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现在,也是有魔法存在的,不过因为魔力暴动和不正确的魔力循环,大部分魔法师们会很短命,但如果学会了正确的魔力循环,魔法师的魔力越强能活的越久。为了教导这些魔法师,茨格姆魔法学校建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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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格姆·魔药委托
·包含海洋组魔咒作业
恕老师所说的池塘并不远,西芙和余弦没多久就找到了目的地。
“那么接下来……”西芙停下来,“这是什么鬼!”
“毛茸茸毛茸茸的毛茸茸天国。”
(不我当然认出来了这是那个麻烦的毛球群体,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各种颜色甚至是混色,小到一个拳头大到一个篮球,各种各样的毛茸茸毛茸茸的毛茸茸天国包围了他们。
西芙举起咕噜咕噜滚到她脚边并且还在“呼~喵~咪~呜~”叫唤的一只紫色小毛团儿与之对视——好吧,天知道到底哪一边是它的正面呢,反正毛茸茸毛茸茸的毛茸茸天国也没有眼睛,而且小家伙轻得就像一团棉絮。然后那只毛团尖锐的叫了一声,噗溜就从西芙手里面滑走了,留下一个小屁股对着她。
“即使它们是群居生物这个数量未免也太多了,黛奥朵看到这么大的毛茸茸毛茸茸的毛茸茸天国聚集地一定很开心。”余弦放下手中举起的钢笔魔杖(因为这个动作,这些毛团显然比起余弦更乐意接近脸色不太好看的西芙)分析,“它们大概是以灯登草为食物,也许最初只有一只还是两只,然后吃饱了就开始……分裂,几乎无休无止的。”
书中有记载灯登草是有剧毒的植物,恕老师在委托备注厨特意写明请戴上手套采摘。这么看来毛球们的铁胃是个强大功能,除了一些特定的东西不能吃以外有毒植物都能正常消化。
“真可惜我不是毛绒控。”米兰特小姐嘟囔着,“书上说毛茸茸毛茸茸的毛茸茸天国可以让人心情愉快,显然这个我现在的感受不搭边。这些又小又脆弱,毫无攻击力的东西……它们为什么要往我身边靠?”
“也许是因为你手上的香蕉,你口中‘又小又脆弱,毫无攻击力的东西’喜欢水果和软糖,多么正常的爱好。”
于是西芙从空间斜挎包里找出她的小刀和所有的水果,利索地将它们切碎往相对比较空旷的一块地方一股脑的丢去。毛茸茸毛茸茸的毛茸茸天国也一样一股脑儿地往哪个方向挤,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嘴巴开始进食。这场景让西芙想到了自己小区的池塘,里面养了不少锦鲤,随意撒一把面包屑就会争先恐后地游过来争食。
趁着这段时间,余弦戴上手套采摘了足够的灯登草,装起来递给西芙,让学姐塞进她的空间包里。
有几只baoom看情况似乎安全也窜出来凑热闹地钻到毛茸茸毛茸茸的毛茸茸天国,看上去它们和毛球们相处得不错。然后余弦想了想,抓住了一只白色的毛茸茸毛茸茸的毛茸茸天国。对方“呜——”地挣扎起来,可没有什么用。
“做什么?”
“我本来就不准备抓什么魔物,所以准备带一只回去完成蕾拉老师布置的生物作业。”
张青会喜欢它的。余弦心想,她们可以两个人一起养它,这样自己就能花费更多心思在完成西芙学姐多到望而生畏的作业量上,也能完成生物作业。
“那就快走。”
西芙看着开始警戒起来的其他毛团,果断拎着余弦的后衣领走了。
因为担心老师嗜睡咒语的情况,西芙的速度不算慢。余弦没有跟着她去第二个地点,因为月现花在晚上摘釆为最佳,但她手里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显然得早点送回去。
所以西芙才不喜欢这些脆弱的生物,虽然吃得不多要照顾起来也是个麻烦事。她至今依然记得弟弟养了那只名叫“亚特兰蒂斯”(海皇波塞冬将海上明珠之城命名为亚特兰蒂斯,西芙很想吐槽自己的弟弟自称“洛基”分明是北欧体系,却给宠物取了一个希腊神话体系的名字)的宠物,那只因为过于寂寞死掉的兔子。
弟弟大哭了一场,那之后她就不喜欢这种给人添麻烦的生物。
要么说米兰特小姐她是个扭曲却合格的弟控,她因为这点破事就能战胜女孩子的本能将所有毛绒物种打入冷宫。
但是如果是足够自立的生物,她不讨厌。
比如玛塔。
西芙认为她和猫又之间偶遇的次数已经不算少了,但是没想到还会有这样混乱的时候。
比如续毛茸茸毛茸茸的毛茸茸天国之后被一大群猎风包围的情况下。
通常来说猎风以风和腐肉为食,性格懒惰对人类没有什么兴趣,但是眼下的情况很不正常。主动攻击人类很不正常,会火系魔法的起码有六七只很不正常,其中有一个甚至连炎系都用上了。
作为一见面少不了要来一场切磋的两个人,西芙和玛塔毫无疑问都是武力派,这就意味着两个人(猫?)遇到这样的情况第一反应都是——打就打,谁怕谁!
