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腦子想發將軍糧可是我沒空啊沒空啊啊啊啊啊啊(捶地)】
【所以大致地狗了個初見,滿足我可憐的私心】
【沒頭沒尾的,隨便吧,邪教戰爭的回應還得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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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杜倫記得他的父母擁抱了他,臉上帶著他無法理解的喜悅——他第二天就坐上往首都的馬車,對著雨水發呆,眼見高聳的白色城牆出現在雨水揚起的霧後,一層又一層,最後是白色的尖塔。啊,已經不是首都了,他搖搖頭,國王更改首都雖然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但是一般人還是按照習慣稱呼這些城市,他想得再過很久很久人們才能完全適應。杜倫記得這個城堡裡住的仍是蛛爵——他們就沒打算搬過——當馬車駛進城門,他就開始覺得蛛爵的決定並不是沒有道理。蒼白的城市坐落在緩坡上,聽說是一個完美的圓形,住宅都長得很相似,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就能迷路,所有的屋簷向著城市外圍的方向傾斜,只有在建造前經過縝密規劃才能有這樣的結果。
整齊,潔淨,自制的城市,和樞城幾乎完全相反。他更小的時候去過一次那個位於西北方的大城市,不過記憶不太清晰,但他知道那古舊的街市窄小扭曲,蜿蜒交錯,印有不同時代的痕跡,各種色彩和質地纏繞著爬上陡峭山坡,彷彿如此才能支持著自己和周遭不在風中倒下,放肆卻又無比狼狽,那是種不一樣的美,令人心生憐憫的美麗。
“太好了,杜倫!”他想起他的父母這麼說,手中還拽著剛剛收到的信封,紙張被捏出皺著,墨水因為指尖上的汗而暈開。“梟親王覺得你有資質,我們家馬上就要有個做軍官的兒子了!”
對了,我是為了成為軍人才來的。杜倫直起身,一瞬間的醒悟撞擊他的胸口,手緊緊按著大腿,顫抖著但不是因為興奮。
恐懼爬上他的後背,伸出爪子撫過他的下巴,最後在他眼睛上落下一個吻。
馬車一顛,他們通過了第二道城門。
杜倫向後方望去,本來的街景隨著城門關起被滿眼的士兵取代,白色的制服和城市本身的顏色融合在一起,成為一體。那些士兵向他的方向投來目光,讓杜倫躲回布簾後方,試圖不去想他將來也會穿上這制服。他們轉了個彎,往城市的南邊行進,準備繞去第三道城牆唯一的大門。
他從來沒有見過任何王族的人——至少近距離沒有——他只知道他們長得不一樣,整個國家甚至世界都可能找不到其他和他們一樣的人,教導說他們是半神的後裔,從“國”這個概念存在前就已經統治著這方土地,杜倫上課的時候只默默地聽,他並沒有那麼相信這說法,畢竟沒有人見過神,甚至神是否存在都不知道,更不用談祂之後的東西。
現在想想……歷史也是王族的人寫的。
他曾聽老師說過,幾個世紀的統治讓他們變得除了王以外什麼都不是,所以他們用盡一切心力來保證自己握有王權,畢竟這是他們存在的唯一價值——他總是覺得這說法聽起來太悲哀了。
杜倫發覺馬車已經停下,向外看時卻不是城堡,而是在第三道城門正前方,他聽到士兵在和車夫說話,之後便有人敲著車門要檢視內部。杜倫有些煩躁地打開門,讓士兵探頭進來。在別的地方可沒有人敢這麼做,他打量了會那個士兵,後者沒過多久就退開並且立正,向杜倫行了個禮,表示可以放行。
國王不住在這裡的時候都這麼嚴肅,他實在無法想像遷都之前的景象。
鐘聲在他四周迴響,十二點,這個城有這麼大嗎?杜倫終於到達城堡前,雨早就停了,剩下陰鬱的天還留在頭頂。他抬頭,城堡像座山一樣矗立眼前,他無法看見整個建築的全貌,不過視線中一片白,只由陰影區分區塊和深度。這個城堡不比紅堡年輕多少,大概也是因為顏色的緣故,才看起來沒那麼老舊。
門口除了站崗的士兵外沒有別人,若是在家裡,必定有一批僕人排在門口迎接客人。
是冷漠——杜倫踏上大門前的台階。他一直在尋找適合的形容詞,現在終於想起來了。冷漠的城,冷漠的家族。
一個黑髮的侍從從側門處走來,肩上一條銀鍊亮的晃眼,那人向杜倫點點頭。“請跟我來。”
城堡內部也沒有多少人,不是穿制服的士兵,就是穿制服的僕人,或者穿制服的官員,每個人都有清楚的目的地一般,絲毫不被周圍的動靜所擾亂。他隨著領路的侍從走進王座廳——不是王座廳,只能稱為一個有王座的大廳。從彩色玻璃後方透出的光洗在地上,給空間添置了些顏色,一抹紅映在他腳前,格外突兀。他彷彿能看見國王坐在地毯盡頭的王座裡,眾人伏在他周圍的空地上。
到底為什麼要搬去樞城呢?
