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安静地死一死【【【【
算是HE了吧这个???
文笔不好你们凑合看吧不要笑我我不会写啊啊【【【哭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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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以撕裂这片土地一样的速度席卷而来,吹起的雪片在空中肆意飞舞,白茫茫的雪雾中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巨大的影子在缓慢地移动着,它们的身上有着黯淡的荧光缠绕,那是它们的神明赐予它们的武器,那些诡异而又繁杂的咒印遍布傀儡的身体,源源不断地为他们提供力量。
折途轻咬了一下嘴唇,些许的疼痛能让不冷静的头脑冷却下来,而在口腔中弥漫的血沫又恰好维持着沸腾的杀意,这一场比拼耐性的战斗前奏,显然折途需要面对的这几个傀儡不是什么没有脑子的蠢货,双方都在警惕地试探对方的底线。
苍劲的冷风卷起折途的衣摆,把它扯成不自然的样子,远远看去就像是被暴雪围困的黑色乌鸦拼命想要逃离这片不详之地。
偶尔会有着由圣光构成的剑刃刺穿傀儡的阵线,来不及闪避的人形就被那光刃射了个对穿,被死死钉在地面上,挣扎了几下就变成了破碎的冰块,然而这也是碰运气的攻击方式,在雾气中浮动的影子犹如鬼影一般难以琢磨,忽远忽近不好把握真正的距离,至于那些被击溃的小傀儡也不过是杂鱼一般的存在,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
“啧……”
折途踱步的速度也随着烦躁的心情加快,对方的形体和位置隐藏在雾中看的不真切,但是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谓是尽收对方眼底,除了尽快地发动进攻之外折途想不到如何改变这种敌暗我明的劣势,现在缓慢地移动起来也是给对方施加以一定的干扰。
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折途想到。
脚下的积雪发出淡淡的蓝光,被厚厚的雪层所掩盖的魔法纹路感到了鲜活的生命力开始发出嗡嗡的运作声,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折途脚下生力提起身子向后跳去,被神力强化过的身体迅速做出反应,而就在下一秒,原本折途踏上的那一块积雪上,凭空生成了一根巨大的冰柱直冲云霄。
这是对面的试探,对于这个黑衣牧师的反应力和行动力的刺探,来不及多想,折途的身体微微一顿后迅速前倾,向着冰结傀儡的战线冲刺了过去,果不其然,在折途踏过的积雪上都出现了发光的冰柱,像是从土地中生长出的武器一样直愣愣地刺破土层,带着远古的寒气捕获在这片土地上奔跑的猎物。
所能立足之地,皆为陷阱。
折途已经觉得自己跑的够快了,但是总觉得与那群傀儡的距离还是那么遥远,留给折途的时间并不算很多,如果不在这里阻挡傀儡的攻势,那么身后的亚修则是又要……
即使是回想起来,那一抹燃烧生命的赤红色的火焰就仿佛在眼底灼烧一般。
四十米,傀儡们还是在雾气中缓慢移动着。
折途抬手,圣光在手中凝聚,这一次光们不是用来虚晃敌人的陷阱,更不是拯救万物的治愈光芒,神力被压缩到濒临爆发的极致,随后又被拉伸成一条长长的剑刃,薄如蝉翼却又充满杀伤力,力量翁动着等待怒吼爆发。
三十米,越来越多的冰柱破土而出,不再是来自脚下,更多的冰柱从四面八方钻出地面,形成合围之势想要围住奔跑的黑影,不同于用来杀伤的纤细坚韧冰柱,就在折途前行的道路上也出现了粗大的冰柱,阻止他继续靠近。
二十米,已经能看清傀儡的身形和行动路线了,似乎是出现了一点小骚动,傀儡也变得不安了起来,用来阻止折途前进的大型冰柱已经没有存在意义了,被神赐予的祝福强化的身体已经异于常人,那些阻碍只不过是虚晃的障碍,但是随着两者间距离地不断压缩,想要瞄准这个黑色的攻击者对于傀儡们也变得轻而易举,冰刃擦着折途的衣角划破空气,甚至是改变了方向,以各种更加刁钻的角度向折途袭来。
十五米,在身侧压抑着的光箭终于得以爆发,呼啸着划破天际,以破阵之势射穿对面为首的傀儡,宛若一颗燃烧的明亮流星,带着愤怒给予了敌人沉重的一拳。
那个被定为目标,浑身上下缠满了流动的雪花的傀儡还来不及反应,胸口便已经被光刃贯穿,那个傀儡似乎有些迷茫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便伸手去抓贯穿了自己的异物,而就在他碰触到光柱的瞬间。
流光溢彩的光芒覆盖住了它身上的纹路,那些晶蓝色的花纹发出了无声的惨叫,一点点被别的力量所侵犯、吞噬着,洁白的光芒照地冰制的傀儡浑身透亮,像是用来照亮黑夜的天灯一样,属于悲荒之神的力量被逐渐消灭,傀儡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再也不会动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不入流的神明。
十二米,事情还没结束,被射了个对穿的倒霉鬼还被钉在原地,但是它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那是两种不同神明的力量在较劲,无视它身体结构所能承受的波动,力量之间的斗争越是激烈,它身体抖动的频率越是高,而周围的傀儡选择了无视死去同伴的异样,它们机械般地架起手中的武器,光滑的刀刃上面血迹斑斑,在此之前究竟是切割过多少人的身体,恐怕只有缠绕在的含恨而死的冤魂知道了。
