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在布兰多尔城的上空盘旋着,以往栖息的钟楼顶正热闹非凡地发生战斗。
时钟的指针划过的声音此起彼伏,操纵着被控的人对包围圈里的人发动着攻势。
“还有多久。”Iroka问
“一分钟,最多了。”
被保护在中间的yuki半梦半醒地回答道。
“能信?”Edi在抵挡攻击的间隙回头问。
“爱信不信。”
Clark满意地看着自己制造出的局面,在他眼里,那三个人倒下是迟早的事。
“祖先们,这枚不幸的黑色棋子从无成功兑换的记录,到此为止了。”
Clark如释重负地笑笑,闭眼。
群钟森林,给我结束这场战斗吧。
砍杀声消失了。
睁眼。
被群钟控制的人,消失了。
怎么回事???
Iroka望了Clark一眼。
“你的极限,比想象中要来的快啊。”
环顾四周,群钟森林已分崩离析,大钟上金色的光芒消失殆尽。
“怎么回事…?为什么道具用不了了??”紧张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Clark感觉自己的腿在发抖。
到极限了?
不可能啊……
自己明明上一次这样大规模发动道具时,没有这么快就到达极限。作为道具使用者的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道具的极限?
“罢了。”Clark无暇顾及这些事情。棋子的能力还能发动至少杀掉那个白棋…
按下钟表的按键,冲上。
下一秒,Edi的身后出现了他的影子,以及那把匕首。
“法师护盾。”魔法构成的盾墙构成了拦住这把匕首的最后一道防线。
“真是的…走点心好吗我要困死了…”来自半梦半醒的巫师。
“谢了。”Edi迅速转身,用剑刃精准地卡在了准备发动的怀表齿轮上。
在Clark诧异的目光下,怀表被挑飞落在了远处。金色的抛物线之后撞击在地面上的声音那么清脆。
短短一分钟内,Clark感觉自己被冷水浇了个彻底。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再向前一步就能成功…
还是差了一点。
Clark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瘫坐在地上,自己尽管有匕首,但是上去肉搏一点胜算都没有。
祖先,母亲没做到的事情,自己原本以为可以做到,甚至为此不惜违背规则,动用能力控制自己身边的人,邻居,朋友。
即使这样也没能成功吗…
黑色的车棋子,在棋子继承的历史上永远是不幸的存在。
一枚棋子由这座钟楼的守护人后代继承,从它被继承开始继承者从未成功兑换,无一例外地在十日兑换中死亡。
另一枚车由两个家族的后代轮流继承,继承者也都无一例外全部阵亡。
“为什么…”Clark愣愣地自言自语,没有注意到走近的Edi。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没必要告诉你。”Clark抬头,纵使内心经历巨大的落差,但是对于死亡的觉悟是在自己知道早晚要继承棋子的时候就已经被教育灌输了的。此时的他抬起头,脸上依旧是刚刚见面时的微笑。
“杀了我吧,你就能解除诅咒了。”
“……”Edi听了这话顿了一下,而后转身走了。
“观察者会处罚你的,我才不会动手。”
Clark无奈地笑笑,而后才感受到心口传来的剧痛。那是棋子能力和道具使用过度带来的伤害。
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走吧。”Edi把剑还回鞘内。
向下的楼梯已经被毁掉了,散落的石头挡住了通道。
Edi深吸一口气,鲜红领巾上出现了翅膀。Iroka看看他,带上yuki直接咏唱起了元素法师也会的飞行术。
看着人的身影在钟楼的边缘消失,Clark像是放下重担似的叹了口气。
“看了那么久还不出来吗?”
大钟背后慢慢地走出一个人,皮鞋磕在地板上哒哒作响。
蓝绿色的长发,淡蓝色的宽檐帽。蓝色的洋装风格的简单长裙,赤红的眼睛。身边的镶嵌了一圈咒纹的眼睛。
观察者,绝对公平之眼。
“是在躲着他们?”Clark笑笑。
Ileaf无视了这个问题,一板一眼地像是法官在宣读审判结果。
“黑色城堡棋子继承人Clark,在兑换日前违规对其他同阵营及敌对棋子进行攻击。”
“以绝对公平之眼的信条进行裁决。”
Clark叹了口气,手在细微地颤抖着。
“为什么要这么做?”竟是那只眼睛发出的疑问。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Clark低下头,没被发卡别起的头发遮住了眼睛。
“为什么…我们都非要死去不可呢…”声音明显地颤抖着。
也是这样的下午,天空中的云彩很干净,很亮。
自己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那么温柔的人就这么倒在自己面前。
她明明没有想伤害任何人,已经打算自己躲起来直到十日兑换结束然后独自承担诅咒。
这样的忍让还不够吗…?
答案是,不够。
Clark看着自己的母亲挡在自己面前挡下了所有的攻击。甚至能听到肉体被划开,烧焦的声音。
看着那具身体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忍让是没有用的……想尽一切办法…怎么样都好…活下去。”
这是棋局,没有感情的战场。
Clark承认,自己对自己认识或者陌生的人使用棋子或者道具时有过愧疚感,但只是一点点。
你们,都有未来,都还有时间。而我…
所以,请把你们的时间借给我吧。
“用尽一切办法…”
握紧匕首,拿起被摔在地上的怀表。
“活下去!”
刀刃在下一秒呼啸而至,从一个不可能的角度。
刀锋所指,是那位高高在上的观察者。
依旧是一排蜡烛献给还没画立绘的Clark
之后会有关于CLark的小番外√
好孩子不哭妈妈抱抱【滚滚滚
Iroka的视野里,红色的火球占满了整个天空。法术已经咏唱完了,他只有这么毫无办法地看着火球落向自己。
一边的Edi突然感受到了异样的不适。空气变得异常干燥,皮肤干得有起皮的冲动。
Iroka聚集了控制范围内空气中仅有的水蒸气。
然后,控制扩散在火球的周围。
蔚蓝色的瞳孔猛地收缩。
元素传导率 100%
就在那一瞬间,被控制的水分子接触其它水分子,然后被控制的水分子不断的增加着。
就这么连成了围绕在火球周围的屏障。
下一秒,水温骤降,凝华。
大火球术就这么被冻在了半空。
仅仅是人眼足以捕捉到的一瞬间,被冻住的冰球炸裂,化成水汽。
Edi表示终于不用担心皮肤干裂了。
而后要担心的是Clark从各种无法意料的角度袭来的刀刃。
“为什么…”毫无头绪的现状让Edi十分烦躁,虽然在铠甲的保护下总是安全。
但自己的目地不是这样僵持在这里啊。
天空中的巫师看着火球泯灭,吃了一惊。而后飞快地开始咏唱下一个法术。
此时的Iroka却悄无声息地退到钟林中。
我已经发现了。
这些钟林中,只有一尊钟在走。
那个人发动能力…不,应该是道具后,钟林安静了。而后,这座钟开始走,yuki冲了上来。
此时有个可怕的想法让Iroka心揪了一下,但是很快放下了那个念头,伸手,冰刃,利落地把那尊钟毁掉。
正在攻击Edi的Clark骤然停止。
Yuki停止了咏唱,愣了一会后降落在地面上。
“发生了什么…Iroka?”yuki对于眼前的情况显然完全不知情,恢复了光泽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人。
“呵,你差点害死我。”Iroka收起冰刃,踢了一脚钟的碎块。
“抱歉……诶…”Yuki走上前去,步子有些不稳。“好困……”
“呵,我猜你受精神法术影响后根本没睡觉。”Iroka的话还没说完,Yuki的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地倾倒在对面人身上,帽子手杖随之一起滑落。
“蠢货,给我弄这么多麻烦还让我帮你收拾。”Iroka脸上看起来似乎是无奈的表情有些扭曲,帮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捡起装备。
“我回去了你继续。”
没等Edi的吐槽出口Clark先行放话。“走?去告诉观察者吗?”
“抱歉,你们必须死在这。”
Iroka瞥了一眼Clark,显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朝着楼梯走去。
钟声,群响。
所有钟开始长啸,与此同时,一个接一个的人开始出现在座钟旁边。
“呵,人海战术?”
Iroka面不改色,但他之前想到的念头已然被证实。虽然他不相信人类的道具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群钟森林,每座钟都有对一个攻击对象施加了精神法术,虽然平时,也就是钟停止的时候毫无影响,但是能力发动,指针前进。被控制的人便会被召来受用。
这么可怕的数量,是棋子给予的力量支持才能做到这种地步么。
钟楼的钟有政府设下的结界庇佑,无法进行破坏。但那显然是Clark的道具本体,此时还在传出微弱的光。
Iroka对道具的能力推理了七七八八,Edi却发现了棋子给予Clark的能力所在。
时间停止。按下怀表的按钮,时间就会停止,但是他并没有在时间停止的时候攻击自己,证明他碰到的东西不会受其影响。至于限制…
是怀表上的时间吧,现在看来还有10分钟。
密密麻麻的人群把Edi,Iroka和Yuki围在了中间。各种种族,职业的应有尽有。
“会受精神法术影响的都是心理脆弱的人。”Iroka一脸无所谓。“能强到哪去。”
“是啊…”Clark站在人群外,仰起头回眸笑着。“但是许多个脆弱的存在,也就变得坚不可摧了吧?你们能坚持几秒呢?”
各种法术,打击袭向包围中的人。
看着被火光埋没的人,等待着成果的Clark笑了。
他却不知道,作为道具使用者,作为棋子的他的极限,正在悄然而至。
“小姐不去帮忙吗?”
“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了我还是当做我不认识这个蠢剑士吧。”Morice看着真实之眼,她作为召唤师使用的道具中,Edi招架着来自各处的攻击。
“小姐很久之前就认识他了?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站在一旁的女仆打扮的人继续询问道。
“我在几百年前就跟随小姐了,为什么没印象呢?”
“是在棋子继承刚开始的时候。”
Morice纠正。
“是的,那时候我被士兵【Pawn】棋子附身,然后被小姐的母亲收留活到现在。”女仆笑着。“作为一个人类这还真是个不小的岁数呢。”
“即便如此,这个少年我也从未见过。”
Morice似是有些痛苦地挤出一个笑容。
“Menmen,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早就认识他了?我们前几天才…刚见面。”
颤抖的话语和表情已经揭穿了这个拙劣的谎言。Menmen笑了笑,不再追问。小姐不想说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他不过是早晚送给我一枚白棋的猎物罢了。”
真实之眼前的恶魔有些寂寞地叹了口气。
“观察者的效率有点低呢。”
原本悬挂大钟的地方,空荡荡的只剩灰色的屋顶。午后的阳光经由大大小小时钟钟面折射后刺痛着双眼,使一切都有些不真切。
这座钟,似乎从这个城市存在起就在这里。听闻这钟似乎是某个家族一直作为认证道具使用才拥有如此深厚的历史。
“钟一直都在。”
?!
不知道从哪座时钟后传出这样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个年轻的男子。
“它是我的道具,被你们损坏了就麻烦了。”声音越来越近。
Edi拔剑严阵以待,Iroka手中凝结了冰刃蓄势待发。
“所以,我让它消失了!”人的脸庞轮廓从钟面上映出,不知什么时候声音的主人已出现在二人身后。
棕黄色的短发,额边一缕用发卡别了起来。眉边有年轻人热衷的穿钉。看起来很正经的衬衫袖子乱七八糟地挽起。手里摆弄着怀表的年轻人挂着一脸危险的微笑开口了。
“在下Clark,废都时间现任店主,布兰多尔城钟楼的守护人。”
“违规者。”Iroka有些咬牙切齿地补充了一句。
“你不怕观察者发现?”Edi看着眼前脸上挂着微笑的人。
Clark微笑着不答。不怕是绝不可能,观察者是最强的裁判巫师,拥有标志性的使魔“绝对公平之眼”任何违反规定的行为不需法术使魔便会以压倒性的力量将其处刑。她的力量是无解的。
所谓裁判巫师不正是利用拥有裁决不公的绝对力量的使魔才在巫师阵营中独树一帜吗?
“怕啊,所以才要把你们引到这里灭口啊。”Clark抽了下嘴角。“原本还在因为那个巫师是个黑棋郁闷呢,现在白棋自己上门我就不客气了!”
