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大互动
实际上也就是每个强行画过狗耳朵罢了……呃说不定会有漏?
如果有漏或者戏份少那说明我实在是没脑洞不敢太随便的玩[.]或者调查不够……[说白了就是懒[没错.
没关系,我们下次再来愉快的戴上狗耳狂欢吧[别再来了
想了想还是把出现过(被添过狗耳)的人关联进去了[[[
尽可能的、很努力的在画每个人了已经!
——啊,饶了我的色感吧。
总字数7165,其中本次推线部分的是5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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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列格曾经遇到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小女孩。
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坐在石板桥宽阔的护栏上眺望远方,右手撑着护栏,左手与眉平齐遮挡着阳光,在苏古塔一年四季一碧如洗的天空下,她扬起稚气的脸庞,暖红色的大眼睛闪闪发光。
奥列格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明明没有风,她浅绿的卷发却在空气中舞动着。
因为实在是非常好奇,他就走上桥去搭了话:“你好呀!我是奥列格奥尔吉·尤里西斯普列斯昆·谢尔格南斯·*&%¥*#……”
呃,然后那孩子表示你名字好长我还没来得及记下来你能再报一遍吗,奥列格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对陌生少女的好奇心压倒了对全名的执念,他把自己的名字暂时简化成了“奥列格·尤里·谢尔盖”。
后来俩人时常一起去探索苏古塔的大街小巷。奥列格发现,这是一个对所有所见所闻抱有同等程度的好奇心的孩子。无论处于怎样一触即发的环境下,她都能毫无紧张感地拿出那本她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兴奋地写笔记。
而且神奇的事情是,明明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有点瘦的、体重很轻的人类小女孩而已,每当她发自内心地欢笑的时候,身边都会飘起一阵阵的小风,那些流动的空气对她格外亲切,仿佛那是风的孩子。
后来某一天,她用孩童般的笑容说,她要跟随着风离开了。
再后来,奥列格从『愚者塔』的图书馆里得知了名为“风元素裔”的种族。
在恍然大悟的同时,他有点遗憾地想着,那孩子大概会一路向走向远方,一直走到陌生的小镇、走到河流的尽头、走到海的边缘,就像她血液里流淌的“风”一样吧。不过出乎意料地,那孩子出现在了无名之城,加入了拯救这个世界的行列。
第三次回到无名之城期间,风元素裔德鲁伊艾丽西亚入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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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树高得几乎看不到树顶,无穷碧绿参差不齐的树叶遮盖住了天空,又在地上投下成片互相连结的影子。
“太棒了——”奥列格兴奋地在队员们周围跑了一圈,惊飞了几只停在草丛里的鸟。
之前,瓦尔哈拉小队曾被长时间地困在一座只有吃人藤蔓的塔里,塔外又是一片阴森森的沼泽,这次来到这充满了自然风情的环境,所有人都觉得神清气爽极了。
……某个作死爬树摔下来扭伤脚、被蓝包(nue)扎(dai)一番后又躺在地上耍赖不肯走的人类战士除外,不过除了艾丽西亚拿出小木棍蹲在地上戳他以外,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无视了他。
森林里没有专门开辟出的道路,只有一些因为踩踏形成的互相交织的小道。
有一位森精灵发现了他们并进行了警告,不过在进行一番友善的交流之后为他们指明了林中村子的路。
弦月凝聚出一道白光指向了树林深处,正与村子的方向相同,大家兴致满满地准备前去……
……然而瑞贝利安还是躺在地上扭来扭去不肯起来。
奥列格摸了摸下巴,在塔里的时候他曾经用激将法故意说反话来对付瑞贝利安,这次也如法炮制好了。
于是他故意扯着嗓子大声道:“让瑞贝利安留在那里好了,我们自己去村子。”说着就作势要走。
谁知这次竟然连这招也不管用了,眼看着大家纷纷要离开,瑞贝利安索性眼睛一闭脖子一伸装死,反正就是不走。
既然你那么不配合,那他们就只能拿出杀手锏了。
奥列格哼哼两声。
虽然不明白缘由,但是从在无名之城相遇开始,瑞贝利安似乎对奥列格的旧友艾丽西亚格外没辙,直接说艾丽西亚是他的克星都不为过。所以让她去劝说,也许能有奇效。
奥列格转身,对着艾丽西亚双手合十拜托道:“艾丽,交给你了!”
躺在地上的瑞贝利安似乎留下了两滴冷汗。
艾丽西亚歪着头:“……那我也待在这里好了!”说着她就往瑞贝利安身旁一蹲,天真无邪地仰头看着队员们。
咔嘣——
奥列格似乎听到了自己神经断裂的声音,他的内心在抓狂,在大吼。他的好友就这么被拐跑了拐跑了拐跑了!!!奥列格此时自动无视了瑞贝利安事实上一直有意无意地躲避着艾丽西亚这件事。
“嗯?”艾丽西亚眨巴眨巴眼睛。
阿伦和蓝也被这突发状况搞懵了,要是真只有瑞贝利安一人要留下,大不了他们就把他扔下嘛,咳咳……可是艾丽西亚也要留下的话,他们总不能真的把她也留下来吧!?别说队长肯定不答应,他们也不放心这个和小孩子一样纯真的风元素裔少女和那个瑞贝利安单独留在这里。
“艾丽,往前走有村子,看起来应该是精灵的村子,你不是对精灵很感兴趣么?”蓝试图劝说,提到精灵的村子时他心里咯哒了一下,不过表情被面具遮盖着,没有让他的队友察觉出不对来。
艾丽西亚有些动摇。
“艾丽西亚。”奥列格突然用唱诗般声情并茂的语气念诵道,“你还记得我们的目标吗?我们在无名之城的时候告诉你的,美丽的月之碎片!”
艾丽茫然地点点头,其他队员默默抖落了一身被队长激出来的鸡皮疙瘩。
奥列格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她。
“如果不能把碎片收集完整,这个世界!”奥列格唰地指向天空。
“这片森林!”唰地指向地面。
“以及那边那个瑞贝利安!”唰地指向斜下方某装死战士。
“就!都!没!有!了!”
艾丽西亚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思考了一会儿,为难地托着下巴,眼神中充满了苦恼:“可是她受伤了诶……一个人说不定会被野兽吃掉的……”
奥列格和蓝见她松了口立马循循善诱:“你可以劝他一起走嘛!”
但是瑞贝利安这次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说不走就是不走,最后被蓝一个手刀劈晕抗走了。
给他们指路的森精灵早已离开了原先的位置,叙泽特露出了“终于闹完了”的眼神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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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光线从树叶的缝隙里穿透过来,瓦尔哈拉小队的六位队员撑着沉重的四肢小心翼翼地爬下了圣木,就连因为之前被打晕而睡过去了大半个晚上才上树的瑞贝利安此时也没什么精力闹腾——毕竟他刚刚从圣木树枝的二层掉到了一层,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脚又疼了起来,和他一起摔下去的是追着他想让他别乱跑的奥列格。
……幸好圣木一层的树枝不是坚硬的铁板。
爬到可能会被树周围的巡逻人员看到的高度时,奥列格死撑着再次用了幻术。要使用让别人看不见自己的幻术本来就比凭空创造幻觉的幻术要更难,关于周围环境的考虑也要更多,奥列格现在又上下眼皮打着架。好在凌晨时分巡逻者们也都困乏了,才让他们顺利地离开了圣木。
奥列格蹑手蹑脚地打开之前留了半扇的窗户钻了进去,蓝和阿伦一起拖着已经往地上随便一倒开始打鼾的瑞贝利安把他扔进了房间,然后其他人也都依次爬进了窗户。
就在他们刚刚做完这一系列事情的同时,“笃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收留他们的巡林客狗妖精艾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客人们醒了吗?早饭已经做好啦!”
阿伦德尔连忙去开门,结果却连打两个哈气被投以了关切的目光:“没事吧……?你们昨天不是睡得挺早的?怎么了?”
阿伦连忙说自己是因为整理笔记到很晚,奥列格则没精打采地表示自己是因为认床所以才没能睡好。
艾琳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噜声震天响的瑞贝利安,又看了看挂着明显黑眼圈的其他几人,困惑地吸了吸鼻子。
大家瞬间紧张起来,生怕狗妖精那灵敏的鼻子闻到他们身上有什么不该有的味道,虽然回来路上他们已经抖落掉了黏在身上的鸟毛,但万一那鸟只有圣木上才有,又被艾琳闻了出来,那不就马上暴露了吗……
好在艾琳最终还是相信了他们的说法,大概是出于狗妖精那不会过多怀疑他人的天性,她冲着他们招招手:“好啦~一起来吃早饭吧,不要浪费清晨的好时光哦!”
艾丽西亚实在提不起精神,向艾琳道了歉表示想去睡“回笼觉”,艾琳担忧地让她赶快去休息,还叮嘱如果有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讲,艾丽西亚连连道谢然后倒回床上睡了。
奥列格也很想躺床上去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可是又觉得大家都去睡似乎不太好,他余光瞥到打着鼾的瑞贝利安,瞬间迁怒之,可是无论他怎么在其耳边大喊大叫、怎么拍打推捶,瑞贝利安都连眼皮都不动一下地睡着,奥列格反而有点较上了劲,非要把他弄醒不可。
最后已经坐在餐桌前的阿伦左看右看队长怎么还不来,回去找他,看到那小个子想把瑞贝利安推起来又推不动的样子,哭笑不得地劝他先去吃早饭,奥列格这才放弃。
奥列格其实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只要是能吃的东西他现在都想往嘴里塞,但是当他飞弹一样冲到餐厅,却发现盘子里清汤寡水一点肉都没有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失望地垂头丧气了起来。
“不喜欢嘛?”艾琳抖了抖耳朵失望地问道。
奥列格连忙摆手:“不不不,刚醒来正好饿了,能吃到那么多好吃的真是太好啦~”说着他就拿起盘子里的一根黄瓜啃了起来。
艾琳跑进厨房又端出一个盘子,奥列格站起来瞅了瞅,发现那是一盘刚出炉的面包,诱人的香气钻到了他的鼻子底下。
……不过还是想吃鸡腿儿……他边啃面包边想道。
叙泽特虽然也有些困乏,但过去受过的高强度训练和精灵的礼仪让她看起来没其他人困得那么明显,她平静地吃了一些水果,用完餐后就端坐在座位上。
艾琳作为一只比奥列格还稍矮一些的狗妖精,胃口也比较小,很快就吃饱了坐在座位上笑眯眯地看着客人们。蓝和阿伦德尔被盯得有些紧张,只好尽力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困,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包水果。幸好叙泽特开口把艾琳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十分感激今日的珍馐美馔。”
“啊……没、没有那么夸张啦。”艾琳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叙泽特点了点头,像是在示意自己没有夸张,然后又问:“我们几人途经此处,对此地还知之甚少,不知可否请教一下关于林中圣木的故事?”
艾琳似乎很乐意与别人聊这个,但她也所知不多,只知道这片森林和圣木的年岁都已经很大了,可能只有在德菲卡才会有与这片森林年纪相当的树木。奥列格稍微打起了精神专心地听她感叹着森林的长寿与生命的不可思议,心里起了一会儿和阿伦再讨论一下诗歌的念头。
叙泽特继续和艾琳围绕着关于圣木的话题对话着,奥列格隐约觉得她可能是因为生气于昨晚被鸟围攻了的关系急于旁敲侧击出解决之道,确实这个问题不去解决就无法迈出下一步,于是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昨天在村子里逛的时候,好像看到几只小鸟,这种鸟以前没见过呢!艾琳你羽毛是知道它是什么鸟吗?”