十米,折途并不打算停下狂奔的脚步,反而是越来越加速冲刺向了剩余的傀儡巨人,急促的脚步后扬起的雪花漫天飞舞,银剑已出鞘,神威即将斩尽世间一切不洁之物。
变得晶莹剔透的冰霜傀儡身体被这两股对冲的力量拉扯成不自然的状态,身体的关节吱呀作响,就像是一颗不稳定的炸弹,而现在——
五米,一道圣光从傀儡的胸口迸发而出,以那里为七点,密密麻麻的龟裂纹向四肢疯狂延展,越来越多的圣光从缝隙中射出。
零。
双手握剑,带着冲刺的穿透之力,虽然在接触到坚硬冰块的瞬间有些许停顿,刀刃在傀儡身上切出一道细小的口子,然后势如破竹般将它一分为二,有什么细小的丝线蹭过折途的脸颊,紧接着被剑刃无情砍断。
零。
被称为上半身的冰块旋转地飞了出去,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与此同时,之前被射中的傀儡再也承受不了,圣光在它体内炸裂,冲击力将它的身体变成碎片,那些带着圣光残留的力量的肢体碎片撞击到其他傀儡身上时,就像是熔岩一般将他们的身体溶毁。
零。
折途右脚腿用力支住地面,上半身借着斩断傀儡的力气和方向,以腰部为支点,硬生生地将身体扭转了过来,在视角趋于稳定的瞬间,折途音乐看到处于后方的身形较小的傀儡便驱动着双刀,一阵冷风呼啸着向折途袭来。
一刀即断,向下的刀刃几乎都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已经近在眼前的傀儡被从头顶一刀劈成了两半,行云流水般干净利索。
“哈哈……”
一阵缺乏感情的干笑声。
“就算是我。”
眯起眼睛再次架起剑,破碎的衣摆像是死亡的摆渡人。
“也会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啊。”
“我的东西。”
一瞬间,数道光的剑刃在折途身后浮现,像是鸟类宽大有力的翅膀一般在他背后伸展。
很多时候,比起直接面对,折途更喜欢用逃避去面对它们,简单省事,将一切麻烦简化成一道工序。
逃。
从别人那里逃走,逃向别人那里。
永不停歇地逃跑。
不敢面对现实,不敢面对感情,甚至不敢面对自己。
而自己似乎也在一路狂奔中失去了什么东西,它们从胸口掉出来,掉在地上叮咚作响发出了好大的声音,在提醒着自己停下脚步,但是那时候的自己也只不过是怯懦地回头一望,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逃跑,只剩下那些东西被身后穷追不舍的黑暗所吞噬。
等折途想要停下来的时候,身后只有在熊熊烈火中逐渐消失的家,有女孩哭泣的声音传来,但是折途再也记不起那到底是谁的声音了。
曾经的那些记忆都被他深深地埋入心底,偶尔会反噬上来,也很快地被他再次推入深渊。 折途想起来之前在那座法师塔里的事情,在那个失去了五感的黑暗密室之中发生的事情,好像那些被他丢弃的东西又被他捡了回来。
“你就活在谎言和梦里就好了。”
折途记得有谁这么跟他说过,但是每当他试图继续追溯自己的记忆时,手中紧握着的线索那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嘛,算了,反正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自己的过去是一片空白,而眼下将来似乎有了那么点要染上什么颜色的迹象。
折途使劲眨了眨眼睛,甚至有些怀疑地用力揉了揉。
但是眼前一片漆黑,好像眼球这个器官并不存在一样。
黑暗。
折途一边慌乱地试图点亮这间密室,一边大声地呼唤刚刚还在身边的同伴。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然而并没有什么声音。
折途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指已经触及到了冰冷的石板,仿佛置身于未写之年的深渊中,冰冷的温度一点点抽走了折途最后支撑身体站立的力气,一点点冰结着他的理智。
好黑,好恐怖。
连跪在地板上的触感都如此不真实,世界一点点褪去它原本的样貌。
好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指尖死死拽住胸前的布料,用几乎要在皮肤上勒出血痕的力气抓挠着心窝的位置,气流确实是从口腔流进肺部,然后喘息声隐匿在很远的地方连自己都听不见。
好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溢出,很快也被黑暗吞噬不见。
“你这种没有名字的垃圾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自脑海中响起的声音,那个男人的嘲笑声。
“这种蠢名字,你干脆叫夭折好了。”
如同刀子一样刺入心脏。
“没有使用价值的东西。”
夜晚的火光下,那个男人的笑容隐藏在阴影中。
随着沉重的关门声,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孩子绝望的哭喊声。
那个人是谁来着。
折途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追忆过去的事情,即使这种雪藏的记忆在他的大脑里横冲直撞,太阳穴下的神经一跳一跳地传递痛觉信号,黑暗将折途的理智线冲溃,现在记忆又在组织它们再次铸建。
该向谁求救?
