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要脸的大·甜饼。
……我也没想到这臭不要脸的段子居然还能爆字数(下跪)
有错字病句求不羞辱!!短时间内实在没脸检查……(捂面
弱智苗子表现有,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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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都在这儿了,小少爷。”
“哇,那么快,才一天,礼哥哥没有为难你吧?”阿朗伸手接过施小佳递来的包裹,正是他平时一直常背在身上的包袱。那天他突然被雷慈给揪回了霹雳堂,之后又被送到钟家,这包袱也就跟着一路辗转到了钟家。只是之后他总被裹上层层锦衣,这包袱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他也就知趣地没再执意带着。这会儿跟郭小喜在外头玩了两天,换下了那套他怎么都穿不惯的漂亮衣服,又弄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阿朗就重新惦记回自己的包袱了。于是便趁霹雳堂人少的时候悄悄找到施小佳,托他去钟家把自己的包袱取来。
“没有啊,我到那儿都没怎么说话,四爷就把这东西丢给我了,跟早知道你会来跟他要似的。”
阿朗点点头,打开包袱看了看,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和瓶瓶罐罐一样没少,反而多了个做工甚是精细的鱼型荷包,他疑惑地掏出来捏了捏,里头硬物彼此擦碰着发出喀喀的轻响声。
施小佳见他这番神情,开口说道:“这大概是四爷给你准备的盘缠吧,你就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阿朗又点点头,却忽然看向他问道:“不时之需?”他话说出口,见施小佳只是眨了眨眼并未回答,就又补了一句,“什么意思?我没听过。”
“……呃……就是、就是万一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施小佳尴尬地说道,眼神不时向不远处墙下倚靠着的人瞥去。那人穿着身破破烂烂的布衫,背后别着根青竹棍,在夜色笼罩下施小佳也看不太清他的长相,只能从这褴褛的扮相上大概推测他就是钟礼说的,带走阿朗的丐帮弟子。霹雳堂很多年前便已不多过问江湖事,要不是还有个名头在,倒更像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的人家,施小佳从小在霹雳堂长大,他爹也在霹雳堂里做了几十年的事,他自然也沾染上了堂里头不与江湖中人来往的习惯。若是些名号响亮的大侠,他大约还是会敬重上几分,但丐帮就大不一样了。好好的男儿有手有脚,不去找个正经差事,天天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整日无所事事,霹雳堂中看不惯丐帮中人的大有人在,何况这帮派大了,三教九流的人一多,就更落人口舌。丐帮是出过不少英雄豪杰,但泼皮无赖也不是没有,他自己就曾见识过几个打着丐帮旗号的臭叫花子在霹雳堂名下谱子捣乱,弄得乌烟瘴气好不讨厌。此刻施小佳看向墙下那人的眼神自然说不上有多友善了,他扯着阿朗的袖子把他的身子拉向自己,低头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江湖上龙蛇混杂,小少爷你第一次来中原,自己要多小心啊,可别着了别人的道,让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他说着就白了那人一眼。
阿朗听罢也不说话,只是拍了拍施小佳的肩,浅浅笑道:“放心吧,小喜哥不是坏人,再说,再几天,我就回来咯。时间也不早啦,我得走了,你早些歇息,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说完,他收紧包袱往背上一甩,便向着墙边那人小步跑去。
施小佳还想再说什么,却想到现在时辰确是已过巳时, 这小少爷又是偷偷回来的,要自己这一嗓子喊出去,惊动其他家仆是小,万一把堂主老爷给吵着了可不得了。便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抬起手向着阿朗挥了挥。接着便瞧见墙下那人同阿朗低声交谈了几句,便搭上他的肩,脚下一踏竟轻松地带着人跃上墙头,连着几下就不见了人影。
郭小喜是万万没想到这霹雳堂的小少爷有这般好精神,白天跟着他到处游乐不说,到了夜里还总不肯睡,非扯着他继续东奔西跑,从月升星满到日出东方,这小子都像是不知疲惫为何物一般活蹦乱跳。有趣的是前一秒还兴致勃勃地跟自己说着话,突然一句“我好像有些困咯”竟然就能二话不说地倒头睡去。这一睡却用不上几个时辰,往往郭小喜觉得自己终于找着周公了,却发现迎面跑来的还是阿朗——这不,又把他从梦里给扯起来了。
五六天下来,饶他自诩丐帮豪杰,都有些扛不住了。
“睡·觉!…小少爷…睡觉啦!”
仍然是一处破庙。郭小喜也提议过要不要找个舒服点儿的地方过夜,但阿朗却似乎毫不在乎。临安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尤其是城外,也是群山连绵。白天他带着这个像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少爷去了不少地方:酒馆、赌场、武馆…各种瓦子,就差青楼了。阿朗说他今年已经十九,再过几个月就要满二十了,倒是跟自己差不多年纪,可无论外表还是心智,郭小喜总觉得他是个才过舞勺的家伙,最多就是长得还算高,眼神和表情一点都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这样想着,他也就下意识地就拿对付帮里那些小鬼头的架势招呼起阿朗来,这青楼也便是不好意思带他去了。
他见阿朗听完自己的话,眨巴着眼想要开口的样子,就觉得这小子一定又准备忽悠自己出去玩儿,干脆一把扯过自己的外褂,往阿朗身上一裹,抓过两只袖子拧到一块儿,就把这个总是精力充沛的死小子给捆了起来。
“乖乖睡,明天我再带你出去玩儿,你怎么那么能闹啊?吃什么长大的呢…”郭小喜叹了口气。说是捆,其实也只是把衣服束得稍紧了些,多挣上两下也就散了。郭小喜把着阿朗一侧的肩,将他轻轻按了下去,拍拍他的胸口,便躺倒在旁侧身睡了下去。
让他意外的是阿朗居然一点也没跟自己耍赖,连一声都没吭,就真的那么安安静静地睡下了。倒还是挺乖的啊,比帮里有些臭小鬼好多了。郭小喜心想。他先前就发现阿朗身上的温度好像比一般人来得低些,大概是他所练内功心法的缘故。他还记得头一天见面时自己贸然出手后阿朗同自己对上的那一掌,掌劲里的气劲阴寒无比,却又跟一般的“冷”有些不同,至于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苗疆的东西对于中原人来说总是有些神秘,就算他丐帮眼线遍布整个武林江湖,郭小喜自己能打探到的却也不算多,何况事情一旦扯到“苗疆”,他的心思就都在共生教上了。想到这里,郭小喜挪了挪身子,往阿朗那边又稍稍贴近一些,这小子看起来好像不怕冷的样子,前几天往西湖里蹦,弄得全身湿答答的还嘻嘻哈哈。不过今天夜里确实有些凉,近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啪!”