西芙考虑到火系炎系的因素,大部分使用都采用风魔法对抗,不得不说一个飓风咒过去看到猎风弄出来的小火苗烧到它们自己身上是一件心情愉悦的事情。
这件事告诉我们,会用火魔法绝不代表火系魔抗高。
同理就可以理解玛塔为何打得如此憋屈,作为猫又她当然也能够使用不少魔法,但是她到底是猫科生物,皮毛是很重要!和火攻手打架会危及到她光滑靓丽保养得当的皮毛,简直要了她的命。西芙不得不在使用攻击魔法的时候时不时放出一个水盾冰盾帮玛塔挡住来不及避开的地方,一来二去猫又不耐烦地从两米三的巨型变成了普通猫咪大小,灵活度上升的同时给西芙救援增加了不少的麻烦。
(和对手比起来,真是毫无默契的配合!)
西芙在心中哀叹道。
她记得余弦学妹上一次发布了私人委托就是需要猎风的完整骨架,也不知道她现在还缺不缺。
米兰特小姐抬起头,月色正浓,恕老师还在等着这些月现花解决魔咒问题,她不想等到第二天。
“Neko你先走,看到对面山丘上的草药了吗,等会速度帮我采一点,那是恕老师委托需要的材料。”
“说了多少次别这么叫我,既然是恕先生的委托……”玛塔表情变得认真了不少。
“还有你哥在吗?”
“他就在我家。”
“你去找他,这里我能搞定,就是等会可能要拜托招妹先生处理一下后遗症。”
“哈?”玛塔二仗摸不到头脑,不过作为一只除了睡就是修炼的猫又她素来信奉计划交给聪明人做就好的原则,当即撤出一段距离,“那你自己小心。”
倒是没有多担心,玛塔认知里对方并虽然是武斗派却不是喜欢逞强的类型。西芙说她能搞定,那就是能搞定呗。
随着玛塔走远西芙的魔杖上的符文泛出比平时更亮的红光。
“四圣六凡不得留,唯三恶道制裁逢魔。暗火·热地狱——初地狱红莲!”
学院论坛上时不时会有作业求助贴,托这个的福西芙很容易就知道了海洋组的魔咒作业是什么,和哈茜老师私信开小灶学习了一段时间。
然后费心思(主要是魔咒羞耻度太高的问题上)终于完善了自己的第一个组合魔咒。
暗魔法和火魔法的混合,能放出腐蚀性的莲花型火焰。余弦和西芙创造出了效果相差无几的魔咒,区别大概只在于西芙的波及范围更大。
火焰能够攻击空中并且群攻范围足够,这就是西芙选择在眼下使用初地狱红莲的原因,可是今天的猎风们智商显然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它们眼见火焰攻击方向是空中,干脆降落到地面。
然后被凭空出现的黑色沼泽拖入漩涡,那只能够使用风魔法的猎风凄厉地翅膀扇出狂风,红色的红莲完全没有消散的迹象,盛开了一片。
自从魔力足够无声魔法之后,西芙就一直在练习口中和心中使用不同的魔法。老实说最开始情况真的相当糟糕——就像是非要用左手写字一样别扭。一心二用的结果是大部分时候她连口中的魔法都不能达到预期效果,更不用说心中默念的了。
从生涩到熟练,西芙花了半年时间,后遗症是在普通的日常生活里她下意识地都会开始思考应该用什么魔咒,简直神烦。
但所幸收获良多。
在初地狱红莲开始吟唱的两秒后西芙在心中默念了另外一个魔咒。
(四圣六凡不得留,唯三恶道制裁逢魔。暗炎沼·极热地狱——真地狱红莲!)
和暗火元素融合的初地狱红莲不同,这个魔咒暗元素变为沼泽,而比火元素更难掌握的炎元素变成正统意义上的红莲——不怕风吹雨淋,烧得人嗷嗷直叫的那种。缺点是耗魔快持续时间短,十秒钟之后西芙的魔力就被抽空了,留下一地鸟类尸体和烧起来的火。
这就是西芙让玛塔去找招妹先生的原因。
猎风烤鸟肉是制作完成了,但这里怎么说也是森林,她一个人剩这么丁点儿魔力救火根本救不过来。
“谁!?”
西芙紧盯着森林中一闪而过的身影,只是远远的一眼之后对方就很快的离开了。
“费伊?”
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
“西芙,我哥来了。”
“啊,麻烦了招妹先生……”她开始向招妹解释眼前这一片狼藉的景象,而玛塔将草药交给西芙。
刚刚的人影,也许是自己眼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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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语解释:
四圣六凡不得留,唯三恶道制裁逢魔【佛家用语,指地狱】。暗火【魔咒属性】·热地狱【佛家用语,八热地狱之一】——初地狱红莲!【形状】
四圣六凡不得留,唯三恶道制裁逢魔【同上】。暗炎沼【魔咒属性+形状】·极热地狱【佛家用语,八热地狱之一】——真地狱红莲【形状】
没错,真地狱红莲是衍生组合的结合体,不要问我有没有超纲,我觉得自己已经要变成超纲小能手了。感谢上个月的自己勤奋写文让西芙的魔力量不至于BUG【捂脸
对,就是这么中二酸爽。
求滑分!
