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路线
罗卡【艺术楼-医务室-体育馆-教学楼】
宗政迅【女生宿舍-医务室-操场-教学楼】
苏麟【女生宿舍-医务室-操场-教学楼】
花井葵【花坛-操场】
庄典【男生宿舍-操场-钟楼】
橘阿崎那【男生宿舍-操场-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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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品获得
苏麟:黑色的无字小纸条、有点脆的咸鱼
江远:不是很脆的咸鱼
白棂:黑色的小纸条(下周目生效)
庄典:考试用文具套装*2
唐白开:【——】(下周目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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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周的时间是 第一天傍晚-第二天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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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想动手的玩家在周一之前提交给系统
本周仍然没有尸体广播,想调查尸体的人可以向系统询问地图上的异常情况
实验楼、男生宿舍已经坍塌,之后的走位不能再去
相信我,我会重开的,虽然觉得再开还是不会有人。
然后,九月没弄完的原因除了我实在忙炸,还有新的企划书太、难、做、了。
有兴趣一起做企划吗(笑)
人设投稿前请看!!!。。。。很长很复杂!慢慢看_(:з)∠)_
第一次活动开始时间11月1日。
敬请期待!♥
活动开始后人设会重新开放长期招募。
【Q&A;】
Q:这个企划肝不肝?
A:可肝可养老。活动可以以条漫和单张的形式来参与。
Q:活动期间我学习/工作有事耽误了一次 会影响下一次活动吗?
A:不会影响。活动的话可以以条漫和单张的形式完成,如果没有时间的话黑白单张也是可以的。
Q:带人设进群审核还是审核再进群?
A:推荐带人设加群找管理真岛审核,方便交流,因为人设可能很复杂()。不想加群的也可以直接上传再私信企划主审核,但是沟通可能比较麻烦。群的作用主要是聊天以及日常的活动,还有找对象♥。可加可不加。
Q:投的人设只在这个企划里谈恋爱可以吗?
A:可以的。
Q:别人画的立绘可以吗?
A:可以的,不过最好加以注明以示尊重。
Q:如果企划背景参考工业革命,那么关于人设的服装是否也要按照18世纪的风格?还是说可以随意一点?
A:服装可以随意,自由发挥。但科技文明程度请参考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
Q:已经组的cp可以分吗?
A:双方cp都同意的情况下可以,但是旁人不能去拆开已有的cp。
Q:找不到cp怎么办?
A:这个企划的活动主要还是以cp为主进行活动。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我们也还有各种日常活动可以玩耍。企划长期征收人设所以cp总会有的。另外欢迎加群找对象♥
Q:恶魔一定要是银发吗?
A:恶魔大多数是银发,但是人类很少有银发。所以如果是银发被人怀疑是恶魔的可能性会高点。
Q:缺胳膊断腿可以吗?
A:可以的,该企自由度很高。不过形象太奇怪可能找不到对象请三思。(x
Q:恶魔找不到契约人怎么办?
A:人设长期征收,cp会有的,契约人也会有的。
Q:教会的神职人员是只有大祭司吗,收普通类似神父这样的吗?
A:神职人员都属于NPC类,暂不开放。教会内部有大祭司,其余统称为神职人员。教会内部允许收留平民工作和生活,欢迎投稿教会旗下的诗唱班,孤儿院还有什么你能想到的大概都可以。
Q:可以多p吗?
A:不准,只能一夫一妻制。
【补充说明】
【关于天使】
每一位天使掌管人间的一条自然规律,例如时间,天气,植物生长等等。
请在人设投稿时标出。
除了以上的,目前还有掌管法治,火,潮汐,疾病传染,治愈术,修正历史与记忆,知识与智慧,天体运作,季节更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天使做不到的_(:з)∠)_
现在有的就不能投了啊!!!!可以想一下别的,不要重复!!
【关于恶魔】
传说中引导天界叛乱的领导者有七个,后堕落为恶魔,分别掌管人间的七原罪。所以恶魔分属各个阵营包括,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色欲/贪婪/暴食。人设中请标出。
恶魔的出现有两种情况,分别是原生和人变。投稿时请表明原生恶魔或人变恶魔。
【关于人类】
接受投稿的人类身份为猎人或平民。
猎人,企划书有详细介绍请看那边。另外武器不限制但请参考当时的社会文明程度(第一次工业革命)。猎人也是人,所以没有法术的!!
平民,在籍平民受到教会管理,非在籍平民也是令教会棘手的存在。平民可以在教会分担部分职务,在教会生活和工作,相当于,,教会的临时工。例如诗唱班,孤儿院的管理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教会做不到的_(:з)∠)_
【关于兽人】
兽人,人兽,半人兽,半兽人,小妖精都ok!只要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兽人_(:з)∠)_
【关于不同种族的转换】
1.恶魔与天使
原生恶魔原本都是天使,因为触犯禁忌堕落为恶魔。所以天使是可以由于某种原因堕落为恶魔的,但是恶魔没有办法再变回天使。
2.恶魔与人类/兽人
恶魔可以通过欺骗人类的方法使人类堕落为恶魔,详情见企划书。需要补充的是,兽人和人类一样,都可以召唤恶魔,也有可能变为恶魔。
3.天使与人类
人类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变成天使的,天使倒可以装成人类的样子到人间去玩玩。
【关于不同种类的繁衍】
1.天使/恶魔内部繁衍
天使和恶魔都不能生育,但他们乐于尝试(笑)。
2、关于人类/兽人和天使/恶魔
cp只要女方是人类或者兽人,经过人类的结合后都可以生育,而且都会由女方怀孕。出生的孩子会随机分配血统,占一半以上的血统决定该孩子名义上的种族,孩子的外貌也会相应更加偏向该种族。混血的人类/兽人能力会比一般的要强,混血的天使/恶魔能力可能会在一定年龄后才能觉醒。
3.欢迎恶魔和天使和同性配偶来教会孤儿院领养孩子。
【关于天使/恶魔的寿命】
一般,他们都不会老死。
【关于猎人和天使/恶魔】
猎人一般只能发起物理进攻。合法猎人正确猎杀方法是生擒恶魔,再交由教会处理,再由教会交与天使处理。一般,如果是原生恶魔,都会被天使带走处理。如果是人类/兽人变成的恶魔,交由教会处理,一般会消灭掉。(或者遇到喜欢的就带回天堂偷偷养起来(咳
非法猎人不走官方流程,生擒恶魔(或者天使)后直接送到雇主家换钱,他们通常不会顾及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关于三界】
天使在天堂,人类兽人在人间,恶魔在地狱。
恶魔和恶魔本来就在一起可以在地下打牌到天荒地老不用召唤的!!!!!
天使可以伪装成人类下人间,恶魔经过召唤才可以到人间。
没什么事大家还是会呆在自己的圈子里,不会三界乱跑的。
以上_(:з)∠)_
所有的人设请,以找到对象为前提好好考虑。最后征婚找对象的可以加群,方便交流。
谢谢大家♥欢迎来复杂世界敷面膜~~
“现在的学生真是好啊,还有舞会。”青木和真从教学楼出来后,看到络绎不绝穿着各式洋装去参加舞会的学生们不禁如此感叹道。
“这幅样子的我不就成了天保钱了么……”青木紧握了下斜挎包的带子,包也随之发出了书本的摩擦声。那本书自从发现后便一直带在身边,生怕离开后就被人给偷了或翻看,就连睡觉也是会紧锁在书桌的抽屉里。他实在是不愿意被人看到这本书。
青木又远望那亮堂堂的礼堂,本想直接回去的但人总会有好奇心,他想去看看那舞会的场景。他原本也想去参加,可一个搭伙的也找不着,不是因为早已有约就是关系生疏不好开口。更可气的是那中村,说好的一起不去结果一天之后就说,昨天放学的时候有个学妹说要跟我一块,我答应了,你自个儿单着去吧。还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简直想照他脸上一拳打去。
“算了还是办事要紧,更何况…..”更何况还有几件订单没好,现在可没闲暇去爽快。青木和真按捺住好奇心,骑着生锈的自行车回到了景和庄。
公寓的走廊空荡荡的,对这幅情景青木早已习惯,毕竟这里不是早出晚归就是整日待在房间里的人,安静的公寓一片和谐,不愧称为景和庄。房东的狗叫茶太郎现在不在它那小窝里了,大概是房东太太带着它跟其他阔太太们去喝茶了吧。
青木和真的房间爬上楼梯,回到房间里。这房间只有几件家具,而两件算得上大件的书柜被塞的毫无空隙,有种随时会倒塌的感觉。青木拉开椅子坐到书桌前,把斜挎包打开,拿出课本来看。其实现在是新学期伊始加上有各式活动接连上场,作业并不算多甚至比一般情况下还少。仅用了半个钟头便写完了,“现在学生真是轻松啊……”青木和真不禁又以酸酸的语气感叹起来。又翻看了下记录订单的本子,“嗯……这可有些难办啊,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有几单恐怕要到四月份才能完成了,一边抱怨“这都重新做了几次啊,还不多给钱是人么?”诸如此类的话,一边从箱子里取出未完成的订单。
从八点到九点,青木便把一些小件做好了。伸了个懒腰,瞥见在书柜上的存放小号的盒子,才记起自己还没练习,正欲拿下来。发现楼下的传来阵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兴许是住客回来了吃晚饭了。想练习的心思只好作罢,但乐器这玩意儿可不能怠慢。青木便决定明天早点起,去后院的空地练。计划好后,把校服换下,穿上睡衣。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便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去了。
那本书——《异鬼记》,至今还有些迷惑,虽然知道是妖怪所为,可犯案者如同大海捞针,希望渺茫。这件事也不方便与别人细说,只能自己在这里挠头皮想。不过或多或少还有其他人意识到是妖怪食人的吧,这警察里头就有好几个是神职出身的,但眼下……等等,好像有个人可以!
那人虽不是警察或是那学校的人,但那个不会把这个消息给说出去,而且以他的身份也许会知晓这件案子的核心。
“……嗯,知道了。嗯。嗯……嗯……呼……”看着面前关上的拉门,结花,小野寺结花长舒一口气,看着手上厚厚一沓复习题,叹了口气。复习题最上边的纸张上写着下周即将迎来期中考试,而作为出勤率堪忧的问题学生,班长额外特别关照,给结花送来了最近复习的讲义,当然还有作业与考试通知。
以结花的观点而言,这里有用的就只有考试通知而已。虽然没有出勤但姑且也还是有在自学,准确而言只是单纯的由于兴趣爱好只有钢琴,猫和看书而已。看什么书都是看,课本买都买了不看也实在是浪费。大概也确实是因为脑子好使,就这么天天宅在家里看书自学虽然成绩怎么也没法说好,通过到还是没有什么问题。而结花也不是什么多有追求的人,不如说完全就是及格万岁主义,也就这么放任自己混个通过的分数,并就准备这么混到毕业。
把通知和讲义一并就这么扔到了玄关旁边的鞋柜上,结花随手翻了翻对方送来的复习题,最近没有找到什么新的喜欢的琴谱,旧谱子已经有点腻了,干脆就做做练习题算了。
原则上来讲是模拟一下考试的计时比较好,但结花一时并没找到什么方便计时的东西。来回转了一圈之后,结花把弹钢琴时所用的节拍器拿到了矮桌上,坐在桌前摊开了练习题。确实节拍器也不是什么能计时的东西,不过姑且算是能提醒一下“time~go~by~”倒也算是有点用吧。
然而,在大概写了那么三道题之后,结花发现了问题所在……
作为一个经常投喂住处和学校附近野猫的爱猫人士,结花通常是不关上客厅拉门的。而装着干猫粮的碗就放在拉门外,发出“咔~嗒~咔~嗒~”声音来回摇晃的节拍器就放在客厅的矮桌上。在几年中已经习惯在院子里吃完饭之后就在院中打闹的猫咪们听着屋里的声音,转过头,接着就看到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节拍器金属指针左摇右晃。
结果可想而知……
被吸引了的猫咪们跑进房间,跳上矮桌,开始和节拍器大战三百回合。
“啊,真是的。”结花探过身两手把猫抱了起来,“不要闹啊。”
然而小猫却全神贯注与和节拍器打架,挥舞着爪子和尾巴试图让节拍器停下:“呜喵!”
“黑豆——!”结花略微皱了皱眉,站起身把猫抱起来送到了拉门外,“不要玩了!”
“呜喵!”可是猫猫显然是跟没在听结花说了什么,又跑回了矮桌上,和节拍器打了起来。
“啊啊,真是的……”结花只好再次过去,拎着猫后脖子,拎了起来,“不要玩啊!”
“喵咪——!”
“黑豆!”
“喵!”小猫看起来丝毫没有反省的打算,不如说恐怕就并没有听懂结花在说些什么,只是想去继续敲打节拍器而已。
“啊啊,真是的……”结花把小猫放到地上,伸手去抓旁边的另一只猫,“还有谱线你也是!”
“喵嗷——!”
“不要玩啦!”结花说着把两只猫拎到了拉门外,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两只猫又各自窜了回来。恐怕自己是没法好好写练习题了。虽然说实话的话只要把节拍器放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就好,但结花根本就不打算这么干,准确而言是根本就不怎么想写练习题。
猫什么的都是借口。计时也是。
来回折腾了几圈之后,结花下定决心……
放弃了做题。
从厨房柜橱里拿来了猫饼干,从客厅的桌上拿起了逗猫棒
“喵喵~”
相较于只是左右摇晃的节拍器,当然还是到处乱蹦而且还会发出响声的逗猫棒更有趣些。意识到这点的几只猫咪纷纷放弃了节拍器,转而扑向了逗猫棒。
“乖~乖~”结花拿着猫饼干的手招呼着,“过来~”
靠着比较近的猫先发现了结花手里的猫饼干,“喵喵”叫着凑了过来,吃掉结花放在地上的猫饼干之后又蹭着结花抓着猫饼干的手。
“不能都给你啦!”
