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为了二百万的报酬而踏上一条游轮,却互不知道彼此的目的都是相同的:暗杀一名男子。然而这名男子因为意外的死亡,使一切初衷都改变了。船上的广播响起:「三天之内,这艘船上请务必只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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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原案:@打蜜】
“要我说的话,其实你只是一个懦弱的人。”
我一无所有。
我失去了一切。
我本来是不想活在世界上的。
我活下来是毫无意义的。
“……不对。”
不如说,我一开始,便是无的。
我只能窝在床上里不停地发抖着,用被子蒙住头,将自己的视线强制地注视在那一点上,眼泪不停地涌出来。
我活在痛苦的地狱之中,能拯救我的人也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
我自己离开了拯救我的救世主,我时不时回过头去看他。
而我这样做的原因我却完全无法想起。
※
醒来了。
“……”
枕头有些湿乎乎的痕迹。
“好累。”
我是出汗了吗……做了噩梦啊。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剩下的行动时间还有……4小时,哈啊。”
我完全不想动了。
菜刀能够杀人吗……这个难度太大了。
放弃生命,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也不是说什么想要活下去这种过于强烈的问题……只是他不想要我死,所以我就必须活下去。即使现在没有了契约,我认为如果死掉的话他会很生气的吧。
啊。
说不定现在也是,因为电话没有打的通而在担心呢……如果他会给我报仇什么的,这种就太恶心了……我不想要谁来担心我啊。
头晕乎乎的。
这样说来,我是为了什么而活着的呢?
一开始我认为,我只是想要活下来,所以就继续生存了。
但是渐渐的,我便发现,我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毫无意义,只有浪费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伤害各种各样的事情,毁灭各种各样的事情罢了。
我活下去便已经精疲力尽。
可是当我对于我的生命视而不见的时候,却发现即使如此我的生命还是长得令人厌。
因为我只是一个懦弱的人。
“因为我是个懦弱的人。”
我重复道。
这样啊,这样的事情我是明白的。
人就是因为无法改变太多才会满足于现状嘛,没办法是本性啊,大家都是因为会觉得太麻烦才放弃未来的吧。
“想通的话就是应该去吃饭才对吧!”
不,我之前吃了苹果,现在好饱。
“……哈啊?!”
我在跟自己说我好饱?!
这个根本就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只有4小时的活动时间了怎么可能是个饱的状态啊。上了船以后我整个人都不太对了吧?!
那么接下来要干什么好呢……
啊对了,之前我在想什么来着……
好像是要找人,不过应该是找谁……
“……哇啊不行了啦,我的记忆力完全退化了。”
对了,我记得我有买新本子……用这个写日记就能记起来了!不,应该是说,每次进入房间都要记一下,这样我不就记得了吗!啊我的各种行为巧合都是天才一般的巧合啊……
我跳起来,去翻行李箱。
“咦咦……我的点心被人吃了啊!!”我的3包薯片4盒pocky都不见了!哪个混球居然去偷吃我的?!
这样说的话,是不是房间门没有锁?!
我跑到门口,推了推门。
“啊……”
这样完全不就是不行吗……我……贞操都会有危机啊……不对这个已经过了……干、我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
总而言之日记日记……
“行李里面没有日记本……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忘记买了……”
我扫兴地回到了书桌上。
书桌上有一本日记本。
“咦咦?!”
我翻了起来。
“……我有写啊……”
也就是说现在应该是找队友是吧。
……最重要的是……我的记忆好像出问题了啊……现在的我还怎么去、怎么去杀人啊……总有一天也会……两秒钟之后把他都给忘记的吧……
我……不想成为……那样模糊又轻浮的人啊。
——什么时候,连呼吸的方法都忘记了呢。
又是什么时候,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呼吸着的呢。
我试图大口呼吸来回忆。
“哈……哈啊……哈啊……呜……”
手好疼。
已经感受不到了、也忘记疼痛了。
※
“活着便只有痛苦的事。”
他的脸模糊着。
“所以如果有哪一天,你认为你做了能让你感到快乐的事,或者说我命令你去死之类的,你就可以逃离痛苦了。”
他的脸十分的模糊。
“因为死去就是幸福。”
“这样啊……”我似乎是这么说了。
“但是你不能轻易死去啊。”他笑着说,“因为你活着就是我现在感到快乐的事。”
“你不能轻易死去。”
※
嘴巴好干。
我回过神之后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过呼吸症了吗……”
现在连四肢都不能控制了,胸口也好重。
但是没有疼痛感。
“……”
对了,现在只有我一个。
我现在一无所有。
“我已经忘记疼痛感了……”
我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虽然还是不能好好地控制啊……
“嗯……”
要出去找朋友……
朋友?
不不才不是朋友啊……硬要说的话……合作伙伴……合作伙伴……
“出去吧……”
我靠着墙走出去。
※
话说回来我有看见锁。
我往右走了几步,然后看到了一个大门。
“嗯,我的地图好像在口袋。”
正确。
地图上显示的是仓库。
仓库啊……嗯,恐怖RPG的宝物聚集点呢!
很遗憾,打不开门。
“二楼也有仓库啊。”
为恐怖RPG的主人公一般的人物,果然轮流探索才是主人公吧!
