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地花
不知该说什么好。枫哥是真的可怜,我就不猎奇了。也算是对他的慰藉吧。 明明冥哥和镜老师死的时候都还好,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枫哥让我这么难过。
“也许啊。”他说,“我是说也许,一切都会在这里结束吧?”
阴影没有说话。
“如果真的,真的有神的存在的话。”他心无旁骛地继续,“请务必不要宽恕我。他已经不在了,哪里都不在了。”
阴影依旧一言不发。
“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创世纪9:6)是吧?”他突然间笑了,好像一切都释怀了一般,“那么我去地狱。”
“请送他去天堂。”
处刑者依旧没有言语。
接着她挥舞起手上的匕首。
不在了,不在了。
如果他不在的话,那我的存在意义又是什么呢?我这双手,又是什么呢?
世界有了些微差错吧。
如果可以,我们能不能再来一遍?
在还小的时候,一切重来。你没有来我们家,我没有认识你。
这样对你而言,对我来说,都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可是我却无法想象没有你的生活啊。
我的哥哥。
当你走过食堂,想往教学楼前进的时候,一件小小的事情引起了你的注意。
花坛中间的月季死了很久,你还颇有些惋惜,此时那里好像又爆出些微鲜红。
难道月季因为这难得的雨水又长出来了吗?你心想。忍不住想去看看。你还未曾见过学校的月季。在这个随时都可能死去的校园里,突然生命的抽芽让你感觉到了些许安慰。
你越走越近,越觉得不对劲,因为那红色并不是一点一点的花苞,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色彩。
你走到跟前,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
林枫躺在花坛的正中央,本应该是头的地方已经消失不见,而那个头正被他自己抱在怀里。
他金色的眼眸安然地合着,嘴边还挂有一丝微笑。但他的整个身体却被整齐的切口中流出的鲜血浸染。
他是那么地平静,看起来那么地满足。你瞬间也被他带入了这种情感,连尖叫都不想发出。
你一瞬间觉得,也许他希望的就是这样的结局。
你的投票,选中的他的头像。是没有错的。这是他想要的结局。
「真……的……吗……?」
你仿佛听到有人这么说。
你感觉到身后有什么,猛地回头看去。那是一具尸体。虽然他已经不剩什么肉与鲜血在身上了,但他的半边脸居然还保留着,身子千疮百孔,充斥着噬咬的痕迹,胸骨空空荡荡,里面空无一物。他被啃成了骷髅的左半边脸上的黑色眼眶空荡荡地看着你。
你认出来了,那是变成天使的钟冥。
你怎么能死在这呢,你立刻转身逃走。
天使没有追上来的意思。
你在逃走的一瞬间,就那一刹那,你甚至以为那个天使哭了。
怎么可能呢,他已经死了,而且连心都没有。你这么想。
雨水淅沥沥地打在你身上。
你离开了花坛。
Fin。
+展开
欲坠花
不好意思,我来搞事了。
【以下部分内容可能因猎奇引起些微不适,请谨慎观看。】
君明尚哲。钟冥和林枫高二时期的体育老师。一位还算温和,生气的时候一脸肾亏的体育老师。
他死了。
当然死亡在这个学校里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了,他们每天都见到有人死亡。上次有个学生在林枫打头拐弯的时候直接被一个天使一棒子打死在了林枫面前,血溅了他一脸,以一向以淡然自诩的林枫都吓到失语了整整半个小时。钟冥虽然没看到第一现场,但是他眼睁睁地目睹了那位学生缓缓倒下的过程——
他妈的,他认真的,他都不知道看到这种事情真的会在眼前形成慢动作的。
这都不是重点。像死在讲台上的校长、为投票而莫名坠楼而亡的洛一、被活活烧死在了寝室里的桓尧,君明尚哲的死亡和这些并无差别。诡异而富有戏剧性。
但是重点是,他死亡的身份。
既不是某男,也不是体育老师,更不是君明尚哲。
而是——
大天使,乌利尔。
自从这个他妈的该死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们全部人士都知道了这学校里有他妈的七个大天使,有着胡扯淡一般的神赋予的能力在这里杀人。而他们的君明老师就是其中之一。甚至他就是杀死桓尧的元凶。
“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创世纪9:6)”钟冥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死亡是应得的业果。”
“虽然我这么说。”他笑了,红瞳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还有一句话你们听过没?”
