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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图:1/5
简略回答以补完人物
可能会带有不同世界观下的情况 没有单独说明=所有世界观一样
八月
1.如果你可以把动物拟人化成为你的角色,你会选择哪种动物?
是大猫吧【确信
或者我觉得狼也很有可能,反正是不太亲人有点高冷的大型食肉动物www
然后也是对内就,嗯
2.如果你的角色将自己想象成某种动物,他会选择哪一种动物?
鸟吧
被剪了翅膀毛的猛禽那种
古风线可能没这么惨()
3.你的角色是追随着、叛逆者还是领袖?
独行者?非要这三个里面的话更像是叛逆者
4.你的角色在家中醒来闻到烟味,他会怎么做?
“什么烧了吗??”检查检查
如果是香烟的气味会警惕起来的,毕竟家里没人抽烟
5.你的角色做过的最奇怪的事是什么?
奇怪的概念不太懂?按我理解的最奇怪的可能就是陪熊孩子干什么吧(。)玩一些小朋友玩的事情,他平时完全不愿意干那种?
6.你的角色在少年时代是什么样的—横行霸道、呆头呆脑、小酷孩还是其他的什么?
胆小又安静的小鬼,如果能在正常环境下长大就是很容易受欺负的类型吧……
7.发生在你角色身上最为幸运的事是什么?
遇到夏红莲
8.你的角色有过的最倒霉的情况是怎样的?
母亲死在自己眼前并留下一生的阴影,从父亲的虐待中逃出来却是严冬,快要冻死街头的时候被人捡进了比之前更可怕的魔窟,数年后与一个本打算欺骗自己的人快要心意相通之前,那个人又死于自己期望杀死的哥哥之手
已经被污泥从里到外地浸染之后终于被抛弃逃出
这时发现已经不知道存活的意义是什么了
↑原世界观几乎整个过去都是不幸或者倒霉的
古风线就还好,大概遇见红莲那次就是最倒霉的
莫名其妙自己的行动和目标就被对方全知道了,追兵又多又咬的紧,如果不是被红莲碰见估计就死在那了
9.假设你的角色有用不完的钱,他会花在哪方面?
想花在兔崽子身上吧
还有其他的小孩子,总之最希望能用这些钱阻止再有像他这样的孩子出现
10.你的角色认识的最为疯狂的人是谁,他们之间关系怎么样?
捡走他的那个人
或者说远野
古风线如果认识剪烛那就是剪烛
前两个关系不用说,跟剪烛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想招惹
11.你的角色靠什么生活,他为什么选择这条路?
战争、暗杀
靠夺取别人的生命换取生存下去的资源
是迫不得已吧……离开家之后,除了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再教给他了
12.如果你的角色能对应一首主题歌,会是什么(你可以选已有的歌或编一首)?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15980392
这首Silver Warp是二哥跟我说的,本来是他说想画他家的孩子,但是听了之后也觉得很适合爹就……
13.如果有人给你的角色写了封情书或关于他情感世界的诗,读起来会是怎样的?(你可以形容一下,或者干脆写一下—不一定要写得很好)
抽象说来,是龙胆花那样的吧?
他的眼睛就是接近龙胆花那样的蓝紫色的,然后龙胆可以入药,治疗很多种疾病,根的味道又很苦涩
感觉真的要写情书的话大概就是喜欢他这种漂亮温柔但是又带苦味的地方吧。
对我夸他超不要脸的
而且龙胆花的花语是忧伤
14.你的角色会如何讨好自己的梦中情人?
照顾他?尽自己所能的,他觉得他自身没有什么好的东西,所以会拿出所有能拿出的
大概是比较卑微的姿态
15.你的角色采取怎样的方式来解决和他人之间的小冲突?
不想理
非要纠缠就武力解决
16.你的角色所见过的最悲惨的事是什么?
他认为被他杀死的人里面,有一部分相当可怜
比如说敌对的跟他立场差不多的少年兵(古风线也是类似这样的刺客护卫任务目标一类的)
我觉得比起他自己来讲他觉得最悲惨的事情就是这样子
17.如果你的角色是个作家,他都写些什么?
如果正常长大成为作家,也许会写很多温柔的故事吧……
现在这种经历大概也会?虽然不相信但是还是会期望着那种东西的,大概会写出来吧
不然就是冷冰冰的记录之类的
18.你的角色健康状况怎么样?
勉勉强强……底子不好自己也不注重,有很多会时常复发的老毛病
不严重就是了
19.你的角色见到医生有什么感觉?
习以为常但是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红莲在他这不算医生(。)
20.如果你的角色可以变成其他人,他想变成谁?
变成他哥哥
21.你的角色是否期望得到任何形式的力量或权威?
曾经非常期望得到逃出去的力量
古风线也想要力量,但是是从保护“家人”出发的
22.形容下你的角色的宗教信仰性质和程度。
厌弃神明
23.挑选三个最能体现你的角色内在个性的形容词。
口是心非
温柔
自卑
24.挑选三个最能体现你的角色外表形象的形容词。
醒目
漂亮
混血
25.你的角色认为人类最基本的天性是什么?
是恶意
26.你的角色是怎么看待动物的—害虫、宠物,朋友还是威胁?宠物被当成是家人还是二等公民?为了找了或保护动物他能做到哪一步呢?
没什么感觉吧……
家里有谁养了就是需要好好照顾的家人
外来的烦他就凶走
↑明明是这种态度的人还蛮受动物喜欢的
27.你的角色对陌生人有多慷慨?
● 在时间上
● 在金钱上
● 当遇到危机的时侯?
● 他的态度?
● 在感情上的支持?
总的来说非常不慷慨
因为他没有这么多好意可以给一个陌生人
但是如果是小孩子会更愿意尽力保护和救助
一切都建立在不会威胁他现在的家人的基础上
28.你的角色有多容易和别人建立起关系?
非常难……
他对于别人的态度是疏远和抗拒的
并且不信任
所以他对红莲的态度他自己也想不通(。)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9.你的角色喜欢冒险还是安逸?
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了,当然是安逸更好
30.你的角色是个梦想家还是实干家?
实干家吧?光想想或者求救是没有谁来帮你实现的
31.你的角色最近一次看过什么病?
我想是感冒或者肠胃……毕竟是真的很不注意自己身体状况
*全文21642*
2000年2月5日
斯伯林·潘恩确实没想到自己对于坎瑞拉·米勒的邀请会被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她的意思是……毕竟对方是坎瑞拉·米勒,所以不论她提出什么事情、要求或者是邀请第一反应是被拒绝总是没错的。毕竟坎瑞拉最擅长的就是这个,比魔咒学、撒谎骗人和伤害他人更为富有成就的也是这个,所以当她第一次问对方要不要去霍格莫德村时斯伯林无法欺骗自己的想,其实她已经做好了被否决甩掉、孤身一人的准备。不过当然,她也完全不会为此伤心就对了。
如果要是别人,比如她的小艾谱丽知道自己现在心中所想的话一定会大为吃惊,并且为自己那(她认为)与罗伊纳·拉文克劳享有同样的美丽、自信、沉稳与智慧的姐姐此刻因感情而产生的自卑与动摇惊声尖叫。不应该是这样的、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斯伯林觉得自己都能想象出对方会冲着自己吼出什么样沮丧又天真的言语、又会以怎样无礼且粗鲁的姿态在回家后告诉妈妈自己和坎瑞拉的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现在轮到她这个当姐姐的来说这段话了,伴随着那种装模作样的叉腰姿势和面无表情故作严肃的表情、她知道自己会用这样通俗又可恐的方式来压迫艾谱丽的不满和抱怨,但她也同样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都是假的、仅仅是形式主义而已——在前赴霍格莫德、赶去与坎瑞拉的约会的前一晚斯伯林·潘恩平躺在自己宿舍的大床上不能入睡。月光激荡在拉文克劳海蓝调的空间里,像是鲛人珍珠般泪水弥漫在其爱人的血泊中。她僵硬的平躺在那张应该能称得上是柔软的单人床上,在无数次合上眼后看到布雷夫·怀特那骨节分明、紧紧并拢着的中指与食指与其中间紧夹着的那张没能被她翻开查看、但却确确实实隐喻着未来的塔罗牌时终于可以确认,现在她所在的地方并不被霍格沃茨所庇护。
斯伯林·潘恩正躺在命运为其打造的华棺中,作为将死之人和一直以来簇拥着她的鲜花、宝石与荣誉在一起,等待着被时间埋葬。而那一年她仅将近十九岁。
她在千禧年二月十二日凌晨四点时结束了对自己余生的思考,而后变得从未有过的放松了下来。她把双手交叉、放在了胸前,想着自己刚刚对自己所用的某个词汇。形式主义?形式主义。她想、关于这个词她最近似乎用了太多次,而这种虚假的东西多了很明显对生活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好事,但另一方面她又想、又开始无法自控的思索起坎瑞拉·米勒来。对于他来说他会顾虑这样的事情吗、对于他来说有多少东西又是真正真实而非形式主义的呢?四年来斯伯林·潘恩第一次惊讶的发现,其实对于坎瑞拉·米勒,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她想起去年家长参观日的晚上对方难得浑身是伤、脆弱不堪的来找自己求救时那双翠绿色的眸子里源源不断涌出的悲伤。当时她确实被伤疤和血迹遮蔽了双眼、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事情的真相,但如果那个时候她去追寻那所谓的真实又能得到什么呢?拉文克劳的孩子觉得自己也拿不准,毕竟米勒们太擅长骗人了。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是欺骗真理的高手,也因此才会获得那些巨额的财富、也因此他们最终才会逐渐走向灭亡。斯伯林翻了个身、那个时候是凌晨四点三十八,她会觉得自己蜷缩在床上的模样此刻与当晚坎瑞拉依靠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几乎如出一辙。他的心里会有不安、惶恐、寂寞与空虚吗?他的心里会有爱吗?在反反复复的质疑中她会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心中的那些柔软正在因为剑之五的谎言而变得麻木不仁。他是个罪人、是个骗子、是个自命不凡的愚弄者。斯伯林平静的勘察着事实,最终在凌晨五点钟伴随着那些虚弱又值得怜悯的晨光慢慢合上了眼。
如果醒来后她还能记得自己的梦、那斯伯林会发现,漫长的黑夜过去后在她脑内另一个虚幻的世界里、万事万物都会变得无比温暖、和谐与富有希望。在另一个世界里会有一个坦诚的坎瑞拉·米勒用其有力又柔软的臂膀充满爱意的拥住她,给她长时间以来最为期待已久的东西。但另一方面斯伯林也会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短暂的梦魇醒来后选择了对这一切幻象的遗忘。因为她是知道的、她总是知道的:假的永远是假的、永远是不值得留恋也不会变成真实的东西,就像是那些你随手就可以扔进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壁炉中的垃圾信件一样——它们最后都会变成无足轻重的尘埃,消失在风里而非纠缠不休的泪中——这是命运三女神为他们精心纺织成却也一成不变的宿命,而她应当遵守戒律。
再过四五个小时当她坐在帕笛芙夫人茶馆里和坎瑞拉一起喝茶时后者会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打动面前的爱人,而这一切看似因果报应般的存在却似乎也在坎瑞拉·米勒的意料之中。坐在这间狭小庸俗的茶馆里,他因为斯伯林的存在而毫不觉得焦虑,尽管那些无处不在蕾丝花边实在是如同苍蝇一般的惹人恼怒,但坎瑞拉最终还是默默忍受了下来。不和是从一开始就暴露出来了的东西、从一早出发时斯伯林避开了他的手起坎瑞拉就知道鹰再一次的窥见了真相,而同样、大抵也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他表现的比第一次被揭穿时更为的冷静与从容不迫——他们在茶馆靠窗的位置落座,不一会儿服务生便拿着菜单摇摇晃晃的凑了过来。斯伯林选择了红茶、而坎瑞拉则更中意水果茶,不过他们不约而同的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久、而是直接用了各顾各的方式分道扬镳。这一残忍的决裂导致他们在各自的选择被端上桌前一句话也没说。在这尴尬又冷漠的十几分钟里,坎瑞拉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斯伯林·潘恩早上没打好的领结看。
她知道他在看、也知道他在看什么,就像他知道她一直盯着身边那脏兮兮的玻璃时脑子里在想什么一样,他们都在等待着某一个意味着开始的时刻到来。先被端上桌的是坎瑞拉的水果茶,他往杯子里倒了一些那暖橘色的透明液体后就不再动他们了,于是在这件事情上斯伯林表现的就比对方看上去更加积极些了——她把那壶茶喝了差不多一半后才彻底罢休,在此期间坎瑞拉则一直在无所事事的盯着他那装有着水果茶的茶壶看。他面前的白色低瓷上有大小不一、深浅有别的黄色圆点状花纹,而这被组合起来的弧形画面他隐约感觉在哪里见过却又无法确切记得。于是坎瑞拉如同为了打发时间般的在这个无用的泥潭中挣扎了许久,而这一行为的原因与意义其实和斯伯林喝茶这件事是一样的。他们都厌烦了过于理性高效的开门见山,现在反而喜欢起感情化的优柔寡断起来。
“你认为这是没有意义的吗?”斯伯林说这话的时候手里的茶杯都还没放下。坎瑞拉看着斯伯林那好看的食指与中指此刻正为了稳住空中那只黑底金纹的茶杯紧紧并拢回勾着其脆弱的杯把,他忽然意识到这其实也是种暴行。这件事对于斯伯林的那两根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的手指来说是残忍的、而对于被迫支撑起了整个身体和附加义务的杯把来说同样如此。他们互相作用、相互折磨,于是坎瑞拉抬起眼、肆无忌惮的望入斯伯林的眼中问道——为什么你不干脆就此放手,让这一切都过去呢?
“既然是做了的事情,那大概一定是有的吧,不论或多或少——即使对于当事人来说没有但对于周围的其他人而言也许一些看似无用之举也会带来令人惊讶的影响?”他用试探的语句回应她,是任何人都听得出的心不在焉。坎瑞拉偏执的追求着回应,也因此他输掉了所有的伪装,当狮子仰头向上看的时候逆光总会成为鹰最好的掩护。于是她便可以附身而下啄碎他自大的眼球和狂妄的喉咙,即便斯伯林并不会真的这么干。
“别再看了,米勒,”她说:“我的答案是不如你所愿的那项选择,而且现在并不是你拷问我的时候。”她捏着杯子、停滞在下巴边的手因为疲惫而微微颤抖,但却也叫任何人都没有勇气再去指责这件看似愚蠢的事情。坎瑞拉失利的收回了目光。他把虚伪的说教吐进了果茶里。
“我还以为你是个主张平等的人,不会表现的这么独裁专制。”狮子为了维护自己高贵的尊严,不惜一切代价的挣扎了一下。鹰漠然的从天空飞过、甚至因为不屑特意从他头顶所占据的那片空间绕开了。
“我是很公平的,坎瑞拉·米勒,现在这一切报应都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
斯伯林·潘恩把杯子放下了,瓷器撞在木质的桌面上、发出了一种介于清脆与愚钝间的响声。听上去像是某种东西彻底的关上了。坎瑞拉知道她现在的方式不但不意味着他没有赢、反而与他期待的相反,那对于心来说震耳欲聋的回音在向其警示着这场没有任何挽回余地败局的诞生——斯伯林的话打到被他蔑视的玻璃窗上、而后又因为弹性折返直冲着他的左面颊而来。于是这句轻飘飘的谴责就以一种比斯蒂芬斯愤怒的拳头更大上几百万倍的力量打中了坎瑞拉的痛觉神经。他一时间眼前发黑、脑子发懵,怒火如擦亮的火柴坠入了干稻草般瞬间涨大。而在过往的十九年中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痛苦。
“所以你就算原意偏袒那些异国他乡的烂人都不愿意支持我?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叫我直接把结果的宝藏带到你眼前来看?我会证明我是对的而且这你也是知道的!”他愤怒、他吼叫,他压低声调提高愤怒、狠狠一拳的打在可怜的小圆桌上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可怜样,也真叫潘恩难得的看到了坎瑞拉的真身——她看到一匹狼在烈火中疯狂跳跃,还误把要他姓名的敌人当做了盟友和武器。她还是看不懂缘由。
“我的态度并不意味着我支持谁,它只代表我自己的观点而已,坎瑞拉——比起反驳我、为什么你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做事一定要这么的极端和残忍呢?我知道你为米勒的贫瘠而不满、为罗德富裕而嫉妒,但你为什么一定要用威胁别人的生命的方式来获得自己想要的呢?”她尽力了、努力了,所有人都应该知道当下斯伯林几乎耗尽了她最后一点耐心与温柔。她智慧的血液中此刻正有什么激烈的东西在涌动,并且它们在看到坎瑞拉·米勒带着轻蔑的笑容摇动他那颗金色的头颅时还发出了更加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这一切潘恩都听到了、看到了、意识到了,但她依旧在按兵不动。
“不要再说那些高尚的反问句了,斯伯林、停下吧。你只是在做无用的挣扎,你只是在逃避——你害怕、你逃避、你恐惧,为什么呢?因为我吗?还是因为那些我们即将一同拥坐的荣誉与力量?不要欺骗自己,我亲爱的……我们都期望他们、不是吗?”他忽然笑了。当着她的面一边胡言乱语着一边狂妄自大的笑了,于是平生第一次的、斯伯林开始试图从坎瑞拉眼中找出些动摇的因素所在、哪怕那是源于蔑视与诋毁,但随后她会惊恐的发现坎瑞拉是认真的——他正在用自己的愚昧和追求玷污她的名节、强行为她代言,但最可怕的还是他丝毫不为自己的无礼与错误而难过。斯伯林想起自己的夜不能寐、想起自己因为意识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对方而痛苦的心:“……不要再想那些可怕的事情了,亲爱的、冷静,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够了。把一切都交给我吧,我会把那些庸人不应得的力量变成我们的……”她忽然释然了,痊愈了。在坎瑞拉·米勒令人作呕的言语中,斯伯林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高贵。她无需痛苦、无需自责,因为她真正付出了、而坎瑞拉才是那个真的应该为不了解爱人而痛心疾首的罪人。她洞悉了真相、也洞悉了时间,所以现在、过去与未来在潘恩眼前变得明亮又清晰。而他呢?她会毫不怜悯的发现他还沉浸在自己那一处谎言之海里。但她也不觉得失望了。斯伯林·潘恩只是一味的沉默。
坎瑞拉站起身走到了斯伯林身边,而后跪在了她的身侧。他的手轻抚着她、按揉着她那几分钟前刚因为激烈的抗争而变得酸痛麻木的食指与中指。于是斯伯林缓缓地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用那双混杂了灰暗与海蓝调的双眸平和的看着他、叫他为此欣喜万分——我知道你会认同我、知道你最终一定会站到我身边的!坎瑞拉欣喜若狂、就像是他真的在乎这件事一样?她沉默的思索着这个问题,依旧一言不发、假似乖顺的允许着他讲话:我会证明的、我绝对不会辜负我们的,我们可以造就更伟大的事迹,我们可以拥坐更强大的力量!他的吻疯狂的落在她的手背和手臂上,冰凉的就像是冬天洒落的绵绵细雨,几乎叫她不能承受。马上就要结束了、马上就要结束了,等到那愚蠢的运动赛结束后这一切也就结束了…他碎碎叨叨的说着发疯似的话,若不是因为知道是真的、潘恩想,也许她真的会为他再担忧一次、再落泪两滴。但这终究也只是也许了,她想。现在他们已经彻底结束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您。他虔诚的跪在她身边,用力挺直腰板、凑过去吻她冰冷高贵的面颊。坎瑞拉的吻那么的炙热,他几乎把她是在当成什么神圣的信物一样的在亲吻。我爱您、真的爱您,等到一切结束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的谎言了、我发誓、真的发誓……我爱你。
“好了。”真的吗,你真的爱我吗,你的心中真的有爱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质疑与询问,疯狂而执拗的通过紧盯而跟随者他。而他再一次的把她错误解读、再一次荒谬的把她的质询当成了信任的委托。于是斯伯林放弃了,斯伯林·潘恩彻底的放弃了、完全的放弃了、比黑湖边那个松手更为彻底的放弃了。她闭上了眼,做了最后的告白。
“该回霍格沃茨了。①”
2000年2月27日
“为什么不试试黑色?耐脏还百搭,我还以为它会是你的第一选择。”唐·璜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的店铺内来回踱着步,一幅颇为焦虑的模样。他的眼睛来来回回的扫视着店内那些密密麻麻的大衣架,连试图把目光从一件衣服转移到另一件衣服上去似乎都成了很困难的事情。这里的东西实在是过分的使人目不暇接了!他一边赞叹般的想着,一边重新把头转回到了布雷夫所在的方位:“你确定一定要买白色的袍子吗?我觉得最终清洁一新都会救不了你。”
“不一定是白的,我的意思是……浅色的就好、我的朋友!”布雷夫笑嘻嘻的转过头,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那光如此的耀眼,如同强光打在多面的宝石上所造成的折射一样几乎叫唐·璜下意识的为了保护自己而闭上了眼:“黑色的虽然实用性很强,但是和我的头发颜色撞了……”他把魔杖从左手塞到了右手里,而在侧身的时候唐·璜看到了堆在对方右侧小臂上的那些崭新厚重的袍子——清一色的白色底调、每件唯一的不同似乎是样式不同的点缀花纹,叫他忽然对巫师服装设计界的创新力感受到了一丝贫瘠。布雷夫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揉了揉自己那头黑色的卷发,并且把搓揉的手指下移到了发尾的部分:“我正打算留长些头发,然后让它们披在肩膀上。如果袍子颜色太深的话就看不出来了,所以你应该试着理解我一下?”说完他笑了笑,继续转过身和衣店里被塞的满满当当的大衣架搏斗着。而唐·璜只能一脸神情复杂的盯着对方的背影,同时努力又艰难的想象起布雷夫长发的样子。
“我觉得这很难。”他纠结了很久后终于对对方留长头发后的形象做出了评价:“很难想象。”唐·璜一边摇着头否决道、一边冲着那些被布雷夫选中却又实在是拿不下了的衣服伸出了手。他原本想用魔杖、用更像巫师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但在摸出自己魔杖的时因为脑中实在无法控制的闪出了《花花巫师》那本杂志爆破炸碎的画面、所以最后唐·璜还是在打了个寒颤后选择了放弃。弄坏衣服事小、但波及到店铺和别人的事情就很大了。他认命般的抱紧了怀里那堆手感极佳的布料,和还没搞懂刚刚他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布雷夫,两人一同心不在焉的并肩走了起来。
“你是指哪一方面很难,理解我的那一方面吗?”布雷夫有些不满的问道,在把自己手里拿的那堆袍子扔进了更衣室后危险的用魔杖指着同样抱着一堆衣物的唐·璜。而后者因为此刻手中既没有魔杖、还一幅险些被白色的布料吞没的样子,看起来分外的可怜巴巴:“解释清楚,不然回霍格沃茨我们又要因为这件事而决斗一次。”
“什么?不!我只是说不能想象你留长头发的样子,这也算有罪吗?”他被布雷夫毫无逻辑的发言和威胁吓了一跳,疲惫的抱着衣服最终有气无力的倒在了更衣室外的小沙发上:“天啊我真的是累了……这座子坐起来感觉比云朵还柔软——为什么我感觉你情绪那么激动,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吗?我还以为你不是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
布雷夫听着唐·璜如牙疼时哼唧一般的发声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没有马上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先抖动了一下手腕、把快要将疲惫不堪的人淹没了的白色海洋搀扶到了半空中,并随后将它们送去了它们前辈所到的归处——服装店更衣室的那厚重的草绿色门帘后。因为身上的重物消失,唐·璜如得救似的舒了口气。而在他神志完全恢复正常前布雷夫打算自己先试几件袍子打发一下时间,鉴于他实在是没办法把自己第一次选择的这些东西全部打包买走,所以第二次筛选总是有必要而且残酷的——他想着、莫名的有些伤心。
“你衣柜里的衣服很少吗?”当对方换着第十几件在唐·璜看来大同小异的袍子从更衣室里走出来时他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问道:“为什么突然开始这么疯狂的买衣服,是学校最近又有什么活动但是我不知道的吗?”