再向前一步就是滑向崩溃的边缘,折途拼命地握紧理智的碎片,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脑海中的声音嘈杂地叫嚣着,他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说出来什么。
该向谁求救。
口腔中弥漫起甜腻的铁锈味,折途自暴自弃地整个人伏在了地上,有比泪更加温暖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
曾经的家人,苏古塔的导师和同僚,无名之城的冒险者。
但是他们都是谁?无论如何都无法记起他们的名字。
几乎就在嘴边,甚至在眼前都要浮现出那个人的幻影。
飘荡摇晃着的裙摆。
折途试图控制着自己的喉咙,好像那并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有一种更加强烈的感情蓦然在心头升起。
实在是过于清晰,冲散压下了其他所有的杂音,甚至不需要思考都可以想起那个人的名字。
眼前的幻影消失了。
“亚修……”
几个简单的音节被折途用近乎颤抖的语调吐露出来。
在从刚才起就死寂的耳边炸起一片响雷。
真实到令人眩晕的程度。
眼泪的温度在手背上绽开,水渍盛开了一朵小小的泪花。
“亚修。”
像是确认一遍,折途重复了一遍刚刚呼唤的名字。
“去你妈的……”
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战栗起来,哽咽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亚修…………”
只会干枯地重复那个人的名字。
过了许久,折途突然意识到。
原来自己在笑啊。
在战场上陷入回忆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折途只是感觉虎口一麻,手中的银剑应声而出,被弹飞到远处的积雪中,直直地插入土地。
疼痛的感觉依旧鲜明,足以驱散之前使自己陷入回忆的窘境,折途努力稳住身子,刚刚的那一击力量过于巨大使得他不得不后退几步,眼前不知何时站立着一只高大的冰霜傀儡,它手上的巨斧舞动起来发出铮铮风声。
伸手抽出背负在背后的钢剑,向后一跳拉开与巨人的距离,巨斧砸向地面,激起一片碎土和雪沫,在巨人身侧,身形稍小的傀儡也逐渐靠拢过来,形成一个不大的包围圈将折途包围了起来。
“啧,是杂鱼呢。”
不屑地抬起空着的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在身后的光刃变换了姿态在空中旋转起来,待光刃停止时,每一把光刃都对准了一只冰霜傀儡。
“杂鱼就好好去死。”
一声令下,数道光刃飞向目标,切断四肢、分割驱赶、砍断头颅,瞬间冰霜傀儡们横尸遍野,留下一地破碎的冰块和在空气中逐渐消散的细丝,只剩下最为高大的巨人伫立在天地之间,它手中握着本应该刺穿它头颅的光刃,傀儡微微一偏头看了一眼在它手中翁动不止的光刃,五指紧握,轻而易举地握碎了那光芒,然后再次正视起了折途。
可恶,被挑衅了啊……
折途的身体震颤了一下,身体好像被看不见的力量狠狠地打了一拳,一股甘甜的味道涌上喉头,折途勉强维持着战斗的姿势,借用神力来战斗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行为,尤其是被别的神的力量反冲的时候,极有可能变成像冰霜傀儡们一样的下场,身体被撕的四分五裂。
在悠长的祈祷声中,折途身边升起淡淡的光芒,神力迅速的为他的身体修复创口,然而折途能感到他所控制的神力有隐隐暴走的趋势,那些力量似乎也想要反噬神使,可供折途用来战斗或是治疗的力量已经不多了,也许有几次,或者是下一次,治愈的力量就会变成无法控制的灾难,就像他之前使那些野兽变成无形状的肉瘤一样。
巨人发出咆哮声,举起巨斧向折途跑过来,地面也随着他的踏步而颤抖,来自远古的蛮夷之力,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他前进的脚步,折途也后撤一步摆好防御的姿势,巨斧凌空侧劈过来,想要将牧师从中间分成两半,在斧刃即将触及身体的瞬间,折途猛地一跃踏在了斧子之上,紧接着再次跳上傀儡的肩头,只要能砍断那根线,即使不摧毁傀儡本身也可以结束战斗了,折途举起剑向着那根莹莹发亮的蓝线砍去。
傀儡也知道折途的计划一般,猛地一欠身,折途脚下不稳身体止不住的向前倒去,情急之下只能放弃了砍断绳子的想法,剑锋一转嵌入了巨人的臂膀和胳膊相连的关节中,借着身体朝地面摔去的力量转动剑身,三者之间构成了一个巧妙的杠杆构造,当折途借力化解冲击力在地上翻滚时,巨人的右胳膊也被折途卸了大半,堪堪地挂在肩膀上再也用不上力。
巨人转动了一下身子以左手持斧,不过这次他的行动看来谨慎了很多,冰霜傀儡掂量着手中的武器,紧盯着折途的下一步的行动。
右手已经不能使用,折途在心里默默地评估战况,比起之前应该是减少了不少的的威胁,然而自己这边的情况同样糟糕,不能再使用圣光来攻击或者治愈自己,无论是力量的对冲还是反噬都是加速自己的死亡,同样这场战斗拖得时间越长,对自己的局面越是不利,远处的雾气中似乎又出现了在移动的影子,如果再不快点解决的话……
折途狠咬了一下舌尖,圣光再次在指尖汇聚,光芒直冲傀儡的双眼,折途压低身子向傀儡的右侧冲出去,只要在即将到达的时候虚晃向左进攻,再废掉那只手,这个庞然大物也不过是个巨大的冰人而已了,一边祈祷着闪光能够奏效,一边佯装继续攻击右手。
果然,巨人像是被光晃的睁不开眼睛一样呆立在原地,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折途时,才匆忙的向后侧右身而高高举起握着斧子的左手,一切都像是计划一般,折途刹住脚准备拆掉巨人的左手。
然而巨人的后撤也是诡计的一环,向后撤的右肩猛的地发力向前甩去,那断掉半截的胳膊此刻变成了流星锤一样的武器,朝着折途的侧面砸去。
眼中的景色变得混乱起来,天空是白色的,大地也是白色的,无尽的白色在眼中翻滚,身体一瞬间好像失去了知觉,头脑中嗡嗡作响,张口想要呼吸却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使不上力气,眼前的景色虽然不在摇晃,但是怎么也无法将双眼聚焦,能看见冰霜傀儡拖着那条断臂在一步步逼近自己倒下的地方,指尖能摸到剑柄,却怎么也握不住它。
——糟了,我要死了吗。
耳边只剩下沉重的心跳声了,宛如告丧的礼堂钟声。
——糟透了,竟然在这种地方……
甚至连呼吸声也变得轻飘飘了起来。