没有任何征兆,连动作都没看到,Clark就那样出现在了Iroka面前,下一秒一把刀刃闪着银光就插在Iroka胸口。
“喂…”Edi还没叫出声就发现Clark已出现在自己面前。
刀起,刀落。
没有听到预想到的鲜血迸出的声音和惨叫声,只看到空气中闪着银光的透明盔甲。
“吓死我了…”Edi对着对面诧异的你为什么没死的表情勉强笑了一下。
“道具.希望之铠。”
与此同时映入Clark眼帘的是Edi眼中隐约发光的白色N字母。
这是动用了棋子给予的能力的证明。
Edi凭借手臂上的铠甲硬度一个手刀劈掉了Clark手上的武器。
Clark退开几步,一晃手竟掏出了怀表。下一秒刀就回到了他手上。
“怎么回事……?”Edi挑眉,手上的剑顿了一下,然后劈了上去。
果然,当刀刃狠狠砸到地面上时,Clark站的地方已空无一人。他正站在不远处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玩弄着那把匕首。
“…时间系的能力?真是让你捡到宝了。”
声音来自不远处Iroka被刺后倒下的地方,那个人正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
“没事?!”Edi和Clark同时惊叫出口。
Iroka白了Edi一眼,眼中满是你这个蠢货不是应该知道吗的表情。
Edi没领会,倒是Clark趁此退到了座钟边,手抚上钟面。
“发动吧,群钟森林。”
一时间,所有的钟表都开始发出尖啸的声音,混杂在大大小小的钟声中形成了一种类似于人类的歌声。
与此同时,三人上方,钟楼的那口古老的大钟正在渐渐现形。钟和平时看到的没有区别,但仔细看可以看到周边泛起的光芒。
这是人类认证道具正在使用的证明。
下一秒,地面被炸开,有谁直接冲出。
“终于肯动真格了。”Iroka喃喃道。
“我还真没见过被精神类法术控制的巫师不能使用法术的,果然是隐藏了实力啊。”Iroka走过去,背对着Edi,看不到表情却分明能感到腾腾杀气。“蠢货交给我收拾,你既然来了就好好教那个违规者做人。”
“呵。”这是Clark听完这句类似命令的话后的反应。
冲上的人正是yuki,身上的法术光纹还没消失,便开始下一个法术的咏唱。音节被粗暴地叠加在一起,没有一个字能听得确切,但是Iroka却反应过来这是对同化水元素的自己最具杀伤力的法术——大火球术。
必须……中断!
Iroka丝毫不敢耽搁,凝结冰锥,袭向yuki,自己手持冰刃就打算近身战斗。
yuki的咏唱还在继续,巫师帽两角却是延伸出了翅膀,是飞行术的视觉效果,随后人便飞起躲过袭来的攻击并且拉开了距离。
“嘁…”Iroka暗想果然没这么简单。但这种地方大型元素法术也无法使用…
无名的平行位面
棋子形状的光源散发出的光照亮了某人的脸庞,精致的五官上没有一丝波动。宽大的浅色帽子挡住了部分随意披下的长发。周围镶嵌着咒纹的眼睛咕噜噜地转着,转向身边的主人。
“有人等不及了?”眼睛发出的声音。
“嗯。”简短的女声回答。
“现在你还没有监控吧?怎么办?”
“…找。”
“Ileaf,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明明棋子兑换还没开始你不一定要干涉。”
“规则不能破坏。”女声依旧简短。
眼睛似是叹了一口气闭上了一会,而后又睁开。“哪个违规者敢让我们可爱的观察者费这么大周张,等着被我弄死吧。”
女声的主人,被称作Ileaf的人怔怔地看着那只依旧明亮的眼睛。
“…如果他在我觉得他会这么说的。”眼睛的语气里竟有些无奈和悲伤。
“嗯。”Ileaf嘴角有了细微的上钩。
“走吧。”
布兰多尔城钟楼,楼顶。
巫师无可阻拦地咏唱完了最后一个音节。
大火球术,降下。
【【咳咳最后几句
刷屏抱歉√
给还没画好立绘的Clark桑点个蜡烛
·秀恩爱狂魔企划结束前抓紧时间秀恩爱
·断断续续写了好几天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应该没有什么很大的手癌
·本文除开以上部分共5202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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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兹魔法学院地势特殊,在这里无法使用任何任何电子产品,尽管如此,学生们却也从不会觉得无聊的,究其原因就是——这里从不缺少怪谈。
作为一个魔法学校,霍格沃兹本就与“科学”没有半个铜纳特的关系,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情在学生们之间肆意传播,像是“在某个楼梯与某个楼梯交接之时会有一扇通往异世界的大门被打开”又或者是“某某教授的初恋情人美若天仙”这样的传闻数不胜数,大家起初都是兴致勃勃,但过了两三天后这个传闻又会被下一个传闻所取代——然而,这一次流传的传闻则是有些不同一般,它已经霸占校园八卦周刊版面两周有余却仍不曾被人们所忘记——尽管期末考试的日子一天比一天临近。
据传闻,学校的某个角落隐藏着一个神秘的宝物,没有人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也许是某个巫师遗留在这里的魔法道具,也有可能是心怀叵测的人设下的诱饵。
有位赫奇帕奇的同学说“只要有了这个宝物,就能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呢!啊……你问是谁告诉我的?是……呃,是谁呢?”她挠着头一边思考着,一边朝着寝室的方向走去。
坎蒂丝喋喋不休地讲着,然而多萝西却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唔……我大致知道是什么了。”
“哇真的吗!表姐你已经知道了吗?!快告诉我啦——”坎蒂丝的这套撒娇方法对多萝西简直是屡试不爽,没过几秒多萝西立刻拜下阵来“好啦好啦,告诉你就是了!我想应该是福灵剂吧,传说中能给人带来幸运的药水,至于传闻中的那些……只是夸大其词而已。”
“那我是不是应该为奥蒂去拿一点这种药水?”坎蒂丝认真地思考道“这样或许她就能告白成功了!”
多萝西摇了摇头“我劝你最好不要,如果她想要,她自己一定会去取的——毕竟她骨子里仍是一名格兰芬多。而且她似乎并不打算借助魔药的力量,不然她为什么不直接给兰斯学长下点儿迷情剂呢?”她拍了拍小表妹的头“感情的事情交给她自己处理就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好……但是万一好心办坏事了怎么办?”
“那你要去找吗?嗯……为了正在努力打三强争霸赛的表姐夫?”
坎蒂丝故意在“表姐夫”三个字上加重了声音,这让多萝西有些不太好意思“呃……你说的很对,那个笨蛋除了脑子聪明点以外,其他地方都很让人担心,你都不知道他前两轮让我……”意识到再这么说下去会说出一些很不得了的东西,她立刻停了下来“但我并不打算去碰运气寻找可能完全不存在的东西,我要自己熬一锅给他!”
说得简单,熬一锅成功的福灵剂有多么不容易她还是知道的,于是她放下平日的脾气跑道魔药教授办公室来向与昔日自己亦敌亦友的夏佐•丹尼斯特教授求救。
“所以……你是为了要给你的小男友熬福灵剂而来找我的?”夏佐擦了擦眼角被笑出来的眼泪“万万没想到,和我斗了两的多萝西•斯托克小姐也有求我的一天哈哈哈哈哈哈哈!”
多萝西发誓如果可以,她一定要暴打眼前这个男人,然而她并不能“那你到底帮不帮?”她皱紧眉头不耐烦地问道。
夏佐挥动魔杖对身后的书架上的某本书使用了一记“飞来咒”然后拿起笔在羊皮纸上写了起来“我只能告诉你所需要的材料和大致方法……” 他抬起头真诚地看着多萝西“我并不能在一旁看着你甚至辅助你完成福灵剂,毕竟,我也是要去陪女朋友的。”他将那张写满了花体字的羊皮纸递给多萝西,然后留下一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便扬长而去。大约是害怕会被身后那个暴怒的格兰芬多给施下什么不可饶恕咒,他走得飞快,以至于他黑色巫师袍的下摆都飘了起来。
勇往直前的格兰芬多显然并不会就此认命,多萝西的转了转眼珠,她有了新的人选。
当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桑莱斯•维利尔斯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多萝西•斯托克,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个噩梦——他从小就不擅长女性,尤其是这样一个强势的女性,他们每一次“谈判”几乎都是以他的妥协而告终。
在听完多萝西的请求后过了良久,桑莱斯才缓缓开口“呃……我并没有拒绝你的权利,是吗?”他有些不敢与这头彪悍的母狮子对视。
金发女孩儿挑了挑眉“嗯哼?”
“恋爱的女人真可怕……”桑莱斯扶了扶眼镜架“我下午三点后都有空。”
“我的好桑莱斯,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拒绝我的!行,那下午我去找你!四年级下午是魔药课是吗?”
他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兰斯知道这件事吗?”
“所谓惊喜,当然是要留到最后的!”
五年级即将到来的O.W.Ls考试并没有给兰斯和多萝西带来多大的压力和影响,事实上他们本就不觉得考试有多可怕,况且这两个人本就是因为在图书馆一起写作业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反倒是突如其来的三强争霸赛将他们独处的时间给压榨了不少。
兰斯觉得很奇怪,今天多萝西下课后火急火燎地就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到达目的地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便摊开书一言不发地写着自己的作业。
这不对,兰斯在心里嘀咕着,平常都是他比多萝西要专注的,然而今天写作业的时候她不仅没有和自己讲话,甚至都没有往自己这里瞟一眼——他当然知道多萝西有会趁着自己写作业的空隙时不时停下笔来往他这看看的习惯,这也是正是他他总能比多萝西早那么一二十分钟写完作业的原因。但今天竟轮到他光顾着看她,结果当对方已经把作业写完的时候他却还未写到一半。
“我今天还有事,我先走了。”多萝西一边收拾着桌上的课本一边说着,目光却未曾在兰斯身上停留。
终究还是没法继续沉默下去,兰斯开口问道“呃……之前没有听你提起过的样子,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唔……比较重要吧?怎么了,你舍不得吗?”这下子,她终于抬起头看了看兰斯,然后伸手揉了了把对方那头红毛“就算关系再好也不能总是腻在一起,你说是吧?”
这种暧昧的说法显然不能糊过一个机智的拉文克劳,尽管对方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是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情吗?”
“你猜?”她起身抱了抱兰斯“好了我该走了,我们晚饭的时候见!”然后便离开了图书馆。
但直到晚餐结束,多萝西也没有出现,几经思考后,兰斯决定在大礼堂门口等一等,说不上是为什么,他就是单纯觉得多萝西一定会往到这边来找他——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没过几分钟他真的就没看到一个金发女孩儿朝他这个方向走来。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旁边还跟了一个同样金发蓝眼的雄性生物,而且他们像是很认真地在讨论着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两个人看起来都有点小兴奋。
终于,多萝西注意到了和自己距离已经不太远的兰斯,她向他快步走过去“就知道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吗?”
“还好吧,一顿晚饭的时间而已。”他用并不友好的目光盯着桑莱斯,后者感到一阵恶寒“吃东西了吗?要不要……”话还未说完便被多萝西打断“吃了吃了!我们在有求必应屋的时候吃了点儿东西的!”
兰斯觉得自己几乎要被气得跳了起来,但他忍住了“你们还去了有求必应屋?!”
“嗯,是的……呃,我们遇上了点儿问题……”桑莱斯有气无力地背诵着方才多萝西嘱托自己的台词。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研究问题,自古关乎恋爱情结的小说都爱这么写,然而现在故事的主人公却是自己的女朋友和另外一个男人,他真的很烦躁。然而兰斯并不打算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询问,他觉得如果多萝西总有一天是会告诉他的,既然如此还是等她自愿来找自己比较合适,毕竟他们都是好面子的人“啊这样,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啊?你什么意思嘛!”这下轮到多萝西不满了。
“字面意思啊!”他举起手来弹了弹对方额头“你又蠢又笨还那么暴躁,天底下也只有我这样的好好先生才受得了你了!你该感谢我知道吗?”说完,不等对方做出些什么反应,兰斯便一把拉起多萝西的手就往前走,徒留桑莱斯一个人站在原地诅咒这对狗男女。
之后的几天里,多萝西和兰斯相处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从前她还总会找各种理由一路把兰斯送到比赛训练的场地,然后再以给周刊取材为借口赖着不走,以达到能一直看着兰斯的目的。兰斯曾经嫌弃她这样会影响自己发挥,而现如今他发现她真的不在自己身边了才是最影响自己发挥的。
天知道他有多想大叫着冲上去问个明白,但他没有,他等。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不论他怎样山路十八弯九曲十连环地旁敲侧击,多萝西都只会留下一句“你猜呀”便从他的视野里消失,然后再次出现时身边必定会跟着那个可恶的桑莱斯。他很生气,也很憋屈。他不知道多萝西到底是遇上了什么问题,竟然都不愿意来询问他的意见而转头去向别人求助。难道在她心里自己就真的这么不可靠?还是说……他晃了晃脑袋,把方才脑子里的想法给扔到了九霄云外,他仍然坚持要继续等下去,他相信总有一天多萝西会自愿告诉自己事情的真相,而在那之前他需要做的只有等——不得不说,等,确实是他最擅长做的事情之一,毕竟他之前可是等了四年之久。
三强争霸赛最终战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但多萝茜这边的进展却并不怎么顺利。尽管他们已经很努力地按照夏佐给出的方法不断实验,可结果依旧不尽如人意,有时候是熬出一锅颜色可怖还轱辘轱辘冒着气泡的药水,有时候干脆就直接连着坩埚一起爆炸了。
“这样真的好吗?”桑莱斯一边收拾着桌上的药材一边说道“呃……嗯,你知道我是指什么。”
多萝西并没有停下手中的书写工作——她刚刚找到一种可能比较靠谱的方法“啊……那个啊,没什么,他并没有总是追着我问。”
“可他看到我的时候的脸色确实越来越差了,我觉得他是生气了。”
“事实上,他这几天也不怎么搭理我了……大概是闹别扭吧。是不是很像小孩子?”尽管这么说着,她的嘴角却是向上翘起的。虽说是在闹脾气,兰斯倒也每天都会按时去图书馆,坐在他们的常用座位上,时不时用一种气呼呼又有些哀怨的眼神看看她,然后什么也不说继续埋头写作业。偶尔她去得晚了,他还会用书本帮她占个位置——每每想到这件事,她都打心底觉得兰斯实在是太可爱了。小时候常听长辈们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然而就算兰斯并不会哭,只是这样在傻乎乎地生闷气之余还不忘记帮她占个位置,也能让多萝西觉得他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让她有一种亲亲他抱抱他的欲望——当然,如果兰斯愿意哭一哭,她会更高兴一点。因此,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完成福灵剂,如果完成不了就不去和兰斯解释。
所谓世事不尽如人意大致就是指现在这种状况——距离比赛开场还有半个小时不到,而眼前这锅魔药至少还需要再熬制三十分钟,并且他们认为这一锅有很大可能会成功,他们谁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要不然你先去会场吧,我在这边继续,成功了的话我就给送过去?”