“我的衣柜?我自认为里面的东西不算多也不算少……活动的话…我记得最近只有魁地奇比赛吧,梅林。”布雷夫一脸头疼的表情、冲着唐·璜转过了身,让后者看清了当时他身上的那件袍子。那件上面点缀着或金或银的星月图案、底部由浅灰与纯白的色块拼接而成的袍子少了一些巫师特有的神秘或奢华感、但却也真叫唐·璜有些打心底的喜欢:“就这一个活动就有些够我愁的了……这么说来你喜欢魁地奇吗、我的朋友?”
“你不喜欢吗?我还蛮喜欢的,虽然我上学的时候只能算是魁地奇球队的板凳成员,但还是觉得魁地奇很有意思……”他这么说着,一边做了个软踏踏的挥棒击球的动作:“碰!……看着游走球从自己手里高速飞旋而出难道不会有一种荣誉感吗?”听到他这话布雷夫忽然有些心有余悸,不留痕迹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而后钻回了更衣室里:“哦对了,我觉得星星和月亮这件不错,你应该留下来!……总之我还挺高兴我妹妹可能要参加魁地奇比赛呢。”唐·璜冲着布雷夫所在的方向喊道,而后陷入了一阵沉思中。
“好吧好吧,我会留下那件的,这件金纹的怎么样、我还挺喜欢这个魔法阵的图案的……你妹妹多拉吗?她可是个精力十足的好孩子,肯定很适合打魁地奇。”布雷夫在唐·璜面前转了一圈,但后者在看到袍子后面那个图案缓缓旋转的效果时摇了摇头:“不行吗?真可惜…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毕竟我上学的时候还是球队的击球手呢。”
“那你应该为魁地奇比赛而激动才对而不是头疼?击球手听上去就够酷了,有空你可以和多拉聊聊!……反正我觉得这件背后图案的转动效果很傻,看上去就像有个黑洞在吸你的后背一样,你应该试试那件印着玫瑰花的。”他说着、一边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间也已经不早了:“你该加快试衣服的动作啦布雷夫。”唐·璜催促到,但还是没从刚刚的沉思中得出个什么结果。肯定还有什么事情被他忘了、他想。
“玫瑰花那件我试了,但尺码不太适合我……衣服很好、像击球手一样很好很酷,但只是被游走球打中一次头、躺一晚上圣芒格的病床就已经够我受的了。”布雷夫苦笑了一下,再一次站到了唐·璜面前,后者听懂后满脸怜悯的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怎么样?顺便帮我拿一下你身边红色的那件、我亲爱的朋友,那件没准会很适合我。”
“这绝对是我听过最痛苦也是最可惜的事情了,”唐·璜满脸真挚的说道,拿起了手边一件由红黑金三色组成的外袍:“你身上那件还是算了吧,太普通了。不过你让我这件很有格兰芬多的感觉、没准会很适合你……哦对!我想起来了!说道痛苦和活动什么的,如果我记得没错,今年好像还有三强争霸赛来的吧?我最开始以为你是因为这件事头疼。”他终于想起了答案,于是迫不及待的说道。但布雷夫却只回应了他一脸的迷茫。
“嗯、三强争霸赛?……我上学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个活动…反正我没什么印象、那是什么?”
“……实际上我上学的时候也没有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感觉比较像大规模的巫师综合竞技赛?”他耸了耸肩,看着布雷夫换上了他递过去的那件衣服:“完美,我喜欢这件!”
“看起来我只能回去问问别人啦,不过还是谢谢你提醒我这件事……你是对的,我的朋友、这件太完美以至于我不用再继续挑下去了,谢谢你!”他在镜子面前满意的欣赏了一会儿,而后挥舞着魔杖把被选中的部分和没选中的部分分离了开来。唐·璜为此鼓了鼓掌,而此刻距离学生和教授集合的时间只剩下了不到十分钟。
“现在我们可得加快步伐啦!”他先是看了布雷夫一样,接着冲着站在收银台附近的一位女巫快乐地喊了起来:“小姐,麻烦结一下账吧!”
霍格莫德之旅结束以后布雷夫还是没能腾出时间来解决了解三强争霸赛的这件事,毕竟虽然回到霍格沃茨的感觉也许就像是回到了家,但那也只是在忽视了工作这一存在的前提下所得出来的结论。千禧年的春天已经到来了,所以象征着学末的夏日也理所应当的不会再远,也因此布雷夫开始喜欢上了逃避般的花一下午的时间窝在椅子里、刻意不去看桌上那些被铺的满满当当的文卷纸张。他花了更多的时间走遍学校的每个角落、花了更多的时间从占卜教室的小窗户里往外望去,花了更多的心思通过站在霍格沃茨的视角去看整个世界。所以终于在最后的感悟里他多收获了一种温暖的答案。一种源于过去、现在、乃至未来,生生不息的温暖——但那是什么呢、那究竟是什么呢?当他看着范尼塔斯·费鲁斯坐在自己面前,花了更多的时间趴在木桌和书本上研究那些前人留下来的生言涩语时,布雷夫不得不承认自己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这种冲动因为的日积月累的得不到发泄、最终被挤压成了一份古怪欲望,导致在火焰杯中飞出罗德里克·昆茨·怀特的名字这一导火索爆炸前布雷夫一度认为这份欲望可能会随着仲夏夜之颂的落幕无声而熄——但可惜事情总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样发展。
布雷夫烦躁的皱着眉,忽然闭上了嘴。关于茶叶形态象征的故事他真的一句都不想再说了,连那本《拨开迷雾看未来》他甚至都觉得是令人恼火的碍眼。范尼塔斯停下了手中的笔、把刚想提出的问题也咽了下去,他看着他的教授、就像他的教授看着办公桌上的笔筒一般莫名其妙的专注。他看着对方的手因为焦躁而用力的在桌面上握成拳状、而后又因为泄气而感到无力似的放开,而布雷夫独自的恼怒太过于明显、以至于范尼塔斯都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硝烟味——这究竟是一场什么战争呢、又是一场属于谁与谁之间的战争呢?他还停在原地等待着结果的降临、并且最终毫不意外的发现布雷夫还是没能战胜属于他自己的欲望——他看到自己的教授猛地站起了身,一把抄起了放在桌上的那本实际上无关紧要的书。
“这里太闷了,范尼,”范尼塔斯仰起头看着他的教授,一边不慌不忙的为跟随上对方也收拾起了桌面上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们出去走走。”布雷夫轻描淡写的说道。
在罗德里克的名字出现在三强争霸赛参赛名单里以前布雷夫还觉得自己可以对这个活动一边浑水摸鱼一边打着哈哈的略过去,毕竟一个魁地奇比赛的院内组队和训练就已经够他忙了的。虽然不需要他具体的上场参与、但监督、关心和一定程度上的帮助作为院长的他还是得提供的——不过这已经都是属于过去的东西,已经是过去的想法、计划和安排了。从写有罗德里克·昆茨·怀特全名的小纸条从火焰杯里蹦出来那一刻布雷夫·怀特就已经知道曾经属于他的一切想法现如今都只能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而且到头来他还可能没法和任何人抱怨。公布参赛者名单这件事被安排在魁地奇比赛的日程中间,所以现在在他看来连这个事件时间点的安排对他来说都是充满了恶意的。这种感觉就像你盲目的为快要到来的解脱而兴高采烈、但忽然又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一个人告诉你离完工都还早着呢并且还给了你一巴掌一样,叫你第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该难受、愤怒、悲伤还是还是表达别的什么感情。三强争霸赛、什么是三强争霸赛?罗里参加了比赛、他为什么会参加这个比赛?唐·璜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此时第一时间回荡在了布雷夫的脑中——那是勇敢者参与的竞赛、一定会很辛苦吧。会很辛苦吗、只是会很辛苦吗?不定因素像是塔罗牌也抓不住的谜团在他紧张又疲惫的大脑里横冲直撞,叫布雷夫真的彻底放弃再去反抗些什么了。
“怀特教授是因为担心罗里才焦虑的吧?”走出北塔楼后范尼塔斯带着理解的语气发问道,但布雷夫那个时候却整个的人都还正心不在焉着。他还在为终于走出了让人压抑烦躁的办公室、呼吸到新鲜空气、看到让眼球解乏的自然景观而感到由衷的高兴:“我可以理解的。”学生点了点头,但被询问者的意识却还刚刚苏醒、给了对方留出了先出手的空隙。
“担心?”他愣了一下,确实是出于漫不经心的态度——他为什么要担心、或者说原来他需要担心吗?鉴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布雷夫甚至已经开始渐渐淡忘起了罗德里克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的事情,所以他觉得这种条件反射般的脑回路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罗德里克·昆茨·怀特是拉文克劳的鹰,他可以张开双翼、无情的飞向天空,让每一根羽毛都散发着叫人想要疏远的气息、每一个动作都能无视那些力不足道者累赘般的协助。他强大、是理应高傲飞翔而又高高在上的雄鹰,因此布雷夫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站在地面上抬起头、仰望对方的英姿而非协助其飞得更高更远:“我确实是应该担心的。”他最后选了个中肯的说法,简单模糊了一下那真心实意的回答。
“我就知道!毕竟那可是三强争霸赛啊,教授……我的意思是…嗯。”他抬起手、漫不经心的挠了挠头,看上去在斟酌什么用词似的、叫布雷夫突然紧张起来——您知道吗?您果然应该是知道的吧!毕竟是父子、有这样的反应总是很正常的。他忽然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在那一刻布雷夫产生了自己并不在霍格沃茨的错觉。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坐在一间宽大舒适的候诊室里,而坐在自己对面此刻正挠着头的范尼塔斯用着问诊医生般的语气尖锐又温和的向他反复询问和确认着——您知道吗?您果然应该是知道的吧!等他把手指从雪白的发丝间抽离后、布雷夫的片刻恍惚也结束了,而在这短短几秒内的混乱中唯独不变的注定是他那由于心虚和不知如何是好所产生的沉默。
“光是想到要从火龙那里偷拾个宝贝金蛋就够让人紧张的了……我甚至一直在想如果要是选一位赫奇帕奇参加这项比赛的话会不会好一点?毕竟龙大概也是能被算作成神奇动物中的一种的……”范尼塔斯似乎有些焦虑的敲了敲额头,叫在他身边的布雷夫什么也没敢说:“哎,不知道罗里能不能凭借拉文克劳的智慧拿下第一场……不过还是希望今年比赛的保护措施能更让人安心一些——啊,抱歉教授、我也许不该说这么多。”他回头,正好看到布雷夫紧锁眉头的样子,于是马上改口道歉道。但后者只是摆了摆手、没再说些什么。
“罗里肯定会交上一份让…让他自己和评委都满意的答卷。”他胡乱的说着,抓紧时间闭上了嘴、生怕下一秒吐出那该死又羞耻的哽咽声——见鬼的三强比赛,见鬼的火龙、金蛋和那些该死的危险与防护措施。谁提议办的这种比赛、另一个自以为是的格兰芬多古人吗?布雷夫的心跳声是他自己可知的混乱与嘈杂,就像是他手心里溢出的那些汗水一样、他能看到自己正在不受控制的走向崩溃的边缘:“梅林——我……”他把冰凉的手背贴上了自己的额头,试图用降温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些。罗德里克为什么要报名参加这个比赛呢、理由会不会与他这个罪魁祸首一如既往的有关呢?问题从布雷夫脑子里接二连三的蹦出来、让他应接不暇,而此刻他需要的也不再是回答了,布雷夫是知道的。现在他真正需要的是片刻的平静和调整呼吸,需要的是把这混乱的一切摁下暂停键。
于是斯伯林·潘恩极为大方的伸出了手,实现了他的愿望。
“抱歉打扰下…怀特教授,您现在有时间吗?我现在有点急事想要问您。”
她突然的访问对现在的布雷夫来说再像解脱不过了——感谢拉文克劳的智慧总是无处不在、她们甚至连谎言和伪装都编制的那么成功和完美,几乎叫他看了都觉得羞愧。斯伯林·潘恩冲着布雷夫和范尼塔斯迎面走来、怀里还抱着一本可以称得上是老旧不堪的书,怎么看怎么像是个认真好学的普通学生。所以布雷夫也很配合的打量了她一下并且一眼认出了对方怀里那本书——《树枝占卜术》,梅林在上、这年头读过这本书的人大概不超过十个巫师吧?
“那我就不打扰您们了,怀特教授。”范尼塔斯眨了眨眼,贴心的挥了挥手、终于把布雷夫把某个自我形成的牢笼中放了出来:“您也不要太担忧了,多放松一下吧。”他轻轻的向对方点了点头、布雷夫毫不意外的从中看到了过分的怜悯。于是他便拿着那本内页几乎全是破洞的老书和斯伯林一边走一边讲解了一段时间,直到他们抵达了几乎没什么人的黑湖边、同时布雷夫的心跳和呼吸都恢复了以往的正常后他才终于放心的结束了这次可笑的辅导,并对着斯伯林苦笑了一下后获得了些许对方的理解。
“虽然占卜相关的知识我没有获得太多,但在谨慎方面、也许您算是给我上了节不错的课?”她微笑着打趣着自己的教授道,而后者也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自认了这次的取笑,毕竟比起自己布雷夫更关心的是斯伯林的事情,他更关心的是他的学生、霍格沃茨她的孩子的忧愁——他看着她的笑容、忽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在笑。那种释然的快乐使她的脸上少了些成熟稳重的防备,但也让她看上去更加脆弱。他用心的观察着她鼓起的面颊、弯曲的眼角、咧开的唇瓣,于是最后布雷夫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她现如今终于意识到了的、从最初就已经失去了的爱情。
“那很痛苦吗?很忧伤、很无奈、很愤怒、很崩溃吗?”他小心翼翼的问着她,隔着一阵干冷阴森的春风轻柔的看着她那双几乎昏暗无光的双眼。他看到了她的真实、看到了她心的真相,透过一层雾蒙蒙的灰、布雷夫努力使自己全部的关怀和目光都投放到了那之后的一片海蓝上。他为斯伯林·潘恩那双天生注定要为落泪而挣扎的双眼而感到痛心疾首、甚至下定了为对方维护最后的尊严的决心。但他的学生、他的女孩儿在她的教授面前依旧一如既往的坚韧与强大。他会看到她露出一个无比真实的笑容说没关系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所以不久之后布雷夫也会从她身上学会什么才是真正的放手。
“那很奇怪、却也在人的意料之中,”她说:“当分离真正到来的时候你只会感觉很平静。”
他会听从她的心声、他的劝诫,布雷夫想,因为他即将会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在不久以后。
“我亲爱的,为了你、我从未如此希望结局能快点到来。”布雷夫张开手臂,用宽大的袍子裹住了斯伯林的肩膀。飞跃过千山万水又遗失一切的鹰此刻终于因为疲惫而放弃了约莫两分钟的坚强。她合上因为过度使用甚至开始发烫的双眼,让生理泪水随意的顺着自己面庞流下,而站在她身旁的另一只即将可能和她一样殊途同归狮子会温柔的用那柔软的纯黑色布料擦干她所有属于现在的痛苦。他轻拍着女孩儿的肩膀,眺望着洒满了令人昏昏欲睡的澄黄色金光的湖面、最终把安抚的吻落在了潘恩家长女的发顶上。
“请告诉我吧,结局到来的时间。”他说。
“赶在最后一名追球手抓住金色飞贼之前,以我了解他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样的——但现在我也不怎么确定了,因为他已经输掉了至于我而言最后的信任。所以我只能用冷漠的智慧与逻辑来推导和算计他②,老师。”她回答道,让布雷夫放开了扶着她的手。
“但这一切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下场呢?”
“因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怀特教授,”她今天第二次的出于真心实意而弯起了嘴角:“每个人都拥有在爱中享受沉沦的权利,”
“而我也如此(I'm in love)。”
2000年3月18日
“好吧,看起来我还算是比较了解你的——如果不是有任务要帮忙把东西交给我的话,我想找到你实在是成了件难事是吧?”布雷夫坐在办公椅上一脸无辜的眨着眼,就像是在诉说这几天来为了找到对方而付出的辛苦一样,而罗德里克只是面无表情的回望着对方、乍一看倒也真像是个冷漠无情的暴君。
“我在学校更乐于花更多的时间忙于学业,所以如果想找或者谈些什么的话您应该回家去找。”他用着平板直叙的语气平静地说道,仿佛只是在中规中矩的说一件普通事一样。但布雷夫听得出、尤其是从对方话中最后的那几个词中听得出罗德里克所介怀的依旧是圣诞节那一晚他莫名其妙的落荒而逃——他藏在桌子下的手因为对方的话下意识的抖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又重新握成了拳头。
“也许吧,不过鉴于我找你要干的事情和谈话没什么关系所以——”布雷夫把手撑在桌子上,似乎有些费力的站起了身。而罗德里克还只是抱着那一沓占卜课论文站在离他办公桌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沉默的看着,似乎没有任何想要表达的态度和语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占用你差不多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吧?”布雷夫曲起左手的食指、轻轻敲了敲手表表盘上的玻璃表壳。沉闷微弱的响声在不大的占卜办公室内回荡开来,和他微微向右偏倒的头一样、成了罗德里克眼中一瞬间静止了的事物。
“……可以。”在短暂的沉默后他最终还是许可了布雷夫的行为,尽管他们之间需要解决的事情还如霍格沃茨的高塔一般多、但这并不影响插曲在他们之间产生——罗德里克像是大提琴,冷静平稳又中规中矩的发出着低沉的乐声。就像他迈向布雷夫办公桌的每一实步一样,如此的坚定有力、仿佛一切都如他计划好了般的在进行——甚至包括他把怀里的那堆论文放在木桌上时的位置坐标、都没准几乎如昆茨起初设想时的数值相差不远。
但相比之下布雷夫就完全不是如此了,比起提琴这种优雅的乐器、他自认为也许自己更适合萨克斯。那金光闪闪、惹人注目的管类乐器,不论是被谁认真或是胡乱的吹奏都能让身为听众的他开心上好长一段时间——布雷夫·怀特从不在意音乐听起来怎么样,毕竟他可算不上什么优秀的鉴曲师。当他聆听时更多他所关注的、是那些音节在向他诉说什么,而当他第一次听到萨克斯的歌声时他就明白自己注定会无比盲目的爱上这种乐器,毕竟他是如此的热爱自由、热爱浪漫和热爱喧嚣。他就仿佛是一个从萨克斯的喇叭口中偷溜出来的音节一样,因为最单纯的快乐而活跃着、因为最简单的满足而嬉笑着。罗德里克能看到他在不大的书桌下左右翻找时忙碌又幼稚的身影,而再过不了多久他也相信自己能看到对方的灵魂。
但是为什么呢?他还是有些不明白。
“哦,在这里…我找到了。”折腾了一阵后蹲在办公桌下的布雷夫终于举起了手,而罗德里克因为视线被遮挡看不到对方的模样,但那只被布雷夫高高举起的黑天鹅绒礼盒倒是叫看他看了个一清二楚——阳光洒在精致的布料上时因为羞愧而变得四分五裂,叫整个盒子看起来都金光闪闪的。他有些惊讶于对方被布雷夫塞在也不知道是办公室的哪个角落了这么久居然还没被弄脏的事实,然后继续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养父再一次在自己面前站直了身子。
“把你的领带先摘下来。”他拿起自己的魔杖对着盒子上的魔咒开始了艰难的解答,而再得出结果之前仅仅甩给了罗德里克这样的一句话、叫后者一瞬间动作僵住了:“……哦,我只是想给你试一下,之后你可以再把自己那条领带系回去,也算是符合……学院要求吧?”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布雷夫没有花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发言的漏洞,在打开第一道锁后他就抬起头对着一脸迷惑和漠然的罗德里克这样补充似的说道、并且终于成功说服了对方。罗德里克把手指探入领口那个完美的结中,干脆利落的把那条原本打的完美、蓝白色相间的学院领带从自己脖子上摘了下来,而等他再抬起头时布雷夫也已经彻底把那个黑色的礼盒打开了。在其中如珍宝般被他藏匿好的一条黑金色领带此刻正平静的躺在布雷夫的掌心里,而罗德里克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它如祷告般的低吟浅唱。
男人上前一步、站到了自己的男孩儿面前。他微微抬起头仰视着现在已经比自己还高了的人,抬起手把那条领带熟练地挂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上一次离自己的养子这么近是什么时候了?这样的距离布雷夫甚至能听到对方平稳的呼吸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而这种种迹象倒也正在无比安心的向他表明他的罗德里克还是一开始他从雪夜中捡回来的哪个珍宝。是真实的、真诚的、真心实意的。他想起她,想起在爱中沉沦、饱受欺骗的潘恩,可耻的为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而感到快乐和清醒。
“这条领带是我父亲送给我的成人礼礼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也是我决定加入傲罗部之后的事情的,天啊、这可能是老怀特先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为我花这么大的手笔送礼物,说实话刚收到的时候我还有点感动呢。”他低头看着罗德里克的脖子、自己的手指,和穿插其中的黑色布料,看着那金光琳琳的条纹如温暖的魔法之光一般在他指尖穿梭,几乎要布雷夫陷入对往日幸福不可逆转的回忆之中:“不过后来我也就发现了,他送我这条领带真正的含义是对我的认可、而原因还是因为我背叛了自己的初衷选择了他想让我走的道路,所以在离开家以后我也就没再带这条领带了。”
布雷夫打的很慢,难得努力的想把一切事情都做的尽善尽美。于是罗德里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静静地听着,任这一切都在布雷夫的掌控下缓缓发展。一瞬间他们都似乎忘记了彼此的忧虑和纠结,对对方的误解和埋怨。有那么一瞬间布雷夫甚至觉得自己打这条领带可以打到永远、持续到地老天荒,因为他实在是太享受这一刻所发生的一切了。
“虽然我非常不喜欢我父亲送这条领带时强加给我的一切,但是罗里、我得承认,我还是很喜欢其中的寓意的——那种作为认同的继承,如今由我传给你啦,罗德里克先生。”他打好了那个漂亮的结、让中央那个漂亮的黄金狮鹫图案完整地露了出来。布雷夫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轻轻的拍了拍罗德里克的胸口:“我为你感到骄傲,罗里。”他说着、抬起头,那双清澈湛蓝的双眸此刻正因荡漾着满满的喜悦而变得闪闪发光。
“…我——”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被布雷夫一个简单的止住了。一种没来由的烦躁忽然在他的胸口腾升。罗德里克难得的感觉到了焦躁不安。
“谈话的事情等三强争霸赛过了以后我们再好好说……总之最快你也得等到魁地奇比赛打完啦我亲爱的,”布雷夫走到办公室门口、悠闲地披上了自己的袍子,无比轻松地说道:“现在最后的比赛快开始了,总之你可不该错过这一幕。”他把办公室的门打开,做了一个指向屋外的手势,对罗德里克下了难得苛刻的逐客令。
“…我明白了,”拉文克劳沉默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向着屋外走去了。但在走到布雷夫身边时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停顿了一下,直视着对方那双无比坦然的双眼,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您呢,不去看魁地奇决赛吗?”