“喵~”
“不行啦不行!”
“咪呜——”
“呜……”
某种意味上可能比结花更擅长在人类社会中生存的猫咪熟练地撒着娇,发出细细的叫声,脑袋在结花手上蹭来蹭去。只是这么一来,本来还在和逗猫棒搏斗的几只猫也发现这边的蹊跷,跟着凑过来,发现了结花手中的猫饼干。
“喵——”猫咪大军——开始对着猫饼干们发起冲锋——
“呜啊!”结花想后退几步,结果却不小心踩到了裙摆跌了一跤,而手里的猫饼干也因此撒了一身。
“喵!”
“不要咬我的衣服啊!”
“喵~”
“啊啊,真是的……”结花把趴在自己身上连衣服带猫饼干一起啃的猫拎下去,看着自己沾满了猫口水和零食碎屑的衣服叹了口气,只能换衣服去了。
反正要换衣服,还不如干脆也去泡个澡……结花一边从箱子里衣箱里拿出衣服一边想着,然后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走进了浴室……
泡进水里之后结花才突然想起来,说好的要做练习题……啊,嘛,之后再说吧,反正还有一周呢。现在就先好好洗个澡吧~
然后,就这么一直到上床,小野寺结花同学都没有再看一眼放在客厅矮桌上的练习题……什么“等下再做”什么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
第一日没有遵守员工守则的而受到惩罚的名单!
鬼2号 菊川徊 减掉一点鬼值
鬼 5 号 江崎 玲 减掉一点鬼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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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第一日对战的结果
强制对战名单:
第一组: 鬼8号 对 人10号
鬼8号 加百列 胜
人10号 目良茧 扣一点san值
第二组: 人 4号 对 鬼14号
人4号 秋野荀 胜
鬼14号 夕阳红 扣一点鬼值
第三组: 人5,6,7,8,9号 对 鬼5号
人5号 御神乐满 胜
人6号 小鸟游鹰无
人7号 深泽树里
人8号 三木麻衣
人9号 广川南燕
鬼5号江崎 玲 惩罚 (扣一点鬼值)
自选对战名单:
鬼1号 对 鬼11号
鬼1号 横山里美 胜
鬼11号 樱井 遥
注备:鬼阵营的同阵营间对战结果不会扣除鬼值
罗德×普雷托。
“我爱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我爱你”的意思,又是什么呢?
对啊,我爱你。
我想说的,是我爱你啊。
1.
在罗德小的时候,他问过他的父母最多的问题就是:爸爸是怎么样爱上妈妈的?
他从小就无法理解爱情是什么样的感受,同样的,也不知道比爱情更浅一层的喜欢是什么。他对人的感觉只存在于有无好感,他,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情侣会为了对方你死我活。
罗德从来不承认这是迟钝,他只会说是他不理解。
是的,他不理解,从他的父母死后,他就真的再也没有理解过“爱情”的含义了。
2.
和往常一样的,今天的罗德也是将自己埋没在一堆一堆的工作之中。办公桌上成堆的公文都是最近几天累积下来的,外界的人类给蜂巢内部的高层人员下达的压力越来越大,这导致了罗德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即便是他向来讨厌人类,但是为了将这个蜂巢看似“好好地”维持下去,只得妥协在这一堆一堆的公文之下。
普雷托与往常一样,站在落地窗前面发呆。——当然在罗德眼里是发呆,他真正做的事罗德虽然能够预料到几分,但是自己也没什么权利去阻止他。他已经让他不要做太多的事情了,总得让他有一些消磨时间用的干事。
罗德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异常的酸痛,估计是因为看了太多的文字的缘故。蜂巢外部的人类科技水平并没有达到蜂巢内部这么高,他们处理重要公事基本上用的是纸质的文件。电子文档也会有,不过大多数与蜂巢内部的软件并不兼容,所以到罗德手上便是一张张的文字稿件。
他放下了钢笔,仰起头靠在柔软的椅子背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闭上了眼睛试图去缓解文字给他的眼瞳带来的疲劳。站在外头的普雷托似乎接收到了办公室内的动静,他凑到罗半虚掩得房门前,弯腰露出了半个脑袋。
“主人…很累了吗。”他试探着问出了问题。罗德维持着那样的动作并没有去看他,他抬起手,那尖锐的利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灼人的亮光。
“我没事。”
罗德在某些事情上意外的会逞强,他听罢普雷托的话之后给出的回应就是这样简单的三个字。他故意将最后一个字的音拉的很长,企图留住普雷托在他身上的目光。随后他慢慢地抬起头坐正,看着门外普雷托的半个脑袋。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普雷托是在罗德11岁那年来到他们家中的,这么算下来,也跟着罗德生活了有20多年。在这20多年里罗德一直将普雷托当成自己的亲人,一个弟弟看待。——虽然普雷托对于罗德的称呼一直是主人,从来没有变过。
他又突然想到了“亲情”这个词。他知道亲情是什么,也有这么概念。父母对他的关怀便是亲情,罗德对于普雷托的保护欲便是亲情。
但是紧接着他又想起了“爱情”这个词。
在一瞬间他看向普雷托的眼神迷茫了起来,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对于面前的这个成年男性格拉特的感情是什么。是亲情吗,还是其他的感情?但是,除了这样的情感之外,还能有什么样的情感能够描述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普雷托。”
罗德唤出了普雷托的名字。普雷托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罗德的眼神在躲闪,虽然他知道普雷托看不到。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后走到普雷托的面前,抬头看着这个高大的男性格拉特。罗德张口顿了顿,才再次启唇说出话语:“坐到我的位置上去。”
普雷托甚是疑惑,但是主人的命令不能够违抗。他半是疑惑半是不解地坐上的罗德的座椅,他的体重一碰上这个只适用于罗德的座椅就发出了咯吱的声音。罗德见他听话地坐了上去,站在原地踌躇了些许,才犹豫着走回自己的座位面前,跨开腿坐上了普雷托的大腿。
柔软的皮肤相接触,让本就敏感的普雷托几乎要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但是罗德却强硬地压住了普雷托的肩膀,让他好好地坐在座位上。
罗德抬眼看着普雷托慌张的面孔,抬手抚上了他脸上的鳞片。同样没多少温度的鳞片相接触,但也让普雷托为之一颤。他接收到他的主人现在正坐在他的腿上,还在抚摸着他的龙鳞。罗德看着普雷托的反应并不明显,眨了眨眼之后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他在普雷托的腿上挪了挪,让自己转换为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随后慢慢地抬起双手,搂住普雷托的脖颈。
3.
“普雷托,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罗德贴近普雷托的脸,发出了他的疑问。在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他的心脏就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像是有一只用双腿蹦走的动物在他的胸腔里乱撞。罗德的眼神在躲闪,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还在害羞,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
“我,我想我大概不清楚…主、主人…”
普雷托给的回答是罗德意料之中的,他也明白他不知道,就算不发动能力猜也猜得出来。他闭上了嘴,垂下眼眸安静的在脑内思索着。
罗德想起了他的父亲给他的回答。
“吾对你母亲的感情便是‘爱情’。”
父亲对母亲的感情。
保护欲,占有欲,关怀,亲昵。
罗德忽然恍然大悟了。
4.
他忽然明白自己对父母并不只有亲情,他也爱着他的父母。但是他的父母却抛下他离他而去。
他曾经深爱着自己的父母,却在那一天见识到了他们的死亡。
他们是走的那样的快,以导致罗德一直迷茫到了现在。
罗德更加贴近普雷托的脸了。
或许,不要对自己爱着的事物付出那么多,他们就是离开了也不会有负罪感吧。
5.
罗德想起恋爱中的情侣往往用亲吻来表达他们的感情。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甚至有什么正在开裂。
这个少年模样的男性格拉特,凑近了普雷托的脸庞。他微微张开口,试图要吻上面前这双柔嫩的唇瓣。普雷托感受到他的主人的呼吸正一点一点的凑近与他的脸,双手的颤抖更加加剧了。
“主、主人……”
“别说话。”
罗德在这个时候需要冷静。
他告诫自己,但是事实就是他无法冷静下来。
心脏似乎开裂得有点疼。
他的唇几乎要贴到普雷托的唇瓣上。他感觉到他的身体十分的僵硬,如同一座石雕。
“普雷托啊。”
罗德在思索的这个阶段明白了自己对于他父母的情感,也明白了自己对于面前这个一直喊他主人的格拉特的情感。他突然恍然大悟,明白了一切,他也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
6.
对于自己爱着,喜欢着的东西。
态度越恶劣,他们越会留在身边吧。
7.
“我爱你。”
罗德环紧了普雷托的脖颈,弯起眼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8.
好冷。
在此列出打卡【成功】的角色名单——有疑问可向官方号提出,大家辛苦啦!!
夏桑
古尔·芙拉古兰
温斯洛
叶霓生
芝尾莉由子
Alice Pendragon
天宫 玛丽亚
妮娜·拉米雷斯
Justitia Flores
赛希德普
安吉丽娜
卡秋莎
奥尔加
耶達 塞西爾
佐佐木煌
艾拉·哈里斯
阿德莱德·弗雷穆
谢丽尔·弗朗瓦索
Peach Hernandez
伊迪斯
艾斯特·斯诺
书院篇完啦!!可以进下一章了!!喷泪狂奔!
刷到叔叔辈NPC真,真开心啊……OOC也,也不管了!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57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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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家内眷正在灵前吊唁,请二位贵客在花厅稍坐片刻,用些茶果。”
直到郑家仆役请两人坐下,田知甚才又看到了阿羡的正脸,阿羡颜色舒和,倒是他眼见郑家门前车马川流,往来吊唁的宾客极多,里外三层满目雪白,压的心头微微一沉。
客栈里田知甚本要追问阿羡的话究竟何意,但来郑家更是要紧。他不知郑家宅邸在何处,自行打听未免多余,干脆跟着前来,阿羡虽未表示反对,但除了向仆役说明两人同来,并不主动交谈。换做平时,田知甚并不耻于下问,这回他却不太愿问,朱泥观音这诡异东西在星罗宫的据点发现,交与轩辕会调查有何错谬?和费丹的画又能扯上什么关系?他本不欲沾染江湖事,可如今倒像染缸里洗布,越搅越混。
厅内已有十来人,三五一处坐着说话,见阿羡与田知甚两人坐的格外远,又不似要紧人物,便不理会,继续低声谈话。
“郑世兄究竟得了什么急病,连千金堂也无计可施?”远处一桌的蓝衣少年叹道。
“嘘……听说不是病,小弟来的路上听人说……”其中一个少年声音压的极低,几人几乎脑袋相抵,“听说郑家少爷得罪江湖上的煞星……”他左右窥看,见旁人确实听不见,才悄声道:“前天夜里……被人砍作几截,连脑袋都被劈个稀烂,连夜找了临安府最好的仵作,才拼出个囫囵来!”
“哪来的煞星敢在临安入室杀人,还有没有王法,郑世伯为什么不报官?”蓝衣少年瞪圆了眼,他不满十七岁,几个同伴比他更小,另一人低声反驳:“不对不对,依我说是恶鬼吃人!”
同桌几人嘘声大起,“哪来的恶鬼?你爹送你到钱塘读书,你怎么自个儿偷跑回来,还满嘴鬼神之说?”
“钱塘县闹鬼你们还不知道?就是上个月满城宣扬要招婿的花家,听说花家老小早被鬼吃个干净,又把去招婿的人吃的七零八落,吃不完的手脚心肝还要腌制起来呢!我再不避上几天哪有命在,怕是鬼吃不饱,现跑出来找吃的!”少年越说越怕,突然醒悟,“哦哟!准是鬼爱吃嫩的,看郑家少爷细皮嫩肉……不好不好,万一鬼还在这,下一个岂不是要吃我!小弟先行告辞……”
“坐下!这么多人还怕什么鬼?”蓝衣少年越听越烦,也忘记压低嗓门。“郑世兄年纪轻轻,尚未成婚就已早逝,令人好生惋惜。可惜我不通武艺又不会抓鬼,不能替他报仇。”
隔壁桌有人一声怪笑,蓝衣少年顿时恼道:“你笑什么!”
偷笑的黄衣少年被他一激,原本暗笑变成嗤笑“我偏多笑几声,干你什么事?”
“这是该笑的地方吗?你这人好没礼数。”
“我笑有人自作多情孤陋寡闻,临安城谁不知道,哪家美娇娘要是嫁郑家小子,岂不守活寡?谁不知道郑家小子分明是个——”
“住口!”蓝衣少年拍桌而起也盖不住黄衣少年的高嗓门,登时厅内人人听清“天阉”二字,纷纷侧目。黄衣少年得逞后心情大好,不待他人发作,又抢先道,“千金堂好大名声,连少东家急病也束手无策,看来是名不符实,你既有本事,就去把棺材里的人救活,我叫你爷爷怎样?”
“你……欺人太甚!”蓝衣少年等愤而起身。“你是谁,来这做什么!”
“怎么啊,连你爷爷都不认识,想打架?”
“怕你不成!现在就我们出去!”