*正文总字数3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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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这只死猫……到底跑哪去了。”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拨开挡在面前的树枝,“感觉真的要迷路了……”
“咕噜……”这时候濯的肚子发出了哀鸣。
“……好吧,吃饭。”
濯正在追捕一只猫。
一只罪不可赦的猫。
……话是这么说,也只是仅限于濯的观点而已。就算是让濯的室友mimtaxi来说,他也不会觉得这只猫有什么罪恶滔天的,最多也就是帮忙教训一下它而已。
那么它干了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抢了濯的食物!还是鱼!
想到这里濯就恨得牙痒痒。
一开始确实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
但是当濯一气之下抛下不明所以的mimtaxi追了出去之后情况开始变得糟糕起来。他追了这只猫大概一公里左右,它对于追击者显然也非常意外——最有力的证明就是当濯拨开一片矮树丛并且对上准备开始进餐的猫的时候两个生物都呆住了。濯没想到犯人会这么简单的就停下,而猫显然也没想到这次的冤大头这么锲而不舍。
于是当两个生物对视了将近三年之后,濯举起魔杖,而那只猫“喵——”地一声尖叫慌忙抛下口中的钻进了另一个树丛里。
然后濯又追了上去。
这样的追逐战结果就持续了一整个下午——特别是当濯想起校徽上有追踪术并且发现自己带了画阵笔可以做东西之后——就义无反顾地追着它。
直到傍晚时分。
濯追到了一条河边,饥饿和疲倦催促他找点东西来吃并且休息一下。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从河里捞了一条鱼稍微处理了一下之后就放在临时升起的营火上烤着,同时去森林里找一些野菜来充饥。
本来这应该是个和平的休战期……濯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在他采完野菜回来之前。
他搭起的营火已经被熄灭了,而搭在上面烤的鱼自然不能幸免……事实上更糟,鱼骨头撒的四处都是,不过骨头上的肉却是意外的干净——看来犯人也是饿得不行。四散的骨头和熄灭的营火看起来更加像是一种挑衅——
“呵呵呵。愚蠢的人类你怎么可能追的到我?”
濯几乎感觉自己能够看到那只猫在自己面前骄傲地翘着尾巴了。
……很好,这个挑战,我接受了。
濯一边捡起落在地上的猫毛,一边这样想道。
…………………………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濯利用那些猫毛做成了一个铭刻了对象识别法阵的指针,然后就一路追到了他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这片森林之中。
而偷鱼和反偷鱼几乎成了每日三餐的必备环节……一开始的几次濯餐前祷告的那么几秒钟之内鱼就会消失不见。
就算濯停止了本就不是很认真只是出于习惯的餐前祷告,也不意味着他的食物就此安全了……只要他一开始烹饪,一个水球或者冰球就会砸在他的食物里导致不得不重新调味。如果他走神了,那来的就不是水球而是泥水了。而要是他离开火堆那么食物就必然会被那只猫大大方方的收入腹中——这才是濯咬牙切齿的重要原因。
而每次他试图找那只猫的麻烦的时候那只猫就会凭借自己身材矮小的优势在矮树丛中穿行把不得不绕路的濯甩开一大截。
不过猫有猫的优势,人类当然也有人类的优势吧。濯这么想着,打算给这只猫布下一个陷阱。
他现在一边做饭,一边暗中做起了准备——虽然是在一边画魔法阵,一边时不时把架子上的烤肉举起来躲过一个飞来的水球这种分心的高难度情况下。好在所画的魔法阵也不是很困难——只是一个濯画了很多遍因而熟能生巧的对象识别(……)和一个包含大量光符文的单属性魔法阵而已。
躲开下一颗飞向食物的水球之后,濯就一脸怒气冲冲地向着水球飞来的方向冲进了树林。
于是我们的猫先生虽然好奇于今天这个人类为何这么好激怒依然得意洋洋地从树枝上跳下来,然后一脚踩进了陷阱之中——极端耀眼的光芒从魔法阵里逸散出来使得猫先生陷入了失明状态。而看到背后传来耀眼光芒的濯这才转过身跑向了篝火,把我们的猫先生抓了个正着。
几天来的憋屈和烦闷促使濯念出了他目前所掌握的最恶毒的咒语——当然,不会是阿瓦达索命咒:“让doge充斥你的脑海,不断洗脑吧。精神污染咒。”
然后魔杖尖端射出的doge头就击中了了还处在半失明状态来不及反抗的猫。
它在原地傻傻地呆了半天,而趁这段时间濯用土系咒语把它关了起来,然后用炼金术做了一个笼子。
但是当他拎着铁笼子打算把猫从石头笼子装进去的时候,猫显然是误会了濯的意图,以为这个人类一脸奸笑着是想要对它作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天地良心,濯保证自己只是觉得追了这么多天终于追到了而不由得露出得意的微笑而已。
至于事实是什么……谁知道呢。
总之猫觉得越想越害怕,抱着“本大爷还是个处男还不想死”之类的心情(?)用冰块把自己又整个关在了一层厚厚的冰里面。而濯看到猫的这个行为不由得楞了一下,在仔细思考了一段时间之后还是决定把整块冰都放进了铁笼子里。然后踏上了寻找归路的过程——毕竟他处于近乎要迷路的状态。
同时,为了以防万一,濯把那个指猫针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
枯黄的树木、枯黄的杂草、枯黄的落叶。
入目的尽是这样的东西。
开始的几个小时还好,然而行走了一整天之后,明明应该是跟着指南针的指引在向着正确的方向走,几乎没有变化的景色却让人有一种迷路的恐惧感,几乎要陷入疯狂。
好在此时,濯听到了人的声音。
“……羊皮纸和画阵笔?”传来的女性声音十分耳熟。濯所接触过的人并不多,而这个声音的来源给濯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他拨开树丛,向着音源处走去。眼前的景象不出乎他的预料,但又超出他的预期——发出声音的女孩正是濯完成的第一个委托的发布人余弦。而她身边的人既不是她的室友张青,也不是她的学姐西芙,而是濯在科学社聚会见过,却并不熟悉的费依。
至于两人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濯在看到悬浮在两人面前的水球和包裹在里面的菲达石的时候就明白了过来。
两人听到动静,向着濯这边看了过来。然后向着满身落叶的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而对于濯手里提着的那个内容物有些微妙的笼子,两人只是看了几眼,却没有主动提出问题。而还在考虑该怎么说明这种情况的濯倒也是白费了力气——被一只猫耍得团团转差不多两天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经历。但这也使得他不由得怀疑起对于魔法师这样的打扮是不是很常见的这个问题来。
“两位想必是在完成恕老师布置的魔药作业?”濯看着两人迟迟不把菲达石放入玻璃容器之中,不由得好奇了起来,“为什么不把菲达石收进容器里呢?”