我决定上二楼。
现在的话应该也是差不多到晚上了,所以应该没什么人了吧……
抱着这种心理走楼梯走到一半,然后听到了“可以小声点吗!”的吼叫声,硬生生地让我止步了。
“啊啊大麻烦啊完全就是大麻烦啊”站在楼梯中部踌躇起来。
“你——”
哇,在吵架耶,是女孩子耶。万一打起来的话完全和我无关吧——
广播突然响了。
一直以来我对广播都毫无兴趣。
我甚至连船上有多少个人都不知道。
呀,大概就是这一种糟糕的习惯吧。
突然脚步声近了。
我连忙低头假装上楼。
“哒哒哒”的有着“咕咻咕咻”的声音。
和我没关系就是了。
我继续上楼。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看起来没什么战斗的意愿。
这时我的身边突然走过了一个人。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衣服。身上有血的味道,看上去很慌张的样子。
小哥你这样走下去会撞墙哦。
然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撞人了。
“……对不起。”
声音挺好听的。
他好像在找什么,然后神色慌张地很快又往回走。
这时候我才发现,他有一只手不见了。
啊,原来如此。
“真可怜呢。”
他跑了很远后我才忍不住说出来。
接下来那个男人还是没有移动的意愿。
“唔。”
我轻轻跳过去。
他的表情好恶心,在笑啊。
我走到仓库前粗略地看了几下,看到那个男人有在看我我还是逃走了。
我不想惹事。
“喂,你很吵啊。”
哇啊。
在挑衅呢在挑衅呢——
我连忙跑下楼,这时听到了武器碰撞的声音。
呜哇。
倒霉过头了吧。
“先生?”
红色的女人站在那个黑头发的小哥面前。
喔,走位是专业的,果然船上是有同行的嘛。
“……”黑头发的小哥一言不发站在我的房间的对面,然后冲过去砍了几刀。
哎呀,这家伙完全不行嘛,嗤嗤。
插手别人的战争不行,这个可是职业道德啊——
我饶有兴致地蹲在楼梯口看了起来。
我、对那个黑发小哥很有兴趣。
那个女人拿着枪呢,果然还是比较难打吧,组队的话不是好对象。
但是黑发小哥看上去就是一脸迷茫表情的。
“嘿嘿……。”
找到了。
不过要是死掉的话就完蛋了。
虽然很好利用但是他很弱的样子。
我蹲在楼梯口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超有趣的。”
洗了个热水澡,一切都好了许多,至少头脑中的兴奋感没有先前那么凝重了。
低头看了看不知道是被血迹还是颜料染红的泡沫,罗尔夫用力把顺带洗好的衬衫拧了一下,终于没有了红色的透明液体洒落在浴室中,将地板上那些颜色可怖的泡泡冲出了一个缺口。
“——”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又最终没有说出来。哎,谁又能猜到一个疯子到底在说什么呢?而且也不会有谁对风言风语有所顾及的吧?
由他出去溜达吧,穿好衣服把门打开,反正现在走廊上近乎一个人也没有。方才的祭祀场地上,多了的是一串……不对,是三串长长的血脚印,能够看得出来,其中的一条是被刻意踩出来的,而另外的两条应该是有谁来看望死者,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仓促留下的。
雪地里的行走和血地里的行走最大的相同之处无疑在于都会给美妙的东西带来灾难性的破坏,可是幸而它们都是可以补救的;年轻的艺术家看着自己被破坏的艺术品,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从房间里拿出一块抹布和一个水桶,把那些狼藉给一个个擦掉。
这项工作没有耗费多长时间就被轻而易举地完成了,他哼着小曲打开了房间的门,然后将那些污水一股脑地倒进了马桶里,拍拍手就把桶扔一旁去了;刚刚光是要小心着不碰到血液和颜料就很费力了,他可不想现在去洗那个脏兮兮的桶,让自己新换上的衬衫沾上别的颜色。
那么接下来又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呢?
看书或是画画?反正这里没有网络,手机也不在身旁——他出门的时候太紧张以至于把手机落在了家中的颜料箱里,更糟糕的是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有没有给朋友们和读者们留下出走的信息才出门,天知道他们有没有为自己的突然消失而担心,只要不被认为是有始无终地终结了这篇小说的连载就最好了。
这听起来像是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在这场杀人游戏中活下来才会惦记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确确实实地,在这场竞技变成杀人游戏之前,平常的他早就已经做好了要与目标同归于尽的准备。
死了之后就在天国或者地狱继续自己的艺术吧,大天使抑或是撒旦,不管是谁都好,只希望有个人能够青睐他的作品,让日子没有那么无聊。
最终开着小差打理起自己的颜料,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罗尔夫一个不小心绊到了颜料山的一角,接着整个人就朝着大大小小的罐子和一旁的画架倒了下去——那声音和场面真的是很壮观,甚至还将他的手臂擦破了一点。
“好痛!”
肩膀上的旧伤被画架尖锐的一角戳到,高大却瘦弱的青年不由得咬紧了下唇,然而就在这缓和疼痛感的不合时宜的时间里,突然传来了谁在拼命敲门的声音。
门板发声的位置很低,这身高看起来,应该是幼小的少年抑或是少女吧?约莫是被方才的动静吸引过来的,那就完全没有对对方发火的必要了,是不是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戒备呢?