“——”
苏麟无话可说。
钟冥在桓尧死去的寝室只说了几句话,但是世界的真相正在铺张开来。世界的恶意用它八只爪子抓住整个学校,他们看见的太阳只是心中的幻想白昼。
“我有一个计划。”钟冥说。
“在丧尸片里说这句话的不是主角就是死了。”林枫说,“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我这个性格永远当不了主角。”钟冥甚至仔细思考了一下,冲林枫认真地分析。
“哼。原来你知道啊?”林枫摆出一副小小的吃惊的表情,“那就闭上你的嘴,然后把你的计划从脑子里扔出去。”
“我要死了。”钟冥说。
“你他妈才不会死呢。”林枫皱眉毛,他正试图去翻找这个化学实验室里还有什么东西能用,除了被人用过的苛性碱——好吧,他们只能排除大天使是碱性攻击之一了,再排除掉镜清逸说要配——好吧,不知道怎么着这个实验室的酸全部消失,所以镜清逸没能配成燃烧弹。所以能用的东西寥寥无几。他们又不能指望自己用分解出来的氨气把僵尸熏走——虽然让他们这么做他们也乐于实验,可是这个方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此愚蠢的事等他们有了防毒面具再说,而且他们也没有胺化物,“你能死于什么?”
“我不知道——”钟冥拖长了声音,“弟弟的冷漠和苛刻对待?我的心都要碎了。”
“得了,你压根就没有心。”林枫翻了个白眼。
“你们听说过一个东西吗。”苏麟忍不住说话,“我觉得用这个形容现在的状态再适合不过了。”
“什么?”林枫相当不走心地问道,他在橱子里翻到了一个瓶子上写了氰,他觉得是时候举报他们的化学老师镜清逸了,购置这种剧毒气体林枫不知道这位老师抱的是什么心理——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老师买的——而且意外地可能对现在这种情况还挺好用的,虽然对僵尸可能屁用没有,就算有用,这点也顶多弄死两个,但是如果不是对僵尸而是对大天使可以说是相当有优势了,无论对方是什么能力,除非是抗毒性,一口闷掉一瓶氰还是肯定要挂逼的——当然,这瓶子是空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德国骨科。”苏麟耸了耸肩,“哦,你们算中国骨科。你们知道在学校里有人说你们闲话吗?”
林枫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满脸都写着别告诉我这是真的求你了。而钟冥只是挑了挑右边眉毛,好像没搞懂苏麟在说什么。
“什么是德国骨科?”钟冥一看两个人都没有向他解释一下的意思,觉得可能还是自己发问会比较快,所以他确确实实问了。
这回轮到苏麟觉得钟冥在开玩笑了。
“你不知道什么是——”苏麟翻了个白眼,“好吧。我终于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了。”
“我们不是骨科。”林枫有些无力地辩解道,“我们只是两个社交恐惧症而已。”
“得了,我还压了十块钱是钟冥学长在上呢。”苏麟不以为意,“如果你们真的不是,你能和外界声明你是下面那个吗?这样对我比较有利。”
“学校里还有个赌盘?!”林枫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什——为什——你们什么毛病啊?!”
钟冥在旁边围观许久,他们说的话却半句没听懂,于是走到实验台旁边去拿了个防风镜,自己开始拿里面东西进行乱七八糟的实验。
“没玩过。过程中可能出现爆炸,请离我保持二十米的距离。”钟冥淡然地说,然而那两个人好像完全没有理他的意思。
“太夸张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林枫觉得自己欲语泪先流,“我先去上个厕所冷静一下。”
就在林枫踏出教室的那一刻,苏麟冷下脸来,坐到钟冥前面的位置,反过头来看他。
“防风镜。”钟冥知道对方有话说,但是完全不好奇,只是淡然地递上另一副防风镜上去。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苏麟和林枫相处多了,对于钟冥的GEEK行为都懒得吐槽,接过防风镜就戴了起来。
“骗你我没有好处啊。”钟冥面无表情地把胶头滴管捏碎了扔到脚边。
“其实我对你的计划还挺有兴趣的。”苏麟也没有追问下去,“你想做什么?让我也来掺一脚吧?”
「外人杀我同胞者,共诛之。」
就在钟冥想要说话的时候,校内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什么?”钟冥一脸淡然,“这种爱国片里才会出现的台词怎么回事,有人亮剑看多了吗?”