“总不会是分赃不均之类的奇怪原因吧?就算每个人都需要菲达石,这里的量似乎也够两个人的份。或者是因为费依学长也听说过余弦的魔药才能?但是余弦的性格似乎并不会跟费依学长发生争执……”
然而两人答复的原因却是让濯差点掉进自己的脑洞里——
“拙仓同学,你有玻璃容器吗?”余弦似乎有些尴尬,“我们都忘记带了。”
“……没带,不过有画阵笔。”濯这时才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在林子里听到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从随身的包里把画阵笔取出来,递给了余弦,“那么我先走了。”
“恩,再见。”余弦接过画阵笔,然后向濯道别。
…………………………
遇到了熟人,濯的不安感瞬间降低了不少。于是继续按照指南针的指引,向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走出去没有多远,就看到了另一个算是熟悉的女性。余弦的室友张青,正急匆匆地在树林里跑着。脚踩在落满的树林地面上,枯叶发出清脆的断裂和摩擦声。她看到濯之后,就向着濯的方向跑过来。
“拙仓,你有看到余弦吗?”张青看起来像是跑了挺久了,就算是在深秋的低温之中,也渗出了许多汗珠,汗珠反射着秋日依旧有些刺眼的阳光,这让濯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恩,见过。和费依学长在一起呢。”濯指向自己走来的方向,“在那边,他们刚刚找到菲达石,估计也快回来了吧。”
“这样啊……”濯的动作把他提在另一只手上的笼子转向了张青,而使得这个笼子的微妙感终于得到证实,“恩?这个笼子里……是你的魔宠?”
“啊?”濯没有预料到这时候会来个突然袭击,“不是的。只是……恩,抓来的小偷而已。”
“猫小偷吗。”张青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那,我要回营地了。”濯先提了出来——他急着回去修理这只猫,“你要去找余弦吧?沿这个方向走就行了——如果他们没有去其他地方的话。”
“既然如此,再见。”张青有些好奇于濯的匆忙,但也就顺着濯的意思准备离开。
“还真是恩爱啊,”濯看着张青远去的背影,故意用张青可以听到的声音吐槽道,“一刻不在一起都不行吗?”
然后露出一个有些狡猾的笑容。
3086字。
魔咒作业
请不要吐槽标题(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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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知道这片森林有多大。
自从发生了费伊学长失踪事件,老师们对于学生们的看管更加严格了——对于在森林中活动的范围也加以限制。即使是这样,我和西芙学姐现在所在的区域,也似乎是同学们没有来过的地方。
如同在古董店的街区为我带路一般,西芙学姐走在我的身前,蓬松的几乎想让人扑进去的金发像是瀑布一般轻轻摇晃。
“啊……明明上次才来过,结果找不到路了。”
西芙学姐不断转动着她的魔杖,耀眼的火焰把茂密的杂草灼烧出一条宽阔的路径。灰烬和火星在空气中旋转,然后在点燃旁边的草木之前被西芙学姐用魔杖引导回中央。
在这种随时会引起森林大火的地方不要命一般的用魔法,这个人其实很危险也说不定……
“上次来过,是指?”
大概是西芙学姐有意为之,裹挟着热量的风向着两边分开了。
“啊,上次我要来抓东西。”西芙学姐回答,她用手搭在魔杖的一侧施力,然后让火焰和随着翻转的魔杖跳跃了起来,“应该还记得吧?叫做毛绒绒毛绒绒的毛绒绒天国的魔法生物。”
“……诶。”
记得,你还问我想要什么颜色的呢。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姑且找到了它们,不过临时去做恕老师的魔药委托了……”西芙学姐最后旋转了一下魔杖,火焰的颜色迅速转为苍白,然后湮灭成零落的火星。
在西芙学姐对生态系统惨无人道的破坏之下,道路总算显得通畅了一些——不对,不是一些而是非常。
不如说有些做过头了。
随着风暴一般的狂风涌起,树叶和羽毛自林中腾出——
巨大的鸟类发出怎么听都没有善意的尖啸,在我们头上盘旋了起来。
“……这啥。”
“好像是猎风。”
我和西芙学姐背靠背站着,她发出“啊,啊”的叹息声,一脸脱力系的样子。
“它们好像是看到了你身后的人偶……四圣六凡不得留,唯三恶道制裁逢魔。暗火•热地狱——初地狱红莲!”