多萝西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明明是我把你拉过来帮忙,结果却让你盯着最终阶段算什么事儿?更何况,就算我去了不带点什么也不会有用的,也许会让他心情更糟呢!”她拿起笔在羊皮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叫来一只猫头鹰将纸条绑在它的腿上。
“这样他的心情就会好吗?”
“他看到之后大概要爆炸了吧——就像那些失败的魔药一样。”多萝西笑了笑“所以,为了保证他之后能高兴一点,我们得熬一锅成功的魔药。”
“呃……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喜欢他,我是说,嗯,你和以前比起来变了很多。”
“喜欢一个人理所当然会想为他做些什么,不是吗?你和安纳不是这样吗?”
桑莱斯愣了愣,并不说话,他有种自己即将上头条的错觉。
比赛结束后,兰斯一个人在赛场上等了许久,除了等,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些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等到多萝西——算上今天,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说话了,而今天他甚至都没有看到过多萝西。
又过了一会儿,他的这种不安被打消了,他看到一个金发女孩儿朝他跑过来。
虽然已经是三月,但气温依旧很低,尤其是今天天阴沉沉的一缕阳光都见不到,女儿还有一阵阵冷风袭来,兰斯的鼻子被冻得有些发红。她二话不说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兰斯套上,多萝西递来的围巾上还带着些许余温,女孩子白皙的脸蛋儿也因为运动变得红扑扑的——兰斯觉得她这样真的很可爱。
“你是不是傻啊!这么冷就不用傻站着!”多萝西一把拉过他的手,眼里透着一股心疼。
即便是刚刚运动过,女孩子的手心的温度也不比兰斯高了多少,但仍旧给兰斯带来一阵安心感“我还以为我等不到你了……”
“我不来我上哪儿找你啊……”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塞进兰斯手里“本来是想给你做瓶福灵剂,结果没想到不太顺利……错过了比赛也没有做好,就又熬了一锅别的魔药……”
兰斯一时之间感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你这一周就是在和桑莱斯忙这个?”
“嗯……想给你惊喜所以没告诉你”多萝西说着说着只觉得鼻头一酸“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说,也知道你生气了,对不起呜……没赶上比赛,结果你还受伤了……”
“你最近变得爱哭了”兰斯笑着揉了揉多萝西的头发“哭得这么丑,也就只有我受得了了……没事,那你就哭给我看!”
被兰斯这么一说,多萝西反倒是不哭了“总有一天,我会熬一锅成功的福灵剂给你的!”她抬头看着兰斯说道,蓝色的眼睛里还闪着泪光。
“然而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比任何魔药都更能带给我幸福感的宝物。”兰斯把多萝西轻轻拥入怀中。
多萝西却是一副完全状况外的模样“咦……你怎么知道瓶子里装的是欢欣剂?”
“所以说……”兰斯又好气又好笑地挠了挠脑袋“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唔,那是什么意思——?”出现了!这是格兰芬多特有的对于未知事物无限热衷的闪闪发亮的眼神——看得兰斯心神不宁。
他低头在对方额头上轻啄了下,却发现向来勇往直前的金发格兰芬多此时涨红了脸呆呆地盯着自己,什么话也不敢说——想欺负这样的她。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就是这种意思,现在懂了吗?”然后再次吻了下去。
钟楼的顶端发出沉闷的钟响,一群乌鸦被惊飞。
正午十二点。
废都时间的门紧闭着,这里作为上钟楼唯一的通道和一家店铺往往都是大门敞开着。
“砍不动。”Edi拔剑,在Iroka看外星人的表情中把剑变得大的不像人类的武器。然后深吸一口气,砍了上去。
“卧槽?”Iroka用仅两个字对这不科学的武器表示疑问。
“这是我的认证道具。”Edi回答道。“希望之刃。”
巫师拥有法术,非人类拥有超自然的异能力,而人类拥有的武器便是认证道具,不是魔法也不是异能,而是人类赋予道具特殊能力的
奇迹
每个人类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道具,也许是身体一部分,也许是物品或是武器…但每人只有一件的认证道具。认证之后道具往往可以产生特殊的效果,比如Edi的这把剑此时的形态完全超出了人的常识。
“你省省吧这里有结界。”Iroka无法直视Edi还在用那把剑砍店门。
“这个结界…”Iroka摸上门把手,感觉很熟悉。
Iroka低声吟唱了几句,只听见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然后门开了。
Edi看到Iroka阴沉着脸走了就去。
“这个笨蛋。”Iroka嘟囔着,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这个结界和她设在冰雕店外的一模一样。
Edi迟疑了一下
把剑还原到正常大小,进门。
没走几步,Iroka停下了脚步。杂乱的钟表交错堆放的空间里,站在对面的正是yuki。
“有古怪。”Edi看着眼前的人黯淡的目光,Iroka点了点头。Edi瞬间感觉温度下降了十度。
yuki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跑到店铺深处。
跟上去。两个人短暂地迟疑了一下,眼下只有这个选择。
“我靠这个店这么大?”Edi感觉走了很久,店内除了钟表的滴答声和前方yuki的脚步声什么都听不见,而且一片黑暗。
Edi正在感叹曲径通幽时,脚步声消失了。yuki就这么停在二人面前,然后,冲上。
“喂喂喂怎么回事??”槽点多得让Edi甚至无法理清思路,从yuki出了什么状况到为什么这个巫师会上来拿着魔杖肉搏到自己身后的退路什么时候被乱七八糟的钟表堵上了。
“你这个蠢货给我安静点!”Iroka一改往日的面瘫少言寡语,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拨开Edi一步跨上,手中凝结水汽抓住了袭来的魔杖。
Edi感到温度骤降的同时,发现yuki的动作逐渐僵硬,最后定格。
“靠,冻上了?”Edi对眼前来的太快的变化接受不能。
Iroka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
“你也太过分了吧人家是女孩子…”还没说完就被一记眼刀打出僵直的Edi硬生生吧最后的语气词和寒气一起咽了回去。
“还轮不到你来管。”
前面就是通往钟楼楼顶的楼梯,往上是无尽的黑暗。
Edi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然被抛在身后的钟表店,然后跟了上去。
楼梯又黑暗又长,在这乏味的行进中不由得让人陷入沉思,或者是回忆。
yuki是受到了精神类的攻击才会变成那种样子,只是这种攻击还没强大到可以汲取脑内的记忆…所以她才会使用肉搏而不是巫师的法术或者棋子的能力。
攻击的指示看起来很明确,目标是Edi的话目的一定在棋子。这么说敌人就是黑棋持有者了,这大概也是对方没有直接对yuki造成伤害的原因。
精神攻击啊…Iroka叹了口气,真是会让人想起不愉快的事情的存在。
走了一会神,不知不觉已经逼近楼顶。
意外地安静。
再次见到阳光的时候,Iroka先是习惯性地降温来保持人形,然后,才发现钟楼的楼顶有些不同。
和钟表店里类似地堆放了许多钟表,古老的座钟,精准的依靠法术运行的钟表,大号怀表…
“不对…”Edi环顾四周之后声音因为诧异而有些发抖。
这里毫无疑问是钟楼的楼顶。
“钟楼的钟,不见了。”Iroka接下了Edi没说完的半句话。
那天之后,Edi死皮赖脸地还是蹭住在了Iroka家,虽然是睡地板。
第二天他是被Morice摇醒的。
“抱歉,我看他躺在地上还以为死掉了。”早早前来拜访好吧其实是闹腾的Morice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这么说道。
yuki一大早飞去了巫师专领地的图书馆,店里却没有因为少了一个人而显得冷清。
“呜哇很厉害嘛徒手捏冰雕啊大大!”围观Iroka做冰雕的Edi一脸崇拜。
Iroka有种把这个人冻起来的冲动。
“店里没客人吗?”Morice晃了几圈不见来人问道。
“店里太冷了,所以网购的比较多。”Iroka淡淡地回应道。
“你们就这么呆在这?”Iroka摆弄着冰块问道,他实在忍不住这两个人就这么在自己店里像两个僵尸一样晃荡下去。
“有什么办法,现在开始到兑子之前伤害任何棋子持有者都算犯规。”
Edi翻白眼。
“现在这规则真是…当时…”Iroka感慨道,却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你…也是棋子继承者?”Morice捕捉到了重点。
“没什么,只是一个认识的人罢了。”
“Iroka陪我去练练手不?”Edi在冰雕店蹭了一个上午已经混得不把自己当外人了,闲的无聊找眼前人约起了战。
“不去。”Iroka头也没抬地调戏冰块。
“我的身体在常温下会化成水。”
Iroka道出这句话时两人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第一次碰面时yuki急忙去修补房子用降温法术。
这个元素法师的能力有缺陷?Morice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想要继续追问对方的表情却是不肯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还以为这样暂时合作的话我们会有什么事情,我今天才匆忙赶来。”Morice在冰雕店呆了一上午,看Iroka和Edi那也套不出什么话,便打算打道回府。
“Iroka…你会用通讯术吧?”Morice见找不到合适称呼便直呼其名。
通讯术是巫师最基础的技能,很多非巫师阵营的人也拥有相关的法术道具,比如人类的手机,道具师的通讯频道条形码,人类的手机用于声音形象传输,而使用了条形码的道具师可以直接在内心交流或者将二人交流的话加密。
“我的通讯频道…”Morice让Iroka记下了自己的条形码用于通讯验证便回去了。
“她是道具师嘛…”Edi在Morice走后随口问道。
“……”Iroka没说话,摆弄冰块中。
“诶话说你是元素法师嘛…水元素专修?”