支撑着站起身,罗尔夫去打开了房门。
“您好。”
他努力将视角向下移,看到的是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几个小时前他们才刚刚见过:“您是……华尔茨先生的女朋友吧?又见面了呢。”
少女听见某个名字的时候明显地怔了一下,随后也顾不上打招呼,涨红了脸朝他吼道:“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可以小声点吗?”
“打搅到您和您恋人的私人时光我很抱歉,刚刚只是不小心碰倒了画架,真的很抱歉。”
被吼了一顿的青年一时间也愣了愣,但他随即就换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孔真心真意地道歉着。
“你——!”
少女不知为何在听见这话后更伤心了,她朝着地面狠狠地跺了一脚,眼眶里的泪水似乎下一秒就会流出来一样:“华尔茨他……已经……”
少有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若不是这个时候广播刚好响起来,罗尔夫大概也会继续揣测一下这是不是对手的计谋吧?
“死亡名单播报:古渊、华尔茨、和一……”
换做平常的时候,他兴许会安静地上前去给少女一个拥抱,并且摸摸她的头,给她一杯冰柠檬水好好地让她冷静下来。只是现在,在他心里看到这场景的时候,莫名而突兀地涌上来了一阵恶心感。
没有别人您就生存不下去了吗?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对着少女做了个嘴型,最后的理智强压着声带不让他把这伤人的话语好好地说出来,但他还是摆出了个戏谑的表情,随后说:“哎呀,是我戳到您痛处了吗?”
“真是……太过分了!我要成为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为了哥哥和华尔茨,请你去死吧!”
仿佛是不这么怒意便无法停息下来,少女霎时间便掏出利刃朝着他刺去,却被他侧身躲过,并且狠狠地打偏了进攻的方向。
“啧。”
罗尔夫撇了撇嘴,开始一边躲避着少女的戳刺,一边思考要如何杀死面前这个娇小的生灵,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她都远远处在自己下方,一看平时就不是会轻易动手的人,所以基本上只要打飞她的刀刃,然后活活把她掐死一切就都结束了。不过从刚才开始,她就几乎没有怎么移动过身子,这是为什么呢?
他开始仔细地打量少女的身影,并毫不费力地注意到了对方大腿上可怖的伤口,那伤口明显是新的,粉嫩的肉质正被渗出来的鲜血浸透着,残忍的红顺着曲线一路向下流去,包裹在小腿上宛若丝带。
——再怎么样也不能和这种人战斗。
——不行,挑衅了自己的人,就必须要将他杀死。
两个选项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就像一个游戏。
完全没听少女还喊了什么,在决定好了的一瞬间,他将手伸向了那纤细的脖颈,狠狠地掐了一下,随即便将少女猛地甩出了门外,再粗暴地关上了阻隔自己和外界的那道铁板。
“这样的罪孽我可背负不起啊。”
任由对方在门外踢打吵闹,罗尔夫都只是把身子抵在门板上,将这句话重复了数次、并像是在忍耐什么,他渐渐地滑坐在地上,用脊背承受着那不痛不痒的冲击,直到少女闹累了,踢打的声音不再那么频繁地传来,他才站起身准备去收拾他房间里的东西。
“对不起!”
门外的少女突然又喊了一声,然后传来了奔跑离去的声音。听着那带上了鼻音的话语,约莫是哭着跑走了吧?
真是奇怪……分明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打开门后再去张望了两下,罗尔夫看着有了划痕的门面耸了耸肩:“女人真是可怕……唔!”
突然有谁从走廊的另一边跑来,并狠狠地撞在了自己身上。
“对不起!”
又是大声的道歉,不过这次明显是男人的声音,而且惊喜的,他在男人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抹惊恐的色彩。
那是转瞬即逝地,对他的评价吧?
罗尔夫想着,也没来得及应付,就看见男子慌慌张张地跑出了视野。
又有什么惊喜要发生了。
他抵在门上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连路过的少女都只能尽量放轻了脚步从他身后蹿出去,唯有一个男子用武器的一端戳了戳他的肩膀。
“喂,你很吵啊。”
又一个猎物上钩了。
我身处一场赌局之中,输的代价是接受死亡,赢的报酬是得到事实。
假如我能活着离开,请告诉我——
在哪?
古伊在哪?
我握着直刀不知所措地四处奔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匕首枪在口袋里随着衣摆的摇晃而轻轻击打着身体。一切都在逐渐崩溃,无法再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了……在哪?在哪?古伊由于和一的死现在可能已经失去了理智……古伊!古伊!和一!和一!他们的名字像是耳鸣一般不停在我耳边回响。这一切简直要让人神经错乱……古伊!古伊!和一!和一!
身体里紧绷的最后一根弦似乎马上就要断裂开来。一切都像一场梦,我感到喉咙发干,如同湖泊瞬间被晒得干涸,甚至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倒像是被人给弄哑了。我想喊,我想叫出他们的名字,可是竭尽全力也只能听见一个嘶哑的、细小万分的声音在胸腔里回荡,外界无法得到任何触动。每个对战的或是在走廊上楼梯口房间内的人都被我避开了,每个人都不是他。他在哪?他在哪?我还能控制得住这一切吗?我还能不让事情继续崩坏吗?