郭小喜把手心按在脖子上搓了搓,收回来放在面前一看,带着血——应该是他自己的血、已经糊成一团的蚊虫尸体果不其然的出现在手掌心里。他使劲儿挤了挤眼睛,打了个哈欠,随手往身后探去——这个动作让本来盖在他身上的外褂滑了下去,他也一下子惊醒过来,阿朗不见了!郭小喜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顾不上披外褂,随手拿过放在一旁的青竹棍便起身寻了出去。
所幸他刚踏出那破庙没几步,就看见熟悉的身影正抱膝坐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
“…小喜哥?”阿朗忽然回过头,看着向自己走近的郭小喜问道,“你醒啦?”
“啊,给蚊子叮了。”
“嘿嘿…我不在了,虫虫就该咬你咯。”阿朗低声笑道。
他这一说郭小喜才反应过来,现在正是初秋,本就是多蚊虫的季节,这几天他却完全没有被咬,倒是几乎忘了这回事了。
“有我在,没有虫会来的咧。”阿朗又笑了笑。
郭小喜点点头,也不多问,直接走到他身边挨着坐下。
此处名孤山,自钱塘门出城后一路向西,沿着孤山路便能到这西路上的一处小山来。孤山上这个破庙是什么时候在的郭小喜也不知道,他也是无意中路过的时候发现的。西湖这里,北有宝石山大佛寺,南有净慈报恩寺,都是香火鼎盛的地方,这破庙许是百十年前建得也不一定,里面早就没了菩萨,剩下庙里半个香案,庙外半块残碑,依稀看得出曾经是个庙宇的样子。阿朗此时正对着西湖,坐在一处向外突出的山岩上。这一晚的天上只有几缕松散的残云,下弦月洒下的银光大半都落到了西湖里,晚风拂过湖面,带起阵阵涟漪,那些被水波撕碎的月光就像是落进湖里的星,浮浮沉沉,闪烁不已。阿朗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湖面,似是看得出了神。许久才叹出口气。
“我们家里头,看不到这种样子哩。”
“嗯?你说西湖吗?这可是个不得了的好地方啊,好些人都夸过呢!你家那儿没有也正常嘛。”
阿朗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天上:“我们家里头的晚上,天上没有那些东西咯,太阳落山了,就啥都没有了,黑黑的,要是不点火把,又没有夜照什么的,连人影都瞧不着咯。”
郭小喜跟着抬头望向天空,微一愣神道:“那些东西?你是说没有星星、月亮?”
阿朗点了点头,郭小喜却更为不解了。
“云太厚了?”
“也没有云,就是黑,好黑好黑。”阿朗又抱紧了膝盖,把脑袋往里头埋了埋,“我已经出来好久咯…大概也快回去了。回去了,就又看不着这些了…我功夫练得不好,爹跟师父晓得了,一定不会再让我出来了,我想再多看看。”阿朗的样子和平日里完全不同,简直是一反常态。他话说得极轻,但这夜也是极静,郭小喜坐在他身边,听得更是无比清楚。
“你家乡…还真是有意思啊。”郭小喜伸手抚上阿朗散开着的头发,帮他顺了顺,又把被风吹乱的给拢到一起,“世上居然还有这般地方,要有机会真想去看看。”阿朗有时同他聊得欢了,言语中总会带出几句关于他家乡的神秘异样,但为何会有那种风貌他却说不清楚。郭小喜心想也是,这小子认识的字都还没自己多,说不清楚也正常。他生在中原,这天上白日里就是有太阳的,夜里就是有月亮星星的,自古以来都是。他也没去过多远的地方,谁知道别的地儿会不会不一样呢?大理…苗疆…以往说起这些地方他总是觉得心中苦闷愤恨,可这次说想去阿朗家乡看看却单纯得很,只是想瞧瞧这个人长大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罢了。
阿朗在他的轻抚下温顺得很,不言不语,只是又看向郭小喜浅浅地笑着,还把身子往他那儿又侧了一些,竟像是在躲风一般。
“小喜哥,你再陪我多看看好不咯?看看这夜晚,看看太阳升起来的样子,看看月亮星星走的样子。”
阿朗看着郭小喜,眼里满是孤寂。他平时总是笑嘻嘻、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有半点忧愁的人?郭小喜想起那晚同他说起自己师父的大仇,他甚至还是那个安慰和鼓励自己的人。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不知道什么是「仇」、什么是「恨」,仿佛除了“被家人过度关爱”这种奢侈困扰外,就再无烦恼的小少爷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在这儿吹了这么些时候山风,刚睡过一会儿了的郭小喜也就没先前那么倦了。看到阿朗的眼神,他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这小子总喜欢在晚上拉着自己出去转悠,便立即点了头,揽上阿朗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一把,又在他肩上重重拍了几下,就这么搂着他坐定下来。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阿朗忽然觉得身边的人动了动,他侧头看过去,发现郭小喜抬手从一旁枝杈上摘来一片树叶,拿在手里用手指抹了平,又捏了捏。他好奇地探头过去,不解地看着。
郭小喜冲他一笑,两指捏着那叶子的梗转了转:“不知道我要干嘛?”
阿朗摇头,皱着眉扁起嘴:“不晓得…该不是小喜哥饿了,要吃这个吧?这个看着就不好吃的咯…”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是拿来吃啊?!”郭小喜听完便大笑起来,按着阿朗的脑袋揉了揉他的头发,“看你见识少,怪可怜的,哥给你露一手!”郭小喜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双手捏起那树叶两头,放到嘴边。
清亮悠远的声音很快从他唇间传了出来。郭小喜一手压着叶面轻敲振动,一面送气吹出,阿朗看不见他使了什么法子让那平平无奇的叶子发出这般声音,便更觉好奇,连眼睛都亮了起来。郭小喜吹的也不知是什么曲子,曲调时而徐长,时而促急,明明只是片树叶,经他吹出的声音却像是万壑生风,又如湖面波涛层层。阿朗觉得自己在谷里的时候,似乎也听到哪里传来过类似的声音,自然不是同一支曲子,却也是这般婉转美妙的音色。
他确实舍不得中原,却也不能说是真的不想家。郭小喜吹出的声音不仅悦耳,更是悦心;不仅动听,也更是让人动心。思及此,他脸上终于重新绽开了笑容,却又闭起眼,深吸口气,开口吟唱起来。
郭小喜听到这歌声也是一愣,嘴上的动作却也没停。阿朗吟唱的声音比他平日里讲话的腔调更为绵软,歌声悠扬,那些听不懂的语言在耳畔交织着,像是娓娓道来一个甜美的故事。那是阿朗在谷里听来别人唱的歌,郭小喜自然是听不明白的,可他却随着阿朗的歌声,跟着他的调子变了自己嘴里的曲子。两股完全不同的音色被风轻揉到一起,两个人皆是闭着眼,听着对方的,吹唱着自己的,却是无比和谐。
阿朗一曲唱罢,看向郭小喜笑道:“小喜哥真是厉害!一片树叶子也能吹得那么好听!”郭小喜正要得意,却见阿朗又凑近自己努了努嘴,“我在村子里也听着过这种声音,就不晓得是谁吹的、怎么吹的,”他朝郭小喜看了一眼,“你教我好不好?”
