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虐得神志不清…感觉胃都揪起来了…
读完最后一页呆呆愣了好久,一时还不能接受……又回到开头看三枝和凪彦打趣,看竹寅轻声细语地安抚
看他们热热闹闹 岁月静好
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明明从头至中一直都是温暖的日常,和弟弟和好、处理工作、出手救助相识的狂百器、接到邀约…一切都看上去再好不过了,生活在平静中变得生机盎然起来,如同明媚盛夏的午后 好像慵懒一点也没关系,发会儿呆也不打紧,大家都在,日子只会在正轨上平和愉快的前进。就像凪彦接到邀约出门的那一刻,还在想今天也许是个好天
然后一切都崩溃了
就在那么一个瞬间——甚至到一切明了我都还不相信事情那样发生了。人们总说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一个先来,但在意外发生的时候大部分人却都不能接受
为什么是他?明明已经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幼小却又坚定的那个身影,扛起担子、照顾弟弟…
他说“我都会做,我都要做,我都得做”
可他不过也是孩童、是少年、是青年
是个普通人而已啊。
直到最后的最后了,他居然还说“是我失职“………心痛到哽咽
已经被虐的语无伦次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该怎么看你下章!!!这刀太长了,39m我都跑不动了【躺平
看完以后真的只能长叹一声……
苍叶的文字一直这么舒服,潺潺流水似的,可没想到这次居然来了个瀑布式的急转直下(苦笑
之前在凉子的第二章里也提到过,凉子是看不透凪彦的。看了这一章以后亲妈更加确信,小姑娘真的看不透。凉子做事大多是从心而为,她做事时没有诸多枷锁与桎梏,所以也显得极任性。而凪彦不同了,父母的逝去,伙伴兼监护人的严厉话语,抚养弟弟的重担,清净屋的职责。像是突然横亘在眼前、望不到边的崇山峻岭,他从孩童起便一言不发地如是攀爬,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真正的他自己——并非“我需要做”“我必须做”的那个他——又在哪里呢?
大抵是悲剧性的结局总是因悲剧式的人物而定,凪彦虽称不上是悲剧式的,可从细节处就可以看出,他的性格和过往经历会就这样一步步将他逼上大家都不希望看见的结局。
不过他呢?他希望看见这样的结局么?我竟是有些不敢去想了。
又及,憋不出小作文,我大概是个废文手了otz
辛苦苍叶啦!!
不行了,昨晚就看完了,到现在我终于,要来强烈谴责这个叶....
太没人性了!!!!!!!!!!!!!!!!!!(嚎啕大哭
没有想到..没有猜到...OTZ
从开头起就看见凪彦正在做一些改变,开始要和弟弟打好关系拉近距离,开始不把工作和责任放在高高的首位,开始尝试敞开一些心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他的身边,主动地与他走近,他的生活慢慢变得不再封闭而孤独,正要开始尝试活得更自在一些.
虽然在祭典上遭遇天狗之乱,但是也因此发现了自己内心所在意的事物,金色的蝴蝶翩翩飞来时,带着一条可以带他离开的蛛丝,他也确实地紧紧握住了这根丝线,向着有光的地方爬去.
可是从来没有人知道蛛丝在什么时候会断开.牙和宫命都出门在外安然无事,三枝的本体完好无损,竹寅也站在眼前,似乎一切都安然无恙,大火熊熊,却没有烧毁最重要的部分——在蛛丝断开的瞬间来临之前,都还是这样想的.
事物的消逝那么快.只要一晃而已.
三枝和竹寅虽然是猫的模样,但年纪大概比凪彦年纪还要大上许多吧..他们是凪彦的父母的同事战友和朋友,像拾回其它动物的幼崽一样陪伴和引导这个人类的孩子长大.难以想象他们相伴走来十几年会结出多深的羁绊,感觉他们会比谁都要更害怕失去对方,也因为害怕失去对方,而害怕让对方失去自己.
竹寅总是不露声色地宠凪彦和三枝,在最紧急的关头选择了拯救伙伴,安慰火场外那早已成年的孩子说没事,而且他大概要宠凪彦得多,所以在最后也还是告诉他"说好的,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尽管三枝没有实现他最后的承诺.
最令我唏嘘的地方就在这里.
几日后,三枝带走了竹寅损毁的本体,就此离开了.
仿佛看见平日里吵闹的猫咪再也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伙伴的遗骸,静静地转身离开.他的心里,大概是比悲痛地大哭流泪,还要深刻的失望.而失望的沉默,才更加伤人.
在这场灾难中,没有谁避免了失去什么,没有谁全身而退,没有谁未因此而受伤.
没有谁能在蛛丝断开之时,不从空中坠落.
"那时还只有两人与两名付丧神的家,非但没有失去谁,多年以后还多了新成员."
回头再看,凄凉又讽刺.
哎呀、哎呀【拍拍肩
谢谢香木给了这么情真意切的评价,先hug一个擦擦眼泪【?
关于凪彦的部分大抵在上面跟其他人回复的地方说过了,就来说说关于其他的事情吧。
设定上来说这两只以及凪彦的父母也是对应以及互补的。
父亲虽然是男性但是更性格和顺、偏向主内一些,结缘对象也是没有实际攻击能力的三枝;身为母亲的女性则是清净屋,是很强气也很积极的人,结缘对象是能协助战斗的竹寅。
但是相对地,刀的竹寅性格更稳重、三枝比较吵闹……大概一开始就是基于想制造种种反差来创作的。
两只的反差同样在于他们的选择。竹寅一直没太多存在感,但是比起风风火火的三枝来说更成熟也沉稳,如果换成逝去的是三枝的话,祂是不会选择离开的那个;
但三枝就不同,祂重感情,也因此在心里竹寅的顺位比凪彦还要更靠前一点,有点接近于兄弟姐妹或者伴侣跟孩子之间的区别?所以宁可追逐希望,也没有留下来陪伴。
要说的话,竹寅有点像现在的凪彦,而三枝是从前小时的凪彦,虽然还有任性的余地,但他选择扼杀,拿走了可以不用选的责任放在身上,然后就没法回头了。
……然后我想说什么来着突然被我妈过来叫我买烤箱打断忘记了ry
至于这两只的走向差不多是在序章的时候说了「跟阿八约烧屋」开始就想好了,虽然最后发现时间问题不能找阿八,剧情上也一直没什么机会互动就放弃了。想想大概不是因为狂百器,而是最普通也最不普通的意外大概更讽刺一点……
是的是的感觉到了..! 两只猫的差异这里..