黑色的火焰冲上天空,那只大些的猎风猛地扇动翅膀,卷起掺杂着火焰的狂风——吹散了漆黑的烈焰。
原来如此……我身后的几只人偶是用拙仓同学带来的,幼年猎风的骨骼做的。
那么这就是父母亲了吧?
“……书里好像没说有这么大的?余弦了解吗?”西芙学姐撇撇嘴,倒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偶尔会有能使用火系的变种。”我把黛奥朵社长以前告诉我的冷门资料复述了一下,毕竟是老师从没有提过的生物。
说起来我不是在委托上写上了这个吗?
“还是好对付的。”西芙学姐淡淡地说道,然后拍了拍我,“实战经验是很宝贵的哟?那么,你就负责解决掉这只吧。”
“诶?”
“注意保护自己。”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西芙学姐已经用魔咒把那只变种的猎风给逼走——只留下了我和小只些的猎风。
对后辈还真是放心!
嗯,解决掉它,然后保护自己……我记住了。
在我发呆的时候,猎风发出要切断别人耳膜的尖利叫声,向这边俯冲了过来。资料上不是说它是很懒的生物吗?
身后持着盾牌的人偶在风魔法阵的作用下飞上前方,和鸟类生物锋利的喙撞在了一起。随着燃烧着的风暴炸开,猎风发出凄惨的呼叫声,再次飞上了天空。
光是听着就很痛……
我用指尖挑动左手上绑着的弦,然后念诵着复合魔咒的咒语,用漆黑的火球把猎风再次逼走。
顺带一提,咒语是“被漆黑的火焰燃烧殆尽吧,暗炎术。”
好羞耻……我为什么要想出这样的咒语啊。何况咒文这么帅,威力却连西芙学姐的地狱红莲的一半都达不到。这不是欺诈吗。
“……呜!”
就在我把人偶分散到树林中的时候,猎风扇动起了它的翅膀——如同资料上所写着的一般,旋风向着我这边卷了过来。
保护自己。
在接受到的要求的驱使下,我转身冲进了树林。猎风再次啸叫了起来,向下俯冲的时候卷起了西芙学姐的将杂草焚烧过后留下的灰烬。
从空中攻击未免太狡猾了吧……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猎风的翅膀就再次卷起狂风,这次还带起了飘飞的灰烬。我转头剩下的一只人偶,用长枪刺了过去。
当它还在低空的时候!
猎风毫不停息地扇动翅膀,似乎已经能威胁到我安全的大风成功引起了人偶的魔改武器的反应,长枪耀眼的闪烁着,展开一阵又一阵火焰的爆风。
火焰在风的镇压下向后漂浮,淹没了身着白色连衣裙的人偶。我在这一霎那有些出神——那像是,在大气中坠落的流星。
华丽的燃烧殆尽,坠入漆黑冰冷的大海,或者给大地带来一场烟火。
很漂亮。
回想起阿青的那支Pocky。那支吃了之后能看见阿青经历过的人生的Pocky。阿青喜欢……美丽的东西。很多人都……喜欢美丽的东西。
……不明白。
体会不到那种感情。
动摇了。
猎风的风暴从我的耳边划过,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胸口空洞的我,这才从呆滞中反应过来。
迅速挑动指尖,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的人偶飞了回来——似乎并没有损坏。看来自己认真的制作还是得到了不错的回报。
比起这个……
我仰头看向重新飞行在空中的猎风,它尖利的叫声再次划破天际,似乎随时会冲下来一般。
在空中的话,要怎么对付啊?我的人偶目前还是初型,连自行转弯都做不到……况且它们现在大部分正停留在森林中不同的地方不动呢。
保护自己。
想起西芙学姐的嘱托,我躲避着猎风的攻击在森林中跑动着。事实上,这真的算不上是非常危险的攻击……虽然我无法击坠猎风,但它也基本不能伤害到我。
毕竟不是强大的魔法生物。
“……”
西芙学姐说要解决它。那么……就借助于魔咒吧。
虽然是刚刚上过的课程,不过拜达梓老师举的例子和自己的思考所赐,临时想出状态魔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以肯定的是,这是目前我杀死猎风的唯一办法了。
低头躲过猎风的攻击,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状态魔咒和之前使用过的魔咒不同,必须指定“魔咒作用的对象”才行。所以在达梓老师给出的例子中,才会以“魔物哟”作为开头。
接下来就是,阐述魔咒……
转身翻动左手,我用人偶挡住猎风的爪子,然后扬起了自己的魔杖。
“魔物啊,锁链缠绕你的羽翼——”
“——风该是天空唯一的主人!”
猎风愤怒地啸叫了起来,用僵硬的动作扇动着翅膀。出人意料的一次成功?
我在心里复诵了一下束缚咒的魔咒,然后轻易躲开了猎风威力大减的旋风。
“魔物啊……请陷入的温柔的沉眠,西诺普斯在耳边歌唱他的咒文!”
擅自把睡眠之神编进了咒文。应该没有事吧……?