郭小喜又爽朗地大笑了几声,朗声说了句“这有什么难的”,便又随手摘来片叶子拿给阿朗,手把手地教起他该怎么拿捏这叶子、怎么送气。只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阿朗试了又试,却怎么也吹不出郭小喜那样的声音来。他看着手里的叶子,满脸丧气地瘪着嘴。
“…哎,这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儿嘛!学不会这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郭小喜顺着阿朗的背脊拍了拍,忽然笑嘻嘻地从怀里取出个什么东西捏在手里送到阿朗面前,“喏,给你这个,这个你总能吹得响!”
阿朗抬头一看,竟是节不足小指粗的竹节,用刀削出成了哨子模样,还钻了细巧的气孔。他小心翼翼地把那竹哨接过来,放进唇间吹了口气,便听见一声清脆婉转的哨声呼地划破夜空。
“哇啊!”阿朗一声吹响,立刻高兴地笑起来,他兴奋地在地上跺了一脚,几乎要坐不住身子,“是要给我吗小喜哥?真的是给我吗?”
“说给你就给你了啊,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我闲着没事自己做的,要多少有多少。”郭小喜见他这幅模样,也跟着高兴起来,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等你回了雷家,要是还想出来找我玩儿,就吹这哨子,我一定来。”
“好好!好!一定!说好了!”阿朗三两下解下背上的包袱,立刻把这竹哨给藏了进去,然后又在里面翻翻倒倒一阵,好容易找到个空的小盒,便将方才已被他揉得破败不堪的树叶也给收了起来。郭小喜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那竹哨暂且不说,这树叶可不就是他随手摘来的,又已经烂成那个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收起来是要干嘛。阿朗像是看穿他此刻所思所想,又对着他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什么朋友,小喜哥算是一个。小喜哥给的东西,我一定都得好好收起来的。”
“……你啊。”郭小喜忍不住苦笑,这人哪里像是快到不悔年岁的样子,分明就还是个小孩子。他在江湖上走的日子也不少了,遇到的事情也不少,自师父出事后,他的心更是被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给紧紧地堵着,闷得人难受。阿朗虽然顽皮,但这单纯的样子却总能让他想起自己还小的时候、师父还在的时候…总能让他的心有一瞬间变得稍稍柔软。
郭小喜刚想再开口,却见阿朗从包袱里掏出了个精致的鱼型绣花荷包,丢进他怀里。他打开一看,里面鼓鼓囊囊、满满装得都是碎银和铜板。
“我不懂价格,也不知道该怎么给钱,这些天都跟小喜哥在一起,这个就给你收着咯,背着好沉。”阿朗说完,又往包袱里摸索去,“还有这个、这个也给你!”
郭小喜看着他伸到面前的手,缠着道道布条的手心里,一枚圆润的紫色玉饰躺在其中,郭小喜一眼便认出那是阿朗从雷家出逃那天所佩戴的耳饰,只是现在已经被取下了原本带着的耳钩,光剩下一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玲珑玉坠,“…都是别人给我的东西,我没什么自己的东西好给你咯,这些你就收着!收着我就高兴!”
阿朗话说到这里,郭小喜也没跟他客气,接过那枚紫玉就一起收进了荷包里。
“你啊…这样子在江湖上走,也不怕万一我是个骗子。”
“我不怕!”阿朗笑了笑,像是思索着,“…嗯…骗我的人,用中原话说…‘都不得好死’,所以我不怕!”
“哈哈哈哈,这你都信!也好也好,倒是挺有我江湖儿女的样子!”郭小喜把那荷包掂了掂,小心地在腰上系好,又拿衣服挡上,几番摆动终于是确定从外头看不出什么异样。忽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抬头问道,“…哎,对了,你刚才唱的歌是你们家乡话吧?是什么意思?”
他话已问出口,阿朗却并不回答,只是望着他,原本已是弯弯的眉眼笑意更浓,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狡黠地眨了眨眼。
“我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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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超级臭不要脸…其实应该还有其他臭不要脸的段子但是这俩人的剧情我拖的太久了有点忘记(。)只好写多少是多少…请大家用纯洁的眼神看待纯洁的少年义气……
*其实吹叶这种东西苗疆挺流行的,但广大武侠著作里中原侠士也就都玩儿得超6,大家就不要计较这种事情……
*阿朗生出来身体就不好,差不多0岁-15岁都被关在小黑屋里喂虫子【跟间桐家没关系(够了)】,很少出门;所以就算是在偃月谷里,他仍然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很多人没有见过,不认识吹叶的那人非常正常!就如上一条,这东西到处都很流行,偃月谷里也有很多中原退休侠士,所以是谁都有可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不用在意(…
*阿朗的包袱是他的宝贝,他在外面浪有东西想装,所以才找小佳去要了来。
*小佳话多胆儿大,跟这外来的小少爷意外投缘(强行ry
*阿朗跑得快跳得高,但绝对不“轻”…他轻功很差,动静大,如果没有小喜帮忙翻墙,霹雳堂分分钟就要出来抓飞贼了…
*小喜被我写得像吃软饭的江湖骗子…………他真的是好人!!不是游手好闲的臭叫花子!是霹雳堂的人有阶级歧视,不是小喜的错——
*阿朗说不得好死就是真的不得好死,他自有办法让人不得好死(读者懂就好小喜不用懂,阿门……
*这篇大概真的挽救不了他的智商了……
以上!!仍然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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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讲到地宫ry…虽然提到了几个活人但完全没什么戏份就不响应了只响应一下姑娘…我也跟姑娘互动了!!!(跪地欢舞)具体剧情都没有讨论过要是有问题就打、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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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年顺本来不姓雷。他在霹雳堂做了快五十年工了,跟堂里大部分雷姓的家仆工人一样,这姓自然也是以前老太爷赐的。都说人不能忘本,大部分人对本宗本源那一套也都是看得挺重的,不然这雷家也不会在几乎被灭门后平地起来这霹雳堂了。但也有些人就是这样,把给自己一口饭吃、一口水喝、一个落脚处、一份活命差事的地方心甘情愿地当作自己的家,当作自己的第二条命。他雷年顺就是这样了。
“小少爷你收好了啊,要是不够了,再回来拿。”跟雷掣几乎要差不多年纪的老人把银两铜钱都小心地装进个绣花布带里,掂了掂分量,笑呵呵地交到阿朗手里。
阿朗点点头恭敬地接手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谢谢顺伯啊!又麻烦顺伯了…我是不是花太多咯?”
