安的史诗级战士,以过硬的实力成功吵醒了所有贪恋在梦中的队友,接着便是体验队伍凝聚力的绝妙时机——只针对一个人的队友火力的倾泻。
某个走在清晨街道的无名冒险者就在那美好的一刻亲历了一道破窗而出的潇洒身影。然而定晴过后他才发现那并不是破窗而是被直接从房间里扔出了窗外,甚至是手法十分准确的正中垃圾桶框的满分投掷。
“嘿!小伙子!你也感兴趣?”
那个自垃圾桶里重新探出的脑袋脸颊上有着清晰可见的挨揍过后的红,以至于这位无名冒险者压低了风帽快步从垃圾桶边走过。被忽略的瑞贝利安并没有丝毫沮丧地从并没有垃圾的桶里爬出,甚至于从怀里掏出刚才在被围殴的混乱中顺手抓过的苹果,啃咬着悠哉地在空旷的街道上昂首阔步。
昨日的阳光十分炙热,这份高温一直到今天才稍微降下。这让瑞贝利安能够这个清晨充分享受着反差带来的凉风,以至于彻底开启一人乐模式,走进了平素他不曾及眼的安静过道。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选择。
一个足以让他品味到发自心底的败北的女子,就这样在过道的尽头几乎与他迎面撞上。
“哇!!”
勉强刹住车的莉芙禁不住掌中的骨头脱手而出,却在下一刻被反应敏捷的瑞贝利安及时回身伸手接过。
“骨头?”
抬头看看眼前的粉毛女,低头看看手中的狗骨头,瑞贝利安始终无法将两者完美结合,直至对方毫不客气地一手拿回骨头,再好奇地戳戳自己那直直盯住对方的脑袋。
“你是小狗?”
“我喜欢狗狗!”
“你不像小狗啊。”
“狗狗超级可爱的!”
两人似乎完美地在避开对方话语的意思的同时,又以自信到完全不会擦边的内容回话。瑞贝利安在扬起嘴角渐感有趣的笑容的同时,莉芙似乎也感觉到了些什么似的,瞪大眼睛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既然这样,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
叉起自信的腰,瑞贝利安就这样在陌生的女子面前挺起了发起决斗的胸。虽然他并没有想过为什么此刻自己并没有对眼前这个标致的女子产生诸如‘调戏美女’之类的兴趣,但原因或许很快就可以揭晓。
“谁先抢到骨头就谁赢,输了就要学狗叫!”
未等莉芙反应,瑞贝利安就果断地以最快的速度一手夺过莉芙手中的骨头,瞬即抛向上空。
身在战士的反应和自信让此刻的瑞贝利安毫不犹豫地起跳,不会输给这个对手的决心让他距离与开始下落的骨头越来越近,直至即将触手可及——
一声闷响。
天旋地转的画面在痛疼过后终于清晰,脸颊亲吻大地的结果是一阵难以抗拒的热辣。
“莉芙大胜利!”
顶上传来的是元气满满的声音。抬起头的瑞贝利安惊觉,他那明明第一眼看起来就满满一股笨蛋气息的对手,此刻竟然一手拉住自己的脚踝,一手握住掉下来的骨头——她刚才竟然毫不犹豫简单粗暴地将自己扯到了地上!
“嘿,竟然抓到了规则的漏洞!看来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汪汪叫!”
瑞贝利安强行帅气地拈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对上的却是莉芙伸手直指的赌注期待。
“明明看起来不怎么能打,力气倒是挺大的啊?能够这么干脆利落地摔下瑞贝利安大爷,这份勇气我十分欣赏!”
“汪汪叫!”
“不过,胜负才刚刚开始!下一回合,我会让你品尝到败北的滋味!”
“汪汪叫!”
结果,在惯例的完美平行对话下,第二回合开始了。
抱着必胜的决心,瑞贝利安再次自莉芙手中抢过骨头,然后瞬即抛向道路的前方。
以速度决胜负,这下你就没办法了吧!瞬间加速起跑的瑞贝利安以惊人的速度迈开了一往无前的脚步,坚信莉芙根本不可能抓住自己的他脸上不觉浮现必胜的笑容——
一声闷响。
天旋地转的画面在痛疼过后终于清晰,脸颊亲吻大地的结果是一阵难以抗拒的热辣。
“莉芙大胜利!”
到底她又怎样将自己放倒了?随之传来的声音让瑞贝利安开始认真思考人生,直到在爬起的一刻看见了自己脚底下踩中的东西——那是一块由圣光组成的逼真香蕉皮,逼真到自己踩上去的触感毫无违和。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揉揉脑袋的瑞贝利安激动地直指扑腾着捡起骨头的莉芙,后者正在开心地举起到手的胜利证明不住猛晃。
“莉芙是拯救世界的超级勇者的超级牧师同伴!”
牧、牧师!?什么时候连这种看起来一点神职者范儿都没有的邻家女孩都敢随便施放这种不明所以的古怪神术了!不服气的瑞贝利安将吐槽的气势全然转移到不屈的劲头上,不容对方反驳地马上提出了第三场决斗的主题。
“只要你能阻止我掀起你裙子!我就马上给你学狗叫!”
话音刚落,不给予莉芙机会的瑞贝利安以更快的速度伸手抓向莉芙毫无防备的裙摆,眼看离得手仅有一步之遥时,后者却以粗暴得像是熊孩子玩耍一般的动作原地跪下,以膝盖顶住裙子及时抵上地面。
“这!?”
瑞贝利安不可能知道莉芙在很久以前就在故乡和孩子们玩过许多次的掀裙游戏。抓了个空的他动作一时僵在原地,却不防莉芙已经开始闭眼的随机祈祷。
该怎么办?难道要用语言激怒她!?不、不,对这个看起来根本听不进去坏话的家伙根本不可能有效吧!?就在瑞贝利安思考对策的时候,圣光的奇迹,降临了。
街道的另一边,正在寻找擅自跑出去玩的莉芙的伊格,刚思考着要不要暂时放下这个明明很危险但就是不会发生危险的神奇大孩子,就马上听到了自那边传来的熟悉响声。
“莉芙大胜利!!”