——真是不甘心……
傀儡走路的姿势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紧接着继续走了过来。
——啊,亚修那家伙,会怎么样呢……
——像他那样的人……
——亚修……
高高举起的巨斧仿佛在无情地宣判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好像还有很多事情没说。
——是啊,我的秘密……
金属与冰刃之间的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巨斧停在半空中,无论冰霜傀儡如何继续发力,被挡下的巨斧竟然不能再向下前进一分一毫,执剑的牧师金黄色的眼眸之中燃烧着阴冷的火焰。
“就算是我啊……”
血液沿着嘴角溢出,染红了折途的嘴唇,仿佛现在他才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饮血厉鬼。
“也是有喜欢的人啊——”
被神力加护的剑刃迎面劈开了冰制的巨斧,将其一份为二,光滑的刨面倒映着青年坚定的意志。
在手中的剑刃没有因为巨斧的阻碍停下进攻的节奏,转而砍向了巨人的左腕,左手应声而落,重重地砸在了雪地中。
欠身穿过左侧的空隙,凭借比巨人高到不知道哪里去的机动力绕到了巨人的后背,那根该死的绳子在空中微微飘荡着。
一切都该结束了。
有两把剑被举起,各自在空中闪着寒光。
那根链接冰柱与傀儡的细线,终于是在刀下变成了两半,失去了力量来源的傀儡即使是再强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了。
视野变得一片血红。
先是被什么东西刺穿了的感觉,然后远远地,从身体内部传来了尖锐的痛感。
怎么回事……折途呆滞地看着刺穿自己腹部的银剑,像是在询问别人,更像是在问自己。
温热的液体将黑色的外衣染成了更深的颜色,红色和黑色纠缠在一起。
“啊啊……啊……”
已经不知道是疼痛还是恐惧的泪水溢出了眼眶,滴落在雪地中消失不见。
——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明明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的……
——我……
——不想死啊。
“不想死啊……”
被愤怒和恐惧扭曲了的脸,上面浮现的表情一定很蠢吧。
折途握住了那贯穿了自己的刀刃,忍痛慢慢地向后驱动脚步。
——太蠢了。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笨蛋呢。
——会死的。
被切割过的地方再次扩大了伤痕,第二次伤害的疼痛远远比第一次来的猛烈,折途张开嘴发出喑哑的嘶吼,他全身都在发颤,脸上的血色都已消失不见,四肢开始发麻无力,结了一层冰霜的银剑被染上红色,血液沿着剑身一滴滴地滴落到地上。
“我…我……”
——就算是做梦也好。
失去了行动力的巨人半跪在折途面前,他的右手,不,那里已经看不出手的形状,只是一大块冰块中冻住了一把银剑。
折途用尽力气紧握住手中的钢剑,他的四肢开始发麻无力,也许下一秒,他也会像这个巨人一样倒下,咽下最后一口气,成为飘荡在这里的怨魂。
【你不怕遭到神罚吗】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会阻止我呢。
已经听不见那个女孩的嘲笑声了,拼上了最后的力气,折途将手中的剑捅入冰霜傀儡的脖颈之中。
——让一切都结束吧。
折途这么想着,闭上了眼睛。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我还没有告诉那个笨蛋,我的事情……
——怎样都无所谓了……
——亚修。
折途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很多人笑着或者哭着站在他身边,一个接着一个走掉,有人友好地跟他告别,也有人一声不坑离开,然而折途却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人逐渐地变少了,有他认识的同伴,也有不认识的路人,然而只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最后都离开了。
现在又剩我一个人了,折途这么想着。
血液干掉之后黏在身上的触感十分糟糕,有谁似乎在抱着他,呼喊着他的名字,折途仍然睁不开眼睛,他现在又累又困,可以的话,折途现在更想在这个人怀里一睡不醒,黑暗中,他试着伸手去摸索他能碰到的东西。
“————”
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温度,折途勉强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那种已经看惯了的脸,火红的头发看得折途眼痛,只是那人的表情实在说不上是好看。
“啊……亚修……”
不用思考地念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折途的声音吓得他自己一跳,虚弱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声音。
“真是的……你这个笨蛋……”
不知为何,莫名觉得心情变好了,有一种踏实的安稳感在心底萌发。
努力地支起身子,却因为牵动腹部的伤口而又到了回去,能听到亚修焦虑的话语但是却无法理解他说的意义。
——真是的,吵死啊你。
——稍微安静一下听我说。
努力伸手碰触到对方的面颊,确认了这是现实而非梦境的幻觉,折途终于是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再一次努力支起身子,额头相抵相,视一笑。
“亚修啊……”
“我……”
双臂环上对方的脖颈,唇与唇轻柔地碰触在了一起。
“喜欢你啊。”
笨蛋。
+展开
反正格式都会被吃,已经没有格式值得去排了。
he亲妈看着你们心惊胆战
努力一下这周收尾,放着一直没空写也好难受,最近状态成迷就凑活着看吧【哭晕在厕所】
不知道放哪里不要打我【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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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干净了?”