“哈哈哈,你这一个月花的都不见得有威少爷前些日子一天的多,莫放在心上!”雷年顺一把年纪,讲起话来倒还是中气十足,虽没有习武之人那种独特的霸气在,倒也看得出是个身子骨硬朗的老头儿,“人在外,有钱好办事,这吃住哪一样不得花销?你初到临安,长得面生,现钱使起来更方便些。”雷年顺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什么往事,摇头叹了口气,“当初我还喊你爹焱少爷…他说走就走,这一去就是二十三年了…”
阿朗听到这里,赶紧急急开口,赔着笑打断道:“顺伯,你别担心,爹好着呢。”
“好着就好,好着就好!雷家的人都命硬,前些年老太爷还回来过呢,今年他老人家的信也到了,也好着!”雷年顺听了他这话,果真是立刻又高兴起来,“我听老爷说,二爷现在是没在中原了啊?你这回也是头一次来临安吧?这天子脚下,新奇的东西也比别的地方多,你就多看看,多玩玩,有什么困难别不好意思!小少爷你前些时候一个多月没点儿声,老爷也挂念你啊…”
“…是是、我一定多回来看看。”阿朗心里头咯噔一声,脸色的笑意也不由得僵了三分,幸好在雷年顺看来只不过是个贪玩小儿被说中了虚事的样子,倒也没去多想。只有阿朗自己心里清楚,那一个多月他是怎么顺着自己心思,瞒着徐飞白一声不响地去了那万贤山庄地宫,又突遭意外被困在其中长达一月之久的。按理说这光要是随着性子乱跑,事后被雷家的人逮着教训一通什么的,他也没真的害怕, 让他怕的是在地宫里那会儿,他又一次失了清明。
他还记得自己兴致勃勃地带着三尺三出去那万贤山庄,还遇上了颇为投缘的林鹰扬、谢楠云和连海生三人。这三人的年纪都比他小些,他大约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一路都嘻嘻哈哈地完全没把这让不少老江湖栽了跟头的地方放在眼里。现在想来那地方他刚一进去便应该感到不对劲的——太舒服了——舒服得太不对劲了。但他本来就少有朋友,一时高兴,竟只当自己是心情愉悦,根本没发现地宫中的问题。
等下了那寒潭——冰凉刺骨的潭水里裹着无比强大的阴寒之气,他刚一沉到水里,那气便像是活得一般钻进他身上每一个毛孔,窜到身子里。可他不仅没觉得难受,反倒是畅快得不行。身子里仿佛有一个声音正为了这股寒气雀跃不已,兴奋嘶吼。他隐隐觉得不妙,只想赶紧带着谢楠云往寒潭另一头去。他们这一路人在寒潭前止步返程的不少,但一起下来的也不少,水中人影蹿动,搅着水流纷乱。
阿朗回头看了谢楠云一眼,小姑娘水性普普,为憋住口气更是连眼睛都紧紧闭上了,全靠阿朗在前头拉着她的手引着方向。他见谢楠云这幅模样,突然松了口气,不为别的,只为这姑娘没看到此时眼前景象。
这潭水偏上还有些微光,隐约照得到前头的模样,若是往下看去,没得光照的地方便是昏黑一片,深不见底。阿朗生来擅水,憋气对他而言不过茶饭小事,此刻又提着内力,只觉周身感官似被无限放大——甚至比平时刻意屏息修习时来的更为深远深悉。
便是不借着光看,他也知道,身边那些蹿动的人影里,往前游的自然是一同下水的江湖豪杰,而那些不时上下翻腾着的,怕就不是活人了。
那些影子形如鬼魅,随着水流穿梭在人群间,要是离得远了也就看不清具体的样子。但时不时他能瞧见有的人忽然乱了方寸,一连串的气泡从嘴里涌出,手脚挥舞着往后掉去,那便怕是不巧看到了那些死尸的模样。
他也瞧见几个,大张着嘴,被寒水冻地发白的眼珠几乎凸地爆出眼眶,一脸死不瞑目的样子。这潭里的水冷,若是死在这里,尸身看起来倒也不会腐烂,也就看不出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死的。阿朗倒是不害怕,但要是被谢楠云看了去怕还是不好的,于是见她还乖乖闭着眼,便是放心不少。
他看到有个在水里乱了阵脚的人胡乱挣扎着,又刚好抓到别人的脚,被抓的那人也被吓得不清,一时也没憋住嘴里那一口气,于是那么接二连三的,身后漂来的气泡越来越多,好些个底子不好没来得及重新缓过气来的人就都这样往深处沉去。他们护身的气散了,下头的水更是趁这机会从七窍源源不断地往他们肉身里灌,没多久人身子里的气都会被水给挤出去,结结实实地成为这潭水的一部分。那些人有的沉到深处,就成了一个新的影子,有的又随着水流缓缓飘动起来,混进人群里。
阿朗看着这番景象,忽然觉得很是有趣——那些人里有的刚才还活生生地跟自己打了照面呢,这时却好似失了神智,只晓得顺着水流漂动了。人身上带起的一个水流,划开出去,在远处和其他水流的力道混在一起,便又是别样的味道。一个小小的动作,推出去的水打到那些“人”身上,他们会被摆弄成什么模样,是完全预料不到的,看起来倒也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鱼儿一般地款款游动。这样的“人”在这潭里不止一个,刚好两三个漂到一起,围着其他活人时,他们舞动起来的样子看着就更是格外欢喜。
是啊,也只是表情吓人了些、动作僵硬了些,但跟刚才岸上的样子其实也没多大差别的嘛。
阿朗思及此,突然脑袋一阵晕眩,耳边仿佛“嗡”地一声,好叫手上几乎失了力道。他猛一咬牙,更打起精神握紧谢楠云的手往出口游去。
这后半段路本来该没多少了,对他而言却忽然变得好像无比漫长。
只因为他清楚,自己快要压不住身体里那个声音了。
等把谢楠云送上岸,他脑袋便不清楚了,满耳都是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地嘈杂声音。像是百蛊齐鸣,也像是千虫爬行,还有些甚至像是鱼尾在水中摆动拍击的水声,吵得他静不下心。
他也真的没能静下来,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林鹰扬呼喊自己的声音好像被那些杂音给阻挡在了外头,他听得见,却听不清楚,更无法回应。
在意识消失前,他能做的只有赶快离开他们,越远越好。
剩下的他就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紧抓着徐飞白的手。
自从万贤山庄地宫脱身而出后,阿朗无疑老实了很多,甚至除偶尔一回霹雳堂取些钱看看家中长辈外,对快要闭门不出,光是逗着小葫芦玩儿,对外头的玩乐也不较之前那么上心,安分地让徐飞白都有些不习惯。
跟中秋那会儿相比,阿朗这次行为言辞上虽比往日收敛不少,但至少也没再故意躲着他。徐飞白有很多事想问他,但也只提了一次。那次阿朗听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却也犹豫半天,只说了句“以后会都告诉你的”便不愿再开口。他也没有勉强,只拍拍阿朗的肩,便不再多问。
直到临近冬至的某日,他外出采买回来,见阿朗坐在桌前呆呆地看着满桌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知道那些东西都是阿朗平时装在小包袱里的,有不少是他从苗疆带来的“宝贝”,用途连阿朗自己都搞不太清楚,却珍惜得很。有一些则是他到了中原以后陆陆续续收集来的,可能是一小块不起眼的石头,也可能是一个路边不值钱的摆件,却都是他极喜欢的东西。徐飞白走了近去,他也不清楚阿朗到底有多少这种小东西,但总觉得好像少了点儿。
阿朗这时突然缓缓开口,语气活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童。
“小喜哥给我的…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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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周更!!了!!!