自两人中间爆炸的圣光将两人炸成喜感十足的焦黑,不同的是莉芙正朝匆忙赶到的伊格比出了开心的V,瑞贝利安却以像是即将被粑粑麻麻教育的姿势一头栽进地面并翘起了喜感的臀。
“汪……”
愿赌服输的声音,终于在第三次败北后无奈传出。
当天的午后,完全没有在意瑞贝利安并愉快地用餐完毕的瓦尔哈拉一行人,惊讶地收到了由信使带来的‘领人’通知。
他们遵循信使指引来到的是一座由酒馆改造而成的私人‘旅店’。推开被擅自加上花朵装饰的酒色掩门,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被以不堪入目的手法五花大绑置于酒桌上盘坐,并被塞了阻止话语的抹布的瑞贝利安。
“请问这位就是你们的同伴吧?抱歉,我劝阻不了我的同伴让他暂时安静下来。”
为首的零客气地朝进门的一行礼貌地作揖,虽然他其实也隐瞒了自己也受不了瑞贝利安的恬燥而纵容同伴对他施予暴行的事实。
“我很佩服他的勇气哦,能把死做到这种地步,在遗都的话大概就是生存战争了。”
坐在桌上的迪诺轻佻地抛弄着手中的唐刀,在听到瑞贝利安含糊不清的挣扎声后更是以刀背轻拍对方的脸颊,直至对方因为恐慌而终于暂时安静下来。
“好久没有尝试龟甲缚了,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似是在展示自己艺术品的弗雷亚伸手拈了拈某根捆绑在瑞贝利安身上的绳子的位置,当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挣扎时,便毫不留情地使劲紧上一下。
伊格拉住了想去继续和瑞贝利安‘玩耍’的莉芙,已经出够了气的埃德瑞普索性直接高高挂起坐在一旁喝着安静的饮料。
一阵短暂的沉默,就在零思考着气氛是否变得尴尬时,踏前一步的奥列格仰起头感激地握过了零的手。
“谢谢你们!只要你们喜欢,欺负这个坏蛋多久都可以的!”
零甚至隐约从奥列格眼中看到了大仇已报的的泪光。
其实瑞贝利安被伊格拖回来的时候,开始还是被众人客气对待的。
然而不安份的他,以绝佳的技巧成功拉到了一波集体的仇恨。
比如,以敏锐的洞察力洞察到弗雷亚的职业,却又马上说出嫌弃她身体之类的毫不客气的话语;
比如,拿起豆子朝埃德瑞普的乌鸦抛撒着玩,甚至在主人目光触及时依然挂上一副快乐的模样;
再比如,想伸手去碰迪诺的唐刀,失败后又想转而伸手去碰迪诺那让他觉得是在装模作样的帅气脸颊。
至于为什么没有去挑逗零和伊格,前者是那伟岸的身躯和不苟言笑的神色让他当时没有产生玩耍的念头,后者是因为旁边一直绑定了一个接连击败了自己三次的莉芙,让瑞贝利安罕见地产生了无解的抗拒感。
不过一口气挑衅三个并不友善的优秀冒险者,已经足够他获得如今的玩物下场。不知道应该归为喜闻乐见还是大快人心,瑞贝利安成功地让两支冒险队伍以不可思议的形式建立了友好的战略伙伴关系,比如现在高兴地围着大桌饮用上可口的饮品,独留瑞贝利安依然如战利品般被绑好固定于原来的桌上。
“真是曲折的冒险啊……”
听闻瓦尔哈拉的冒险故事,感叹他们艰辛的伊格顺手将剥开的花生壳向后一抛,正中了无法反抗的瑞贝利安的脑门。
“你们能喜欢我们的诗篇,也是……”
“也是无上的赞语!”
十分乐意给他人传颂自己的冒险物语的奥列格,此刻再次毫不自觉地抢过了阿伦德尔的话,这让后者似是已经习惯一般轻叹一声——从刚才叙述诗篇开始,兴奋的奥列格就不停地打乱阿伦德尔的叙诗节奏。了解奥列格性格的他也只是微笑着任由对方不断表现,并无奈在肚子里感叹当一支队伍有两个吟游诗人的麻烦之处。
“这把刀是……”
端上亲自调剂的酒品的迪诺,腰间的唐刀散发出的微弱气息还是吸引了不自觉瞥见的叙泽特的注意。
“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小短刀而已,美丽的小姐~”
“啧。”
并不想分享不知火的迪诺依旧以那轻佻的帅气笑容试图就此打发掉叙泽特的好奇心,只是换来的却是对方明显看透了他谎言的不屑皱眉。
“又在挑逗小姐上吃瘪了哦,金牌牛郎~”
弗雷亚的轻讽紧随而至,尴尬而又不想发作的迪诺只好将最好的酒杯端至叙泽特的桌前,哪怕对方彻底进入了不看他一眼的嫌弃模式。
听着两个诗人的故事疯狂地涂鸦着的莉芙,突然间似是感觉到些什么似的,转头盯向了酒馆角落一处只摆放了几个空酒桶的阴影。
那里任谁看都是空无一人。但偏偏莉芙就是目不转睛地紧紧盯住空无一物的阴影。
一直盯住,盯住,直到掏出了招牌的骨头。
一滴静悄悄的汗水,以谁都无法察觉的亮度自阴影里淌下。
离开了座位的莉芙,扑腾着跑至阴影的前方,蹲下来注视着眼前本应不存在一物的暗。
短暂的沉默,几秒间的微笑对峙,莉芙终于是高兴地伸出手直接从阴影里抱出某个本应完美藏匿的身影。
“为什么会看到我呀!!!!”
完全陷入不满甚至被抱住后仍不停乱动的身影,是已经修炼至影舞者境界的黑德爱尔。她完全无法理解明明自己已经完美潜入这里还能被直接发现抱出的状况,尤其是她的初衷本来就是要偷偷吓一直小看她的莉芙一跳。
“黑德汪汪变高啦!”
根本没有科普意思或者说根本没有科学理由,莉芙依然以黑德爱尔熟悉的笑容将骨头塞进怀里的黑德爱尔怀里。后者终于明白了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会被前者开心抱走的命运,终于是彻底放弃了抵抗舒服地靠上了莉芙的怀抱。
然而,就在黑德爱尔收下了怀中的骨头时,另一道身影自酒桶后悄然探头。
“哇!新汪汪!”