“嗯。”
黑色的雾气沿着冰块之间的缝隙钻进了冰霜傀儡的体内,从它的内部开出一朵美丽又残忍的兵刃之花,在冰块凄惨的破碎声中,庞大的傀儡被肢解成大小不一的碎块散落在地上,不知道有多少傀儡被这种简单粗暴的肢解手段破坏,放眼望去只有满地的冰块铺满了地平线,密密麻麻地让人没有下脚的地方,而且只是看着就让人感觉背后一股凉气。
薇塔塔背着手看向远方的一排城墙,刚刚那里被什么爆炸波及了一样,城墙倒塌激起一片尘土,小卓尔精灵聚精会神地看向那边,不知道心底在想些什么。
折途张了张嘴想要叫她,却又想不出什么理由,简短的对话之后讪讪地闭了嘴低头查看亚修的伤势。
红发的勇者头枕在折途的大腿上,胸口随着平稳的呼吸上下起伏着,只是从他紧皱的眉头看来并没有睡得有多舒服,折途也不会揣测别人的梦境,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脸之后继续去检查亚修身上是否还有遗落没有处理的伤口。
“你竟然能把他放倒诶……真了不起。”
薇塔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折途抬头看去,女孩逆着光面对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话语的单词中毫无赞赏之意。
“是啊,我之前还是黑医来着。”
亚修压地折途的腿根有些麻,尝试轻微移动了一下会惊醒正在睡觉的人,折途放弃了调整姿势,顺便用平淡的语调回答了少女的问题。
两者之间又重归寂静,远远地有什么东西的哀嚎声传来。
十分刺耳。
想不出来到底说什么,折途干脆伸手招呼薇塔塔过来坐在这边,后者也干脆地朝这边走来,整理了一下裙子坐在刚刚扫干净的地面上。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还是持续着,各自想着心事,虽然坐在一起,但是仿佛却相隔很远。
“你的剑。”
薇塔塔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
“剑鞘是后来配上的吧。”
“是啊,我还以为没人会注意呢。”
折途瞥了一样被放置在身侧的银剑,白金的剑柄和漆黑的剑鞘怎么看都不搭配,甚至连做工也是天壤之别,下一秒薇塔塔伸手够到了那把剑,将它从剑鞘中抽出来,锋利的剑刃似乎在颤抖,在风雪中冷冷地泛着寒光。
“不像是你这种人会拿着的剑啊。”
薇塔塔绕有兴趣地打量着剑身上铭刻的精灵文,虽然大部分的花纹和字迹都被折途胡乱打磨掉,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字被他当成花纹留了下来,薇塔塔反复辨认着这些残留的字迹,想要从里面读出点什么。
“是—”
“献给最伟大的神,光明与……嗯……看不清……”
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折途的话,薇塔塔眯细了眼睛,看着那些被磨的破碎不堪的痕迹。
“柯旭。”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念出某位神明的名字,也恰好二者相互对视,两个人都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没有人打算先开口。
“我知道……”
“原来你知道啊。”
折途话音未落,薇塔塔就像是抢答一样踩住了他的话尾。
“这么糟蹋其他宗教的圣物之类的东西,你还真是不怕被天罚啊。”
“无所谓,来更多的苦难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柯旭的信徒……那群家伙又不关我事,不如说又烦又吵。”
“喔,真是大胆啊你……”
疑似是什么圣剑的银剑被薇塔塔随手放在一边,看来她也不是对这件事很上心。
“那么,剑鞘去哪了?”