“那么精彩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错过?”布雷夫轻抿般的笑了一下,而后合上了门。
“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约莫在上四年级的时候布雷夫第一次从伯德的口中听到了一句属于麻瓜们的名言,而那句话大概是‘当某人为你关上一扇门,也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的这样一件不但给人留足了后路甚至还饱含同情心的好事。不过另一方面布雷夫也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小鸟之所以向他提起这句话、初衷还是为了向他抱怨。在那段时间里对方好像提前一步的开始研究起了麻瓜们的文学,所以一直保持着钟鸡蛋里挑骨头的态度在研究他们的每一个英文字母——为什么关上一扇门后被打开一扇窗能算得上是被救赎?如果仅仅是想要进入屋子的话走门和翻窗户绝对是两件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事情,而且走门是光明正大的、翻窗户总是很容易的让人就能联想到偷偷摸摸这样的事情,容易在心理上给人加重负担……布雷夫确实记得当时在餐桌上对方是这么喋喋不休的对自己说到的,所以他也确实记得当时自己那种虽未言明但却也实着悲伤的心情。如果是伯德的话他丝毫不会怀疑对方会对这种折损利益后的二次机会感到不可理喻,但是对于他的话、那反而是求之不得的新生——如果能有人给他在某件事上的第二个选择或机会,布雷夫毫不怀疑自己会付出一切。不论是翻窗户还是走下水道、只要能抵达那间名为终点的屋子就好了。他想、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凡人怯懦吧。
所以归根结底的、布雷夫还是自认为对坎瑞拉·米勒仁尽义至了。至少从一开始他为他各种意义上都留了扇门这件事上来说他觉得自己就已经做的够好的了——从他把占卜办公室的门关上、再到他走出北塔楼,直至布雷夫走到霍格沃茨礼堂时他甚至都还在想是否要再给他那可以称得上是素未谋面的学生留一个余地。也许他只是一时崩溃?也许他只是一时混淆?不过不论坎瑞拉如何布雷夫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他的头脑此刻无比的清醒、保持着一种完美的状态,而也就是这样他大步穿过了前厅的走廊,打开了被尘封已久的十一号教室③。而也就在他刚把星星的投影打在昏暗的教室四壁上时坎瑞拉推开了教室门、带着偏向自负的自信走入了他和斯伯林的计划之中——现在格兰芬多的院长和他的学生被迫共处于这样一个被上了三层的空教室里,而在他们二人之间所摆放着的、正是用于俄罗斯转盘赌的左轮手枪。
布雷夫在赌、他想。他自愿抛弃了先发制人的手段,把那打出唯一一发空弹的希望寄托在了坎瑞拉身上。他在赌对方会放弃、会回头,他在赌对世界未来的信任。
“但你欺骗了她、你——你们利用了她!!!”他的学生的愤怒此刻正如一颗火星落入了干草堆般、以势不可挡的状态熊熊燃烧了起来。他伸出手、紧握着那支山楂木的魔杖对着布雷夫,怒不可赦的诉说着对方莫须有的罪状:“你是个骗子、谎言家、污蔑者……你怎么敢愚弄她、欺骗她,怎么敢把她从我身边强掠而走?!!”
布雷夫借着依稀的光芒和绝佳的视力极不情愿的看清了对方手中那支深色的魔杖,那种原本应散发出柔和成熟的棕红色光芒的山楂木魔杖此刻正因为主人的暴动而变得深邃漆黑。他摸出自己的白蜡木、看着手中的伙伴那纤细白皙的身躯,突然可悲的发现当下的对立已经变得无比的明显——黑与白、对与错,对应着老师和学生、叫旁观者看来是无比可笑的局面。
“你才是骗子,米勒,你得承认这点。你才是那个欺骗了潘恩的人,那个欺骗了爱你之人的爱的人,那个辜负了一切的人。”布雷夫伸出手,用魔杖指向了坎瑞拉·米勒的方向,而此刻他们两个人也都能看到那修长的白蜡木尖端此刻正闪烁着名为真理与正确的纯白之光:“你该回到自己的罪里来了,”他说:“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这世界上可不存在唯一……院长,至少在在我身上不存在这个词,”坎瑞拉沉默了一会儿后裂开嘴,带着一种癫狂的笑容回应着布雷夫的问题。同时他开始了移动,开始了沿着教室内壁顺时针方向的移动。而站在他对面的布雷夫就这样平静的紧跟着他——他们会一直保持着面对面的状态、直到一切都落下帷幕:“说实话、您又何苦来管这档子事儿呢——没准这一切只是我的一个玩笑、没准现在我们出现在这里也都是因为一个可笑的巧合、没准最后其实没有任何人会牺牲?……我的意思是,拜托、先生!您不必这么伟大,和所有人相处只不过连一年都不到而已,您又何苦呢?”
“嗯、按照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来回答你的问题在合适不过了,米勒先生。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好吧,我确实得承认自己还没做好终身任职的觉悟,但是在傲罗部所待的那两年里我也确确实实学到了些傲罗精神——与黑暗斗争的人,无谓死亡,坚定内心所想。而保护我所想保护的人、既是我所想的了。”他缓缓踱着步、紧盯着对方那双绿莹莹的双眼,仿佛在黑夜中与一头凶残的野狼周旋,而这场谈判和博弈此刻的赌注依旧十分的巨大,让布雷夫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没有人牺牲我觉得那再好不过了、米勒先生,毕竟您可得知道,杀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我也不认为你能完美的做到。”
“那是因为你在用脱罪的目光审视我,先生,但您所不知道的是我所需要的并非脱离……而是深陷其中,因为我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野狼还在用着诡异的语调与他周旋。布雷夫看着对方充满了表演欲的姿态、和移动时优雅到诡异的步伐,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依旧指着对方,在结局还未到来前:“现在我们来聊点别的活跃下气氛吧,先生!给我讲讲,让我好向您提出问题,在来学校以前、离开只待了两年的傲罗部以后您又做了什么活到了现在?在那之后您还有杀过人吗④?”坎瑞拉把自己的好学和严谨用在了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布雷夫来说皆是大错特错的地方。他用舌尖灵活的牵引着话题走向的银线、而后狠毒的一个折甩把问题击向了对于对方来说应该是最脆弱的地方——但布雷夫出人意料的无动于衷。
“草菅人命是最低劣的态度。”他简单的回答了对方,仿佛是事不关己的贤者一般。
“那是因为杀人本就不如您说的那样是件难事——”学生猛地放下了手,解除了一切攻击前的平静、突然伫立在原地恢复到了一种戏剧般的正常状态,而此刻他与布雷夫所在的方位也是正好与一开始所互相替换了的——黑色站在十二点钟的决胜位,为白色固守着六刻的愚昧而痛心疾首、肆意演讲:“想想吧先生,想想吧!其实有时你甚至不需要用什么死咒…那种既不会给对方带来痛苦还会把自己主动送进阿兹卡班的垃圾咒语……千禧年的杀手们应该把它废除了!只要时机得当即使是最简单的石化咒都能置人于死地!还是说您有什么难言之隐,自认为自己手下留情留有余地、但其实另一方面也清楚自己已经杀了不少的人?”
“对于你这样的推理我只能说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你想的那样残忍,米勒同学,另一方面我还得提醒你、现在我们还在霍格沃茨里,所以你应该对作为院长的我怀有些尊重。”布雷夫放下了魔杖,一脸平静的看着还在手舞足蹈的对方、异常平静的说道:“……为什么不能努力向成年人依靠下呢?关于你混乱的梦⑤,一切都是从那个开始的吗?”
“哦拜托院长,您是知道答案的不是吗?”坎瑞拉无奈的笑了。他先是耸了耸肩、而后又摊下了手,手掌用力的拍在大腿上、发出了响亮的击打声:“那个梦只是个可笑的、只能存活于妄想中的救赎罢了!和您现在的行为一样……哦,抱歉,我又忘了。现在在学校里所以我还得对您保持着对于师长的尊重对吧……怀特院长?”野狼认真的向他鞠了个躬,是标准的九十度。但当布雷夫一次又一次望向那双捕食者的眸子时确实不知道还该露出什么表情好。
“首先,我们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其次我的不得说、在狂妄的发言前也许你应该对自己真诚相待——你说唯一这个词不适合你自己,那斯伯林·潘恩对于你来说又算什么呢?”
“首先,别他妈的再提她的名字……你们都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米勒家的养子为他所爱的人名终于在一瞬间撕裂了自己过于浓厚和夸张的表演伪装。在那一刻他变得暴怒异常、愤怒至极,让布雷夫·怀特终于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的本质——但那只有短短的一瞬、微小的一秒,在那仅有的一次撕裂过后,坎瑞拉又恢复了之前从容的病态。他的速度之快以至于叫见证了全过程的布雷夫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也隐约不安的意识到了什么你想要凭空得到些什么、就也得等价付出些代价,而当他看到对方脸上恍然大悟的笑容时布雷夫终于明白坎瑞拉从自己拿走了什么——他知道对方终于了解到了全部的他自己,包括他不愿自我解读的那些部分、坎瑞拉·米勒已经在癫狂的同时全部从他这里掠走了“其次……哦、我可怜又可爱的院长啊……我终于看透了您呢!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纠缠、欺骗和掠夺………你之所以这么关注她,关注我,是因为你自认为和她是一类人了对不对?”
他沉默了,布雷夫沉默了。在今天的对峙和无数次询问后、他第一次的沉默了。而等再过上三四天后他重新回想起这一天自己所做的全部努力时布雷夫·怀特会明白,他所有功亏一篑的地方就是这里、就在这里,他就是输在了自己——输给了被质问着的真正的自己。
“你这个可怜人啊、也爱上了个从出生起便腐朽了的人!而且最可悲的、也是你和她最大的不同是——是你爱上了病人、而非错乱的人为你倾心!”看到了真相的狂徒狂笑讥讽着懦夫,肆无忌惮地把血淋淋的真相剥了开来。但是实在残忍、过于残酷,逃避者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他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白蜡木魔杖、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因为他想要逃、想要回避这一切他无法接受的事情,但又能去哪儿呢、他又能逃到哪里——
“那边听我一句劝吧,师长、听我这个同你盲目所爱的人一样的疯子一句劝吧——放手吧!放手吧!他永远不会回应你、永远不会报答你,因为你永远无法理解他、读懂他、进入他的事情,你这自以为是又可悲的凡人啊——”
“他永远不会爱你!!!!!”
后来在严谨的调查后会有人向布雷夫证明第一个魔咒是从坎瑞拉的山楂木中发射出来的粉碎咒,但却不会有任何人能向他证明紧随其后的那道由他发出的石化咒是出于其纯粹的自保欲。他是知道、也是在清楚不过的,在最后的决斗中他的沉默和咒语之所以合二为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是他们都出于最原始的愤怒——他的恼羞成怒和坎瑞拉的压抑已久重叠起来几乎是毁灭性的。当五六条让人几乎都分不清是什么性质的魔咒在空荡的教室内折射击打时,布雷夫终于确定当时他已经昏了头,以至于当看到坎瑞拉为了打开被自己上了锁的教室门时硬生生的用一个一看就是被人初次使用的反弹咒折击了他的粉碎咒时他都没有什么惊讶。那一刻他们都疯了、都病了,都变得不顾一切、偏执成狂起来,为了最终的目的都变得不择手段——而这也成了布雷夫走出了门已被打碎了的十一号教室的最大原因。
他还在追捕着坎瑞拉,只是原因以及从为了别人变成了为了他自己。狭室内的闪避和进攻以及让他的神经变得高度紧张、甚至手里的魔杖也变得渐渐发烫起来,但在迎面撞上那个卑鄙的飞沙咒时他还是没能做出反应——他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导致忘记了霍格沃茨已经把所有有心寻求安适的人送往了温柔乡。她的爱最终还是使他释然、她的吻最终还是使他得到救赎,也因此在出于愤怒的斗争中、布雷夫注定不会比无心之人更为强大。
“即使和我最初想的不一样,但这个选择也不错——代替那位我不知名的同类向您致谢,怀特院长……感谢您为我的献身。”在他为沙尘的痛苦而倒退一步的瞬间、狼从黄土中暴露了真身。他绿色的眼里满是恶魔的妒意,让布雷夫终于明白了对于坎瑞拉·米勒来说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转盘游戏,因为对于对方来说那把先发制人且属于他的左轮手枪里,注定只会全部装满了恶意子弹,只是那到底是、还有她为————
“钻心剜骨(crucio)——!!!⑥”
“除你武器(expelliarmus)——!!!”
毒绿色的光芒击中了男人的胸前,于是一个人倒下了,而在他身后的身影注定成了坎瑞拉·米勒往后十五年内梦中的臆想。注定成了他往后反反复复在牢笼中不断警醒而又陷入的噩梦——他会无数次的梦见今天、梦见一切,梦见布雷夫倒下后斯伯林·潘恩的身影,梦见她那纯粹明亮到不会被任何黑暗侵蚀的灵魂。梦见她那与自己完全背道而驰的思绪、还有那根指着他并且制造了一切终结的梨木魔杖。
“……不应该是你。”他说着、瞪大了眼睛,仿佛在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所震惊一样,同时也不在乎除他们以外发生的任何事情——坎瑞拉死死的盯着斯伯林,甚至连被双腿因为受到了石化咒的攻击而猛然跪下都在所不惜。他任凭自己直直的摔倒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牙齿和嘴唇无情的磕碎在冰冷的地砖上。伤口带着延迟的痛苦骤然形成,他口中飞溅而出的血液甚至都沾到了脸上,但仅管如此坎瑞拉依旧不管不顾,他依旧死死地盯着她、带着全部几乎要炸碎灵魂的愤怒怒吼:“不应该是你!!!不论是他们谁、也都不应该是你!!!”
一批人涌了进来、一时间仿佛有无数的魔杖指着他,但是坎瑞拉不在乎、他真心实意的不在乎。他们压制着他、束缚着他,给狼套上了枷锁和铁链、让他无法再伤害无辜者,却又放任了他嘶声力竭的可悲呐喊:“你就是为了这个吗?!为了这些虚伪的人和事物吗?你为了他们背叛了我、即使我为你付出了一切吗!!!”他向她寻求着真相、寻求着答案,因为他着实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背叛,着实被杀意蒙蔽了头脑。
但斯伯林·潘恩什么都没有说。她站在楼梯的台阶上、甚至都没有看向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宁愿为了他们、你宁愿为了他们……”他们把他从地板上拉了起来,拼命的往与潘恩相反的方向拖去,而这时纵然他的脸上还沾着自己的血、凌乱的沙,一幅狼狈到不能再狼狈的模样,但还依旧在癫狂的叫嚷——有人挡住他看向她的视线、也有人扶着潘恩的肩膀带她走上楼梯,还有人在提议给他加一个无声咒。但谁在乎?谁在乎!他已经无所畏惧:“但可惜啊、我们都活在幻梦中,潘恩、我们都活在幻梦中——我想独居梦中………让我独居梦中——!!!斯伯林·潘恩,让我独居梦中吧!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我爱你!!!⑦”
那一天狼人刻意崩调的歌声和嘶声力竭的诅咒回荡在霍格沃茨的礼堂中、伴随着乌鸦尖锐的叫声绕着拉文克劳的塔楼盘旋而上,久久没有消散。
END
后记:
超前说明一下每章之前的时间只是为了效果随意选择瞎打的……请大家不要当真也不要举报我随便看看就好(闭眼)这章时间轴bug真的很多!所以希望大家不要说出来也举报我……………(臭不要脸的rua了)
①斯伯林和坎瑞拉一开始的约会是在霍格莫德的一间小茶馆里,斯伯林的想法也是因为那里蛮小的可以让坎瑞拉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最后所有人都看得出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的自我意识太强烈,和他自认为对斯伯林的爱一样,也因此在潘潘理解了对方的自认为后用一句回校选择了拒绝对方(=她决定回到学校,回到正确的地方去,而不是跟随坎瑞拉到充满无所谓的赌注的地方去)
但是坎瑞拉并不理解,他认为对方的逃避话题只是为了给自己打掩护,说到底还是自我意识过剩了,导致斯伯林回校后没多久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所以将计就计套到了坎瑞拉的所有计划和想法并且把它们都告诉了布雷夫
②虽然坎瑞拉一开始说了魁地奇比赛结束后一切都会结束但斯伯林由于认为现在的自己已经不能用对过去的坎瑞拉的印象来推测对方现在的行为,所以就在此之前直接做了问对方所有计划的事情(坎瑞拉全部告诉了他,付出了所有信任所以最后也因此崩溃)
Q:为什么院长直接信了坎瑞拉要搞事而不认为是玩笑话
A:因为按照斯伯林的话说如果布雷夫不信也应该去教室看守一下,因为既是这件事是假的所牺牲的也不过是少几个人看魁地奇决赛(坎决定在决赛时动手也是因为那时城堡里人少的缘故),但如果是真可能就会有人牺牲(按照他对斯伯林的说法是他打算和自己本家的表妹相约在教室见面而后在对方身上实验之前第二章里学的黑魔法,之后也似乎是抱着不逃直接被抓走的打算、让人也搞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这样的……总之似乎最后他本来留给潘恩的是一个救不救自己的选项,然而潘恩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一伙儿更让他暴怒)
③ 十一号教室【在礼堂对面,有一条走廊从前厅通向十一号教室,它是个别的几个不用的教室之一。邓布利多将这个房间布置得看上去有如来到林间的空地之中。不能轻易爬上活梯的费伦泽在这里教授占卜课,他能够随着他手的动作让光线暗淡下来并让星星呈现在天花板上(凤凰社第27章)】←都是我百度的,因为是个空教室就顺便用了
④坎瑞拉这个提这个问题是建立在布雷夫之前和他说自己在傲罗部待过两年的基础上问的,并没别的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再来学校之前离开傲罗部以后布雷夫究竟是干什么的
⑤对应坎瑞拉人设纸/第一章反反复复做的那个梦,在被人群推入的霍格沃茨(=他原本为零的入学欲和原本对生活随波逐流的态度)和与分院帽的对话(=“哪个选择能够使你称心如意”是建立在坎瑞拉与四个院同样感情单薄+有所关联的基础上所做出的发言。把他分往哪个学院才能使其重燃美好的希望呢?原本是希望格兰芬多的勇气可以感染他,使他的狂暴成为保护别人的力量,但最终还是只能被坎瑞拉嘲笑成‘妄想中的救赎’的选择)
⑥这个钻心咒没有成功!说一下……因为是坎瑞拉第一次用所以默认是虽然用了但由于是新手第一次但是完全没有打出效果,只是将人击昏了一段时间!跟之前的那个第一次用的反弹咒相对应了只是一个成功一个失败了
⑦我爱你的诅咒详见第三章坎瑞拉和西库恩斯的对话
【“这听上去像是你在阻止我在告别的时候对别人说我爱她。”
“你又错了,我其实没有阻止你、只是想解释清楚,毕竟另一方面我所说的这一切也是事实——凯拉,你是米勒家的孩子,应知晓米勒们从不言爱。如果你说了请告诉我对方是谁,因为我也真的很好奇,让你能如此恨之入骨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坎瑞拉唱的一段故意跑调的歌是Dream【http://music.163.com/#/song?id=30621338】
最后因为潘恩的崩溃疯了,不想解释了看人设纸第二页吧反正在他心里潘恩就是他的皇后、唯一不能也没用理由背叛他的人就对了(自认为
最后末尾因为还是用了不可饶恕咒虽然人没死但是还是去蹲阿兹卡班了,坎瑞拉在霍格沃茨内的故事就到这里了。
今年hwm预订的剧情基本上就讲完了……!不过这对儿的故事还远没有结束!如果企划还有番外期的话还会补一篇番外如果没有的话就等企划完结之后再投了,所以这里照常用bgm作为结束语了(时间轴bug我就不管了 自暴自弃的闭眼了 )
We all are living in a dream
我们都活在幻梦中
But life ain't what it seems
生活远不止表面波澜不惊
Oh everything's a mess
所有事情都一团糟
And all these sorrows I have seen
我所经历的一切悲痛
They lead me to believe
也让我深信
That everything's a mess
生活不过如此,低俗不堪,
But I wanna dream
我想独居梦中。
【感谢每一个能看到这里的人。】
处刑部x侦查部
卡卡接到了一个单独外出的任务昨晚就离开了,清晨刚刚回来交接了任务之后立刻倒头休息了,早已起来锻炼的欧尼斯特握着刚刚从玛格丽特部长手里得到的一份新的任务书皱眉看着,这次的任务让他有点不太确定是否能顺利进行。
任务书上漂亮的字体清晰的书写着:
[AM9:00 同处刑部成员去以废弃的花圃孤儿院肃清地下室的老鼠。]
另附了一页卡卡昨夜收集到的情报:
[花圃是少年兵的训练场地,多数是15、6岁的男孩,部分孩子已经洗脑成功了,根据考察,有附近的居民被带到孤儿院杀害了,动手的可能是“爸爸”也可能是孩子们。已经确定有洗脑成功锻炼成功的少年兵离开去出任务了。]
[威胁等级:C]
收好任务书塞进上衣口袋里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思考了一下任务,只能感觉到会变的很麻烦,处刑部的那群疯子都有点收不住手一个比一个奇怪。
“配合处刑部去肃清啊……是和谁一起没写吗?希望不要是那个人……”
看着时间要到了,欧尼斯特动身往据点门口去集合,还没走出门口就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身影挡住了一片阳光。
“嘁……”
面无表情低声咋舌了一下,走到对方身边后斜过眼睛看了过去果然是自己最不对头的那个男人。
[罗杰·布莱恩]
一个比自己大一点点,比自己矮一点点的美国人,即使脸上有着一道贯穿整个脸部的伤疤也不会让人觉得惧怕和厌恶。恰到好处遮挡住自己脸的帽子,鲜明的美式风格让外人觉得这个人风趣幽默又讨喜。
但是万象的侦查网络遍布了整个地区,自己人的信息也是轻轻松松就能了解到的了。处刑部,基本上都是由疯子组成的,就是那种看起来很正常但是……确实是个疯子。而在这群疯子中间,欧尼斯特最不喜欢的便是这个看起来比谁都要开朗好接触的男人。
那是在一次任务情报回收中,报告书上写着布莱恩血洗了一间小店,很普通的清理了一个贩罪窝点。但是只有到场的情报部成员才知道,,仿佛完全没想起来之前他还在那家店吃过很多次,玩过很多次一样。不过,毕竟是对普通人勒索监禁和毒杀,这种店里的人安安静静的被处理掉也挺合理的。只不过还是令人不适,毕竟对方可能已经认为是朋友的关系了,但是轻轻松松就能斩断这些关系就有点让人背脊发凉了。
“走吧,花圃那边原来是周边偶尔有流动商贩的一片小地方,孤儿院的资助人破产以后孩子们都没人管了。之后收集到的情报是有个富商接手,但是1是富豪的身份不明确,只能听到孩子们叫他‘爸爸’,2是一直没有孤儿院对外开放的消息,但是观察得知从正门进去的外人没有一个从正门出来。一开始是周围的流动商人们逐渐失踪,其实消息有上报但是我们这个地方失踪简直是太随便了根本么欧统计。一直到那片区域人越来越少几乎只有孤儿院有人口的存在……”
“哈哈,你今天话这么多?我看你和亚当还有费尔多瓦他们学手语还以为你真的要当个哑巴?”
“……我和你不一样,你不说话都没人把你当哑巴。这是你该知道的情报,不想听的话任务要是失败了也无所谓?”