众少年竟不顾礼节,也不向主家告辞,一股脑涌出门外。这一架全因少年意气,殊不知正是这场全无章法的哄斗,十二年后朝廷少了位碌碌医官,江湖上多了名侠士,有“丹心照剑,仁术回天”之美誉,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少年们一哄而散,刹时花厅内只余田知甚与阿羡二人,方才少年们刻意悄声,但两人轻易听的清楚,田知甚忍不住问,“这些都是什么人?”
阿羡微笑道,“着蓝衣的是惠民署狄医官之子。郑家祖上数代翰林紫金医官,如今虽无人在朝,与官医仍有许多来往,千金堂每逢双月要在城外义诊,而惠民署每年暑月也在城外义诊,我曾见过他与阿曦说话,是个好孩子。至于黄衣的,我虽不知他姓名,却知他是个南北俱全的人物。”
田知甚一愣才醒悟,阿羡一本正经说的“南北俱全”意指“不是东西”,这一骂最合他平日情性,不由好笑。少年们说的惹上江湖煞星,恐怕意指是星罗宫,难道花髓重伤后还敢率人上门杀人报复?
片刻后仆役来请,二人走入灵堂穿过数重幔帐,只见灵前重孝的少妇泪珠涟涟,年不过十七八,身旁紧挨着的男童形容尚小,宽大的孝子麻衣几乎盖住了面目。身后仆婢正烧纸举哀,空中满是烟气,黄纸跌落炭盆,转瞬灰飞湮灭。
阿羡诧异之色一闪即逝,随执礼仆役所引祭奠后,眼望装饰华美的棺木良久不动。田知甚也依礼祭过,心中大惑不解,蓝衣少年说郑大夫尚未成婚,又怎会有妻儿?
忽闻后堂有人开口————
“二位能来,曦儿泉下有知,亦会欣慰。”
仆役打起帘子,一人从后堂缓步走出,田知甚见他相貌年纪,便知此人便是郑曦之父,千金堂的东家郑松,当即行礼。
阿羡亦回身见礼,“见过郑员外。”
郑松年过四旬,毫无“员外”富态,尽管面色憔悴,姿仪依旧儒雅,他点点头微露笑意,“羡娘子不用多礼,这位是田公子?二位请这边说话。”
三人同往园内,一路花木妍雅,足见主人心胸,园内山石堆砌的高处有一小亭,亭中烹茶的婢女正是飞雪和流霜。
园中风声细细,三人坐下后,唯能听见茶炉水沸之声,郑松虽说请二人说话,却徐徐饮茶,不提有何要事。直到阿羡恭声轻问:“阿羡尚未有机会拜见郑员外,不知员外……”
“天下父母一般心,岂有不闻不问之理,曦儿承蒙照顾,朋友间本该多走动熟悉,如今……”郑松声虽含悲,却如浸温水之中,让人心底升起“君子如玉”之感。
阿羡很少听郑曦提过父亲,也从未见过。料想千金堂的东家,自有一番为主为父的肃色,但寥寥数语后,却觉郑松谈吐和煦,且对郑曦平日交游之人关切了解,颇有慈父之像,见郑松言语间难掩神伤,许多问题也不便问了。
“郑员外千万保重,阿曦必定也不愿见员外如此伤怀。”阿羡低眉劝慰,郑松心中一叹,只觉这孩子貌似柔顺,实则执着,只说保重绝口不提其他,他目中倦色逐渐转为温和,“生死有命,不为人力所动,为之奈何……员外员外的,听着过于见外,羡娘子比曦儿年纪相离不远,若不嫌弃,不妨唤声叔父。”
阿羡抬眼见郑松目光,微微一笑,“郑叔父,我与田公子来时曾听到一些流言,郑叔父还请小心为上。”
“你们的好意我明白。”郑松转向田知甚,“这里有一物,正要交与田公子。”
飞雪捧物上前,锦缎掀开后泄出一弯幽碧,正是地宫中“螳螂”姐妹之刀,其中一柄早已损毁,剩下一柄由柯行之带出,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此乃柯贤侄所托,还请田公子收下。”
田知甚听郑松提起柯行之,不由问道,“敢问员外,柯兄现在何处?”
“柯贤侄已离开临安,至于人在何处,却难知晓。”
离开郑家时日头西斜,两人一前一后走过街角,余晖将人影拉长交错,田知甚突然站定道:“不合情理。”
阿羡柔声道,“郑叔父的话,又怎会有假呢。”
田知甚摇头道,“以柯兄的行事手段,刀要毁就毁,何必留下托我?”
阿羡缓缓回头,斜阳映颊,一缕似笑非笑的神气含在嘴角。“那依田公子看,要如何才合情合理?”
更声数响,已到深夜,两条黑影转出街角,径直从郑宅大门旁的高墙跃入,一路将值夜仆役点倒直奔灵堂。一人悄无声影在堂内转过一圈,将守灵的郑家少夫人孙少爷仆婢奶妈尽数点了睡穴,另一人已施施然走进灵堂。
虽说事出有因,但半夜私闯民宅兼且开棺验尸,委实缺德无比。田知甚再不拘俗礼,也道了声得罪,才运劲将棺盖整个挪到一旁。阿羡拿起供桌上的烛台,正照见棺里头的尸体。尸体头遮红布,身覆绸被,名贵丝绸在烛火下流光溢彩,绣花灿烂至极,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棺内竟不是空的。
田知甚看尸体身上衣物层层叠叠,身量与郑曦无二,被红布遮住的头部形状古怪,像是骨骼凹陷。又揭开绸被将尸体右袖挽起,见手臂上被花髓抓伤的五道伤痕分毫不差,心内沉了三分,想到白天几个少年说的砍作几截等言语,便伸手往尸体肋下摸去,要看胸骨可有断裂。
阿羡本举烛端详,见状烛台倒转,格住田知甚手腕,田知甚被她一阻,先觉她出手角度既巧且刁,继而莫名其妙:“干什么?不摸怎知骨骼可有断裂?”
阿羡眸映彤光,如黑琉璃中燃起小小的火焰,“不必摸了。这沉水香气味馥郁经久不散,很名贵呢。”
田知甚摸摸鼻子,他不懂香,只觉得嗅觉快要失灵,“那又怎样?”
阿羡语气很温和,将烛台放回原位。“阿曦平日起居讲究,衣裳用具无不熏香,常常说香以清逸为佳,酷烈旖旎皆俗,此香非其所好,家人岂有特意违拗的道理?”
田知甚虽觉得用香味喜好来判断过于随便,但死人不是郑曦,却值得高兴。“那这是谁?郑家总不至于吃饱无事,弄具尸体装神弄鬼。”
“白日我见到飞雪似乎有话想说,今夜既然来了,这些事还是问她们吧。”
夜色寂寂,两道剪影映在窗上。
“你唉声叹气一晚,我耳朵都起茧了。”
“一日不把东西交给羡娘子,我一日也睡不着……”
窗下有人笑眯眯道,“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急的睡也睡不着?”
流霜惊喜的支开窗,见阿羡在窗外站着,旁边的人是田知甚,连忙奔去开门。
“羡娘子,你真来啦!”
阿羡眉眼一弯,“要是不来,怎知你们弄什么鬼呢?”
飞雪让二人坐,将自家少爷在外惹了大祸,未免祸延郑家上下,自请离开临安的事大致说了一遍。田知甚听完,觉得若星罗宫要杀人报复,郑家这些仆役都不会武功,当真抵挡不住。何况郑曦那日将藏宝图下落大肆推演,在场几十人听的清清楚楚,难免不会有心怀不轨的上门逼问,看来诈死避祸,反倒是上策。
阿羡却道,“你家少爷从来都娇生惯养,如今伤势未愈,只怕要吃苦头,他…可是与柯郎君同行?”
飞雪好奇:“羡娘子怎知少爷受伤?少爷是自己走的,并没和谁一道。”
流霜嘴巴一撇,“柯郎君脚长,现在呀恐怕到天边了。”又小声嘟囔:“到天边也没用。”
“柯兄许是另有打算。”田知甚淡淡开口,心道师兄弟情谊再深,也不见得天天在一处,柯行之定是另有要事,郑大夫有手有脚,堂堂男儿何妨独行?
三人顿时齐齐看向他,阿羡脸带微笑,流霜翻了个白眼,飞雪恭恭敬敬的上前,一福到底:“流霜口里总没分寸,田公子切勿见怪。只是少爷曾嘱咐我们,有几句话只能同羡娘子说,还请田公子……”
这话正合田知甚之意,他本就懒得听,世间女子一旦凑堆,真是婆婆妈妈又添奶奶。当下说走就走,出门几个点跃消失不见。
飞雪叹道:“本只是想请到他院外……”
流霜在窗口伸着脖子张望:“他就鸟似的飞走了?”
阿羡道:“他多半还在左近。倒是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
流霜连忙取出一封信和一枚白玉小瓶,“羡娘子看了自会知晓。”
“阿羡启,曦自知浅薄,不能襄助,昔年恩师所赐丹药一枚,于内伤有起死回生之效,现转赠于尔,只盼永无用此物之时。字短意长,有缘再会。”
信上笔走龙蛇,看得出写信的人心意坚定一气呵成。
阿羡脸色微变,将药瓶木塞拨开,观瓶内所装药丸色泽殷红,郑曦特意留书说明,此药必然珍贵无比。“没想到她放在心上,将这等救命药物相赠,其实我的伤自有痊愈之法,她何不自己留着?她……非走不可吗?往哪里去了?”
“少爷要去哪,我们也不知道。羡娘子白天也瞧见我们家新夫人和孙少爷了……那是本家族老们的意思,连老爷都没办法,少爷很不情愿,为此大半个月都闷闷不乐。现在借着事好不容易走了,也好……也好……”流霜嘴里连连说好,眼圈却红了。
阿羡神色黯然,这件事她并不知晓。鬼门针解穴后,她日日依以往心法修习,已很少外出。虽与真气滞塞时已大不相同,但她所习的内功“六藏经”别有法门,要想如她所愿,除非能找到更多的“药”,而皇城临安并不算合适的地方。
至于郑曦对柯行之如何,她多少看在眼里,只是这份心意未必如意,而所选的前路又太过渺茫。诈死虽能脱身,但往后的临安千金堂再也没有郑曦这个少东家。而从来锦衣貂裘,仆婢随侍的郑曦,孤身离开后又要去哪呢?这些她都无法得知,人人都在为自己的选择走自己的路,顷刻间,竟都离开了。
阿羡眸光转动,换了话题,“流霜,你们跟随阿曦多年,可知她畏寒的病症因何而起?”
流霜顿时面露忿忿之色,“病?哪是呀,都是夫人的毒——”
“流霜!嘴里说什么来着?整日糊里糊涂的,连个寒症也说不清。“飞雪轻斥,将流霜拨到身后。“少爷天生体质如此,夫人在世时也十分忧心。不仅堂内的大夫们,就连交好的医家瞧过后都说没法子,奴婢们知晓的也就这些。”
中毒?
阿羡不再追问,将信与药仔细收入袖中,缓缓起身。“千金堂盛誉在外,江南名医亦多,既然都束手无策,想来不是寻常寒症。不过江湖上能人异宝多不胜数,未必无解……如有机缘,我当尽力求取。若阿曦回来,你们就说我谢她厚赠,只不过,不必再去羡归飞。”
“难道羡娘子要出远门?”
“嗯……我要走啦。”阿羡展开一个笑颜,后纵出门,腰肢轻盈如有风举,同时道:“烦请转禀郑叔父,多谢他宽宏雅量,深夜不便叨扰,日后再来领罚。”
二婢见她轻功姿态甚美,转瞬远去,不免艳羡。流霜惊喜道,“原来羡娘子深藏不露……不过老爷的吩咐,她又怎知道了?”
月上中天,一日之内两入郑宅,心情却大不相同。
“郑家不想惹上江湖事,所以才急于将一切抹干净,赠刀未必就是柯郎君的意思。那把刀或扔或埋,都是上上之选。”阿羡似乎很习惯置身于黑暗中,而田知甚既不怕黑,也不怕黑暗中存在任何变数,他走的平稳且安逸。“只要我带着它四处显露,星罗宫就不会再找郑家,也算不负所托。”
“要是星罗宫的人找来呢?”
“找上再说。”田知甚摸出短刀,弯刃上的锯齿寒光闪烁,并不因失去主人而折损半分,确实是罕见的利器。
“田公子在客栈时说过,若我讲出道理,则将朱泥观音还来,现在可还算数?”
田知甚颔首,他的记性很好,将她之前的话记的清楚。“当然,但你还没说朱泥观音与费兄的画,还有十几个失踪的人是什么意思,费兄的画怎么会在你手里?”
阿羡笑了一下,“费家藏书画作几尽毁于火焚,仅剩几卷被我所得,其中一卷与万贤山庄,以及后来的一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要说清来龙去脉,又非得从潜渊会说起不可。”
田知甚精神一振,他对许多事都可以视若无睹听若不闻,可万贤地宫正是白玉砚台被发现的地方,关于陶师叔的事,哪怕线索多一丝,他都急于知道。“愿闻其详。”
阿羡简单讲明潜渊会与成员失踪的情由,“费丹曾将在万贤山庄地宫的见闻绘做长卷,并以提跋记述自己的见解,从中可得知万贤地宫下许多的机关,不仅不是同一时期修建,还有许多新建机括,大多建于十数年间,非技艺高绝的工匠来修建不可。我看过画后对照潜渊会失踪名册,发觉失踪的人多是木石金铁类匠人,其中有个名叫俞柏秋的石作高手,浑号“活石菩萨”,平日以塑像为生。这人好赌成性,常在临安各大赌坊流连,为凑赌资专接银钱丰厚的庙观活计,临安不少庙观都有他做的塑像。”
“你是说……朱泥观音是他做的?常替庙观塑像的人,难怪能做到形神超绝。不过他既失踪多年,朱泥观音又深藏花家地下,你如何知道它的存在?”