现在我在我的房间门口,靠在墙上休息,大口喘着气。C03的门虚掩着,没有开灯,走廊上的灯光也照不进去,里面一片黑暗。我不知道古伊会不会在房里,表面看去也没有外人进出过的痕迹,但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人进去过,或许现在出来了……古伊会在等我吗?
我屏住呼吸打开门,房门“吱呀”一声开到了最大角度。光线从门外泻进来。
他不在。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暗暗攥紧直刀。或许是错觉,我能感觉到有人正在房里小心翼翼地呼吸,空气中飘浮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就像是……女人的气息。
每一步的移动都开始变得小心谨慎。
双眼逐渐适应了这样的亮度,视野内房间摆设的轮廓一点点呈现出来。我屏住呼吸,室内变得越来越安静,那人的呼吸声在耳中也和水波一样逐渐变大。然后呼吸声骤停——
一道细长的白光一闪而过!
静止的空气瞬间被搅得流动起来了,我能感觉到那人袭来时身体带来的风,混合着她身上似有似无的香气。我看不清女人的脸,只能通过门外微弱的光线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轮廓。还有她手上那根细长的金属,在一片黑暗的房间里反而显得异常醒目——那是一根针!我往旁边退了一步,顺手带上房间的门,门框发出被撞击过后的闷响。那只手就握着针这样刺了过去,差点刺进墙壁。借着门外的光线有一瞬我看见了她的脸,还有那根细长的针,针尖要比针身更加亮些,泛着异样的颜色,似乎在上面涂抹了剧毒一类的东西。匕首枪一下子狠狠拍在身上,单手无法将它拿出来与那柄刀子共同使用,只能更紧地攥住了直刀的刀柄。
正在攻击我的女人有酒红色的头发,长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髻。这个女人身上有着一种飘忽不定的香气。黑暗之中我无法再次看到她的脸,只能听见她用微微惊诧的口吻对我说了些什么,声音像是光滑的丝,但是现在的状态已经无法支持我听清内容了。
我没有说话,她的攻击便在一次袭来,我向旁边闪躲着,努力避开房间内的几个死角。看得出来女人在我不在的时候已经摸清楚了里面的布局,因为她虽然也处于黑暗之中,却一直在将我往死角里逼。她是否会是个职业杀手?来不及分析这些了,只能不停闪躲。古伊。我又想到古伊。他在哪?他失控了吗?一切都会变成怎样?
“别在这种时候不专心,先生?”那女人在漆黑的环境中带着抱怨的口气这样说,似乎由于我的松懈而不满。我回过神来,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防御上面。之前动作虽然慢了些,但好在没有让她占了上风。“至少——至少我们这个时候好好打一场吧?这可是在拼命。”
……现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控制事情走向的巨大阻碍。她是来真的,我可以感觉得到。要是马上脱身,我还能控制得住处于失控边缘的古伊。如果可以的话这是否能够速战速决?我又听见她说话了:“先生,不如这样,我们来赌一赌看看?我叫伊薇特。”
“……我叫西泽尔。”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赌什么?”
“如你所见,我在你房间里埋伏好,是一定想要杀你的。但现在看来你又好像有些急事——那不如赌赌看,谁能达到目的?如果你答应了,那其中一方输了就会死亡。怎样?”
我没有细想,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音算是默许。“那么就在房间里结束吗,先生?”伊薇特说。我可以从声音里的笑意里想象得到她嘴角勾起的狡黠笑容。
不,这可能是一个骗局。
伊薇特很有可能是一个职业杀手,这样不见光地攻击对她来说非常有利。
这样想着,我再次紧紧握住了直刀,找准时机向伊薇特的方向狠狠刺去。
她似乎完全没料到会这样,脚步声向门口的方向匆匆忙忙地响起。伊薇特打开了门闪身出去,我飞快跟上。眼睛有些适应不了走廊大亮的灯,我眯起眼,即使这样我还是彻底看清楚了伊薇特的样子。她长得极富魅力,腰间的黑色刺青在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啧……来吧?”她说。我抓住直刀冲了上去。
必须要速战速决,即使失败也不能浪费一点时间——现在大概是时段末,如果本时段的死亡名单里C播报了我的名字,那古伊会不会因此清醒过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请你务必、务必要活下去,带着我与和一的那一份。
……必须要速战速决,即使赌局的结局是我的死亡——
我再一次紧紧抓住直刀冲了上去,试图要把它刺进伊薇特的手臂。她躲开了,只在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我竭尽全力让自己不被毒针刺到,无法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变得有多狼狈。无论如何现在都只能使用直刀,匕首枪只有四发,必须要节省子弹,这是要留给古伊的……她冲上来了!她冲上来了!……速战速决!速战速决!
我死死抓住直刀,以最快的速度脱下了西装外套,然后在伊薇特面前不断扬起以用来阻碍她的视线。但是这样我也无法看见她的动作,甚至连伊薇特身体搅动的风都感受不到,只能努力辨别着风声。针尖几次穿过衣料,我都躲开了。这些只能算是侥幸。下一次会是怎样的攻击?我不知道。在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努力闪躲,然后找准时机攻击。
——古伊!古伊!古伊!古伊!