无视了略带火药味的挑衅,冷漠的反驳了回去,在布莱恩耸耸肩无奈的回应中继续说明了这次任务的关键点。
身份不明的富豪通过中介在黑帮购买了一批军火,都是新型轻量的枪支,而这次侦查部在先前就已经顶替了这位中介,只是这次由外表看起来最符合的欧尼斯特来进行交涉,虽然任务书上是侦查部配合处刑部来肃清,但是在这之前,要由布莱恩扮演副手一起去孤儿院进行这次注定会被血洗的交易。
以两人的速度,很快就到达了花圃孤儿院。花圃名副其实,本应该是个很漂亮温馨的孤儿院外围看过去,花坛长椅,还有自给自足的小田地,只不过现在已经是青苔遍布屋檐破败了。
打开门的是只有欧尼斯特一半高的少年,乌黑的眼睛里没有正常孩童的天真,只有着无限的警惕。
对上了之前准备的暗号之后,欧尼斯特和布莱恩顺利的被放了进去,孤儿院内部环境比预想的更为恶劣,长桌上的食物生起了霉斑,水渍浸泡泛黄的墙壁上还有着不明的红褐色斑点,整个室内弥漫着说不上来的腐臭味。
少年一路引着两人走到了地下室门口,用手指着半开的门示意两人往下走,但是欧尼斯特和布莱恩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对视了一眼,然后由布莱恩开口了。
“小兄弟,你看我们这么有诚意的来这边了,你看能不能就该诉下面的老板,我们怕黑吃黑,请他上来交流一下?”
看着不为所动的少年,布莱恩压低了帽檐靠近到一个不会让对方紧张到动手的距离,抬手用大拇指指了一下身后的欧尼斯特,压低了声音说。
“请你告诉下面的老板,如果能上来聊一聊的话,我老板可能会考虑到诚意选择用友情价出售哦。如果能帮你的‘爸爸’省钱,你一定会被表扬的吧!自己想想‘爸爸’的表扬和认可,对你来说重不重要?”
兴许是表扬和认可触动了这个少年,黯淡无光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但是还是僵硬着小脸点了点头往地下室走去。
计谋得逞的布莱恩看着面无表情的欧尼斯特,嘴角一勾得逞似的笑了起来,不过回报这个笑的是一个白眼。
“等下确认了在动手,快速解决,地下室也要堵住。”
“是是是,欧尼斯特先生,遵命,但是还请您别啰嗦了。”
欧尼斯特靠在实际上只装有一把芝加哥打字机的武器箱上点了根烟等待着地下的消息,想了想抬手抛了一根给布莱恩,对方爽快的接住了,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也点燃了叼在嘴里深吸了一口。
一根烟燃尽后,地下室传出了有序的脚步声,光是从这个脚步声就能听得出声音的主人是一位控制欲特别强的人,强到自己的脚步声都需要速度和力量一致。
黑暗中慢慢露出一张脸,和情报上的那张脸一模一样,一丝不苟的外表配上那张奸笑的脸反而让人更为恶心。按耐住想一耳光抽上去的心情,欧尼斯特走上前致意。
“这是我们从黑帮收购的一批枪支,为了表示诚意我希望您先提出您的预期构想之后我们在来验货交易。”
两人是交谈似乎很是顺利,双方点头之后欧尼斯特转过身去利用身体的遮挡对着面对着自己和富商的布莱恩比出了[战斗]的手势,嘴里还介绍着这次的枪支,看向布莱恩的时候转瞬蹲下往前翻滚了一圈。
看着手势领会到意思的布莱恩挑眉脱帽致敬,走向武器箱旁一把掀开盖子立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芝加哥打字机来笑着大喊了一句。
“虽然老子是真的讨厌这个玩意这么吵,但是这种时候还是很好用的啊!”
嘚嘚嘚嘚的枪响声响彻了整个孤儿院,控制欲极强的富豪并没有优秀的身手在此刻拯救自己。松懈警惕的一瞬间在极近距离被打字机连射进了主躯干,子弹的冲力带动着他向后倒去,这些杂音引出了藏匿在地下室的少年们,冲出来的孩子们年纪大一点的孩子双眼无神,熟练地握着枪对准了布莱恩,年纪小一点的孩子们也双手抓住了武器站在大孩子的背后。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转身过来的欧尼斯特刚看到少年们冲了上来就对着布莱恩喊停。
然而,枪炮与弹壳的声音盖住了那一声“停下!”,狂躁的芝加哥打字机依然在迸发出火花,面前的一排少年们也同着自己的“爸爸”一样往地上倒去,尸体堆叠的下方新鲜的血液顺着下坡的路线一路往地下室流去。
“布莱恩!你在干什么!疯了吗!他们只是孩子!”
见到这一幕的欧尼斯特从背后冲出来抓住了布莱恩的衣领将他扯停对着他怒吼,不敢相信的双眼里布满了愤怒的血丝。
“干什么?执行任务啊。你别吵我,头疼。”
被摇晃的帽子都掉到了地上,身高相近的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盯着。抓住了衣领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捏的青白。
“为什么!为什么!任务上只是解决领头人吧!为什么不放过孩子们?!”
“就算是还没杀过人的孩子也会被这里洗脑变成少年兵的,你不是已经说过了有孩子离开这里了吗?你想在战场上看到他们吗?”
还是一样淡漠的语气,甚至眼神中也看不到一丝同情,只有对于死亡的不屑。看到这一幕更为愤怒的欧尼斯特一拳砸上了布莱恩的脸上,对着因为没站稳而被打的退后了两步的布莱恩大声吼到。
“能救下来的啊!只要杀掉那些领头人就好了!”
布莱恩啐了一口喊着因为拳头撞击而咬破嘴角流血的口水,捡起了帽子嘲讽的看着还捏着拳头在发怒的欧尼斯特。
“哼,救?怎么救?你负责照顾?你负责教育?还是用黑帮资源?”
“还有教会!”
“欧尼斯特,你别天真了!教会你没去过吗?那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觉得那些黑袍们能接受这些以后可能只会杀人的孩子?”
“……”
“说不出话了?呵呵,看起来你也知道嘛。而且……你希望他们长大以后变成我们这样的人吗?”
嗤笑了一下发愣的男人,布莱恩转过身去扣好帽子,结果听到了奇怪的对话。
“小心一点,不要踩那里,嗯……我抱你过来。”
回头发现刚刚还在和自己辩驳的欧尼斯特跨过了尸体伸手从地下室的门口拉住了一个看起来只有13岁的小女孩,甚至还想从血水中抱她出来。
“你是傻子吗!!!!!”
手上只有一把芝加哥打字机的布莱恩想也没想就把枪砸了过去,枪托猛的一下砸到了正好在弯腰的欧尼斯特的头上,重击撞倒了没有保持平衡的他,血液立刻顺着往下流。
被这一幕吓到的小女孩尖叫着往旁边跑去,却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跤,确认了尸体是自己原先的同伴之后,这个女孩大哭着胡乱的捡起了一把手枪对着布莱恩。可是颤抖的手不受她的控制,食指勾了好几次都没能勾住扳机开枪,好不容易成功了一次却击中了对方的脚边。
怒极反笑的布莱恩一步一步的接近了这个胆子大到对着自己开枪的小家伙,刚要伸出手拎起来时,身后飞来了一颗子弹,击中了还在发抖的女孩。
那是倒在布莱恩身后的欧尼斯特,刚刚爬坐起来便只能看到拿着抢对着自己同伴的女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拿出了一把普通的手枪瞄准后开枪了。
一时之间,临时小组的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直到因为头部出血而感到有些眩晕的欧尼斯特晃动了一下。
“想明白了?”
布莱恩走过去拉起沾满敌人鲜血的欧尼斯特把对方的手搭在肩上借力让他可以一起走动。
“我只是救同伴而已。”
“我一开始可没见你这么上心啊。”
“我也没想到你会全杀了。”
身旁借力给自己的男人沉默了一刻,压低了帽檐挡住了脸,低声沙哑的说着。
“我只是送他们去了更好的地方……”
“……嗯”
走出了孤儿院的两个人坐在外面是花坛上,欧尼斯特用随身的绷带简单的给自己包扎了一下,布莱恩则掏出了平时塞在西装口袋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
“……罗杰。”
“嗯?”
“我还是不喜欢你。”
回应这句话的是男人不屑的笑声和语调上扬的一句话。
“哼,你令人讨厌的地方也不赖嘛。”
前: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3622/
八.【26年 冬 塔國南端】
“那天他們離開,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什麼都沒有帶走,走得很是匆忙。他們去了殿堂,和領主在一起。從那天起便沒有人再聽過領主的聲音,我們只有這塊土地和手中的教條,可是生活還是得繼續,就算違反誓言,就算犧牲同類,就逼不得已得將一切破壞重造,生活也得繼續。”
“許多年來我們都想知道為什麼他們決定離開……或許是我們不夠好,讓他們失望了吧。”
弗洛將雙手放置眼前,遮擋了所有彷彿尖錐一樣刺進他胸口的景象。偽神仍舊在笑,它也在笑,展開的陰影籠罩於他身上,似一對翅膀,可是細看後卻會發現那隻是死屍的手指,皮肉因為腐爛而脫落,剩下白骨,他們繞著祭壇起舞,為自己的結局喝彩高歌。
“前祭司弗洛……”
他低下頭,血液積攢在鼻樑周圍卻冷得發麻。第一次審判長的話令他感覺到份量——原來是如此可怕和沉重。
“你違反教條……”
別再說了,耳邊傳來陌生的哀求聲。我都明白,所以別再說了——
“私藏武器,惡意傷人。我在此以教廷之名宣判……”
從自己到殿堂,全都同罪,他從沒有資格指責這些人,更沒有資格去證明任何東西,給他的根本不是什麼考驗……只不過是最適合的責罰罷了。褻瀆的化身,你只有唯一一條路可以走,還在等什麼?期待什麼?同情嗎?施捨嗎?多麼奢侈的想法,你配嗎?
“作為祭品,將心臟獻給至高的神……”
燒啊!燒啊!讓一切都在祭火中回歸原點!
弗洛尖銳地深呼吸,打斷審判長的話語,所有的眼睛都落在他肩上。他稍稍抬頭,一年的這一天必定會放晴,那烏雲的灰藍色天空中鑲嵌著白色的太陽,那麼安靜,主上也在看嗎?對不起,自己此時此刻在主上眼裡恐怕連作為祭品的資格都失去了,他想說,可是我必須要這麼做,請原諒我的懦弱。
他起步,不顧周圍人急切阻止,邁出的一步踏在石板上,撼動他僅能勉強支撐自己的腿,剩下的骨頭因為突然發力而向他提出抗議。他將自己向前拋去,懸於看似無盡的空洞之上,火舌攀上磚壁,像是飢餓的野獸一樣躁動。天地翻轉,他最後看見周圍人群驚愕蒼白的臉,嘴角不禁揚起。
然後墜落。
可惜。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詞,無論是來形容弗洛還是來形容整個二十六年。每一天都心驚膽顫,深怕哪一步走錯了,怕自己說錯話,已有的一切從指尖溜走——他們用盡畢生精力從人群中站起來爬到頂端,在這混亂的世界裡立起體制,接下來便是城邦,是國——對面依仗幫助做到的一切,他們憑一己之力也能做到。
弗洛本該成為他最好的武器,馴服於臂上的鷹……如此美麗的夢想他很久以前已經忘記了,年輕的自己以為擁有一個混血會成為一項助力才冒著天大的險去和光裔交好,萬萬沒想到結果會是如此不堪。他眼前浮現出弗洛那充滿著荒謬希望的眼神,一瞬間還給人堅不可摧的錯覺,記憶之中格艾拉也擁有同樣的眼神,那是失去了存在的意義,背離自己的群體,為了防止自己逐漸被消磨最終崩解而製造的假象。可惜弗洛沒有遺傳到光之裔的那番淡漠——又是件值得惋惜的事情。審判長提醒自己不能對這些抱有同情,人類才是被神撇下的一方,展望也好,報復也好,都是他們應得的,況且工具永遠都只是工具,無論由誰操持都不會改變。
他從來不相信光裔都能預知未來,可是現在仔細思考,她恐怕就是預見到了這一點才將嬰兒丟在祭壇下。
實在可惜,就算在最初失望過後他仍舊給了這孩子機會,多少數也數不清,可是他就是不肯接受。如今為了審廳獻身,或許這孩子終究還有些用處。
審判長緩緩地走到火坑邊緣,還沒從震驚之中緩過來。原本為了預防萬一他們打算取走弗洛的心臟,他現在只希望是自己多慮在作祟——弗洛會死的,無論是誰落在這火裡都得喪命,不過這下得花上幾倍的時間罷了。
幾百倍的痛苦,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他轉身,思索著接下來該先處理什麼事情。四周安靜的令他有些不適,那麼多人居然連一點呼吸聲都聽不到,他稍稍抬頭,腳仍懸在階梯上,無法動彈。
這裡是哪裡?
天空幾秒前還是乾淨的晴空,現在剩下不變的死灰,陌生至於他還以為自己身在別的空間。黑色的雲匯集成環,圍繞本來應當是太陽的純黑色球體,比平時更近許多,壓著天空下沉快要填滿視線——它仍舊在發光,但少了太陽的溫暖,倒是越發寒冷。審判長感覺到自己的肌肉緊繃到開始顫抖,冷汗順著臉頰浸濕領口。空氣凝滯,彷彿曲起手指便能將風拽在指尖,霧也集結成名副其實的半透明的海。
突然什麼冰涼的東西落在審判長額間,差點讓他嚇得昏闕過去,慌忙地想要將身上的東西拍開,但不久後便發現都僅是徒勞,一滴又一滴接踵而來。雨?不是,雖然摸起來和水無異,看起來卻是金屬般的液體,照出並扭曲四面的景象。回過神下方的地面已經被這雨水覆蓋,成了一面延伸至地平線的鏡子,可是映著的不是異樣的天,而是他所熟悉的藍天白雲,唯有山坡的起伏提醒著他自己仍在地上。
那球體中裂開一道縫,外殼退開從中睜開淡藍色的眼睛,接著向下一轉,正籠罩在祭壇頂端,視線無比沉重幾乎擁有真實的質量,撞擊在審判長的肩上強迫後者下跪,膝蓋隔著布料按在石階上快要被自己的重量壓碎。審判長仍仰著頭,不願意移開視線。
他彷彿能看到自己手中捧著權柄,與主祭並肩,那畫面曾經如此真實……他握緊手以為自己能觸碰到金屬的冰冷,得到的卻是指甲嵌入掌心皮膚的疼痛。
“不……不是現在,不可以是現在——”
“為什麼?!”審判長聽到有人這麼高聲質問,在寂靜中大聲的連他都不敢相信教廷裡誰竟這般大膽,視線所及之處仍是靜止的,就連樹葉和風沙都被困在空中。
“你已經離棄這個世界一百年!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回來?為什麼就不能像平時那樣讓我們將該做的事情做完?!”
他轉頭尋找這不合時宜的挑釁的源頭,直到喉嚨裡傳來疲乏感,他才意識到那是自己。
“我們按時獻祭,照你的規矩生活,你還想要什麼?!”
面前的瞳孔稍稍收縮,雲環間竄出無數黑色的手,箭矢般戳破霧的屏障,落在人群中間的同時也朝祭壇而來,審判長反射性地抱頭蜷縮準備迎接來自上方的懲罰,可那東西卻直接繞過他周身,他在驚慌中隨著那些手轉身,試圖理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那些手在他背後集結成束,直轉進入火坑之中。
“是嗎?!這就是你要的?”審判長向空中的眼睛張開雙臂。“就這個?就為了這個你來攪亂我們好不容易建立的東西?”弗洛,弗洛,你就不該給他選擇的機會,現在好了,這居然成了是他們犯下最大的錯誤。“拿去!然後回去做的你神!我們不需要你!”
沒有退路了,很久以前他便明白自己走上沒有迴轉餘地的窄道,不是繼續向前就是死在路途中間,為了審廳,為了盡頭的律法,城邦和王國,就算是神本身也不能阻止——我們沒有錯。審判長會這樣回答。我們做出對大部分人來說最好的抉擇。
他是想要這麼相信的,可是他們所信奉的是個無情的存在,就算他們能用千萬理由為自己辯解也無濟於事。他笑起來,此時終於能夠理解弗洛為何能在審判席上笑出聲,所有這些可笑的事情和他們可笑的理由,交織成最可笑的笑話。
背後傳來連片的哭嚎將他淹沒。
好熱。
一股劇痛集中在他右手的手臂上,從裡往外啃食他的皮肉,彷彿萬根燒紅的針刺在了同一個地方。他記得小時候因為好奇去觸碰蒸汽也是差不多的感覺,只是此時他無法因為疼痛將手抽開。他想,這裡是哪裡?祭壇底下嗎?
為什麼這火焰沒把自己帶走……
或許你被遺棄是有原因的。
那股燒灼感變得越發劇烈,比他熟記的被刀直接切割的痛還要難以忍受。不對,這不是火,是埋在自己皮膚底下的東西。弗洛驚叫出聲,慌亂地試圖將無論那是什麼給挖出來。突然他的雙臂都被按住,力量之大,怎麼都掙不脫。
“別抓。”一個平靜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大祭司長。弗洛永遠也忘記不了,為什麼此時會在他旁邊?“讓它散開來。”
“散……什麼?!”
他突然被翻過身,面朝下摁進床墊。“想像。”第三隻手的掌根拍在他後腦上,黑暗中那衝擊力像一滴墨衝破水面,綻放成黑灰色的雲團然後消失,也令周圍承載它的液體變得有些灰暗。那印象一遍一遍地重複,試圖要刻在他腦海中似的,弗洛深呼吸,任自己的意識被佔據。皮膚下的熱度也逐漸蔓延,最終成為在臂裡鼓動的暖流。他輕喘著,就算隔著棉布,呼吸仍舊順暢地一點都不自然。還是其實自己已經死了,正準備要前往死後的世界呢?這時束縛他的人也放開手,他躺正,睜開眼睛,眼前的強光又令他退縮。
房間裡的兩一個人開口時帶著些許的同情,聲音沙啞,這次是陌生的聲音。“不行呢。真是的,也不考慮一下人類能不能承受得住。”
“他會習慣的。”
“你們都太粗暴了……喂,小子,還好嗎?對一個人類來說你很厲害,居然連最後一祭都能熬過去。”
在和我說話……弗洛再次試著睜眼,這一次比剛剛慢上許多,光還是異常的刺眼,不過他留給自己足夠的時間去適應。在強光的渲染下,一切都顯得蒼白而模糊,瞇起眼睛才勉強變得正常——那個在他面前的人影也才成型,蹲在床頭板上俯身看著他,那雙深黃色的雙眼和黑色的鞏膜……
它們。
弗洛倏地從床上竄起來,移動時陌生的輕鬆感令他失去控制,直接撞在床尾的欄杆上。他不知道自己該擔心面前的異類還是自己彷彿不屬於自己的身體。他向下看,右手撐在床上,爬了灰藍色的紋路,好像他從未失去過,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臉,無論眼睛還是耳朵都在原本的位置,胸口和腹部的疤痕連一點影子都沒有,平時他已經開始習慣的沉重疲乏感也完全感覺不到。
有時候他希望自己醒來,發現自己仍是十四歲,那些可怕的事情從未發生,更不知道接下來將要來臨的種種折磨,自己還能笑出來,還能覺得教廷是自己的家。
是夢嗎?他將手握緊又張開。如此真實,如此殘忍。
“哇,好過分這什麼反應——”床另一邊蹲著的生物——他們稱為影之裔,真正的混沌之子,明明在大戰之中就應該已經滅絕了,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還和大祭司長待在同一個空間裡——擺出一臉受傷的樣子。果然是夢,他想,可是……
“早就叫你偽裝了。”
“偽裝很累的。”
“我……死了嗎?”弗洛小聲地問。
“沒有。”大祭司長回答,一如他第一次見到那樣冷漠,“真可惜。”
是嗎。弗洛再次向下看,是真的啊。胸中忽然湧上的一股鼓漲感,伴隨著落在之間的溫熱液體讓他嚇了一跳,還以他會發現自己在那個有著鐵門的房間裡,被腥味嗆得窒息……
但是沒有,這令他無法呼吸且不住顫抖的是自己滿溢的情感,不斷落下的是自己的淚水。或許大祭司長說地沒錯,死可能是他能得到最輕鬆的結局。弗洛緊緊閉上眼也阻止不了眼淚。他曾堅信這是主上給他的命運或者考驗,也曾經開始相信這是他應得的責罰,還以為自己理解了,此時此刻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是什麼……他一心想要活過那九年,什麼都沒了,剩下空殼,終於在最後因恐懼而期待起死亡,現在又告訴他他會繼續活下去?那他要怎麼回應,難道要感謝嗎?可是教廷……可是審廳……就這麼輕易地要求他忘記……
弗洛有無數的問題需要問,可是聽見自己口中的話語時,卻發現是別的內容——十年來從未改變過的指控,唯一支撐自己繼續在這條路上前行的動力,就算自己聽起來再怎麼狂妄,事實也不會改變——抱著失而復得的身體,就算傷口全部復原了,可那些記憶卻怎麼也不可能被抹消。叛教者必須被懲罰,必須讓一切回歸正軌……就算這包括了自己。“教廷……他們偽造證據……他們違反……而我……”
“給予審廳的判決不是你該擔心的。”
“我也……”
我也沒有資格被拯救,他未吐出的話被泣聲淹沒,我和他們一樣該要死在祭火裡,我……
啊,這原來才是懲罰……雙手的手指感覺心臟的跳動,呼吸也不會帶來任何痛苦,身上沒有隨時會撕裂的傷口,移動時也不會因為虛弱而暈眩。
實在是過於殘忍了。
先知和蹲在床對面的影之裔同時沉默,不知道該拿角落裡泣不成聲的人怎麼辦。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太久……太久沒有這麼完整過了……”
大祭司長從椅子上起身,徑直離開房間。
“別介意,他還沒習慣人類。”本來在他對面的影之裔眨眨眼,跳到床邊空下的座椅上,伸手試圖安撫他,“我是阿爾,過這裡的人稱我為劍,雖然我也不怎麼願意做這份工作,不過我絕對,絕對不是敵人……這裡是殿堂,領主親自帶把你放下來的,還留了些東西。還記得醒來之前發生的事情嗎?名字呢?”
記得……許久後他的呼吸逐漸回歸平緩,抬頭望向阿爾,眼淚和光模糊了視線,記憶同時也因為情緒平復下來而一一浮現。記憶中他墜落至深淵,重重的摔在磚頭砌成的地上,動彈不得只能任自己被火焰包裹。
遙遠的祭壇口對面,是一片灰色的天空,連時間都彷彿被減緩,碩大的雨滴停留在空中,比起是水更像是一滴鏡子,映照著周圍的景象。他在失去意識前隱約能見飄過的黑色的雲朵……
然後有什麼觸碰了他,將他托起,揮去所有的知覺。
“弗……”
不。腦中響起一個聲音這麼說,厚重雲層間的轟雷,並不來自他意識的深處,而是更遙遠,更高的地方。那個世界鋪著無止盡的水,清澈地能看見下面每一個石子,遠處被陽光鍍了層銀色,成為鏡面映照黑色的太陽,沿著弧形的地平線彎曲。他面前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皮膚上也爬了灰藍色的紋路,發著淡淡的光。
對方輕輕撫摸他的臉,指尖傳來的冰冷令他顫抖,或者那是來自眼前這個存在帶來的壓迫感?弗洛不知道為什麼腦中突然閃過納伯勒的面容,站在他上方,張狂的笑容令周圍的一切都因害怕而退縮般顯得格外渺小——是幾乎一模一樣的感覺,放大了數萬倍。他不敢動,被異樣的平靜所束縛,連目光都不敢移開。對方低頭,正在說話嗎?