“……”
“…我真服了你了,是不是太冷嘴被冻住了脸也冻面瘫了…?”Edi开始没话找话。
“如果这么理解可以让你闭嘴的话,就是这样。”Iroka忍无可忍。
那天半夜不知道几点yuki才偷偷摸回来。面对Iroka略带疑怒的表情也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没去哪里。”
之后两天也是这样。
又一个无聊的上午,Edi正准备开始新一轮的神烦,Iroka却放下了冰雕,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你不怕…”Edi正想问什么却被Iroka打断了“那个家伙从来不会这样。”
他知道Iroka在说yuki。
“她从来不会这么说话,也不会出去这么久。”
“我早就应该想到了。”
Iroka丢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是的,Iroka恨自己疏忽,眼下yuki持有棋子还在兑换前没有一点
防备地出门真是太粗心了。
没想到这次居然会出现犯规者。
犯规者,即在兑换开始前或者发生同类棋子争斗的情况的人。虽然观察者会进行干预,但是往往处理得不够及时。因为棋子的监视在兑换开始后才会开启。
这些人往往认准了这一点,想要先行一步拿到优势。
Edi在看到Iroka反应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种情况,也悄悄跟着一起出门了。
首先要找到yuki
“你跟在后面干什么。”Iroka突然停下脚步。
靠被发现了。Edi无奈走上前。“我…只是担心那个蠢货,而且你这种半吊子没问题吗?”说着看了看还在努力给周身降温保持人形的Iroka。
“我是不是半吊子试试就知道了。”Iroka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这是去哪?”Edi疑惑。
“钟楼。”Iroka简短地回答。“她带的烧瓶里有我激活过的水,能感知位置。”
说话间,两人脚步加快,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
钟楼就在城市的中央,灰色的高塔在阳光下折射出柔和的色彩。
塔下是一家钟表店,似乎这座钟楼存在时就在这里了。
一家名为【废都时间】的钟表店。
“你说…有人来了?”店内大大小小的钟表齿轮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不知哪个角落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听起来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坐在窗口的少女
没有回答
黯淡的目光中映照出的是墙上摆动的时钟。
此时,在这个大陆上,分散在各地的身份不同的32个人收到了来源不明的消息。
与此同时,他们的右眼中浮现出了或黑或白的字母。
R,Q,B,N…
熟悉的人或者他们本人都知道,这是棋子系统发来的指令。
“开始了。”
“开始了。”
——所有棋子完成继承,从即日起七天后的零点,十日兑换正式开始。
布兰多尔城,没有名字的街道上,刚刚修好的冰雕店招牌在阳光下闪着冰块一样的光泽。
“哎呀,似乎到此为止了呢。”Morice眼中的Q字母还未消失,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
“再要战斗要等到一个礼拜之后了。”Edi暗自庆幸躲过一劫。
“巫师小姐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Morice又笑吟吟地询问道。和局,是棋子系统中从未出现过的概念。
“我不久之前研究了棋子的规则。”yuki解释着,她似乎不太擅长和外人说话,有些脸红。“棋子的规则运行大抵是按照国际象棋的规则来的,比如如果有一方击杀对方的王则己方棋子全部解除诅咒,还有棋子的能力大小也是按照国际象棋的分值来划分的。”
“击杀对方的王,这种事情从没有人做到过。”Morice表情轻微地变化了一会随即恢复正常。“也不可能做到。”
“和局…在国际象棋中规定差不多是双方同意和局,三次重复局面还有60回合没兑子动兵。”Morice看起来对棋子规则或者国际象棋颇有研究。
“很明显只有双方同意和局才能做到。”yuki接着说了下去,脸上少有的认真。
Morice越来越觉得自己这趟真是捞到不少有趣的东西。Edi是原本的目标,而这里有一位可以将身体同化的元素法师。
以及这个可疑的巫师。
一开始平凡的表现并不引人注目,但是她对于棋子的研究程度让人吃惊。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yuki似乎没有看出Morice的心思,继续道。“所以关键又落在了黑白双王上。”
“双王的棋子,都拥有操控局面的力量,而对他们来说达到和局并不是什么难事,使用棋子力量停下十日战争…”这句话是Morice说出的,她无视yuki和Edi一脸你为什么知道的表情。
“哦,我是不是应该说一下,黑王是我的母亲,曾经的非人类阵营之王Eterniss。”
……
站在一边的Edi插不上话掉线了好一会,此时见安静了,便试探着说句话刷刷存在感。
“那么白王的棋子…?”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了。”yuki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没有人见过白王是谁,所以和局是从未出现在兑换中的情况。”
“那我们怎么去找到他?”Edi似乎已经让自己加入了yuki的计划里成了她的队友。
“接下来的事情我还是不说了,总之这是我这次兑子时想做的事情。”yuki还是一脸认真。“要一起来就留下来,想准备十日兑换战术的可以离开了,反正房子已经恢复原状了。”
“你们别看她这么正经很厉害的样子她一旦跟你们熟了就会发现这人有多不靠谱。”Iroka突然冒出来一句。
“…艹”yuki正经了许久像是紧绷的弦突然断了似的冒出一句。
随后立刻脸红了。
“带我一个…?”Edi盘算了一下,至少十日兑换时有人当靠山总不是坏事,虽然棋子颜色不同但是yuki很明显对兑换并不感兴趣。
“你们这么想拯救世界?”Morice不置可否地问道,毕竟就现在知道的来看这个做法难度很大。而且成功了之后最多救下32个人而已。
“我只是对系统bug感兴趣。”yuki此时此刻体现出作为巫师应有的好奇心,毫不忌讳地说道。
“我…”Edi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的私心,企图寻找理由时Morice直接开口了。“他去的话带我一个。”顺便瞟了一眼Edi“我的猎物我可得盯好才行呢。”
大姐谁是你的猎物啊…Edi想说出口还是忍了回去,毕竟对方也不是好招惹的。
这是让自己更安全了还是更危险了呢?
“回去了。”Morice往外走着“回去晚了母上要担心了。”
正想问接下来怎么办的Edi算是傻在了那里,说走就走了?开什么玩笑?
……流浪了许久的剑士Edi此时可怜巴巴地看着剩下的两人。
“看毛,没地方给你住,本来我房子就很小这蠢货还和我住一起。”Iroka用自带冰碴的目光瞪了回去。
yuki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似乎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yuki,普通的巫师。”
Edi对这个巫师的思维跳跃性还没有完全适应。,笑的有些僵硬地举起了手。
“Edi.Grass,人类剑士。”
没有人注意到,Iroka轻轻地叹了口气。
“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你们两个…”
EP2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恶魔后退了一步,高跟鞋在似乎铺了一层薄冰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Morice,恶魔。”
“既然是来抢棋子的你应该认识我。”Edi甩着剑刃“Edi,人类剑士。”
“我说,谁允许你们擅自这么展开的……”Iroka默默吐槽。
Morice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身体已经僵硬…被冻得。
脚部开始结冰。
对面的Edi也是一样。
被冻起来什么的是小事,轻易就可以化解。但是现在开战的话…使用这种能力的应该是元素法师…Morice扫了一眼yuki和Iroka,是哪一个呢?
总之现在自己的胜算并不是很大。
“在嘴被冻住之前吱个声,冻到死还是把我的店恢复原状。”Iroka依旧那张死人脸。
Edi还没发声只看对面的恶魔看了看自己,怂了怂肩“好吧,反正这种情况下我想要的东西已经得不到了。”
Edi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没人理。Iroka依旧死人脸地走去店的一角查看放在那里的电脑的死活,Morice召唤出了十个人工仆役收拾散落一地的冰雕,yuki一个接一个的法术吟唱起来修补着房子——看起来很熟练。
我靠这什么展开说不打就不打了?Edi一脸不解地看着这群人。
要死啊我的电脑…Iroka一脸面瘫但是内心忐忑到不行地按下开机键。
Morice大概计算了一下刚刚元素控制的传导度与攻击范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水系元素控制…而且可以仅靠空气中少的可怜的水蒸气进行控制。
放眼现在巫师中传导元素可以在百分之十含量以下进行的都屈指可数
。
之后Morice看到了更加令自己意外的一幕。
Iroka的手臂,渐渐融化成了水。
…元素同化?
元素同化,当元素法师将自己的元素种类修炼到极致可以达到的效果。
Morice的知识涉及到的范围中这样的法师更是屈指可数。
这个Iroka到底…
“靠,手化了,yuki来个球。”
…不能完美地控制同化?被动同化?
一边掉线了很久的yuki飞速地吟唱了一个冰封法球罩住了Iroka,他的手臂才恢复原状。
“别紧张,我没棋子。”
Iroka看出了Morice的戒备,试图解释着。顺便把仇恨转移,指了指yuki“那家伙才是,黑色主教”
“你妹啊带你这么卖队友的吗?”修补完屋子的yuki侧目。
“真遗憾,我是黑色皇后。”Morice笑笑。
“在十日兑换中我们是竞争对手,嗯?”
“他是骑士棋子。”Morice瞥了一眼Edi。
“挺不幸,白色的骑士。”Edi补充了一句。虽然他继承棋子没多久,但是对于棋子兑换规则还是有所了解。
在每轮最后一个棋子继承完毕后一周,进行十日兑换仪式。说是仪式其实不如说是战争更为恰当。持有黑白棋子的人与棋子颜色不同于自己的人相互战斗,抢夺到对方棋子的人可以免除诅咒永久获得棋子赠与的强大力量。
至于诅咒是什么?棋子的运行需要能量来维持,这些在战斗中失去棋子的人便成为棋子的能量来源。
至于十日兑换还没开始时就遭到围攻的状况,那是因为普通人夺取到棋子后就可以代替这些继承者进行十日兑换,也可以高价出售,谁不想要利益或者强大的力量呢?
而棋子,作为特殊的魔法物品,已经可以不依附于实体直接寄生在宿主的灵魂上。
所以抢到他们的唯一方法就是
杀掉持有棋子的人。
在一个不知名的平行位面中,有谁站在那里,望着位面中唯一的光源,32枚棋子形状的光源。
身边,一个周围镶满咒纹的眼睛睁着,却发出了人类的声音。
“…走吧”站在那的人简短的一句话。
“棋子继承完毕,本轮十日兑换将在7日后凌晨零点正式开始。观察者已就位。”眼睛发出的声音很冷静却不机械,似乎它并不是魔法道具而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青年。
这一次的兑换看起和之前几十次没有不同。
然而
此时Morice和Edi听到的,却是从未在兑换中发生过的事情,甚至在他们知识理解之外。
“棋子这个系统,其实有让全员解除诅咒的方法。”这句话居然从那个一开始就没有存在感的巫师口中说出。
“和局,这是棋子系统一开始就存在的漏洞。”那名为yuki的巫师这么说道。
Ep1
距离大陆中心有一段距离的二线城市布兰多尔,今天也很和平。
除了
天空中流动的火焰和仓皇逃窜的剑士。
“靠靠靠别追我啊劳资的蓝都被耗在逃命上了这科学吗??”剑士一边狼狈地躲避火焰一边大声嚷着。如果这里有人开启了透视魔法或者道具师使用了米斯特拉之眼,就能轻易地看出来他为之生气的原因。
对于剑士来说为数不多的法力正在飞速下降。
而消耗的来源是他脖子上胡乱围着歪在一边的领巾,此时领巾的两角化作巨大的翅膀产生了飞行的效果。
低阶的飞行法术产生的效果,似乎是耐用性的道具呢。
由于飞行术的阶级并不高所以达成这样高速的飞行效果后果就是剑士不断下降的法力。
追在身后的人似乎不打算停下。
“把这蠢货一波带走!他没法力了!”
为首的职业似乎是佣兵的人这么喊道。“拿下他棋子就是我们的了,以后的生活都不用愁了!”
“棋子…卧槽你以为是谁害得我这样的啊!”剑士终于停下了飞行,猛地转身。
拔剑
左眼中不经意间闪现出纯白的字母。
白色棋子 kNight
持有者 Edi.Grass 能力发动——
“啊啊啊啊当心啊靠!!”声音由远及近
而后蓄势待发的剑士就这么被硬生生打断了。几乎同时到达脑部的是被狠狠撞击的疼痛。
Edi脑中最后的画面,是为这起交通事故不断道歉的年轻巫师,和她身后涌上来的敌人。
以及头部流下什么液体的温暖又恶心的感觉。
---------------------
“呐,你是谁?”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梦境里,纯白的恶魔这么问道。
我是Edi.Grass 作为家族中一个优秀的剑士继承了白色的骑士棋子,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是……吧?
“你看,你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答案了。”
“你终于开始怀疑自己的答案了。”
“你……”只见恶魔的嘴唇一张一翕,…在讲话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啊……
……
睁眼
白得冰冷的天花板分外刺眼,让Edi想要闭上眼继续刚才的梦境。
盖在身上的被子紧紧压着皮肤,让人感觉得到身边坐着什么人。
“yuki,他醒了。让他快滚。”冰冷的语气让Edi一个机灵,短路许久的脑回路也才恢复过来。
猛地起身
毫不犹豫地缩回被窝
靠,怎么这么冷。Edi一边抚摸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暗自吐槽道。这个房间为什么有与外界完全不同刺骨的低温。
低温的来源,似乎就是坐在床边刚刚让自己快滚的人。
“Iroka你会吓到他的。”被叫做yuki的人一边回答一边走近。
“诶你不就是撞到我的那个超速飞行的蠢货么?”Edi辨认出走过来的人正是自己昏厥前看到的那个冒失鬼。
“啧再烦就赶你出去。”
两人异口同声道
Edi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失言瞬间就建立了稳固的仇恨。“好好好我出去行了吧。”
“出去?出去找死么。”yuki把帽子挂在衣架上。
“外面有一个恶魔小姐晃悠很久了,只是碍于这里的结界进不来。”正在翻手中的书的yuki瞟了一眼Edi,“来找你的?”
此时的Edi脑中迅速地搜索着自己认识的人。“恶魔…?谁啊。”
“那我放她进来咯。”yuki抬手写了个咒纹。
“靠靠靠你要死啊?!万一她是来杀我的怎么办?”Edi突然意识到自己拥有的棋子可能召来一切陌生与熟悉的人争夺,废话,可以给自己增加强大力量宛如外挂的东西谁不要?