耳边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噪音。那个声音一直念着古伊的名字,我甚至有些没办法集中精力避开伊薇特的攻击。那是毒针,那有毒。至少现在我还不希望我会输,古伊……
“先生?”伊薇特这样对我说。
那件黑色的外套还是横在我与她之间。针尖一次次穿过它,有几次差点就要刺进我的眼里,我敢肯定它距离我的眼睛只有短短几毫米。这是侥幸。这是侥幸。下一次攻击我还可以这么幸运吗?她是个杀手,她或许还有武器藏在身上没有使用……古伊?古伊?
毒针刺过来了,再一次透过衣料刺过来了。先是额角,然后是右眼,紧接着是右耳的耳廓,再后来是手边。我控制着自己闪避的速度,毒针的针尖擦着它们过去了,她还是没有进展,但这很有可能是暂时。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沁出了星星点点的冷汗,逐渐濡湿了一小片衬衣,然后便扩散到一大片……身体的机能对各项刺激都开始变得敏感。已经够了,该到我攻击的时候了。我感受着衣兜里匕首枪的重量,然后将外套往后方不远处放下。
“……速战速决。”我对自己说。
我开始向伊薇特进攻,用那柄小小的直刀朝她刺去。首先是肩膀,往下到手臂、然后是握着毒针的手——她都避过去了。有几次我差点被毒针刺到,针尖划过皮肤温度就像冰水一样。我无法从伊薇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情绪,她只是漠然地看着我,嘴角有时勾起一抹笑。
——我不可避免地开始想象我死亡后古伊听见我的名字从广播里传出来的那个场景。当时他会是在屠杀船上的人么?会不会满身血液?听见之后将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的死会对他起作用吗?
伊薇特后退几步,直刀一直都无法在她身上留下什么伤害,至多也是添一两道伤痕。她虽然是笑着,但是很明显对于正面对决还是有些吃力。我不知道这是否会是一个突破口。稍微一走神的功夫我就被她逼入了墙上,但是又在针尖即将刺进去的时候躲开了。这场赌局会有怎样的结局?似乎我们都不可避免想到了最坏的后果,并且都在十分坦然地面对。
我再一次握住直刀的刀柄,朝她的方向刺了进去。默默计算着伊薇特每次即将会闪躲进去的地方,我将她逼入墙边。但是精神终归还是恍惚的,一不留神主导权就再次被对方给占据住。身体里面的那根弦正在越绷越紧,精神已经是高度紧张的状态。我不知道我还能支撑多久……速战速决!速战速决!那个声音在我的身体里嘶吼,仿佛它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再一次被逼近墙边,但是这一次被困的对象又是我。我匆忙躲开,手心由于汗水总有点拿不稳直刀。眼角瞥到了被我丢在一旁的外套。我跑上去,还没来得及从口袋里掏出那样东西,伊薇特就再次攻了上来,我只能抓起外套跑着,里面还有一件武器。
……无法进行任何攻击。独臂的劣势显现了出来。很快我就真正被她控制住。
伊薇特手里是一把枪。我叫不出那把枪的名字,但我知道我又可以为之抵抗的东西。
——那把衣袋里的匕首枪。
我丢掉了直刀,将那把匕首枪摸出来,花了几秒钟找到扳机和枪口。我们几乎在同一时间瞄准了对方。
裁判开始判定起了结果。那么这场赌局——
当事件全盘崩坏的时候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失去的人已经带不回来了,这种事还会越演越烈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个事实就像是一记重拳狠狠捶在在场的每个人身上。我不敢相信这便是事实,但这的确就是事实。那个单纯得有些过分的少年躺在被鲜血画出的圣坛之上,大朵大朵的血红色的花自他的左胸口绽放,铺天盖地地一直刻入了这片狭小的空间的每寸每刻,血腥味在我们四周弥漫。古伊的眼神涣散,只是盯着和一的尸体。
……不。这绝对绝对不是真的。本来他才是应该活到最后的那个人。
古伊忽然俯下身去,缓慢而稳定地逐渐跪在了地上。先开始是单膝跪地,身子慢慢探下去,后来便是彻底跪了下去,几乎是伏在了地上。他将和一抱在怀里,把嘴唇慢慢贴在和一的耳边,就像是要和自己最心爱的少年说一会悄悄话。
我是了解他的。那是他一直想做却一直没有胆量去做的一个动作。
从小到大他一直喜欢着和一。
然后他开始缓慢而轻柔地亲吻着和一的脸庞,一下、一下,又一下。像是给他的晚安吻,和一的脸颊上沾满了他自己的血液,现在早已冷却下来不在温热。古伊紧紧地抱住了他,直至将和一脸上的血液弄干净。他看着已经失去气息的他,眼神那么温柔。
然后我便再也看不清了。我完全开始不知所措,只能茫然地站在那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能感到自己的力气在逐渐流失,抽丝一般逐渐被人全部剥夺走了。
我死死按住自己的眼睛,以防有些不该存在的、无用的液体流下来。……冷静。我几次对自己说,但是这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古伊还是一直温柔地抱着和一,就像是抱着整个个世界。而现在他的世界彻底垮塌了,古伊的心口处只剩下一片废墟。
你将会看见什么?会看见什么我所无法将自己带入感受的东西?是看见刀子对着和一的那个时候的幻觉一样吗?整件事情开始崩盘了,一点一点、一丝一缕。
我就是个废物。
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无法说出任何话语。
没有起到一点用处。
——废物。
古伊将和一的尸体放下,他的眼神仍然毫无神采。就像是昨天那个冰冷的杀人机器。
他站起来,飞快冲了出去。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附近找不到古伊了。