在凪彦小的时候三枝拒绝他的理由是他没有能力,而竹寅则是认为他还可以选择其它的路,从一开始他就的从关心凪彦的角度出发,而且附和三枝的"就算竹寅愿意让你使用"这一句说"是情急之下才给你用的"这里,也感觉他虽然关心凪彦,但是也有在向着三枝,最后只救出伙伴,还跟凪彦说没事,对自己身陷火海难以挽回的事情闭口不谈也是,整个猫(?)都给人一种稳重成熟又可靠的感觉...无论凪彦还是三枝,都在被他默默守护,真的很像外表严厉实则温柔的长辈.
我也觉得如果是竹寅的话,他是不会走的,可能是因为更加成熟和宽容吧...
三枝和竹寅的关系我感觉..应该已经是手足情以上的感情...绝对安心和信赖的对象?同甘共苦披荆斩棘的?如同自己的半身的..? 说不清,只好把他们称作是彼此的伙伴((
我觉得三枝之所以跟着凪彦,更多的是因为竹寅在这里.
不知道面临二选一的时候竹寅会选择三枝还是凪彦,但是三枝一定会选择竹寅.
所以他可以孩子气而任性地认为是凪彦没有保护好他们,彻底对凪彦失望(尽管在这场事故中凪彦可能只需要承担很小的一部分或根本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评论晚了抱歉…!!真是大作啊…!!!!辛苦了!
我写不出上面的那种小作文但真的……我……我真没料到这个结局!?!?!被虐得吐出一口血……看到瑶光和凪彦那段我还在傻笑觉得好萌没想到紧接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T口T
虽然凪彦说九十九和狂百器和人类没有区别都是有情有心的灵魂,但他们的存在还是太脆弱了呢…明明和凪彦还有前代主人一起经历了无数次战斗,最后却还是没法逃脱一场普通的大火……真是让人心痛……
最后竹寅留下的那一句不会离开真的太虐了…………………那是灵魂在大火中消散的瞬间呢…………………………………………啊……………………………………我………………好虐…………我要不行了……………………need速效救心丸…………
最后谢谢互动呜呜呜 真的太好看了……辛苦了……好希望能想办法好好安慰下凪彦啊…QAQ
我可能是个假写手。
凪彦的第一章,时间大约是百鬼夜行后几天。
擅自借用了下首姬店长和亲家的npc。
虽然还约了其他人的互动但还是放不进去了……再找机会好了cry
不知所云,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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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隔着帘子望着外头的人,漫不经心地拨着琴弦。
最近常常在置屋出入的男性有着和另一人相同的「某种」气息,最初的时候让他警惕,但对方久久没有动作,只是像普通的来客一样付钱,坐下来听琴,然后又离开,安静得不像他所知的「清净屋」,也不像他所知的「客人」。
这家伙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跟什么心态频频来访呢?
一走神,指甲挂了下弦、没能准确地弹出对应的音节,乐曲里出现相当突兀的空白,瑶光索性按下弦,抚平了所有颤动。
「今天就到此为止,请回吧。」
他打了个哈欠。如果是其他任何一名乐伎这样对客人说话,早不知要遭到老板多少白眼,只有他是特别的。
——毕竟偌大个馆也就他俩活过百年以上,不多些互相宽容日子可过不下去。
当然说是这么说,相处百多年瑶光也还从真没摸清过他这位老板的心思,只是对方提供个住所,他便留居,随性弹曲聊以为报,偶尔心情所致杀伤了伶人被不轻不重地斥责,除此之外互不干涉、相安无事。
至于通常会专程来听他曲的,多数是有一定了解的熟客,知晓他性格如此,被逐客了也不会太过追究。
就在瑶光以为对方也会就这样默默离去时,对面突然传来了声音。
「你……」
▷▷▷▷▷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
命抬头看了眼挂钟,手指藏在袖笼里搅成一团;这似乎是个下意识的动作,他自己终于注意到时已经过了一会儿了。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其他「人」都没注意到时慢慢解开手、松下肩膀。
都这把年纪了,还像新化形的付丧神一样紧张兮兮的,可真不像话。
看着四周,来往或各自站坐的身影还是那样多,有的注意到视线向他露出笑,也有的转开头不置一词。有些还很眼生,有些曾经熟悉的已经不知去向。
而这么多年之后,他仍然以「九十九」的身份存在于此,等待着有缘人的到来。
「他会来接你吗?」女童在他身边坐下,依旧是声音平板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你就有可以去的地方了,挺好的。」
「……谢谢。」
以前似乎也有过类似的对话,但时间太久,他已经不记得对象是谁。
只是那时去到的地方,最终没有成为他一直停留的归宿。
「来了。」
随着她淡淡的一指,另头走来一前一后的身影。红衣的人偶在命面前站定,十字眼瞳望下来,再转到身侧青年的身上。
四下突然寂静无声。许多双眼睛一齐看过来,在视线中央的人只是习以为常般笑了笑。
然后,朝宫命伸出手。
「久等了。」他说。
「——给。请特别注意第七项条约的部分,本店对违反契约造成的后果概不负责。」
添上空白处后,石缘将墨迹未干的契约书交给青年,习惯性地补充了一句。
「知啦知啦,阿凪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事儿了。」三枝嘻嘻地窜上命手臂,「我们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啊……而且他根本也没有约定第七条的部分嘛!」
「……抱歉。」
惊了一下,命才环起手,让攀着他袖子的猫咪舒舒服服地躺下来,「没有什么特别想到的……」
「确定吗?现在补充也来得及。」看着是头次被买走的银镯,店主出言提醒,「你的契约对象是清净屋,本就比其他九十九的情况复杂些……没有特别约定,对你或许会有所不利。」
旁边的清净屋也停下了尚未签名的笔,转头看过来,似乎对石缘的直言不讳并不介意,反而露出赞同神色,「……有的话可以加上来。」
「不了……」
轻轻摇头,命看着即将带走自己的人,垂下头,「我没有别的要求。」
不如说,这么多年过去后,还有人愿意向他伸出手就已经是最大的意外。
——此时已经不在这里的人,却没有这样的幸运。
每每所遇非人的他,此时身在何方呢?