“哎?”艾琳思考了一下,“森林里有很多种鸟,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
奥列格伸出手左右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嗯,羽毛是红褐色的。”
“哦——是这种鸟啊,我知道。在村子的北面很常见哦,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艾琳这样友善地说道。
“原来如此!”奥列格的笑容异常灿烂,“谢谢,小鸟们超可爱!”
阿伦德尔正疑惑着队长的心理阴影怎么突然消失了,一转头就见奥列格把脸扭到艾琳看不到的角度后整张脸的表情都崩塌了。啊,队长卖萌辛苦了,阿伦在心里默默棒读。
吃完早饭后,奥列格向艾琳询问可否出门逛逛,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一边默念着“在北面很常见”一边走出门,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南边。
蓝和阿伦德尔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漂移。
目送奥列格向着南边走远后,阿伦觉得自己也应该出门搜集些信息,可是他也不想去据说有很多某种鸟类的北边,况且他对可能记载有此处历史的诗歌更感兴趣,于是向艾琳询问森林里有没有图书馆,得知并没有后整个人都萎蔫了下来。
蓝则因为自己是半卓尔的关系——虽然聊过几句之后艾琳对他的态度已经大有改善,但村庄里的其他人想必还是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吧——决定索性留在房间里补眠。
叙泽特又溜达到了圣木边缘,守卫们依然一板一眼地阻止她上树,但是态度和昨天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有人上树的事情被发现了,想必守卫会变得更加警惕,看来上树的事情确实顺利地瞒过去了。
就在蓝睡下约莫几个小时后,艾丽西亚醒了过来,她的小狼崽瑞贝利安吵醒了隔壁房间的人类战士瑞贝利安,于是她索性拉着两个瑞贝利安去吃了些艾琳做的面包——两个瑞贝利安都因为没有肉吃而嗷嗷叫了起来——然后出门在村里闲晃。
奥列格·尤里·谢尔盖离开艾琳家后一路往南走,一直走到了村子边际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他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只是单纯地不想去北边而已。不仅仅是因为那些鸟太过烦人——也许他可以借用之前在无名之城听到的某个名词称它们为烦人的“小瑞鸟”——更因为爬树毫无进展而失去了耐心,通宵后的困倦加剧了他的烦躁。
今天凌晨在树上的时候,一开始他还在努力想办法,可是当所有可以前行的道路都被数量密集的鸟堵住无法通过,而且他还从树上第二次自由落体之后,他就开始失去耐心了。
现在任何不是百分之百成功率的攀爬的方法他都不想再去思考,虽然不考虑的话就更拿不到碎片,拿不到碎片就无法完成第五季的计划——无论那个计划会拯救、还是会毁灭世界。
……真烦人!
自从与第五季对话之后,奥列格行动的动力就变成了尽快收集完碎片,以求证第五季话语的真实性。
那名神祗想要给予的到底是生存还是毁灭,当漆黑之月碎片收集完的同时就会揭晓谜底了吧!如果是在骗人,他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他们现在却耽搁于爬树,明明知道碎片就在树顶却因为被群鸟围攻而无法前进,拿不到这个碎片他们也无法继续前往下一个世界收集碎片就这么卡着,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知道结果啊!
如果不能马上收集到碎片,让他看到点更加新奇有趣的事物也好啊!
烦死了————
他一屁股坐在一棵树下。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侏儒先生,你是昨天和高等精灵一起来村里的游吟诗人吗?”
奥列格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一个比他稍高一些的森精灵少年,穿着鹅黄色的软袍,正弯着腰好奇地打量着他。心情的烦躁使他不太想理人,于是维持着坐在树下的姿势不说话,那位森精灵却一反常态地追问起来:“你们从哪儿来?打算到哪儿去?是为了什么而旅行?”
奥列格又扭头看了他一眼。
森精灵通常性格保守,不喜欢接近外人,这是奥列格过去通过阅读所了解到的。不过,毕竟不可能整个种族性格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有个体差异也是正常的事情吧,比如好奇心旺盛的森精灵什么的。
奥列格对和自己一样充满好奇心的人总是有几分好感,所以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是认真回答了:“我们来自一座尚且无名的城市,最终的目的地目前还无从得知,旅行正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无名的城市?寻找答案?你们真有意思!”少年开心地坐在了奥列格旁边,“我叫希尔塔。”
“我叫奥列格奥尔吉·尤里西斯普列斯昆·谢尔格南斯。”
“……”希尔塔沉默了一下。
奥列格确实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故意不报名字的简称来为难人,此时见希尔塔纠结的表情,心里有了些许恶作剧成功的快感。
“你可以叫我奥列格·尤里·谢尔盖。”他大发慈悲地说道。
“奥列格你作为游吟诗人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是‘奥列格·尤里·谢尔盖’!我还有更多的地方没有去过呢,我才刚刚成年。”
“我还没有成年呢。”希尔塔温和地笑笑,“奥列格,你们觉得这片森林里有你们要找的答案吗?”
“是‘奥列格·尤里·谢尔盖’!”
这里当然没有。不过,这里有能让他们尽快找到答案的东西。奥列格抬头往圣木顶端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摇头。
“没有吗?还是不知道?”希尔塔似乎有点失望,“我……以为……也许能够找到答案……不,抱歉,我是指我自己好像无法找到……”
他有些语无伦次,反复解释后叹了口气:“我只是感觉好像和周围有些格格不入,我找不到答案,所以……想知道别人的是如何看待的。”
奥列格盯着他思考了一会儿:“你在找的答案和我在找的明显不是同一个事物吧?”
“咦,不是吗?你们不是在找人生的意义一类的?”
“不,并不是那么深奥的东西。”只是在完成一个神的托付而已。
奥列格突然觉得好像有人在叫他。他抖了抖耳朵,回头张望了一下各个方向,看到了阿伦德尔正气喘吁吁地找着人。
“奥列格·尤里……啊啊队长你在这儿!”他松了口气跑过来,想说什么,注意到旁边的希尔塔之后突然又住了口。
奥列格歪着脑袋想了想,嗯……阿伦想接着说的大概是关于圣木的事情吧。
他重重地“唉”了一声,站起来向希尔塔道别。
“松鼠站在柳树上,他们说,垂杨的枝条在告别。”他赠了希尔塔一句没什么水平的告别诗,希尔塔倒是挺开心地冲他挥了挥手,还说了“好元气的女孩子啊”这样的话。
奥列格向前迈出的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过长的衣服。
阿伦德尔带着奥列格往回走,他小心地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才小声地说道,“艾丽西亚发现了对付那些鸟的办法,现在我们再开个会讨论一下上树方法吧。”
“哦——”
“……队长你没事吧?”
“我好得很——”奥列格无精打采地应道。
“……”
在阿伦德尔的建议下,这次开会地点定为了村中一棵树下的圆石桌,这是他在村里找人闲聊时发现的,而且这棵树位置比较偏僻,平时似乎也没有人会来。
奥列格走到桌子旁边的时候,艾丽西亚已经端端正正地入座,瑞贝利安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叙泽特用手托着下巴闭目养神。然后阿伦德尔又去艾琳家喊来了蓝,也许是因为刚睡醒,蓝看起来还有些恍惚。
阿伦德尔咳嗽两声:“圆石桌会议现在开始。”
艾丽西亚迫不及待地举手发言:“刚才我和小瑞去村子北边玩,发现了好多树上的那种小鸟!!”
一听这话奥列格立马投以关切的目光:“艾丽你没事吧?”
“咦?没事啊!那些小鸟看起来超级乖,和树上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小瑞一靠近它们就飞走,好像还很怕生!!”
“咦……有点难以想象……”
“明明在树上那么凶……”
“也许是因为靠近了它们的巢。”
奥列格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的讨论,目光沿着身旁的树干一路往上。
这棵树很粗,枝桠伸展着和不远处的其他树交错起来,不过根据昨天所看到的,这棵树和圣木应该也是连结在一起的吧。
他想起刚才希尔塔说觉得自己格格不入,除了性格原因之外,倒是还有一种可能性,这边的树林里也确实住着不少妖精……不过,那种事情太难判断,奥列格这会儿也就懒得去思考和提起。
他打了个哈欠。
“那个老爷爷告诉我们,那种鸟叫‘文瑞鸟’哦!”
哦……那还真巧,和小瑞鸟就差一个字呢。
“他还给了我一包饵料!是文瑞鸟爱吃的,我觉得我们用它引走那些鸟就能上树啦!”
原来如此,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不过这包饵料居然没有被瑞贝利安捣乱弄洒或者吃掉,平安无事地存在到了开会的现在,真是一包幸运的饵料啊……
艾丽西亚转达完了关于饵料的相关情况,又说明了一下关于这座森林的历史,最后话题转回了今晚要进行的行动。
“队长队长,你还记得昨天树上那条路和鸟巢的方向吗?”
“……”奥列格瞪着天空回忆了一会儿,没想起蓝问的是哪条,“忘了,你看昨天的地图吧。”
“……哦。”蓝说着也打了个哈欠,他看起来一直都很困的样子。
虽然除去叙泽特以外的人都哈欠连天,最终这个圆石桌会议还是顺利讨论出了结果,大家一起打着哈欠结束了会议。
+展开
*计字6314
*写得我自己都困了……
*文力全给薇塔塔了……
*装逼好难……
20.
古钟鸣响十六次,街道的翅膀在少女的眼瞳中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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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类唧唧咕咕的声音仍然在几人的耳边回响个不停,无法的前行的瓦尔哈拉只好选择打道回府。
六人一狗,不,一狼,借着微薄的晨光从树枝间穿过,小心翼翼避开前来换班的巡逻队,好歹算是有惊无险地摸回了寄住的狗妖精家里,主人的房间里还传来轻轻的鼾声。
几人快速地清理了身上的尘土和异物,收拾妥当的时候,小小的狗妖精已经起床来敲门了。阿伦德尔看了下几人的打扮已经没什么异常,便打开了房间的门——同时打了一个巨大的呵欠。
站在门口的狗妖精被面前的血盆大口吓了一跳,琥珀色的大眼睁得溜圆,向他们打招呼的笑容僵在脸上,耳朵和尾巴上的毛都倒竖起来。而自知做出了与自己一向的优雅相悖的事情,年轻诗人用尴尬的笑容勉强解释:“昨天……昨天整理这些笔记,太晚了……”
然后又打了个抑制不住的呵欠。
狗妖精晃了晃尾巴,疑惑地歪起脑袋:“昨天你们睡得不算晚呀……”
“我……认床。”跑了一夜的奥列格又皱起了脸。“所以睡得不好……”
狗妖精同情地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侏儒,然后把目光回到几人身上:“不说这个,要一起来吃饭么?不要辜负了清早的大好时光呢。”
“好呀吃早饭!”侏儒瞬间容光焕发,只是眼睛下面的阴影仍然老老实实地述说着他熬夜的事实。
几人无精打采地入座,只有艾丽西亚似乎实在无法抵御睡意,用赖床当借口窝在房间里说什么都不肯出来,而瑞贝利安干脆连衣服都没收拾就一身鸡毛——不,是鸟毛——的滚进了被子,夸张的鼾声几乎要把小小的房子震塌。
矮矮的饭桌上放着几盘水果,有他们熟知的苹果桃子这类果实,也有些他们没有见过的果子,比如昨天晚上艾丽西亚啃的那种。一边淡黄色的面包正散发出清新的麦香味,然而现在似乎除了狗妖精以外没人对这些东西有胃口。
奥列格勉强啃了两口水果,似乎熬夜的反应在他身上变成了反胃。倒是叙泽特稍稍花了点时间冥想,显得比较精神,吃罢手中的东西之后侧头看着狗妖精开口询问:“我们对圣木还是很好奇啊。这么大这么古老的树一定有它的故事,能为我们讲讲圣木的故事么?”