……老规矩错别字不要告诉我……
为了更新的大话只好粗粗的写一写…本来说好的烤小甜饼结果写寒潭上瘾就ry我保证这周发甜饼!!!!(下跪)
好象没什么要QA的吧?!第一段时间为十一月中下,当前时间是冬至前,中间是虚阵!(没有了
阿朗跟雷家人说话很小心的不露口音,所以口气不太自然,特别乖(…
现在还是个跟家里要生活费的小少爷,欢迎广大少侠前来求包养(等一下
呃啊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这章内容好少…但我自己还挺、挺爽的…以上!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Z字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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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阿朗还记得出门前他爹交待的话——在大部分中原人眼里,偃月谷可能不是个太好的地方,能不提就尽量别提。雷焱离家二十多年了,到现在也没真告诉家里他现在在哪里落脚。亏得他年轻时候就天为铺盖地为床地走南闯北,从来就没安分过,这二十多年来又时不时地让人捎个信,所以雷家也没真的太担心他。雷焱也是小心,让人送信的时候总会多带上一两封,好时疏时密地往家里送,有时半年,有时一年,有时四五年,这么一来也不容易让人往偃月谷三年一至那规律上想。那天吃完了饭,雷掣就抓着他好一顿聊。人上了年纪话就多,从开始带着些怒气地唠叨,到最后唉声叹息的抱怨,除了数落外更多的还是亲人间的思念。阿朗歪着脑袋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陪着大伯喝上两杯,细细感受着酒里话里的那份“人情味”。
他是很想陪着大伯多聊聊的,只是他话一多,就难免漏出老家那一带的口音来,就只好傻傻地笑着,偶尔附和上一两句,看上去特别老实腼腆。
“你这小子,野那么久都不知道早点来,现在倒跟我这儿卖乖,比你爹还不是东西!”
“大伯说什么就是什么,嘿嘿~”
明明是骂人,雷掣口气又凶的话,但阿朗这时听着不怵也不恼,干脆趴在桌上咯咯地笑起来。
二、
大概是吃多了。
也可能是太不习惯“小少爷”这个身份了,在雷家他总觉得各种不自在。原本总是很早睡下、一挨着枕头就能睡着的阿朗这天到了子时都还精神着,他也就突然想到院子里走走。
临安的夜晚自然是没有偃月谷的黑的。不过他到底不熟悉雷家,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处院子里来了。
“…么挂念着,不如建个衣冠冢了。”
“四叔你说笑呢?我建算什么名堂?”
他隐隐听到有人说话,就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只见两个人影站在院中石板上,往一个铜盆里燃着纸钱。他见识虽少,但也知道那纸钱是烧给死人用的。
是什么人呢?
“今天就随便拿点花花啊,等重阳了哥再给你烧。”
阿朗躲在院外,借着树影往里偷偷瞧着。听这人说话的声音,似是他二堂兄雷威。
那这‘四叔’莫非是这霹雳堂的四堂主?晚饭的时候倒是没见到这位四叔,听雷掣说四堂主平时一作起画来就不知日夜,繁文缛节的事也时常不放在眼里,家里人都习惯了,大部分时候也就由着他去,毕竟他作的图纸跟这些规矩比起来价值可要高得多了。
“你也早些去睡吧。明天又得忙吧?”
“忙啊,哪天不忙了?忙来忙去不知道什么意思,呵。”
“又说这种话了。”四堂主笑了笑。
“说错了?忙了再多也不是给自己忙的。……忙死也没人管。千兵易买啊,一将难求。这里谁都不是将,兵的命值钱吗?”
三、
雷威好像一直挺忙的。阿朗是搞不懂他在忙些什么,夜里的只字片语他也听不明白,所以站了一会儿也就回去了。平时这雷威一早就见不到人,往往是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才见他回来一趟,却是连饭都不吃就又跑了出去,这一去往往得是过了亥时才会回来。看雷府上下的反应,他这样的忙活已经有些年头了。
倒是雷慈,明明是长子,反倒闲得很。他住的院子不算大,修得却极为雅致,步入其中便觉周身皆是一静——并非安静,院中那徐风拂叶、细水润石的动静都声声入耳,但偏能让人觉得此处格外悠然宁静,跟雷府整体的气氛相比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越是往雷慈的院子去,路上的家仆就越是少,阿朗也是午饭后误打误撞才跑到这里,兜兜转转一会儿就瞧见雷慈正坐在一处小亭里。他探头张望了会,雷慈也仿佛是注意到他的出现,朝着身前空着的石凳偏了下头,他也会意地走了过去。
人还没走近,一阵阵茶香就先飘了出来。阿朗好奇地看了看雷慈面前那些瓶瓶盏盏,多是些他没见过的东西。看样子大概是茶具吧,他也不多问,就径直坐下。
“当心。”
“诶?…啊、噢噢…!”阿朗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突然出声提醒的雷慈,顺着对方的眼神才看到里侧还燃着一只石釜。那东西离自己还有点距离,看起来也不太容易碰到,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谢过雷慈的好意提醒,心里暗暗想着,自己这不知冷热的身子,就算真给烫着了可能也察觉不到什么。
四、
钟礼好像不怎么喜欢自己,从那天被雷掣硬塞到他跟前的时候阿朗就觉得了。他也不太在意这种“不喜欢”,谁被甩了个包袱都不会太“喜欢”的。也不知道雷掣是为了制住他,还是为了制住钟礼,他在雷府住了没多久就跟着钟礼到了钟家,这对他倒也没多大区别,反正都是被关着,换哪里关都差不多。
不得不说有人伺候的日子还是很舒服的,不仅自己的衣食起居都有别人操心着,连那孩子都专门让人顾着了。阿朗喜欢那孩子,但他心性本来就野,原来自个儿带着的时候总得时刻注意着小孩子的吃喝拉撒,现在不用他管,逗孩子可比带孩子轻松多了。
五、