话题被引回,薇塔塔侧目看着折途沉思的面庞,对方正在无意识地咬着手指。看来以后可以用这件事情笑话他,薇塔塔笑着。
只是大概没有机会了。
“卖了。”
“……当时好像是,忘记了,总之是吃不上饭要饿死了。”
“反正留着也没用,就拿去卖了。”
轻描淡写地几乎不像是折途本人做出来的事情,更像是他道听途说的无聊故事。
“啊,还有,这个送给你。”
终于是舍得把注意力从亚修身上移开,折途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绒袋,里面鼓鼓囊囊地塞了不少东西,漫不经心地放到薇塔塔小小的手心里,紧接着就继续低头盯着亚修的睡脸。
薇塔塔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绒布中的突起,随着动作的起落能听到小布袋里的物品相互碰撞发出好听的叮咚声。
金属的碰撞声。
“刚刚还说吃不上饭要饿死了。”
女孩微微一笑,看上去像是嘲讽又有点落寞。
“现在不一样了。”
在余光的末端,薇塔塔察觉到那人脸上罕见的笑容,只是很快又被他一贯的漠不关己掩盖了,折途继续低着头捣鼓着什么,好像在他眼里亚修身上有着数不清的伤口等他去治疗。
“一路顺风。”
简短的告别之后,薇塔塔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向倒塌的城墙,在折途眼中,她的背景就像是炎天下舞动的阳炎一般,燃烧着。
“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一样,折途紧盯着远方的巨大冰柱和缓缓移动的冰霜傀儡。
“完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好,对于你这种人来说我真的是非常不适应,到底该如何和你相处,这种事情我根本想不到头绪啊。”
变得喋喋不休起来,甚至变得不像自己起来。
“十足的笨蛋、一根筋、脑子不拐弯、自以为是、控制欲强。”
简直是自己最讨厌的类型。
“你到底那点好啊?”
在向谁抱怨?
“啊这种事情什么的,真是麻烦死了……”
将脸埋在双手手掌中,断断续续地泄露出来的话语也变得模糊不清。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你喜欢莉芙的哥哥吧。】
——不喜欢,最讨厌了。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为什么现在,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要放空下来,那句话就不断在脑内重复着,等待着折途的回答。
很久之前应该记得那个问题的答案,感情在心底发酵,堵塞在喉咙间,压地折途的内心直直地坠下去,不知道要沉到何处的深渊中,那些沉重的感觉紧紧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勒出道道红痕,它狞笑着,等待着折途从内心最隐蔽的地方挤出的答案。
有液体从指缝中滴落,不知道被谁拭去。
勉强撑起沉重的眼皮,亚修首先看到的是折途的脸,跟往日折途他处处隐藏自己的感情比起来,现在的光景看上去十分稀奇,那张脸现在布满了泪痕,哭得红肿的双眼没精神地耷拉着。
“搞什么啊……”
似乎是注意到了亚修的转醒,折途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任由亚修的手拂上了他的脸庞拭去那些斑驳的痕迹。
许久没有修剪过的刘海遮住了折途的眼睛,两侧的发梢也已触及肩头,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确实地从折途那里传达来了安心的感情。
“我以为药效还会更持久一些。”
折途漫不经心地握住了亚修抬起来的那只手贴在脸上,极力稳定住自己颤抖的声线,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现在亚修也只能做出一些简单的动作,只要再过上一会就能完全恢复如初了吧。
“恢复地挺快,什么时候醒的?”
“大概是你说自己是黑医的时候。”
“…………”
“下次——”
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的对话,之前被薇塔塔破坏肢解的冰霜傀儡又颤颤巍巍地站了,正在缓慢地朝这边走来,那些本应该被破坏的一干二净的武器也被傀儡紧握在手中,傀儡无言地继续靠拢过来,空气似乎也被这肃削的杀气冻结住了。
“——”
能看到亚修的在拼命说些什么,只是耳中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折途漠然地拿起搁置在一旁的佩剑,随着清脆的金属碰撞上,宛如镜面一样的刀刃上倒映着不同以往的坚定和杀气。
“——”
“没关系的。”
宁静的疯狂。
再次握上剑柄的手从来没有有过如此有力,想到接下来的战斗折途甚至有些期待。
因为某种不知道名字的感情而充满了力量。
亚修的声音远远地在身后已经听不见了,折途舔了一下因为燥热有些发干的嘴唇,对着比自身高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杀戮傀儡架起了剑。
“没关系的。”
“让我来保护你吧”
瞳孔因为兴奋而缩小,心脏在胸腔中乱跳着。
圣光包裹住了剑刃,似乎没有能够阻挡它继续前行的障碍。
犹如残血的夕阳下,银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着。
“到时候……”
冰屑与鲜血溅满了天空。
“再告诉你我的秘密吧。”
“亚修——”
在一片赤红中,青年的回眸一笑深深地烙印在亚修的瞳孔之中。
+展开字数:10610字。
第一次发那么多字!!!所以激动地去排了个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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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露露的歌单!!从棺材房间之后那个房间开始是听着歌单写的,然后又听着歌单修了一边,感觉歌单有奇效!!!!