这是前奏,事情将要开始彻底崩坏的前奏。我暗暗想着,在船内不停地奔跑。走廊上、楼梯口、餐厅里,哪都找不到。在哪?古伊在哪?我在房间与房间走廊与走廊之间的间隙寻找着古伊,早已经看不清周围的环境。直到忽然我被一个男人撞了一下。
我简单回应了一下那个男人便离开了。那是一张俄国人的面孔,男人戴着眼镜,留着棕色长发,看起来给人的气质温文尔雅。但是不知何故我对他没有多少好感,仿佛厌恶着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可是他又与我锁比喻的那种东西格格不入,有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要尽快找到古伊。我几乎跑遍了整艘船,在遇见那些人并在与他们交战之前飞快地离开了,但是都没有找到他,甚至包括古伊自己的房间。我开始在每个无人的房间内寻找他的踪迹。进入某个房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那房间的桌子上,摆着一把匕首枪。桌角有着刀具的切口,我拿直刀试了一下,切口近乎和这些旧的划痕一模一样。匕首枪下压着张纸条,只简简单单地写了一句话,字迹和小孩子一样稚嫩:
“山口崎。我的匕首刀给你了。谨桕。”
我感到心口生疼一下。随即我关上房门冲了出去。
那两个名字都是上一时段结束之后C在广播里播报过了的。尤其是谨桕。我亲眼看着她死去,现在我的手里还拿着谨桕的直刀。
“古伊……”
或许是多年挚友的直觉,我死死抓住刀柄,朝着某个方向不顾一切地跑过去。这是在逃离还是在寻找?我不知道。我只是朝着那个方向一直拼命地跑去。
跑了有多久了呢?似乎只有一瞬,又似乎很久很久。我一直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凭着自己的的直觉一步又一步。终于我看见他了,那个冰冷的、杀人机器一般的古伊。那个人在他身前已经再无多少气息,似乎马上就要死了。眼前忽然倏地一黑。
我冲上去,强行将古伊拽了下来,那人便躺在地上,似乎流失了所有的力气。古伊什么也没说,只是毫无感情地盯着我。我看见他在做口型,不用解读也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和一。和一。和一。
我又感觉有什么东西即将涌上来淹没一切。他就快要失控了,只是一直这样机械而执着地重复着和一的名字,一遍、一遍、又一遍。我把直刀丢在了地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全身力气都聚集在那只仅有的手上,狠狠打向他的脸。
他的眼睛又重新有了焦距,只是看着我的眼神一片空白。
“……冷静点,古伊。”我说。
“……武器……武器……西泽尔?和一的武器……”他重复喃喃。
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等我,我去给你换个武器……你更习惯枪是么……保护好自己……?我们两个人一起是可以找到和一的武器的吧?……到你房间里去,别乱走?”
他只是喃喃着“和一”,又缓缓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我便冲了出去。
到目的地的时候匕首枪还在,没有人进来过。我看着那张纸条,感到手握成拳在用力地收缩,指关节咔咔作响。我把匕首枪装进了衣袋。
……没错。我是个卑鄙小人。
可是我只希望他们活下去,仅此而已。
就算要为此背负再多的骂名。
我打开敲了三下,没人开门。轻轻一推古伊的房门就开了,里面空无一人。
——在哪?
限时战争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因为很多人都死掉了,所以注意力一下子放在了死亡人数上面,以至于阿克斯完全遗忘了武器什么的事情。根据C的说法,在那些人员死了之后,还活着的船上的人员可以去那些死去的家伙的房间搜索武器……也就是说,额外的战利品。
武器不是说越多越好,而是说能够让己方战斗力得到最大限度的强化的武器才有意义。
在和舒龙陶的战斗当中,拐杖剑因为承受不住双方的战斗而都完成了两半,换而言之就是阿克斯再一次地失去了可以和敌人正面战斗的手段,再一次回到了当初使用两把小刀的日子——
这简直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阿克斯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吐槽了
。
「……啊。说起来」
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Remila像一个元气少女一样将右手砸在左手的手心,发出轻微的「啪」的声响,「……可以去死掉的人的房间里找武器。」
「……这种事情不是早就明白了吗。当初杀死那个女人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吗?」
阿克斯看着Remila,那眼神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换句话说就像是在诧异着「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一样的感觉。
「...眼神真是失礼啊。」Remila蹙眉,强忍住拍一拍阿克斯脑袋的冲动,那种事情她当然知道,Remila也不是那种笨蛋,但是事情的重点不在于此。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的武器本来是什么九字……前定?」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Remila皱起了眉头回忆着不久前阿克斯和她的闲聊内容,顺便绕过了地上不知道是谁的尸体。