连夜离开、甚至没有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在那名付丧神的心里……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那么,契约便成立了。」
看着两人各自签下名字,石缘轻轻拍了拍手,琉璃珠般的眼睛不带波动,「此外,还有一项委托想要交给八百屋先生……前几天我们店里消失了一名九十九,大概是逃脱外出,但这之前他已经出现了浊化的迹象,因此希望您能找到他、净化后带回来。」
她从袖中抽出写着简短资料的纸笺交给凪彦,后者接过,微微颌首,「好的。」
「逃跑的九十九?」甩着尾巴,三枝遥遥和蹲在清净屋脚边的竹寅对视了眼,「是哪个喔?这几天都没过来了,不见的人……」
随后,店主报出一个名字。
「……」听见的瞬间,命身体震了下,但很快又将动摇情绪按下去。
片刻后,他才小心地伸手,没被猫扒着的另边手指附上清净屋的衣袖。
「啊……说起来,——这个镯子,可以收下吗?」
本体的银镯从他袖子里滑下来,被契约者接住。青年露出淡淡的笑。
「嗯。请多指教。」
片刻之后,他们离开徒然堂,走在路上时有短暂的沉默。
然后很快——在下一个转角就被打破了。
「交战的声音……」对此相当敏感,竹寅跳下了地,转头看着契约者,「……和气息?」
「是九十九、还是狂百器?好混乱的感觉喔……转换期吗?」三枝耸耸鼻头,「要去看看吗?」
凪彦看了眼命,后者无言地回看。
「……先在这里稍候一会儿、可以吗?」知道对方不是爱争斗的性格、也并非为了战斗所便才与命契约,凪彦拍了拍他肩膀,褪下手腕上的银镯交还给对方,「或许会有危险……」
翻手让仍扒在少年怀里的虎斑猫跳回肩上,清净屋露出抱歉的神色,「我们去查看下情况,很快回来。」
默默地点头,命站在原地目送着一人两猫很快向声源跑去。
「欸那个不就是——!」
又转过一个街角时,面前出现的是街心公园的小空地,两道身影对峙,其中一方正护着与自己有相似面孔的人;让三枝惊呼的则是另一方的男性,与太刀交锋者手里持着不合时宜的厨刀,正是他们刚接到的委托当事人。
仔细看去,对面的两个人相貌也相当熟悉。
「……阿晓的房东?」竹寅唔了一声,「有两个……是双生子吗。」
「重点不在那边吧!已经浊化到开始袭击人了吗?这可不妙喔……」三枝吐槽了句,催促着同伴化出刀型,「先去帮忙吧!」
「嗯。」
「啧!」
不便挥刀的白西装染上了血,政臣再次拦下一击,握着太刀的手腕被震得颤抖,「这家伙怎么回事……」
没看错的话,对方的身形有很短的瞬间不在原地,看起来摇曳不定,在逢魔之时的余晖里分外诡谲。
「——小心。」
短短走神时,突然传来一个陌生声音,他被往后面拉了把,刚好被担忧的政纯扶住,「谁……」
转头看去,不知何时补位进来的男人看了他们一眼,让政纯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不是晓君的哥哥?」
「请交给我就好,两位避让吧。」似乎与政纯相识,男性朝他们点点头,似乎也才刚匆匆赶来。
「好,多谢。」
也并非慢慢询问缘由的场合,政臣毫不犹豫地应下来,拉了把还有点软脚的弟弟,很快脱离现场。
而被留下来的人则转向了神色阴晴不定的攻击者,顿了下,开口发问。
「厨刀不该是伤人的武器……你为何逃出店里?」
——最初他想要的明明很简单。
他是为料理而生,使用他的人在做菜时露出笑容,因此他也想要更多地帮助对方,让那个笑继续下去。
只是这样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啊、啊啊……!你们也知道我是菜刀啊……!」
毫无预兆地发出了怒喝,男性突然持刀突刺过来,红色眼睛里有难以形容的彻骨怨怼。
「我不是拿来杀人的道具……!」
柳刃锐利的尖端划向凪彦咽喉,被长刀险险挡下。
「我不是沽名钓誉的道具……!」
一击未中,刀锋刮擦出刺耳的金属声响,顺势向下瞄准心口。
「我不是……为了你们那些可笑的欲望而使用的道具……!」
来不及格挡的人尽力向后倾身闪避攻击,领口被刀尖挑开、拉出血痕,然后听见神智混乱的攻击者从胸腔深处发出呐喊——
「——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东西了啊!混蛋!不管是哪个,统统给我去死吧……!!!」
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刀上已经沾了血。
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
他不该在做这些事……他只是一把厨刀。为什么会被用来杀伤他人?
使用他的人,怀抱的心思污秽得让付丧神都心生厌恶。
如果、非要如此的话……
看见那双眼睛,凪彦有一瞬间觉得对方像是要哭出来。
然后视线就被银色所遮挡了。正疯狂攻过来的付丧神发出尖锐的痛声,向后跳开,在凪彦面前张开成盾的银色金属也同时收缩回球状,滴溜溜地在他周围打转。
顺着望去,被牙握在手里的刀上有一块高温烧灼般的红色,同样的灼伤也出现在付丧神男性右臂,连同袖子被烧去一截。
他确实在那刻感觉到某种极度热量扑面而来。
无言地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凪彦转头,看见同色的几个金属球体被银色丝线牵着,在他附近悬浮不定。
再往后,是刚签下契约的结缘者,小跑过来插入对峙的两人中间。
「好热喔……那是什么啦!」三枝发出低声的抱怨。
凪彦拿在手里的长刀震颤了下,也轻轻回答祂,「是银吧。」
熔融的银球像要保护契约者般绕着凪彦,而命定定地看向执刀的男性,缓慢开口,「他不是那些人。——他也不是那种人。」
「没有区别!」牙愤恨地低吼,「所有人都一样!」
「不一样的。」命抬起手,微透明的指尖银光流转,「停下吧。你的『念』浊化了,并不是本意……」
「我……」
有那么一瞬间,牙用痛苦的神情捂着额头,像在犹豫什么。
但立即,他又沉下了脸。
「……那又如何?」
一抖手腕,男人寒冷的刀尖重新选中目标,向面前的人散发出无差别怒气,「变成狂百器也比与他们为伍要好……连你也要和我敌对的话,就来吧!」
期待终究成空,他曾可笑地以为下一个、再下一个,总会有某个使用他的人有纯粹的心思,能与他意气相投,将他用在正确的地方。
现在他知道,那都是可笑的幻想。
于是他放任自己,将全身心都投给黑暗的情绪——与杀意。
命愣住了。
金属交鸣,再次发出令人牙根发酸的摩擦声。
「这种时候就别发呆了!」一爪子捞住命的后领,虎纹猫把少年拽得一个趔趄。
回过神来,命只看见一片竹绿衣摆从眼前闪过去。