大概缕了一下…
IV在坠龙剧本的结尾回忆起了因自己而死的阿龙索,不愿面对现实所以从返城到休息周的落难剧情再到恶魔镇的帕队全灭都是由VI在经历
VI重伤返城,被折途带去了光队,再度丢掉记忆的IV则认为自己此前是单刷副本的冒险者(
中途插入的灯火祭就是差不多讲了一下IV表示自己没有可以祭奠的对象…
巨大山脉众人带着丽奈德返城后,经过了帕队的住所…
出于对真相的恐惧而没有推开门的IV,被终战时的VI愉悦打脸了
说什么就算此刻在战斗的是你又怎样呢为什么不推开那扇门你总是这样为了什么也不背负选择把一切都忘掉为了保护自己的内心而一直回避着真相这样很好哦不过不要妨碍我因为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其实不是你出不来而是你不想出来啊balabalaba(
本来早就该交代清楚的剧情拖到终章才…之后应该不会补完了所以放下设定吧。。
两人是双胞胎兄妹,一个死了,另一个大概是解离症这样的表现吧。。
其实当初生这个孩子时的想法是没有过去的少女在与同伴经历了共同战斗后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并在结局作出"谁TM要忘掉啊"这种热血发言选择守护自己重要的人们的展开……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啊(被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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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奈德——”薇塔塔冲前方使劲挥着手。
凝视着中央广场方向的小个子劲装少女听到熟悉的喊声,转头冲着他们笑了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嘿,你们来了啊!”
丽奈德身后的骑龙帕克也长啸一声,作为对大家的招呼。
亚修领着队伍大步走了过去,周围一些加瓦尼并不认识的陌生冒险者似乎认出了亚修队长,一时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
从这条空阔的街道眺望,正好能看到中央广场上升起的那个巨大冰柱,寒冰一层包裹着一层,已经看不清冰柱的中心,但是他们都知道、也都看到了——第五季被封印在冰柱里了。
究竟是什么力量,竟然将神明都给压制住了?加瓦尼心中涌动着不安,右手紧紧地握成拳,磨蹭着薄薄的手套触感。
“大家小心!野兽从西边来了!”亚修队长第一个注意到异动的来源,他像往常一样迅速冲到了队伍的最前方,架起了剑。
以保护之姿。
加瓦尼收回心神,抽出自己的匕首坐好战斗的准备。
薇塔塔一边挑眉咂了咂舌:“又是野兽?”一边举起左手,黑雾形成的坚硬盾牌迅速凝结在队伍的前方。
Blank站在队伍侧翼压下视线观察四周,手按在了刀柄上。
折途右脚后退半步,摆好了拔剑的架势。
在漫漫压来的兽群后头,似乎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他时而挥手,时而做出不同的手势,兽群的行动也跟随着他的动作变化着。
“驯兽师?”薇塔塔似乎想去探个究竟。
“先制服指挥者!”亚修举起手中未出鞘的长剑大喝,“野兽由我来抵挡!”说罢,他一剑劈向地面,巨响吸引了野兽们的注意。
“还有我!”丽奈德矫捷地冲入兽群,干脆利落抬脚踹翻了一只虎豹,又反手向棕熊的心脏处劈去。骑龙晃晃脖子从兽群里叼出一只巨狮,将它远远地甩了出去。
亚修与兽类战斗的方法正是受丽奈德指导的,眼下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兽群就向他们两个围拢过去。
“好了,我们来看看怎么对付那个指挥的人吧。”薇塔塔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阳伞弹开几只跑过来的野兽,一边眯起眼睛仰头眺望着那人,“看起来是被近身就没办法了的类型呢……”
加瓦尼趁着与几只猎豹周旋的间隙转头看了一眼,正如薇塔塔所说,那个驯兽师没有穿甲,看起来并不以近身战斗见长。
但是周围的野兽成群结队而来,即使很多已经被亚修和丽奈德吸引了过去,依然有一大部分横在了其他人和驯兽师之间,要想擒住他谈何容易。
大白熊米克在阿泽拉的指挥下,用利爪和尖牙大肆攻击。
Blank用太刀划出一道带着电光的弧线,清扫开一片焦灼的空地,但是兽群依然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这样下去不行。”她冷静地判断。
折途的声音自背后传来:“集中战力突破吧……”
“Blank!刚才那招可以再用一次吗?”薇塔塔转头喊道,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加瓦尼?”