“此事说来也巧。”阿羡微微一笑:“花朝节那几日,城外天庆观做老君诞会,我与阿曦恰在观中游玩,无意见到天庆观摆出供香客观赏的小泥塑,这些小泥塑个个精妙无比,其中一枚朱泥观音更是瞩目,问及道士才知,多年前天庆观请俞柏秋塑神像,预支工钱后迟迟不见人,监工道士知他素来好赌,只当他赖账逃跑,一气之下将他家稍见值钱的家私拖回观里抵债,其中就有一箱小泥塑。天庆观主见泥塑精美,不忍贱卖,就留在观中,想等俞柏秋回来再还他,只是此后,再也没有谁见过俞柏秋。”
“我看小泥塑背后都标有某观某庙的字样,知他习惯将满意之作复制成小泥塑留念,所有泥塑上都是地名,唯有那枚朱泥观音造型特异,身上草草刻着“罗刹花”三字,观音像上刻写“罗刹”是亵渎神灵,俞柏秋以造神像为生,不会无知至此,所以我再翻看观音底座,见底座下隐刻方位图,可见“罗刹花”三字也必定是地名……”
田知甚突然道:“地名?要不是我去过花家,绝想不到这层。”
阿羡笑了:“你……知道?”
田知甚颔首:“唐代罗隐有句诗,怒声汹汹势悠悠,罗刹江边地欲浮。罗刹江所指的就是钱塘江。此人不敢明说,才把钱塘花家说成罗刹花,又胡乱刻在观音上,普通人看见也只会认为是无知顽童的恶作剧。”
阿羡含笑道:“钱塘江江心有石易生风波,本地船家都叫它罗刹江。我们正是为此探查花家书院。俞柏秋虽是工匠,但常年为庙宇塑像,熟知佛家故事,罗刹在佛语中是钩爪利齿的吃人恶鬼,罗刹花三字语带双关,既昭示地点又有小心花家人之意。从那枚小的朱泥观音来看,俞柏秋已窥得花家内情,不料阴差阳错,天庆观道士将泥塑全部带走,导致潜渊会众搜查无果。”
她轻轻呵出一口气:“依照方位图,找出的东西应带有重要信息,我欲取回朱泥观音,便为了结这桩旧案,可惜对他们来说,也许太晚了。”
田知甚一边思索道:“据郑大夫推测,万贤山庄与花家早在许多年前就被星罗宫渗透,而依你所说,潜渊会失踪的工匠是都被星罗宫挟制,参与了万贤山庄地宫与花家地下的修建?”他沉吟片刻,“花家的机关,确实与地宫有许多相似之处……你和吴兄若在当场说出此事,在场诸多高手联手之下,未必不能助你们擒下花髓问清一切。”
阿羡眼眸深处泛起一点笑意,“本会微名不足挂齿,此等内务,更不便与各路英雄细道。”
田知甚点点头,他知道江湖上流派众多各有规矩,潜渊会隐匿无名,倒是与蓬莱岛不问江湖事的作风有些相似。“阿羡姑娘,先前是我多有误会,请见谅。玉砚之事既与你无关,我自会想办法寻回,朱泥观音就此奉还。”他解开行囊,取出包的严实的朱泥观音,平视于阿羡,费家厨娘杀人纵火案在清波门一带人尽皆知,他打听过大概情形,知道能有画作留存,不会仅仅因为好运。“还有一事,我与费兄相交时日虽短,却仍要替费兄谢姑娘护画之谊。”
“田公子既诚心谢我,不如入店惠顾一二?敝店货品齐全,价钱公道……若过了今日,可要涨价三分哪。”阿羡的话让田知甚一呆,原来不知不觉已走了许久,到了羡归飞附近。他本想说一事归一事,花家发生的事他不能视若无睹,被阿羡一打岔,不知不觉忘了要说的话,心下微觉为难,他不喜雕饰,就算真要买也不知买什么。
阿羡眼望灯笼照亮的羡归飞招牌,灯笼的光晕昏黄而温柔。“田公子,临安剪缕之辈自有门道,你想自己寻回玉砚,就如海里捞针。不如去找一个人,求他出手相助。”
“是什么人?”田知甚眼睛一亮,他不知阿羡为何愿意要告诉他这个,但这比自己漫无头绪的瞎找要好上太多。可别说他这辈子还没求过谁,就算真有神通广大的人物,别人凭什么会帮忙?
“四饕六餮胡三尽。”
田知甚走了,他既知道方法,只需尽快试试。
阿羡进屋拿出细竹挑竿,将羡归飞门前的灯笼挑下,从门外开始,沿着中庭通往后院,一路的灯笼在微微泛白的天色中逐渐熄灭,直至没入混沌。
两日后,钱塘县恶鬼吃人之说传遍临安街巷,酒肆里说书人唾沫横飞,座中诸酒客颤颤举杯,街头少了些结伴戏耍的顽童,兼卖朱砂灵符的卦师倒多起来。
大半个月后才有人想起,西湖边那家往来络绎的珠翠铺,似乎许久没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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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郑曦/柯行之/阿羡都离开临安了?
是的,郑曦和柯行之的剧情走向由他们的荔枝人提供。这里只是侧面将郑曦和柯行之进书院之前的小插曲和出书院后的去向都带了下,那个……去年买郑柯股的人,请这边排队买同人本啦(喂)
阿羡也走了,但故事继续。
花朝节郑曦邀阿羡去天庆观散心在这篇讲过,顺便带了郑柯两人的小插曲。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4782/
其实没提主线,写不完了 恐惧打卡
我是文盲 我感到羞耻恐惧
希望大家当做没看见【跑】
回忆起与葛瑞丝,卡玛利拉的侯爵小姐初次见面的情形,塔利亚实在不认为那是一次愉快的经历。或者说,那根本算不上一次见面,只不过是匆匆的一次对视罢了。那年她十三岁,是个顶着一头乱糟糟金发,穿着宽大黑袍的小女巫。她还没有拿起猎人的枪械和银弹,也无法运用从老师安德里亚那里习得的关于草药、占卜和诅咒的知识自保。当作为被献给先知的祭品之一出逃时,也不懂得如何使自己脱离危险,只是凭借趋利避害的本能,去藏在一时不至于被发现的地方。
塔利亚躲藏在帘幕后,捂住口鼻让自己不至于被灰尘呛得咳嗽起来。奔逃时过分聒噪的心跳声开始渐渐平息,静谧之下,她开始漫无边际地想到了被安德里亚在母亲的棺椁边带走后,在珞珈山脉上度过那些日子。她被当做女巫培养,过着避世的生活。虽然对于外界的记忆仅有简单的接触下捕捉到的模糊影子,但内心却如同任何留着不安分血液的孩子那样,向往着歌谣里书页间记叙的,远方浪漫热烈的冒险。当她终有一日来到了自己想象中的远方,却惊惧地发现自己其实被锁在一个笼子里,那个笼子很大很大,很多人被浑然不觉地笼罩在其中,向着为这个笼子上锁的人顶礼膜拜。生存是蒙受恩泽,牺牲成了义务,臣服已然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他们形成了某种难以名状的团结与默契,共同用血液供奉着一位位生着獠牙的先知。
太糟糕了,她想,这可能是她看过的最糟的冒险故事了。
如果被发现会如何?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死亡,塔利亚不太怕疼,也不太怕死,在她还没有逃离女巫安德里亚的身边时,见多了时间凝固在最后一刻的骨骸,昆虫的,野兽的,甚至是人的。它们曾以不同的方式在世间奔走,最终却会化作相似的泥尘。生死像银币相互依存的正反两面,剪刀落在生命线上的时间不过或早或晚,所有生命终有一天会被厚重冰冷的死浸没,连一丝悬念都没有,这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她只是恐惧被随意决定生死,惧怕像牲畜一样在节日前被拖出篱笆屠宰而已。
别像可怜虫一样缩着了,反正没人会来救你的,她对自己说,再坚固的笼子也不可能一点缝隙也没有,你得去试一试,或许死法不会太可怜。帘幕外开始传来细微的响动,透过帘幕间隙,可以看到谁的影子渐渐接近,一寸寸覆盖住透过彩绘玻璃滴落在地毯上的光斑。走投无路的境况下,女孩却陡然生出了几分孤注一掷的勇气。塔利亚握紧了手中小刀的木柄,虽然那把小刀在她试图撬开自己的脚镣时卷了刃,她却依然用尽全力紧握着,仿佛要将刀柄上粗糙的花纹狠狠烙进掌心里。她向帘幕外看去。
一双玫瑰色的眼睛。
塔利亚感肯定,那天她看到的并不仅限于这个。但或许是时间过去了太久,或是她的心跳声又重归聒噪,记忆变成了碎了一地的拼图。与葛瑞丝的匆匆对视之下,她只记得那双玫瑰色的眼睛。
※絮絮叨叨了8000字,写到晕厥
※全篇都是臭不要脸的OOC和flag,具体评论见(
(1)
她死的那天晚上,我接受了审讯调查。审问我的是同队的十六夜龙守前辈。
龙守前辈一直很照顾我。或许正因如此,队长才会特地派她来做这一工作的吧。
但我不需要。我宁愿对面坐的是某位凶神恶煞的警官,对我用力捶桌、厉声威吓,揪起我的衣领,大声质问我“她是不是你杀的”。这样我还好受一点。
——前辈自然不会如此。
于是,自始至终我都很平静。
惨白的光线刺进我眼中。我无法忍受地数次低下头去。干涩停留在眼角,却并未进一步化作温咸的液体。我似乎再也哭不出来了。
龙守前辈看我时眼神有些悲伤。她把我面前的水杯再往我这边推了推,不再溢出热气的水面倒映出一个渺小的我。
随之而生的波纹揉皱我的脸。我没能看见自己的表情。我不清楚是我的神情使她悲伤,还是我的遭遇令她同情,抑或两者兼有——我无法再思考,思维已经拒绝接受任何新的问题。然而我仍记得我的身份,所以我强迫自己说出实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
开始、然后、接着、后来……我生硬地运用这些连接词,希冀能表现出“我还理智”的状态。
最后,前辈放下笔,轻声说:“好了,秋穗,审讯结束了。”
我说好。
“待会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我摇头,答:“我今晚不回去。我想待在警局。”
直觉告诉我,我不能回去。
我怕我一回去,就无法再维持“警察”这一身份。
这是一件极度可怖的事,因为彼时的我失去了“好友”,失去了“正义”,除却“警察”这个徒有其表的身份之外,已然一无是处。
后来,我恳求龙守将她的资料给我。作为调查组的一员,十六夜龙守自然也会有一份关于她生平过往的资料。我说,我就看看,明天就还给你,我保证。
龙守很是担忧地注视着我,她说:你可以来我家。
谢谢,不用了。我摇头:我很好。
于是我留在了警局。偌大的办公室里只留一盏灯。光亮是微弱的黄色,勉强照清了白纸上的字。我便这样对着薄薄一页纸,翻来覆去看了整整一夜。
我想,死亡是残酷的。并不是因为过程有多痛苦,而是因为死后留给他人的,除了停尸间那具冰冷僵硬的躯壳之外,便只剩这么一张薄纸、一方黑白照和几行或十几行文字,记载长达数十载的岁月。
而更可笑的是,我居然到现在才知道我的朋友——我自以为无话不说的好友——她详细的生平经历。
【某富豪的私生女。生父不认,由生母养大。……生母在其十五岁那年因病去世……近两年内成为某富商的情妇。X年X月X日于家中将该名男子杀害,随后自杀。……尸体怀有三个月左右的身孕。】
我蜷缩在凳子上,觉得有些冷,便蜷得更紧些。
说来也怪,七月份的天气炎热难耐,夜晚稍有凉风,但仍抵不过高升的气温。在这样一个七月份的夜晚,我独自待在警局一队的办公室里,想起了很多我从前不曾发觉过的细节。
那天和她走在街上,听见背后总有私语窃窃,说什么“还真想麻雀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不是正主还这么嚣张”,我不耐烦了,便转头瞪回去。而她挽着我手臂,耸耸肩说:
“没事,以前有些过节,你知道的,那些富人们就是闲。”
我没有问下去。我说:“前几天看见了一家新开的咖啡店,我带你去吧。”
她笑:“好。”
她在我心中是“神秘”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友谊。我想她哪天看开了,也许就会把从前的事和我说说。所以,哪怕只是一次也好,我都没有真正想过去探寻她的过去。
“真羡慕你。”
秋穗,真羡慕你。
汗水无数次湿透衣衫,像是眼泪流过脸颊。我依旧觉得说不出的寒凉。
不久之后,我被调出了一队。
我没有怨言。回想一下案发后的表现,我没有被撤职已经很宽容了。我只是从一队被调到了更加清闲的队里,并在这个队里担任一个文书职务。每天只用完成相应分量的工作,便能在同事们羡慕的眼光中下班回家。
我不愿回家,于是我开始习惯在街上闲逛。
走过和她一起聊天的公园,走过和她一起喝咖啡的店门口,走过大街小巷。我像是追逐她的亡魂,走走停停地抵达了终点。我在门口站了很久,仰头望着摘下了窗帘的窗口,久到路人的注目明显带上了怀疑。
我以为我还能看见她走出来,站在窗台上朝我招手。
我低下头去,眼眶干涩。
自那以后,我开始每晚梦见她。她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砰的一声,血沫飞溅。而我跪在地上,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睁睁地看她倒地。
砰。
然后我惊醒。
于是我开始害怕入睡。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月。恐惧迫使我拼命保持清醒,以至于后来我再睁眼,映入眼帘的竟是医院的天花板,以及龙守前辈担心的表情。
我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听着前辈的责备,费力思考起我为什么会躺在病床上。
日光在视线里浮动,我居然由此感到了一丝真实。
而我再也没有梦见她。
在医院里,我开始学着去寻回当初的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甘草秋穗,总算摆脱了行尸走肉般的状态——至少,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破绽了。
后来,出了院,修养了一段时间,我便再度回归岗位。仍旧是清闲的文书职务,但我下班后不再到处闲逛了。
我知道的,她早就不在了。
我自然也没有去关注和她暗地里相好的那个富商的丧事。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地把所有错误都抛给这家人。
再然后,我决定去扫一次墓。她逝后我一直在逃避,是时候该面对了。
上坟前的那晚,我终于又梦见了她。
这次不同以往,但她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靓丽如初。她看着我,轻声笑说:
“秋穗,活下去。”
“好,”我答应她,“活下去。”
然后我从梦中哭醒。月光沉默地坠落在我手背上,温凉一片。
(2)
抽到“巫师”卡的时候,甘草秋穗的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卡面上的巫师高举盘虬卧龙的法杖,看似正在施法念咒,杖端却无光也无暗。手指摩挲过底端的花体字,她抬头望见不远处的少年,抿了抿唇,暗自下定决心。
——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不过,若要深究秋穗准备采取“行动”的原因,那得追溯到上个月迎新庆典之后了。
前一天晚上才在庆典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今天就蜷缩在男厕所的墙角处满面淤青,饶是做好心理准备的秋穗也不禁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冲击。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在加害者们尚惊讶于“这女的居然把男厕所的门踹开了”一事时,横眉怒目、先发制人。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关你屁事啊!”为首的男生率先反应过来。
小屁孩!秋穗暗暗啐了一口,趁其不备跨上前去,逮住手腕向后一别。男生顿时发出哀嚎,想挣脱却不得要领。少女再趁机抬腿一顶,逼得他不得不朝东云右卫门跪下。她抬头环视一圈,厉声喝道:
“来啊,再上前一步我就撅他手腕!还敢合伙欺负人,真能耐啊?!”