他短暂失神时,失去操纵者的银球静止,清净屋已经从中离开、再度迎上了刀锋。
与之对敌的人眼神那样陌生。
「我没有……」许久,他才轻声喃喃,「……我不会。」
出手只是下意识地要保护契约者,但他不曾、也从未想过和这个人站在对立。
他们原本是一样的。
过低的声音没有人能听见,三枝落到地上,转头顶着命的裤腿催他后退,「刚刚都叫你在那边等着就好了嘛……那副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根本已经浊化混乱掉了吧,跟他讲什么也没用的。」
「专业活就交给阿凪吧!别失魂落魄啦,他会把那家伙带回来的。」
——而且你动手也未免太热了点。本体是木质的付丧神忿忿地嘀咕了声。
「……」
犹豫了下,命还是退开到墙角,看着把他赶过来的三枝也一甩尾巴,化成浓雾扩散开去绕住这方区域。
僵持对峙的身影同样渐渐被雾气掩去。
夜晚的天空越发幽暗。
另一头,凪彦注视着情绪异常激烈的付丧神。
从徒然堂的店长处知晓的名字是「牙」,柳刃庖丁的付丧神。
听说时他还尚被称为「九十九」,但从现在环绕着浊气的身形一时虚一时实来看,已经一脚踩在「狂百器」的边缘了。
「……听说你们之前关系很好。」这部分是从三枝那里听来的,性格活泼的九十九像人类中的某些那样爱好打听八卦,在与命定下结缘的约定之前,凪彦就已经听过种种关于银镯付丧神的故事,其中也包括他与牙交好的事情。「他没有与你敌对的意思……我也是。」
他也不常与介于两种状态间的付丧神沟通,不知道对方处在转变期,神志混乱下能听进多少。
虽然可以的话,还是想用尽量温和的方式解决……
只是,从刚刚不论谁都攻击的阴晴不定来看,或许很难做到。
「哈。」
听着他的话,牙只冷笑了声,「你在说什么笑话。有空讲故事,不如痛痛快快来杀一场!」
「刚刚那两个家伙都是孬种,也就拿刀的厉害点,但总归还是普通人类;清净屋的小子,你会比他们厉害吗?」
「……跟之前那个懒洋洋的大叔、简直像变了个人……」
雾气里传来三枝隐约的嘀咕,凪彦沉吟起来。
夜色逐渐深了,而对面的人身形看起来也逐渐凝实,像黑夜融进了身体,连同性格的丕变,眼见已经与彻底的狂百器没什么区别了。
那么,也只有……
「——我说你有没有在听啊,啊?!」
刀光再度杀来,突然又翻脸的人双手握刀,突然跳起向他迎头劈下、一刀刺进眼眶!
——本该是这样的。
「……呜、咕……!」
在那之前,蓦地凝出形体的三枝一爪挠上男人鼻梁。
趁着突然遭受攻击的牙身形一滞,凪彦矮身向前,刀柄和手肘一同重击了对方胸腹,顺势压制上去。
厨刀从那双握不稳的手中飞出,被抛开了点距离。
随后,长刀抵上牙的胸口。
形势在刹那间便逆转了。
「……厨刀不该是杀人的武器。」
重复了遍,凪彦有点叹息地看着浊化的器,「你该在的地方,不是这里……你想做的事,原本也不是这个吧。」
尽管不曾亲眼见到,但从三枝口中听说的牙相当自豪自己厨刀的身份,对料理十分讲究,也常协助徒然堂的员工烹饪美味。
那样的他,也被命另眼相待。
「……回去他身边吧。」
轻声说着,凪彦一手压着男人防止他突然暴起,另手持了刀,郑重而缓慢地压下刀刃。
净化的白光扩散开来,牙挂着几道血痕的脸上却浮出怪异冷笑,「别惺惺作态了。」
「……?」
清净屋有点不解,他下方的人则一把抓住了他按在肩膀上的手腕,用力攥住,红色眼睛也冷冷望着他。
「你以为你是谁?该不该,想不想,我想做什么、他想要什么,你当你是多么高高在上的存在,就来评判我们的所想所为?」
男性掌心中弹出刀刃,深深切入本就遍布陈伤的手臂。血珠依次冒出,运用着新力量的付丧神扬起了愈发森冷的笑,翕动嘴唇,「人类,你就敢说自己没有想过要放纵、要报复,要排除自己厌恶的事物吗?你来做清净屋这个行当,难道不就是为了光明正大地清除你们的基准所不能认同之物吗?」
「不过是换了个名目,就从罪恶变成大义——但说到底,谁也不比谁好几分吧,哈!」
新生的狂百器还有武器抵在胸膛,却放肆大笑起来,响彻了雾气缭绕的夜晚。
而另一个人陷入沉默。
「……没有。」
「啊?」
白光的刀锋突然又下压了几分,引来牙龇牙咧嘴的嘶声,但下一秒就卡在他嗓子里;低头直视他的人眼里没有心虚也没有回避,平静无波,在夜里甚至有种死水般的沉寂。
然后,清净屋静静开口,「没有想过……那种事。狂百器会伤害他人,因此清除狂百器是工作……和责任。仅此而已。」
「你……」
没想到对方还像是认真思考后才回答他,牙身体里流窜着撕裂般的痛,力气渐渐流失,却忍不住笑出声音,「你是想说自己做这事时没有私欲吗?」
「……」
这次,青年思考了更长的时间,最后谨慎地回答,「有吧。——如果能引导走上正确的道路、不至于互相伤害……那就可以不必战斗。」
他没有说下去,牙却在那张脸上看见很淡的悲伤一闪而过。
洁净的力量也逐渐将黑色化去。牙的手指最终脱了力,沉重砸在地面,视线里清净屋的面孔开始模糊。
啊啊,这家伙是、认真这么说的啊……
用尽仅剩的力气,他冷笑地挤出嘲讽。
「那你这家伙……如果不是虚伪,就是……」
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男人的口型这么说着。
而后,作为「狂百器」的存在就这样死去了。
浊气褪去,雾也渐渐散开,重新凝出形体的猫望着天边新月,又转回头来,爪子拨动失去意识的付丧神身体,「虽然刚狂化没多久,但是还挺强的欸,连现在都还能保持化形……阿凪,没事吧?」
猫眼担忧地看向负伤的人,后者摇摇头,起身时露出笑,「不是大伤。」
另一只猫窝在他臂弯里,舔了舔渗血的伤口。
随后,他们一同抬头,看向匆匆赶过来的少年付丧神,后者忐忑地看着他,又看向地上的人。
「……他也没有事。净化已经成功了。」安抚着自己的契约者,凪彦将镯子一并取回,弯腰捡起了落在一边的厨刀,「……接下来将他送回徒然堂吧。」
「……谁来?」
三枝看了眼身材健壮的男性,又看了看那头一个受伤、一个身量纤细,哪边看起来都不像能直接把人搬运走的样子,「先说好,猫的力气可没那么大喔,你们自己解决。」
「……」
四下里一时有个短暂的死寂。
「不然……你再给他补两拳、打到不能化形再说?」
「…………」
◁◁◁◁◁
「——哎呀,他走了呀?」
「……」
冷哼了声,瑶光没有理会明知故问的人,自顾自地整理起指甲、衣摆,把琴抱起来准备回屋,「无聊的家伙。」也不知说的是刚离去的人还是一直在的人。
「是吗?我倒觉得他很有趣哦。」
笑了笑,靠在门边的艺馆主人吹了缕烟,几羽金蝶翩翩飞舞,绕在瑶光欲走的脚步边,「真是个矛盾的人啊。」
明明是极度压抑个人欲望的类型,看起来来此也没有更多旖旎心思,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拜访。
那名人类寡言的面孔下面,究竟藏着什么呢?