也不知道钟礼是第几次拒绝自己“出去玩”的要求,阿朗终于是有些憋不住了。跟雷家几个亲眷比起来,他对着钟礼反而比较放得开,本来的性子也就慢慢地又显了出来。白天的时候他对着钟家的大门研究了好一会儿,发现以自己的本事,想要不动声响地把它打开看起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能往墙上动脑筋了。
那天夜里他特地脱了鞋,好尽可能的避免发出声音,还把那烦人的外袍给脱了,穿着一身里衣就蹑手蹑脚地往墙上爬。他轻功不好——或者说中原功夫里那些叫“轻功”的东西他使不好。要跑要蹦他也不是不行,但动静可大得很了。偃月谷里会武功的能人异士并不少,自然也有擅轻功的。有个叫方万里的,据说进谷前在中原是个数一数二的包打听,一手踏水无痕、落地无声的轻功使的出神入化。只可惜他小时候体弱多病,也不能练武,所以跟这方前辈虽有几分交情,却也没能学到他的本事。他边爬着墙,边想着等以后回去了一定跟他多讨教几手,到时候随便一个筋斗就能离地老高,这种墙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大概是想的太认真了,连钟礼已经走到身后他都没能察觉。
他本来也就是偷偷摸摸地,难免悬着心吊着胆儿,被这么一吓也是惊了神,一时也忘了什么家不家乡话,随口丢下句招呼,手下一个使劲就几下刨着墙爬了出去,等回过神来早已跑出了好几条街外。
六、
徐飞白在中秋那晚一宿没睡。后半夜还不见阿朗回来,他几次想起身出去找人,又怕自己这前脚一走,万一阿朗玩够回来了,自己若是不在,岂不又剩下他和方鸣启独处?两人自上次那一场不知是切磋还是真上了火的较量后便像看不到彼此一般,但谁知道会不会又突然没来由的打起来?而且不知为何,每次一想起阿朗那天死水一般的双眼,就算是大白天他都背后一寒。可要真去思考这寒意的来由,他反而说不上是为什么了。
桌上油灯的火光渐小,他叹了口气,又添了些油进去,瞥见一旁原来供那孩子睡的小床,如今空荡荡的,倒是真的有些不习惯了。
六、
中秋后的第二天,雷掣便按先前答应的跟阿朗要了徐飞白落脚处的地址派人带话过去。两名弟子一早就出了门,却一直到快戌时一刻才回来。阿朗自是知道雷掣对这两名弟子再三交待,必须得亲口把话给带到才算是能交差,还特地向阿朗几次确认对方的特征以避免找错了人。阿朗见他们这时才回来,自然也猜到两人是在客栈等了快整整一天,更猜得到徐飞白怕也是一早就出门去寻自己和孩子的下落,也是找了整整一天。
带话的弟子见阿朗也是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赶紧向他汇报了今日的情况。他俩确实等了不少时候才等到徐公子回来,如今话已带到,对方也就安心了。对于突然被请回雷家一事他也表示理解,佳节团圆,阿朗又是第一次回家,亲眷们难免思亲情切,无暇顾及别的事也是人之常情,并无怪罪之意。
阿朗听着频频点头,嘴里轻声“嗯”着,又非要再三感谢,倒是弄的那两名弟子不好意思起来。
七、
阿朗在钟家大屋顶上坐了快一个时辰。中秋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盈满的月又开始缺了起来。
他本来想溜出来亲口给徐飞白报个平安,却扑了个空。刚进到那客栈,值着班的小二就一眼认出他来,还打着哈哈说他怎么连衣服都没穿整齐,莫不是刚从哪个大姑娘家里被人赶出来的。几番客套下才知道华山那一行人似是接到万贤山庄的邀请,另外给安排的住处,已经没住在这里了。他心里一阵失落,强笑着婉拒了小二奉上的热茶,又走了出去。
这偌大的临安,是生父的故乡,算起来也一样是他的老家,此刻他坐在屋顶上望着星空,却忽然念起偃月谷漆黑的夜来,心底也不禁生出些寂寥。
两年前他好不容易说服了一同出谷的长辈让自己一个人在中原闯荡闯荡,对方不知是真听信了他“爹交待的事多一时办不完”,还是对他身为雷焱儿子而放心,或是因他从小因病被限制了行动感到同情,总之最后也就真如了他的愿。
只是那些人都不知道他的病根本没有好。
他那时候同徐飞白闹别扭,并不是因为本来正在兴头上的切磋被打断,不是因为他的突然插手害自己落了个难堪的境地。
相反他根本不记得两人真的开始对手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他只记得眼前如果飞花一般闪过的剑气寒光,以及对方鸣启剑术打心眼儿里的佩服。他想跟他较量较量——不是斗,那是小哥哥的同门,不是来找事的坏人,他自然是没有起那种拼命的念头,反倒是认真地想跟对方比划上两招。阿朗知道对方很强,也想知道在这样的对手面前自己算是个什么水平。
但就在这个时候,仿佛睡着了似的,他一下子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脑袋睡着了,但是身子没停下来。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跟偃月谷的人分别后,这两年的时间里他基本是走一步算一步,遇到人了就按着雷焱交待的那些地方随便挑一处问问路。要是一不小心走到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去了,他也不担心,反正天大地大,路在脚下。
好像生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似的——在他发现自己有时会突然失去意识,而身体却在这种情况下依旧维持着行动,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记不起来之前,确实是什么都不怕的。
他皱着脸,抱着膝盖把脑袋深深地埋进去。是因为自己身子里的蛊虫吧,那个让自己能活到现在的东西。
该回谷去的。可好不容易有朋友了,真不想回去啊。
八、
钟礼也没想到阿朗那么快就回来了。他本来以为这小子兴许会趁机在外头野个两三天,连明天怎么应付雷老爷子的话都准备好了,倒不想小少爷只出去溜达了两个时辰便苦着脸敲开了自己书房的门。
“哎…”他叹了口气,“明天老天要是赏脸,我就带你出去玩吧,小少爷?”
九、
这带出门没多久,人就跑了。
慈哥啊慈哥,你现在还说这小子没心机?所以说同情心这种东西千万要不得啊……
“——礼哥哥!你让大伯别担心,初一前我一定回去!”