未等黑德爱尔反应,莉芙瞬即掏出了一根新的骨头。新冒出的身影也十分配合地直扑进莉芙的怀里,在被拥抱住的同时一并接住骨头。
“奥诺,你的骨气呢?”
黑德爱尔偏过头以显然不满的目光质疑着她那平静地拥抱骨头的伙伴。一开始只是好奇地跟着黑德爱尔潜入的她,此刻却比黑德爱尔露出更加从容的表情。
“免费骨头,不要白不要。”
被舒服地顺过毛发,奥诺反而以看笨蛋的眼神回应了黑德爱尔,迫使她在一声长叹后也彻底接受了和奥诺一起被抱出来的事实。
或许迦楼罗之羽的大家都习惯了莉芙擅自抱狗的恶习,而对于奥诺的新面孔见怪不怪。另一方面,渐渐从冒险历程里了解了他们的瓦尔哈拉,甚至于开始感激莉芙让小瑞上了毕生难忘的一课而忽略了她看似有擅自拐带狗妖精嫌疑的举动——虽然被抱住的奥诺十分悠哉地朝他们挥挥初次见面的手。
秘银和银隼已经合并成一支队伍的现在,两个‘走失’的队员被两个其实并不算很体贴的队友四处寻找,虽然原因大概只是因为人手不足所以活干起来十分捉急。
理应可以顺利找到迦楼罗之羽的据点的他们,却因为迪赛鲁各种优柔寡断的想法而屡次走岔路,比如那边会不会有专门蹲在黑街勒索往来游人的黑道之类,虽然帕克坚决不同意他的观点但也不好和他就这样分道而行——万一他迷路了还要自己去找回来。
终于找对地方的他们却在开门后惊见由四幅小画面组成的和谐群像:
第一幅是正中最显眼的龟甲缚围桌。奥列格正在试图用各种语言教育依然被塞住抹布的瑞贝利安,弗雷亚和伊格则是一个好奇一个平静地围观着鲜见的连珠炮式教导诗篇。
第二幅是在左边开阔的舞台,迪诺正在努力地闪躲招架着来自叙泽特的连环攻势。坐在桌上围观的埃德瑞普不仅没有丝毫劝架的意思,甚至还给叙泽特各种针对迪诺的友情提示。
第三幅是在角落由酒桶和地毯铺设而成的迷你过家家基地。莉芙和奥诺在很投入地玩着,还有脸蛋被憋得通红的黑德爱尔和微笑着给她递过台词本的阿伦德尔。
最后一幅是在吧台低头喝着闷酒的蓝,以及坐在他旁边一并安静喝着的零。
“你们城里人真是特别会玩!”
正当帕克带着奖赏的目光走近活体捆绑艺术品瑞贝利安时,一根由嘴里吐出来的抹布正中了他毫无防备脸蛋。
“哟!又是一个可爱的矮子侏儒诗人?可惜论美貌,你是赢不过我们喋喋不休的奥列格小小队长的,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奇怪的点,突然开启了拉仇恨模式的瑞贝利安开口的第一句就成功完全了任务。抹布自帕克脸上自然划落,一直塞在瑞贝利安嘴里的味道却在他的鼻尖上顽固地短暂残留。
“呱——”
伴着帕克的机械青蛙的清脆叫声,一些开关仿佛在他的脑袋里咔嚓打开。
面对着瑞贝利安神气的笑容,帕克一步步地逼近捆绑的现场,直至停在了因为搞不懂这个老乡想干什么而直直注视着他的奥列格的面前。
“嘿,兄弟,我想到了一篇绝妙的新诗篇!”
“什、什么……”
明明帕克的笑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一股风雨欲来的厚重感却让奥列格的精神不觉抖擞一下。
“这位被困于天之锁的勇士的大名是?”
“瑞贝利安……”
那是什么天之锁了?没有将吐槽脱口而出的奥列格,就这样看着帕克一下子跳到了桌上——
“啊!伟大的不屈战士瑞贝利安!他勇于和世间万物抗争,纵使身受万种苦痛!”
伴着激昂的述说,一颗螺丝自帕克手中强行塞进瑞贝利安嘴里。一阵难受的吐出后,更多的螺丝伴着接上的下一句诗篇直接呼在了瑞贝利安的脸上。
这比城里人更会玩吧!正当伊格皱起眉想要吐槽时,奥列格却意外地转变成了感兴趣的表情,然后也一下子跳上了老乡的表演舞台——
“啊!我们坚毅的瑞贝利安!他在替我们承受着一切的恶意与苦难!”
“哇啊!!!!”
一句富含感情的诗句,同步的是正中瑞贝利安脚板的‘意外’践踏,惨叫应声而出。
“这样的诗篇不是既美好又生动吗~”
十分欣赏眼前演出的弗雷亚,转而将目光投向有点腼腆地走近他们的迪赛鲁。
“可爱的小哥哥,不来喝点美妙的红酒吗~?”
刚坐下来的迪赛鲁尚未坐定,酒杯便从隔壁轻柔递来,甚至于连递酒的她也在渐渐靠近。
“我、我不喝酒。”
“那,喝点更加醉人的东西~?”
迪赛鲁脸上的红晕毫无疑问地激起了此刻弗雷亚的进一步挑逗欲望。当她挽过他手臂之际,脸蛋也在逐渐逼近这个已经害羞得不敢乱动的腼腆‘小猎物'。
“比如,我——”
一口暧昧的暖气,就这样轻呵在了迪赛鲁的耳边。杀伤力之大足以让后者把持不住直接从椅子上后仰跌下。
迪赛鲁完全不是会被美色诱惑之人,但青涩程度在在场诸位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他在此刻爬起后完全不敢面对弗雷亚玩心越重的神色,甚至于赶紧起身试图换上一个能够远离她挑逗的位置。
伊格好心地拉起了狼狈的迪赛鲁,却被弗雷亚突然间意有所指地投来的眼神给触动了一件其实完全是新仇的旧恨。
前些天参与了拯救漂流的弗雷亚的行动后,积累了一大堆疲劳的伊格即使到昨天也依然想赖在床上一动不动,但她完全没料到一件惊天大阴谋就此默默酝酿。
“哎——是那样的吗!”