「庸人自扰而已吧。」
视线穿透走廊上的窗,远远能望见下方街角一隅有人影离去,渐渐融入了黑暗里。「人类的通病罢了。」
听见瑶光的反驳,妖异也只是勾起暧昧的笑。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呢?他刚刚的问题。」
——『 』?
片刻之前才被瑶光随口应付过去的疑问,被眯细了眼眸的馆主重复一遍,原本平淡的问句在舌尖婉转,也多了分说不清的意味在里头。
瑶光默了会儿,片刻,闭上眼睛。
「那种东西……」
「不晓得多久以前就没有了。」
于是,蝴蝶的妖异漾出了笑,将烟气细细吹散。
「那可真是遗憾啊——对那位来说。」
+展开
凪彦真好.......他真好..........
我看到了凪彦对净化问题的看法和意志.......真是.......太........
(画手的憋不出话小作文(为什么小作文不能靠画出来(???
.....总之我喜欢这个回答。虽然真的是辛苦了凪彦...但清楚地看到了清净屋所背负着的东西和向着光的趋向.......有种“的确肯定会有靠着这样的意志活着的清净屋”的感觉,即使不知道后面会引向什么地方..............(已经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为什么我的语文水平不能再涨五十个技能点好气啊!!.....还有不要打败兵好不好狂百保护协会要派人了!!(气
hhh写评论前看了一下前面大家的小作文,果然面对牙的发问,每个人都会不禁有所思考
但是在我看来(或者说在阿式看来?),清净屋大概也并不是可以简单地以肩负责任四字所解释的,并不是否认如此这种光明和凛然的说法,但正是因为也怀着私心,人类才能够付出和背负更多的东西...以后大概还会有机会讲述一下阿式的想法和立场,那么就到时再说吧,思想的碰撞!哲学的火花!是什么导致人性的泯灭...(片场错了
牙和娜姐都是同样的人,每每看到这样的故事发生在99的身上,都要感慨为人类的欲望和懦弱所买单的为什么会是他们..器都是纯粹的器,人却不是纯粹的人,这样辜负与被辜负的关系会始终存在,能够作为器得到幸福的也都是少数,只能希望在这个故事里..无论是谁,都能够善终吧
分别给兄弟跟他们的CP产点狗粮。
都是现Pa,充满大量迷之私设,感觉要被亲家打。
踩点爆肝……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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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换衣服时,晓之助在自家客厅看见一样非常突兀、完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琴?」他忍不住停下来研究了半天,疑惑地看着那张断了几根弦的古琴,左看、右看,都觉得这该是有点年头的古物了,「哥你……最近对收藏有兴趣吗?」
他转头去看很明显是把琴搬回来的人,试图用眼神委婉地传达「该不会是被什么人坑去买假货」的意思,被对方搓了搓头,「没有,是借放在这里的……吧。」
「……」
怎么听都觉得那个尾音带着主人都不确定的疑惑,晓之助还想接着追问,就被兄长指了指时钟,「……不是说有事情要出门?」
「啊……!我这就去准备,晚上不回来吃了!」
被一提点才注意到时间,确实有约的人连忙冲回房间叮叮当当翻腾一通,出来时换了便服,匆匆打过招呼后就小跑离开,留下还没来得及询问具体的人站在原地,歪歪头,也便不再追究。
然后,独自一人的客厅中缓缓浮现了第二个身影。
「那是谁?」口气很不好地发问,瑶光扶着被斩出裂痕的七弦琴,警戒地看着把他——或者说是他的本体捡回来的人,后者回过头,看着他时仍是淡淡的,过了会儿才浮出笑。
「我弟弟,晓之助。」
凪彦冲另头戒备的付丧神招了招手,「我不会修琴,晚些再替你找懂修复的人,……先给化形做些包扎吧。」
「……啧。」
本能地对陌生环境和人类感到警惕,但本体受损的伤害难以忽视,没什么站稳力气的瑶光只能紧盯着对方,片刻才移动过去,谨慎地在沙发一角坐下,「你是所谓的『清净屋』吧?把我带回来是做什么,要净化吗?」
「……看到掉在路边,就捡回来了。」
而屋主给他一个会让人吐血的回答。
在瑶光差点翻脸之前,凪彦已经从起居室的角落里翻出了医药箱,折回来在他旁边坐下。瞪着人看的瑶光注意到青年有修长但布满细小伤痕的手指,取出物品的动作相当有条不紊,像在做什么手工艺品般,遵循着某种缓慢但稳定的节奏。
回过神来,他的手臂已经被拉过去,对方开始上药、包扎。
「……是特制的药品,对化形也有作用。」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凪彦轻声解释了句,「多少可以缓解些……」
「……」
没有回话,瑶光只是别开了视线。
虽然被攻击受伤是个糟糕的意外,但是没想到虚弱得无法化形时会被别人捡走,对方还是明显跟自己是天敌的人类……瑶光不悦地皱着眉,呼吸之间胸口传来难以忽视的刺痛,让他的烦躁情绪更上一个台阶。
跟着,头顶突然传来一个触感。
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放在他头顶揉了两下的青年望着他,似乎浮出了很淡的笑意,「换边吧。……等下也帮你整理下头发?」
「你当我是小鬼吗……」
本来应该第一时间抢白回去,但疲劳感让瑶光也没有什么力气去辩驳,索性就任由对方替他拉开衣襟处理了另侧的伤势,再之后是梳理开散乱盘结的发髻,重新束起。
不知是本就疲累或者对方的轻柔动作有催眠功效,他渐渐也垂下眼睛,有点昏昏欲睡起来。
「……」
「……你说什么……?」
迷糊间似乎听见青年说了什么,瑶光随口问了句,还没得到回答就渐渐失去意识。
而被问话的人只是细心替他理好了发和衣领,视线扫过妆容也掩不住的眼下阴影,叹了口气,从旁边拉过毛毯跟靠枕让陷入沉睡的人睡得更舒服,「……没什么。」