一個名字。
他開口,幾乎只有自己聽得見,覆在他臉上的那隻手才滿意地離開。“我叫伊凡思。”
【領主想要搬家只是因為他想搬家而已,反正舊神居已經不能住了】
【教廷建國是失敗的,隔壁ars最後也崩解了,所以才有十二王,只不過帝國這裡接受了這份贈與,而鄰國拒絕了】
【evan在殿堂住了大概五十年才回到原本的世界】
【大祭司長沒有討厭vo,他只是太理解這種好久沒有完整過的感覺】
Final Diary
001
七年级了。
好像,明年就要离开霍格沃茨了。
窗外游过了一只悠哉的章鱼,她忽然想到了这点。
❀
望着等身镜里的伊文娜·蓝泽尔,她又换多了几个站姿,认真地从不同的角度审视着镜中人的仪表。白皙指尖划过微卷的发尾,她收腹挺胸,烟灰色的眼睛里却忽地倒映出了从前的自己。
她望着金发女孩那尝试过梳理却仍然有些毛躁的头发,望着那竭力克制却掩盖不住好奇的双眸,趴在玻璃上的、那样天真而又单纯的模样……伊文明知道那是镜子的戏弄,仍弯腰将手轻轻贴在了女孩的小手上。
冰冷的触感令她有些恍神,乍一眼,镜中女孩变成了稚气未脱的少女。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孤高的侧身,眯眼冰冷地瞧着镜外的伊文。看见这样凌厉的瞪视,伊文反倒弯了弯眼角。
那是前两年的她,成长途中总是逃避不过的青春期,带了些尖锐与棱角,似乎要与全世界为敌……现在看回去倒是让人觉得相当幼稚。
“好了,可别再淘气了,我要赶不上约定好的时间了。”
她敲敲镜子。在熟悉的几秒等待之后,镜子里的伊文点点头,右手腕花哨地打了个两个转后屈身向她行礼。伊文颔首,在镜面上的波纹散去后,她又正起神色,再次检查头发是否柔顺,校服是否笔挺……甚至指甲内侧她也费心瞧了瞧有没有污垢。
[伊文学姐你不用那么劳心劳力啦,斯莱特林的校服哥哥都穿了七年了,他也没摆弄出什么花儿来……而且啊,你们在一起那么久,我估计你披个床单出去说不定他都觉得你真有创意呢。]
想到艾尔达小声的嘟囔,伊文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是啊……其实外套扣错扣子,头发丝到处乱飞,围巾缠地乱七八糟,关于她的这样那样的情况,艾伦都已经见过了。但始终还是想要在他眼里保持好的形象吧?每一次见他都要神经兮兮地检查着一遍又一遍着装有没有纰漏。好像在一起无论多久,她仍然会紧张这些小事情。
她沿着右袖口,找到位于脉搏附近的、那颗小小的,在她记忆里始终闪闪发光的袖扣。她想起了因为取下自己袖扣为她扣上而害羞得耳朵泛红的怀特先生。
微笑着,她将冰蓝色礼物盒滑进了口袋里。
❀❀
“早上好,蓝泽尔学姐。”走出地窖的一瞬间,身侧一个小声的呼唤吓了伊文一跳。她顿了一下,轻巧地转了个方向。向她问好的是一个苍白地有些吓人的小女孩,令人难忘的白发与紫粉色眼眸的美丽搭配……
“早上好,”她笑着回应了,之后便有些不确信地说,“洛娜……普拉瑞斯?”
今天难得的是个好天气,有着阳光的好天气。伊文走在洛娜的右侧,试图不着痕迹地为她遮挡着穿越透明屏障那一方方暖光。但她看着女孩低垂着睫毛,带着些欣赏与着迷地看着地板上的光毯,心里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妥。
普拉瑞斯小姐似乎非常热衷于阳光,她随着女孩的视线,望着人影穿越柔和的阳光,隐入黑暗,而又再次踏进光晖。她们走在被定型的阳光的尽头,伊文踩着那光与影的分界线,往前望,长长光影有秩交错的走廊让她想起了家里稍微有些落了灰的钢琴。
“不知道这样说是否冒犯,但我还是想表达对您的好记性的钦佩。人们总是不会去费心记与自己无关之人的姓氏,但您却让我十足地意外了。”
“你不也记住我的名字了吗?”伊文看着洛娜的眼睛,学着她那古井无波的模样,如此反问。她看见洛娜似乎有些受侵略地撇开了视线,便勾唇抬头望向前方,放弃了深究的打算。
“如果是我认识你这点的话,倒无关记性,你的特殊足够让每一个人记住你。”
“……”洛娜用手指卷起了自己的白发。
“这并没有什么,女孩,”她拍拍洛娜的肩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一面,只不过你的其中一角被直观地显露出来了而已,更何况我觉得你的精致是和别人完全不一样的,不是吗?”
伊文的确是这样想的,洛娜有着不寻常见到的病态美丽,那是一种脆弱的,而又令人感到震撼的漂亮,谁能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轻而易举地移开自己的视线呢?女孩本身也带着一种孤僻而安静的气质,她非常特别,非常。
即使那建立在她的病痛之上。
“我喜欢阳光。”
即使不能触碰。
似乎是不满伊文自见到她起便有意无意透露出的同情,洛娜忽地在阴影处站定,将下巴抬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那似乎让她有了几分底气。她望着比她大了好几岁的蓝泽尔学姐,眼波流转。她向这位金发的女孩诉说了一些情绪,包含着喜悦,包含着平静,包含着接受。
看见这样一双美丽的紫眸,伊文睁大了眼睛,几秒后,她眼里满含歉意。
她大概也是明白了,自己那先入为主的看法是如何一种错误。为什么总是觉得伴着病痛出生的人一定是痛苦而又挣扎的呢?她无意识地揉捏着衣袖,一时间想到了很多。洛娜的苍白瘦弱与伴随着白化病的一系列麻烦,总让人情不自禁就往悲苦的方面想……但实际上,是她多虑了。
于是她轻轻地向这位普拉瑞斯小姐鞠了一躬。
“但若是说到特殊的话……还有一点,我当初问了你的名字之后就觉得,念起来可真神秘呀,”伊文让这个名字在舌头上转了两转,而后再柔和地低声呼唤,“洛娜·普拉瑞斯。”
“……”洛娜似乎面上终于有了点波动,但没过多久便反应了过来,“那可不比您的银椴木神秘。”
伊文挑了挑眉,暂且不论洛娜是如何看出她的魔杖木材的,但她非常欣赏洛娜的大胆与伶俐。她本想多和这位小巧的斯莱特林交流一下,但遗憾的是,她们也快走到礼堂了。
冷风吹起她的长发,她转身弯腰,本想和女孩告别,却先注意到了光洁的脖颈。眨眨眼睛,她将自己的围巾解下,还不等洛娜反应过来便给她缠得牢牢的。
“小女孩还是穿多一点比较好,我很期待和你的下一次谈话噢。”
“……谢谢您,伊文娜学姐,和您聊天非常愉快。”
伊文笑了起来,她理顺洛娜散乱的额发后,轻快地转身告别。
❀❀❀
[我会在入口左数的第三个火炬下面等你。]
她想起了艾伦在信上的留言,几乎是小跑着往那里前进。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但是又不想显得自己太过急切,只能将双手紧紧地摁在胸口,试图捂住那只在她心上蹦跶的俏皮小鸟的歌声——啊,她看见了,他在那。
松手,让它们自然的下垂;鼓鼓嘴巴,让表情看起来不要那么兴奋;脚步放慢,不要让自己太过冒失。一步,两步,三步,她调整过来啦。
艾伦似乎还没有发现她,正专注而又谨慎地观察着来往的学生们。她注意到他穿了一身正装,这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瞧着男友领口的纯色领结,她感到十分疑惑。难道是因为今年是她的最后一个家长日了?也许吧。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与他待在一起吗?
“艾伦。”
听见伊文那压抑着但仍然上扬的音调,艾伦马上转过身来,弯着他那最最迷人的冰蓝色眼睛,注视着她走到他的身边。
“日安,怀特夫人。”
她还是被这称呼臊得满脸通红,扯着他的袖子就要往外走。看见女朋友害羞的样子,怀特先生有点绷不住笑,他马上拥抱了不好意思的伊文,借机也亲了亲她的发顶。他能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属于她的别致苦香,那让他感觉心中像是悬石落了地,又像是船舶靠了港。
是那样的安心与舒适。
“我想你了……”
“我也是。”
他们在忽明忽暗的焰光下静静相拥,过往的人流与细碎的言语慢慢模糊。整个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只能听到她,他只能感受到她,而她亦如此。
这么多天的分离几乎每一天他都会突然想起她,看到了糖果,看到了阳光,甚至乎看到自己的魔杖……他似乎有点过度的迷恋伊文了,这不太好,但他却仍然乐于体验这样的思念。毕竟,他知道,他思念的那个女孩也是一样。
以前的她总会担心是不是只有她喜欢着他,小小的脑瓜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担忧,比如送个礼物都要侦察好几个礼拜,邀请他跳舞支支吾吾,无意识地说完一些告白的语句后还要躲他好几天……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跌跌撞撞地度过了五年。
艾伦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提上了一些,冰冷的线条也因此稍稍柔和。伊文歪着头看着他,用眼神表达出了对他笑意的好奇。于是他捏捏她的手,“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眼睛不经意地往右一看,艾伦弯着的眼睛染上了些许怀念。伊文也随他看去同一个方向——瞧着不远处那卷着金色的美丽湖水,她也浮起了一丝感叹。
“我记得是在那里,我被爱德啄地可狠了。”
“嗯,我也记得你相当狼狈。”
“你可真讨人厌啊。”
他们都笑了。
紧接着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预期——或者说,是伊文的预期。她看到远处有一只通体呈灰色、令她感到十分熟悉的猫头鹰疾速而来,眯眯眼,她感到了轻微的不妙……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躲开的欲望,她本应该快速地闪到一边。心上却奇妙地涌起了期待……
“爱德……!”她认出了那是艾伦的猫头鹰,还未来得及转头询问,那猫头鹰便直直地扑上她的面门,她这才开始慌乱地躲闪,其实猫头鹰啄得并不让人感到太痛,但这样猛烈的攻势对于谁来说都难以招架。但,在这时候,她可靠的臂膀却忽然消失了,她四处张望,却好像怎么也看不见他。
这是艾伦的恶作剧吗?
眼泪几乎要被这令她手忙脚乱的情状惹得掉下眼眶。
“爱德,回来。”
伊文听到猫头鹰展翅离开,几团绒毛落在她的发上。但伊文仍然闭着眼,内心的惊惧还未消散,她不想睁开眼分神去质问罪魁祸首为什么要突然做出这样令人无措的举动。
突然的,肩上突然坐上了一团温暖的东西,这样的重量与那轻轻戳她脸上的小爪子,伊文判断这是她的红松鼠小姐。那小小的身躯似乎是直立起来,往她头上放了个什么东西。
嗯?
她睁开眼睛。
“……!”
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她不由得掩住了嘴巴,但她仍掩不住自己的惊呼。
那是……单膝跪地的艾伦。他用他那冰蓝色眼睛望着她,面上是难得的紧张与不安,细碎的浅金色发有些遮挡他的视线,但他还是坚定的,带着期冀地,锁定着她。她看到他捧着一个小巧的盒子,里面盛着柔软的黑丝绒,而在这小小一方黑丝绒区域最中央立着的,是一枚仍散发着光芒的绿松石戒指。
“我很抱歉……本想还原一下初见时的场景,但却让你感受到如此的不安,”看到她慌忙地摆手,他弯了弯眼,而后继续着,“也许现在决定有些早,但我仍然是想牢牢地和你捆在一起,”
深吸一口气。
“我从没有想过,我们能走得如此之远,我也没有想过在毕业之后没有你的日子里会感到那么的失落……有时我感觉你像是我的琴弓,只有你的拨动才能让我响起一些悦耳的旋律来……我总是称你为我的怀特夫人,我也总是在想,如何让我所想象的一切成真呢?我对你抱有着如此的爱恋,但对你来说又会不会太过沉重,太过无法接受?”
“我总是担心着,我害怕会失去你,亦害怕以后你会失去更多的选择。但我仍然想要在这样的时刻,小心翼翼地向你递上我的承诺,接受也罢,拒绝也好,我只是,无法再忍耐下去了……我想要在你最后在霍格沃茨的一年里,创造一个你永远不会忘记的回忆,我是这样自私……”
伊文上前捂住了艾伦的嘴巴,金发的大男孩眨巴着眼睛,无辜地看着她。她首先是低声笑着,而后慢慢地笑的大声了许多。艾伦的眼中包裹进了一些疑惑,他的女孩笑着笑着,跪坐在地上抱住了他。
“我从没有在你脸上看过这么多的感情,也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想的那么多……让爱德来啄我这个主意真的太蠢了,我真的很害怕,没有你,我真的很害怕。”她说着说着有些哽咽,“是我先开始喜欢你的,你怎么考虑那么多啊,自私的人是我才对,明明你那么好却早早地和我捆绑在一起……”
“明明是我委屈了你才对,艾伦·怀特真的是笨死了。”她抹着眼泪,语无伦次地说着些什么,“我其实也不懂爱到底是多浓的喜欢,但是我觉得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和你待在一起很开心很温暖很舒适,你很好,真的……我……”
“我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她凑过去轻轻地啄了啄艾伦的唇。对方却加深了这个吻,她睁大了眼睛,在看到他湿润的双眼之后,她的泪水又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一吻完毕。
“你也很好。”他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沙哑地说。一时间他们两个的情绪都有点难控制,沉默地各自吸了一会儿鼻子,艾伦默默地将攥着的盒子抬起,伊文也默默地看着。
“伊文娜·蓝泽尔小姐,您愿意接受这枚订婚戒指,成为艾伦·怀特未来的怀特夫人吗?”
“当然,怀特先生。”
金发的斯莱特林任由毕业了的斯莱特林将戒指滑入她左手的无名指。他们一同看着那枚戒指散发着盈盈绿光,伊文这才感受到那喜悦冲刷着自己的脊骨,她没有发现自己在颤抖着,全身兴奋得发麻。
而后她长呼了一口气,掏出了那个被她揣在兜里许久了的冰蓝色礼盒。艾伦抱着她,望着那个礼物盒,挑起了一边眉毛。
他不能期望更多的惊喜了,或许里面是伊文为他们两个准备好的糖果?不,那也算是相当的惊喜了吧,现在的他的确需要补充一些水分与糖分。
啊。
那是一个他相当熟悉的项链。
“这个给你。”
“我向妈妈征求过意见啦,这是我们蓝泽尔家族的祖传项链,有着相当的魔力,会给予你很多帮助的……当然,也会向我汇报你的状况。这一条和我的是一对,上面的空缺能扣在一起……”
“多多指教啦。”
艾伦看进那双晶亮的烟灰色眸子,他扣住她的手,以额头相抵,暖黄色的光纱笼罩着他们,他此时感受到了疲惫,但更多的是喜悦与满足。他的胸中满满是对于怀中之人的喜爱与不舍,还好,还好他迈出了这一步。
想必这也能成为他多年后对于子女的谈资,在他们可爱母亲的七年级里,在他们父亲与母亲相遇的地方,在霍格沃茨的见证下,交换了如此珍重长达一生的承诺。
-Fin-
一些小唠叨:其实最初的标题是家长日也要谈恋爱xxxD,写这篇有点不在状态……!或许后续会进行一些修改叭。除了伊文以外并没有人实装w然后伊文和艾伦的故事就到这里啦!!!终于算是敲定了终身!希望他们以后也能甜甜的过下去,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一对,虽然这篇的走向比我意料之中偏差了许多啦
从前,有一个美丽聪明,能歌善舞的公主,在国家受到侵略的时候,被作为贡品嫁给了强国的暴君。
传说暴君非常爱她,一时间宠冠天下。他为她在广阔的沙漠里建造起昂贵的花园,花园建立在宫殿的屋顶,因为他要给她所有的星星。
他堵上大臣们的非议,为她屠山戮海。她为他生下诸多子嗣,孩子们却相继夭折了。
渐渐地,悲伤的王妃不再出席各种宴会,把自己关在空中庭院长桥之外的寝宫里。她不见任何人,终年与暴君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虽然王妃再没有出现,但是暴君对她的爱丝毫未减。王政崩塌,起义的火焰烧进王宫的时候,他也派人守住了空中庭院。
带队直奔空中庭院而来的女将势不可挡,从宫门一路杀到晚霞温柔的天台。打开紧锁的门闯进长桥连通的悬空寝殿,却发现王妃不在那里。
公主出嫁的那年女将还只是她的一个卫兵。国家被侵略的时候她不能去前线迎敌,这时却要亲自送她的车马一点点走进沙漠,把她献给那个蹂躏他们国土的暴君。
她从小和她在一起,所有的青春都用来守护她。她最宝贝的人成了别人的新娘,成了取悦旁人的礼品,成了漂流远天的孤星。
当她把她的手交给那个暴君的时候,她向公主的泪水许了一个愿。
送嫁回来,没有了要保护的公主,卫兵也被分配到了别的地方。十二年后,沙漠的南天忽然烧起了战火。
自分别以后少女卫兵一路征战着,在被强国攻打过深陷于水火的国家点燃了火星,煽动着人们烧起了直指王宫的烈焰。
彼时她已经是统领军队的将领,向祖国许诺了尊严和富饶,向盟军许诺了自由和独立。在她用全部的青春和少女的柔软换来的这一天,她带着联军一起开进了沙漠中的明珠之洲,以那座空中庭院为目标,摇山撼海而来。
当她推开空荡荡的寝殿的门,近二十年来所有的热血和泪水忽然都像沙漠的风一样在夕辉中弥散。
无论是她战天斗地来迎接的美丽公主,还是暴君背叛世界以宠爱的异国王妃,都不在那里了。
她折回暴君战斗的地方,以万钧的悲愤向他要一个回答。而他已经濒死,看见她的时候,反应了一会儿,遂认出了当年那个送嫁的年轻卫兵。
她问他,她在哪里?他只是笑,缄口直到气绝,得意而满足。
后来那位传说中的王妃最终还是消失在了传说里。沙漠的风吹过花儿盛开的庭院,女将轻轻将手放在那扇通往悬空寝殿的大门,回想着在城中听过的关于王妃的传言。
她的公主在这座庭院的时候,这扇大门总是关着。暴君的宠爱能给她荣华富贵,给她整个世界,乃至天上的众星,给她一切,除了自由。
女将望着长桥对面精致笼子一般的寝宫,轻声说着:对不起,我来晚了。
从南方的天空吹来的暖风卷过满庭繁花,把柔软的花瓣吹向远方。
现在那座笼子已经关不住你了,请你,前往那久别的自由吧。
◎字数:2282
◎接上(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5551/)
◎进入第二章了!
Chapter.04
九月末时,霍格沃茨的天气已经有转凉的迹象了。十月来临,一年级孩子们终于习惯了霍格沃茨变幻莫测的楼梯,随之而来更重要的则是上月底新得到批准的决斗俱乐部,每周的决斗训练现在已正式成为了所有学生每周最期待的特殊活动。
决斗竞赛确实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在学校礼堂聚会,和教授一起学习如何在实战中运用魔咒。而这整个环节中最值得人兴奋的一件事,就是学生们终于可以用魔法决斗了!
要知道,魔法对巫师来说是生活必需品,但决斗可不是。傲罗或许会每天冒着生命危险与黑巫师决一死战,但黑巫师却不会每天跑到哪个平民巫师的家里去和他打架,更何况大部分巫师也不太想赌上自己的生命。
因此魔法对决就成为了一个互相较量,尽情展现自己的智慧与魔咒的平台。起码对于青春期的孩子们来说,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
蓝德尔与他的伙伴们并排站在决斗舞台的边上,听桑切斯教授讲述决斗开始前的开场白,上周的同一时间他们已经见识过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之间的演示对决,每一场对决的精彩之处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都被他们津津乐道。尽管那天稍晚的时候他们自己也进行了两人一组的练习,有模有样地摆出决斗准备姿势,有模有样地打了几个来回,但依旧是没有像演示对决那般站在舞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自己来得刺激。
“酷,桑切斯教授和怀特教授,所以今晚该是拉文克劳与格兰芬多的较量了?真希望他们能叫我们两个上去打一场,你觉得呢?”
兰斯勾上蓝德尔的肩膀,蓝灰色的眼睛里只看得到兴奋,但他似乎并不是真的想从蓝德尔这儿得到答复,因为他的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舞台,显然绝不想错过这两位院长之间的对决,而蓝德尔不动声色地拿开兰斯的手,嫌他太沉了。
“蓝德尔,上台。”
当他的名字从桑切斯教授的嘴里溜出来的时候,蓝德尔还在思索上一场刘家锐的行为,那位格兰芬多的男孩儿在第一场演示对决中直接上前去抓住了对方的魔杖,尽管他立刻又认了输,但他的行为显然令对手感到惊慌了。
失去魔杖的巫师总看起来束手无策。他站上舞台的时候依旧在想:如果这是和麻瓜决斗,那么没有魔杖的巫师是否会难以战胜习惯了徒手打架的麻瓜呢?
“嘿?你看起来心不在焉的,要是你不想打,可以直接下去。”
他的对手带着一脸的不满提醒他,这时蓝德尔才意识到原来他的对手不是兰斯,倒不如说与兰斯相比这位对手可是矮小了许多——安德烈·怀特,一位五年级的格兰芬多,在一年级的时候他们倒是有过一次交流,那就是互换了一张巫师卡片。
“抱歉,不战而逃并不是我的风格,我们开始吧。”
他礼貌地道歉,然后看向桑切斯教授,后者点了点头,与怀特教授一起让出了舞台。
蓝德尔与安德烈在舞台的中央面对面,将自己的魔杖举至自己的面前致意又放下,他们转过身,向前迈出一步、两步、三步。
“除你武器(Expelliarmus )!”
安德烈先发制人,他挥舞着魔杖,蓝德尔迅速反应过来,立刻用一个绊腿咒绊倒了安德烈,他的缴械咒因此而射偏,蓝德尔抓住这个机会又继续挥动他的魔杖:“障碍重重(Impedimenta)。”
但一个漂亮的前滚翻躲过了这个障碍咒,显然安德烈并非只会一味的施放魔法,他的运动神经为他创造了新的机会,他重新站定之后立刻采取新的攻势:“力松劲泄(Relashio )!”
“咒立停(Finite)!”
蓝德尔打消了抽离咒,接着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他猛地转身,“……飞来(Accio)!”
“什么?”
什么飞来?
安德烈脑袋一懵,下一秒一条赫奇帕奇颜色的围巾冲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他只挣扎了一下就立马用一个火焰熊熊(Incendio)烧掉了它。
他们又恢复了对峙。
“到此为止。”
桑切斯教授的声音适当地穿插进来,“你们做得棒极了,两位先生。”
蓝德尔与安德烈面面相觑,似乎是还意犹未尽,但最后他们还是互相鞠躬,结束这场演示。
接下来是桑切斯教授和怀特教授对他们的称赞以及建议,不过蓝德尔没有心思去听,实际上他下台看到另外三个人时,笑得有点儿尴尬,因为刚刚那条围巾是克劳提茨的。
“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在这,你却能如此精准的挑到我的,我是不是该为我们的友谊感到骄傲呢?”
克劳提茨看向自己那团已经化为焦炭的围巾尸体,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刚好就在那个位置,别难过,我会给你买条新的。”
蓝德尔耸耸肩,抱歉地开口。
“那你最好多买几条,毕竟决斗俱乐部要持续好长一段时间呢!”