本应宁静的昨晚,被弗雷亚偷偷带到吧台‘谈心’的莉芙恍然大悟。
“是的~莉芙和伊格都这么亲密了,这样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如恶魔般的险恶助攻,莉芙恍然大悟的是一件随着成长被养父禁止了的事情。
年幼时在孤儿院渡过的炎热夏天,莉芙和其他小孩子一样只穿上最低限度的内衣在凉席上相依入睡。对于没有什么裸睡观念的孩子来说,这是一件既凉快又舒服的事情,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养父的教育让莉芙即使炎热也得乖乖穿好睡衣入睡。这本应是弗雷亚并不知晓的事情,却让她在猜测和试探下成功套出。
“而且今天的天气挺热的,穿多了还抱着伊格睡,一定会让伊格难受哦~”
“那莉芙今晚就不穿啦!”
明明带着险恶的用心,但莉芙那直觉监测机制偏偏就是无法感觉到弗雷亚此刻‘善良’微笑下的真意。当天的晚上,早早入睡乃至未来得及等莉芙回房间就彻底睡死的伊格,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被柔软的触感紧紧拥上
那一夜,伊格十分意外地做了一个让她在脸红心跳中醒来的梦。梦里的伊格在夜半里醒来发现成熟后的莉芙在紧密地拥抱自己,甚至于连脸颊都完全贴上,足以清晰听见彼此的呼吸气息。当清晨的真正醒来时,吓得赶紧转了个身的伊格,却被莉芙此刻只穿了最低限度的内衣的近乎裸睡的姿态给彻底电击至短路。
“呜哇——————!!”
其实就在今天,除了瓦尔哈拉外,迦楼罗之羽也是被一个队员彻底吵醒全队的可怜受害者。但和瑞贝利安的作死不同,莉芙的是无辜被狠狠欺负耳朵的可怜悲鸣。始作俑者的弗雷亚甚至是连睡衣都没穿好地在房门迎接即将出来的两位主角——穿好衣服后被赶出来的莉芙以及脸红耳赤地在瞥见自己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的伊格。这也是为何今早瑞贝利安会早早碰到莉芙的原因之一。
虽然没有证据但一定就是这个卖肉的混蛋干的,此刻更加肯定了自己观点的伊格一把扯起了尚未被完全拉起的迪赛鲁。
“连个卖肉的都能把你吓趴下,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无辜的迪赛鲁,就这样带着惊愕的表情被伊格狠狠推向了弗雷亚。
“快去给她个使劲的拥抱,让她知道你的野性!”
“等等……”
伊格突然的脸色骤变让迪赛鲁更加慌张至完全被水淹没不知所措。即使如此前面的弗雷亚也没闲着,就这样顺势靠上迪赛鲁的怀抱抬起头继续她那调戏小鲜肉的美好时光。
“等、等等,别、别碰我下巴,我、我……”
已经彻底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的迪赛鲁,就这样成为了两人斗争之下的可怜牺牲品。
舞台的那一边,迪诺和叙泽特的战斗起因自然是起源于一开始前者对于后者的轻佻回应。
既然是刀的主人,那就以最直接的方式让我看看你和那把妖刀的真正本事。已经认定了迪诺的不知火是不祥之物的叙泽特,在抓住迪诺落单的机会后迅速拔刀进犯。但并不缺战斗经验的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只是想迫使自己拔刀的试探,选择了依然以轻佻的笑容带动着敏捷的身法从容后退规避。
“我们可没有战斗的理由吧,美丽的小姐~?”
“现在有了。这种自以为风流的表情,想必也有相当风流的实力吧!”
语毕,叙泽特就此迈出战斗的舞步,以急促的欺身挥刺划出一道道锐利的寒光。虽然依然是点到即止的‘切磋’,但对方加紧的攻势还是让迪诺感受到如果自己不拔刀就难以保证不挂彩的压迫,致使他终于在叙泽特划出平刺的第三刀后抽刀抵过。
“他的身法虽然很快,但下盘可不稳哦。”
毫不怜悯的声音出自迪诺本应的队友,现在正坐在吧台上抱臂看着两人的埃德瑞普。虽然迪诺也没指望过他会帮忙,但这样的‘呐喊助威’还是让自己不禁划出无奈的苦涩笑容。
没有放过提示的叙泽特当机立断地下压了进攻的重心,果然是让迪诺更加忙于招架闪躲。终于,迪诺在一次后撤步时的短暂停顿,让叙泽特找到了一招定胜负的机会——
本应就此抵住对方要害的挥刀,却在即将命中前抵过了空无一物的空气。
故意卖过破绽的迪诺,以急发的前空翻干脆利落地越过了叙泽特的顶上,从容落于她的身后。
“到此为止吧,我认输了。”
转过身的迪诺本是希望叙泽特就此罢手,但他错误估计了对方对于动作的捕捉能力——刚才的后空翻,叙泽特能判断迪诺足以在翻跃之时朝自己大意的后背发出制敌的攻击。这样的留情,反而让此刻的叙泽特更加不甘。更加认真的颜色自她瞳孔中逐渐浮现。
“活该。”
看着叙泽特再次发动更加凌厉的攻势和更加忙于招架的迪诺,脸上没有高兴表情的埃德瑞普却十分难得地掰着豆子喂给他肩上同样在围观的乌鸦伙伴。
“小爱尔要乖,要把青椒全部吃掉。”
“谁是小爱尔啊喂!”
酒桶的角落,被抱着的汪汪妖精虽然看似是无法抗拒莉芙的过家家游戏,但意外的是奥诺表现出来的配合已经完全可以归类为喜欢与投入,甚至于和莉芙一起强行决定了黑德爱尔的角色。
相对的,黑德爱尔并不喜欢也不抗拒这个过家家的游戏,但地毯上摆放着的各种球球让他根本没有从这里毅然站起离开的勇气,哪怕现在这个队友一直在毫不留情地持续卖她。
然而意外的是,并没有表现出孩子气的阿伦德尔最终却也参与进了这个充满了孩子气的小圈子里。其实即使是奥列格也并不清楚阿伦德尔在年幼时所留下的遗憾——被以大少爷待遇培育长大的他,其实一直都很想越过监护人们的劝阻,和那些‘没有教养的孩子’进行一场愉快的过家家游戏。
“小爱尔要乖哦,爸爸来喂你,啊——”
“我才不吃青椒啊!!”