只是……真像猫啊。
对野外捡小猫、小狗很有心得的八百屋家长兄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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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来晚了。等很久了吗?」
少女赧然地挠了挠侧脸,让晓之助也忍不住脸红了下,才笑着掩饰一瞬间的尴尬,「没有,我也刚到。」
于是对面的人露出安心的笑容,把小跑时散出来的一缕鬓发别了回去,从包里抽出票券,「那——我们走吧?」
点点头,晓之助接过其中一张,跟对方一起走向不远处的建筑。
——这天是所谓的恋人之日,2月14。
原本没有什么特别打算的人正准备和每个周末一样去图书馆或者书屋消磨时间,却收到了来自女性友人的邀约,让同学好一阵挤兑。
「该不会是要告白吧?」爱玩的同窗好友硬是凑过来看他的手机屏幕,在晓之助急忙挡住时发出窃窃笑声,「哇塞,不得了啊,还是女子初中生……」
「……不是你想的那样。」
晓之助简直百口莫辩,只能在接下来的短短半天就看着传言从他们班扩散到他们系上,最后整个专业的人都知道了「传说中的书呆子八百屋同学新交了女朋友」这种完全跟现实背道而驰的不实流言……就连教授都贴心地暗示他可以提前下课去买礼物,更不用说同学之间含着欣慰的目光不时投过来,更令他如坐针毡。
是说,到底为什么他们这么关心他的感情生活?
对此不得其解的人到最后也没找到向他人解释「只是一起去看展览」的机会,就这样迎来了情人节当天。
「……八百屋先生,怎么了吗?」看着脸色突然开始微妙变化的人,凉子下意识地扫了眼周围,没看到奇怪的游魂、幽灵才放下心来,跟着才想起对方与自己不同,并不是「能看见」的那种人的事情。「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没有……」
怎么想也不能说「因为想起你跟我被误会成情侣的事情突然胃痛」这样的话,晓之助含糊地应了声,就带过话题,「说起来……鹿又小姐为什么会是邀请我来呢?」
普通这个年纪的女生,即使是看绘画展,比起相熟不到一个月的男子大学生,应该也有三两亲近好友可以邀请吧?
「欸?」
被问到的人愣了下,视线突然开始游移不定,「……你、你觉得困扰了吗?」
「啊,不是这样……」意识到对方似乎误解了,晓之助也忽然尴尬起来,连忙解释,「只是觉得可能比起我,邀请朋友会好一点……你知道我不太擅长玩乐,只是爱看书而已,对流行也不太敏感的。」
「我是说……可能会让你觉得无趣吧。」苦笑了下,他用常被人这样评价的评语作结。
而凉子望着他沉默了会儿,突然弯起眼角,轻巧地耸了耸肩,「可是如果说到这点的话,我也差不多呀?」
不如说从最开始……他们就是经由书本、艺术,这样那样一些在同龄人看来或许有些沉冗的事物所建立的缘分。
思考了下,晓之助也抱歉地笑起来,摇摇头,「是的,是我失言了,不好意思。」
冲他露出个无需介怀的笑意,凉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两人却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展馆大门,入口处的牌子介绍着今日展出的是位冷门艺术家的作品,来来往往的也没有几个参观者,却不约而同地是他们两人喜爱的画家。
向检票的安保交出了票券,凉子回头望着比她高些的少年,漾出笑容。
「『你可以享受这美丽的一天,我们很少有这样的一天。』」
她说,而晓之助回答她,「『有那么多待发现的美丽,和那么多有待揭幕的神秘!』」
然后,他们一起笑起来,并肩走进那扇门。
+展开
磨了好久终于……
设定上是发生在阿晓的序章之后、瑶光的序章之前的事情。
满脑子都是【战斗开始,行动顺序:狂百器→阿式,……狂百器的攻击成功,阿式闪避48/99成功】之类的……
……想必哥哥对瑶光是自信pow18结果检定大失败吧【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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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梦里。
之所以知道是梦境,是因为对面站着两个鲜活的身影。
父亲和母亲,几乎已经要淡忘的面孔带着和那时一样温柔的笑容,脚边是付丧神的灵体亲昵地挨蹭,就这样看过来时张开了双手,招呼他。
跟着血色泼满视野。
站着的人毫无预兆地倒下,血液画着圈圈在身下漫开,猫儿们发出凄厉的悲鸣。
在那之后站着的是黑色不稳的身影。
他被教导过祂的名字,也知道母亲与狂气之器之间的因缘。但并没有预料过,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对此有了最深刻的认识。
那时他的心情是如何呢?他看着记忆之中生出的梦,如同旁观者般,完全想不起来分毫。
大概,没有愤怒也没有悲痛,意外地平静吧。
他面对的是母亲未竟的工作,所以要将此完成。
像个彻底的局外人那样,他看着梦境里的「自己」伸出手,挤在尸体旁呜呜哀鸣的小兽跳到他手边,从动物的形体中抽出了长刀。
尽管从未被指导过使用方法,却像生来就懂得如何挥舞一样,刀刃切开虚弱的黑色形体,黑暗褪去,是白色的灵体露出悲伤笑容,致歉以后就这样消散成光点,被风吹散。
但死去的人也同样归于沉默,再也不会回来了。
「……」
最后他看见自己走过去,缓慢弯下身,趴伏在尸身之上。
透明的液体从他眼眶里滚落出来,溶进了已经干涸的血痕之中,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带走死者最后残余的温度。
然后,他从黑色的梦里醒来。