钟礼看着本来都快被逮着了的人突然就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捎了去。
这身打扮…丐帮的人啊?那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吧。
……倒是得再想套新的说法对付老爷子了,唉。
十、
后来他果然照着之前答应的,在赴宴前回了雷府。还没进门就抓着家仆打听他的宝贝小葫芦。
屁股大,头小,坐那儿晃晃悠悠,跟个葫芦似的。
至于被雷掣好一通收拾,就又是后话了。
十一、
阿朗是突然惊醒过来的。
恍如从噩梦中脱离,他大喘了一口气,却惊恐地发现周围赴宴的人都昏死在桌上。他猛地站起身看向自己的双手——手套还在,雷家给他穿上的那身繁复的华服也丝毫未乱。他稍微松了口气,又有些犹豫地抹了把自己的嘴,好在除了方才吃菜时沾上的几点油星外再无其他,才长吁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可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拼命回忆着却也想不起什么来,仿佛突然一阵困意袭过,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好像又跟以往不太一样……
“啊、啊!”阿朗忽然紧张地扯下右手的手套,小心地凑到钟礼身旁,颤巍巍地把手探进他领口颈侧轻轻触碰,对方温热平稳的气息立刻顺着指尖传了过来。
他的表情立刻变得安心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起来至少没有生命危险。随后他又以同样的手法试了试另外两个兄弟和同席的其他人,似乎都是一个症状。这试探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又走回钟礼边上,像是要再确定点什么似的在他脖子上这里碰碰那里捏捏,却见手下的人稍微动弹了下。他刚想靠近些再看看,就见钟礼睁开了眼。
“咦!礼哥哥你…你没事呀?那我先去看看其他人…”阿朗赶紧装作尴尬的样子打了个哈哈,转身就跑开了去。
十二、
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华山那一行人,也就稍微注意了下对方的座位,这会儿也就很轻松地找到了同样倒在桌上的徐飞白等人。他小心地盯着对方睡着的脸看了一会儿,慢慢拨开盖在他领口的发丝,伸手轻轻覆上去,等确认和自己那边同席的人症状无二之后才收回手。
看样子跟会不会武功关系不大嘛…也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奇怪啊…
阿朗心想着,也稍微看了看徐飞白那几个跟自己打过照面的师兄弟,也是一样毫无差别。
“没事才好、没事才好,呼…”他一放松下来,眉眼就不自觉地弯起来。他不希望朋友出事,自然也不希望朋友的朋友出事。他本来想试着去唤唤徐飞白,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收回了手。
这其他人都睡着,只有自己一个醒着,要是把徐飞白给弄起来了,难保他不会叫醒自己的其他师兄弟。别人也就罢了…这方鸣启……
阿朗瞥了那人一眼。
疑心病那么重,要是瞧见自己好好地站着指不定又要怀疑了。上次不就是这样才打起来的嘛,要不是徐飞白及时阻止——
咦,说起来为什么那时候会听得到他喊自己名字呢?
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就让他给抛到了脑后,他撇了撇嘴,看着桌上那些佳肴,眼珠子一转就笑了起来。
“嘿嘿…鸣启哥长得倒是挺俏啊,我来给你添两笔。”阿朗伸出手指从一个碟子里沾了些看起来稠得很的深色酱汁,放到嘴里吮了吮,“…甜的哩,应该不碍事吧。”他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几句,笑得更欢了,手指不断地去沾那些甜酱往方鸣启脸上画,“教你怀疑我咯…诶?”
他突然瞥见趴在桌上的江雪看着自己眨了眨眼。
“…嘘——”阿朗笑着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方的大半个脸还埋在胳膊里,也看不清此时是什么表情,但似乎不是会阻止自己的样子,倒像是准备继续装睡。他也是没在意,又补了几笔后才舔了舔手,重新戴好手套。
等回到原来的地方,只见长兄雷慈如刚才一样趴伏在桌上,雷威和钟礼倒是不知道去哪儿了。阿朗也不多想,撩起衣摆坐了回去,也如方才一样乖乖趴回桌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视线,睁开眼却吓了一跳——雷慈不知何时已转过头来,此时刚好面对着自己的眼睛盯着瞧。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雷慈就冲他挑了下眉,像是也在确认他平安与否一般,眼里的漠然迅速地被关切和安心所代替。
阿朗能读到此时他眼里温和的笑意,就也跟着笑笑,又埋头下去。
十三、
徐飞白怀里抱着小葫芦,看起来闷闷不乐的。从雷府出来以后他的脸色就不太好。
阿朗跟在他身后,隔着大概半步的距离。他看出来徐飞白心情不好了,说不定跟自己当初瞎说的话有什么关系,心里头虚,不敢离得太近;但现在他大伯总算肯放自己从雷府出去了,想到又可以跟江湖朋友在一起玩儿,他心里又高兴,不舍得离着远,可说是万分矛盾。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久,但徐飞白感觉自己还挺摸得清阿朗的脾气的。看起来孩子气,但有时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像孩子;心情好的时候坏点子的多,想一出唱一出,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不能全信。
但心里头有愧的样子特别明显,一点藏不住,这时候要是问他话,定能判个八九不离十。
徐飞白的眉头一直微微皱着,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也不是在生阿朗的气。
雷门,江南霹雳堂,在自己父亲那代人的更早几十年前就已经淡出江湖了。除了以名门世家的地位维系着一些江湖上的关系平衡,雷家大部分人都不爱主动跟江湖人扯太深的关系。
当年的雷焱是个例外。
他不仅不好这霹雳堂引以为傲的火器,玩了一手刀法,更是在小有名气后干脆投身轩辕会,交的都是江湖朋友,干的也都是江湖事。徐一杭还在世时两人铁打的关系就已经让霹雳堂那些元老长辈们看不惯了,但雷焱脾气火爆,个性又率直,随口便能说出从此跟家门一刀两断的话来,把前堂主气得不轻,又偏偏血浓于水,真说逐他出门也必定是舍不得的。可那之后雷焱却突然急流勇退,跟个路数不明的女人真来了段说走就走地归隐山林,从此行踪成迷。霹雳堂的人没法从他身上讨回这口气,难免就把火都迁怒到了徐一杭和他别的江湖朋友身上。
万万没想到二十多年后,阿朗又跟徐飞白碰上了。
徐飞白也猜到雷掣特地请自己到雷府去一次不会是领个孩子那么简单,只是实在没想到会是那么莫名其妙的栽赃和偏见。
“老夫看你那娃儿,也算是‘骨骼清奇’啊,还不愧是你们徐家的种。”
雷掣从一开始口气就不好。但到底是武林前辈,又是阿朗的大伯,礼数上他也没有落下。那些不冷不热的话徐飞白也没太往心上去,还都一一不卑不亢地应了。只是等这带着试探味道的客套话都说完了以后,雷掣讲得东西就开始让他不明白了起来。
“…你说‘我的’孩子?这…”
“怎么?不敢认?”雷掣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又是一声冷笑,“你爹当初不像话,但也算是敢作敢当,最后名声虽然败了,但节气还在!你倒好,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我…”徐飞白听他的话头牵到了自己父亲身上,心里也是不悦。暗自捏紧了拳头,眉头更深地皱起来。
但雷掣好像已经认定了什么似的,根本就没打算听他说话。
“我不想听你说什么、也不想跟你多说。霹雳堂本来就不想跟江湖之事过多牵扯,共生教也好华山派也好,你爱怎么样都随你。别拖着朗儿下水!徐一杭当年已经惹够多麻烦了,你没法收拾也罢,别跟着一起当祸害!”雷掣招了招手,一边的家仆走上前来,怀里正抱着那个被阿朗带回来的‘小葫芦’,“你这孩子,以后也是个祸害。你带着她也养不好,我劝你还是早些将她…”
“还给我!”徐飞白突然低声喝道。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从家仆手里一把接过孩子,“谢雷堂主教诲,飞白感激不尽。但飞白不是你雷家人,也用不着听你这些教训。就此告辞!”