为什么连这个看起来十分正常的诗人都微笑着参与进来了!面对这个不解之谜黑德爱尔最终是放弃了挣扎。然而她不懂得更大的宅难正在悄然逼近。
“接下来,我们的小爱尔就要成为偶像诗人了!”
微笑着说出似乎是理所当然的话语,阿伦德尔掏出了他刚刚才完全了创作的‘爱尔诗集’。
“哇!小爱尔要成为超级偶像啦!”
“鼓掌鼓掌鼓掌……”
雀跃的莉芙和跟着起哄的奥诺一下子将目光全部聚焦至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黑德爱尔身上。为什么明明变帅了还要走这种路线啊!!!即使肚子里的吐槽能量即将爆发,黑德爱尔也依然努力地在强迫即将逼近前拼命思考糊弄的办法——
“明明你们都比我更加可爱!”
举起的双手同时指向了莉芙和奥诺。
“那我们来投票吧,家里谁最可爱?我提名小爱尔。”
“小爱尔!”
“小爱尔。”
“……”
为什么这个明明看起来十分正常的诗人会这么开心地带节奏啊喂!!明明一开始你跑来玩的时候你的队友看你的目光都有点奇怪的啊!!!黑德爱尔肚子里积存的吐槽能量更多了。
结果还是放弃抵抗的结局。黑德爱尔在环视了四周确定那几团人的注意力都不太会转移时,终于鼓起勇气踏上了由木箱凑成的小台子——
“爱与正义的侠盗诗人——为了拯救支离破碎的世界——爱尔爱尔爱——射向你的心——!”
终于,在说完这一句台词以后,通红的黑德爱尔彻底爆炸了。
然而,面对这些喧哗的热闹,蓝却选择了安静地留在吧台独自饮着忘情的闷酒。
其他队伍的冒险者们并不知道,瓦尔哈拉其实缺席了一个人。
蓝最重视的那个人,安静地离开了。
同伴们并没有吝惜彼此的关心,但心房里缺失的空洞,并不是局外之人仅凭努力就能弥补。
“我并不知道你的故事。”
意外的是,零却坐在了他的旁边,给他递过或许能起到头脑清醒作用的清酒。
“我曾经失去了重要的人,但是我很清楚,他想看到我前进的模样。”
伴着随和的话语,零轻弹上晶莹的酒杯,弹出了清脆而不失静谧的声响。
“不打起精神,就会辜负对自己有所期待的人吧?或者我们应该在可能的范围内,将压抑的感觉好好发泄一下?”
“恩……”
并排着却并没有彼此对视的两人,这份宁静让蓝想起了那曾经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位置。
川途。
手掌不觉抓上刺痛的胸口,无法抑止的痛楚正在心房不住地向外蔓延扩散,甚至于连牙齿也在忿恨地无声咬合。
“不会有人看到你哭泣的样子的。”
“恩……”
蓝最终是戴上了自己的面具。不会有人看到他此刻面具下的脸。
我说出来的话正确吗,师傅?我会成为像你那般有着足以让任何人依靠的坚硬臂膀。曾经在过往安慰自己的身影,如今以别样的方式重叠在了自己身上。抬首的零,终于是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暴雨不期而至,最终的结果是三支队伍都只好在并不狭窄的据点度过一宿。虽然有着绝佳厨艺的板已经不在了,但多少学到了一点皮毛的帕克在各位的辅助下,最终还是做出了还算称为可口的饭菜,并在之后以轻松愉快的气氛共度了这个共同的喧哗夜晚。
雨一直下至众人熟睡的午夜。某一道身影却悄然踏出宁静的酒吧,以绝不会惊醒任意一人的动静。
“想当个安静的逃兵?”
本应就此踏过湿漉的街道的他,却在下一个转角处被从后而至的身影及时叫住。
“不要用纸条了,直接亲口跟他们说吧?”
追踪的是指间夹着逃走者纸条的埃德瑞普,逃走者是此刻回身微笑仿佛全无负担的迪诺。
“饶了我吧,万一说着说着我就舍不得了,那不更麻烦吗?”
“那就老实滚回来。”
过于安静以至风声全无的午夜街道,仅仅隔上数个身位的两道身影,以互不相让的目光紧紧盯上彼此。
如叙泽特所料,不知火是一把妖刀。它不仅会燃烧他人的灵魂,还会一步步侵蚀持有者的魂魄,直至能够被完全控制,或者彻底将宿主吞噬殆尽。
迪诺继承了妖刀,并凭借它的力量跨过了一道道难以逾越的难关。但相应的,越是要完全发挥它的力量,它的贪婪就越发猖狂。一开始还抱有绝对自信的迪诺,渐渐地开始感到吃力,甚至于在某些场合为了换取力量而默许了它对自己的侵蚀。
终于,在王堡魔咒冒险的最后,迪诺得到约瑟芬的加持彻底解放了妖刀的力量——那无疑是绝对的强大,但他也在那时确信,如果失去了当时的外力,他的灵魂会在妖刀彻底解放之际彻底燃烧殆尽。
“所以,你就当了逃兵了?”
锐利的目光毫不遮掩其中的责备意思,换来的却仅仅是对方依旧从容的微笑。
“我想寻找能够完全掌控它的方法,或者说是给自己的锻炼。如果哪一天我达成了,而你们尚未完成拯救世界的任务的话,我会想办法回来的。”
“真是好用的说辞!”
突然间,埃德瑞普迈开了剧烈的步伐。
“先给我把账算清楚了再跑!”