Remila对于阿克斯的刀的称呼错误毫无疑问地引起了阿克斯的不满,简而言之就是……抗议。
「那可不是什么九字前定,是九字兼定,兼!」阿克斯重复了两次。因为很重要所以要重复两次,这是妈妈讲的,嗯。
「——到底是「兼」还是「前」这种事情怎样都好吧。没有意义的。」
Remila停下了脚步,淡淡地瞥了阿克斯一眼,强行打断了阿克斯想要继续争辩下去的欲望,继续说道,「总之我要是没记错
的话,我在谁的房间里曾经看到过那么一把刀。」
「诶?」
听到Remila的话,阿克斯立马就把刚才的不平衡一下子抛下了,开始真正地思考起了问题。
「……你是说,我有可能拿回我的九字兼定?」
「……不就是一把质量稍微好一点的日本打刀吗?」Remila面无表情地吐槽了阿克斯对于自己的打刀的命名,在她的眼里这种命名的品味简直糟透了,就像是一个中二少年一样,这可不是她喜欢的。
「说是这么说啦……」对于Remila的不满,阿克斯发现自己貌似也只能笑笑过去了……如果真的和Remila吵架吵起来恐怕他的下场并不会很好过,更何况与女生争吵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
「你说谁的房间……那个人是已经死了吗?」
最终阿克斯还是决定把双方的话题的话题引导致正题上来,因为阿克斯打从心底里明白如果是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的话Remila肯定是会好好讨论的。
换言之就是躲过了一场浩劫。
「A02的山口崎,你还记得吗」
「虽然没见过,但是C的广播里面好像有播报出这个名字」
「......算了。你记不住没关系,关键是我记住了。」Remila撩撩垂到额前的头发,「之前我说的什么……谁的房间,说的就是这个山口
崎的房间。」
「山口崎的房间可能有我的武器,而她刚好在时段末尾死了,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到她的房间拿武器,就算不是打刀也有可能获得提高战斗力的方法——的意思吗……」
「这种事情想想就该明白了,干嘛还说出来。」对于阿克斯自言自语的行为,Remila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在她眼中这么简单的事情大概根本不需要再一次地重复吧,可是她还是不得不重复到这个理解能力差得要死的男人理解为止。
这也算是她觉得至今为止最艰难的工作之一。
「现在时间不早了,赶紧到A02去拿回我的九字兼定吧!」阿克斯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在Remila心底里变成怎样的白痴,反而像个热血白痴一样露出了笑容,一下子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但是他后颈的衣服立刻被Remila扯住,「走这么快干什么,存心招人怀疑吗。」
「那倒不是……你看,我的房间不是在A05吗,山口的房间刚好在A02,也就是说我的房间的附近……我们完全可以装成到的房间嘛。」
其实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是以什么基准来判断才会觉得我拉住你是怕有什么人盯上我们的。
Remila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能够吐槽的话好像真的不多了。
………………
十几分钟后。
「喔哦哦果然是我的九字兼定啊!」
A02的房间里,阿克斯开始大吵大闹起来,然后随即房间里发出「碰」得响声。
「......吵死了,笨蛋」
毫不夸张地说冷温知是被活活冻醒的。
海上的早晨有点冷,他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在床上滚了两三圈才不情不愿的从暖和的床铺被窝里面爬出来洗澡——虽然还有点迷糊一步三晃还止不住的打哈欠。淋浴一打开温度像是冰水的水从头到脚把自己淋了个边,冷温知保持着打哈气的动作直接杵原地。
淋浴从发梢一滴一滴滑落砸在地上碎成一个个圆球形的水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戴眼镜的原因,冷温知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面却没想到看到的是模糊地轮廓。
“真糟糕啊……”冷温知自暴自弃的连衬衫也没有脱就站在淋浴底下冲着凉水。
冷,除了冷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四肢都变得僵硬,肌肉放弃活动,心脏停止跳动,隔膜了一切声音被人扔到了南极洲的冰盖之下。
冷温知后退了几步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像是陷入了睡眠,但是下一秒突然睁开眼睛抬手关掉淋浴器打了个哆嗦:‘话唠你给我滚出来解释清楚这是什么事?’
“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要这样子么,有点冷于是我就把你踢出来了。你看你看一大早洗个凉水澡很精神吧、告诉你哦我这是对你好你看你看你现在神精高度集中吧,就是门外有人路过你都能根据对方的脚步声判断出人家要去干什么的。所以么不要脸色这么差啊哎呦我去你的表情都成“回言回”了,妈呀冷静冷静冷静!把手里的牙刷放下!把牙刷的断柄从脉搏那里拿开!我不说了!不说了!”
冷温知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里面被自己掰断的牙刷,从一旁的毛巾架上拿过一块看上去还能用的毛巾意思意思的擦了擦头发让它不再滴水,之后拖拉着鞋磨蹭到床边摸起眼镜戴上才开口说道:‘为什么让我出来?’