下一秒,房子剧烈地摇动了一下,yuki打开门。这间房间的前面是一个面向大街的冰雕店。此时大门已经被粗暴地炸开。
白色的恶魔就站在那里,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各位贵安,然后…”
“请把棋子交出来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两道攻击打断了。恶魔不得不侧身躲开攻击。
剑客的刀锋与巫师的沉默射线--一个几乎不需要咏唱时间的攻击法术。
“白痴,人家说是你了吗。”先前被称作Iroka的青年慢悠悠地走到冰雕店里,环顾了一下损失状况。
“诶诶我…我条件反射了靠靠靠。”yuki听了Iroka的话方才发现对方找的不是自己。
“蠢,”Iroka一边用已经炸的看不出形状的冰雕挡住袭向自己的沉默射线一边说道。“啧我说大姐你们打架不要拆我的店可以吗?”
躲过了一击的恶魔又露出了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哎呀抱歉,但是我的职业似乎也没什么方法恢复您的损失呢。”
“所以……就先把这场闹剧持续下去好了♡。
开学啊……
Sean一边走着神,一边手下仍然不停地抄着作业。
说起来,这种开学最后一天补作业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感觉有点熟悉,不过熟悉这种感觉,也太可怕了吧。
这么想着,脸上就不自觉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本子上写了可怕两个字。
呜哇!Sean适时地捂住了嘴,在心里叫喊出来,然后有些心虚地看了旁边的弟弟妹妹一眼,默默地把错字涂掉改成对的。唔……抄作业的时候,果然还是专心一点比较好。
然后他看到一边地咲在床上打起滚来:“不想开学啊!”
Sean一边抄着数学公式一边没诚意地应了一声:“恩好好好。”脑子里却在想着,现在老师留的寒假作业可真多啊。
Sean松开笔,甩了甩写累了的手,一脑袋扎进书本里,侧过头躺着看还在奋笔疾书的小迪和还在床上打滚的咲,认命地爬起来继续写。
不过,咲,一个假期的作业在最后一天全部写完……真的会要命的啊。
开学这天,Sean是打着哈欠把小迪和咲送到学校去的。
本来有些伤感的场面却因为咲而有些啼笑皆非。
咲拉着Sean的袖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大哥去打工就看不见了呜呜呜呜哇!”
“呃……放学回家我还是在的。”Sean有些哭笑不得地安慰着对方,又有一点得意,果然是我妹妹啊。
然后Sean就听见咲说:“呜呜呜大哥不许花心啊看见美丽的男孩子也不能花心啊!”
美丽的……男孩子……听见这个,Sean有一瞬间的恍惚,以至于他差点被咲拽倒,还好他身手灵活,很快就站稳了,这次Sean不得意了,他看着咲想,不愧……是我妹妹啊。
等到咲和小迪进学校之后,Sean一个人沿着学校外的小路走了下去。
虽然有他们在的时候吵吵闹闹的,但是一个人又感觉太安静了些。
Sean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做人家的大哥还真是烦恼啊。
他伸了个懒腰,想要把这种不愉快的情感抛之脑后,但是当他抬头的时候却被一家店吸引了,那是一家漫画店,一家门口贴着招工海报的漫画店。
【737】
Antonio cozia...
原本不被称作蜥蜴王的孩子,曾住在一个种满粉色玫瑰的偏远小屋中,与晨光鸟儿为伴,夜晚随天空的星辰一同睡去。
但是,是一个人。
春天来了。
苹果树开始吐绿,泛出欣荣。
是一棵,唯一的一棵苹果树。
夏天升温。
玫瑰丛间的一潭清水,常有蓝色斑点的蜻蜓点过。
秋天敲门。
腥红色的苹果一颗颗地落,玫瑰地里留下一个个洞眼。
和星星点点的枯黄花瓣。
冬天压制。
雪像个疯子,像个饥饿的贫民。
吞下了所有的影子。
美丑、冷热、悲喜、得失。
都是,
一个人。
“我是被抛弃的亦或是被无视的?”
“我是错误的结果亦或是一个失误?”
“我是该如何面对
一个人?”
不如去喜欢孤独。
喜欢这样,一个人沉默着让时间快走开。一群人没有意思,只令人感到忧愁烦闷。喜欢这样,撕着蝴蝶的翅膀,看着它挣扎着。但是垂死的样子真令人扫兴,还是快点死亡比较美丽。喜欢这样,在这些冷血的漂亮宝贝中间看着它们和我相仿的双眼,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流泪。喜欢这样,喜欢秋天来临时碾碎这些陪伴了我大半年的花儿,早就厌倦了它们的气味。
真的,很讨厌这个世界。所以我要活着。直至我的最后一丝恨意被碾碎在花中。
都去死吧。
我把公主妆的全响应了。也不知道对不对。。。人太多了。。。)
演员:
旁白:天使亨利
灰姑娘:乔治
灰爸爸:森德
仙女:瞌睡虫
坏姐姐1: 狼毛
坏姐姐2:菜籽
王子:小优
王子侍从:木木
后妈:神繁
红老鼠:芍药
黄老鼠:阿飘
魔王:华尔兹
魔王他打手:尼布
恶龙:祀
恶龙手下:小蕨
国王:Branden
国王他侍从:阿尔
七个公主:山楂
一个小矮人:莱
第一场
旁白: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可爱的姑娘,她的名字叫仙度瑞拉,她的妈妈死了,她的爸爸很爱她。
爸爸带两只老鼠(出场、手捧礼物):亲爱的女儿,这个礼物是给你的,你喜欢它们(两只老鼠)吗?
灰(做惊喜状):噢!谢谢你,爸爸!
爸爸:我亲爱的女儿,我愿你永远快乐!
(爸爸带灰退场)
旁白:可是一天她的父亲又找了一个新妈妈,看,她的后母和她的新姐姐们来了。
后母带领两个女孩出场。
后母:女儿们,看,多么漂亮的房子啊!
姐1:对,还有许多水果,苹果啊,香蕉啊,芒果啊,还有荔枝!喔!我爱死它们了!
姐2(指向一堆衣物):妈妈,你看,还有漂亮的衣服,我喜欢这个!!
灰(出场):噢,不行,那是我的!那是爸爸买给我的新衣服!
姐2:你是哪个?妈妈,她是哪个???
后母:她是你们的妹妹,没事,仙度瑞拉,去,快去打扫屋子给我们做饭!
灰:为什么啊?我不是你们的仆人呀!
后母:但是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的仆人了!!
仙度瑞拉委屈的退场。
旁白:从那以后,爱莉斯就变成了她们的仆人,她从早到晚的干活,她没有屋子住,她没有好东西吃,也没有衣服可穿,她越来越脏,所以周围的人都叫她灰姑娘。后母还坏心地让灰姑娘在寒冷的冬天去卖棉签。
就在灰姑娘卖棉签的时候。。
敲门声响起。
后母:谁啊?
王子侍从:是我,我是来自王宫的士兵,早上好,女士!这是给你和你女儿的。
后母:是什么啊?珍妮!海伦!好消息!王宫将会有个盛大的舞会,王子要从姑娘们里面选一位做他的王妃!
姐姐们(异口同声):哇噻!我将会是王妃!
后母:女儿们,快点!你们一定要穿上你们最最漂亮的衣服,打扮的漂亮点!
姐1:那灰姑娘怎么办呢?
后母:不要管她,她那么脏,只要卖棉签就好了。
(退场)
(两只小老鼠听见了谈话,偷偷跑出去找灰姑娘)
红鼠:仙度瑞拉仙度瑞拉!不好啦!
黄鼠:你的后母要带着姐姐们去舞会啦!
红鼠:王宫的舞会!
黄鼠:王子的舞会!
两只老鼠一起:她们不带你玩儿!!
灰(哭泣):噢,天哪,我也很想去,我该怎么办才好?
仙女出场
仙女:可怜的小姑娘,让我来帮助你!(拉起布)(布后扒衣服换衣服)仙度瑞拉,去舞会跳舞吧,不过要记住,你必须得在十二点钟前回来,否则一切将会变回原样。
灰:谢谢你大婶!
仙女:呸,是姐姐。记得在12点前一定要回来!
灰:好的大婶,知道了大婶!
灰退场。仙女退场。
第二场
国王: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参加这次的王宫舞会,我是你们的国王。今晚,我们的王子将会选出一位最漂亮最善良的女孩成为他的王妃,现在,年轻的女孩们,请来到中央起舞吧。
若干名女士、先生出场。起舞
国王:怎么样,你喜欢哪个女孩?
王子:不,一个都不喜欢。
灰姑娘乘马车出场
王子:哇!看那个女孩,她好漂亮!
国王:什么?没眼光 ,明明那边那个插羽毛的女士更美!(指着后母)
王子(邓摇):父王。。。
王子(走到灰姑娘面前):美丽的姑娘,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灰:噢,是的,我愿意。
灰、王子起舞。
(突然飞来一只蜜蜂)
人们惊呼:天哪,是恶龙!
恶龙:嚯嚯嚯~我要抓走你们中最可爱的人回去做新娘!
王子和国王:什么!休想!我不会让你抓走灰姑娘(后母)的!
恶龙:。。。。。。。不,我要抓走的人是你!可爱的1.9999厘米王子!
侍从(冲上来):王子快逃!你只有1.9999厘米啊!
(恶龙的侍从上前抓住了王子的侍从,恶龙带着王子飞走了)
国王:哦!天哪!我可爱的1.9999厘米的儿子被恶龙抓走啦!有哪位勇敢的人愿意去救救他!!谁救了我可爱的1.9999厘米的儿子,我愿意让窝可爱的1.9999厘米的儿子嫁,不是,娶他。
灰(站出来):尊敬的国王,我愿意去救王子!
后母带着姐姐出现:灰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姐姐1:灰姑娘你要去救王子?多危险啊!
灰:姐姐,不要担心,我会平安回来!
姐姐1(娇羞跺脚):谁担心了!
姐姐2(来回指着两人):你。。你。。你们。。。。
姐姐2(伤心地说):姐姐1,你怎么能和灰姑娘在一起!我们一起长大!我哪点不如他!(擦眼泪)
姐姐1(内疚地):好妹妹,对不起,我对灰姑娘,一见钟情啊~~其实呢,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
姐姐2(捂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姐姐1:不要无理取闹,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要不,我下面给你吃啊?
灰(打断姐姐们):不管怎样,窝去救王子了,再见!
灰姑娘火速退场)
第三场:
旁白:灰姑娘翻山越岭,寻找恶龙的踪迹,这一天,她来到了一个大房子前。
灰姑娘(敲门):请问有人么?
一个穿的很美的女人开门:你是谁?
灰:我是灰姑娘,我在寻找恶龙。请问你知道恶龙在哪么?
女人:不,我们不知道,但是我的丈夫也许知道,你可以在这儿等他回来。
灰: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你可以叫我 “七个公主”。
灰:哦。。。
旁白: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敲门。
女人:啊,一定是我的丈夫回来了。
(女人去开门,一个小矮人走了进来)
灰:。。。。。你就是她的丈夫么?
小矮人:是的,你可以叫我“一个小矮人”。
灰:一个小矮人先生,你知道恶龙在哪么?他和他的侍从抓走了我的可爱的1.9999厘米的王子。
小矮人:是的,我知道他在哪,但是我不能告诉你,除非你去找到珍贵的甜食。
灰:这真难啊,但是我会努力的。
小矮人:嗯,你勇气可嘉,这样,你去找山上的魔王,他会给你提示。
灰:谢谢你。一个小矮人先生。
旁白:灰姑娘爬上了山顶找魔王,但是,魔王的打手拦住了他。
打手: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
灰:窝是灰姑娘,来找珍贵的甜食的。
打手:哼,不许你进去。
说着打手拔出了骨头剑。
打手:除非你打败我!
灰(悲伤地):啊!为什么要相互伤害啊!
灰姑娘冲了上去,和打手战在一块儿。
终于,打手被打败了。
灰:现在,带我去找魔王吧!
旁白:打手带着灰姑娘来到了魔王的宫殿。见到了魔王。
魔王:你是谁,为什么来我的城堡?
灰:我是灰姑娘,窝在寻找珍贵的甜食来交换恶龙的消息。
魔王: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灰:山下的一个小矮人先生说,你知道哪里有珍贵的甜食。
魔王:我不告诉你,除非。。。。
灰姑娘举起了手里的蘑菇):说不说!不说我就撕票了!
魔王(吓得泪汪汪):说说说!!我说啦!!!你不要伤害我的蘑菇!只有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才能做出珍贵的甜食。
灰:最善良的人是谁?
魔王:现在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是一个叫仙度瑞拉的人。
灰(惊讶):仙度瑞拉?那不就是我吗?