赌约么。面对着眼前来势汹汹的去势,收起笑容的迪诺架起了徒手博斗的姿势。
纯粹的徒手博斗胜负,这是他们一个未完的赌约。论肉搏技巧,埃德瑞普显然在迪诺之上,但如果不借助德鲁伊的兽化,仅凭野性之力的埃德瑞普在身法的灵敏上根本不占上风。
对应上当下的状况,埃德瑞普抓准了迪诺的身姿不断伸出擒拿的手,却始终被对方以毫厘的微秒差距擦过并作出反抓。但相应地埃德瑞普并不会让迪诺搭上自己肩膀的手有下一步行动——每一次及时的对折推挡,都能够让迪诺的反抓徒劳无功。
埃德瑞普讨厌迪诺。讨厌他的自以为是,讨厌他的轻佻散漫,甚至讨厌他非要将他的东西带进自己的领域。
没人强迫你和我分享你的故事,我也没求你非要装模作样地去关心我的情绪。
没人会因为你的离开……
一瞬间的失误,埃德瑞普不仅错过了擒拿迪诺的最佳时机,还反过来让迪诺以毫不拖泥带水的过肩摔直接KO。
“你在想什么呢,笨蛋。”
此刻,挂在迪诺脸上的是却是微妙的苦笑。
“……不关你的事。”
重新站起的埃德瑞普,背过去不再直视对方。
“滚吧,最好别回来。”
不等迪诺回话,埃德瑞普就直接迈开了返回的步伐,甚至于彻底不再回头。
即使他确信,此刻正在他背后远离的混蛋,脸上必然带着释怀的笑容。
+展开
奥列格从白光里踏出,他的两侧是其他神情沉重的队员和一个神经病战士。
他们回到的正是他们离开时的那个房间,卡利亚手里拿着一块饼,用看杂技表演的眼神看着他们凭空出现,然后饶有兴致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饼。
“葱油饼?哎?哪来的……”奥列格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了看从军营出发时带的包裹,里面的食物已经全部被清空了。
“这啥地方看起来乌烟瘴气的……”瑞贝利安还没站稳就喊道,然而并没有人理他。
“哟,这次又有新面孔啊。”卡利亚向他们打招呼。
“房间挺漂亮啊,真想把干净的墙壁破坏掉。”瑞贝利安环顾了四周之后这么评价道,然而再次被无视了。
奥列格向前迈了一步:“我在离开之前说过会和你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的。”
卡利亚点点头,把饼剩下的部分塞进嘴里:“请便。”
奥列格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们食言,因此一早就做好了要把事情都告诉给卡利亚的心理准备——然而也只做好了心理上的准备。
之前也说过,奥列格是生活在现在进行时里的人,他在回到无名之城期间把全部的思绪都放在了安抚队友和对付某个叫瑞贝利安的人类战士上,连仇恨和愤怒都被暂时放在心底,对卡利亚的说明应该从何讲起这事儿更是一星半点儿也没有事先想过。
而当场即兴发挥的下场就是离题万里,奥列格在说明第五季的情况的时候顺道表达了自己对珂宁和艾瑞克的喜爱、对兀烈卡卡和拉玛的强烈兴趣,在即将开始叽里呱啦地称赞大地之母优泽的时候,阿伦德尔大概是终于看不下去卡利亚越发迷茫的样子,出言补充了几句。背景音是瑞贝利安把他的巨剑挥舞的呼呼作响的声音,不过没人理会他在干什么。
奥列格的话题回到了正轨,卡利亚沉思着他们的话语,似乎在判断这些话的可信度,眼中时而闪过几许惊讶。
意识到卡利亚大致上相信了他们的话,奥列格心里松了口气。
瑞贝利安很不开心。
他、被、无、视、了。
而且,他、想、看、的、不、是、这、些。
他是被这群人的伤痛吸引,想要从中获得更多更多的厌恶和受伤的眼神才想要加入的,眼前这一派和谐的景象真是没劲透了!
他不爽地高举起右手——然后向卡利亚竖起了中指。
奥列格的脸瞬间扭曲了。
卡利亚皱眉,询问地看向奥列格。
奥列格咬牙切齿:“卡利亚,别理那边那个……好吧,那个姑且把他称作是人的家伙。”
收获了厌烦眼神的瑞贝利安露出了舒心的神情,一脸欠揍地走过来,奥列格警戒地看着他,谁知他突然伸手摸了摸奥列格的头发。
“噢,我突然非常想剃个光头。”奥列格迅速用幻术把被摸到部分的头发变成了恶心人的深绿色,恨恨地用余光鄙视瑞贝利安,没想到对方半开玩笑似的用同样的眼神斜视了回来。
“……”
奥列格气极。
在他短短的四十年人生中,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让人厌烦又像牛皮糖一样甩不开的人。简直讨人厌到可以载入史册——哦不,这太可怕了,他一点也不想在书上看到这人!
看到别人不开心自己就开心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那时候他略施幻术把那个人耍得团团转,最后在苏古塔最寒冷的季节——虽然那里四季温差不大——掉到了水池里。谁叫他想拿刚刚过世的爷爷的事情来刺激他来着。他从来不把多余的注意力放在自己不喜欢的人身上,那次为了能成功地耍人他花了那么多心思,那人应该心存感激才是。
但是瑞贝利安可比那人油盐不进多了。在过去的几日里,就算他发现奥列格在刻意用幻术耍人,也一直笑呵呵地出言嘲讽,半点不快也看不出来;试图引他掉到粪坑里的计划因为没找到粪坑无法实行(“无名之城的环境卫生很好啊真不愧是第五季的城市!”);其他各种损招也大半被躲过了,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直觉强。至于那些真的伤人性命的事情,一方面他做不来,另一方面他正面也抗不过作为战士的瑞贝利安。
卡利亚露出了“你们这次的队友脑袋不太好”的表情,然后看了看沉浸在思绪里、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偶尔还念念有词的奥列格之后,那个表情又变成了“你们那么快就被传染了啊”。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继续搜索。”蓝无视了某个振臂高呼“当然是去玩啦”的人类战士,冷静地答道,“我们得知道这个塔到底是怎么回事。队长。”
奥列格想了想,点头:“嗯,那先去探索一下一楼吧。”
他刚想补充“别走太快注意周围”,瑞贝利安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冲向了一楼。
这家伙……
……
……是空气。
对,刚才跑过去的只是一团空气。
奥列格一边反复念叨着“空气空气”,一边向着一楼走去。
法师塔的一楼没有房间,只在靠着墙角的地方堆放着一些木箱子,走近去看,箱子上堆积着厚厚的灰,看来很久都没有人打扫过了。
“这个塔究竟是怎么回事……”奥列格自言自语着,“有着会吃人的植物,那个应该是植物吧?但是有植物却没有人?植物是谁养的呢,塔主吗?塔主为什么没有自己出现然后警告我们呢?他不在塔里吗?啊,说不定箱子上会有什么机关?打开箱子的时候小心一点比较好,嗯,轻手轻脚轻手轻脚~”
背景音是瑞贝利安哗啦啦地大手大脚地翻动着(或者说破坏着)箱子的声音。
“箱子里好多没写过字的白纸啊!咦还有钢笔……墨水也有……不过已经干掉了,真可惜呢……”
阿伦德尔把几个生锈的水壶扒拉了出来,蓝和川途发现了几本已经泛黄到完全看不清的程度的书,叙泽特找到几个造型精致的蜡烛台。不过这些东西目前都没什么用。
“哐当!”