其余的男孩子们见状皆面面相觑。带头的男生在她惩罚性的施力之下更是疼得直嚎,从“你放手”眨眼变成“我再也不敢了”。秋穗满意地点点头,松手的同时向旁退了一步,并迅速站到东云右卫门跟前,状似护他的模样,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罪魁祸首被其他男生半是搀扶地逃出此地。
当然,加害者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秋穗有些好笑,转身向一言不发的少年伸出手去。
“对不起呀,东云同学,没来得及让他们道歉。走,我陪你去找老师,让他们当面向你——”
“……不必了。”
得到的却是少年冷淡的回应。
他毫不犹豫地挥开她的手,扶墙站起身来,身形微晃。秋穗懵了,抬起头困惑地看他。而他面无表情,冷冷瞥过她。
“多管闲事。”
从薄唇中只吐出了这四个字。
“什——”
少女怒上心头。但话还未出口,少年便径自同她擦肩而过,快步走出了男厕所。
这一切发生得令她措手不及。怒火烧心却无处发泄,秋穗急得一脚踹在墙上——然后被正准备进来的男老师目睹了全过程。
……当然,细节就暂且揭过不提了。
就算时隔二十来天,一回想起整个过程,甘草秋穗还是会被气得不行。那之后她骂骂咧咧地在办公室里阅读东云右卫门的资料,还被路过的十六夜龙守听了去。
“你跟小孩计较什么。”龙守忍笑拍拍后辈的脑瓜。
“因为真的很气人嘛!我再怎么说也是他恩人啊,不道谢也就算了,还说我‘多管闲事’!”
秋穗气呼呼地把手中资料“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好啦好啦,消消气。那你现在看出什么没?”
“……嗳?啊,这孩子倒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从往年的欺凌事件来看,不排除他在之前的中学里也遭受过欺凌,但被学校方面强压下来的可能性。我觉得有必要去实地调查一下。”
龙守凑近瞧了瞧:“我看看……XX中学?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查了一下,是个挺偏僻的学校。最近忙成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去。”秋穗叹了口气。
十六夜龙守正准备说话时,后辈便被不远处的同事唤了过去。于是蓝发前辈朝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秋穗也只能回以一个心境复杂的笑脸。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暂时无法抽身去调查东云右卫门的过去经历,甘草秋穗认为自己还是有力所能及的事情的。
同班的好处就是能够随时随地、第一时间掌握目标动向,她自认为自己的跟踪技术还是不错的,少年去哪儿她就能立马跟去哪儿——除了扒男厕所门缝有点勉强之外。
然而,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每当秋穗觉得这次一定能跟准并摸清东云的动向时,东云右卫门总有办法摆脱她。甚至只是一个转角的功夫,少年的身影便在她眼前消失无踪。甘草秋穗不由挫败,深感自己成了壁虎断尾的那个“尾”字。
于是,秋穗眼睁睁地看着东云进教室时十有八九脸上带伤,每每想要询问都会被无视,就这样,调查一直拖了足有二十多天,陷入了令她抓狂的僵局之中。
——正在这时,早乙女学园迎来了舞会。
“舞会”一词实则是不存在于甘草秋穗的词典里的,至少在学生时代是没有的。一来,上流社会的玩乐她不怎么懂;二来,学生时期的她远比现在贫穷。因此她其实犹豫了好一会儿,要不要买下人生中第一件小礼服。
不过致使她真正买下礼服的契机也很简单就是了。
“……什么?东云也要去?真的?没骗我?好,我买了。”
不就是“为工作插钱包两刀”嘛,她可不在乎这件价格等同于她一个月工资的裙子,说不在乎就不在乎!
——于是,少女哭丧着脸进了会场。
“前辈,打起精神来嘛。反正衣服已经买了,不如好好享受一下难得的舞会,如何?”
煎茶发色的少年西装革履站在她身旁,无奈笑道。
秋穗则忧愁地捂脸轻叹:“你们这种富家公子怎么可能会明白穷苦老百姓的悲伤……我现在一想到身上这件裙子可以换来两个月的叉烧肉,我就很想死一死……”
“可您前些天不已经‘死’过了么,舞蹈教室都差点被您哭垮了。”
“那我现在还想死一死不行吗!”秋穗活像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暴躁地直拿鞋跟踩地面,噔噔一阵乱响招来了不少注目。“满心欢喜地过来结果发现东云没来!那我买这件衣服还被你‘折磨’了整整一周是为了什么!!”秋穗越想越气,恨不能立刻杀回店里退掉礼服。
少年则颇为无辜地眨眨眼:“我以为您这么努力是想到时候和我跳上一曲呢?”
“……得了吧,我可不想被你身后那列能排出会场门外的女性队伍给当场处死。”
秋穗熟练地翻了个白眼,对后辈积极主动的“进攻”毫无感觉。
说起这名后辈——神代信,其实和她同年级,并非她的学弟。“前辈后辈”这一称呼则来源于两人在警局一队里的关系。而此次秋穗想要参加舞会,很大程度上是源于神代信随口一句“我问过东云了,他说他要去”。于是青年顺理成章地怂恿少女买下了礼服,还成为了她临时的舞蹈老师,每天打着“训练”的名义正大光明调情。
然而秋穗不巧天生少根筋,“调情”基本被她无视,倒是神代信恶魔般的训练课程令她叫苦不迭。她心想这厮真是天使长相魔鬼心肠,也不知那群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尖叫的女孩子们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会更兴奋吧。
被自己得出的答案吓了一跳,秋穗赶忙挥去了脑海中奇奇怪怪的念头。
舞会上半场结束后,神代信是在餐桌旁找到甘草秋穗的。
他这前辈一直说什么“我不要我拒绝要是再和你跳舞我怕不是出门就被雷劈死”,于是一溜烟窜去了餐桌旁。神代满心以为之后会有男孩子来邀她跳舞,没想到跳完回来看她快把面前这盘烤乳猪给消灭光了,于是赶忙把满嘴油光的少女拉去一旁,痛心疾首地掏出手巾,正想为她擦去嘴角油渍,又被她一声“慢!”给喊了停。秋穗则万分警惕,自己掏手绢迅速擦了个干净,一边擦一边心想:再这么下去我可能真的要被射杀了……
然而请神容易送神难。秋穗冒了满头汗,恨不能赶紧把面前这尊大神送走再说,正发愁,眼角余光忽然掠过了熟悉的身影。
——是他!
“……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少女拔腿便冲了出去,并顺利把神代信的呼唤抛诸脑后。经过这些天的跟踪,秋穗早已将东云右卫门的基本特征烂熟于心。眼看还差几步就能赶上,秋穗正欲伸手,眼前却唐突杀出了个“程咬金”。
“甘草秋穗同学,是吧?这是你的卡,请妥善保管,不要被其他人看见哦。”
“……嗯?什么?”
被没头没脑地塞了一张卡,秋穗一脸茫然,翻过卡面来看,风格颇像塔罗牌,上有一行英文花体字——Wizard。
巫师。
随后,学生会会长亲切地宣布了游戏规则。会场则一度在小春泉老师的“提议”之下掀起了喧闹浪潮。秋穗捏紧了手中的卡,心里的想法渐渐成型。
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随即,轻快的圆舞曲在舞池中流动。学生们纷纷就位,秋穗也不例外,她几步上前,笑眯眯地堵住了东云右卫门的去路,向他伸出手,说:
“如此良辰,何不请我跳上一曲呢,这位帅气的先生?”
少年毫不掩饰地皱起眉,但并没有拒绝。他轻握住她伸来的手,另一只手熟练地虚扶住她的腰。眼看着周围的学生们开始互换舞伴,秋穗抬头问:
“东云同学很会跳舞啊。以前有学过么?”
“……没有。”他声音冷硬。
“我知道你讨厌我,”秋穗不在乎他恶劣的态度,“不过我今天不是来跟踪你的。如果……我发誓我此后绝不再跟踪你或干涉你的行动,但条件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赌约’,你会和我赌这一局么?”
少年明显不曾料到,微有踌躇。
“……你说。”
“听见刚才的游戏规则了么?从现在起,两支舞曲间,你我不再更换舞伴,并且坦诚公布彼此所属队伍。等到游戏结束,会长会公布输赢。如果我所在的队伍赢了,那你就答应我,将你在初中发生过的事和盘托出;如果你所在的队伍赢了,那我也会答应你一个要求。怎么样?”
没有作弊,没有欺诈。全凭运气。
东云右卫门垂眸不语。刘海掩映下,那双紫色眸子里仿佛藏着一面不再平静的海。圆舞曲仍在耳畔轻盈起舞。而和他如此近距离之下,秋穗仔细观察着少年的一举一动,静待决定性的瞬间。
他完全有理由拒绝的。
从最初的跳舞,到现在的赌局。
甚至从一开始,他就可以直接说,别再调查我。或者采取一些强硬手段,譬如告诉老师,抑或更狠,告诉警察。那样的话,她定会就此收手的。
但他没有。
秋穗琢磨不透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究竟在筹谋些什么。
但至少有一点——他从未思考过“求助”。明明遭遇了欺凌,却完全不想求助。他不像往常碰见的那些被欺凌的小孩子,没有绝望的眼神,没有焦虑的言行,他只是很安静,好似浮于海面上的一块坚冰。
谁也不知道,海面之下是否还藏有一座巨大的冰山。
半晌,少年抽回放在她腰际的手,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卡,交至她手中。
“以后别再调查我。”
她笑了,从裙兜里拿出自己的卡,交给他。
“好,那么赌局成立。”
学生们匆忙交换着舞伴,清澈的乐曲逐渐被急促的脚步声与从未间断的低语所掩去光芒。而在这样忙碌的舞池里,甘草秋穗和东云右卫门却始终注视着对方。他们踏着节拍在人群中从容舞过,好像再无何事能比得上此时此刻。
这是一场尚不知输赢的赌局。
但在他们之间,这个游戏似乎从一开始便注定了生死。
(3)
三月,樱花尚且沉睡在缀了满枝的幼嫩花苞中。春天的福泽则躲在晴天与新芽里,被料峭的风一吹,便如蒲公英散落各处,又萌生出新的绿意来。
甘草秋穗正在小花园里朝龙龙太上不停发火。原因无他,这个惯犯又跑来偷吃她午饭罢了。她本来早已习惯,但不发发火总觉得哪里不对,便也一如既往地横眉瞪眼以对罪魁祸首。
少女彼时还在烦心前几天的事。她临时想出的“赌局”最后竟真的以东云获胜作为结尾,少年微微浮现的笑容确切宣告了她“不能再调查下去”的事实。
东云右卫门倒是从此“解放”了,秋穗烦躁得随时随地都在叹气,差点因此在警局里获得了“叹息的秋穗”这样貌似怪谈标题的诨名。于是她毫不客气地面对龙龙太上就是一顿乱发牢骚。红发少年这还是头一次看见秋穗这般模样,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少女变个不停的面部表情。直到秋穗意识到自己似乎把龙龙太上当成了小酒馆里的老板,这才不甘不愿地住了嘴,她咕咕哝哝地说:
“早知道就不想那些办法了,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又是何必呢……”
少年歪头瞅她,眨眨眼:“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唉……说来话长……”
龙龙咧嘴笑:“说说呗,让我也开心开心。”
“……”
忍住。忍住。警察是不能揍一般市民的。就算他再怎么欠揍,也不能下手。
于是秋穗迅速在心里扎了个龙龙小人准备随时下针。她想了想,不抱希望地问他:“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有个人你特别特别在意,你会怎么接近TA?”