魔王:你先放开我的蘑菇。。。。
旁白:灰姑娘放了魔王的蘑菇下山去找到了小矮人,并给了他珍贵的甜食。
小矮人(高兴地):太好了!让我来告诉你恶龙的去处吧!你向东边前进,翻过9座山,跨过9条河,就能看到恶龙的宫殿啦!
旁白:灰姑娘道别了七个公主和一个小矮人,向着东方前进。
(退场)
第四幕
旁白:灰姑娘翻过了9座高山,跨过了9条河流,终于到达了恶龙的宫殿。恶龙的宫殿是由许多骨头堆成的,上面开满了鲜花。
灰:啊!终于来到了这里,我的王子啊!我来救你了!
恶龙出现:嚯嚯嚯,灰姑娘!你终于来了,可是你来的太晚啦!王子已经是我的新娘了!
灰:什么!那我要打败你!抢回王子。
灰姑娘和恶龙战到一处。
旁白:灰姑娘和恶龙打了三天三夜,大战了三百回合,直打的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太阳和月亮都躲了起来,大地失去了光明。
王子上场)
王子(悲痛地喊):你们不要打啦!不要为了我而争斗!啊!这都是我的错吖!都是我太可爱的缘故!
旁白:王子的呼喊没能阻止灰姑娘和恶龙的战斗,他悲痛欲绝。
王子(捧心状哭泣):哦,要是没有我,他们就不会战斗了!
侍从(抱着一个(假)婴儿)出场:王子不要啊!你若死了孩子要怎么办啊!
王子摇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灰姑娘和恶龙,用剑刺进了自己的胸口):啊!不要为我哭泣啊!爱人(们)!照顾好我的孩子!
王子化成了蒲公英飞走。灰姑娘和恶龙终于停止了战斗。看着漫天的蒲公英。)
灰:啊!王子!
恶龙:啊!新娘!
灰姑娘和恶龙抱头痛哭)
恶龙:你害我失去了新娘,你必须补偿我!
灰:我没能成功地救回王子,我没有脸见家乡的父老乡亲。作为补偿,我把自己留下。
旁白:于是,灰姑娘和恶龙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而国王和姐姐1等不到灰姑娘和王子回来,于是亲自寻找。又来到了魔王的住处。
魔王:怎么又来一波!
全剧终。
看不见的信者
“死亡并不是我所害怕的,我所恐惧所逃离的,是无知的梦魇,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而悔恨死去。”
——Reid在说出那段话之后,便从我的面前消失了。我们共同生活的十多个月,就以他的不辞而别划上句号。
再次相遇之时,我甚至没有认出他来。
这是发生在正史之外,无人知晓的一段小小的事件。
Reid在离开家乡,四处漂泊之后,来到了KK所在的小镇。当时的Reid无论心智还是能力都不是将来的他,而KK也并不是为人所熟知的那一位中间之人,他甚至还不叫作KK。
【見えない信者】
那是——什么时候呢?
我第一次见到Reid的时候。
是七年前,还是十年前?
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那天夜晚,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就连月亮,也悄无声息地躲藏了起来。
无月之夜。
——看不见的信者——
那是在距离一切的初始,那位成为救世之人的少年出现时间,还要隔上很多年的时候。
那是一个冬天。
那天,我所处在的小镇里,出现了一位奇怪的客人。他看上去,也不过十来岁的样子。却有着一头明亮到晃眼的银发。而绑在他左脸上的绷带,更是给他添加了几分奇妙的感觉。
他站在道路中间看着如同黑幕般的夜空,片片雪花似绒毛,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隔着窗户看他,他就站在那里,却仿佛不曾存在。似不存在这个小镇,也似不存在这个空间。
这让我忍不住,走上前向他搭话。
“你是旅行者吗?”我问道。
他闻言后,转过头来看我,清浅的发丝落在了他绑着绷带的眼前,他本人浑然不觉,倒是看得我生出几分刺痛感的错觉。我先是被他寒冷如冰的发丝及绷带牵走了注意力,后知后觉的,才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金色的。
——仅仅只在耳闻言传中听说过的,身中诅咒之人。逆时代大流而生,受世界之树所制裁,被削去了发色,改变了血统,失去原本的瞳色。身陷诅咒之人。
他定定地看着我,那段我与他对视的期间,似乎是漫长几分钟,又似乎只是转瞬即逝的几秒。然后,我第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从北面过来,我在找人。”
北面?
那里除了险峻的高山,便就是国界了。难道他是希尔斯帝国的人?
我不禁皱起了眉。
希尔斯帝国的人,会受到世界之树的影响吗?
这真的是个……引人深思的问题。
的确,这在将来是个非常令人在意的问题。只是当年的我实在是年幼无知,天真地以为这些事情自有教会处理,与我毫无干系。
即便是我,那时候也不会想过将来的事,也不会知道所发生的那一切。
而这一切,在我遇到Reid的时候,大概就注定了吧。如同自雪山上崩落的雪球,越滚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Reid所找的人,于我是一个奇妙的存在。
那是我们小镇的名人。
在长辈的茶余饭后,时常会出现的一个名字。每逢谈到他,老人们便会充满慨叹谈道,从前竟从未预见过他有如此能耐,能够进入圣鲁斯教会成为骨干。
只是,他早已离开许久,久到没人记得他的房子所在之处。
而当我告知Reid这件事的时候,他竟然只是怔怔地看着我身后的,我所经营的酒馆。
是的,我所经营的酒馆。
父母早逝的我,由亲戚一手养大,到我早已独当一面足以自行看店的时候,他们丢下我一个人管理酒馆,逍遥自在地游历四方去了。不过我也正乐得清闲,虽说要干的活是变多了没错,但再也没人凌晨三点就在我耳边将我从被窝中轰出来,让我打扫厨房清洁地下室了。总算可以一觉睡到天大亮的我,惬意快活得简直要飞了起来。
从未得到过任何自由支配生活机会的我,突然就可以自主操纵命运了。那便是我人生中最为美妙的一段时光了,无人干扰也无人阻挠,不会有任何人对我发号施令指手画脚,不受任何人所管束的,一段逝去已久的美好回忆。
也许是快活过头了,我竟一时冲动,开口询问Reid。
“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暂时住在我这里?”
当时我只是想,既然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那个没人知道他住处的人,那么在找到之前,居住在我这里也不是不可以的。
毕竟,我是酒馆的小老板呢。
而从那一刻起,命运的号角吹响了它的鸣奏,一场飓风将我的人生席卷而去。从此之后,我的人生,便注定和Reid,和那个我多年后才知晓她存在的女人,还有圣鲁斯,就此缠绕成理不清的线团,再也无法分开。
(一) 雷瑞斯星辰
我所经营的酒馆——“雷瑞斯之星”是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在雷瑞斯这个连杂货店都屈指可数的地方,无疑是个活动热点。
在这个人口不多的偏远小镇,夜幕初临,华灯点起,人们便三三两两地出现在我这里。受工作所累的成年人们,为情所困的青年们,图新鲜好奇正值最佳年华的少年们,结伴来到雷瑞斯之星,寻欢作乐,一醉今宵。
我每日招呼客人,倾听他们的苦闷,为他们提供一处排解忧愁之地,忙得不亦乐乎。这似乎就是我的天职,怀抱三千烦扰的人们来到这里,仅仅只是为了将生活的苦楚一举忘清,落得一身轻松回归日常。他们既不寻求我的建议,也不需要所谓的解决方案,只愿将其丢进思绪的垃圾桶中,再也不用捡起。而我总能游刃有余、点到即止地为他们给出细小的安慰,并恰到好处地添上一杯酒。
而当夜色趋深,民家的灯火逐一灭去,小镇愈发清静,人们开始困倦,怠惰,总算起了回家去的念头,我才得到片刻的歇息。
当我拖着早已体力不支的疲惫身躯回到我温暖的小床上,隔壁的Reid却似乎毫无睡意,房间的灯明晃晃地闪动着。我无意管他,摸索着在黑暗中把被子盖好。我的眼皮早已如同灌了铅一般地沉重,躺着床上的我,睡意排山倒海袭来。
意识逐步陷入深处,我跌入沉睡之间。
半梦半醒之际,我听到了隔壁传来窸窣声响。然而我的四肢毫无力气,连抬起一只手指都无法做到,我只能放任声音的来源不管,自顾自地进入睡眠之中。
似乎,是开门的声音。
都那么晚了,他还在干什么呢?
自听到声响的那晚之后,我便无法不去在意了起来。每天清晨,我收拾残局之时,他就会早早地露面。惨白着一张青灰的脸,犹如被晨曦灼烧的吸血鬼。似乎当我起身之际,他就已经梳洗完毕,而当我终于打开店面开始新的一天时,他已经出门去,在瑞雷斯内周转打探消息。有时我看到他对着路边的野草发愣,默默无言盯着枯黄的草堆,那番景象——实在是可爱又可笑。
梦魔的爪尖仿佛从没机会触及他分毫,他到底有睡觉吗?他都什么时候睡觉呢?
这些问题在我心中徘徊飘荡,如影随形挥散不去。它们日复一日愈发壮大,这个一脸平静淡漠,黄金右眼如同反抗天神的叛逆者之烙印的旅客,就似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在我的心湖上打出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神秘稀奇的银发少年。
背负着非凡秘密的诅咒之人。
我像是被好奇勾住了喉咙的猫,小心翼翼地端着心中的疑惑,却又忍不住探出手去,拨开箱子想要将内里所含的神秘之物一看究竟。
那天夜里,打定了心思的我拐弯抹角地遣走了不醉不还的客人们,提前了好些时间收拾店面。当我回房的时候,果不其然Reid房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我故作身体不适早早地回房歇息,没多久,隔壁房间就传来了响动。
Reid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房门,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看样子似乎是要前往哪里。
我蹑手蹑脚地紧随其后,将虚掩的房门打开,透过半开不开的缝隙间,我看到Reid所去向的地方,原来只是厕所。
什么啊,只是半夜去上厕所吗?
感到无趣的我耸了耸肩,正打算回床上去睡个好觉。就是那一刻,我注意到了Reid竟忘记关门。
喂喂,就算没有人会去看你上厕所,好歹也养成个好习惯啊。
只当是他一时大意的我,走上前正准备做个提醒,而就是那一个举动,令我看到了我这辈子也无法忘怀的景象。
听觉要比视觉来得敏锐,首先传进耳中的,是断断续续,干涩痛苦,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
而后,我看清了他那匪夷所思的举动。
Reid他,蹲在马桶旁,一手撑着边缘,正发出阵阵无法言喻的声音。
我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干呕声。
他在挖自己的喉咙。
——那之后的事情我记不清了。
当我清醒过来,我似乎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那时的我,到底有没有被Reid察觉?我是发出了惊叫,还是面不改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去?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第二天Reid就不见了踪迹,他足足消失了三天三夜。在我以为他早已离开雷瑞斯之时,他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只字不提这三天的去向和那天晚上的事。我至今仍不知道,当时的他是否察觉到了我的窥视。
时至如今,这诚然已经成为了个不解之谜了。
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Reid,带着一脸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表情,云淡风清地坐在酒馆的一角看我打扫卫生。我忽然心生一个想法,我觉得他只是个戴着面具的人偶,不论身边发生多少惊涛骇浪,都撼不动他的心,更无法动摇他的表情。
似乎世上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
大概甚至是有人在他面前死去,血溅三尺,他都依旧连眉毛都不会动一下吧。
而就在我这么想的第二天,那件事发生了。
Reid回来的那天晚上,我早早地收拾了门面,带着他上屋顶,看漫天星辰。
我们肩并肩地坐在屋顶上,深蓝色如图幕布一般的天空上点缀着点点星光,如图神的手在画布之上挥舞来回,构成一幅浑然天成的杰作。
“你看,Reid。”我指着星空对他说,“自从智者离世,由世界之树主宰后,如今再也没人留意星象排列,再没有人觉得这是天的启示,是未来之征兆。没有人会看着无尽伸展的天空,探求未来,询问前路。”
“可是,美的事物终究是美。”
我看了看身旁的Reid,他似乎全心沉醉在星空的闪烁之中,无意理睬我。
“即便失去了它的启示意义,只是变成了普通的装饰,星辰的美也不会失去分毫。”我继续说着,“对它们而言,我们人类所定义的无论征兆还是其他,都不存在任何价值吧。”
星星永远都是星星,无论何时都散发出不可磨灭的光芒。人们的悲伤困苦,哀戚哭号,都与它们毫无关系。
无论沧海桑田,纪元交替时代变换。对我而言,美丽却又残酷的这个世界,于它们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的残像罢了,转瞬即逝,脆弱又单薄。
也许是见我沉默不语,Reid喃喃地开了口。
“我只是——”他的声音低得仿佛一阵轻烟,即便是最微弱的清风也能带走。
只是什么?他没有再说话。后来他告诉我,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无以得知自己在寻求什么。是答案?是解除诅咒之法?抑或只是复仇?他自己也没有回答。那时他正处于泥淖之中,看不清前方云雾缭绕的路,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那之后,我们便没有再说过话。
Reid和我相顾无言地看着满天星空,直至晨光自天际透出隐约的鱼肚白。
我俩就这么肩并肩地坐了大半宿,在夜深之际,我似乎已陷入沉睡,靠着Reid的肩毫无知觉地度过了好几个小时。
现在想起,真亏他当时能够毫无怨言。
那时Reid透过肩膀传过来的体温,我至今记忆犹新。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冰做的人偶,会说话会走路,但不会有丝毫温度。
而直到那一刻的我才终于了解到,他是个与我毫无差异,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类。
只是他背负着太多我所没有的东西。他身上的包袱,若是我能够为他分担一点,哪怕只是一点。
我或许都会好受一点吧。
那只是我良心所致的小小愿望,我从未想过,一语成谶——。
……。
…………。
我还是继续往下说吧。
接下来,就是“那件事”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Reid站在屋顶边缘,正瞪着下方的“什么”看。
怎么?