“怎么听都是大天使才会广播的吧?!”苏麟对于钟冥毫无意义的吐槽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说,不去看看吗?万一抓到了大天使呢?可以把林枫学长找到的氰对着他嘴塞进去吗?”
“得了,首先那瓶子是空的,里面屁都没有,其次全世界都在往那边跑了,为什么我们非得过去和赶集一样,有人去了肯定能见到大天使,有人见到了不是死就是会有流言说大天使是谁。”钟冥说,“既然如此那么跟流言跟票就好了。”
“你还真相信别人啊。”苏麟托着下巴,眼睛反射着实验台上的灯,闪烁着没有意义的光芒。
“勉强是吧。”钟冥说。
“至于那个计划——”
“你们听到刚刚的广播了吗?”林枫推开了教室门,喘着气儿进来了,“我去广播室看了眼,一个人都没看到。”
“你居然去了广播——你他妈什么毛病啊?!!”钟冥气到炸裂,几乎是要把手上装着碳酸氢钠的烧瓶扔到地上,但是这种做法伤不了敌还自损八百,所以钟冥只能作罢,“万一遇到他妈的大天使怎么办!?!你他妈死了谁给你收尸?!我怎么和你妈交代?!你有没有考虑过老子的心情?!你只是出去清空一下他妈的膀胱我不是让你去清空你的HP条!!”
“哈?!你发什么火?!我又他妈的不是智障?!!隐藏自己我不知道吗?”林枫回来突然面对暴怒的钟冥一脸懵逼,气打不过一处来,也开始发火,“还有我没有求你要和我妈交代好吗?!要死我他妈也是自己找死的!你根本没有屁点责任!!”
“老子是你哥你个混账小子!!!不好意思我们可能是在同一年级但是我留级了一年天才!我比你大一岁!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哥!”
“以防你忘了!!你他妈根本不是我哥!!!”林枫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不过我们都是林疏远的儿子而已!!!而我根本不想要他这个爹!!你还有一半血是他妈的钟笙挽的!!”
“……好够了,到此为止。”苏麟看戏看够了,站起来阻止两个人继续吵,“在你们说出后悔的话的之前打住吧——虽然我觉得你们说的话肯定已经让你们后悔了。”
“……”两者同时沉默。
“钟冥学长,你的计划呢?我觉得现在是一个极好的讨论时间。”苏麟微笑着做出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贩卖机,我要找■■。”
“诶???■■吗??……现、现在吗?!Σ(ŎдŎ|||)ノノ”
“现在。要买个东西意思一下吗?”
“要!!!!!!”
“给我一张■■■■?”
“不好意思~这周■■■■下架了,只有■■■■啦⁄(⁄ ⁄•⁄ω⁄•⁄ ⁄)⁄,你要吗?”
“要,随便啦,快买完让我见■■。”
“好的……请稍等,我去通报一下。确认一下,您是■■先生没错吧?”
“对。”
他把东西收了起来,大概等了二十分钟左右。
“……■■同学?你居然还活着啊?”
“我没死让你这么失望吗,弟控?”
“有点。有什么事直说吧,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来跟我叙旧的。”(看了一眼表)“最好快点,我的时间有限。”
“我来和你道别的。”
“哦?你■■■了?”
“是啊。这个■■,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嘛,算是吧,你喜欢吗?——我猜一点都不喜欢吧?”
对方托下巴笑。
“是很有趣的体验,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那么——这是你想要的世界吗?”
“噢?……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对方摆手,“不过说的也是,对你们来说……这个世界就是全部了吧。真可怜。”
“是啊,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我们能拥有的全部了。我不会问你为什么,也不会问你想做什么——■■■■■■■?”
“……这句话的问法,好像你很想■■■■似的?”对方挑挑眉毛,“可是,你可是都打算■■了诶。你难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把这个当作我收到了一个‘不’好了。”
“先入为主从来都不是好习惯哦,■■■。……虽然这会儿说这些也没用了。言归正传,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你在计划着什么吧?”对方稍微靠近屏幕,“■■?”