菲尼克斯尖锐地开口,“或者在决斗之前给围巾来一个水火不侵(Impervius)。”
兰斯倒是笑嘻嘻的开心极了:“这可真是坏心眼的做法,不过我很欣赏。真希望刚刚和你对决的是我,如果是我上场就一定不会让你轻易得逞……”
就在他想要进一步说明自己会怎么化解这场危机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了他:“哦?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请你上台吧,赫特福德先生。”
他脊背一凉,幽幽地转过头,只见他亲爱的院长正在舞台上快乐地向他招手,而舞台的中央一位有着漂亮长发的女孩儿正面无表情地等着他,她的长袍上别着一枚徽章,赫然表明了她也是一位级长。
“一场级长之间的对决,看来你不加油可不行了,兰斯。”
蓝德尔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兰斯冲着他的伙伴们做了个鬼脸,挠着头上台了。
后来蓝德尔又与另外两个人决斗,尼尔是其中之一。在蓝德尔与特伦斯边进行探讨边互扔魔法的时候,他自己找上门来,蓝德尔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也就欣然接受。
尼尔与他在9月底的时候有过一次他自认为算得上愉快的约会,但在那之后就没有任何进展,蓝德尔猜想是这位固执死板的斯莱特林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而他自己也没有要再做什么的打算。无论如何,蓝德尔从不觉得自己对尼尔有过什么想法。而两个人的关系——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似乎连“朋友”都没有达到。他不介意和尼尔约会,只是因为他想卖尼尔一个人情,在他以后或许需要的时候找他偿还罢了。
蓝德尔很清楚自己不擅长爱情就如同不擅长料理,他曾想,如果他一定要有一个陪伴一生的伴侣,他希望可以是书本,或者一个实验室,又或者他的魔杖就很不错。
这场对决平淡无奇,蓝德尔没有再用飞来咒或者其他小伎俩来增添一份惊喜,但最终尼尔的魔杖被他的消失咒击中,他也就因此得到了胜利。
“快去找桑切斯教授把它弄变回来吧,否则明天你就得去校长室问问有没有魔杖的失物招领了。”
蓝德尔冲他露出标准又礼貌的“虚伪”的微笑,他自信对于没有生命的魔杖,消失咒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但可惜他自己还不会任何解除消失咒的反咒,于是他掉下这句话,自顾自地离开大礼堂,回宿舍练习他的消失咒去了。
若深情不能对等(二)
时间会比任何东西都要笃定
人们无法回头地走在这里
青春真的美吗?
我讨厌沉溺回忆
比如突然翻出不合时宜的情书
和早应在火中灭尽的感情
/
把幻影移形教授任务丢给玛尔斯的前两分钟,他站在电梯外的走廊当头注视窗外阴雨蒙蒙的天,点着烟又并不抽它,站在那里出神。
赫本先生发呆的时候容易被旁人认为在思考什么忧国忧民的大事,实际上玛尔斯只是考虑接下来的假期要陪刚刚毕业的妹妹去哪里游玩(当然,他们赫本家的家族旅行没有拐跑维斯塔的克达尔少爷什么事)。
他在呛人的烟雾中将烟蒂摁灭,打开窗让烟的气味散出去,把雨的气味放进来,走回国际联络部的办公室。
“所以有没有人能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别这么说嘛玛尔斯。”比他年纪也大不了多少的部长一如既往摆出亲切又温柔的笑容,只有和国际联络部部长真正打过交道的人才知道在好好先生的面孔背后是一颗乌黑的心脏,“霍格沃茨有什么不好的,你还能看到自己的学弟学妹改口叫你教授呢。”
“这次接下和德姆斯特朗三强争霸赛联络任务的时候,某人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结束后就给我放个长假呢……”玛尔斯面无表情地说。
天知道他之前有多么期待这个假期,自从玛尔斯毕业进入魔法部后,他自己很久没有和妹妹进行家族互动了,然而偏偏是在维斯塔毕业的今年,轮到国际联络部派出前往霍格沃茨任教的人员。
在联络部全员焦头烂额忙完了三强争霸赛的大项目后,没有人还想给自己增加多余的工作,于是远在北欧出差的玛尔斯·赫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全票通过,被部长先生在幻影移形教授名单上提交了自己的名字。
几个小时前还在德姆斯特朗说“自己不是新来的教师”的玛尔斯只觉得脸和胃一起疼了起来。
/
“各位好,我是你们本学期的幻影移形老师玛尔斯·赫本。”
——冷静点,玛尔斯,不过是一堂幻影移形课,你几年前还站在下面听过呢,没什么大不了的。
赫本先生在心里催眠自己,装腔作势地干咳一声:“因为在霍格沃茨中幻影移形是被禁止的,各位只有在短暂的课堂时间中能够实践你们学到的知识,因为时间有限,还是让我们立刻进入正题吧。”
……
…………
第一堂课几乎是理所当然地被玛尔斯·赶鸭子上架·赫本教授搞砸了。
这个时候他反而庆幸起维斯塔已经毕业,而今年朱斯提提亚也不在霍格沃兹授课了。
为此玛尔斯抽出原本不需要待在霍格沃茨的时间,把自己因为讲解过快而导致学生们无法良好吸收的理论知识重新教授给他们,姑且算是弥补了自己的过失。
拜此所赐,他在忘了给小妹带出差纪念品后,又完美错过了原本打算和家人一起度过的万圣节。
好在维斯塔大约是这个世上最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姑娘,不会因为这个与他生气。
等时间临近圣诞,这一次玛尔斯果断踹了哭天喊地的部长,丢下年末忙得不可开交的魔法部请到了长假。至于维斯塔,与她整年忙碌的兄长相比,赫本家的现任掌权人想要给自己放假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玛尔斯打算趁此机会带着维斯塔来一次久违的家庭旅行——没劳伦·克达尔少爷什么事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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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塔整理两人行李的时候顺手带上了玛尔斯从哥哥那里借的诗集,一张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纸从书里掉出来。
纸是她借来的时候就发现有的。那上面写着漂亮花体,维斯塔认得那是哥哥的字迹,可她没能看出来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因为那些红褐色的字被藏在深红色中纸张中,又被折成了花朵的形状,将爱意塑造出热烈的外壳,心思却隐晦。维斯塔也并不探究里面到底写的什么东西,将花朵放回原来的位置,把诗集塞进行李箱的中间,用柔软的衣服包裹住木壳封面。
因此玛尔斯在旅馆打开行李的第一刻就看到这本书了。
尽管很放心维斯塔不会去看自己写了些什么东西,但他还是抽出那朵花,捏着魔杖将红色再一次覆盖上去,完完全全掩盖了在岁月流逝中已经隐约显露出来的文字。
书写它的四年后,一只纸折的红玫瑰被夕阳的余晖晕染成橘黄色。
有那么点像它原本的颜色了。
玛尔斯想。
他也曾经以为,说不定在很多很多年后,那个人偶然翻出了以为早就丢掉的、来自老同学的毕业赠品,从魔法褪色的信纸里察觉一份曾经年少慕艾又没说出口的告白。
结果是,玛尔斯完整拿回了没来得及传达出去的心意,而对方埋进冰冷的土地。
于是玫瑰被他施展了一个小小的魔法。
永不褪色,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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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就是玛尔斯对年青时代的恋爱故事最后的交代了!虽然已经不能再用爱与喜欢形容他的感情,但毕竟是长情浪漫的双鱼,偶尔触动偶尔缅怀。常胜而不变的爱才常在,爱永远有一没有再。
【人间遗爱】
【猫魅檀纳×敖龙沁克尔】
【BGM:《花が散る世界》】
越过血红群山,纯白盐湖,热风掠过的比阿拉米格更远的地方,几乎与世隔绝的崖上石宫中,人们信仰着十二神之外的另一位神明。神明身在神域并不直接降下恩泽或责罚,却会通过生命的诞生,让自己的化身降临在人间,引导他的信徒们。如今在那位神明的脚下,人们敬拜着的神子是一个猫魅族的年轻人,檀纳。
他被视为神明,从小在神庙长大,接受着僧侣们的教导,侍女们的照顾,信徒们的尊敬,身为神子故蒙万千宠爱。他被养成强大而狂妄的性子,从没有人管得住,也没有人刻意去管。
自出生以来的二十多年,他享用过人间荣华无数。这座石宫全部的财富都属于他,最大的权力也属于他,人们爱他敬他,对他寄予期望,期待有一天他会像从前的每一任神子一样,带领他们的灵魂向着神的领域前进。
但是在二十年后的第一个斋戒日,檀纳从水泉边小憩醒来,忽然告诉养育他的僧侣们他想要外出游历。如果他要成长为一名真正合格的神子,那么他不止要了解人间的好,也应认识,并学会如何解除苦难。
向来潇洒的神子在族人依依的祝福中离开石宫,穿过血红群山与纯白盐湖到达了艾欧泽亚。他在那里成为了一个来自异乡的冒险者,后来也随着拂晓和那位大英雄的方向,加入了阿拉米格和多玛的解放。顺着水晶的指引到达了月光照耀的太阳神草原,期间大部分时间居住在模儿部的衣楼。
草原的月光如星五月的河水冰凉,全然不同于干燥炎热的故乡,檀纳穿着从红玉海带来的一身装备,在怎么也暖和不起来的被窝里抱紧了自己冷得失去知觉的尾巴。忽然有窸窣从身后传来,翻过身,正看到一个有着月光色眼睛的孩子正从被窝里探出半张脸,悄悄看着他。
那是他白天曾经帮助的一个敖龙族小男孩沁克尔,见他回过身,又把脸蒙进了被子里。
于是檀纳卷着尾巴向着他凑过去一些,委屈巴巴地问小家伙,能不能借他抱一抱,焐个被窝。小沁克尔小心翼翼地再次把脸露了出来,而后有些腼腆地钻进了他的被窝,暖呼呼的一团靠进他冰冷的怀里,檀纳感到身心都得到了救赎。
那天晚上,檀纳因为先前冻得难受而睡不着,而沁克尔记事以来第一次被抱着睡觉,心怦怦跳睡不着,两个人都睡不着,沁克尔就请檀纳讲故事。
檀纳讲到蔚蓝的红玉海,再到达海风吹拂的利姆萨罗敏萨,从那里登陆到遥远的艾欧泽亚,讲他在格里达尼亚听过的歌谣,在乌尔达哈看过的角斗,还有伊修加德的风霜,一直讲到他大漠中的故乡。檀纳的声音轻而低沉,像掠过草原的风,沁克尔听得出神,不久便在一片陌生的梦里睡去。檀纳讲着讲着也会开始疲倦,看到小龙在怀里睡着了,便也很快合上眼睛。
很多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因为有着共焐一个被窝的情谊,在檀纳不忙的白天,他们也经常一起玩。在草地上赶着咪咪叫的羊群到处跑,去水边看大人叉鱼,也去重逢集市买些他们不一定认识的东西。沁克尔也曾骑着马悄悄送他去巴儿达木霸道,又绕到出口的一边等他回来,听说晨曦王座来人抓走了冒险者,即使害怕布都嘎部的男人们,也还是偷偷跟了一路,直到太阳湖远处。后来,檀纳回到模儿部来的时候,也是他跑着上来迎接。
沁克尔被这个远道而来的冒险者吸引了,自觉不自觉地,檀纳的气息一点点渗透进他每一次心跳呼吸。而檀纳早年也曾祸害过无数少女芳心,当某一个瞬间,他看到那双月光色的眼睛,心下便了然了。
从前招惹了不能回应的爱慕,檀纳总是暧昧地等待对方自己失去兴趣,即使烦恼也不会成为麻烦。但是这一次,他确实地感觉到苦恼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小家伙已经融进了他的心里,温软软的一团。
在令人不安的数日沉默之后,檀纳在某个黄昏,两人一起赶着羊回到衣楼的时候,告诉了沁克尔。
他是喜欢他的,胜过曾经遇见过的所有人和风景。
但是很快就会有一天,他要离开草原,前去支援多玛。在多玛解放以后,他必须动身赶回艾欧泽亚,帮助帝国统治下的阿拉米格。
阿拉米格解放之后,更远一些的未来,他作为神子的使命要求他回到故乡,作为一个精神领袖去带领信徒们。
“从此不再是人间的一员。”唯独这句话他没有说。
沁克尔懂事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眼泪还是不停地掉。面对小家伙的眼泪,檀纳也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从前他有一百种方法让被弄哭的少女破涕为笑,但是她们和眼前的小龙不一样。
换在以前,他会吻去对方的眼泪,可能还会抱住对方,柔声细语地哄上半天。他不怕她们对他更加着迷。
但是今天不行。沁克尔还这么小,无法向他许诺未来的自己不应该占据他生命里太多的东西。即使,他很想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带着他再去看一遍这个世界,牵住那只小手,然后再也不放开。
最后檀纳摸了摸他的头。那天晚上他们都不在暖和的被窝里,而是隔着衣楼,一人坐在一边看着夜空。
檀纳坐的地方高一些,从那里能看到小龙的背影,轮廓浮着一层清清的月光,就像月亮落在地上的一滴泪。
在太阳神草原最后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檀纳收拾行李离开模儿衣楼的那天,沁克尔也帮他整理好了战器。檀纳站在门前,半身披着从门帘投进的阳光,半身披着影,他迟迟没有踏出去。一句欲说还休的再见被沁克尔打断,月光色的小龙第一次主动拥抱了他。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几乎可以听见有暴风雨在两人的心上铺天盖地地浇下。
【抱抱我、亲吻我,向你交出我的身体也可以,想成为你的伴侣,带我一起走吧!但是我知道的……不可以……】
【多么可爱、多么甜美啊……多想把你一起带走,或者就地采摘吧……可是不要逼我对你做出残忍的事情啊。】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雨停了,然后沁克尔松开了檀纳的腰,向他微笑,檀纳也对他微笑。
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改变。
后来檀纳离开了太阳神草原,援助了多玛,解放了阿拉米格。战争结束后,作为神子回到了故乡,从此率领信徒们更好地修道生活。
而数年后小龙长大,通过了巴儿达木霸道的试炼,去向族长请神谕。族长和助祭看着他长大,为他解读了神谕,放他离开了草原。
从没出过远门的月光色的沁克尔,腼腆得不肯主动跟别人说话,却一个人出发,穿过红玉海,去过多玛,去了黄金港,从那里乘船到达利姆萨罗敏萨。也去过了天地辽阔的沙漠和风景壮丽的盐湖。也登上了阿拉米格的屋顶花园,传说是末代暴君为心爱的异国王妃所造。檀纳说过、去过的地方,他也在自己的冒险里一一寻访。
很多年以后他越过血红群山,纯白盐湖,去往热风掠过的比阿拉米格更远的地方,在几乎与世隔绝的崖上石宫中,找到了檀纳的故乡。
到达的时候是黄昏,檀纳刚刚带信徒们结束礼拜,从礼堂出来。他穿着白色的教衣,相较相遇时的洒脱浪荡,已经深沉温和了很多。
隔着长长的走廊他看见一个面容英俊身材挺拔的陌生人站在那里,仿佛一片洁白的月光,然后他认出了那个在草原上对他腼腆微笑的孩子。
长大了的男孩也认出了他,但是站在彼此对面的这一刻,他才最深刻地感觉到二人之间有多遥远。自己站着的这一边是绚丽多姿的世界,对方隔着一道不能跨越的空气,站在诸神的脚下一方清净的土地。
檀纳对他微笑。
周围的信徒都看到了那一幕,神子的笑容比往常的睿智慈悲多了一分深而温暖的东西,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于是长大了的沁克尔也笑了,隔着玫瑰的夕辉和回廊柱子十几道淡紫色的阴影,轻轻叹了口气,之后转身离开了礼堂。
当年他沉默着送他离开草原,一声不吭地长大,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着当时的样子,然后自己也离开故乡。
他一路哭着穿过世界来找他,依然沉默着与他相见,最后他笑着离开,真正开始属于自己的旅途。
檀纳慢慢地合了一回眼睛,也笑着转过身回到礼堂里去。
身边的信徒问他:“神子大人,那是谁?”他们看见他眼里有一星热烈的光像太阳沉下地平线一样熄灭了,留下一片无温的平静。
他轻声说:“那是我人间遗爱。”
然后穿过信徒们回到神像脚下,从此真正地,再不是人间的一员。
他的故事结束了。
而另一个冒险者的故事从现在开始。
这是上杉刚刚答应教朝生剑道的时候
一点欧亚几和33的回忆片段
不管是那时候还是现在,让两个和好的,都是钦悟(以及钦悟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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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抛弃你。”
“……”菅原的视线从在树下玩耍的朝生转向上杉。他仍然盯着院落里树上的某一片叶子。声音里那种故作轻松的潇洒就像以前一样。
“我从没有想过抛弃你。”他改口道,“但是那时候的我太弱了。这些年我经常想,如果那时候的我足够强,是不是现在这一切都会改变。”
“海斗……其实…”
“我很抱歉。”
菅原愣了一下,看着剑术大师在他身旁抱着手。
“现在轮到你了。”
他终于转过头来,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菅原真,好像在期待什么,或者忍耐什么。
“我…”
“轮到你了。我要听你亲口说。”他固执的表情似乎跟16岁时没什么不同,菅原突然觉得恍然。
叹了口气,看着海斗不再年轻的脸,菅原真有点无奈。“抱歉,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你不适合跟我一起进组。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太正直,师傅教给你的东西深深地扎根在你心里。”
这次上杉没有反驳,只是紧皱着眉头,好像在说,你知道我不是想听这个。菅原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声说道:“是我。偷偷透露了你逃跑的时间给师兄。我知道他会告诉师傅的。”
菅原停下来看着对方攥的紧紧的拳头。
“你知道吗?我可能并不像你想的那么正直。”他听见上杉的声音。
“海斗…”
菅原看着对方的拳头朝他挥过来。他的第一反应是不能吓着朝生。等他移开视线的时候那一拳正好揍在他肚子上。菅原捂住嘴还是闷闷地哼出了声。穿着道服、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剑士扶助他,在他努力把气喘匀的时候,听见对方说道“我现在打算原谅你了,也想原谅我自己。”
还未来得及仔细体味这句话里所涵盖的25年的苦恼。便听见上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变成了每次他虚张声势时的那种声音。
“………当然你要请吃饭。”
菅原张开嘴想笑,但是变成了一串咳嗽。
院子里的朝生回过头来,有点担心地望向他的方向,两个小辫子在她脑后甩起来。“欧亚几?”
他清了清嗓子想确保自己声音这回是正常的。上杉却放开他走了过去,摸了摸朝生的脑袋,认真地说着“刚刚阿真说要请我们去吃好吃的,因为我告诉他朝生今天很努力。”
笑容一下在朝生的脸上绽开来。她边蹦边喊着“真的吗!欧亚几!!谢谢欧亚几!”
菅原笑着点点头。手掌按在刚刚被揍到的腹部,心里想起岩波的脸来,他们俩一起被揍的满脸开花,岩波钦吾一脸严肃地对他说“上杉那个臭小鬼,真是不容小觑。”……
“嗯?还要谢谢谁啊?”上杉假惺惺地皱起眉头。
朝生赶紧停下来,撅了一下小屁股,算是朝上杉鞠了个躬。“谢谢上杉老师—”
“嗯~”上杉满意地拍拍小姑娘转头朝菅原假笑。
几岁啊…菅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拨通电话嘱咐下属提前在韩来订位置。
听着不远处朝生认真的给上杉推荐烤肉,菅原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笑容一直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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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能知道,人类所承受的痛苦和愤怒是不是有一定数量。
朝生刚来到菅原家的时候。内心藏满了这种,犹如将要破碎的玻璃杯上细小的密集的裂纹一般的愤怒。
她不知该对谁生气,那种无处置放的愤怒却总是紧抓着她。看着自己曾经的家不复存在也好,看着弟弟离开自己也好,又或者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出现。朝生的心里填满了愤怒,她却不知道该怪罪于谁。最终她决定这是自己的错。寄人篱下不可以给人添麻烦,朝生深深地明白这一点,好心的菅原先生收留了自己,没有让她被送去什么孤儿院,自己就应该好好领情,做一个听话的孩子。她白天都尽力忍耐着,她觉得自己很努力隐藏了。可入睡时却无论如何无法控制自己。无数次她哭泣着醒来,焦躁地在梦里撕裂自己房间里所有的毛绒玩具。她尖叫着哭泣,质问梦里的自己为什么眼睁睁让一切美好都溜走。
心理医生在门外和菅原悄声谈话。朝生感到无助和气愤。她再次惊醒时,菅原真竟然就坐在她身边,他似乎一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书。朝生抹着眼泪胸腔里仍然溢满了恐惧和愤怒。菅原走过来一把搂住她。朝生哭的满脸泪水,她生气地捶打菅原,被讨厌的话,就可以离开了吧。他才不该承受这些麻烦,菅原先生照顾她,他是这样一个好人。好人……这么说也许不对,他身上沾满了血腥的气息,可他对自己很好。菅原给了她需要的一切。
但菅原却没有躲开,他只是紧紧抱着她。
“没事了朝生。没事了,对不起。”
朝生呆住了。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菅原要道歉呢?明明就不是他的错。
“我替钦吾向你道歉。朝生这么可爱的女儿,一定是他一生挚爱的珍宝,他一定很想一辈子陪着你。但是爸爸没法在这里了。朝生要坚强,你的路还很长,不可以在这里就放弃。也许你觉得我没有资格,我也绝没想过要代替钦吾。但是……” 菅原稍稍拉开她,伸手轻轻抹掉了朝生脸上的眼泪,“但我保证会努力给你我所有的爱。从今以后,你不用称呼我为父亲,但我会把朝生当作女儿,你永远都不会是‘没有爸爸的孩子’,知道了吗?你的身边有我在,而钦吾就在你心里。所以,无论朝生在哪里,都不需要害怕。”
菅原严肃的表情柔和下来,他抱住朝生轻轻拍她。明明这个人的气息那么危险,可是却意外的让人安心。朝生觉得自己挣扎地累了,她靠在菅原的怀里睡去,却第一次安稳地睡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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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生听过菅原的各种称呼。
白井他们叫他做“老大”
有人礼貌的称呼他为“菅原先生”
也有来日侠联的人称他为“总裁先生”
总之菅原总是很忙。即使如此他也会空出时间来陪陪朝生。偶尔他会回东京去见自己的上司。大多时候他都是在打电话。
不过,总裁的上司会是谁呢?朝生总是这样想。那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菅原是黑道,也不知道日侠联是东京哀川会的下属组织。那时她也不管菅原叫“欧亚几”。
说实话她不知道该把菅原叫什么才好。大多数时候她只是盯着地上,扯扯他的衣角。在非要开口的时候,她会在“菅原叔叔”和“菅原先生”之间犹豫很久。不过一般在她开口之前菅原就会走过来温和地问她想要什么了。
有那么一天菅原说要去东京办事一阵,朝生虽然不愿做个缠人的孩子,但一离开菅原她总是非常不安。菅原说完后看着低头玩娃娃的朝生突然就不忍心了,他谨慎地打了电话给心理医生询问朝生是否适合去其他地方旅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他便笑着问朝生想不想去尝尝东京的好吃的。小姑娘开心地睁大眼睛。差点把文文(文鸟布偶)砸在了刚入组的凉介脸上。
一番町不像苍天堀,不会因为菅原真看起来举止斯文,就没有小混混当着朝生找他麻烦。
“这位大叔,你看起来很碍眼诶。”街口的小混混开口道。“要知道这可是我们组的地盘。”
“你要多少钱。”菅原把手伸进了上衣口袋里,似乎是准备掏钱。
“哦?是个识相的家伙呢!”