雷掣说的那些话其实他有大半没听懂。但对方显然是已经先入为主地对自己做了什么判断。徐飞白也不想追问,这种时候就算问了也只会被雷掣当作装傻和“敢做不敢当”。他从之前就一直紧咬着牙,现在嘴里更是漫得满是腥味,自五岁后他就没少受这种冷眼和误解,早已经习惯了,更不愿向不相信自己的人多做什么解释。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何必去向世人证明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辩解有用的话父亲当年也不会……
原本他担心找不到合适的人家收留这个孩子,也不是没考虑过能否借阿朗的关系干脆将她托付在雷家——好歹是江南大户,即使当个丫鬟以后至少是不愁吃穿。但如今雷掣的这番话让他彻底没了这个念头,既然缘分没到,哪里都容不下她,不如就自己带着了。
“你…你这小子!不识好歹!想走就走吧!”雷掣见他转身就走的样子,气得背过身去,又忍不住转过头来指着他喝道,“你自己要造孽就自己去,别带着朗儿!”
“我与阿朗萍水相逢,从未强留过他。”徐飞白停下脚步,一字一顿地说道,“何去何从他自能判断,我管不了,你也管不了!告辞!”语毕,也不管背后雷掣的怒声,就大步流星地向外迈去。
“诶!小哥哥你出来啦!…小哥哥?小哥哥!”阿朗在外堂等了好一会儿。他多少有点怕他大伯,刚把徐飞白带进去就自个儿溜了出来。此刻看徐飞白终于走了出去立刻笑着迎了上去,却只见他脸上满是压抑着的怒意,又听到里头传来雷掣的骂声,才知大事不妙。
徐飞白此时心里五味杂陈,又是气又是怨,兴许还有些委屈。他知道自己习惯被这样对待,也习惯这种感受了,却不知道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接受这种习惯的。此时他走得极快,阿朗紧紧追在他的身旁,一直到出了雷府大门才好容易拽着他的袖子让他停下步子。
“…小哥哥你…不高兴啊?大伯凶你了?”阿朗看着徐飞白憋着发红的脸,怯生生地问道。
“……没有。”
“你骗人。”阿朗眨眨眼,绕到他跟前,“肯定凶了,看起来很不高兴咯。”
…那你还问!
徐飞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还是不动神色。片刻后他觉得心里堵着的气好像终于下去了些,才舒了舒气,看着阿朗轻轻开口说道,“…这里是你家,你赶紧回去吧。”
阿朗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瞧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喔!小哥哥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去就来,你等等!一定别走啊!一定!”他在徐飞白胳膊上抓了几下,几次松手又很快地抓回去,生怕一放手人就跑了似的。徐飞白拿他这样子没办法,也只好点了点头,才看到他放心地往里面跑去。
他刚跟雷掣吵了一架,现在又站在雷府大门口,委实是不自在得很。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好几个雷府的家仆对着他看了又看,议论纷纷。所幸阿朗真的没让他等太久,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又啪嗒啪嗒地跑了出来。
徐飞白不解地看着他怀里抱着的包裹,正打算开口,只觉阿朗一只手掌贴上了自己的后背轻推了一把。
“走吧走吧!”阿朗嘿嘿笑着示意徐飞白带路往他现在的住处去。
“……你要跟我走?”徐飞白脚下走着,却忍不住瞥向阿朗问道。
“那不然嘞?三儿还在小哥哥那里嘞!爹可把三儿当宝咯!弄丢了非得教训我的。”
三儿?徐飞白微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定是那把叫作「三尺三寸」的玄铁黑刀,轻轻“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走了一阵子,等脸上生气的表情终于褪了下去,他才看了看阿朗,又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叹了口气道:“你跟你大伯说这是我的孩子?”
阿朗缩着脖子、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点了点头。
徐飞白又叹了口气。以阿朗的性子,他猜也就是随口说说的,就算问他用意怕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来,只是不知这孩子身上到底是有什么问题,让雷掣竟能对自己产生如此大的成见…不,也许不是因为这孩子,而是因为他本身也说不定。这样想着他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起来,赶紧摇了摇头,说道:“你大伯不乐意你跟着我。”
“我乐意啊!”阿朗闻声立刻接口答道,却又觉得自己这会儿声音不该那么大,重新低了下去,“大伯他不乐意,又不是要他跟着的咯…”忽的,他跟想到了什么似的,往前迈了半步跟到徐飞白身侧抬头看过去,”…小哥哥,你又赶我走啊?“
“不是。我要真赶你走,不用等到现在…”徐飞白想起同样的话好像在他们初到临安那时好像也发生过,心里也不知泛起些什么味道,脸上却是淡淡地一个苦笑,“我先前没有赶你走,现在也不会赶你走。只是你大伯现在对我偏见颇深,以后怕也不会改变什么了。…我也不愿解释。”——反正也不会有人信,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跟着我,难免他之后不高兴。他是你长辈。你该顾忌着点。别因为我的关系弄的你们…”
“那小哥哥,你自己觉得嘞?”
“我就是觉得、你跟着我对你自己…”
“你不要管我会怎么样嘛小哥哥!你就讲你自己咯,你觉得我跟着你,你自己觉得好不好咯?”
“我……”徐飞白走了几步,觉得耳边阿朗的声音似乎被拉的有一点点远,才发现阿朗在问话时已经停下了脚步站定在自己身后。他回过头去看向阿朗,今天的天气不错,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些像,又刚好也在中午,阳光打在阿朗的脸上,竟是有些晃眼。
“…你自己觉得嘞?”见他不答,阿朗又问了一遍。只是他这次已不如前两次问得那么有力,像是深吸了口气才慢慢地讲出来。
徐飞白望了他一会儿,又转回身继续往前走。阿朗正要垂头下去,却听到他淡淡开口说道:“我又没不让你跟着。”
“诶?”
“快些走吧,再晚点孩子又该饿了。”
“…啊啊,好啊!”阿朗赶紧应到,快步追了上去,“…嘿嘿~”
十四、
“小哥哥、小哥哥!…这些天想不想我嘞?“
“那中秋那天,小哥哥有担心我不咯?”
“嘿嘿,我晓得小哥哥来找我的,那俩哥哥回来都跟我讲咯,找咯一天嘞,嘿嘿。”
“…哎、哎小哥哥你走慢点啊!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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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推时间线,顺便把很多不知道怎么塞的段子ry(其实我就是想不出连接这些段子的方法…段子也是想到什么写什么,不要太在意…!
然后光明正大的不要脸一下。
藏了一下伏笔,有空再收,…或者等飞白收~(。
啊真的变成月更了……冬天让人堕落…………
以上!仍然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TUT!非常非常感谢!
要是有什么不明白可以的留言告诉我!(读不通的也可以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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