“哎哎哎我不是说了么让你提高警戒防止咱么俩被啥人一下子杀了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好吧说实话不想死这么憋屈。因为你想啊咱好歹也是个双学位硕士,好吧说实话咱们各自是各自的文凭——我真的对犯罪心理学不感兴趣你还非要学每次考试还都把那玩意退给我真是没良心。”
‘说人话。’
“我都说了啊就是为了让你一大早洗个凉水在精神精神提提神,我和你说这玩意比喝咖啡管用多了,咖啡的作用你等一会才体会到这玩意就是分分钟提神——而且不会让人上瘾——你看你现在神精高度集中吧,就是门外有人路过你都能根据对方的脚步声判断出人家要去干什么的……”
冷温知从床上提起来因为昨天晚上睡觉前脱下来没有好好搭在衣架子上而变得皱皱巴巴的马甲,装模作样地抖了抖上面不存在的灰手腕一抖披到了身上。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再和你认真说话呢,你就算不回话也给我吱一声,你就算不吱一声也给我‘嗯’‘哈’‘喝’之类了的语气词象声词来一个啊,就算你没有这语气词象声词你也给我点个头跺个脚——歌里面还唱呢,哎对了那个怎么唱的来者如果你感到幸福的话你就拍拍手,感到幸福跺跺脚。你这玩意就和没听见一样我还以为咱俩变成普通的双重人格患者了,两个人格没办法通话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冷温知没有任何表情的依旧做自己手头的事,他显示看了一眼放在角落的钢叉想象了一下如果遇到敌人自己应该怎么做,思考了思考自己用不用提着这玩意去活动,之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不偏不正的指着8:00的数字。
冷温知推了推眼镜低声说:‘该吃早饭了,你给我安静点。’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再和你认真说话呢,你就算不回话也给我吱一声,你就算不吱一声也给我‘嗯’‘哈’‘喝’之类了的语气词象声词来一个啊,就算你没有这语气词象声词你也给我点个头跺个脚——歌里面还唱呢,哎对了那个怎么唱的来者如果你感到幸福的话你就拍拍手,感到幸福跺跺脚。你这玩意就和没听见一样我还以为咱俩变成普通的双重人格患者了,两个人格没办法通话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段话你刚刚说过了,’冷温知提上角落的钢叉推开门走了出去,‘还是一字不落的重复,真不容易。’
“那当然了我是谁啊我可是话唠小天使啊我可是有过半个小时99+记录的保持者啊我告诉你啊宿舍里的人没人能比过我而且我每次都能说的他们心服口服动弹不得四肢大敞五指交缠情深意绵绵……哎哎哎等等刚刚是不是说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同体你要相信我我洁身自好从来不在宿舍里乱搞!你听!我的话语中透着纯真!字里行间都是天然有机无公害!”
冷温知没吭声沉默的走在走廊里,话唠听见对方也没理自己也不接腔甚至连嘲讽都没有就知道真玩意是真玩脱了生气了,自认理亏的乖乖闭了嘴一声不吭。
一时间空荡的走廊里只有冷温知自己的脚步声。
好在这艘船虽然是豪华游轮但是不算太大,他没走几步就顺着路牌找到了餐厅。这个点餐厅里人也不少了,找见组织的人聚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叨叨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靠着墙边的桌子上整整齐齐的码着一个个盒饭,一眼看上去是凉的。好在冷温知的肠胃也还不错所以没怎么在意拿上一个就准备去找座位。
从自己右后方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冷温知扭过头去发现昨天认识的三个人坐在一张长桌子上,对面坐着三个女孩子。古渊指着身边的空座位示意来这边还有空位。
那一瞬间冷温知还以为自己还在大学校园的食堂里——尽管食堂掌勺的大爷大妈一直没变做菜手艺永远难吃的要死但是人永远多永远找不见能挤下自己的座位,永远都是吵吵闹闹的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眼尖的舍友看见没座位站在原地傻呆呆的自己,在不远的地方挥着饭勺示意这里还有空座赶快过来否则就给别人了。
但是现在和那时一点也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有很多区别。
冷温知提着盒饭做到空位上从一边的筷子筒里面抽出一双筷子打算开吃,这时对面一边和Dia你浓我依【并不】的楠弥笑眯眯的打招呼说:“昨天晚上睡得不错吧。”
‘是的……不错啊……怎么了?’冷温知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豆芽问道。
“没事没事,”楠弥摆了摆手,“就是有可能今天晚上还要继续打扰你了。”
∑啥意思?求解?
楠弥倒是没再说了,冷温知刚想开口问却没想到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下一秒身体就被夺去了控制权。那个刚才一直安安静静没动静的话唠此刻掌握着主控权说道:“尽管来人多热闹!”
‘喂你昨天晚上……’
冷温知像是躲避话题一样往嘴里塞了两口饭,刚嚼了没两下就深沉的囫囵吞枣下去一脸死人样的摔了筷子:“我去?!人干事?!这饭是个人吃的?!!!!!妈呀大学食堂阿姨的饭都比这好吃啊喂,主厨你能不能给我认真点做饭啊!”
身边的古渊拨拉了两下盒饭里的菜塞进去几根豆芽安慰道:“好了淡定,我刚刚还吃了一个盐块——饭里的盐都没搅开。”
“那你是咋地吃下去的。”
“想象呗——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冷温知深沉的放弃了和对方探讨一下如何想象以及想象成什么东西才能啃下一口盐块的想法。
他的右手边坐着三个女孩子,其中一个白头发的筷子上夹着一只吱吱乱叫的老鼠的尾巴——而当事人面不改色的准备张嘴吃,一旁辫子上绑着粉红色蝴蝶结的女孩子小声地说着:“Cyrinda那个是……”
白头发的女孩停下了动作:“∑哎哎怎么了?”
“是老鼠啊,你吃什么啊,”穿着类似于水手服脖子和手腕处都绑着绷带的褐色头发的女孩子说道,“……而且还活着啊。”
“∑∑哎哎哎哎哎?太饿了着急的吃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