“不给够数目可不让你过去啊。今天就要你见识一下黑道的可怕之处。”
“你们是哪个组的。”
“哟!就好像说出来你会知道似的。”
“朝生,乖乖站在那边捂住眼睛。”菅原掏出来的是一对亮晶晶的玩意,后来朝生才知道,那个叫做指虎。
“怎么?你还想反抗啊?大叔!”小混混一把抓住了菅原的西装衣领。但菅原并没有还手,
朝生攥紧了手上的玩具,那是菅原刚刚在Sega游戏中心的抓娃娃机里抓给她的。
“乖,听话。”菅原转头温和地对她说。朝生抬手捂住脸。不过她悄悄地打开手指,从指缝里看见了,在她抬手遮住脸的一秒,菅原真抬手抓住了对面小混混的手腕,反手就扭地对方转了一圈。她听到骨头的脆响和惨叫,朝生倒吸了一口气。小混混完全不是菅原的对手,不过对方人很多,很快就有人企图从背后偷袭,“欧亚几,后面!” 朝生急地大叫道。菅原似乎愣了一下,他回头惊讶地看着朝生,同时抬手掐住了扑过来的家伙的脖子。转手把他甩在了地上。一群小混混趴在地上嘴里呻吟着求饶的话。菅原朝她走过来,“刚刚朝生叫我什么?”
“菅原先生…”
“不是这个。”
“我……”
“是听凉介他们叫的吗?”菅原好像在使劲儿忍笑。
“对不起…”
“不要道歉啊,朝生想叫我什么都没关系,阿真也好,叔叔也好…但是,我很高兴你叫我欧亚几哦。”
“真的吗?”
“嗯,很高兴。”
朝生笑起来
“想去吃烤肉吗?”
“想!”
菅原一把就把小姑娘抱了起来。
“不过,我说过不要看了吧。”
“…可是,我很担心啊。”
“哦?朝生不怕吗?”
“不怕,就是有点生气。因为他们人多呀。”
“……嗯,真了不起。不过用不着担心,欧亚几我可是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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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大概过了些日子,朝生的户籍要正式转到菅原名下了。菅原这几天看起来有些为难。有天他带着朝生在三途川的轮渡上游河,他突然认真地开了口。
“朝生啊。”菅原说道
“嗯?”正在跟鳗鱼寿司认真奋战的朝生抬起头来,菅原一下就噗嗤笑了,他抬手拿起口袋里苔藓绿色的丝巾,抖开来给朝生擦干净了嘴上的米粒。“朝生,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愿意……把名字改成我的姓氏吗?”
“诶?”
“如果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哦。只是我觉得……这样以后朝生上学之类的会方便些,可以被当做我的女儿…之…”
平时巧舌如簧的菅原总裁此时竟然说话不顺畅起来。朝生有些发呆。“继续作为岩波朝生,还是菅原…朝生。你觉得怎么样?”
“我知道了。”
“诶?”
“从我跟着欧亚几的时候就做好觉悟了…”
菅原真叹了口气,“这不是需要觉悟的事,任何时候你想要改回原来的名字都没问题。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轻松一些。”
朝生愣愣地看着他。菅原真露出那种不忍心的表情来,这样的菅原真,在其他人面前从没有见过。“以后你会明白的。”他说。
“你确定吗?”
“嗯。”朝生点了点头。
为了平复心中的不爽,信玄几乎住在了道馆里。顺便也帮老师们教初学的小孩子们。
那天下着雨,黄昏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的看不出时间,她被一种空虚的感觉淹没。
听到那个声音不大的敲门声后她完全没有想到,打开那扇木门看见了本应该远在萨尔斯堡的菅原朝生。
朝生站在那里,手里拿着超市里卖的那种透明雨伞,即使如此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她从没见过朝生如此充满荒芜感的神情。
“我想看见她被打败的样子,被挫了锐气,不再高高在上的样子。”她曾经在挑战早年的朝生时这样想着。“不管多久我也要在你身边等到那一天”她笑嘻嘻地跟刚成为朋友的朝生开玩笑。
但不是这样。信玄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揪住了,好像被闷在塑封袋里,怎样也无法自如地跳动。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个高傲帅气的菅原朝生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败落。
得知朝生从机场回来就直接去了纹身师那里,海斗老师看见她的时候良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对不起,33。我一定是受到诅咒了。”朝生突然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胡说什么!”海斗突然厉声说道。抬手就打到了朝生地脑袋,手刀斜斜地切过她的头顶,力气似乎不是很大,但朝生没有转回头来,海斗却猛地将她拉近,一把搂住她。“欢迎回来。”
最后信玄听见上杉这样说。
也许是因为淋了雨却不能泡澡的缘故,朝生有些发烧。她靠坐在和室的隔间里,一句话也不说。“再这样下去,你可要真的变成竹取公主飞走了,朝生。”信玄看了一眼地上一口没动的饭菜,抄着手斜倚在门框上,语气里有些故作轻松。“真的不用告诉琉生你回来了吗?”
“说出去的话我就揍扁你。”朝生头也没回。信玄盯着她脖颈和后脑衔接处那里的碎发。翘起嘴角:“我可不觉得你现在有力气揍我,或者任何人。” 朝生没说话,终于回过头,瞪了她一眼。信玄有些想笑。感觉对方这幅倔强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33,你叫我。”
“信玄。”
“在。”
“抱歉让你担心了。”
“还好啦…只是…'受到诅咒'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要谢谢你照顾她。”
“这没什么。”
“如果她脾气不好,我替她向你道歉。”
“没有的事。”
“下面的话我全都是在自言自语,想不想听都是你的自由。”
“…那我就在这里冥想了。师傅不介意的的话请畅所欲言。”信玄舒展眉头抚了一下裤腿跪坐在地上。海斗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头露出一丝笑容来。但这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朝生她…实在太可怜了。”信玄第一次听到师父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露出不解的神情来。
“菅原真不是朝生的亲生父亲。她的双亲在她8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什么?!”
“她这么说…大概觉得自己会带来不幸吧。还这么年幼,身边的人就相继死去。毕竟,菅原真是她最崇拜的、父亲一样的人,连我都比不上呢。” 海斗干笑了一声“可连这样爱着自己的人也离开了。命运还真是残忍。”
“这么说…琉生是她的亲弟弟?”
“对。说实话钦吾和尼娜的死本身就很蹊跷。据说葬礼那天朝生是自己选择跟着菅原的。原本她可以去Nilson他们那里过正常的生活。是想自己背负沉重的东西,让弟弟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吧。从小她就非常努力地让自己不要成为累赘,学习剑道也很拼命。菅原似乎明白她的心思,也一直在追查当年的事件。”
“所以她跟我们学习剑道的目的都不同。我终于知道差距在哪里了。”
“……就跟她那两个白痴父亲一样,真让人生气,好好的闺女却被迫活的这么辛苦。真是气死我了。”海斗皱起眉头低下头。信玄却突然想起了朝生是像谁了。
朝生换好衣服来到已经闭馆的道场,信玄正正经经地跪坐在那里。
“抱歉,佐仓,我今天没心情。”
“小朝生,生气了?”
“没有。”
“可你只有生气的时候才叫我佐仓。”信玄还是笑眯眯的,大大的黑框眼镜把她明亮的眼睛框在里面,朝生注意到她并没有戴专用的眼镜。真是很难想象这家伙平常在别人面前一副霸道冷漠的样子。
“……告辞了。”朝生刚准备转身走开,就看见上杉海斗走了进来。
“33.” 朝生稍稍鞠躬。
“今天是我想跟朝生练剑。” 他开口道。师父并没有开玩笑,他整齐穿戴者道服,没有戴护具。手里拿的是两把木剑。就像那天她回到家,看见亲父和上杉老师在比试时的那样。上杉抬手就把剑抛给了她。
“没有决心和实力的家伙,不管做什么都会失败。想要复仇也都是空话。那样的话,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承认的,朝生。”
信玄看见朝生突然攥紧了木剑。可是,她这样子明明连两局都撑不到吧。
“认真的吗,33?” 朝生稍稍举起木刀。因为发烧嘴唇上还有干裂的痕迹。“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凶手。33也没法阻止的。”
“错误答案。”上杉说完就举刀指向朝生,劈了过来。
朝生不知多少次倒在地上,上杉老师毕竟是上杉老师,信玄想着。她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可朝生就是不肯放弃。明明发烧到肌肉疼痛,浑身没有力气,她连木剑都快要握不住了。格挡的时候她的剑被上杉一下打飞了出去。
“师父…”信玄知道自己不该多嘴,可是……
朝生试图再次爬起来,可是她还是撑不起身体。这时信玄才发现她在发抖。“快停止,师父!”
“为什么…”朝生抬起脸来,瘦削的脸上挂满了泪水。“我只是想让欧亚几回来,我不懂…”
“你是在不甘心。不甘心他单方面的让你置身事外。”上杉垂眼看着朝生,直到他开口信玄才看见他的表情。
上杉突然解开了道服上衣的系带。他的手臂从衣袖里脱出。然后道服落向两边,信玄只在传统电影里见过这种切腹前的动作。“朝生,被留下伤疤的你不是一个人。”信玄差点倒吸一口冷气。上杉的背上,有一大片被烧毁的纹身。从遗留下的地方可以看出那是未完成的线稿。
“海斗老师…”朝生抬眼看着他,脸上挂着泪水。海斗看着现在的朝生仿佛看见了那时的自己,被父亲击倒在地。那时的自己也是这样气的眼泪直流。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抛下,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资格进入菅原的世界。
“我原本应该跟菅原一起入组的。父亲烧掉了我的纹身。即使如此我却一点也不恨他。从没有。我只是怨恨懦弱的自己。可是朝生,你要学会明白,也许不是你的错,菅原在保护你,这种心情我也一样。而且,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别像那个混蛋一样不辞而别。”
“对不起…33,对不起。”朝生攥紧了拳头,她的手在发抖。“我只是想弄清真相。为什么欧亚几一定要死。为什么……我这么拼命却得不到承认。”
海斗似乎松了口气。他缓缓地叹息道:“终于对了,对了一半。”他走到朝生面前半跪下来,“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真相。我会帮你一起…朝生,真并非没有承认你,他是太过爱你了,他深知他所在的世界是怎样的黑暗,于是不愿意他唯一的光明也消失在其中。”海斗把手放在朝生的头上轻轻拍了拍,微笑着说:“以后你会明白的,因为朝生可是我们的骄傲。” 朝生在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见了菅原真的脸。那时在道顿堀川的游船上,他微笑着问她愿不愿意把姓氏改成菅原。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他一脸歉意的摸着朝生的头说到:“我只是希望朝生能过的轻松一些,作为我的女儿。以后你会明白的,朝生可是我的骄傲。”
“老师!”看见朝生晕过去的时候信玄终于跳了起来。上杉抱起朝生,对信玄点点头。“这样,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吧。”
第二天朝生醒过来的时候一脸平静地说道:“好饿,想吃东西。”
她终于要好起来了。努力恢复的朝生又变回了原来的菅原朝生。信玄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琉生猛的惊醒,雨水在窗户上敲出沉闷的声响。他努力集中精神,想起距离菅原真去世已经15天了。
窗外是凌晨阴霾的天空。看来离天亮还有很久。
他想起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是菅原会长去世的第二天早上。报纸上以及街头巷尾传的沸沸扬扬。
上学的路上他看见了真岛吾朗,戴着眼罩的极道组长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走到身边塞给了他一封信。他压低声音说道“别担心,等风头过去。”便走开了。
琉生认出纸上的字迹“琉生亲启”是姐姐的。细瘦挺拔的字体很像她,并不像菅原会长的签名是藏锋体,朝生的字迹刚劲的甚至有些不像女孩子。
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姐姐写了些什么。琉生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到河堤边上,缺半节课也没有人会在意吧......他想到。他无法忍耐,因为他能看见信纸的某些地方有皱褶,琉生认出那是泪水的痕迹。
草坪上还残存着露水的湿气。琉生打开信纸,上面写道:
琉生,
非常抱歉突然不辞而别。
不出意外这封信会让真岛哥交给你。现在哀川会里我唯二能信任的人就是他和凉介。请不要听信其他任何人的话。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现在没有时间解释得清楚,但真岛哥说他保证这些事会在组织内部消化,你会是安全的。请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威胁。
不过也请你最近谨慎行事。
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亲父死了。
这里很黑,我也没有很多时间,但请你知道:无论我去哪里,发生什么,姐姐我,还有爸爸妈妈都会在你心里支持着你。要相信你的心无比强大,你永远是我们最爱的小琉生。
如果说菅原真在这十年里教会了我什么,不是什么他们常常挂在嘴边的“黑道是无法幸福的”(我也不想为他们辩护什么),而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可以选择的道路,以及,家人是超越血缘的。
我爱着你和我们曾经的家庭,我也爱着菅原组。
那天我们发生争论,你对我说黑道即使保护别人也是有代价的,你对我说邪道的方式永远不可能作为正义而存在。我想你是对的。但有一点,亲父把我作为养女保护在羽翼之下不是作为一个黑道,他对我的保护没有代价。因为菅原真,他是我的父亲。他教会了我爱,让我明白一个人可以为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做到什么地步。我相信你也明白这一点,我们两个很幸运,请替我感谢Nilson和Gurn,希望你能珍惜这一切。
现在我要离开了,也许会去爸妈认识的国家,也许别的什么地方,在那边安顿下来我会再联系。
我一定会尽快回到你身边,请不用为我担心。
以上。
爱你,
朝生
琉生尝到字里行间克制的感情,朝生总是这样,用隐忍的字句诉说自己的事,仿佛不希望有人看出她的悲伤,可是琉生总是能看出这些,他已经分不清信上的泪水是自己还是朝生的。他紧紧攥住信纸靠向自己的唇边,不甘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为什么自己如此无力呢?姐姐失去了庇护,他却不能要求Gary他们收养姐姐。她现在有了自己的人生,大概也不会接受。也许上杉先生会帮忙?脑内混乱的出现着各种想法,琉生在河堤前坐了很久。他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如此残忍。但他想起姐姐的话来,朝生的眼睛和自己如此相像,但不同于自己的懦弱,她眼里总是那么澄澈和坚定。
“琉生,我们总是有选择的。”她是对的。但此时的自己并不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雨水落在机场的水泥地上,透过机场的落地窗户只看到机翼和跑道上模糊的信号灯光。雨不算大但天实在太暗了,暗得看不清方向。心里的恐惧不安也像裹藏在云里的沉闷雷电,不时低沉的嘶鸣。
这种时候,亲父总是能看清前面的路…您会怎么做呢,欧亚几…
菅原朝生拖着行李站在机场的走廊里,凌晨班机三三两两的人经过身边。她想起自己曾经去公立学校读书的事来。听说菅原从前在学校里是优秀学员,感到自己也不能丢脸的朝生决定大干一场,但却因为是黑道家的大小姐从没有人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而要强的自己每天回家只是跟亲父汇报说“一切都很好”
桌斗里被塞进死掉的鸟、被划烂的书以及“黑道去死吧”的纸条都是家常便饭了。朝生只是淡然的把它们都丢进垃圾桶而已。而即使这样也能听见其他人的私语“噫,果然处理尸体都只是很平常的事吧” “真冷血啊!” 她们甚至不介意被听到。可是如果不去忍耐的话,岂不是会证明他们的谣言吗?如果对老百姓出手的话,老爹的名声可怎么办呢?
扭曲的人心和妖魔鬼怪,究竟谁更可怕呢?谁才比较冷血?不是朝生过于成熟或是聪明,但那时她就在思考,黑道和老百姓都只是身份而已,更加可怕的明明是自以为是的人和人的恶意。以及,自己并没有可容身之处这个事实。自己夹在两个世界之间,如果这么犹豫不决,便哪儿也去不了。
小时候闹着要加入组织,菅原真把她带到后院,递给了她一把消音手枪。然后把一只雪白的、关在笼子里的小兔子放在地上,对她说试试看有没有勇气把它杀掉。我们再谈。
她站在那里一整天。夕阳西斜的时候真岛在院墙外露出头来,他问着“小朝生啊,在干什么呐?新养的兔子吗?”朝生突然哇地哭起来。
“……菅原这么说吗?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啊。”真岛点起烟。
“不许说老爹的坏话。”
“你还帮他说话。”
“可是…是我没用啊。”
“你才10岁吧!小朝生…”
“是你的话,会怎么做呢……真岛哥。”
“当然是杀掉了。欧亚几让我做的话无论如何都会干的,这就是黑道的规则。”
“……杀人,也一样吗?”
“……”真岛吐了一口烟“其实我没立场这么说,不过……小朝生,如果选择这条路,无论怎么避免,终究会走到那一步的。菅原让你提前选择也好,到时还是会痛苦。而这种痛苦不会结束。曾经有个人对我说,能不杀人就不要杀人,因为不管对方是流氓还是无辜的人、杀死一个人还是一群人都没有区别。那种感觉会跟随你一辈子,闭上眼睛就是他们留在手上的鲜血。”
“那么你做了吗?”
“真是的你这小孩…”
“真岛哥!”
“不告诉你。”
“……”朝生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笼子。“我要把龙太郎藏起来养…”
“……还起了名字!”
“就藏在凉介家好了。”
她始终记得真岛哥清明的右眼里哪有什么疯狂,他笑嘻嘻地帮朝生倒果汁,说她是个怪小孩。轻描淡写地说道:
-“狂犬的好处不就是可以自己决定去咬谁吗?”
“以后你可以把不爱吃的胡萝卜都给龙太郎了。”
“可要藏好别被狗吃掉啊。既然没杀掉就要对他负责,可别让他死掉了。”
-“狗哪会吃兔子啊!……你别想着偷走啊!”
-“啊?臭丫头想被打吗?明天就吃兔肉火锅。”
想起真岛就会想笑。朝生边从垃圾堆往回走边想着,其实如果那天如果不出手帮那两个被流氓缠上的同学,自己是黑道家的事大概也不会暴露吧。可是即使如此,总不能袖手旁观啊。
正这么想着就看到了眼熟的人,就是那天在一番町街口被她救了的两个女孩子嘛。她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对方却看了她一眼转头跑掉了。叫着“好险哦!”仿佛自己才是那天欺负她们的流氓。啊…就这样吧。
从教室往回走时候已经晚了。今天从实习大楼绕了路,这时候却有人突然拉住她,朝生差点就本能地反手一个手刀送回去了。“这位同学!麻烦你帮个忙可以吗?”
是谁这么傻找自己帮忙呢?朝生回头看见一个齐刘海的女生,眼睛挺大,平平常常穿着世继高中的校服。“我说,这位同学,你会唱歌吗?”
“…诶?”
“我问——你—会—唱—歌 吗?”她凑近来,明明有双大眼睛却半眯着显得无精打采。她见朝生莫名的点点头,缩了回去,嘟哝着“嘛!反正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大场那种五音不全,我都能调到能用的程度…”她拉着朝生就进了旁边的音乐教室。
“是这样的,声乐部的同学请我帮忙,说学园祭演出的合唱团出了什么问题吧啦吧啦…我也懒得知道究竟怎么回事!然而学生会那边要求他们交不同的录音。据说是缺一段独唱和和声吧,我要作个弊,把声音合进去~鉴于我这人找不到什么人帮忙,恭喜你成为了我的求助对象。并没有报酬。”
她一口气地说道,并把两张乐谱拍在了桌上。
“真的可以这么做吗?好厉害啊!”朝生拿起乐谱看了一眼。想起了和真岛一起去唱KTV的经历,开始怀疑起对方的工作量来。
“那当然!我们可是在说我——未来的天才的电子工程师。好了!你可以试着唱一唱,虽说我不指望你帮我那段独唱的录音,不过你也可以唱自己擅长的曲目。我打开录音就可以开始了。”
“擅长的啊……”朝生想了想平常自己听的摇滚乐,但心情不知如何就很低落提不起劲来。她想起刚才那两个女生的眼神,突然看见了某个音乐剧曲目的伴奏带“哦?这里还有这个呢,要不就试试这个吧。”朝生把伴奏递过去,对方怀疑地抬起了一边的眉毛。
至今她还记得那首歌。
“你还好吗?”
有人突然打断了她的回忆,朝生从机场的雨幕里收回目光,看见了一个个子高挑,头发又卷又蓬的男生,站在自己身旁,拖着一个登机箱。一般来说男生好像很少带箱子的。大概是个讲究的人吧。“你是……我们学校的吗?”对方惊讶地张大了眼睛。“菅原…同学?”
“诶?”朝生使劲儿搜寻自己有限的校园生活,但始终没有唤起有关这个人的记忆,这应该是好事,毕竟对她来说校园生活净是些不愉快的经历。“哈哈,我是跟你同年级的渝川雅集,声乐部的。之前拜托过柳泽同学帮忙做和声,结果她拿来了你的录音带。我震惊极了,可惜想要感谢你的时候好像你已经离开学校了。”
“原来是这样,请不要放在心上……诶?渝川同学也坐了国际航班?你可没退学吧。”
“哈哈哈,我是去维也纳参加了演出,刚赶回来。”
“这样啊,要赶回学校吗?”
“今天不必了。”他抬手看了看表“现在离第一班车都还有时间,想去机场的咖啡厅坐坐吗?”
“为什么不呢?我也不赶时间。纹身师那老头大概要下午才会起床。”
“不过啊,菅原同学,你看起来果然和歌声里一样啊。”
“什么?”
“总觉得有什么伤心的事。”
朝生低下头笑了起来,“当年在学校里怎么没有遇见渝川同学呢?”
“被孤立了?”
“咦?渝川君跟我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我的事吗?”
“哦,我知道你是菅原会长的女儿,之前问你的事柳泽全都告诉我了,她那个人真是什么都知道。”
“是吗。”朝生突然地说道。“谢谢渝川同学跟我说话。”
“看你很伤心的样子,怎么能对露出那样表情的大恩人不闻不问呢?”渝川笑起来,突然意识到了对方为什么露出那样寂寞的表情。他两周前似乎在报纸上听到了菅原真会长去世的消息。
“菅原同学…抱歉。”
“没关系的。阿真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哦。”
“咦?!”
“很惊讶吧,他是我的养父。”
“难怪…菅原同学长得不完全像日本人啊…但是,如果忍耐了那么久,当初又为什么突然离开学校了?”
“啊,是学园祭那天。真是的,我一直都藏的很好了。所有东西都在回家之前处理掉…不过好像大家看出我不会还手就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准是把不满和恨意全都倾倒在'坏人'(极道)上了吧。”朝生右手托腮露出有点嘲讽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小邪恶,但谁才是邪恶的那边呢?雅集心想。“那天在洗手间里,有人从门上面往下泼水,我全身都湿了。准备拿手机给凉介,唔,老爹组里的一个手下,发消息请他送套衣服过来。可是手机也湿了。真是的,电子产品真是不可靠。我走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正看见老爹走过来。那天他没开车也没带人来,大概是提前打听了学校的活动时间。因为不知道我参加了什么社团,觉得愧疚,还带了礼物过来。啊——我当时觉得自己把老爹的脸都丢尽了。
他脱下西服给我披上的时候我满心都是哎呀糟糕,老爹【那么贵的西服都要被弄湿了…】”
雅集和她同时说出了这句话,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他打电话让凉介开车来接我们,校长慌里慌张地赶了过来,一直在跟欧亚几道歉,我两个星期的努力都白费了呢,真是的!”
“菅原会长很生气吧。”
“大概吧,不过老爹那个人,总是很游刃有余的,他客气地对校长说之后会专门来拜访。真是对不起校长啊,他当时一副快要晕过去了的样子。”
雅集忍住笑耸耸肩说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确实有责任吧。”
“渝川同学,容我提醒,你可还在学校里呢。”
“哎,我是不会承认我说了什么的。”
朝生露出一副“佩服佩服”的表情,接着讲到:“老爹拉着我就走,我突然发现他气得手抖。还想着完蛋了,会不会被踢出家门。'走,回家'。他这么说,组里的小弟们在门口给亲父行礼的时候,旁边的人都吓到不行。我想着以后来学校就轻松了,大概再也没人敢跟我说话了。没想到回到家里老爹跟我说以后都不会再送我去学校了。”
“原来发生了这种事啊,我记得当时传的沸沸扬扬呢。菅原会长的车来接人。”
朝生当然记得,回到家她换了衣服,老爹一脸严肃的把她叫过去,问她被欺负了多久。
“我这种人怎么可能被欺负呢。”
“朝生……”
“从入学第一周就开始了…我在一番町前面帮了两个被栗田组若众缠上的女生。”
“没想过要还手吗。”
“欧亚几不是说不可以对老百姓出手。”
“所以已经做好自己不是老百姓的觉悟了啊。”
“诶?”