“有什么传说么?”侏儒用小小的拳头撑着额角一脸苦相,那模样好像那脑袋已经沉重到他一松手,就要掉到桌子上去跟水果作伴的样子。
“圣木啊……其实关于它我们所知道的或许也只有冰山一角呢。”狗妖精玩耍一样轻轻咬着手里的果子,望着房间一角若有所思,目光又迅速收回到几人身上。
“当我们这些人来到这里时它就已经是一座树林了,好像当这个村子建立时,它也已经有不小的岁数了。”果子红里透着粉,被狗妖精的犬牙一口咬破,清香的果汁味道立时飘荡在饭桌上,“不过它时至今日还依然顽强地活着,很不可思议吧?”
“啊……”奥列格似乎打起了些精神,“这么古老的树真的是个奇迹呢。”
阿伦德尔点头表示赞同:“虽然知道它很古老了,但没想到真的有这么古老。”
“我们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别的地方都没有见过这么老的树,或许在德菲卡有?”狗妖精吃完了水果,拿起面包在上面抹了点蜂蜜。
“圣木为何禁止靠近?”叙泽特又拿起一个苹果,“既然它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想必是很顽强的。”
“因为圣木虽然古老、顽强,却也是脆弱的。”狗妖精笑笑,眼睛眯得细细,“越是像这样年纪的树越是如此,不是吗?”
叙泽特小声咕哝了一句,蓝没能听清楚。
奥列格学着狗妖精的样子将蜂蜜抹在面包片上:“你们搬来这片森林多久啦?”
狗妖精拽了拽脸边的头发:“我的话……几十年了吧。”
奥列格眼珠转了转,不知在想些什么,转头却转移了话题:“昨天我们在村子里逛的时候,好像看到几只小鸟,以前没见过呢!你们知道是什么鸟吗?”
“是什么样的鸟?”
蓝感到自己的眼角抽搐了下,大概是疲劳所致的面部神经痉挛。
奥列格的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就是,红褐色的,小小的鸟?叫起来喳喳的那种……”
“那种鸟似乎在村子的北边很常见,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狗妖精吃完了一片面包又拿起了一片。
侏儒的笑容似乎已经达到了顶点:“谢谢!小鸟真的超可爱!”
然后他把头扭向另一边装作找什么东西,刚刚的一张笑脸马上变成了跟吃了口苹果发现半条虫那样的扭曲。
阿伦德尔不失时机地揶揄了起来:“如果队长这么喜欢它们的话,我们过一会儿可以去仔细看看。”
真可爱,可爱到现在藏在头发里的那点伤还在疼,少年腹诽。
叙泽特选择沉默,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看着她被啄得满是淤血的那只手在桌子下面紧紧捏住裙摆的样子,蓝觉得大概这个高等精灵的内心也是波澜壮阔得像坎维之外的热海那样,恨不能抓住这鸟烤了喂给瑞贝利安吃。
饭毕,两个诗人出门,毫不犹豫地向着村子南边走去——看起来确实是对那些鸟有了什么心理阴影。而自知出门会出现什么情况的半卓尔知趣地回了房间,选了个离正鼾声如雷的瑞贝利安最远的地方躺下,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有什么地方传来了声音,仿佛圣咏,仿佛丧钟。
他睁眼,看到天空是浑浊的黑,有些像遗都暴雨之前的云层,却又透着丝晦暗的光。
少年站在街道上,四周是比他高出半身的人潮在涌动,像是遗都最繁华的市场,却比那小巷宽敞干净了不知多少倍。
他茫然四顾,脑中对于“自我”的概念一片模糊,他尝试辨认周围人的面容,却只看到模糊的影子,他们行色匆匆,从他身旁掠过,说着他无法理解的语言。
——像是不存在于这世界的语言。
他们似乎在讷讷自语,又好像在窃窃私语,他们似乎对他们当中的这个孩子视而不见,又好像正在一刻不停地讨论关于他的一切。
少年开始慌张,他伸手想要去推开人群,却被人潮裹挟着向他们走去的地方。
放开我,放开我。
他想喊叫,喉咙却被扼住一样无法出声。
他从一双双腿中寻找出路,朝着反方向努力挥动双臂。
古奥的钟声从天穹上传下,人们停住脚步,一齐看向他。
他终于看清了这些人的面孔——
各种颜色的脸上,本应长着眼睛和嘴的地方被黑色的、幽深的窟窿所代替,而那些窟窿全部转向他,层层叠叠,像是山的影子。
“你是谁?”
他们这样问道,声音在不存在的风中震颤。
少年看着自己的双手,蓝色的,浑浊的颜色,不需要光的颜色。
“你是谁?”
他们不停地问。
我是谁?
我不属于这里,和你们不一样,一定是不一样的。
“你是谁?”
他们似乎不满于这种回答,仍然在问着,一排排的空洞向他压迫而来,声音此起彼伏,穿透少年的耳膜。
我是谁?
少年仰头看向浑浊的天空,那里有云飘过,倏忽消失,像是他的幻觉。
有笑声飞过,年轻人健康快乐的笑声。
我谁都不是。
我什么都不是。
钟声再次响起,人群层层叠叠围绕上来,幽深的空洞将他包围,仿佛要将他吞噬进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视线和声音之中。
少年摸着自己的脸,他感受不到自己的五官,应该是眼睛和嘴巴的地方他只摸到无尽的虚空,连手指伸进去都没有丝毫的感觉。
原来我和你们一样啊。
人群蓦地散开,如同一树惊了的鸟,下一刻空荡荡的街面上只剩下少年一人,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幻像。
少年视线末端出现了门,温暖的光芒之中影影绰绰。
他被光芒吸引,一步步向那里走去。
“不要过去。”
稚嫩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他回头,蓝色的男孩在他背后仰头,灰色的眸子中似乎有火焰燃烧,尽管他知道那是光的倒影。
你是谁?
他想问,却仍然无法出声。
“不要过去。”
孩子重复,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为什么?
他看回那片光芒,光里有人向他伸出手,仿佛在呼唤他一起走进门后的光明。
男孩拽住他的衣角,他竟无法动弹分毫,白色的大门渐渐关闭,光消失在他视野里。
男孩松开了手,和人群一样凭空消失。
他耳际的声音不再是森严的钟声,而是歌声,和声用他所无法理解的语言歌颂或悲叹,脚下的地面碎裂,四周的建筑崩溃,世界在他眼中分崩离析。
最后属于他的只有无边的黑暗。
不需要光明了。
请给我生命。
21.
皎洁的月被黑暗吞噬,沉眠于大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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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感到有人在晃他,他挣扎着睁开眼睛,黑暗混乱的梦境终于离他而去。
梦境里那种喉咙被扼住的感觉还没有消失,他努力将模糊的视线聚焦在一点,环境的影像终于清晰起来,他看到站在旁边的人正皱着眉看他。
“先别睡了……来开个会。”年轻的诗人神色里透着疲倦,看来是搜集情报去了。
“啊,好的……”少年狠狠按了按太阳穴,那里的神经疼得仿佛断裂。
会议内容无非还是怎么样对付那些鸟类,而作为团队智囊的队长却一直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不想参与讨论,其他几人也有些精神萎靡,连瑞贝利安也没精神去做什么惹人烦的事情,艾丽西亚虽然出去玩了一圈,现在却和狼崽一起因为倦意而频频点头,反而是不需要睡眠的高等精灵比较有精神。
风元素裔的女孩打着呵欠用手比划:“我们在村子北边看到了好——多那种小鸟,有个老爷爷在喂它们——”说着拿出一包东西,“就是用这个。”
奥列格无精打采地补充着:“那是个精灵老人……他说他已经将近五百岁了,而他小时候这树就已经这么大了。”
“哦哦,他还说那种小鸟叫做文瑞鸟。”女孩往嘴里塞了个不知名的浆果,似乎精神了点,“还说,我们也可以住在这里呢。”
“……不,我们没办法住在这里的吧。”阿伦德尔忍不住打断女孩的妄想。
会议并没能讨论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倒是让本就困倦的几人更加混乱了。
“再这么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奥列格狠狠捻着头发,“先休息休息吧……”
于是这场小会在被确认无意义之后就带着众人的困倦和怨气散了,只有对这些负面感情一无所知的艾丽西亚还在愣着,表情里显然带着对其他人态度的困惑和不满,一直到瑞贝利安自顾自地晃了出去她才和小狼崽一前一后地跟上。
连瑞贝利安都无法分裂的瓦尔哈拉,居然要被起床气分裂了。
白天很快在蓝又一次的无梦睡眠中度过,入夜之后的时间流逝得极快,几人抓紧时间来到树下,再次攀上了圣木。
侏儒仗着自己的种族优势身轻如燕地从枯枝处登上了二层,在上次蓝被那些文瑞鸟群起而攻之的地方洒下了精灵老人给的饵料,这些小东西不出所料地一窝蜂扑向了那些鸟食,在一层的几人趁机爬过了本来被鸟群所封锁的主干部分。
终于站在二层中心的几人开始思考前进的方法,脚边是梨形的鸟巢,头上的黑暗中隐隐约约有什么像丝绸一样的白色东西,而另外三边还有可以作为路来使用的树枝,几人犹豫之后最终决定再次分队。
蓝又被理所当然的与叙泽特一起作为“最强战力”分到了突破组,两人再次一前一后地向上爬去,很快“白色丝绸”的真容便在两人眼前显现出来——层层叠叠、仿佛无穷无尽的蜘蛛网。
蓝抽出短刀,尝试割断密密匝匝的蛛网,却差点把刀子粘在那上面。而他这么一动作引起的振动导致蜘蛛觉察到了这边的异常,不算太大的蜘蛛一只只顺着蛛丝爬过来,每一只的八只眼睛都泛着光,少年被这些密密麻麻的小眼睛盯得背后一阵阵发凉。
“发什么愣呢,快走。”叙泽特轻声斥责他,说话间手上的短剑已经附上了冰魔法的白色,蛛网接触温度极低的冰之后变得十分脆弱,极容易的便被锋利的剑刃破开,蜘蛛似乎也忌惮这股冷气,自动退开了一片区域,正好能让两人一前一后通过。
“我们发现了一枚蛋……算了,等下再说。”夜晚太过寂静,奥列格的声音即使通过弦月传来也显得无比清晰,“你们那边怎么样?那些白色的是什么?”