“你好。杜倫-尤德勒。”
杜倫被喚回現實,他轉身面向聲音的源頭。“午安,殿下。”他彎下腰,手置於胸前,恭敬地行禮。王子沒有動,背著雙手,下巴稍微揚起,一副正在審視他的樣子。
“對我不需要敬禮。”王子說。“這姿態就留著給我父親吧。”
杜倫愣了一下,然後有點尷尬地站直。面前的王子和他差不多年紀,卻已然是一副成年人的神態,軍人似的嚴肅。他想這應該是諾圖,四個王族子嗣中年紀最大的那位,大概……還會是下一個王。牙色的短髮和淺綠色的雙眼就和傳聞中一模一樣,好像他們也是這城的一部分——也可能是這城是專為他們而造的。
“父親還在書房,叔叔在路上耽擱了。”諾圖再次開口,“你想在這裡等也可以,想去會客室等也可以。”
“在這裡就好。”杜倫回答。
諾圖不再說什麼,目光轉向王座後方的窗。杜倫有點後悔他選擇留在原地,王子似乎準備跟他一起等待。
“你想好了嗎?”
“什麼?”杜倫沒準備好要回答任何問題,於是只能用簡單的單詞回應。
“你即將成為士兵,你是舊大家的長子,成年後便會被當作高階軍官培養。”諾圖向他的方向走近一步。“想好了嗎?將來準備效忠於哪一家?”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將來的事情,特別是成年,那彷彿是一萬年之後——不,他十四歲了,離成年其實只有兩年。他想要是問他的父母,他們會教他保持中立,就像過去所有的先祖。
“是嗎。”諾圖說,顯然看到了杜倫臉上的茫然,有些乾澀地哼了哼。“這下可好。”
杜倫打算開口為自己辯解——在這一切發生之前他本該成為一個金匠,一個商人,他不需要選擇這些東西——這下可好,是好了,他已經被當成高級軍官對待。一聲尖叫打斷他的思緒,隨之而來的急促腳步聲吸引杜倫和諾圖的注意力。
“不要!”
一個細小的蒼白身影從杜倫面前閃過,諾圖伸手便拉住那人的衣領,手裡的人因為突然被勒住脖子的力量而失衡,掛在過大的襯衫中。背後跑來的官員喘著氣,似乎這追逐已經持續很久了。“殿下……謝……謝謝……”
“謝什麼?”諾圖看著對方的眼神異常凌厲。
“小殿下拒絕上課……臣……實在是追不上。”
杜倫反應過來,諾圖手裡的人也是擁有淺綠色眼睛的王族人,捲髮凌亂地束成馬尾,沒有穿鞋,掙扎著想要再逃跑,手指尖還纏著繃帶,看起來不像是為了包紮傷口,而是為了防止他去抓傷什麼東西。
原來也有這種樣子的。杜倫對自己說。他或許不該感到驚訝。
“諾圖!不要讓這傢伙碰我!”年幼王子尖叫著,“把他送上絞架!”
諾圖在官員和他堂弟之間躊躇了一會,最後轉向前者。“你覺得他現在這種狀態還能好好上課嗎?退下,我會處理。”
那人抿緊嘴角,竟然有些不甘。“是的,殿下。”
官員消失在王座廳的入口後,諾圖手裡的人才鬆了口氣般笑起來。“謝謝——現在放開我。”他說。“聽說叔叔馬上會回到……”
諾圖抬手,下一秒手背就甩過對方的側臉,接著他看向杜倫,還是相同的冷靜嚴肅。“讓你見笑了。”
杜倫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一部分是因為震驚,一部分是他無法將注意從面前那孩子身上移開——也不敢哭喊,只能捂著發紅的臉杵在原地。他壓下自己去安慰的衝動,王子做了什麼,都輪不到他來反對……
這種時候,他才明確地意識到身份對人的束縛,那對淺綠的雙眼,就算不來自半神的血統,此時此刻也是絕對權力的象徵。
他低下頭,感到周圍的空氣變得緊繃,和兩個王子處於一室還真不是什麼舒心的體驗,更不用說剛才還……“諾圖殿下,親王讓您去大門口。”傳令官的話音打破這團濁霧,讓杜倫心生感謝。諾圖朝杜倫點了點頭,示意讓他在原地繼續等待,隨後便隨著令使離開。
大門再一次闔起,小王子才蹲下,在地上蜷縮起來。杜倫有些遲疑,但還是跪在那孩子身邊,伸出手。“殿下還好嗎?”
“別碰我!”和稍早一樣的尖叫聲刺痛杜倫的耳朵,他本來快要觸碰到對方肩膀的手也被推開。小王子從地上跳起來,正面朝向杜倫,擺出警戒的樣子,一腳在後,隨時準備逃跑。
打得不輕啊,杜倫在心裡說,已經有些發紫了。雖然王族分家之間關係很緊密,可看來不合的傳聞也並非造謠。
“我只是……”
面前的人忽然瞇起眼睛。“尤德勒家的長子。”他小聲念叨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原來是知道我的。杜倫摸著自己的下巴,“元帥召我來,大概是……要收我進軍隊。”
“不要。”
“什麼?”他怔了一下,不理解對方反對的意思。
“我不要你,一無是處的東西。當軍官也沒有用。”小王子說,退了一步,語氣幾乎可以用無禮來形容,他轉身便閃過杜倫帶著惱怒的抓取,瞬間就已經溜到王座廳的另一端。“我要跟叔叔說,讓他把你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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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王家人就是難相處放棄吧dr】
【在他選擇沉默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再是中立了,這種無為換在其他代身上還行,zp是不會原諒的(看到了嗎dr這個這個就是為什麼mf贏你了啊)】
【大致是第三人視角看王家的感覺,dr的心得和隔壁騎士大叔是差不多的,大概和蛇家的孩子有關係的都能得出這麼個結論……或者得出這麼個結論的人都會淪陷於蛇家的孩子身上】
【想了想dr也不是沒有繼承到家族相傳的那份悲天憫人的心】
【zp想neng死堂哥也不是沒道理啊(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