少年歪着脑袋:“你是指‘喜欢’的那种‘在意’么?”
少女差点被唾沫呛了个半死。这厮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骂骂咧咧地暗暗扎下一针,这才清了清嗓子:“……你想多了。就是一般的‘在意’。”
“哦,这样,”龙龙点点头,笑眯眯地答,“很简单啊,比如这个人现在是甘草你的话,那我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嘛。”
秋穗瞪他:“……请你不要胡乱对号入座。”
“哪有,我很认真的,”他笑意促狭,“这么想接近的话,当朋友不就好了呀。就跟咱俩一样。”
“……”
甘草秋穗忽然瞠目不语。
她活像是被雷劈焦了,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少年茫然,伸手在她眼前使劲儿晃了晃:“嘿,甘草,甘草?醒醒,你怎么了?”
“啊……啊,嗯,我,我没事。”
少女恍恍然回了神,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这才笑了笑。
“你说得对,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做朋友就好了呀。”
龙龙却皱了眉:“甘草?你怎么了?我说的话很奇怪吗?”
“不奇怪,真的。我只是——”
她仓皇别过头去,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再探究。
春阳的温暖随即如浪潮般涌来。她深吸一口气,再度抬头看向他,眼中已是一片清湖。
可那不是错觉。龙龙太上事不关己地心想:他在她眼里的确看见了一闪即逝的阴翳。
(4)
甘草秋穗有史以来犹豫了长达一整天。
在旁人看来是如常的一天:她到校,学习,看看闲书,和同学聊聊天。人倒是一直坐在座位上,魂却像脱了壳。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究竟在犹豫些什么。抑或,她自己也不知道。
谁清楚呢?谁也不清楚。
直到一瓣樱花飞入她视线。
甘草秋穗惶惶抬头。盛着一汪日光的湖水清润而宁静,湖旁伫立的树无言地伸枝展杈。这满枝的花苞尚在沉睡,又是哪里来的花瓣呢?
她有些不适应这暖丽的光线,眯细眼,动动唇,又垂下眸去,嘴角的笑泛起些许自嘲。
树下的少年转过身来。他没有说话。
他或许在等她先开口,或许在树下立了许久;他也许不希望她开口,也许正要离去。但他不说话,所以她什么也不知道,只能暗自揣测。
——揣测一个人是最难的。不论这个人你是否熟悉。
秋穗闭了闭眼,催促自己似的向前迈出一步,又一步。明明可以很顺畅地走至他面前,她却弄成了婴儿学步般,不免滑稽可笑。
但他没有笑。眼里没有笑意。她从未见过他笑。
秋穗局促地捏着衣摆,眼睛转啊转,最后落在湖上。
“今……今天天气真好啊!”
他不接话。
“呃,我没有在跟踪你!我说话算话的,刚才真的是偶然!”少女赶忙说。
“我知道。”他答。
哦,原来他知道啊。她挠挠头,说不清这感叹究竟源于何种情绪。
秋穗想了想,试探性地问: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他竟微微蹙了眉。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少年才说:“为什么要讨厌你?”
“嗳?你问‘为什么’……我可是跟踪了你小半个月呀,换其他人的话估计早就报警了吧。”
瞧,这可真是奇妙。她从之前就一直觉得东云右卫门是个很奇怪的人:他神出鬼没,经常带伤,不爱说话,更不爱流露情感。也只有和这样奇怪的人相处,才会出现如此奇妙的对话了吧?
“没必要。”
他简短回答。
秋穗点点头,抬头看向他。
“既然如此,东云同学,不如和我当朋友吧?”
她心想,之前还说龙龙太上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自己不也是一样的么。
思及此,秋穗轻轻笑了起来。在他审视的目光里,她轻快地继续道:
“既然你不讨厌我,那也就不用说什么‘摒弃前嫌’了嘛。当然你也不用急着现在就答复我,慢慢来就好。啊,这么说吧,我今后的目标就是,”她手握拳,信誓旦旦地说,“和东云同学成为好朋友!嘿嘿~”
“……”
东云右卫门移开了视线。
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湖泊,望着架在湖上的木桥,望向桥上来往的学生,目光倏忽很远。
惊鸟振翅,湖面微澜。他收回目光,困惑地皱眉,却还是说:
“……随你。”
于是秋穗眯眼笑,伸出手来:“好,请多关照啦。”
少年则微有迟疑,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后来,甘草秋穗曾无数次想过,如果当初她没有听从龙龙太上的建议,或者,根本就没有问龙龙太上这个问题,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再如此痛苦了呢?
然而这个问题注定永远得不到答案。
春天的福泽透明暖润,樱花即将盛开,那淡且轻盈的粉色将在不久的未来连绵成河川。
像极了——在她面前肆意流淌的殷红血液。
对不起,我又写爽了【你怎么开头就道歉
说好的量不多结果还是码了六千三!!!(摔
标题就叫绝望,别看了
似曾相识的死法【#咦我怎么又在一对一的时候打输了#
打码有什么意义!!!
剧情梗概:目击异常+死亡三连SC的白棂终于绝望了,咦这家伙怎么又双叒叕被捅了
对,棂哥也是,会绝望的
而且SAN值都快低于10了呢【啊???
迫切需要SAN值恢复(物理)【干嘛
我又双叒叕擅自加了打戏,以及……白棂这么惨我真的写爽了,我好兴奋啊我好兴奋啊!!【被白棂追杀前5s
【(你怎么连死亡卡也写)走位:南门-男生宿舍-医务室-体育馆(死亡)】
BGM:伊藤由奈 - I'm Here
http://music.163.com/#/m/song?id=22778735
Shake down 信じた道を走る I'm here もう迷わない
飞奔在我所坚信的道路上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有迷惘
傷つくなら 奥まで
就让伤痛来的更猛烈些吧
らしく生きるその果てなら 赤く燃えていい
只要能活出自己的精彩 我愿化作烈炎熊熊燃烧
Find out 希望はいつの時も still shine この胸の中
无论何时何地 希望都会在心中绽放光芒
探し出して Can you feel it?
去找到它吧 你可曾感觉到?
失くすことを恐れるより 愛をひとつ抱いて
与其战战兢兢害怕失去 不如把握眼前这份感情
闇の向こう So I wanna go…
我愿去往最深邃的黑暗
0.
……!!
白棂看着地图的时候,发现许阳月的坐标点凭空地消失了。
目睹了这个现象的他瞳孔缩小了几分,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一般来说有人死亡的话坐标点是不会变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棂握住手机,拎好包直接奔向了那个地点。
——男生宿舍。
1.
少年冲到了宿舍楼,四处环顾着。看了下无人的四周后径直地走了进去。
刚走进门口就发现有谁出现在了值班室的门口,两人眼神相交对视了一下。白棂打量了一下对方,略浅的栗色头发,干净整洁的衣着……虽然没见过,但凭直觉认为,这位男子并无敌意。
“你是……?”对方先开口询问道。
“咳,高一二班的白棂。”停住脚步不久的白棂稍微觉得有些不适,他摇了摇头站定身,“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色头发的,高个子的学长——脸上有个伤疤。”
男子沉默地看着白棂的眼睛,片刻之后露出了微笑回答:“见过。”
“……在哪?”少年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摸到了这个疑点的线索。
对方的表情略显得僵硬,但还是回应了白棂,“死了——是能力者。”
“哈?”白棂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同时道出了自己的怀疑,“其他人死亡是坐标没有任何改变……怎么回事?”
“像是……黑洞一样的东西。”男子垂下了眼睑,沉思了一会儿,“你来找他有什么事吗?”
白棂实话实说:“他的坐标点消失了,我就赶过来看看什么情况了。”
“嗯……”只见对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么问可能有些突然。”
“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白棂怔了一下,沉默着。
“……如果不愿意回答的话我也不会强求,假如你知道并能告诉我的话,非常感谢。”浅栗色头发的男子见状补充道,始终保持着微笑。
说实话白棂知道,阳月的身份与他毫无相干,但自己仍然记得自己对他说过“如果你不打算杀人的话我就把身份告诉你”之类的话语。虽然没有说清楚,但自己内心在那时候就立起了不成文的承诺——保密。
“……你真的想知道吗?”白棂苦笑了一下,“虽然我想帮他保密的……不过在那之前能先自我介绍一下吗?以及,交换已知情报……”
对方后知后觉地道了个歉,“抱歉,是我太急躁了。”他笑得有些尴尬,但只是短暂。他抬起头正式介绍了起来:“我是许清晓,是许阳月的老师。”
“这样,那……您知道您自己的身份吗?”
“知道,是【——】。”
“那行吧。”白棂拿出手册展示给老师看,“我是【——】,您还知道其他人的身份吗?”
许清晓似乎读出了什么,“你是……交换信息的意思?”
白棂会心一笑,收起手册回答:“是的,同样我会告诉你我现在知道的——所有·信息。”
“……”许清晓盯着少年深渊一样的瞳孔,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想了会儿他接受了信息交换,“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将我所知道的和盘托出。”于是他慢慢地道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
“啊——老师大好人~”白棂一边倾听着,一边捂着左手勉强挤出扭曲的笑脸,“那这边的,【——————————】。以及,封杭、莱奇和蝶野学姐都死了——以上,完毕。”
“然后阳月学长——”
说到这,白棂停顿了一下。
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越过自己的底线说出来。
但这时候,也许应该不能拘泥于这点。毕竟站在眼前的是学长的老师——对白棂来说,教师是值得信任的。
“虽然我是出于他那个反应才告诉他的……既然都这样了,那就——”
“他是【——】。”
许清晓愕然地看着白棂,表情彻底僵硬在了脸上。
也许他也对这个答案感到万分意外吧——不,或许是觉得惋惜,白棂想。在这之前他也曾遇到过一位温柔的老师,如果是这样的人的话,一定会对学生这样的遭遇感到同情吧。
真羡慕啊——什么的,这种心情放到现在根本没什么价值吧。白棂无言地看着眼前这位老师,也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是这样啊,”许清晓自嘲地笑了笑,将视线从白棂的眼睛移开,“谢谢你……你受伤了吗?我现在没有什么应急的准备,没法帮你包扎,不好意思。”
“哈,没事。”白棂的笑容有些扭曲,“反正是让自己清醒一下的手段,我觉得得去找其他人……话说老师,有没有什么称手一点的武器吗?最好不是太重的那种。”
许清晓思考了一下,走带一边拿起了一根撬棍,“这个可以吗?”他将手里的撬棍递出,“虽然有个武器防身保险一点,但还是要小心使用,不要伤到自己了。”
“嚯……谢啦。”白棂勾起嘴角,满意地拿过撬棍,“那我就先去包扎一下伤口了,老师真会关心人——”
老师没有正面回应,沉默了几秒后慢慢地说出两个字:“保重。”
白棂回头过头去,闭上眼睛思考着什么。随后他低下头,回应道:
“嗯,保重。”
2.
这时候是该同情的时候吗?
白棂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清醒到还有空闲时间去管别人的感受。
这种多余的想法还是最好早点扔掉吧。
他这样想着,仿佛想要将自己推向黑暗那一侧一般,摈弃感情去战斗。
……
摆出幸灾乐祸的样子的人是自己,这时候流露出同情的想法的人还是自己。
究竟要偏向哪一边呢?
他走在前往医务室的路上。
当他即将走到医务室的时候,突然轰隆地一阵巨响,让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看到眼前的光景的一瞬间,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又发生倒塌事件了。
而且偏偏是男生宿舍——他刚刚离开的地方。
3.
白棂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只见许清晓和江远的坐标点没了动静。
少年陷入了凝重的沉默。
又一次。
又一次。
……
白棂把头转回去,一声不吭地往医务室奔跑过去。
而接下来等着他的是,远比刚刚的画面还要惨烈的景象。
刚刚没注意到唐白开的光点,现在才反应了过来——白开倒在了血泊中。出血量告诉白棂,应该不是单纯的割腕所造成的。
他感觉眼前有些暗。
好奇怪啊,明明是午后。
尸体和被血染红的墙壁和地面倒映在白棂空洞的眼中,此时的少年只是静静地杵在那里,俯视着。
他慢慢地挪起步伐,心情复杂的他既想远离,又想接近看得清楚一些。而他遵循了后者,于是他看到了——贯穿了整个躯体的刀伤。
白棂感到这感觉非常熟悉。
——又是这份没来得及救人的无力感。
都差点忘了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总之是很小的时候,曾也目睹过重要的人死在眼前的样子。
这次或许有点不一样,因为顶多只算认识,而且是无限轮回。
但是……
但是,白棂再次感受到了这似曾相识的场面。仿佛就像亲临当年的现场一样——自己握着武器躲在一旁,明明有能力,却没有及时地动手。
又或者是自己现在觉得大家其实底子里都是温柔的人,所以才会感到悲哀?
自己早点来会不会没事?
真是自己的犹豫害惨了更多的人。
白棂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撬棍。
所以当时就想着果断一点啊。他低着头,又回想起了自己第二轮的时候握着刀从扶手上一跃而下时的那份冲动,那份疯狂。
停下来。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放松了手。他把撬棍和包放在桌子上,走到药柜那边拿出急救箱,从中拿出了绷带和伤口消毒水。
白棂的脑子现在几乎是一片空白,他胡乱地将绷带缠在伤口上,随后又缠到了整个左臂。他也没有心思去整理凌乱的绷带,干脆直接拿好了自己的随身物品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
4.