“白色的东西是蛛网,不算太多,可以通过。”叙泽特对弦月另一边的奥列格这样报告。
身形轻捷的高等精灵很快越过了这片区域,攀上了树塔的第三层,半卓尔少年落后一步,速度本也不算慢,却停住了手上攀爬的动作。
脖颈处一阵恶寒,汗毛直竖,好像被蛇冰冷的鳞片擦过一样。
——视线。
是谁?或者,是什么?
少年不敢完全回头,只用眼角瞥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
他想到梦境中那些空洞的眼睛,恶寒的感觉从脖颈一直延伸到脊梁,最后全身都被异常的冷覆盖。
又向上前进了一点,他终于忍不住回头去看,却只看到无尽的黑暗。
“怎么了?”叙泽特的声音从树枝间洒下。
“没什么……”少年加快速度向上攀爬,“只是感觉有人在看着咱们。”
“突然,一双眼睛出现!”弦月里奥列格的声音被他故意压低,像是年老的吟游诗人在给小孩子们讲什么吓人的鬼故事。
“队长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吗?”少年无奈,三下五除二登上三层,随手摘掉黏在肩膀的上的一缕蛛丝,“我们已经通过蛛网了,你们如果没什么重要的发现也先前进好了。”
奥列格的声音充满了惊诧:“……居然顺利地!?”
身为队长的你难道一心想让我们出点什么岔子么。
然后特别的队长鬼故事大会就在弦月另一头绘声绘色地演了起来,结果就是叙泽特冷冷地将弦月封进了口袋。
稍作休整之后两人打算继续向上突破,却发现在上一层还较为薄弱的蛛网到了这里已经变得厚实而坚韧,结构分明、规模庞大,少年依稀能从蛛丝之间看到那些节肢类动物强壮的毛腿。
——直接突破的可能性不大。
然后嘈杂的声音从脚下传了过来。
“你们快点!”
“看本大爷……”
“小瑞……还有小小瑞?你们……”
“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下?”
少年听着几人的吵闹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有起床气的瓦尔哈拉啊。
顺利汇合的六人一……狼——这小东西实在太像条猎犬,导致蓝总是忘记它其实是条狼的事实——稍稍商量了下接下来的行为,便再次分队。
这次叙泽特和蓝一起向西行动,最终却无功而返。奥列格倒是发现了个可以下树的地方,只不过下去之后大概碰巧会掉在不太妙的地方。而阿伦德尔则报告发现了另一棵树和后面奇怪的断枝。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这一次想要下树看起来没那么容易了。几人也都做好了被村民发现的心理准备,毕竟这种事情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太低了。
“这个地方……看起来很难过去。”弦月中诗人的声音已经听不太清楚了,森林随着太阳醒了过来,就像人的细胞在逐渐舒展。
“不过……似乎有什么在动……那边。”
“什么东西?”奥列格发问。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起来阿伦德尔探身去看了。
然后是大约半分钟的沉默。
“……虫子。”阿伦德尔的声音里带着点颤音。
“虫子……?”奥列格的声音也变了。
“好大的毛虫……大概有二十来厘米……”又一阵悉索,诗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它,它在看我……好像很不爽……艾,艾丽西亚呢?”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是冷静成熟的半精灵居然会怕毛毛虫,另一个半精灵心里有点发笑。
“哦哦我看到他们两个了!小瑞被小小瑞咬了哈哈哈!”奥列格对着从西边回来的两人招手,“我们这就过去!”
几人很快赶了过去,看见阿伦德尔正一脸困扰地站在那里,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而那大个儿的毛虫扭着肥硕的脑袋看了这一大群人一眼,摆出一副大爷样钻到了背光的地方。
“这虫子还不高兴了……”侏儒诗人目瞪口呆。
蓝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开口:“能拿个什么东西把它扒过来看看么?”
“我来试试……”不知从哪里找来根树枝的奥列格尝试去戳那肉乎乎的虫子。
虫子好像被戳得很不舒服,它扭了扭身子,摆过脑袋来咬住了树枝的顶端,然后一声脆响,那一小截树枝在它嘴里消失了。
树枝在它嘴里消失了。
在它嘴里消失了。
嘴里消失了。
消失了。
瓦尔哈拉目瞪口呆。
“被……吃掉了……?”奥列格伸着那根树枝,忘了收回来。
“这么说来,这种虫如果大量繁殖,会把这一片森林啃光么?”少年感觉自己背后有汗水滑下。
“所以那些鸟是克它用的?”终于记起收回树枝站稳的小个子队长仍然没从震惊状态摆脱,还在和毛毛虫大眼瞪小眼。
“还有蜘蛛。”少年补充。
“……好可怕啊这虫。”阿伦德尔吞了口口水。
奥列格眼珠子一转,从脚开始慢慢变化。鸟爪,鸟腿,鸟的身体和翅膀,最终变成了一只身高一米的超大号文瑞鸟。
周围一圈的生物,无论是人是狼还是虫,都看着这只“鸟”。
于是奥列格·文瑞鸟·尤里·谢尔盖就以这样的形态开始与虫子对峙,尽管其余几人都觉得这虫子似乎露着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瑞贝利安又适时地犯起了蠢,去拽奥列格的翅膀——实际上大概是袖子的部分,而奥列格一转头就用黄色的鸟喙去戳这个没事找事的战士,后者怕被推下树只好老老实实地放手。
艾丽西亚似乎比其他几个大男人还对这虫子毫无惧意,一弹指唤出一团光试图去照亮虫子藏身的地方,却被虫子狠狠瞪了一眼——或者是她觉得自己被瞪了一眼。没能在奥列格那里沾到便宜的战士跑来对着光球撒气,试图张嘴去啃,却只啃到一嘴空气。
虫子再次看了这几人一眼,悠悠地爬走了。
+展开*WPS计字13010
*森林漂亮,作死大会【。
*这绝对跟植物干上了是……
*掉啊掉啊往下掉
17.
青的火在夜晚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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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第五季的谈话过后,几人重新返回驻地,一路上讨论有关碎片的事情不提。
这次休整期的几天里无名之城闹得可称是鸡飞狗跳,瑞贝利安这个社会毒瘤在迦楼罗之羽的“盛情招待”之下遭遇了他人生中大概是第一次的惨败,瓦尔哈拉与迦楼罗之羽还有秘银之隼也因此结成了不可思议的同盟关系,之后队伍还遇到了队长奥列格·尤里·谢尔盖的老友,也是瓦尔哈拉的大家简直要感激涕零的天使——一见面就能够把瑞贝利安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风元素裔女孩艾丽西亚。
这之后剩下的几天还算比较安稳,至少没有出现什么大规模的恶劣事件,除了那场规模不小的地震造成了些许的混乱,瑞贝利安差点被铁冰骑士奥莉薇砍死,和艾丽西亚似乎有被拐走的嫌疑以外。
总之当大家准备进行下一次的冒险时,这个队伍已经再次吵吵嚷嚷地活跃起来了。
熟悉的白光再次亮起,失重感消失的时候蓝发现脚下的触感熟悉得令他不敢相信。
白光很快消散干净,映入眼帘的是他从未想过的东西。
——仿佛无穷无尽的翠绿。
那是他魂牵梦萦的景色,阳光穿过枝叶变成青绿的颜色,斑驳地洒在地面时却如同碎金,树干上爬满深苍的地衣与苔藓,空气中充满青草树叶的甜味,林间的风安详恬静,若隐若现的小道相互交织着通往森林深处。
他愣在原地,耳边是队友的惊呼,阿伦德尔由衷地赞叹这世间竟存有如此的史诗,叙泽特少见地露出了纯粹的欣喜,天真的风元素裔已经开始四处探索,好奇的侏儒与他的友人一样东张西望,从未见过森林的战士也呆呆地愣在原地,接下来理所当然地欢呼着跑了出去,队伍里的几人也自然追了过去。
有那么一瞬,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幻森尚未消失的时候,父亲仍然健在,自己仍然可以在林间自由地追逐着猎物奔跑,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没有死亡,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他莫名笑了一下,抬脚向前走去,又好像这森林、这光景、这回忆都与他毫无关系,无论它们或生或灭,他都不喜不悲。
弦月仍然发出淡淡的冰冷蓝光为众人指示方向,一行人加一只小小的狼崽慢慢行走在林荫间。走在队伍最前的瑞贝利安依然安静不下来,一会去赶赶路边的兔子,不然去踩踩花,最后终于发展到了上树,已经习惯了这人脾性的几人并没有理他,艾丽西亚则是尝试跟着他一起往上爬。身手敏捷的战士三下五除二地攀上了树的半腰,艾丽西亚找不到地方下脚只得在树根处团团乱转,不时喊一句让并不理他的瑞贝利安拽她上去,同样被叫做“瑞贝利安”的小狼崽也扒着树皮想往上爬,却只起到了磨爪子的作用。
“嘿嘿看本大爷的爬树技巧……”这家伙手上攀着树枝嘴也不闲,扩音器似的大嗓门恨不能让全世界知道他爬上了这棵并不高也不粗的树。
然后喀吧一声,树枝在他的体重压迫之下理所当然地断了。
措手不及的瑞贝利安就这样四脚朝天地掉了下来,好在他也还算机灵,快要着地的时候调整了落地的姿势,没有摔断脊梁骨,却由于脚先落了地摔伤了腿,躺在地上嚎叫,并且成功地吸引了队伍全员包括瑞贝利安(狼)的注意。
“呜哇你怎么摔下来了!”艾丽西亚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刚才还在树上耀武扬威的家伙毫无形象地打滚。
惨叫的战士并不理会女孩的关心,只是一味高一声低一声地呼痛,四周的动物都被他吓得乱跑。
艾丽西亚则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战士无意识的恶意:“是扭到脚了么?站起来试一试能走路吗?”说着就要伸手去扶他。
本来走在队伍最后的蓝这时也赶了上来,看着瑞贝利安扭曲的脸皱了下眉头,蹲下身拽过那只明显发肿的脚:“别乱动,如果是骨折,让他随意站起来是会出问题的。”
瑞贝利安显然也无心再去说些什么废话,这不轻的伤让他倒吸着凉气,一边被艾丽西亚扶了起来。
被脱下的鞋子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那味道早就已经超过了半卓尔的承受范围,被熏得一阵头晕的少年差点坐到地上。被搞得有些烦的小孩狠狠捏了一下那个肿得发亮的脚踝,战士不出所料地杀猪般嚎叫起来。
“大概没伤到骨头……”不过也不能确定,估计再怎么动他也是这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他自忖,如果川途还在就好了。
无奈下他回头拾起地上的树枝,从箭筒里抽了根绳子出来:“总之你别动,等我简单给你上个夹板……”
上完夹板的战士又精神了起来,把大剑当做拐杖要自己往前跑,跑了没两步又疼得一瘸一拐起来。
“你这样折腾就算没伤着骨头脚也得出问题……”小孩儿显然对这人无奈了。
一路吵吵闹闹,除了瑞贝利安受伤的小插曲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弦月的光芒始终指向北方,小狼崽四处乱窜,时不时扑下蝴蝶或者叼朵花回来朝着艾丽西亚邀功,它的主人则是捧着精致的笔记本不停记事。