我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不知为何,我的酒馆门前正聚集着一些人。
为数不多,大概五、六人左右。只是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沉重严峻的气息,令人笑不出来。
我心里警铃大作。
不妙。
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我走下楼去,不动声色地打开店面,他们数人便一拥而上,简直像是要围攻我一般。我认得他们,我认识镇上所有的人。卖蔬果的汤姆和搬运工的菲利普,甚至连在小镇另一头办商会的莱恩都来了。
他们都是“雷瑞斯之星”的常客。隔三差五地结伴同行来我这里一醉方休,据说他们几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伙伴。一起逃学一起偷东西一起被揍,又一起泡妞一起结婚。人生中难以遭遇的一扎堆难兄难弟狐朋狗友。只是今天,除去他们数人,应该还有卖杂货的路易在场才是。
路易是个好人,他老婆死得早,留他一人孤伶伶地经营小杂货店。每次我见到他,他都会笑吟吟地送我些他店里的小玩意。还会询问我在酒馆里的生活,他时常对我说,他觉得在酒馆长大,对我会造成不良影响。我想,相对于我所寄住的只会使唤我亲戚而言,非亲非故的他说不定还反而更像是我的亲人。
莱恩一见到我,便毫无掩饰地开了口。
“路易死了。”
如同一声炸雷,爆发在空无一物的平原上。
我听见自己耳膜轰轰作响的声音。
嗡鸣。
尖叫。
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梦里,我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仿佛处于深海之中,隔着厚重的水层传不进耳膜。
朦朦胧胧,不甚清晰。
“……他……”
“这……将……走……”
“……我们……启示……诅咒……没错……”
他们在说什么呢?
我试图睁开眼,奈何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如同传说中被化作了石头的僧众,举步维艰,动弹不得地困在地面上。
“离开……你…………把灾难…………”
“……带走……”
他们这是在说Reid吗?
Reid,Reid他在场吗?
“诅咒之者!”
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挣扎着想要脱离梦境,然而力不从心的无力感始终充满了我的全身,我无法动弹。我的意识如同被锁在一个黑暗的箱子之中,锁链捆住了我的手脚,令我心下清明如镜却始终无法醒来。
慢慢地,有歌声传了过来。
那声音由远至近,轻得如同小儿用鼻子哼出来的歌,似乎只要一不留神,就会忽视掉它的存在。歌声越来越近了,浅浅的温柔女声,在耳畔低声回响,一如爱人般亲密的呢喃。我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歌,美丽的,轻柔的,又具有着致命般吸引力的歌。不知何时,我心底暗生出一阵熟悉的波澜,仿佛多年以前,上世纪,甚至上上世纪,我就早已熟知她一般。
我心驰神漾,逐渐松开了挣扎的力道。
是谁?
你——是谁?
“……再度相会,你将会……”
谁?
亲爱的,你在喊的名字?
栀子花的清香。
夏日微风扫过树梢的轻响。
阳光透过绿叶在地上洒出点点光斑。
我看到了一幕影像,仿佛烙在我眼底般清晰鲜明。
一位青年身袭长袍,那是旧时代智者的装束。那名青年风尘仆仆,他看起来异常年轻,与他的装扮对比之下显得格格不入。他在森林里走着,一面拨开脚边的杂草,一面沿着小径往前走去。
很快,人为踏平的森林小径就到了尽头。可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他继续往前,朝森林的更深处走去。郁郁葱葱的翠绿渐次变得幽暗,此起彼伏的蝉鸣也随着他的脚步而愈发远去。
最后,他在一棵参天大树前停了下来。那棵树看上去便像是经历了无数岁月,见证了时代交替的苍茫老人,就连空气中都沉浸着旧时代的味道。
他仰起头,看向头顶的树枝。嘴型不断变动,我很快意识到他是在跟谁说话。然而我听不见任何声音,视线也被古树遮挡,看不见与他对话之人。
随即,歌声又再度响起。低吟浅唱,一如母亲的摇篮曲。
我的意识再度陷入模糊之中,缓缓地沉入黑暗之海。
当我醒来之时,天边已一片昏黄。
我似乎是被人搬回了自己房中,暮色在天花板上铺洒上一层老旧的色彩。我坐起身举目四望,发现房中只剩下Reid一人。他靠着墙角站立,半边身形被挡在夕阳的阴影当中。
我看我醒来,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脸上显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Rei——”
我的话语被应声推开的房门斩断,莱恩他们带着镇上一大号人涌了进来。我那本就不大的房间顿时显得既拥挤又狭小,意识尚未完全恢复的我,只能头昏脑涨地听着他们五嘴八舌各说各话的问候。
也许是看见我不适的样子,大家争相议论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终于回归安静后,面前的莱恩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他的力道很大,简直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一样,疼痛顺着他的五指攀爬过我的全身,渗透入髓令人难以忍受。
不知是否因为这样,我眼中的莱恩看起来分外扭曲,他的脸如同变成了远古时代的魔物,怒吼咆哮,张牙舞爪。
“他不能留在这里。”他对我说,“这个人是诅咒之人。”
那又怎么了?盘丝交错的痛觉令我汗流浃背,无法挤出丝毫注意力去思考莱恩的话。
“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们这件事?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他将诅咒带来我们这里,路易才会死的!因为他的错,我们都会受到牵连!”
“这个可怕的诅咒者——!”
人群开始吵杂,细小的火星被扔进枯草之中,爆裂的争吵与议论愈发壮大,熊熊燃烧终究形成燎原之势。
不是的,不是。那是——
我想要辩驳他们,一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仿佛有谁掐住了我的脖颈令我无法喘气,甚至连呼吸都万分困难。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我试图寻找Reid,他的身影被人群所覆盖,在阴影之中明晦不清。我只看得到他银白色的发泛着夕阳的光,他的沉默令我不解。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你明明知道,他们所说的、所惧怕的都是错误的事啊?
听不见我内心呼唤的Reid依旧不曾开口。我左右晃动终于看到了他的面容,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一丝生气。他根本没有任何辩驳之意。
看着他的眼神,我明白了。
对他来说,莱恩不过是一介蝼蚁,是他沿途路过的一束碎草。即便举着火把高呼嚎叫,也不过是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罢了。
他并不是不反驳,他只是不在乎。
他不在乎雷瑞斯的命运。
那之后过了多少日月呢?
受到镇上的人所软禁,我几乎没办法走出房门。莱恩他们每日都会将食物送到我房内,他们似乎在食物里下了药,让我每日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睡了醒醒了睡,分不出昼夜。
星辰的夜晚如同白日般刺目,有无数的鼓点在疯狂敲打。有时像是雷电般狂轰滥炸,有时又若死神之森静谧无声。
时至今日我还是会想,如果当时死去的不是路易而是别人,路易会不会阻止他们呢?还是在被死亡威迫的恐惧之下,对镇上的人所作所为毫无异议呢?
至于雷瑞斯之星这所酒馆,也自然而然地荒废关门了。
丧失时间观念与自由的我,根本无从得知Reid的去向。我不知道他是离开了雷瑞斯,还是与我一样也被雷瑞斯的人们监禁在某处。我每日在傍晚醒来,看着日暮黄昏渐次西沉,直到天边最后一丝光霞隐去,意识愈发短暂。
我能保持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恐怕,我会死吧。
就这样失去自我意识,终有一天会被睡眠的沼泽彻底吞噬,被永恒的黑暗伸出的触手封住口鼻,遮住双眼。不能言不能听,再也不醒来吧。
啊,真是短暂。
我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吗。
子夜,刺痛将我强行从沉眠中拖拽出来。我睁开眼便看到Reid在我身上静静地看我,
而痛楚的源来竟是他以匕首贯穿了我的锁骨。
“你……在……干什么?”
许久没说话的声音如此干哑,我不禁一惊。体力的消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恐慌突如其来,我感觉自己就如站立于一望无际的深渊之中,没有任何落脚之处,只剩下不断下坠的失重感将我包围。
“你醒了。”他抽出匕首便帮我包扎,“我的时间不多,只能这样做了。”
伤口并不深,血很快便止住了,只是痛楚令我无法昏睡。
“你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所以呢?
“我来带你离开这里。”
什么?
他在说什么?
惊讶胜过了一切,将我的情感刷得一干二净。我的大脑中空白如雪。
Reid?
他,在说什么?
“你命不该绝于此。”
他手脚利落地结束了包扎,将我的伤口隐藏在衣服的遮盖之下。处理好这些后,他抬眼看着我,金色的瞳中闪着奇异的光辉。
“你明白为什么我知道。”
是的,我明白。那个梦境向我解释了一切。关于我的命运,我的过去以及未来。身为“我”的我并不完全是我,这是个一脉相承的波折之路。无论愿意与否,都没有选择的余地。需要明白的,不需要了解的。它全都告诉我了。
“虽说是早晚的事,但这件事还是因我而起。”Reid的声音似乎包含着几分叹息,“如果不是我,或许不会这么快地促使你的命运开启。”
我很想告诉他。不是你的错,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即便你不曾到访,我也必须面对这件事。可是我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任何话语。
Reid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踱着步伐朝窗口走去。
“逃避也无法改变,你知道的。”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晃动了一下,随即便消失无踪了。
我知道的。
纵使逃避,也无法改变命运。
只是我的心底,却有那么一丝微小的卑劣希望,期待将我搭在这阵漩涡洪流之中,兴许就能阻止世界之树的定理。
真是可笑至极。
那之后我便没有再吃过东西。我总是趁着莱恩他们不注意悄悄地将食物扔掉,当过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我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所幸我住在酒馆之中,当年有备无患的我为了防止不时之需,在自己房内准备了不少东西。我在柜子里的小箱子中找到了绳索与干粮,养精蓄锐等待着Reid再次到来。
一连几天过去了。
我躺在黑暗之中,睁着眼看房间的天花板。
平静漫长,又一触即发的几天时光。
马上就要被打破了。
【星宴】
【BGM:《星屑のヴォカリーズ》by Kokia】
五天后他们停靠在一座有人的小岛上,只为了在真正开始寻找巨人遗骨之前为尚未完全恢复的伤员们留一点缓冲的时间。
半卫兵的感冒好得很快,两人都不能说话的几天里基尔都跟他呆在一起,舱楼顶上晒太阳的组合少了卡司换成了半卫兵。吃饭时偶尔互相敲敲盘子,虽然并不像第一次敲击乐音那样有内容,至少彼此通过简单的节奏交换了一点心情。基尔差不多可以低声说话之后,某天晚上不遵医嘱裹了毛皮大氅偷偷坐在舱楼顶上看星星,半卫兵坐在他边上,突然被他轻轻拍了拍后背:“我以前也这样看星星,有人陪着、很安静、这么久,头一回。”
其实……过去你看星星的夜晚,我就躲在你的船底下,陪着你,很安静,直到你去睡,一直这样到和你“相遇”的那天。
……抱歉,让你寂寞了这么久。
半卫兵挨近了点,将胳膊跨过他的背,手放在了他肩上。基尔没有不爽,也没有给他规定“最多容忍到天亮”之类的期限,只是稍微放低了身体,更加抬起头,带着褪不掉的坏气惬意地微笑着。如果他没看错,那笑容里有些许满足和安心。
再强大的战士,也要有一个可以退守的地方。
小基尔,我愿成为你失去整个世界之后的退路。
抱着比任何一刻都真实的温暖和勇气,人鱼王子开口默念说给自己听的誓言。
到达岛上的第三天,半卫兵早晨汇报了一声后就一整天都不在船上。船上的水手们知道基尔嗓子没好利索,不会主动引他说话。嗓音沙哑他也不乐意出声,没人陪他沉默,这一天在风平浪静的海上或安乐的岛上,坐着或站着,总是不自觉地将手放进口袋里,身体记得那动作是想摸支烟。
夕阳褪色时,水手们都去岛上看当地人的歌舞了。基尔一人躺在舱楼顶上,任眼底浮动鲜艳的金红。耳边响起很轻的步声,他偏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半卫兵纤细的脚踝,步伐比往常的从容懒散多一分急切。半卫兵拉他起来,对他微笑,眼睛里写着“给你看个好东西”,就拉着他下舱楼,跳进了小船。
“你想去干什么?天要黑了。”基尔一边问着,一边抄起桨与一脸略显幼稚的兴奋的半卫兵一起划船。
他能感觉到基尔被他感染,半卫兵想起年幼时硬拖着将来会成为自己侍卫的贵族小伙伴去闯祸时的心情。
小船停在了一片很少有人踏足的白银沙滩,半卫兵让他在潮汐舔舐不到的地方坐下,从船舱里搬出一只小酒桶和两只酒杯放在他身边,打开桶盖上的塞子将杯子斟满琥珀色的酒液。
“今天是什么日子?”好些天烟酒不沾的基尔捏着杯子不自觉带着笑意,半卫兵与他碰杯,扯开喉线逆光饮下一杯融化的太阳。看一眼天际线已收起余晖,玫瑰色也在深蓝里逐渐沉睡,半卫兵示意他在这里别动,基尔在他脸上读出和每次向自己进献珍珠时一样的神情。
“这次也有珍宝给你看哦。”这样的讯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半卫兵变成一个不定期给他一些小惊喜的……猎犬?他经常会在航行中告诉他停下,然后潜入水中带回一些奇异的小玩意,从一文不值到价值连城不等,但每一样东西都能让基尔赏玩很久。他的小鱼好像知道水下有些什么,或许是以往作为水手在大海上航行得知的,可是……正如阿尔维斯所说,这样苍白纤细外形精致,举手投足隐隐透出良好教养的人,难道不是有钱人家娇生惯养的吗?如果是水手,怎么可能完璧一般没有丝毫被烈日海风侵蚀的痕迹?突然在春夏夜的温暖海水里出现,搭着自己的脚趾撒娇的这条小鱼啊……
听凯尔说过他那完全没有知觉的双腿一夜之间站起来的秘密;问他来自哪里时最后放在自己头上的手;鲨鱼巨口中的背影;捍卫不死鸟号的战斗中为自己留下给克鲁索的最后一击的默契;必须戒烟的烦躁中递来的那个盒子…那时候觉得是来拿自己开玩笑的,不过现在他觉得这条不会说话的小鱼也许是想逗他开心……虽说来得突然也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什么让这家伙死心塌地,他给基尔带来了很多不同的东西,虽然说不清是什么,终归不是坏事情。
和这家伙相遇,本身也是一个奇迹吧。
基尔一边手肘搁在酒桶上,小口啜饮,看着他一路自白沙跑向大海,饶有兴味。
好啊,这一次你要向我展示什么珍宝?