“噢噢噢噢快看我找到了什么!”瑞贝利安在一个角落大喊起来。
奥列格原本揉着太阳穴想假装没听到的,不过走过去想揍人的蓝在看清被找到的东西之后小声惊呼:“……是地图!”
大家立即围了过去。
“还是有点用的嘛。”蓝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去拿地图,谁知瑞贝利安一侧身躲开了他的手。
“……地图给我。”
“不给。”
阿伦德尔心烦地扶了扶帽子:“或者,你愿意直接告诉我们地图上有些什么的话,也是可以的。”
对于这个折中建议,瑞贝利安理直气壮地答复道:“我看不懂!”
卧槽?你看不懂你抢地图干嘛?你看不懂你还不给我们?你说这不是脑子有坑是什么!?
大家心里都跑过了一万匹羊驼。
“我不入深渊谁入深渊,面子诚可贵地图价更高,”奥列格默念着莫名其妙的现编谚语,猛地抬头冲着瑞贝利安甜甜地笑了一下,“小瑞把地图给我们也看一下嘛~”
大家都被雷了一下。
目标人物瑞贝利安则无动于衷地瞥了他一眼:“不给,就不给。”
呵——呵——奥列格一秒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转身,制止了准备动手的蓝:“我们分头找别的吧!线索肯定不止那么一点的,别管那张地图了。”
这句话的效果比奥列格预想的还要好很多,一看到蓝准备收回武器和奥列格一起转身离开,瑞贝利安一惊,大喊着“哎等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你们憋走?”冲了上来,把地图在奥列格鼻子前面晃来晃去:“喂,你看你看。”
奸计得逞的奥列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手夺过了地图,一口气跑远了几步,队员们很有默契地在他周围迅速围成了一个圈,把瑞贝利安隔绝在圈外,蓝和川途一人举弓一人持刀防备着。
“我说你们……给我看啊给我看……”他嘀嘀咕咕地绕着他们走了几圈,碍于那明晃晃的弓刀还是没有靠近,稍微安静了几秒钟。
其他人立即研究起了地图上的信息。
地图上标注了每层楼的房间,信息非常简洁明了,一楼没有房间,只有他们现在所在的大厅和刚才他们走下来的楼梯,奥列格紧蹙着眉毛想从中看出些隐藏信息。
“如何?”川途一边用他的刀指着刚刚放弃了突破包围圈、在大厅里到处蹦跶的瑞贝利安一边问道。
叙泽特摇头:“塔有五层,从地图上看不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既然唯一的法系职业者这么说了,其他人对法师塔的了解肯定超不过她,因此也不指望能从地图上看出些什么来。奥列格失望地叹了口气。
“要逐层搜索吗?把菲尔扎·裘德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奥列格脑子卡了一下,茫然地转头看向阿伦德尔,“菲尔扎·裘德是谁?”
阿伦德尔难以置信地回望:“……他是我们的暗杀对象啊?你不记得我们是为了什么进塔的吗?”
啊……原来我们进塔不是因为我对法师塔的好奇心吗……奥列格艰难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他一直都没太把暗杀菲尔扎·裘德这件事放在心上,在见过面发现对方不是他感兴趣的类型之后就把人忘到脑后了什么的,还是别让阿伦知道为好。
“那就把每一层都看一下吧。”他转移话题道。
瑞贝利安一听这话仿佛开了闸的水,嗖地就往楼上蹿。
阿伦德尔有一瞬间的手痒,他转头看了看奥列格的反应,却见奥列格气定神闲地慢悠悠往前走,仿佛刚才蹿出去的那家伙是空气一样。他沉默了半晌,悟了,也把瑞贝利安视为一团吵闹的空气。
不过转瞬之间,一支满载着杀气的箭就向着那团空气射去,空气、啊不、瑞贝利安往旁边跳了一步险险躲开,箭插在了他的脚边。
蓝把第二支箭搭在弦上,拉满了弓:“给我停下。”不停下更好,他就可以一箭射死他了。
瑞贝利安动作顿了顿,然后果然更加兴奋地往前跑去:“我偏不停啊哈哈哈哈有本事你来追我啊来追啊!”
“你要我把你钉墙上吗?”蓝把箭对准了猎物的肩膀,心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松开了弦。
川途脸色微变,脚一蹬地以和箭几乎同等的速度冲了出去。
奥列格没有理会那边的打斗和瑞贝利是死是活,被揍死的话也是活该嘛。他仔细想想还是十分在意这座塔目前状况的成因,于是一边上楼一边走到了卡利亚旁边,此时卡利亚正用“这群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真的没问题吗”“我要怀疑人生了”的复杂眼神注视着打斗中的几人。
“……最近出现的传闻?你指什么?”