白棂有些落魄地走出医务室,碰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使他立马注意到了自己的表情后抬起头来,让自己显得没那么狼狈。
花井葵。
“……学姐。”
“……”
白棂的视线偏了一偏,抿起了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接开口:
“单刀直入地说吧,你知不知道其他人的情报。”
葵看着眼前仿佛跟之前判若两人的白棂,伸出手戳了戳被绷带缠起来的伤口。
“……干嘛,刚刚跟学长打了场架……”
“诶诶——是活人啊!”葵似乎有些惊讶,“我记得活人不是有上周目的记忆来着吗,你不记得我啦?”
“我当然记得——葵学姐。”白棂默默地挤出了一丝苦笑。
你还精神真是太好了。
少年想了一下,明知故问地说:“我能确认一下你的身份吗?”
“不是【——】也不是【——】喔!”少女笑着回应道。
“知道了。”白棂从电脑包里拿出那把银制飞刀,“其实不用说我也知道……”然后轻轻地将刀柄塞在了葵的手里。
“……结束掉。”
白棂的声音有些偏低,同时又带着无力感。他低着头,似乎想下定决心一般地,有些颤抖地细语着,重复着刚刚的话语。
“结束,这一场。”
“唔?”葵有些不解地看着。
“目前我知道的【——————】。”白棂解释着,“【————————————】。”
“至于其他的我再去冒个险——你还记得我的手机号吗?”
葵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说:“记得喔!”
笑得真耀眼啊。
白棂点了点头,“待会儿给我发个消息告诉你知道的事情,我要去确认一些东西。”
“OK~”葵一秒答应了下来。
“然后我会跟你保持通讯的……这样我可以让你快点知道。”
“好好——”
“那么,祝你武运昌隆。”
“Good Luck~”
白棂走过葵的身边,朝着她的背面走了过去。
难以言喻。
明明更希望自己回到原来的样子的……
毕竟还是笑着更好一点。
反正连哭都哭不出来,倒不如一笑到底。
说起来自己多久没掉眼泪了呢?
谁知道呢。
5.
白棂徘徊在操场上,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喂。”白棂戴着耳机接通电话,冷冰冰地先开口道。
“喂,白棂吗?现在有空吗?”那一头传来了罗卡的声音。
白棂有些没反应过来,缓了会儿才回答:“有,怎么了。”
“……我这边有点事”罗卡停顿了一下,“……你能回来一下吗?”
“可以,在哪。”
“那,体育馆吧。”
“……行,马上过去。”白棂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挂断了电话。
其实说实话,之前的确是罗卡说自己是【——】,但当面确认应该更有保障吧?白棂看到了葵发来的短信,端详了一下随即删除了,然后按下了拨打电话的按钮。
“接下来别挂电话,我去找人。”
“仔细听着吧。”
6.
“……不是【——】呢。”
白棂站在罗卡的对面,表面上平静得可怕。
罗卡沉默了一下,“嗯,如你所见我骗了你。”
“无所谓,【————】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两袖沾满血的少年轻轻地笑了一声,说着,他的眼睛瞟了眼对方手里的打刀。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我接下来会干什么了吧……”罗卡握紧了刀,“老实说,在我发现【——】的时候你就成了我的首要目标。”
白棂笑着,显得得意又显得自嘲地说:“哈,毕竟我是什么身份?【——】都急着干掉我吧。”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放下电脑包,一脚踢了过去。电脑包在地面上滑出一道直线,直到碰撞在墙边。
“是啊,有没有觉得自己变成了什么高人气角色了?”罗卡一如既往地调侃道。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甚至都没有了昔日游刃有余的样子。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被【——】追杀——上次我都差点死了。”白棂回想着之前迅企图将他推下楼的瞬间,伸手扯了一下左臂的绷带,“现在有谁想杀我我已经没有怨言了。”
罗卡拿起刀,摆出战斗的姿势,“希望你这次也能继续活下来吧。”
“哼……”白棂右手拿起撬棍,同样准备就绪,“来吧,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罗卡微微一俯身,二话不说,双手拿起刀就往白棂的方向冲了过去。
白棂一个侧身躲过了这一记劈砍,遂用撬棍支撑起自己的平衡,然后左手扶住右手的撬棍,一个转身就往罗卡的背后挥去。
而对方的反应也很灵敏,玫红发色的少年低下身举刀挡住了这次攻击。
白棂往后退了一下,瞪着站起身就要砍过来的对方。
钝器就是这点不好。
他横着撬棍迎击,弹开。刀和金属撬棍碰擦出的声音响彻整个体育馆,并且还伴随着阵阵回声。
白棂见对方抄着刀一个横劈,第一反应往下躲,翻滚到距离对方约两米的地方迅速地爬起来撑着地面。
干脆别想着瞄准要害了吧,白衣少年紧盯着对方手里的武器。
那么……
先用钝器废掉他的双手更好一点吧?
7.
白棂一蹬脚就绕到罗卡的身后,瞄准了对方的左臂扫了过去——
……?!
拿着红色撬棍的少年松开了左手,单手打到了罗卡的左臂。罗卡吃下这一击的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迅速地躲远并捂住了伤口。
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白棂攥紧了左臂乱七八糟的绷带咬紧了牙关。
痛苦打断了少年的思绪,而对方又举起了刀袭来。白棂后退了几步,单手用撬棍格挡了几下。
应该是右手优先吧。
白棂趁着对方的右手由于格挡的作用力被弹开的瞬间,低下身后又窜上来,高举撬棍对准了对方的右臂。不料的是,罗卡伸出左手用左臂剩余的力气抓住了撬棍柄,一往后扯直接将白棂拉了过去。白衣少年因为瞬间的失衡乱了手脚,瞪大的双眼只见对方紧皱着眉头,松开了手的同时抬起了右腿……
——朝着白棂的上腹部踹了过去。
“——!!”
白棂一下子撞在了距离他不远的墙壁上,随后倒在了地上。
混账,撞到头了……!
白棂感到一阵晕眩,几乎要爬不起来。
他用撬棍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喉咙中浓重的血腥味和痛痒难耐的感觉让他用力咳嗽了几声。白棂只看得到,地上的几滴鲜红色。
“咳……”他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干脆不管从额角上顺着脸颊流下的血液,站定后再次往前冲。
这家伙……防卫意识意外地高了。
罗卡这时候似乎有些显得恍惚,但他仍然没有停下攻击。而白棂也仍在苟延残喘,一下一下地抵挡着。
他不会在害怕吧。
白棂垂下眼睑,拼尽全力用撬棍一把弹开罗卡。而对方顿了一下,并没有停下动作,仍然是握着打刀冲过去。
……
黑发少年没有行动。注视着不顾一切袭来的罗卡。在对方手中的刀刃距离自己只有咫尺距离的瞬间,他放开右手丢下了撬棍,略微地张开双臂。
——然后闭上了眼睛。
8.
……
感觉不到。
没有痛感,但是力量在流失。
白棂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罗卡的手略微动摇。
血液从白棂的腹部流出,但刺得不深。即使如此,受伤的人也感到一阵失力感。
他看着罗卡流露着恐慌的右眼,同时还听到对方低声用颤抖的声音不断重复着:
“我没有想要这样的……不是我的错……是你先攻击我的……”
果然。
白棂伸出左手抓着刀刃,任由伤上加伤的手部溢出红色液体染在绷带上,“……没有觉悟,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
罗卡攥紧了刀柄。
“因为,我害怕死亡啊……”
“……哈。”白棂退后一步将刀刃拔出来,任由血染红内衬的米色针织马甲,“怕就,说一声嘛……在这种情况,很正常的吧?”
是啊,再正常不过了。
少年捂着腹部的伤口扯出了微笑。但明显地可以看到,他的脸上有汗流下,混杂着血液滴落下来。
“……我不要再这样了!我受够了!”罗卡用双手举起刀,准备继续攻击,“呐……我真的没错吗?”
还在犹豫吗。
白棂没有收起笑容,“在这种游戏,哪里有对错啊?”他的声音有些无力,但仍然保持笑着,“只有明智不明智而已……”
对啊,自己也有害怕的事情,害怕自己会像第二轮一样为了单纯认识的人不顾一切去杀其他人,的确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所以罗卡学长……别有罪恶感啊。”事到如今仍然在强颜欢笑的他眉头有些微皱,“这应该是很明智的做法,才对……”
以你的立场。
对方并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
看来,需要狠心点了吧。
“怎么了?我现在还有力气喔……”白棂带着嘲讽意味地说着,“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还能把你的右手废掉……这种程度还是可以——”
“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罗卡快步冲上前去,一手用刀柄抵着伤口,另一首抓着对方的衣领按倒在地上。
“咳……!”被击倒在地上的白棂后脑勺又感受到了一阵剧痛,但适应了一两秒后仍然保持着嘲讽的微笑有气无力地说,“你看,就这样……快点杀了我不就行了?”
对啊,快点结束……将我葬送到下一个世界去……
尽管到那边仍然怀抱着绝望。
罗卡举起刀,将刀尖对准了白棂的心脏,咬着牙盯着保持微笑的对方。
到底是为什么……
颤抖的声音质问着躺在地上的少年。
“让你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为什么你还笑的出来呢……”
白棂听着这句疑问,轻轻地笑了笑,“啊哈哈……”
“因为是我啊。”
这时候,白棂连呼吸都感到了费力,他仍然强撑着继续说下去:“再说了……死是,必要的……”
“所以,快点动手……反正,还会遇到的。”
……
“……对不起。”
罗卡紧闭起了眼睛。
“再见。”
哗啦——
刀刃刺入了白棂的胸膛。
意识陷入黑暗的少年,脸上的微笑仍然没有褪去。
他无声地开口,用嘴型回敬了这两字:
“再见。”
The End.
第一章 平凡(1198字)
迟到了超级久orz虽然打完卡了,想想还是把这个发出来吧x
写的比较赶……可能有一堆bug……
「综上所述,以上就是魔法祭的注意事项……」
「比起那个……爱丽丝你不要紧吧?」莉由子正在用十分担心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递了一杯热水上来,而我则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缩在被子里。「啊没事……每年都是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总之魔法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之后就麻烦你跟咕噜讲一下……啊对了,帮我把这个书给艾……是跟你一个年级的,棕色卷发戴眼镜的姑娘。」
可能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我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一到这种季节更替的时候就会陷入被各种疾病骚扰的状态,退不掉的高烧,没完没了的感冒,真是糟透了。
「那我就先走了?」莉由子还是一副不放心的表情,刚推开门就撞到了门口经过的人。「那个,我是来换学姐之前借给我的笔记的……」「啊正好,笔记放在那边就行了……莉由子你把书给她吧,这个上面画了重点,会好背…………咳噗」好像说话说太多了的样子,突然就咳的喷了出来。两个学妹似乎都被吓到了,慌乱的把我按到床上躺好还掖好了被子。强行给我灌了感冒药,出门前还嘱咐我一定要好好躺着。
明明现在不是躺着的时候。
虽然明白就算没有我一切都还是会照常。虽然我相信她们可以搞定一切。虽然就算不上课年终考试也没有问题。虽然……
……只是单纯的想要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而已。
……
因为家里人不管怎么说都不放心我,总之申请了一下出校许可,就出去了。等我到广场的时候,我的白痴哥哥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爱丽丝!为什么又穿那么少就出来了!不是还在发烧吗!」眼前的人摆出看见世界末日的表情扑了过来,慌慌张张把自己的围巾套到我脖子上然后又试图把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没那么夸张啦大哥…我不是还好好的现在这里……」「但是说不准你下一秒又倒下去了!每次都是这个样子,稍微为担心你的人想想啊……」我的大哥,名为霍尔.潘德拉肯,是潘德拉肯家的长子。整个人的性格给我的感觉就是温柔过头的老好人,好欺负,被其他哥哥说是惯坏我的元凶。,明明是个24的成年人却一直迷之缺心眼,像个孩子一样。
他执着的把手放到我头上,然后叹了口气「爱丽丝……果然还是跟我回去休息吧?」「不要,马上就要魔法祭了,我不能回去。我可不能把什么事都扔给可爱的后辈们去做啊……」他像早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一样,不满的把手上的药品递给我。「虽然说出了很帅气的台词,不过偶尔也依靠一下哥哥我嘛……」他温柔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就像我小的时候那样。
然后我一口咬上了他的胳膊,就听见霍尔先生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广场。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他很靠谱的样子就是特别想打他。
「我有依靠你的,不然我可是连出来见你都不会出来的。」
「……要不下次我叫你可爱的二哥还给你送药吧?」
「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永.远不会理你了。」
「爱丽丝你到底有多讨厌他啊……」
每次都觉得,这种带着温暖的平凡日常就像一首悠扬的曲子一样流过我的生活。
啊……活着真好。
Ordinary:For you are one among the splendiferous galaxy of many.