在束缚之下,睡眠咒的效果似乎要来的好一些。猎风在空中挣扎了几下,以扭曲的姿势坠落了下来。
应该很快就会醒了吧?
我向上扬起左手,把魔力注入戒指。振动的微风沿着五条弦扩散,然后在长时间的移动中,把弦缠上了这一片树林的人偶——
——切割着路径上所有的物体,飞了回来。
“……啊。”
然后是,足以让周围所有生物在意的巨大噪音。由树木和树木的倒塌,树冠和地面的摩擦声组成。片刻之后,周围一小片的树林成功的用自己的身体把我围在了中间,化为平地。
……倒是没想过这么有效。虽然制作过程很简单,但弱小的东西用得好也能有这样的效果啊。不过因为受到了切割时的阻力的影响,我的指尖现在有点痛。
“你要杀了我吗!”
隐隐约约听到了阿青的声音,是我的错觉嘛?
树叶的沙沙声向起,浑身都沾满了落叶的马尾少女气喘吁吁的从倒在地面的树冠中爬出来,一脸愤怒地用她的长枪把猎风被切的七零八落的身体部件钉在地上。
“你疯啦!”
阿青冲到我的面前,然后弯下腰来回气。
“我没啊。”
“……你!”
少女气结。好一会儿,阿青才缓过劲来,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算了,毕竟是你。亏我能听到你和西芙学姐走的方向有猎风的叫声……没事吧?”
“现在你看上去比较有事。”
我一脸认真地,对着浑身都是树叶的阿青说道。她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没事!就这点……”
阿青嘟嘟囔囔了起来。然后大概是看到了我身后的人偶,稍微睁大了眼睛。
“人偶没事吗?”
“衣服被烧的破破烂烂的了,”我如实回答她,“看上去很色情。”
“……”
少女张开嘴巴,一脸呆滞的看着我。你干嘛这样看我啦……我说了会让自己很不好意思的话诶。
“你看上去……不,没什么。没事就好。”
她大概是陷入了什么混乱状态,说话都没有逻辑了。阿青本来想说什么?
你看上去也很色情?
“你脸红什么啊?”
“……阿青,好色情。”
“为什么?!”
【4339字】
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然是秋季了。大概是因為這地方的季節變化比想象中要緩慢些吧——到了現在才能看到叢林中的植株開始枯黃,而印象中家鄉的樹林里,秋日似乎來得沒有這麼晚。似乎是因為這地方地處赤道附近——從叢林中植物寬大的綠葉和空氣中的潮濕里可以感受到那種使秋季遲晚的蒸騰熱氣。
我踏過地上虬結的樹根,四處觀察著這座叢林。蕨類植物柔軟的葉莖在微風中騷動著,搖晃著發出清脆的聲響,而高大的樹木則一直延伸,拔地而起向著天空生長。頭頂的樹冠層幾近完全遮蔽住了日光,只有少許光線透過葉片間的縫隙灑落在泥土上。而腳下柔軟的青苔在默默地歌頌著這片陰翳所帶來的另一種生機,那些生來不喜光的植物或是動物在這個貼近地面的世界里快樂而自由地活著,不聞不問更高處發生了些什麼——他們也確實不需要在意,除非捕食者從那些他們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降臨。
我從書包裡拿出來教授的委託的拷貝本,那張可憐的小紙片和《都市淑女》以及《草草公子》擺在一起,我把它展開,再讀了一遍那上頭的話。
“……你需要在樹林里找到一種叫菲達的石頭……靠這玩意長得真像土豆……哦,這東西有高溫,普通生物沒法靠近……”
高溫的石頭……這倒不是特別讓人吃驚,自從接觸魔法世界之後,我對很多用常識沒法去理解的東西都逐漸開始見怪不怪了。順帶一提,要是在老家結霜的時候有這種東西,生活應該會變得非常幸福吧。額……說不定我學業結束之後可以多帶走幾塊,然後大量兜售,不用多久,就會家產萬貫,贏取大姐姐,從此走上人生巔峰……想想還真有點小激動啊。
我搓了搓鼻子,繼續走了起來。
在這種龐大的森林里找出幾塊其貌不揚的石頭,不要提有多困難了。叢林里四處都是石頭——這還真是藏樹就要藏在森林里,藏石頭就要藏在石頭堆裡啊。我腹誹,可惜的是現在旁邊沒人,要是Jean在,我大概就能一吐為快了。
——說到Jean,我現在還沒緩過來他……她是個女孩子的事實。
我們是小學時代就一起成長、一起踢足球的摯友,一起損過禿頭的Pre-Algebra老師,Jean還順帶幫我揍了幾個討厭鬼……哦,然後最尷尬的,我以前和她討論過色情雜誌上哪個模特的歐派長得好看,我嘛,是越大越好派……哦這不是重點,抱歉。
總之,事情就是。
我在一個女孩子面前把自己的家底全都透了出來,還借給她色情雜誌,還和她對班裡的女生評頭論足,還……哦
如果上面那段話太長,我可以簡要地概括一下。
那就是“在一個女孩子面前”。
在一個女孩子面前……嗯。就是這樣,現在想想我還是覺得這事實在太丟臉了,我過去以為自己自從母親死後身邊除了我那個患了老年癡呆的祖母就沒有其他的女性,過著身旁都是男人的水深火熱生活。
然後上帝這個搗蛋鬼突然讓一個魔法學校寄信給我,順便再告訴我,我日日夜夜與其相處討論色情在世界上的意義這種哲學問題以及妹子哪個cup最好看的好哥們是個妹子。