平和,快乐,温暖,这些感情对于少年而言已经美好得有些不真实,他仿佛神游梦中,只怀疑下一秒这些景色就会像泡沫一样破灭,面对他的依然是原来那个冰冷的世界。
然后正在神游的少年耳朵里突然闯进了划破空气的熟悉声音。
“全员后退!”巡林客疾呼出声。
几乎和他的声音同时,一支羽箭疾飞而至,结结实实地扎进了瑞贝利安脚前的泥土,几人皆是吓了一跳,在前面一瘸一拐的战士也停下了脚步。
“不要动,等一下。”蓝知道射箭的人在考虑什么。这种攻击方式不是取人性命,只是一个警告,让他们不要再往前走——和他在法师塔内警告瑞贝利安的方式一样。
一串优雅华丽的声音从枝头传下来,听得少年心里一沉。
精灵语。
他抬头,棕色的树枝上先是两只纤细秀丽的足,然后是线条优雅健康的小腿,亚白色的布料缠在结实的大腿上流泻而下,毫无顾忌露在外面的腰肢和手臂已经和弓弦一起绷紧,美好的曲线从腰间一直延伸到锁骨和白净的脖颈,两只尖耳朵上似乎戴着什么饰品,在空气中微微抖动。美丽的森精灵少女表情严肃,似乎下一箭马上就会落在他们头上,警惕的眼神尤其在蓝身上停留得更久。
少年忍不住紧了紧斗篷。
对于精灵而言,卓尔永远是被厌恶怜悯的生物,更不要说是卓尔的半精灵,他们在这些正统精灵眼里的地位也许还不如他们捕猎时的猎物。但这个年轻的森精灵又和他一样是巡林客,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处境就难免尴尬起来。
而另一边的奥列格就自然得多,和有点不自在但没有蓝那么尴尬——的阿伦德尔一起一脸疑问地看向叙泽特,显然是想从她那里听到翻译。
“她在问我们是什么人。”叙泽特也许是自恃高等精灵的身份,也或许是艺高人胆大,对这个森精灵的质问并不那么在意,表情仍是恬然自若。
而一边的瑞贝利安在最初的惊吓之后似乎被这个精灵戳起了什么奇怪的点,指着树上的少女大喊大叫“精灵”,还叽里呱啦着胡诌出来的不知哪国语言,艾丽西亚则在一边认真地往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我们是过路的旅人,似乎有点迷路,请问这是哪?”奥列格努力仰起脑袋看着精灵,一边的叙泽特则是帮他把话翻译成精灵语,蓝虽然心里有些忐忑,还是对着这巡林客的少女行了个礼以示友好,一边的阿伦德尔却保持了沉默,还把帽檐往下压了压。
也许也是由于在正统精灵面前的自卑?少年心里苦笑,看起来自己回去至少要学习些常用的精灵语。
瑞贝利安依然安静不下来,挥舞着手臂想要接近精灵,被蓝一脚踢在简易夹板上一声惨嚎,开始在地上滚来滚去,艾丽西亚蹲下按住这个永远不消停的战士,这家伙也不知脑子又抽了哪根筋,一口咬上了德鲁伊少女的手,小狼崽儿从女孩胸口神奇地钻了出来,直接就骑在了瑞贝利安脸上。
精灵再次用警惕的眼神看了一眼少年,蓝只有讷讷地收回脚,精灵少女却也收回了手中的弓箭,似乎不再把他们当做敌人。
瑞贝利安躺在地上看了一会骑在自己身上的狼崽,开始对着它嗷嗷的嚎,而小狼崽则摆出了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阿伦德尔再次离这家伙远了点。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森林外侧的岗哨明明没有任何消息。”少女改用了通用语,依然带着骄傲的精灵语口音,金红色的长发在微风里摇荡,苍翠底色之下尤其刺眼。
艾丽西亚抱起狼崽搂在胸前,一脸好奇地看着其他人,狼崽跟着她四处探头。
不止是艾丽西亚,其他人也都是一时语塞。他们是被第五季直接传送到这片森林之中的,自然不会被森林外侧的岗哨发现,但是如果对这少女实话实说又会引起其他的麻烦。
老实交代,还是随口瞎说, 这是个问题。
“我……我们们进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岗哨……可能不小心避过了?”奥列格只有搔着脑袋干笑。
瑞贝利安从狼崽的禁锢下脱离了出来,立马看中了路边的一块石头,看看其他人在说话就想去捡,眼睛仍然盯着树枝上的精灵。
“你又想干什么……”半卓尔少年简直无奈了,一脚踹在他腿弯,战士应声跪下,一边的少女立刻接上说教,捧着笔记本蹲下开始她“妈妈写过”式的喋喋不休:“用石头砸人是不礼貌的哦,妈妈的笔记上写过……”
如果奥列格看到看到此时战士一脸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大概会不顾形象地笑得满地打滚吧。
“再往前就是村子了。”精灵少女略一颔首,似乎是默许了这个小队在这里的事实。
奥列格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欣喜:“非常感谢!”
阿伦德尔同样颔首,蓝则是深鞠一躬。
而一边全程卖蠢的瑞贝利安眼珠一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老子不走了!”
精灵少女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这货一眼。
蓝发现脚踹对这家伙好像相当管用,便一脚踢在这熊货屁股上,谁知他这次王八吃秤砣一样铁了心不挪窝,还大叫起来:“老子不走啦不走啦!探险什么的你们自个去吧!”
奥列格刚才面对精灵的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只有转向了瓦尔哈拉的拆弹专家:“艾丽你劝劝他?”
少年想到了在塔中的事件,便拔脚就走:“那你就待着吧,千万别跟上来。”而叙泽特和阿伦德尔也跟在他后面径直走了过去,只不过少年诗人原本和高等精灵的叙泽特相处得相当正常,现在却格外不自在的样子,似乎被哪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那样别扭,整个人在卯足了劲往小里缩。
谁知这家伙这次竟然油盐不进地躺在了地上。
蓝走了两步再次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这死皮赖脸的货咬牙切齿,却没打上去。
奥列格只有对艾丽西亚合掌:“艾丽,交给你了。”
谁知艾丽西亚并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再次搬出“妈妈说过”来说服这战士,而是几乎一脸圣光地蹲下:“那我也待在这里好了?”
这句话仿佛天降霹雳,直接劈傻了瓦尔哈拉全员,成了瓦尔哈哈。
奥列格双手搭在蹲在地上的艾丽西亚肩上:“艾丽,你还记得我们的目标吗”
蓝也试图劝说这个脑回路在另一种意义上和瑞贝利安同样难以理解的女孩儿:“艾丽,刚才的精灵说往前走有村子,这么说应该是精灵的村子,你不是对精灵很感兴趣么?”
奥列格用他诗人吟唱一样的语调开始对艾丽西亚进行洗脑劝说:“我们在无名之城的时候告诉你的,美丽的月之碎片,如果不能把它收集完整,这个世界,这片森林,那边那个瑞贝利安就都没有了,你还记得吗?”最后一句话似乎还带上了迷魂曲的调子,看起来作为队长的奥列格·尤里·谢尔盖同志真的拼了。
艾丽西亚皱起眉头扁着嘴:“可是他受伤了啊,如果放他一个人在这里的话不定会被野兽吃掉的……?”
这次蓝和奥列格的意见相当一致:“那你就劝他一起走啊?”
艾丽西亚思考了一下,于是开始劝说瑞贝利安:“一起走吧?你看如果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多危险啊,而且,”女孩儿把毛茸茸的小狼崽举到胸前,“如果你走的话就把小小瑞借你养两天?”
狼崽黑亮的鼻子对着瑞贝利安两眼之间,这个战士莫名其妙地对了下眼,然后狼崽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唾沫飞了瑞贝利安一脸。
瑞贝利安一手把小东西推开:“我要只狼崽干啥,还有别用老子的名字叫它啊次奥,你这个女的怎么这么奇怪?”
艾丽西亚睁大眼睛:“它这么可爱!”说着把狼崽再次举到瑞贝利安脸前,狼崽好像自然而然一样直接给了瑞贝利安一爪,虽然还没长好的爪子造不成什么伤害。
这一下瑞贝利安直接捋袖子蹦了起来:“哎我日你这个——”
然而战士的话没说完,他跳起来时直接撞到了蓝还没完成的肘击,两方速度相加搞得他天旋地转地躺倒。
半卓尔少年活动了活动被撞到的手肘:“这货脑袋瓜子这么硬,好疼。”
奥列格抬头看了眼枝头,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森精灵少女早已不知去向。
18.
风走过他的面前,高唱着赞颂伟大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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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轮流扛着被打晕的战士向前赶路,不多时应该是那森精灵少女所描述的村子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隐于深林,呼吸的村庄……”
“不,这里应该用‘村庄活在翠色的火种之下’……”
两个诗人已经讨论了一路的诗歌,看来是非要为这次冒险写一首长诗来记录不可了。
村子不大,中心是棵巨大无匹的树,大到五人都不一定能够合抱,而住家的房子就以这巨树为原点呈蛛网状辐射向周围的丛林,与错落的树林相映成趣。
是个具有艺术感的村子,少年这么想。
奥列格已经兴奋了起来,他还从未见过精灵的村庄,激动得连脑袋上的两根呆毛都竖了起来,阿伦德尔看起来还是满身的不自在,一边走路一边往小了缩,恨不能把一米八的大个儿缩成猫妖精,但似乎受到了什么感染似的也在四处张望,不时还发出点小小的惊呼。
这里的居民大部分是精灵,只不过都用相当惊讶警惕的眼神看着这个小队的冒险者,蓝忍不住再次紧了紧斗篷,而艾丽西亚似乎感受不到他们的排外,用更加惊讶的眼神看了回去,继续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看起来这么一路下来这一个本子是不够她用的。
奥列格已经开始挥舞着手臂用他一贯的亲和力向村民打招呼:“你们好!我们是迷路的旅行者!受到温柔的精灵小姐指引暂且进村休息一下,打扰啦——”
——收效甚微。
村民的态度依然冷淡警惕,森精灵的保守程度已经达到了他们这些在多种族的环境中长大的人无法理解的程度,更不要说对人际关系根本一窍不通的艾丽西亚。不过倒也有些看起来不那么排斥外人的村民和奥列格搭上了话,还算没有让队长同志的努力白费。
“最近很少有外来人来了。”一个村民这样对奥列格说,其间还完全没有放下手上的工作,“你们自便吧……不过,不要靠近圣木。”
“圣木是什么?”艾丽西亚在这点上和奥列格倒是一样的好奇,两人凑过去异口同声问了出来。
“圣木是指村庄中心的那棵树么?”蓝不太敢上前,话却比他的脑子更快地溜了出来。
村民抬起头看了这群人一眼,手果然指向了村子中心的巨树:“就是那棵。”
顺着手指方向看去的几人又一次开始端详这棵树。
“它对这座森林而言很重要。”那人继续说道。
圣木树干笔直,树皮在年岁的侵蚀下已经有些龟裂,却依旧健康,上面爬满了苍翠的羽状地衣和苔藓。它的树冠同样巨大无匹,遮天蔽日地覆在村人头顶,阳光与在林间时一样,只有从密密匝匝的叶间渗漏下来,在地面上洒出一个一个绿色的小太阳,而村民的孩子正在其间欢笑玩耍。向四面八方舒展的枝叶似乎在无言地庇护着这些森林的子民,看起来与其“圣木”的称呼一样神圣而庄严。
“……真美。”许久,叙泽特轻轻感叹。
“原来如此!”奥列格看罢圣木继续问了起来:“我们走了很长时间了……今天想在这里借住一晚,请问这里有旅店之类的可以住宿的地方吗?”