“如果你叫我■■你应该能理解吧?”他笑,“我可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一切都只是为了他的世界啊。”
“很感人,我相当期待。”对方似乎有点嘲笑的表情,“不过,我可不保证他能■■■■■■。毕竟目前而言他的表现,一点都称不上优秀呢。”
“没关系的。”男人温柔地笑了起来,“不要太小瞧人类了。■■■。”
“你果然很有意思~”对方好像听到什么很搞笑的事情,笑得很开心,“那么,人类,你还想跟我做什么交易?该不会只是单纯的■■吧,那样我会觉得你爱上我了哦。”
“……是单纯的道别。Darling。”他换上了别的笑容,“不过过会儿■■■可能来见你——麻烦你见他一面吧。”
“……你还真是麻烦。”对方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 ,接着伸了个懒腰。
“那么,我走了,祝你■■■■愉快。”
“我不是在■■■■,是■■■■。”对方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举起一只手,“再见。”他说,“■■同学。”
“你为什么要……我不明白……我不知道……为什么……”
“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他说,“有些罪没人替它自己偿还,是会有天启降临的。”
“……对不起。”
“我也……对不起。”
“我没听明白。”苏麟说,“我们现在要去哪?”
“……你知道三楼有个废弃教室吗?”钟冥说,“好像就在你们教室那层楼。”
“啊,就在一班旁边。知道,怎么,你难道想说它是被诅咒的,所以其学生和老师接连死去吗?”苏麟嘲笑。
“和诅咒无关,我是无——不,算了,不重要,没事。”钟冥挥挥手切了一声,“反正我是觉得它太过可疑了,无缘无故多出来的空教室,在教学楼上,无论怎么说都解释不通,特别是在这种不正常的情况下——”
“……咦?”林枫轻轻质疑出声。
钟冥刚准备转头去看他,一阵黑暗却侵袭了他。
他很想抬头看着天空,他很想。但他看不到升起的孤月,只看见黑暗与残留的黄沙。濒死的夕红洗净他的世界。
我们逐渐忘记伤疤,我们自以为是地认为一切伤痕都会痊愈地没有痕迹。而不记得手臂可能碎裂断掉,不记得喉咙可能就此失声,不记得刺穿双眼后带来的就是无边的黑暗,不记得鼓膜破碎后永恒的无声。而这就是我们的愚蠢。
我们看到别人的死亡。却忘记了自己也会死。
“可恶,就差一点……”他呢喃,“就差一点……”
钟冥醒来时。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他的双手被分开狠狠捆在两根交叉的树枝上,腿也被缠在了上面,但是支撑他的重量的并不是这两根脆弱的树枝,而是黑板,他以一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姿态,被钉在了黑板上。他试图去挣扎一下,但他挣脱不开,是死结。
他努力观察了一下四周。积灰许久却是个教室。虽然他脑袋还奇痛无比,导致他视神经不太灵敏看不清楚具体的,这肯·定·就·是他本来想要来的废弃教室。
“糟了!”他第一反应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昏了好久才醒过来,敲晕他绑他的人肯定早就跑没影了,既然要敲晕这么干那说明应该不是大天使……按照君明老师的能力来看,大天使杀人远用不着这么麻烦。但是林枫和苏麟不在这,这往往意味着他们可能也被绑住了在哪个地方和他一样被钉在墙上。
“……不是火刑吗。”他看了看自己的脚下,没有柴堆,看来虽然把他绑成这个样子却没有学习基督受难的样子,如果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他也许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
大错特错。
天使在这里面。
当然如果是普通情况下,这些天使钟冥可以一个人吊打十个。但是他现在被绑在伪劣十字架钉在黑板上,这个教室里能被攻击的人只有他一个——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这里面的天使少说也有二十几个——他根本不可能活着从这里出去。
“是吗是吗。”钟冥坦然地笑了,“未免太粗暴了吧?上来就上牙?”