“老爸啊,还是希望你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就算养你一辈子我也是愿意的。所以朝生不想去学校的话也没关系,我会跟校长说只让你去考试。”
“欧亚几…”
“本想告诉你,谁都可以使用拳头,但想要爬上大位就必须学会用脑子。知道什么时候不可以出手才最重要。但是朝生比我想象的更了不起。”
“大位……老爹。我可以……加入组里了吗?”
“理论上来说你本来就是菅原组的人。”
“欧亚几!”朝生开心地跳过去挂在菅原真脖子上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担忧地问道“那…还要杀掉兔子吗?”
“怎么?龙太郎二代目,你就好好养着吧。”
“?!老爹你都知道啊!”
“哦?别以为能瞒住我啊。(你以为龙太郎的玩具都是谁买的?)就是知道你下不了手才给你的。其实龙太郎本来就是买给你做礼物的…谁让你那天非要闹着入组……”
“老爹简直可怕……还有,一定是凉介那家伙告密………mo!丢死人啦!”
“哈哈哈!他啊,你猜那小子当初干了什么。”
“什么?”
“他跑去跟真岛商量,说要帮你杀掉兔子,'只要有我在,就一辈子都不会让大小姐为这种事而苦恼,这种事都由我来干,即使这样也不行吗?'似乎是这样说了,真岛那小子教训了他一顿,说着'白痴,有人替自己杀生这么重的包袱,你想让她承担吗?作为一个黑道连自己什么时候死都不会知道,少在这里耍帅做什么承诺!' 凉介垂头丧气地来问我,真的是这样吗?但真岛说的没错,真是的…当初这些话明明是我跟他说的。”菅原摇摇头。“当然后面那半部分我可没说过。”
那时候她并没有意识到,真岛的后半句话也是不争的事实。
◎字数:2283(正文)
◎接上(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5276/)
◎与菲尼克斯的亲妈比赛这周内谁能写更多,既然如此不妨请菲尼与蓝德尔也来一场比赛呢!
Chapter.03
“试着将最后的发音再拉长一点呢?”
那是一个阳光尚好的午后,蓝德尔与他的三位兄弟在魁地奇球场边的空地上练习消失咒,这是他们新学年开始后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听说也是O.W.L.考试中的一大难题。
兰斯冲着给他提议的克劳提茨眨了眨眼睛,然后举起他的冬青木魔杖,对着被粗暴扔在地上的一只不断扭动的大虾念起来:
“消隐无踪¹(Evanesco)!”
魔咒精准地落在小家伙的身上,下一秒,虾头不见了。
“……这可真是一个完美的去虾头咒!”
菲尼克斯嗤笑他,然后抽出自己那根魔杖,鼻子抬得老高,冲着一旁的水桶里施咒,“消隐无踪(Evanesco )!”
水桶里另一只大虾应声消失了。
“瞧瞧,这才是消失咒。你刚才挥得那么用力,我还以为你是在模仿打人柳呢。”
他得意地看向兰斯,兰斯撇撇嘴,从那个水桶里抓出另一只虾,里面还装着好几只,全是他们一上午在黑湖边钓上来的战果。
“消隐无踪(Evanesco )!”
兰斯这次放轻了力道,再次念出咒语,那只青黑色的虾开始缓缓消失在空气之中,他满意地点头,“怎么样?只要我想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你该看看这个,你要知道你已经落后一大截了!”
菲尼边说,边又挥动魔杖,另一个消失咒丢在了一只蜘蛛身上,接着这只可怜又无辜的节肢动物成为了下一个消失于这个世界的对象。
“好吧,菲尼,和我比起来你确实是学得很快。”
兰斯气呼呼地回答,他发现自己的那只虾已经变回来了,而菲尼克斯的还没有,但是当他看到另外两人的时候,立刻又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但和蓝德尔比可就不一定了。我们都知道,他才是我们之中最擅长变形术的那一个。”
他指向蓝德尔,而后者了然地挥起自己的魔杖,随着蓝德尔念出咒语,菲尼克斯扭头,看见树杆上一只守宫渐渐化作空气,最终留下一条尾巴哧溜地窜走了。
“棒极了,蓝德尔!亲爱的菲尼,现在你知道谁才是你最大的对手了吧?”
兰斯鼓着掌愉快地挑拨离间,他似乎对于看到菲尼克斯受挫的模样感到格外快乐,当然这只能发生在他们四个之中——他不会允许有任何外人令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感到挫败,无论谁都不可以。
菲尼克斯挑了挑眉,气愤地瞪了兰斯一眼,接着走到蓝德尔的面前,装模作样地向他开口:“你不该和兰斯联手演这一处的,蓝德尔,你会后悔的。我会进步得更快,你知道我认真起来会有多恐怖吧?”
蓝德尔当然知道,并且深有所感。毕竟菲尼克斯为了烧光他的麻瓜文学,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把刚刚学会的火焰熊熊魔法运用自如,如今甚至已经成为他的绝技之一。
只是,要说到学习,他可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输,于是他回答:“当然了,但我猜想你忘了我是一个拉文克劳,如果你要和我比赛学习和进步,那我想你找错了对手。”
当他说完的时候,他发现菲尼克斯惊愕地看着他,不免觉得好笑起来,“怎么了?”
“哦……没什么。”菲尼克斯别扭地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但这在蓝德尔的眼里看起来又有一些好笑,他来回看了蓝德尔两眼,又看了看兰斯和克劳提茨,蓝德尔这才意识到刚才一脸惊讶的人似乎不只是菲尼克斯,最后菲尼克斯终于开口,表情看起来似乎还有些茫然,“那么,你刚刚是在和我发起挑战?”
蓝德尔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是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常常会打一些赌,不是吗?”
“但你很少主动打赌。”克劳提茨提醒他,“我们两个总是看着他们比赛,或者我们四个一起。蓝德尔,你很少会主动去参与竞争。”
蓝德尔笑笑,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
“好吧,如果你真的想要来一场比试,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菲尼克斯看起来跃跃欲试,“圣诞节,在圣诞节来临之前,谁先能够完美地令一只成年猫消失并且持续更长时间,那谁就赢了,怎么样?”
“不错的提议,不过既然这是比赛,那我们是否该有些奖励呢?”
蓝德尔托着下巴思考起来,“胜者可以要求败者一件事,不会影响学院分,也不会违背自身原则的无关紧要的一件事。可以是写一首打油诗在圣诞晚会上大声朗诵,也可以是要求对方去帕笛芙夫人茶馆出洋相,总之就是一件无聊的小事。就我个人而言,我倒是挺想看你朗诵一遍麻瓜文学并写一篇观后感的。”
“……我可不会让你的坏主意得逞的,但我也很想看你亲手烧了自己那些麻瓜破烂的样子。这是个不错的提议,成交。”
菲尼克斯爽快地同意了。
“所以,你开始看动物图鉴?”
瑞克将一块球状部件拼到一个圆盘模型的地步,动作温柔得如同抚摸一只蒲绒绒,他眼神里充满了专注,生怕自己耗费了两周时间拼好的飞船模型一不小心毁于一旦。
“是,要让一样东西消失,首先得了解它的性质和结构,我认为看这个还是有一些帮助的,即便没有,我想也可以令我的消失咒变得更精准。”
蓝德尔捧着那本有行李箱那么厚的《动物百科全书》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对知识的热爱使比赛的结果忽然变得有些无关紧要,尽管他确实不想输。在看了百科全书之后,比起将一只成年猫消失,消失咒是否能精确的令某一个部分、某一个器官消失成了他更加好奇的内容,“如果我足够了解某个生物的组成,或许我可以消除它的内脏而只留下外壳或者消除它的外皮只留下骨架……”
“停,不要说了。老兄,我刚吃完晚饭,这个假设有点恶心了……”瑞克动摇的声音传了过来,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但你说的确实有可能,不过这太难了。如果你真的打算实验这个,可千万不要找我帮忙,我会好几天吃不下饭的。”
蓝德尔看向瑞克,眼神里带着虚伪的无辜,瑞克冲他假惺惺地呕了一下。
“到圣诞节前令一只猫消失——消失咒是这么难的魔法吗?”
有着深棕色长发的男孩儿加入了对话,实际上他一直都在宿舍里,只是直到刚才为止他都在写自己的论文作业,现在终于有机会插上一句。
“喔,消失咒,是真的很难。”
回答他的是瑞克,毕竟,作为整个宿舍之中最年长的存在,显然在这方面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不过当他回忆起那段经历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它被称作O.W.L.考试里会出现的最难的魔法。我记得我当时被要求将一只鹦鹉消失,但直到最后那只该死的凤头鹦鹉都留下了他的爪子在那里蹦蹦跳跳,结果我得到了一个E,就这样还能拿一个E,你就该知道这有多难了,小冬青。”
被叫做冬青的男孩儿瞪大了眼睛,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发问:“既然它的身子消失了,为什么脚还会动呢?”
听到这个问题的两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过了一会儿蓝德尔回答:“我不太确定,但我想是因为它其实还在那里,只是我们看不见摸不着,但它仍旧在那里。”
“或许只有被施了消失咒的人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瑞克接道,“但让一个完整的人消失实在是太困难了,起码我没有听说过有哪位伟大的巫师做到了。”
蓝德尔眼睛转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注释
1.消隐无踪(Evanesco):消失咒的咒语,与消影咒的咒语消影无踪(Deletrius)的简体中文翻译相似,但它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魔法,前者属于变形术,后者属于魔咒。
首发,试图存然后安利一下。
世界观与16年有基本雏形,17年定型。
标注"前"的一方,是起因,是发生在之前的事情。
*犯罪者条约语录:
对犯罪者的审核化&犯罪者的审核制度。
犯罪者保护方案
犯罪者法律
政府职位替换条约
有关警察的职责任务和用处
中介人
在某个原因不明发生的‘濒临世界末日的重大灾难’之后,作为时间中心点的城市被作为‘废弃’的城市而无法建设。从而被作为了罪犯,无法无天的人,以及‘被放弃管教,自甘堕落,被认为前途毫无希望’的人们的聚集地。
没有法律,不受约束,仅有一条‘不允许跨出城市界限’一条规定。简而简之就是让那些被抛弃的人们自生自灭。互相残杀之类的事情也不在少数。
两年后,各市政府机构招收新人,进行例行的政府职位替换条约。其被录取的新人中,以一个四人位首而组成的政府机构的团队,对上层提出对废城的管理许可并得到了批准。被废弃的地方借此得到了自事件发生的第一次改革。
一:对犯罪者的审核化&犯罪者的审核制度。
第一条:犯罪者必须具备相对应的能力,在此需要进行对犯罪能力情况的考核。合格者将会领取到‘犯罪资格证’
第二条:未具备资格证的犯罪者一旦在犯罪现场(或在进行时)被捕获,或是被发现拥有犯罪前科却不具备资格证者,将会当场进行枪刑。
第三条:由犯罪者组成的家庭所剩余的子女,必须继承父母身份。(即是罪犯,形式不限。)
第四条:犯罪者的子女必须在十七岁——十八岁,即成年之前完成考核。
第五条:未完成考核的子女,将被视为‘没有成为罪犯的能力’而包括父母在内进行裁决。
第六条:所有犯罪者,终身不能选择其他职业。由外城而来,一旦被发现犯罪行为,若没有资格证,则当即进行考核,并不再具有去外城生活的权利。
审核方式:
对犯罪者的审核方式根据罪名分为对抗,反杀,抗压能力,承受力,行为分析,团队协作六个方式。
犯罪者家庭下的子女通常审核则只有‘亲手了解自己父母,并取下其首级,时限是24小时。
犯罪者家庭里长辈犯罪者,在子女有能力的范围下则通过子女进行处决,没有能力的情况下将交给政府统一进行判决。
二:犯罪者保护方案
第一条:犯罪者和普通人一样拥有最基本的人权,犯罪者将和普通人一样被对待,尊重。
第二条:犯罪者应受到核普通人一样的待遇。
第三条:犯罪者的人身安全应由警察负责保护。
第四条:当犯罪者受到伤害,且理由正当,错不在己时,政府将给予尽可能最大的精神赔偿,物质赔偿在3%——5%。
第五条:若发生矛盾双方都是犯罪者,将归判实力更为强大的一方为正,另方为负。且正方有处理另方权利。
第六条:对犯罪者的处刑,审判,必须由政府上层,对此事的管理者进行审批后下达决定。
三:犯罪者法律
第一条:犯罪者不得随意,毫无理由的进行犯罪。(即,若是进行犯罪必须说明原因,只要理由充分,方面正当即可
第二条:犯罪者有义务帮助政府进行对新人的审核。期间以任何方式,所构成的任何后果一并合法。对能力不及之人的处刑者必须是由资格证的犯罪者。
第三条:犯罪者不得伤及医生,教师,工人,建设者类似工作人员,包括母亲(孕妇),孩童。除非有正规理由,即是在不得不这么做的情况下,并出示相应有力证据和证人证明。
第四条:犯罪者的自我金钱来源,除非是有供给源,或是负责人外,否则只能以犯罪途径进行获取。
第五条:犯罪者不得进行犯罪以外的职业。
第六条:犯罪者必须对政府的一切决定表示赞同,犯罪者必须永远支持政府。
第七条:政府就是法律。
以上所有法律待有补充。
*有关政府职位替换条约
:
政府职位替换条约,即一些官职的历来换位。在几年,或者是几月(时间不定),各城政府会招募有才能的新人进入单位,并进行面试,和相对应的考核。
为了确认实力,每职位招募一人,新人和原职位官进行相同的考核,最后通过成绩,素质,智商以及各个方面对比而决定是否采用。
被采用的新人后在当时就有权享受政府各个权利,即当日上任,并可以对原职位官进行处理。
若是能力够格,则不对该职位进行招募,应聘者可对不进行招募的职位进行应聘挑战。
政府内所有人员必须宣誓对政府的效忠。
*有关警察的职责任务和用处
警察仅仅是维护平衡,他们的职责指对屋里犯罪的拘捕和对表面秩序的维持。
*中介人
中介人是指,不参与任何一个势力并拥有一定平复双方动乱的实力。通过自身意愿接受提出的帮助申请并得到利益的,中立的一方。
说白了就是接委托的。
这种人的地位往往是警察,罪犯,普通人这三者之间,是最靠近政府,但不达政府的地位。
人物介绍:
——本篇人物。
罪犯
千叶弘川:男,十七岁。发色银白双目黑色,戴着红框眼镜并随身带着耳机,代表‘完美犯罪’的少年。除了猥亵和强奸,尝试过任何罪名。比起主动触犯正规法律更常做的事善后(例如清理现场,毁灭证据之类)工作。性情飘忽不定,随意且稍显轻浮。喜欢蛋糕卷,擅长棋类,是名好手。武器是摁下手柄低端的按钮,较长的一段就会窜出中长刀的双十首。身高172,入队编号是No.1.
Haiiya:男,二十三岁,大学生。蓝色发稍长及肩,偶尔会随意的束起但没有剪掉的念头,目色相同为蓝色。出身于严格的培养犯罪机构,是“杀人犯”。性格别扭,是个大傲娇,讨厌千叶弘川。喜欢的食物是酥饼。崇尚艺术并推崇杀人是一门艺术的说法。美术优秀。武器是容易随身携带的美工刀,小刀,剪刀类。身高178,入队编号是No.4.
Binya:男,十七岁。栗色短发,手感很好如猫毛般,棕色双目。体型很瘦,,喜欢穿些肥大的衣物,平时的羊毛衫都是萌袖子。总是副睡不醒或是正在睡的迷糊样。多半时间都在睡眠,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能很好完成应该完成的事。不容易动怒,表面上看十分温和,但其实是对自己以外的事情毫无兴趣。幼年被擅自接受药物试验因此变得极为嗜睡。武器为中长的剑,随身揣着匕首之类的防身用具。身高183左右,入队编号是No.5.
高板???:男,二十五岁。原职业是牛郎的招牌,后来机缘巧合的去了A市某所学校做了教务主任后便很少回来。褐发褐眼,头戴圆檐礼帽,因工作原因不得不一身正装,喜欢在外套一件棕色风衣。为人随意处事圆滑像个老狐狸,铜臭味很重,只要拿到自我感觉合理的数目什么都能做。一般被称为“高板先生”名字是个迷,有一个妹妹。武器是双枪。身高177,入队编号是No.3
Neet:男,十七岁。出身良好,家庭富裕。在一次意外失去了除了弟弟以外的所有家人并和弟弟失散,被迫踏入这个城市,有性命之忧的时候被Binya所救,无处可去从而加入这个队伍。黑发黑眼,鬓发略长,深度近视,没有眼镜就好比瞎子。智商很高,是个天才,但除此之外类似体力之类可以说完全不如他人,也是个宅。后期自学习狙击和格斗知识。虽然头脑很好但对一些琐事小事忘性很大。惯用武器为狙击枪。身高168,入队编号是No.7.
Nalifes:女,十六岁。被父母呵护先前过着宛如富家小姐一般的日子。为人温和有礼,俨然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模样。为了“爱”而去犯罪,在经历审核规定被政府洗脑后认为“爱”即是死亡。痴迷于Neet,已快似于病娇的存在,大言不惭的说过“等到哪一天你要是真的喜欢上我了的话,那我就会杀掉你。”这种话并正大光明的爱着。犯案有解剖的爱好,武器为手术刀。身高166,入队编号为No.8.
Ou:女,十六岁。自幼年在孤儿院长大,没有友人,患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性格软弱,总是怯生生的躲在别人身后,思想有些悲观。神经兮兮,觉得周围的一切不确定因素都对自己有所伤害从而总是保持高度警惕。因为感到威胁而失手杀掉一个人被定义为“罪犯”。作为武器的菜刀藏在背包里。身高166左右,入队编号为No.9.
Saya:女,十五六岁的样子。三岁时父母被害,自此被送于亲戚家,但在升上高中之后悲剧重演。性格爽朗不拘于小节,闹腾,甚至是有些暴躁,在平日里毫无耐性可言。为人处世大咧随意,自幼年右手不管是握力还是力气都高人一等拥有能以拳碎石的乖离。思路清晰,善于观察并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一个人的优劣势的所在,因而担任“指挥官”一职。武器就是自己的拳头。身高162,入队编号为No.6.
Quister:女,九岁。天生便能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似有预知能力那样能看见一个人的死亡方式和时间。为了逃避自己戳瞎了右眼后发觉并没有多大用处,在目睹一个路人出车祸的未来后撒气般的将他推进电车轨道被定义为“罪犯”。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坦然这个事情,并逐渐养成了帮别人结束生命的想法。是个寡言的孩子,后来惯用武器是锯子。身高138,入队编号为No.10
豚:女,十七岁。身材和面貌都十分出众,生于贫民窟,被父母卖给大户后便持续着类似妓女的工作为生。看似温和实则暴戾,偏向笑里藏刀的类型。出现变故之后不仅说服了行政官员,还得到了目前的根据地和作为“伪犯罪者”寻找同伴的权利。是这个团体的总发起人并是女孩子们的Leader。因为那份工作而养成了出色的察言观色的能力,懂得用什么样的句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武器为长杆斧头。身高172入队编号为 No.1.
编外:
Eather:由Neet研发的人工智能,电子姬。
中介人
Unt:不管是真实姓名,年龄,性别,身份,还是背景,喜好,一切都没有详尽资料的家伙。不管是长相还是声音都极为中性化。行动力很强,消息灵通。对工作时为敌的一方是个十分棘手的存在。
平仓:中长发,面上贴着张自个画的表情的纸,通过纸上表情来表现自己的心情。和Unt是搭档,十分吵闹,擅长翻花绳。口头禅是“这个世界是我的东西!所以xxx也是我的!”。梦想是站在世界的最顶端。身高175,身上到处都有伤痕。但至于纸下面的脸到底长什么样除了Unt以外没人见过。
只有Unt知道平仓到底长什么样,只有平仓知道Unt的性别。
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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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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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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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者条约语录(前
神
表里世界
衔接点
人类重置计划
异生物
(以愿望而成)能力
人类世界在最先前的创世主得带领下逐渐昌盛,但随着时代发展变化人类的秩序一改从前。以秩序为首,希望改变现状使得社会变成更加规矩,有秩序的整体的一群人形成了一个研究‘人类重置’的团体,并在暗地里进行非人性化的,以人造人替换人类试验。不久后第一个牺牲者,并且宣布成功的第一个实验体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原先创世主创造世界的平衡,所造成了表里世界的颠倒。
一:神
无亲无故,和世界没有任何一点联系,没有顾虑,悔恨的事,没有被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所察觉,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存在。
神具有创造世界的权利,且,除了死亡以外无法以任何理由,方式放弃身份。
二:表里世界
即是类似正反两面,在平时的生活中,人类一般是在‘表世界’生存。里世界则是无法以正常方式涉及,甚至是不被人所知的另一面的世界。里世界的所有事物和表世界都成一种“镜面对称”的形式,且时间点混乱,极为的不稳定。
三:衔接点
所谓衔接点指的是表里世界的链接处,通过衔接点可去向表里世界。衔接点在两个世界中最违和的地方。
四:人类重置计划
也可以说是人造人计划的实施。即提取一个目标的DNA,利用这一点而创造出和目标相同长相,能力,兴趣,特长的人造人,但性格和本尊相反。是指创造出比人类更加高级更有秩序的行动的存在,以来完全替代人类的非人性计划。
五:异生物
异生物就是非人类,他们和人类共存于表世界,但只能存于表世界。异生物无法介入里世界并且不被人所知,并且他们也无法介入和了解人类的生活。
异生物拥有超越人类的能力,例如魔法之类
六:(以愿望而成)能力
进入里世界的人类有些天性良好的家伙会发现端倪,而发现这些家伙的神则在衔接点作为“见面”处,给他们自我拯救回到表世界的权利,也有帮助全人类回到表世界的权利。
若是后者,会根据他们本身的心愿而给予他们对应的只有异生物才能拥有的能力。在一切事件结束之后能力消失
能力无法转移,除非是时间结束,在此之前能力和生命所联系。
当时参与颠倒表里世界拯救计划的名单
清寺津失:拥有能看见他人看不见事物的能力,和夜视能力。其日常白日是严重弱视,所接触范围只有以自己为中心的几米范围以内。是个巫女。
时石:拥有对气压掌控和风的能力。
尺戒:以左手食指上戴着的戒指作为媒介,将能力点聚集在那手指指尖发出。而戒指本身可具象出所需的武器。
诚成:拥有对所有的选择点拟出十条自我相信的可能性答案,以脑模拟出对应情景,以来选择出对目前情况而言最好的选择的能力。代表军师。
寺野:寺圆的兄长。拥有能看见重大事件的发生和即将发生的地点的能力。
寺圆:寺野的妹妹。拥有对自我体格的强化和攻击力度掌控的能力。
萤良:拥有除自我以外对指定事物/生物时间短暂性停止,以及定位(坐标)转移的能力。
Dew:拥有知道所想情报的能力。但能力使用之后则会丧失十分钟听觉,触觉,视觉,嗅觉,味觉。是米汀的管家。
米汀:拥有指定部位攻击,但痛感共享的能力。Dew的小姐。
陌寻:拥有吸收和将自我能力转移的能力。
Spir:拥有肉眼对他人的能力分析和适应的能力。
Sleep:拥有绝对性平衡以及夺取他人平衡的能力。
编外人员
Racoil:拥有将接触生物痛感放至最大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