「……」
凪彦睁开眼时,看见爱猫正压在胸口,用毛茸茸的猫屁股对着自己的脸,翻着肚皮睡得正香。
难怪做了相当沉重的梦。
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连记忆都开始消褪,但曾经被刻下过的痕迹不会磨灭,偶尔也还会像这样突然被翻出来,徒增一点疲劳。
抹了把脸,他把三毛乃小心翼翼地从身上挪开后,起身进行了简单的洗漱。虽是早晨屋外却天色沉沉,天边堆积着阴云,不是什么好天气。
但新的一天里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暂时无暇沉浸于过往。
「——就拜托你们看家了。」
换好外出衣物后,凪彦抽出了很少离身的篾刀放在桌上,朝一蹲一卧的两只猫叮嘱了声。真的那只仍在呼呼大睡,付丧神的灵体则一本正经地点头,舔舔爪子,「嗯。」
「为什么不带上竹寅?」不解的三枝挂在他肩上,随着持有者一起走出家门,后者简短地回答祂,「是探查……不是战斗。」
他在前日所接到的委托是前往市区另头的探索。
在本职工作之外,他时常也会接到来自收容与出售器物的古董店「徒然堂」的委任,作为另一种收入来源,而委托的核心通常都与浊化的付丧神,即「狂百器」有所关联。
「听说出现了狂百器,正体不明……需要观察情况。」
一面给自己的九十九解释,青年按照交付委托者的说明,走向被指引的方向。
跟着一人一付丧神同时在目的地沉默了。
「……娼馆?」
「……是艺馆。」
三枝双眼发直地看着长街尾那栋与其他店面格格不入的双层仿清国建筑,被饲主轻轻弹了下脑门,「对伶人们不礼貌。」
「反正又没有人听到……」
正小声嘀咕着,街道另头传来的人声让聒噪的烟斗也自觉闭上嘴,散去了化形沉入本体中,——尽管一般人类无法看见付丧神的灵体,同类的狂百器则不同,因此他们事前也商议以小心为上。
而凪彦则将视线投向走来的身影们。
伴着笃笃木屐声靠近的是三三两两的女性,白粉妆颜,赤红抹唇,裹在华美衣裳里撑着伞的她们原本还轻声交谈着什么,在看见凪彦站在街边时都敛了声音,只频频投来眼神,似乎相当在意。
待她们走近了,凪彦才看清在这群娇美纤细的艺伎之中还混着个青年男性,冷淡地抄着手扫来一眼。
银发散散扎成一束垂在肩头,金眼下有红色的妆容,相貌精致的青年走在女性之中也毫无违和、甚至比同伴还要更加出众,身上却带着某种格格不入的凌厉氛围,让凪彦忍不住多盯了会儿,换来个不快的眼神,于是微低头有些致歉地行礼。
他们擦身而过时,清净屋听见对方发出相当轻的一个哼声。
他就站在原地,目送那几人向着那栋显眼的置屋走进去,隐约还传来细细的议论声。
「……『瑶光』?」依稀听见飘来个像是名字的声音,凪彦下意识重复了次,挑起眉。
对方的那种气息……
「难道说……动心了吗?」不知什么时候又化出形体,虎纹猫窜上凪彦肩头,发出吃吃笑声,「原来阿凪回回都回绝隔壁英子婶介绍那些好姑娘,是因为意不在此……哎哟!」
「不是这样。」
无奈地敲了三枝脑袋,重新把视线放回艺馆的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虽然不太确定,但……」
不知是在别处沾上气息,还是有所掩饰;但比起人类,那名青年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别的东西……比如说听说在附近出没的狂百器。
会和他有关吗?
「嘿——那边的小哥?」
天色暗沉,僻静的街道来往也没什么行人,在凪彦正思索着是就此打道回府还是在附近再探查会儿时,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叫他,是清脆爽朗的男声。
回过头,街角有个像是刚从别处跑来的人,微喘着气伸手招呼他,「您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过来?这——么高,衣服黑黑脸色也黑黑的,感觉马上要砍人的那种……」
对方比划了个夸张的高度,乍一看比凪彦自己还要高出少许,就女性而言应该是十分显眼的身高。
刚刚见过的只有和那名青年进了置屋的艺伎们,于是凪彦摇摇头,看见那头的人失望地耷拉着肩膀,向这边移动过来。
「欸……如果被她跑了就糟糕了……得赶快找到才行啊……」
嘟囔着的人看起来大概二十上下,比凪彦稍矮些,左脸有条显眼的疤痕,但整体长相很清爽耐看,半长的发在脑后扎了个小髻,此时被他抓一抓散出几根来,给人相当活力的印象。
「对了,您走的时候如果有看到,千万不要去跟她打交道哦,很危险的……咦?您是……」走到凪彦跟前,小青年正要提醒他什么,一抬头对上他视线却愣住。
不解地看着对方,凪彦这时也才感觉眼前的人似乎有点面熟。
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啊。」
两人面面相觑了很短的时间,小青年就先一步恍然地睁大眼,「您也是被徒然堂雇佣的清净屋先生吧!前些日子里我们见过一面的……」
被这样一提醒,凪彦也想起来了。
好些天之前的大晦日,去徒然堂接受委托的他确实曾与小青年打过照面。
面前明显也想起来这回事的人不知为何表情僵了一下,紧接着就扬起笑容,「我是京桥家的阿式,最近才来到东京,还请您多多指教啦!」
「八百屋……凪彦。」也点头回应对方,凪彦的注意力很快从那个不太自然的营业性笑容转回刚刚的话题,「……你在找的是?」
「……跟您就说开了吧,是狂百器啦。」
阿式耸耸肩,视线在扒着凪彦肩膀的三枝身上晃了下,又转回来,「我在追踪流窜到这附近的某个狂百器,但是刚刚又被她跑掉了……想找路人问问有没有看见,没想到就遇见您了。」
「……抱歉,没有见到。」
不知怎么总觉得对方声音里藏着点幽怨,凪彦按下想插嘴的付丧神,摇摇头后转而发问,「……需要帮忙吗?」
而阿式则很快回绝,「不,不用了。」
过了两秒,像是意识到自己拒绝得太干脆,他才眨眨眼笑了下,「因为这是我接受的委托呀!就不好麻烦八百屋先生了,我一个人能解决的。」