“给我一场战斗——”
一个天使撕下他的手腕上的肉。
“再给我一次失败——”
他哈哈大笑,天使啃噬他的手臂、小腿、面颊和胸膛,他的血顺着枝丫流下,在地上形成湖泊。
“然后我就咽下失败的苦果。”
他的手指已经没有肉残留在上面了,他看见自己的森森白骨,仿佛看见了他的一切。
“那美好的仗我已打完了,该行的路我行尽了,该守的道我守住了。”
他的心脏不断鼓动,他甚至已经能见到那红色的小动物在他的胸腔内起舞。
“——从此以后,自有正义的王冠为我加冕。”
Fin。
+展开折煞枝
外观往往和事物的本身完全不符,世人却容易为表面的装饰所欺骗。
镜清逸去办公室的时候,并没有别的老师,里面空无一人,倒是有几个僵尸在一脸兴奋地狂撕试卷。镜清逸一边心疼这些死了还被试卷奴役的学生一边心疼被撕的试卷。然而僵尸们对于心中波澜壮阔的镜清逸完全没有丝毫同情心,直接张牙舞爪地就扑了上来,镜清逸对比了一下没有SAN值疯狂的几位僵尸与自己和富二代李晓方同学的战斗力,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逃跑。
镜清逸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化学实验室,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学生肯定都乱成了一锅粥。在这种僵尸横行的地方,化学试剂不可避免的是很重要的保命工具之一——学生不行至少他身为一位老师要配好一定数量的燃烧弹装在烧瓶里为学生们提供方便。他过于痛恨自己无法保护好学生,这也是他一直不让李晓方离开自己超过十米的原因。十米足够一个学生眼睁睁地在他面前消失,并就此死去。所以当他听说高二一班的桓尧同学被烧死在了寝室里的时候他忍不住抓紧了李晓方的肩膀,离他太远的学生他无能为力,但至少身边的还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在经过学校食堂的时候他见到了他们班的钟冥和对方的弟弟林枫,这俩正坐在小卖部的电风扇前面玩命吹电风扇。九月初还不是很凉快,虽然这种行为没什么问题,但是在这种僵尸横行的地方突然做这种事情还是让镜清逸觉得他的两位学生怕不是傻子。但实际上令他惊讶的不是这两个人在那逮着电风扇死吹,而是他们和高二三班的学生苏麟在一起。
钟冥和林枫两个社恐可能连同班同学都认不齐,现在居然和一个既不是同班也不是同年级的学生在这里玩得挺欢,镜清逸觉得他可能少看了几集。
“哦,同桌。”钟冥瞥了一眼看到了镜清逸身边的李晓方,伸手打了个招呼。
见到同班同学看来对心情的帮助很是不错,李晓方三步两步蹦到钟冥旁边:“哎哟同桌我跟你嗦,这鬼地方贼吓人了,刚刚我和老师去办公室的时候里面有三个僵尸对你大哥摆出架势,我看准时机带着老师就跑,可牛逼坏我了,叉会儿腰。”
“镜老师,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一旁钟冥和李晓方侃大山侃得欢,林枫转过头来问,“教职工是否知道什么内情?”
“不知道。”镜清逸极度丧气,上学的时候被钟冥的问题问得找不着北,一下不正常了又被林枫的正常人问题问得妈都不认识,他身为一个人民教师好像太过可悲了一点,“我也很想知道啊……”
“叫什么……桓尧吗?”一旁的钟冥皱了皱眉头,“怎么写啊,哪个桓哪个尧?”
“木字旁加个亘……然后是尧老师的尧。”李晓方在那里比比划划。
“你们之后要和老师走吗?”镜清逸问,“这里毕竟不太安全。”
“老师,一个疯子能打十个你。”钟冥翻了个白眼,“所以就不用担心我们了。”
“……好吧……”镜清逸无语凝噎,“对了,你们有需要就去化学实验室,我马上去那里配燃烧弹,大概是能用得着的。”
“好好,谢谢老师,老师再见——”钟冥拖长了声音和他道别。
不知何时还能再次相见。
Fin。
+展开血染花
你不亲历死亡的时候,一切都是虚妄。
飞短流长,像微风拂过大地。诽谤声起,直搅得满城风雨。(摘自《塞尔维亚的理发师》)
当一位女学生被烧死在了封闭的寝室的谣言在校园里传了起来的时候,距离死亡事件真正发生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桓尧……?”钟冥重复了一遍他从偶然遇见的李晓方那听来的名字,向林枫和苏麟打听道,“你们认识吗?我完全不认识。”
“……呼……桓尧吗……”苏麟插着腰叹了口气,“我们年级一班的。”
“高二的?被烧死在封闭寝室是什么情况……有人纵火吗?”林枫摸了摸下巴,“或者是什么,点火烧僵尸的时候不小心误杀了?”
“也许有这种可能性,但是点火之后为什么要把门锁起来?没有意义啊,如果我是想点火烧僵尸我是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去锁门的,扔了火就跑才是比较重要的事情——”钟冥挠了挠头,“如果不是有人脑袋出毛病了想玩自相残杀,那肯定是大天使的问题了。”
“大天使吗。”林枫听到这几个字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苏麟挑了挑眉毛摊开了手,好像不是很理解有什么好讨论的,“有超能力的人把人关在房间里烧死他?那这个超能力应该就是火了吧,那照这个情况四大元素就占了四个大天使,这个超能力也太随便了吧?”