“没有。”那村民摇了下头,继续做起了他手上的活。
“也是哦,毕竟没有外人来啊哈哈……”奥列格有点尴尬地笑着,那人却不再理会他,强行结束了对话。
奥列格又四处问了一圈,发现刚开始的村民简直是这个村子标准待客方式,冷淡、排斥,甚至还有些生气似的不愿说话。而精灵以外的妖精们则友好得多,有些德鲁伊的狼伙伴还和艾丽西亚的小狼崽玩了起来,艾丽西亚也因此和德鲁伊们很快打得火热。但同样的一点是,这些人都告诉他们不要接近圣木。
少年心里开始嘀咕,以上一次寻找碎片的趋势来看,这次的碎片很有可能就在那对于这片森林最为重要的圣木里。
小孩子们似乎与诗人们相处得更好,不像他们的父母那么警惕排外,正缠着两人请他们讲故事唱歌。比起奥列格的泰然自若,阿伦德尔似乎还有点不知所措,好在缩成一团的身体总算是是重新舒展成了队伍的标志杆。他被一群孩子拽衣襟拽了半天后勉勉强强蹲了下去,结果瞬间被淹没在了孩子的欢声笑语中。看起来总是冷冷的叙泽特也被一些精灵和妖精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甚至还有人向她讨教些什么问题,而她也微笑着回以解释和说明。
这些人似乎不仅见外乡人见得稀少,更是对于冒险者没有什么概念,似乎只是觉得无端出现的这些人打破了他们生活的节奏,也并没有其他的恶意。
蓝被善解人意地安排了看住瑞贝利安的任务——尽管这个已经被打晕捆上手脚的家伙现在并没有什么威胁——他也就兢兢业业地看守着这个暂时被泼了水的不定时炸弹,一边看着几人和村民交流,时不时发出些笑声,却像是沙漠夜晚的冷风那样令人难熬。
已经习惯了。
应该已经习惯了。
已经习惯了孤立和冷漠,已经习惯了嘲讽和白眼,明明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为什么胸腔里这颗心脏现在还是会蜷缩成一团地疼痛?
疼痛到他想要将它掏出来丢在地上,狠狠地踩碎,就像踩碎未燃尽的炭火。
他用力向前拉着斗篷的帽子,恨不能将整个人包在里面。
因为什么你才变成了这样?难道是因为这个队伍、这几个人的一点点施舍似的温暖,你就会变得如此贪心不足?
你以为自己是谁,自己是什么,竟然在奢求、竟然敢奢求这些本就不应该属于你的东西?
本来就不应有任何东西是属于你的。
半卓尔,你太可笑了。
可笑得不可理喻。
在村子里转了半日,几人终于被迫面对一个冲击的事实:他们没有地方住。
“咱们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要在林子里扎营?”奥列格一脸发愁地捧着腮帮。
现在唯一一个不想这回事的人就是还在和德鲁伊朋友愉快玩耍的艾丽西亚,听到这句话直接便对着她的新朋友们问了出来:“我们现在没有地方住,可以暂且寄住在哪位家里么?”
“来我家吧?”说话的是个相当好看的狗妖精,琥珀色的眼睛正扑闪扑闪地笑。
“真的可以吗!”艾丽西亚双手交叉,两眼放光,弯腰下去的动作让人感觉她身后会分分钟和狗妖精一样冒出一根尾巴。
“当然可以啦!”狗妖精张开双手转了个圈,白色的裙边像蝴蝶张开的翅膀。
“好啦!”艾丽西亚转回身来对着队友们笑靥如花,“这下我们有地方住了?”
在一边看完了整个奇妙交流过程的几人只有目瞪口呆,看起来都在腹诽这个风元素裔的大脑回路看起来和狗妖精是一样的,大概可以和黑德爱尔还有奥诺结成不错的朋友,一起讨论更好玩的是球还是飞盘。
于是几人就扛着被打晕之后开始呼呼大睡的瑞贝利安来到了这个好心的狗妖精家里。房子不大,住下他们几个会有点挤,但是对于这几人而言已经是不错的居住环境了。
眼看着同伴一个个都进了房子,蓝却踌躇了起来。从这半天的情况看来,他这半卓尔是相当的不受欢迎,没有人要把他剁巴剁巴献祭掉他已经该暗自庆幸了。而现在这个狗妖精好心收留他们寄住,也很有可能是没有把他计算在内的。
如果这样的话就不如在村外扎营了,这样也不会对小队造成什么影响,他自忖。
艾丽西亚和狗妖精一起站在最后,把四人让进房间之后看到了在最后犹豫的蓝,一双大眼和狗妖精一样扑闪了下:“你也进来呀?”
“……我这么进去好么。”他看着女孩儿那双明净的眸子,心下苦笑,大小姐一样性子的艾丽西亚又怎么知道他的顾虑呢。
“既然是艾丽的朋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狗妖精扒在艾丽西亚腰上,同样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蓝看着一脸和小狗一样表情的狗妖精,内心突然有种柔软的欣喜:“那么……谢谢了。”
手向前伸了伸,又缩了回来。
狗妖精依然好奇地看着他们,琥珀色的头发在风中缓缓摇动。
而他们也注意到,仅剩的三枚弦月冷冷的蓝光聚在了一角,直指圣木的顶端。
19.
所有的鸟都归巢,所有的鱼都沉没,所有的人都在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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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下来的几人开始考虑如何取得这次的碎片。
奥列格理所当然地开始发挥他的交际特长——其实并不是特长,只不过在这个普遍交际短板的队伍中他已经算是比较优秀的外交家了。
“这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侏儒笑得天真,对此事不知情的人们大概也看不出他心中藏着的目的。
“并没有啊……只不过是普通的过着日子而已?”狗妖精轻轻啃着自己的尾巴。
“那……奇怪的事情呢?特别的事情呢?”奥列格歪着头。
“嗯……昨天去采果子的时候看到了两只兔子在……”
“……”
大概奥列格也觉得自己问错了人吧。
艾丽西亚和她的狗妖精朋友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跑了出去,怀里抱着她的笔记本,看起来是去继续她的旅行笔记了。阿伦德尔则跟着她一起出去,同样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他所听到和看到的一切,眼睛里属于诗人的热情似乎已经打败了作为半精灵的自卑。
等到众人终于玩够了,也和艾丽西亚费尽心思解释了为什么要接近那被三番五次强调不要接近的圣木之后,话题终于回到了正题。
“所以……我们该怎么上树?”奥列格一张脸愁得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不要靠近圣木……我们不仅得靠近那棵树,还得上树顶去啊。”
蓝提供了他悄悄调查周围得到的资料:“圣木周围有村民护卫队巡逻,还有独立的巡林客和德鲁伊,强行上树有些困难。”
“唔……有巡逻队……趁巡逻队们换班的时候悄悄过去?”艾丽西亚啃着另一个德鲁伊送她的不知名的水果,说起话还有点口齿不清。
“这样吧,我们整理一下现在需要完成的任务。”奥列格拿过阿伦德尔的笔记本和笔刷刷刷写了起来,很快便举到了众人面前。几人凑过去,看到这么几条东西。
1.看好瑞贝利安;
2.观察护卫队的巡逻规律,找到破绽;
3.打听关于树的各种信息;
4.稳住村民,不让他们对我们起疑心;
5.寻找上树的方法。
取下了面具透气的半卓尔眉头微蹙:“显然看住瑞贝利安这种高难度的任务只有艾丽能够完成……观察的话,应该交给不易被怀疑的人,或是身手敏捷到足够隐藏自己的人去做……”
“我来完成第二项任务。”叙泽特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好斗的意思。
“……如果你不会和他们打起来就好了。”蓝忍不住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看,“第三项和第四项,可以由一个人……或是一组人同时完成。第五项我来吧,关于这种飞檐走壁类型的任务,我应该还是比较有能力的。”
“我和阿伦去套情报吧!”奥列格一脸的跃跃欲试,下一句话被阿伦德尔接上了:“是收集诗歌,一切的信息和历史都在诗歌之中。”
“……我才不要闷在屋子里。”艾丽西亚终于吃完了她的水果,有点不满意地撅着嘴,“我也想出去转转……那棵树很漂亮呢。”
“那……你也去感受一下那棵树?”奥列格扶着额角。
“好呀!”风元素裔几乎是直接跳了起来,然后真的化成一阵风似的不见了,在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竟然又回到了房间里,把小狼崽儿放在被再次补了一个手刀打蒙的瑞贝利安身边,还叮嘱:“瑞贝利安,要看好瑞贝利安哦?”
狼崽嗷地叫了一嗓子,然后女孩儿又嗖的一下消失了。
房间里剩下的几人再次目瞪口呆,狼崽再次嗷了一声。
“……大概咱们最后还是要借用艾丽的藤蔓,让她一起去调查吧。”少年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让少女跑出去玩的理由。
天黑的速度比他们想象得快。
几人先是假寐了几个钟头,等到后半夜夜深人静便偷偷摸摸开始了动作。
奥列格白天闲逛时便已经按照蓝的委托收集了大量的树叶用以伪装,此时几人身上也插满了这些叶子,还有奥列格幻术的加持,乍一看还真像会移动的四棵树和一堆灌木。
由于有了白天的调查,几人很简单便避过了巡逻的队伍,还有那些单独行动的巡林客和德鲁伊,很快来到的树下。
“这棵树……好好的活着呢。”艾丽带着微笑摸着粗糙的树皮,倒像是在抚摸情人的头发,“健康美丽的活着呢……。”
几人再次打了个冷战,深绿的藤蔓正从他们脚下迅速生长爬升——这个景象对于在伊诺平原上那座法师塔里探险过的几人简直是噩梦,虽然最终他们还是借着这些藤蔓上了树。
等到脚下踏上结实粗大的树枝,头顶也出现了已经一整天没看到的天空。几人本来松了口气,却发现这“圣木”出现了另一种异变。它开始生长,似乎是无止尽地向上抽枝发芽,很快他们已经看不到那干净美丽的星空,取而代之是树叶间斑斑点点洒下的月光,像是什么动物受了伤洒下银白色的血迹。很快,就连这些月光也不见了,头上脚下尽是黑色的枝叶,唯一敢于使用的光源就是手中弦月微弱的蓝光,此时蓝光仍然指向更高的地方。
蓝跟着叙泽特和艾丽西亚抬起头看向弦月指着的晦暗上层,两位诗人则看向远方。
很快阿伦德尔带着些颤抖的声音便吸引了三人的注意:“那是什么……?”