「……嗯。」
既然对方说得自信,凪彦也便不再说什么;他隐约感到对方似乎有什么介怀,但没有追究的必要,便同阿式道别后准备离开。
就在他们两人要踏出相反的一步时,又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长街的尽头出现了异质的气息。
「啊,出现了。」
三枝愣愣地嘀咕了声,和一起把目光转过去的两个人同样,看向从街角开始蔓延的阴影。
在不知何处飘来的幽幽乐声里,黑影之中缓慢浮出了女性的身形。
——不要……妨碍……我——
黑发披散、与黑衣融为一体,血红的唇蠕动,发出呓语般的声音,却让两名人类都能听清其中的扭曲怨怼。
「……唔……她脸色是不是更黑了啊……」阿式皱着眉挠了挠头,望了眼那头的女性形体,又有点尴尬般瞥了眼凪彦;后者意会地退开了些,朝他点点头,「小心些。」
「不帮忙吗?」猫儿用前爪碰了碰凪彦侧脸,表示对人类之间无言交流的不理解。
「……那是京桥先生的工作,我不该插手。」
同样也看出狂百器身周萦绕着新鲜的血气、不知是在哪里又进行了杀戮,凪彦确实也有些担忧这名不知实力如何的新同行,但对方没有要寻求协助的意思,他也不适合多余地行动。
——虽然还是有可以做的事情就是了。
他敲敲烟斗,意会的三枝散去形体,化作浓雾一下四散到空间中,将这一小段街道包裹其中,隔绝了他人误入或者窥探的可能。
另一头已经往女性付丧神方向走去的青年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有点疑惑,但又很快转回去。
「能不能听我说句话呢?」
然后他像稀松平常地与路人搭话一样,朝狂百器笑着开口。
——人类……男人、都该死……——
黑色身影不稳地摇晃着,在雾气中几乎和阴影融为一体的衣袖突然扬起,从其中出现了冷光射向阿式,被后者很快地跳跃闪开,啊哈哈地抓着发髻笑了两声,「欸、欸,不要那么紧张啦!我们先聊聊吧?我也觉得有很多男人就很该死,一点都不配当男人啊,但是应该不是全部吧?」
比如我——这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波寒光打断了。仍然轻巧避开的人与飞身袭上的女性移动了方位,在雾里一时看不清表情,但行动看起来也并不吃力。
「他想就这样说服对方吗?不太可能吧……」
耳边隐约传来三枝的嘟囔,凪彦抿着唇,没有回应。
在他认识的清净屋里,很少有会在敌对的狂百器一开始就表现出杀意时、首选项仍然是沟通而非战斗的人,即使是他自己,也不会想对失去理智的狂百器进行劝说。
会这样做的人他只知道两个,其一是本职为僧侣、似乎拥有无尽慈悲之心的男性。
然后另一个,是他的母亲。
有那么一瞬间,试着建立交流的人的背影与他的梦境重叠了。
——小心、危险,不要去,回来……
「……!」
回过神来时,凪彦才惊觉自己差点就踏出脚步,及时收回了将伸的手与声音。
那并不是已故之人。对方所面对的,也不是和那时相同的强势敌人。
若隐若现的乐曲仍在飘荡,而另一头的青年似乎在反复躲避中已经耗尽了沟通的言辞,渐渐收去了声音专心于移动。
下一刻,他就像失去了对抗信心般,突然拔腿往街道另端跑开。
像追逐猎物的捕食者,黑色的女性也紧紧缀在阿式身后,挟着阴影飞扑而来。
在前头的身影越过凪彦眼前的短短片刻,他望见对方紧绷着唇,合上眼睛。
跟着,再度睁开。
凪彦很难形容那一刻对方的变化。明明是同样的面孔,气息却丕变;敛去所有神色的人蓦地站定回身时,像破冰的鲸或者出鞘的刃,带着仿佛要破除一切的气势从怀里抽出了刀,朝正向他迎头袭来的黑影挥出斩击。
——那甚至不能称之为一把刀,只是未经磨砺的条状金属。
那本该连豆腐都划不开的一刀却顺畅地没入了黑衣前襟,然后拖曳开来,白色的裂痕将阴影连同雾气一道撕裂。
尖利啸声从女性口中爆出。
在她的衣袖再次兜头罩下之前,阿式已经收了刀,再次送出时直直撞入她胸口,四散的黑雾从那一点像潮水般涌出,黑色转瞬褪为白。
广袖软软地垂下,从虚弱的苍白指尖到领口的花纹都流失了颜色。
然而女性的形体却不再摇曳不定,向着已经收刀站定的人浮出了淡淡的笑,弯下脖颈,向对方盈盈行礼。
「……给您添麻烦了……」
「——接下来就请交给我吧。」
后者低头将未锻的短刀插回腰带里,再抬头看向褪掉狂气的付丧神时眉眼弯弯,似乎又恢复了开始时好言相劝的那个模样,双方说了些什么,然后女性的付丧神就这样散去外形,留下瓶形的器物落入阿式掌中,把他压了个手忙脚乱、连忙扶稳瓶口瓶身才不至掉落地上。
抱稳那只朴素的花瓶后,他才缓缓长出了口气,嘿嘿地笑了两声,「好嘞,工作完成!这下可以吃顿好了!」
跟着,青年缓慢地将视线转向这边。
像是直到现在才想起还有个人站在一旁般,他惊愕地看着凪彦睁大了眼。
「……您……您怎么还在呀?」
才刚散去雾气、重新凝出化形的三枝和饲主一道沉默了。
最后凪彦向阿式提出了同去徒然堂的邀约。
「虽、虽然是可以啦……?我也要去回报委托的事情,」一头雾水的人似乎本想就这么离开,被他询问时满脸犹豫的神色,「也要把这位小姐送去那边……」
他怀里的花瓶——女性付丧神的本体同意地摇晃了下,但似乎仍有虚弱,并没再次化出身形。
思考了下,凪彦追加上令对方的天平一秒倾斜的邀请,「……那附近有家食肆,我也正想与您更多交流些……可以叨扰吗?」
阿式露出了相当动摇的表情。三枝和不知名的付丧神一道吃吃地笑起来。
「……这么说来……」
正和应下来的人一起往另头走去时,凪彦又犹疑地停下脚步,四周看了圈。天依旧阴沉沉的,也没几个往来行人的身影,而不知什么时候,他依稀听见的那个乐声已经消失无踪,像某种不甚真切的幻觉。
他之前以为那是女性付丧神的能力,但看起来并不是。
从置屋来的吗?
往街尾望去,白日里紧闭的窗户边似乎站着某个身影,一晃又看不见了。
「……错觉、吗……」
走在前面的人已经疑惑地看过来,他也便放弃在当下追究,跟上同行者的脚步。
来日方长。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