被喊到名字的幼小游荡者点头表示自己已准备好。
这一次在Blank扫出电刃后,折途往兽群的缺口中扔了两个爆炸光球,加瓦尼瞄准此时出现的空隙飞身向着那个驯兽师的侧面奔驰而去,薇塔塔升起黑雾屏障将其化为几个踏脚之处,铺出一条通向驯兽师的空中台阶。加瓦尼在黑雾间跳跃,扭身避开空中伸出利爪向她扑来的秃鹫,转眼间奔出了很远。
几只巨犬从兽群中跃出,在这黑雾的台阶上争相撞击。
为了长距离着想这些台阶本就不甚坚固,在撞击之下很快就碎裂开来。加瓦尼只觉脚下一空便落入了兽群之中。
她连忙站稳身体以匕首应付,但这小小刀刃显然不足以与猛兽的利爪匹敌,此时退回队伍中才能保全自己。但是好不容易才冲出这么远,只要能再往前冲一点,跑出那么十几米,就能攻击到那个驯兽师了……
她一咬牙,只身向前冲去。
耳边是野兽震耳欲聋的怒吼,其中隐约夹杂着薇塔塔的喊声。
“快回来!”薇塔塔似乎在这么喊。
抱歉……此时她不能后退,就再让她努力一把。
她一直都不喜欢见血,但她明白,有些时候必须要战斗。
一只巨犬对她的脑袋一爪呼了过去,她俯身躲避,却被拍飞出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落入另一只野兽爪下。她努力地与周遭兽群战斗,然而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增加。
孤身一人还是……太勉强了。
远处一个不认识的冒险者被巨熊一爪刨开了肚子,颤抖着倒了下去。
太惨了……
正当她在兽群中苦苦挣扎的时候,她脚下的大地传来了颤动。
身后发生了什么异动……野兽的吼声逐渐化为了哀鸣,有另一个充满战意的声音在逐渐前进。
巨大的扇形冲击波一瞬间砍翻了好几头猛兽,加瓦尼也被气流掀翻,她稳住身形后立马回头看去——果然,是亚修队长的剑出鞘了。
自从上一次在无名之城,亚修队长和他的妹妹莉芙战斗过之后,亚修队长的剑再也没有使用过,即使是刚才与野兽对峙,他也一直坚持用未出鞘的长剑作战。
队长说过,以前的他在战斗中意识会被纷争之神-梵所吞噬,现在的他是否也……
她感到焦急,为了自己现在无法从兽群中冲回去确认队长的状态,周围的野兽似是发现队长那里讨不了好,对她也下了狠手。
“哈咿——”丽奈德大吼着跳入的包围圈,手上的巨剑一通挥舞绞杀了好几只野兽后回头冲着加瓦尼咧嘴,“小家伙不要瞎逞强啊。”
“啊……嗯!”加瓦尼大声地回应着,同时也给自己鼓气,她和丽奈德合作清理了一圈野兽。
亚修队长气势如虹,他身后的薇塔塔、折途、Blank也奋力砍杀,从兽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与加瓦尼这里相配合,很快野兽们就所剩无几了。
加瓦尼冲到亚修队长附近,紧张地确认队长的状态,对上的却是一双清明的眼睛。
“放心吧,我不会随意失去理智了。”他一眼看出了加瓦尼担心的事情,用令人信服的语气陈述道。
加瓦尼松了一口气。
在野兽被屠杀殆尽的大地上,许多冒险者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加瓦尼看到有一个人类少年,刚才还兴奋地指着亚修队长,和周围的人说他平生第一次见到货真价实的名人,等一下要好好和朋友炫耀炫耀,现在这个少年却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
她的手颤抖着,无力地握紧了拳头。
“结束了。”薇塔塔宣告道。浓稠的黑雾不知不觉间已然遍布在驯兽师的四周,无数刀剑从雾中显形,一同扎入了驯兽师的身体。
但是那个驯兽师的身形诡异的扭曲了一下,竟然凭空消失了。紧接着在被射中位置的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驯兽师。
“幻影?”薇塔塔皱眉,“啧……一个接一个的,真是烦死了……”
折途看起来十分暴躁,却也是难得与她意见一致:“烦死了……快点干掉他们结束吧。”
亚修队长提出了建议后,薇塔塔、折途、Blank三人站成一排,同时以远程攻击那三个人影。
三个人影用完全一模一样的动作抬了抬头,两只犬型野兽高高跃起叼走了薇塔塔和折途射出的箭,而Blank的法术攻击索性被直接反制。
活着的野兽们正在重新集结。正在他们防范时,却突然发现那些被杀死的野兽和死去的冒险者们也全部重新站了起来,明明其中很多野兽肢体都已残缺,冒险者又被开膛破肚的,但是他们却都有条不紊地向着西北侧走去。
Blank试探着砍了他们一刀,他们却全无感觉似的继续向前行走:“好像不会攻击我们。”
于是大家把注意力又放回了眼前的三个驯兽师和再次集结起来的野兽们身上。
“也许是分身一类的东西……本体在别的地方……”折途推测。
黑雾渐渐变得稀薄,但是范围却越来越大,几乎视线所及之处全都飘着黑色的粒子。
“附近的房屋里没有其他人了,”薇塔塔睁开眼睛,“看起来这三个中有一个就是本尊了吧,攻击那个刚才反制法术的人!”
箭矢应声射出,但是这个身形和之前那个一样,扭曲了一下凭空消失了。
“……打一个少一个,索性将它们全部打到,也就不用管什么真的假的了!”丽奈德一举砍翻三四只野兽,跃跃欲试道。
亚修举起剑:“看来只能如此了,上吧!”
亚修队长取得了最后的胜果——这是理所当然、她从未怀疑过的事情。
蓝色的驯兽师冷笑着被斩杀在地,即使死亡也没有改变他那扭曲的表情。
加瓦尼垂着头看着他的尸体。
她想,这驯兽师的血也是和人类一样深邃的暗红色啊。
“我不喜欢血,也不喜欢死人。但是,如果你坚持要以血和死亡来伤害我们,那我也只能以此奉还……我也是,会生气的。”
她的声音很轻,谁都没能听清楚,因为她原本也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拳头越握越紧,指甲深深地扣进了肉里,手套的触感让她想起来那将灵魂撕裂般的屈辱的倒五芒星烙印,如今回想起,手依然隐隐作痛。
她想起来坎加昏黄扭曲的天空,想起自己因种族而受到的酷刑折磨,想起贫民窟里那些哭泣的孩子和悲伤绝望的眼神。
还有在那空旷苍穹之下,异界旅者点燃涅鲁特的星星之火。
火焰永不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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