這和興高采烈地第一次上黃網下成人電影一邊期待著一邊按下那個播放鍵然後默默地注視著屏幕中央的那個妹子緩緩地脫下裙子有時候是直接脫內褲啊那種事情不重要反正你看到一半並且脫了褲子的時候突然意識到那個美麗的讓你的自律神經系統開始興奮的女性其實是個男人的時候……的感覺。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我長吐一口氣,登上一塊岩石,四處眺望四周的風景。
既然教授的委託上已經將這種石頭的特性說得很明確了,那找這塊石頭實際上並不難,只要在這片茂密的叢林里找到植被相對來說較少的地方再進行搜查就好了——可惜的是,事情要是能有這麼簡單我早就找到了,要在這片茂密的叢林里找出來一塊沒有植物或是動物的地方簡直就像在中年女士的頭頂上找出一塊禿了的地方一樣難。
男人的頭頂,樹木沒了,很快就會沙漠化……咳咳我又扯遠了,抱歉。我握著那張紙,繼續在幽閉的地面層尋找著符合石頭特性描述的環境。灌木叢里能聽到有小動物躥過所發出的聲音,他們想必在這篇獨特的叢林里有自己的生活吧……或許是與其他同族一同生活的社會性動物,又或者與戀人二人世界,當然……也有可能是一匹孤狼……誰知道……我嗅到了空氣中的香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時能聽到樹叢里有鳥兒振翅的聲響,大概是被噴嚏聲嚇跑了吧。我一邊神遊著,一邊心不在焉地搜查著地面,尋找能看到空地的地方。
這麼說起來,因為石頭本身溫度的關係……周圍的土壤顏色應該有微妙的差別吧,另外,踏上土地時的觸感也會因為濕度的關係略有不同,溫度高的石頭,自然而然地會使土壤中的水分蒸發。可惜的是石頭本身跟火山並不一樣,若是有火山保持土地溫度作用的同時還能增加土壤肥力,石頭本身就變成農業好幫手了,問題在於,這石頭的溫度似乎只能在其原本所待的地方保持,如果搬離就會慢慢失去溫度,最後變為普通的石頭。
仔細地觀察著地面的土壤些許的不同,我思考著繼續前進。
要如何取得石頭亦是個問題,既然教授已經再三強調過了其高溫的特性,再用毫無保護的手去拿就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了,於是我的問題又從“Where”回到了“How”上。努力地搜刮起那位身為換生靈的Fay學長還在學校裡時教授給我的知識,我大概將自己所學到的魔法規劃為了幾類。
需要等價交換、幾乎完全遵守能量守恆定律,還要畫麻煩法陣的“煉金術”;利用文字和語言以及自身的想法,進行實施的“魔咒”;同樣要畫麻煩法陣,但自身作用卻是用來為物品構建原本所沒有的魔力結構的“魔力改造”;剩下的則是目前給了自己這份委託的教授所教授的科目……也就是“魔藥”。
拋開完全沒有材料的魔藥不提,剩下的三種魔法,我在短期內從學長那裡臨時抱佛腳學來的東西並不多。
但是也並不是全然沒有方法就是了,我思索著,將那張紙折疊起來,放入背包中,繼續尋找心裡理想的那片“旱地”。大概是正午已經來了的緣故,四周的空氣開始發燙起來,我擦拭乾淨額前的汗珠。高處連鳥叫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大概炎熱的天氣已經蒸乾了它們用來歌唱的喉嚨。我從書包裡拿出來水瓶,猛地給自己灌了一口。這種時候真是慶幸大部分陽光都被那層茂密的樹葉給遮住了,行走在烈日下會比現在的情況更為糟糕吧。
粘膩的汗水順著額頭滑下,模糊了視線,我抬起手來想把眼睛里的異物揉掉。腥澀的汗水在眼睛里待著的感覺猶如直接用細長的針刺入眼球。當我再度張開眼時,看到了腳下與其他地方稍有些不同的泥土。
這就是了嗎?我四處張望,企圖在地面上找出來一塊發熱的石頭來。可惜的是,這地方離教授所給的圖鑒上的那塊石頭,似乎還有段距離。
或許……爬上高處眺望能更快些?感覺已經離目的地很近了,在這種時候放棄實在太孬。我觀察著四周的高大樹木,憑著從小到大的專家級爬樹經驗找了看起來最容易攀登也相當結實的一棵樹,再用雙手拉著身體向上,到了能看到四處的高度便俯視而下。
……不好意思我從小在農村長大沒什麼特別的感想,總之,在高處觀察確實比在低處的時候視野要更開闊些,這就好像一小塊一小塊地看著拼圖什麼都做不出來,而將所有的部分擺在一起試圖拼出一個完整的圖案要更快些。
在陽光難以觸及又散發著熱氣的叢林里,確實有那麼一塊地方,土壤給人的感覺稍微與眾不同,而那狹窄的土地上並沒有任何植物生長于其上……至於更細節的東西則看不清了。我微微抬起頭,看向稍高處,有只身姿輕盈的鳥類在飛舞盤旋著,只是——
它確實在刻意地繞開那塊地方飛翔。觀察了一會兒后,我下了這個結論。
終於找到了……真是有種歷經千辛萬苦的感覺。我鬆了口氣,同時,手上被樹皮蹭得發麻發痛的感覺出來了,接著,樹木粗糙的皮發出了噼啪的一聲響。
——哦,該死。
接下來我成為無數自由落體中的一個,感受到自己與地球引力之間的力量差距,以及那種整個人生被什麼人類的智慧所不能及的東西操控著的無力感。最後,在後腦殼撞上樹根的巨大聲響中,我看向了將天空掩蓋的樹冠群。
等等,那片透下來的光看起來好像有點像個性感的大姐姐,是不是?