这天夜里天色很好,无风,天海合一面透明的镜,透明的天心水心都洒满了透明的星,月亮即将升上天宇。半卫兵赤脚踏入海水,踏碎星屑,惹起涟漪。不久,月光洒落在海面,他的身影被吞没在一层耀眼的银白里。基尔看见他一个腾跃画一条美丽的弧线遂沉下了海面,之后那片耀眼的粼光就此平静下来,再无声息。基尔一口一口啜着酒,两杯酒见底,海面仍风平浪静。半卫兵闭气的极限是多久,船上没计算过,但是就算他闭气的能力再强,这么久不见他上来……基尔不再倒酒,握着杯子,拇指摩挲杯口。潮水逐渐漫到脚边,仍不见水中有动静,只有银白的粼光,和天间水间透明的星辰,在涛声中静默着闪耀。
“那家伙……”基尔撑着酒桶站起来,四望海面一片冷漠的安宁,海如镜,那个人仿佛是来自镜面那一边的世界,此刻已经回到故乡。捏着杯子,基尔向前迈了两步,踏进了水里,无论那粼光内外都没有踪影。
“喂——”一声呼喊之后一阵语塞。
过去心情好就随船上那些小鬼的口叫他一声“鱼”、“那个鱼”,或者“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像刚刚相遇时一样叫他“死变态”。而呼唤出口才突然发现,从不知道他的名字。
尴尬的沉默后,远处的粼光里突然有人影浮出水面……远远看去是他丢失的小鱼,手中的杯子逃过了被捏碎的命运。
半卫兵湿漉漉地浮出水面,上衣不知去了哪里。苍白的肌体暴露在月光中,披两肩红绡出水,一边的耳垂下悬着基尔送给他做给未来新娘订婚礼物的一只珍珠耳环。他的小鱼向他微笑,眼中一汪温柔的玫瑰海。
“混蛋……”牙关松动嘴角扯开,笑容还未来得及萌发,手中的杯子突然噗通坠落在海中。
他的小鱼以他熟悉的姿态跃出水面,健美而优雅,而腰胯以下却陌生到他从没想象过,那一跃在他眼中仿佛被无限拉长。
一跃出水,身体舒展而后向后深深折下脊线,逆蜷成月亮的指环。湿透仍蓬松的黑发因风微微撩起。红绡未湿,出水流珠,修长的深蓝鱼尾镶满星纹,月光里璀璨夺目。半空中舒展的尾鳍仿佛不顾一切挣出茧的蝶翼,敏感的尾丝之间生着暧昧的透明,透明得嫩弱。红绡间躲藏的锁骨和裸露的腰腹,自血肉中透出诱惑的暗示。
天地乍然失色,风声涛声连同月光星光都沉默,人鱼王子不断打碎这片透明的镜,水中的星辰像是从镜中被释放出的精魂,化作点点微光,浮在虚无的月光下。是空中妖然舞动的鱼,也是海底翩翩飞旋的蝶,半卫兵的嘴角始终描着淡笑。
没错,今夜是满月,是我无法保持人类形态的夜晚。
小基尔,这是我在亚特兰提塔时学会的最为复杂华丽的舞蹈,也只有它能在水面上被看到,传说先祖们会在满月下以跃出海面的舞蹈向心上人求爱,我只想变本加厉地满足你那个不切实际的愿望。
到达某个城市时我专门去看了斗兽表演,很残酷,很壮烈,那个斗兽奴与那时的你也该是一样的年纪吧?而那个年纪的我还不曾与你相遇,在海底备受娇宠无忧无虑带着伙伴到处学习和闯祸,做着幼稚而色彩绚丽的梦。本该好好做梦的年纪,你战斗在竞技场中央,睡在不见天日的笼中。等你回到天空之下,你已经长大而不会做再梦了……你曾被夺去做梦的力量,这些梦就由我为你补上。
以人类的姿态待在你身边早已不是三两天的事,从被上船到现在,我能感到你不再拒绝。你接受了我,作为你的水手、你的战士,甚至我能肯定——一个走到你心深处的人。因此,因此……
我想把真实的自己交给你,小基尔。
华丽的尾鳍击起一空水雾,舞蹈在迷蒙中落幕。人鱼王子伸开双臂,轻喘着游向他的海盗船长。为他捡来掉落的酒杯回到他面前的一瞬,半卫兵却不知道现下是什么情况了。
基尔立在水中,琥珀色的眼底流转惊愕,随他靠近本能地放低身体,表情的成分已复杂到他无法解读的程度。
小基尔,你怎么了?
小基尔,你在害怕?
别这样,小基尔,你看到人鱼了,开心点。
半卫兵游向浅海,直到搁浅,用双臂支撑着身体微笑着向他爬去。然而,迎接他的,是那把腰刀。
“什么鬼……这都是什么鬼?”基尔的肩在颤,刀尖直指他咽喉,步伐缓慢地涉水迎上:“……你这是什么样子?人鱼吗?”
小基尔,别这样,这不是你的愿望吗?
半卫兵抱着一丝希望继续靠近,眼中的神色几乎是哀求。
“你这家伙为什么会是人鱼?”刀尖挥过,血珠滴落。就像相遇的那个春夏夜,金属划破肌肤丝毫无阻,伤口却清晰可辨:“如果你这样的东西就是人鱼,我宁可没许过那样的愿。”
然后满天满海的星辰熄灭了,天与水合成的镜里仿佛听见有透明的东西碎裂的声音。
“滚。”仍未痊愈的嗓音嘶哑而无温:“给老子滚。”
半卫兵随刀刃无情逼近而不得不后退。
海水漫过基尔的膝盖,半卫兵退出他刀刃最远可及的范围。基尔挥动腰刀嘶哑咆哮:“滚!!”
他看见他飞快地转身潜入水下飞快地消失,海面上指示他去向的涟漪很快不见了。
待一切重归平静,基尔站在水里。
天色很好,无风,天海合一面透明的镜,透明的天心水心都洒满了透明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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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7字www简直在用生命谈恋爱啊[跪着
莫名其妙写成了接力文
所以上篇走这里http://elfartworld.com/works/48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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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拟打扫好了房间,伸了一个懒腰直直地倒在床上。收拾房间还真是累呢,但是看到这样干净的房间突然之间觉得十分自豪。
虽然不出一周肯定会乱……
视线扫过床头,窗台,衣柜,对于整洁的一切都十分满意,慢慢地看到了放在桌面上的那一包巧克力。
赤拟望了望天色,正是下午烈日正大之时,现在去送应该可以吧?
但是,要以什么身份去送呢?
老师?学姐?还是……
她及时刹住了自己的妄想,安分一点吧,作为学姐把礼物送给他就好了吧。
他……拙仓。
以后只能叫学生了吧。
赤拟起身,将巧克力包装起来,走出房间。
从大礼堂走到学生宿舍塔还有点距离,赤拟一路胡思乱想过去,中途停下来抽了自己好几次。
磨磨蹭蹭地花了大半个小时走了平时十来分钟就能走完的路。
“是这间宿舍吗?”她伸手推开门,却看到宿舍里只有Elias在。
“赤拟学姐?”Elias停下手里的笔记,看到她推门进来好奇地问到,“有什么事吗?”
Elias的男票和赤拟同年级,也留在学校里,做的是植物园的相关工作吧。
“啊我找拙仓,他在吗?”赤拟有点尴尬地把礼物藏到身后。
Elias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拙仓吗,好像去澡堂了,学姐先等一会儿吧。”
赤拟也只好顺势坐下跟Elias扯家常。
“上次打魔王,谢谢你们救了我。”
“嗯。”笑眯眯。
“奥斯德和你关系依旧那么好啊。”
“嗯。”笑眯眯。
“……拙仓怎么还不回来。”
“嗯。”笑眯眯。
被Elias带着探究的目光盯了五分钟,赤拟坐立不安直到门吱嘎一声响了。
拙仓头顶一块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发梢上水滴滴滴答答地落下,在白衬衫上晕开点点水迹。
“学姐?”少年带着一丝惊讶叫了一声,脸上迅速泛起红晕。
赤拟连忙从凳子上站起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那个……嗷呜!”赤拟起身太突然,头发勾在椅背上了,“好痛!”
一缕头发就硬生生地被夹缝拽住了,拙仓连忙帮她解开来。
Elias看到了,默默地拿起书本,并在桌子前留了一把梳子。
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Elias偷偷竖了一个大拇指。
“学姐怎么把头发扎起来了?平时的双马尾不是很适合你吗?”拙仓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头发解开了一边问到。
赤拟抱着膝盖,脸埋在膝盖之间,含糊地回答:“我和Flavia在搬宿舍啊。”
拙仓的手略略顿了一下,又问道:“搬宿舍?”
“嗯,我们搬到教师宿舍,也就是大礼堂的二楼。”
“…… ”拙仓沉默着直到头发解下来了。
赤拟正想起身,身后的人却伸手压住她的肩膀,呼吸声近在耳畔:“学姐,我来帮你扎头发吧。”
在她不知道是拒绝好还是答应好之时,自己的头发已经被解下,双色的头发披散到腰间,在斜射进宿舍的阳光的照耀下混为一色。
拙仓看着又想起来那个下午以及刚才在澡堂做的梦,脸腾得红了起来,手里的动作变得有些生硬。
他略有些不熟练地给赤拟扎了一个马尾。
“学姐,扎好了。”
“啊,谢谢。”赤拟起身,马尾晃动着,她下定决心似的掏出巧克力塞到拙仓手里,“……谢礼。”
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拙仓,咬着下嘴唇,一副期待的样子。
拙仓一恍惚,感觉又回到了那个下午,但是手里的东西让他明白,这是另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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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将第三章死线延迟两天至3月7日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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