五双眼睛所注目的方向上,黑色的、似乎无穷无尽的枝干正向远方舒展,仿佛要一直一直生长到地平线之上,通向无人所知的巨人国度,而月亮在那里沉沉地缀着。
“这树……好大啊。”奥列格最终发出的感叹只有如此的平实无华,也许语言已经无法形容侏儒诗人心中的震惊与崇敬。
树枝盘曲错节,延伸向西面八方,几人脚下的每一寸树皮都书写着它度过的年月。
“我们接下来是先调查一下这四周的树枝……还是一口气突破到树顶?”奥列格开始起到队长的作用,几人在圣木中心开了个短暂的作战会议。
“我倾向于一口气突破。”蓝的表情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能听到他冷静清晰的声音,“毕竟我们在这里寄住的时间是有限制的,没有时间让我们这样悠闲地来回探索。”
“有道理……可是不知为何,感觉对这些‘路’很在意呢。”奥列格搔搔脑袋,“这样吧,蓝,你和叙泽特还有艾丽一起向上突破,我和阿伦去搜索一下这些树枝……注意联络。”
几人就此暂时分开,奥列格和阿伦德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树叶间浓重的黑暗中。
“那么我们也开始吧。”高等精灵后退几步,加速,然后手中匕首已经扎进了树干。
几次三番被叮嘱不要接近的圣木就这么被扎出个口子,蓝在心里替圣木心疼了一下,然后跟在后面攀了上去。艾丽西亚也比葫芦画瓢地跟着上行。
很快,方才压在他们头顶的黑色枝叶已经出现了他们身边,然而头上仍然是黑压压的一片。
碎片还在更高的地方。
“见鬼了……”少年啐了一口,这树像是什么神话故事中的魔法植物一样,难道是要直通到云层上面?
艾丽西亚在他后面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嗯?”高等精灵咕哝了一句,声音不大,“什么东西?”
有什么擦着少年的脸飞了过去,带着活物的温热,似乎还毛茸茸的。
“咕啾。”
那东西叫了一声。
少年一愣,这种叫声像是什么……禽类?
“喳喳。”
它又叫了一声。
有那么一刻,整个世界都仿佛时间停止一般的静默,然后他们尚未踏足的二层树塔瞬间炸成了一朵璀璨的烟花。
各种各样的鸟叫声连绵不绝,唧唧喳喳咕咕咯咯的大叫好像要吵炸人的脑袋,翅膀、鸟喙、利爪一起向三人袭来。
“妈呀它叨我!”艾丽西亚尖叫起来,风元素瞬间爆发出的气流吹得枝杈沙沙作响,却没能对这些鸟起到什么干扰。
“顶着攻击快速通过!冷静下来!”半卓尔咬着牙叫出来,他脸上刚被不知哪只鸟的爪子还是尖嘴划了道浅浅的口子,此时正火辣辣地疼着往外渗血。
“我不能袭击它们……太多了,击中之后它们还在增加!”叙泽特的声音也尖锐起来,高等精灵似乎是被这群以多欺少的鸟东西激怒了。
“走开走开走开!”风元素裔女孩儿遭到了旅程中第一次来自低等生物的袭击,光球雨云不停地围绕她身边飘来飘去,却没什么作用。
“哇!”
一只鸟大叫一声,被雨淋湿的翅膀啪地拍在蓝脸上,带着一股禽臭的脏水顺着少年的脸流了下来,小孩一双死鱼眼叫停艾丽西亚:“……艾丽,可以停了……呜哇!”
冷不防又被啄了手。
“队长的联络!”叙泽特一手捏着弦月贴到耳边,另一只手抓紧匕首不放,鸟群疯狂地袭击着高等精灵那只已经被啄得青青紫紫的手。
“你们那里怎么样!”弦月里的声音听不太真切,也许是鸟声太乱的原因。
“一——点——都——不——好——”艾丽西亚大叫。
“我们准备撤退,这里的鸟类非常暴躁,我们顶不住……啊!”暮刃第一次由于袭击发出了惊叫。
“那就快下来吧!我不小心掉下去了,正在往这边赶!”奥列格声音压得很低,大概艾丽西亚已经听不到了。
几人狼狈不堪一身鸟毛地回到一层时,正看到不知在想什么的阿伦德尔站在一层中央跺脚。
“接下来怎么办?”好歹摘掉了身上羽毛的艾丽西亚正在拼命梳理自己的头发,风卷得她的围巾乱飘,显然女孩儿对于那群鸟十分的愤怒。
“那边有条T型的路,我从那里掉下去的……这么结实的树上怎么会有那么脆弱的地方啊。”奥列格摘着自己头上的树叶,他身旁站着两个瑞贝利安,一个正蹭着艾丽西亚的腿,另一个正在抠圣木的树皮。
月亮沉下去了,天色愈发黑得可怕。
“就在这里么?”
蓝和阿伦德尔站在树枝上,看着离可以当做路的大树枝还有一段距离的树芝。
据奥列格所说,他们从这里走过去时看到了这个东西,看起来可以当个跳板去其他的路上,那树芝个头不小,一个人站在上面是绰绰有余,只不过以诗人们的身手大概是跳不过去的。
“就差那么一点……不然就跳过去看看了。”阿伦德尔耸耸肩。
半卓尔点了下头,猛地发力跳过了那段空隙,稳当当落在树芝上,树芝在他脚下发出咯吱的声响。
“那边连着两条路……没什么东西。”蓝很快跳了回去,“有一条似乎是刚才听队长说他掉下去的地方,T字路口什么的。”
“这样啊……”半精灵诗人始终沉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向北的路还没有探索是吗?”少年看着向北的岔路。
“没有。”阿伦德尔摇摇头。
“那走吧。”蓝把长弓从背后拿下来,一头顶地向前走着,“我探路,你跟着我的脚步走,防止出现和队长一样的事故。”
“唔……”阿伦德尔在少年背后轻轻应了一声。
这个高等精灵的后代到底在想些什么,蓝从来都没搞清楚过。
很快这条路到了头,面前是棵细弱的树干,两人绕了过去发现另一条路向东延伸,便跟着走了过去,很快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丝光。
怎么会有光?少年心里嘀咕。
“谁在那里!”女性冷冽的声音从光源处传来,倒是让两人松了一口气。
“叙泽特?”阿伦德尔试探着问了一句。
光源停住了,很快向着他们走了过来,高等精灵美丽的身姿随着光源也从黑暗中一点点地被抹了出来。
“很抱歉,什么都没有发现。”叙泽特摊了摊手。
“我们这边也一样啦……”两个半精灵面面相觑着苦笑。
回到中心的三人很快遇到了从另一边蹦蹦跳跳回来的小狼崽儿,后面跟着开心的艾丽西亚,小声喊着:“我们找到上树的路啦——”
奥列格这次竟然比瑞贝利安更快,他先是拿过阿伦德尔的笔记本在上面画了简单的地图——暂且不提队长突然露了这么一手把阿伦德尔给惊呆了的事情——然后指出上树的地方:“这里可以上去,但是很脆弱的样子。我们从刚刚我掉下去的那里掰点什么去加固它吧?”
“这么对待圣木真的没问题吗……”阿伦德尔在一边失笑。
几人拿了树枝去加固道路上树不提。
天色慢慢地亮了起来,远处的地平线已经泛了一丝鱼肚白,众人的视野也因此扩大了许多。
瑞贝利安罕见的没有捣乱,而是跟在艾丽西亚身后亦步亦趋——似乎是那只和他同名的小狼崽儿给他吃了不少苦头。
弦月的光仍然毫无感情地指着他们头上的枝叶。
“现在……怎么办?”奥列格脸有点涨红,似乎刚才跑来跑去的一趟让他累得也是不轻。
“还是分两队去探索吧。”蓝叹了口气,现在他感觉自己提出的意见总会变成让人幸运值归零的乌鸦嘴。
“那么我和艾丽还有瑞贝利安往北,叙泽特和蓝还有阿伦往南吧?”侏儒挺直了腰板,“我怕北边有你们提到的那种鸟,如果遇上了我的幻术或许能起上点作用。”
于是终于凑齐的六人再一次分队。
这次几个人走了没有几步便走到了死路上,面前只有成片的森林。
“只好打道回府咯。”阿伦德尔耸了耸肩,准备原路返回,半卓尔少年却不打算动弹一样站在那根树枝的尽头。
“有什么动静么?”叙泽特看了巡林客一眼。
“这森林有点奇怪,你们难道不觉得么……”蓝的目光在林间扫来扫去,“它们都与圣木相连……简直就像是从圣木身上长出来的一样。”
“……独木成林?”高等精灵脱口而出。
在巡林客的知识中,确实存在着独木成林这种事情,只不过像蓝这种在沙漠幻森中长大的巡林客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对于树木的了解甚至还没有在森都成长的叙泽特多。
“喂喂?蓝在吗?”弦月里突然传出了奥列格的声音。
“在,出现什么情况了?”巡林客不再观察森林,转而回答弦月里队长的话。
“这里有个接近树干的断层……你来试一试,应该可以跳过去的,如果能从那里上去就好了。”侏儒的声音不甚清晰。
“好的,我这就过去。”少年这么回答,三人很快离开了死路。
天已经相当亮了,东方甚至已经露出了一丝阳光,几人的动作愈发快了。来到了断层的三人并没有找到队长,倒是看到了他所叙述的断层。
“队长大概是去搜索另一边了,我跳过去看看,咱们差不多得走了。”说完蓝便跳了过去。
还没落下,他就看到一大片棕色的梨形凸起,然后一个褐色的小脑袋从里面伸了出来。
鸟巢,成千上万的鸟巢。
少年心道不好,脚却已经踩在了那周围的树干上。
二层再次炸了锅,没等到他再次起跳的动作做完,这些愤怒的小鸟就开始用敢死队的气势轰炸在半空中的小孩,啄的啄扑的扑抓的抓,半卓尔连稳住身形都做不到,就这么狼狈不堪地掉到了一层,抬头一看这正是他们半夜开始爬树的地方。
感觉一夜的努力就这么莫名其妙回到了原点,他有点气恼。
再次回到二层树枝的少年这次换了队伍,和艾丽西亚一起去看了另一个方向的路。
“奥列格·尤里·谢尔盖说这里可以爬过去……”女孩儿有气无力地召唤来藤蔓,这些植物好像和它们的召唤者一样有气无力,可现在也只能用它们。
两人一路向西走过去,同样看到了树干上生长的无数的棕色鸟巢,褐色的小鸟从里面出来探头探脑,警惕的小眼睛盯着这些侵入了圣木的不速之客。
“哈——”艾丽西亚已经打起了呵欠,还在不停地揉眼睛,“好困啊……”
天已经亮了,林间依稀还传来婉转的鸟鸣——至少比这些小东西制造的噪音好听了一百倍。
+展开
*4026字,私货物语第三期,遗忘前面的内容可以直接点标签看全部/w\
*补充了之前和瓦尔哈拉的互动里没有艾丽西亚的部分,依然\莉芙大胜利/
*虽然随着私货明朗画风开始渐变,但第一次推线全程萌萌哒真舒服wwww【x
*莉格线最终何去何从!看伊格的选项(?)啦/w\【
——少女带着女神的眼睛,品尝着彼此陌生的呼吸空气。
——少女紧握着手中卑微却满足的幸福,沉醉于跟随少年前行的步伐。
——少女希望旅程没有终点。
——纵使分离的钟声最终敲响。
挽着少年的手,少女越过了热砂,迎上了海浪,踏破了广阔无垠的浩瀚草原、
颠沛流离的漫长岁月,少女始终没有离开过不曾远离的身影。她努力地生存,努力地学习,努力地帮助上少年的一分一毫。
结伴同行的身影,既没有光鲜的衣着,也没有温饱的居所,仅有的只是注视着彼此异色的换生之瞳。
不被抱有期望的少女,终于在成年的那一天,第一次用言语喊出了少年的名字。
阿尔芳斯。
我喜欢你。
没有用言语回应的少年,却以一闪而过的笑容,回报了少女的期望。
那是她至今最心满意足的时光,甚至于她向神明祈祷,愿此刻得到永恒。
不被打扰的小小祈愿,却最终迎来了圣光的无情分断。
换生灵只会带来悲伤,换生灵是不应存活于世上的。那个人如是说着。
那是个有着冷酷神色的牧师,他的掌上凝聚着的是足以分筋断骨的凛冽圣光。
拼命逃脱的两人,终于在宿命的尽头之时,被带着圣光的恶魔狠狠堵上。
少年的负隅顽抗,仅是在一招之间便轰然倒下。夺命的手刀直指无力挣扎的脑袋,却被立于跟前的纤细身躯及时刹住。
为什么不趁机逃走?牧师质问颤抖着不肯移开身躯的少女。
你为什么要杀害阿尔芳斯。少女抬起头,迎上了眼前随时可以将自己活活撕裂的手刀。
换生灵只会带来悲伤,唯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牧师的双眸闪烁着狂信的目光。
我不难过,能够陪伴着阿尔芳斯,我很幸福。少女骤然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这份幸福,这份满足,让牧师的手刀不觉更加渐近,几乎抵上了少女的眼球。
你很快乐,你很满足?你甚至愿意为了他放弃光明?