*赶时间的打卡,正文字数2006
*给室友http://elfartworld.com/works/163236/包份儿盒饭
“Ohne dich will ich heute nicht sein~[1]”
即使阿德莱德·弗雷穆不刻意地去在意(实际上她也没在这么做),她也能感觉到室友谢丽尔·弗朗瓦索心情不错。谢丽尔一直是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但很少像这样这整整的一个小时都在房间里转悠,嘴里还不停地哼着家乡的歌曲。等到阿德莱德开始注意到谢丽尔这种情绪异常高涨的状态并回头看着她的时候,对方已经唱了大约有十好几遍了。
“嗯嗯?怎么了吗?Ade[2]?”作为一个专业的摄像师(虽然仅仅是自称),谢丽尔对于别人的目光十分敏锐,她极度兴奋的情绪让她又转了个圈,却差点被放在地上的书本绊倒,伴随着“呜哇哇哇...呼——”这样意味不明的声音她勉强站定,十分自豪的挺了挺自己贫瘠的胸膛。她总是毛手毛脚的,一个普通的动作都能被她添上马戏的效果——但她完全不在意,甚至觉得能因此逗别人笑出来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但,在谢丽尔的记忆里,有两个人是“不会笑出来“的异类。一个是她那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父亲,一个是此时正怔怔地注视着她的室友。阿德莱德总是一副不在状态的表情,或者说是像雪一样柔软却冷冰冰,和她那明媚的火焰色头发对比鲜明。
直到这时候阿德莱德突然反应过来谢丽尔是在跟她搭话,她说话的速度也有点缓慢,“…学姐,心情不错?”
“是啊,因为圣诞节要到了吗!老爸还给我寄信过来了,而且啊,你看,下雪了!”与之相对的是谢丽尔快的让人跟不上的语速,这个姑娘和大众认知中精致优雅的法国女性简直大相径庭,激动起来就像只不安分的小兔子一样乱蹦乱跳。阿德莱德看着谢丽尔的样子有些不解的歪了歪头,“学姐喜欢雪吗?”
于是谢丽尔终于安分了下来,她猛地坐在了椅子上,念着魔咒挥舞着魔杖让火炉里的火光跟着魔杖尖端跃动,她这么做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闲不下来罢了。谢丽尔一边这么玩着,一边开口:“其实喜欢雪的不是我,是现在正在外面进去的老爸…唉,真是的,都写信给我了不能说下自己的事吗——全都是问句的信读起来好费劲啊!!”突然间,思维擅自跑远的她又不满起来,在椅子上胡乱地挥舞起了手脚。紧接着谢丽尔听到了轻轻的一声,这个瞬间她立刻兴奋起来,转过头去却并没有看到阿德莱德的笑容,只有她的眼睛弯起了弧度,表情有笑意又不是在笑。阿德莱德指了指谢丽尔写到一半的信纸,又指了指谢丽尔准备挂在火炉上的袜子,像是在问她为什么不回家。
擅自揣摩过后谢丽尔开了口,“啊,因为老爸人在外面...”思索片刻谢丽尔还是模糊了母亲和父亲分开的事情,她看到阿德莱德点了点头,看来她猜对了对方的意图。瞬间谢丽尔找回了方才的兴奋继续说了下去,“我爸爸是个摄影师,怎么说呢,就是常人世界里拿着相机咔嚓咔嚓的那种人。”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拿起自己的相机,“所以这个圣诞节他回来不了啦,我就准备在学校度过悠闲的时光了。Ade呢?也不回家吗?”回应她的依旧是点头。
然而谢丽尔并不是不怀念在法国街道上度过的平凡生活,法国的冬天带着点萧条的感觉。当她从覆盖着薄薄雾气的窗户向外看,总能捕捉到一个人站在雪里拍摄的父亲。谢丽尔将窗户上的雾气抹去一些,父亲异常严肃的侧脸便映在了她的眼睛里。平日里她总是埋怨他的叨叨唠唠,却又会因为对方十年如一日的操心而感到幸福。这样的感情让她忍不住地产生了一个念头,她想去拾回父亲的笑容。
平凡的你也能闪烁。她想起父亲说的那句话,心思不由得地开始眷恋起那不大的两层小公寓,接着她猛地摇了摇头。
谢丽尔回过神来,重新看向坐在床铺上梳理头发的阿德莱德,看着她的发尾在火光映照下变得飘渺。突然产生了恶作剧的念头,谢丽尔趁阿德莱德不注意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床边坐下,牵起一束发丝。
“...?”阿德莱德只是茫然地看着她。看她并没有抗拒的意思,谢丽尔一边用手指轻抚着对方的发丝一边感叹于并不烫手(虽然也只有她这种会奇思妙想的人觉得那头发烫手了),“我要帮你编头发了哦!”话音刚落谢丽尔就擅自动手了,她并不擅长这种精细的活计,只能草率地把发丝分成三缕,把阿德莱德的发尾编成了一个小麻花辨。最后她用榭寄生的果实点缀在阿德莱德的发间——她怀着看到自信作的心情,完工后看到的却是很粗糙的发辫,现实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除了飞行以外的事情都很笨拙的姑娘,于是她手忙脚乱地想要给阿德莱德解开,对方却只是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她的上面,笑着摇了摇头。那个笑容很细微,在谢丽尔眼里她只是弯起了嘴角而已。但,这个表情却瞬间点燃了她体内的某种【火焰】。作为宿舍的年长者,谢丽尔一直想为比自己年幼的两个人做点什么,虽然实际上她才是最不靠谱的那个。
而在圣诞节的前夕,她觉得自己掌握了这个机会。
于是谢丽尔开始四处翻找,习惯了学姐一惊一乍的性格,阿德莱德选择了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要做什么,最后她翻出一套冬装,一条红色围巾,和有些破旧的手套(白魔法是可以让它们变得崭新的,但谢丽尔并没有这么做,对他来说那上面的补丁和针脚更有意义)。戴上手套,谢丽尔握住了阿德莱德的手,她的手还在兴奋的颤抖着,
“明天我们一起去街上转转吧!我想去看看有没有可以洗照片的店。”
注释1:法国童谣。
注释2:谢丽尔对阿德莱德的简称。
(时间紧ORZ如果有什么ooc大家请跟我私信提出,或者欺负艾斯特解气(艾斯特:?!)
(其实是搞笑文来着(。)
(BGM(???):http://music.163.com/song/29844520/?userid=60966370
——出众——
For you are one among the splendiferous galaxy of many.
你是闪耀群星中的一颗。
——
“我的艾斯特,真的……我要走了。”那人带着的语气带着疲惫感,仿佛已经赶了很久的路。
“为什么?”
“现在不能告诉你,未来你会懂的。”这句是什么语调?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可是——”
……
可是已经这么多年了,
亲爱的■■,你去哪里了?
——
“是不是哪里出岔子了。”
Esther扶着额头,问Edith道。
“不然为什么……”
学院的厨房焦黑一片。角落里堆着不明物体——哦不?那些是等身大的绿色独角兽、粉红泥巴怪兽、青蓝色的魔力欧珀——形状的蛋糕。
“哎?不是很可爱嘛www”Edith眨眨眼睛,红色的眼睛里满是狡黠的光,“Esther也不要那么紧张了嘛,还很有时间呀~”
“E(伊)——di(迪)——th(斯)——!!!”
……
接下来发生的混乱的事情?如果有人能够从厨房旁边经过,怕是要被吓一大跳。
“啊啊啊伊迪斯你真的是老师吗————!这样的话怎么敢和大家分享啦——!!!”
“你这是在浪费材料——!!”
“不浪费材料的话艾斯特(Esther)把它们吃掉不就好了?”
“哎什么我怎么没想到,还有不是艾斯特是斯诺(snow)才对啦,蛋糕蛋——”
艾斯特·斯诺老师她一转头,看到那个粉红泥巴的蛋糕站起来了。
“呃呀啊啊啊啊!!”
“——Disappear!”伊迪斯甩甩魔杖,蛋糕魔物(?)倒下了。
“我就说没有问题的嘛!艾斯特太多心啦。”
“哪里是没有问题唔哇哇哇——!!笨蛋伊迪斯!!!到底为什么看着菜谱也会做出这种东西来——!!”
诸如此类的,闹哄哄乱糟糟的事情。
二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做出来的蛋糕,意外地普通。
至少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圣诞蛋糕而已。蛋糕占了满满一个桌子,洁白香软的底上是红色的草莓和黑色巧克力的“Merry Christmas!”
“——说起来?我们是魔女吧?为什么要庆祝基督降生啊!”开口的是爱丽丝·潘德拉贡,来自法国的世家小姑娘,语气非常冲,“根本没有必要吧!”
当然,这是在聚集过来一些人以后说的。为了赶在十二点前做出来蛋糕,艾斯特都没有心情去管伊迪斯到底有没有给蛋糕加什么料了。
“咕噜唔。”北非姑娘卡信达发出意味不明的咕噜声,似乎是认同。
“这个嘛……”
“哈?你口气好冲啊潘德拉贡小姐——”嘉丽小姐开口道,她与艾斯特老师一同出身英国,或许因为这个缘故经常受到照顾。于是此刻爱丽丝的语气让她十分不爽。“不想吃就滚回去吧。”
“嘉·丽小姐我问你了吗?未免太过敏感了吧www”爱丽丝换上一副欠揍笑容,“你才是,据我所知你的自然元也很好吧!来比一场吗!”
“来就来!”嘉丽丝毫不认输,出身常人的她付出了更多的努力,本就看不惯这些出身世家的天赋者。
“等等,不要吵架呀……”芝尾莉由子弱弱劝道,被家里放养型的她自信不是很足,“呃,圣诞节有意义,那个……哎……”
“你根本就无法保证吧!”爱丽丝与嘉丽异口同声回道。
“咪?”学生会长露咪敏锐地注意到了——
“芝尾同学不要太心急哦。”
——有人情绪低落了这么回事。
(*俄罗斯毛妹不懂圣诞节。)
“谢谢?但是……”
“啊啊啊啊!!!你们好烦啊!!!”艾斯特突然爆发,然后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说到底虽然这个节日起源是主的生日,直译也是’基督弥撒’。但是演变到今日已经有不同的说法了啊!”
“你们这些笨蛋,说来说去因为某个人的生日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唱歌吃蛋糕不好嘛!!那个人是神是鬼又怎么样啦!虽然不可能是鬼啦!”
……
在突然安静的气氛中,艾斯特突然意识到说了什么。然后红色迅速地从脸前红到耳根。
“来吃蛋糕嘛大家,嘿!”
伊迪斯说完就抓起蛋糕抹在艾斯特脸上。
“伊迪斯你干什——”
因为你刚刚好像番茄哦。而且有点不想让学生看到。
虽然没有回答地继续抹着,伊迪斯的心底却是突然浮现了这两句。
是什么意思来着?她没有去细想。
气氛有效地被转移到蛋糕身上,特别是发现蛋糕其实味道平平的时候。嘉丽和爱丽丝比起来了谁能吃更多并且不喝水。
芝尾安下心来,塞西德普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问了句“你没事吧”,反而又吓到她了。
“没关系,那两个人就是那个性格。”塞西德普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在我家那边很少有这种事情罢了。”
“嗯、嗯……塞西同学真是好人呀……”
“是塞西德普。”她无奈地笑了,发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照顾别人了。这个才能似乎比她的魔法天资还要好。
“咕噜咕噜?”
“都说我不叫那个了嘛嘻嘻嘻……刚刚提到的虫子你也很有兴趣吧嘻嘻嘻”
“咕……”
两位来自非洲的魔女,卡信达和咕噜(图伽朗)在角落里进行着旁人听不懂的对话。
Ella赤着双脚进了屋,被这热闹的气氛吓到,一时想立刻退回去。然后立刻被人兜头拍了一块奶油,当她诧异地看回去……
“Peach老师?!!!”
“是我啊~”粉色短发的高挑女人爽朗地笑了,“怕什么呢,一起玩啊,圣诞节哦~”
“可是……”
“你们挡路了!”卡秋莎骑着扫把飞越过她们,“接下来我要把魔法结晶混着蛋糕吃,你们有没有兴趣啊?”
“当然的了!” Peach拍了Ella的后背一下,于是后者也笑了起来。
“好……!”
室内一派和睦而又热闹的气氛,当蛋糕被吃得(玩得?)七零八落之后,有两个人在这深夜里悄悄地跑了出去。
庭院里明月高悬,虽然那月亮上似乎有点什么奇怪的十字痕迹……不过月光依旧柔和,庭院里的魔法植物也大多陷入了沉睡。
“呼……有点冷呢。”艾斯特搓搓手,“现在这一身奶油真……”
“也不顶暖?”伊迪斯打断道。
“以为是谁做的啊笨蛋!”艾斯特吐舌。
忽然冷意似乎有了实质,如奶油一样的,如精灵一样的雪花飘落——
“是白色圣诞节!”艾斯特突然兴奋地像小孩一样转圈圈,她抬头看着夜空,“以前有人告诉我这样的日子寓意未来会幸福呢……”
“喔!我刚刚的蛋糕就加了这样的魔咒哦!”
那个人是谁啊,伊迪斯又没有问。
“不会吧,你好过分——”然后当两人对视的时候,她立刻就知道伊迪斯只是在逗她玩儿了。
雪花扑簌而下,越来越大。模糊的白色之中两人凝视着对方的眼眸。
——红色的,血一样的,恶魔一样的……不,希望一样的,热情一样的,火一样的眼眸……
——浅蓝色的,像什么呢?居然打不出比方,就宝石吧,最像宝石……
——像星星。——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笑出声。
“傻啊你,冷不冷啊。”艾斯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差不多算是新的一年了吧,新年快乐?”
“同乐?”伊迪斯和她击了一下掌,“未来也要一起玩儿呢!”
远方钟塔敲响了零点的钟声,这将是新故事的启程。
——平凡——
For the galaxy only shines resonating to your presence.
星河璀璨是因为你在其中。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