前方传来了“咚”的一声,奥列格脑袋没动,把眼睛转过去瞥了一眼,看到箭被川途阻拦只堪堪擦着瑞贝利安的肩膀过去,不过由于冲力的原因瑞贝利安还是倒在了地上,川途拿着箭往回走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踩了他几脚。
奥列格把眼睛转了回来。
“嗯比如……关于塔的传闻之类的?或者最近在这里发生过什么异常现象吗?地震啊海啸啊火山爆发啊动物反季节迁移啊之类之类的……”
“……比起这些,你的队友没问题吗?”卡利亚动作僵硬地转回了脑袋,嘴角还有一点抽。
“没问题没问题,放心吧!”奥列格笑眯眯地大力点头。
前方又传来了一阵殴打声。
“……。”卡利亚叹了口气,看起来有点心累。他告诉奥列格,之前有段时间他并不在这一带,所以详细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军营里有传闻说,之前那个王国军将军死的时候有座塔出现。
由远及近的噪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被蓝追杀着的人类战士生命力顽强地从前方狂奔回来,一边跑一边还出言挑衅,要不是川途多加阻拦,恐怕他此时已被盛怒中的半卓尔万箭穿心不知道多少次了。
瑞贝利安一边从他们身边飞奔而过一边大喊大叫着,充斥着整条走廊的欠扁喊声和夹杂其中的呵呵呵哈哈哈简直让人头疼。大地之母优泽啊,请让这家伙化为您的养料吧……
突然扭头发现蓝在川途的安抚下已经平静下来,瑞贝利安立即停下脚步对着他们做怪腔,不过这一次蓝没有理他。瑞贝利安看起来很失望。
卡利亚摊手:“总而言之应该就是这座塔,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真是难为你被打断后还记得刚才我们讲到哪里了!”奥列格向着卡利亚的头顶伸出手,然而即使踮起了脚,身高只有一米的奥列格也没能够到卡利亚的脑袋,想了想之后,他用幻术延长了手臂拍了拍卡利亚肩膀,“谢谢!”
“塔?什么塔?”瑞贝利安的声音从地板的方向传来。就在刚才他再接再厉作死成功,蓝和川途一起把他踩在了脚下。
“我们在一座塔里。”不想继续听到弱智问题的奥列格做出了回答,不过他们给川途解释他们在法师塔里的时候这家伙不是也在旁边听的么……好吧也并不指望他会去用心记。
不信你看,得到了答案的瑞贝利安还是一副“啥?你在说啥?”的茫然表情。
他们把二楼重新搜索了一遍,不过并没有什么新线索,唯一的好消息是期间川途“出于安全考虑”用绳子绑住了瑞贝利安的双手,坏消息则是这个举动完全没有减少这家伙惹人烦的固有能力,大家都一肚子气地踏向了三楼。
刚迈上三楼,一声惨叫划破了塔里的空气。
奥列格脸色一变,他身边的阿伦德尔低呼了一句:“又来了?”拔腿就冲了出去。
在专心致志试图解开绳子的瑞贝利安一听到这声音就眼前一亮,摇摇晃晃地想过去凑热闹。
就在小队成员向着惨叫声的方向跑去的途中,那边陆陆续续又传来了呼救声:“救命!!不要啊——救命——我还不想死——!”听声音,和发出惨叫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本来很兴奋的瑞贝利安听到这声音突然又焉了下来,兴致缺缺地说道:“切,要救人啊……感觉好麻烦,你们加油——”
奥列格完全没办法理解这家伙的“有趣”和“麻烦”是怎么定义的,不过此时也没有思考这些的余裕,叙泽特身形敏捷地冲在了最前面,其他人也全速跑了过去。
三楼的走廊上有几条从房间里延续出来的藤蔓,其中两条将一个正在不断挣扎的人缠绕着高高举起,其他几条则在靠近地面的位置扭曲抽打着。
“……就是这些东西……”奥列格咬牙切齿地低语着,“就是这些藤蔓——杀死了她们两个——!!!”
蓝和阿伦脸色一变。
“我要看这些东西死干净!!绝对!!一根都不可以留下!!!!”
奥列格从包里掏出了他的乐器“奥兰吉”(ORANGE),吹奏起了安魂曲。
虽然他曾经吹过爷爷用竹子削的笛子,不过上次休息周做好这玩意之后,由于瑞贝利安的骚扰,他还没有吹过奥兰吉,因此调整了几次口型才让它发出声音来。
轻颤着的弦乐由轻到响,逐渐充斥了这条走廊,藤蔓仿佛也能听懂这音乐,动作稍稍的慢了下来。老实说奥列格本人听到声音还挺惊讶的,没想到这个乐器的吹奏模式奏出的音乐听起来竟然会如此像弦乐。不过比起直接唱,用乐器吹奏出来的安魂曲果然效果好很多。
他环视了周围,就在刚才他捣鼓乐器的间隙,叙泽特已经冲到了最前方,她高举起了手中的短刀与藤蔓进行着搏斗,她的短刀凝集起了一团明亮的光芒,滋滋作响的电流环绕在刀刃周围,当藤蔓被短刀砍到的时候就会被烧焦一大片。在藤蔓的另一面,阿伦小心翼翼地往深处行走着,似乎是在寻找藤蔓的根系。
然而被举起的那个人的挣扎动作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迟缓,呼救声也逐渐减轻。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我们救他下来啊,奥列格想道。
蓝拿出了他拿手的弓箭,把箭搭在了弓上。
当看清蓝手中所拿的弓箭指向何方的时候,奥列格倒抽一口气几乎惊叫出声,蓝的箭之所指竟然不是藤蔓,而是那个被藤蔓缠住的人!
虽然立即重新开始了吹奏,但刚才那个明显的停顿和与之前相比非常不稳定的吹奏气息使得安魂曲的效用降低了,植物再次暴躁地扭动了起来。蓝也扭头看了过来。
奥列格一边分神注意着走在前面打斗的队员,一边回头瞪视着蓝,用眼神传递着“你在搞什么鬼”的谴责。
蓝认真地眯起了眼睛:“他已经快死了吧?我相信作为一名士兵,他比起身受重伤被人救,更愿意英勇地死去,以免被人看到难堪的一面,就让我来为他消除痛苦吧…………只要一下子就能好了,很快的,不会疼的。”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奥列格几乎可以想到他面具下应该是挂着怎样柔和的笑意。
比起活着……死了更好吗?真的会这样吗?他轻微地动摇了。而且那个人的穿着打扮,仔细一看和在塔外的时候遇到的敌人是相同的,救下来之后万一反水怎么办?万一因为救了他反而导致其他人陷入危险的话…………
…………真的要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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