我愿意。
没有任何的犹豫,少女抓过了牧师的手刀,任由圣光残忍地夺去了自己左眼的光明。
惊诧的牧师感受到少女剧痛下的颤抖,也目睹着少女咬紧了牙关也绝不动摇的觉悟。他终是以神术暂时止住了少女的伤势,向她抛出了唯一的选择。
阿尔芳斯,一个人也要加油哦。
答应了牧师的条件,少女跟随着夺去了她光明的身影,渐渐在少年的视线中远去。
直到少年艰难地爬起,在视线即将消失之际喊出了她的名字。
莉迪亚。
……………………
…………
……
“哎!伊格不想听了吗!”
继续说着未完的故事,莉芙的话语伴随着伊格暂停的手势骤然停住。
自从进入这个充满和风的世界开始,莉芙就展现出与上一世界截然不同的模样——或者说她在这里失去了先前所表现出的难以捉摸的朦胧交错。甚至于在破败的大根村初见陌生的老者时,就开心地玩耍了起来。
“是这个大根吗!”
听到村名的莉芙高兴地掏出一根大萝卜晃晃。
“嘿—哟—嘿—哟!”
听着老者关于村民努力工作的话语,莉芙高兴地捡起路边的树枝,假装耕田的样子在旁边耙着泥巴玩。
“要饿死啦呜呜——”
听到关于村民们被赋税压得没有活路的话语,莉芙又转而捂着肚子躺倒在地上,假装饿坏的样子痛苦蜷缩。
“本王很生气!很生气啦!”
听到关于国王生气的话语,莉芙又学起当权者的样子端坐在石凳上,伸手拈上根本不在自己脸上存在的胡子。
“呜呜脑袋要被国王砍掉啦——”
听到关于代官要被砍头的话语,莉芙又尽力将脑洞缩进衣服里,假装临刑前的颤抖。
后面还有许多的,比如可怜巴巴地对着伊格说出‘呜呜老公不要把我卖掉——’,又比如强行骑上伊格的黑犬假装要讨伐将军的反乱民众,又或者是双手合十对死者念诵往生的和尚——全程的背景演出让老者对往事的回忆无比‘生动’。
看着莉芙的耍宝表现,伊格感觉到了其他伙伴所没有感觉到的东西。此刻的莉芙没有被自己看不见的东西影响,从进入世界到现在都没有哪怕是一刻的瞬间走神。当然,她并不知道默默在背后注视一切的弗雷亚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个问题。
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根本勾不起莉芙的兴趣?不对这不成立,难道是回忆吗……伊格摇摇头驱散了自己继续寻思的想法,她要将精力专注于解决眼前的状况上。
随着名为权兵卫的老者身影的消散,意识到鬼魂在包围的众人马上作出了临战的警戒。这条村子所积累的怨气,明显得就连埃德瑞普的乌鸦和伊格的黑犬都能清晰感应。
在艰难的应对中,伊格曾想象莉芙会不会再次展现在王堡魔咒中展现的难以理解的能力,和那些积怨的冤魂进行对话。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征兆的莉芙,一直至那位穿着和式修道服饰的陌生女子的出现和援助。
在那个名为山伏的女子的引路下,众人来到了有着妖异灵气的破败城垣,并最终在她的真言咏唱下踏入了回到过去的通道,来到了尚未因为赋税而被领主剿灭的大根村里。
这是一趟并不简单的旅程。与年轻的权兵卫见面后的众人开始商量起接下来的行动战略,唯有莉芙依然抱着实体萝卜和自己祈祷出来的圣光萝卜玩着萝卜萝卜配的一人乐游戏。
决定了行动方针的伊格回头瞟了一眼无忧无虑得完全没感觉到眼下难处的莉芙,不觉回想起了她们出发前的最后一段小插曲。
那是风和日丽的午后,被莉芙拉着四处跑的伊格在大众酒吧的门口碰上了往里面张望,似是试图要引发些什么骚动的瑞贝利安,以及好奇地跟随着他脸上洋溢着开心的期待的艾丽西亚。
没有在那次三支队伍的汇合中见过艾丽西亚的莉芙,好奇地直直盯住同样朝自己直直投来的好奇目光。已经从伙伴口中听闻过莉芙‘教训’瑞贝利安的事迹的艾丽西亚,甚至直接配合着莉芙踏前的步伐毫不客气地迎了上去。
“你就是让小瑞汪汪叫了的莉芙吗!”
艾丽西亚好奇地戳了一下莉芙的脸颊。
“你就是被小瑞骗走了心的艾丽西亚吗!”
莉芙也回应般地高兴地戳了回去。虽然她其实根本没有理解骗走了心的真正意思。
被戳回去的艾丽西亚又更加好奇地再戳了回去,然后莉芙也更加高兴地戳戳戳了起来,一直到瑞贝利安反应过来莉芙的话语后猛然转头——
“什么叫骗走了心……哟,这不是那个笨蛋得连人话都听不懂的智障白牧师吗!”
曾经的一时挫败并没有就此熄灭了瑞贝利安休整过后的报复之心。此刻他更是将预想中的新乐趣暂时放下,直接将方向转向了依然没有被他的话语影响到笑容的莉芙。
“我们再来比一场吧!这次谁输了谁就学猪叫!”
“猪猪叫!”
莉芙高兴地指向了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的瑞贝利安。依然将这个当成是游戏的她情绪再次瞬间高涨起来。
“有骨气,本大爷欣赏你的自寻死路!这次我们要加个新规定,你不许使用神术!然后内容是……”
“等等。”
打断了趾高气昂的瑞贝利安,伊格也走进了这个即将开始‘决斗’的小圈子。
“怎么老是让你来出游戏?这次该轮到莉芙了。”
一眼看出对方的恶意,抱臂的伊格以不容否定的目光直视着依然自信的瑞贝利安。被注视的他却没有反对伊格此刻的异议,毕竟他也很好奇莉芙会提出什么样的新奇内容。
突然间,莉芙如灵感突现般拍过双手,这一拍竟让伊格瞬间涌起不祥的预兆。
“我们来比亲亲吧!”
话音刚落,莉芙的唇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贴上伊格的脸颊,重重啄上一口。
“等等!?”
“喂!?”
“哇!!”
伊格和瑞贝利安几乎是同时瞪大了难以置信的眼,唯有艾丽西亚在惊叹之余毫不犹豫地猛然鼓掌喝彩。
“轮到你啦!猪猪叫!”
没有丝毫罪恶感地将唇瓣从伊格脸颊上松开的莉芙,一手指向了又难得地卡在原地的瑞贝利安。后者显然完全没摸到前者的出牌,以至于更大的灾难即将来临也浑然不觉——
“我们也不能输了哦,小瑞!”
脖项被突然环过,艾丽西亚的脸蛋毫无征兆地凑上了瑞贝利安的视线。
“喂喂喂!?!?!?!?”
目前还没有喜欢上艾丽西亚的瑞贝利安,讨厌的也只是对方如粘豆般的强行绑定,但这不代表他此刻就能淡定地作出‘本大爷没有畏惧之物’的自信应对。手脚开始慌乱摆动的他一时间竟没有使上蛮力强行推开对方,甚至于当艾丽西亚的脸蛋越靠越近时也只能作出拼命后仰脑袋的挣扎举动。
“没关系的!小瑞只亲一下就好了!为了小瑞的胜利我是不会介意的哦!”
要命的是艾丽西亚此刻犹如给自己加油般的表情,纯粹得让瑞贝利安找不到任何的拒绝破绽,直至——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啊啊啊!!智障白牧师你给我记住!!!”
直至终于忍受不了彼此视线的无限接近,瑞贝利安狼狈地以毫不留情的力道狠狠推开艾丽西亚。后者被狠狠推到地上向后打上一滚才恰恰缓过视线,目光里映照的却是瑞贝利安拔足狂奔的战败背影。
“等等啊——就亲一下而已啦——不亲就要学猪猪啦——”
毫无羞耻心的开朗声音紧随着飞奔的背影远去,徒留始作俑者的两人留在原地。
“好过分哦!没有学猪猪叫就跑掉啦!”
被伊格强行拉到闻声的围观群众中,说着是理应归于不满的话语的莉芙,此刻的脸上依然常挂着胜利的笑容。
“咳咳,回去吧……”
拼命抑制住脸红的伊格不由分说地拽过莉芙往回走,怕引起惨叫声的她此刻是饶过了莉芙的耳朵一次——再不低调就又得给人围观了。
现在身处冒险中的伊格回想起这一段记忆也不觉隐约有上害羞的感觉。
大概又是谁向她灌输些什么奇怪的举动,比如那个色情黑牧师弗雷亚。但转念一想,莉芙不仅是行动就连思考模式也匪夷所思,比如一些明显是坑的怂恿她基本是天然免疫,但所有关于自己的各种亲昵举动怂恿她却又几乎照单全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重新转回身不再去看玩萝卜的莉芙,伊格懊恼地揉了揉烦恼的太阳穴。自己对于莉芙过于亲昵的举动是自然害羞的,但不代表自己对她就有意思了——除了自己完全不是喜欢女孩子的蕾丝德鲁伊外,和莉芙在相处中发展的感情比起爱情更倾向于亲情,这是自己当前能够确实确定的。但微妙地内心深处又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协和音,在提醒着自己其实还存在一种不被察觉的情感。
啧还是别想了吧。放弃了思考的伊格抱着转移注意力的意思翻开了自己记录各种事物的笔记,却又阴差阳错地翻到了一些关于莉芙的养父牧师的记录。
她的养父在经营孤儿院以前曾经是四处游历的‘审判’牧师。至于‘审判’些什么,仅有极其稀有的‘谣言’表示被‘审判’的都是一些被当成人类孩子掉包的换生灵。这些情报有很多还是从伊格的养父处得来的。
突然间涌现的危机感让伊格刹那合上了继续记录的页码,这份感觉出现的时机,是在伊格想起某一件在莉芙的孤儿院记录的让自己感觉到莫名不适的东西。
那里有着不少的墓碑,但有一对相连的墓碑,却明显有着埋葬已久,甚至是从孤儿院落户时即埋葬至今的痕迹。
墓碑上的名字是……
莉迪亚。阿尔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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