“就算如此,知道超能力是什么根本没有意义。”林枫说,“就算知道也躲不开啊,他们如果弹个响指就能点火,想杀我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与其我们在这没有根据地瞎讲,还不如去现场看看。”苏麟冲正在讨论在劲头上的两兄弟翻了个白眼,好像对于他们空口无凭的状态嫌弃异常,“在这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他面色铁青,“无论如何认识的人死了都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啊。”
【——搜查开始——】(?)
他们的宿舍门是金属的,这个放哪都一样——他们听说的时候门是锁着的,但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学生来看过现场,所以显而易见现在是开着的,被火烧过的门已经全烧黑了,但是包括锁在内都完好无损,钟冥感到奇怪,如果他被困在这个里面他肯定是要动用任何他能用到的东西来撬锁,为什么这个锁一点痕迹都没有?桓尧不可能被烧了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烧了吧?
反过来看——被烧得只能勉强看得出来是个人形的尸体现在在门口呈现半扑街状态,看起来倒是很努力地想出去了,但是锁依旧让钟冥摸不着头脑,他不认识桓尧,所以完全不明白桓尧是怎么想的——比起这个,现在在这这个焦黑的尸体在一段时间前还是个活生生的女孩子这件事让钟冥心里一寒。他离主席台不近,根本没看清校长死亡的瞬间,事后也没有反应过来去看尸体,但现在这个尸体是真实的,就在他脚边,仿佛立刻就会抬起头来——不,不不,不能想这个。
林枫则去看了靠桓尧最近的那张床。床架子是金属的,这个无论是谁的床都是一样的,虽然和房门一样烧黑了但是也是好的,木制的床板毫无疑问被烧焦了,床单全部烧成了灰。这个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但是林枫注意到那些灰被扒得到处都是,而且上面有各种各样手扒过留下来的印迹——
太夸张了,这不仅是破坏现场,还摸死人东西,搞不懂别的班的人,也不嫌忌讳。一边这么想的林枫也伸出手来摸了摸床上的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这是什么?”一旁看另一边的苏麟招呼钟冥和林枫过去,三个人把头凑在一起观察苏麟发现的东西。
本来在门口的两张床现在被人搬开了,其中一张床的四根支架被人用强碱之类的东西腐蚀了。
“碱……?”钟冥皱起了眉头,他和林枫是他的化学比较好,所以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这不科学啊,我们的床架肯定是铁啊,碱和铁在常温下不怎么反应,反应也是贼慢……所以这个应该不是杀人发生前,或是人死了之后做的?如果要腐蚀只能是……这个叫桓尧的还被锁在里面,而且火还在烧的时候。因为只有炽热的铁才会和苛性碱反应。”
“这么高级的吗?”苏麟挑了挑眉毛,凑过去看腐蚀的断口。
“高二还没学到吗?”钟冥也学着苏麟挑了挑眉毛,但挑不起来,就很气。
“无论是什么时候,我想象不出来腐蚀这个的意义,如果要腐蚀金属很明显是强酸更快,为什么要用强碱……?”林枫说,碱和一部分铝形成的胶体已经附着在了上面,腐蚀的迹象倒已经不是很深了,“还是说用强碱是迫不得已?也就是说——不一定只有一个大天使?”
“什么意思?”苏麟问。“你指大天使一起做的这件案子,一个用碱一个用火?没有意义吧。碱的存在意义也太随便了,看起来就像是单纯打个酱油。”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一位大天使同时拥有碱的能力和火的能力咯。”钟冥转向林枫,“然后用火的时候一不小心用了碱?”
“也不能保证碱不是别的学生弄的幺蛾子……”林枫同时提出,“虽然保持高温在这里坐一天等一个床架子腐蚀确实有点智障了,但是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又没有人会傻到这种地步。”苏麟说,“那么还是大天使的能力吧。”
“…………苏麟。”钟冥突然说,“我觉得应该不是大天使。我赞同疯子的话,应该是学生弄的。”
“搞什么突然这么正经。”苏麟看到钟冥严肃的脸忍不住后退。
“因为————”钟冥皱起了眉头。
Fin。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