我思索著,勉強地撐起自己的身體來,尋著記憶中在高處時所找到的那塊地方。腦漿在頭殼里不住的晃動,讓人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
別這樣啊,我本來就不聰明。一邊用小徑上的樹木攙扶自己的身體,一邊宛如神話傳說里的英雄似的不屈地向前走去,我此刻看起來大概很滑稽吧。
在那片稍稍有些與眾不同的土地上,我看到了一顆與恕教授的圖鑒里所描繪的別無二致的土黃色石頭,確實,石頭旁邊除了那種看起來似乎很堅硬的青嫩色植物外,沒有其他的生命。
那麼現在,一個嚴重的問題來了。
我現在該感謝上帝,感謝石頭,感謝恕教授,還是感謝魔法?很顯然,第一個玩意根本就沒起什麼作用,但一般來說人們感謝他,然後第二個,我得感謝他讓我找到,第三個……不就是我做作業的罪魁禍首嗎,老師和學生之間只要不搞師生戀,那肯定就是永遠的階級敵人啊。
問題是最後一個是我的目的,而我到剛才為止什麼魔法都沒用——哦好了現在或許要用到了。我強制自己在頭殼裡亂飛的腦漿穩定下來,看向眼前的石頭。
我在短短的時間內從Fay學長那裡學來的魔法,確實不多,能夠用迅速快捷的方法將石頭不帶傷害地收集到手,確實有些難。但是——
這並不意味著我不能用緩慢地、走更多彎路的方法來完成這個作業。不會乘法?不知道二乘四等於幾?就算是一年級的小學生也知道直接算成四加四就好了啊。無論是多麼愚笨的方法,只要最後能夠得到與其他方法相同的結果,就是正確的道路,不是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回憶起Fay學長所教授的課程,在大腦內擬定了一個方案。
畢竟是第一次將所學的知識應用到實踐當中,還是有一定難度的。另外,我的想法也不知道能不能運用成功。
姑且一試吧。我將書包裡的東西傾倒而出,把從學校裡帶來的東西都查看了一遍,用得到的東西都拿了出來,諸如用來畫陣法的筆和魔,還有符紙等等,一直拿在手中的魔杖似乎早已失去了重量。我長出一口氣,感受魔力循環在自己體內運動并湧向四肢的感覺,有種體內的血管經過一股暖流的錯覺。
【土】,現成的就有。我拿起繪製法陣用的筆,在法陣上添加上代表鐵的箭頭圖形。雖然不知道那東西的熔點有多高,不過總不至於連鐵都融化不了吧……鐵的話,散熱也會變得更快。
注視著法陣上的泥土慢慢轉化為金屬,我鬆了口氣。
額……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我尋思著,接著意識到自己的愚蠢。
這不是完全沒有改變不能拿的現狀嗎?!
我在心裡默默地淌著血,用上了帶有【冰】的符紙,接著又認識到了——智商,是可以被不斷刷新下限的。
……這還是沒改變不能拿的現狀啊。
……感謝Fay,感謝學霸之力,這萬能且學霸的主啊,佑我成功收集到了菲達石,阿門。之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總算是成功將那塊石頭拿到手了。收尾工作是用水球術完成的,伴隨著那聲中二的“水元素請聽從我的呼喚!水球!”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球形水泡從魔杖的杖尖擠了出來,然後清澈的液體在碰上高溫的石頭以後發出了茲茲的聲響。
——早知道一開始就用水球術不就好了,耍什麼帥啊。我默默地扶額,將被水元素包圍的石頭放進了玻璃容器內。恍惚間,我似乎聽到,那個禿了頭的Pre-Algebra老師發出嘲笑的聲音。
他說,數學,是個讓事情變得更簡單的學科。
哦,好吧,能拯救世界的,果然還是色情雜誌。
1193字
魔药作业1
……只有这么点真的很抱歉!我实在想不到这个魔药作业还能加什么orz……(菲达石周围没有×××草以外的生物所以魔咒也没法练(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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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想都是在做菜。
我合上了手中的图鉴。
天空被红色画出零落的边缘,我踏在沙沙作响的落叶上。这一片森林几乎全是枫树——真是,完全没有固定气候,什么地区的植被都有的奇怪森林呢。
西芙学姐不在,阿青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自入学以来,这是为数不多的独自一人行动的时间。
虽然只是出来搜集魔药素材而已。
动了动手指,悬浮在身后的人偶向前飞去,把草丛给拨开了一点。会在这里吗?
“唔,这种草是……”
草丛的另一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稍微偏过头去。
如果见到了费伊前辈,打个招呼吧——西芙学姐这么和我说过。只要去做……只要这么做就行。
黑色。
“这种草可以作为冷冻药剂的材料,费伊前辈不知道吗?”
我提了提被收回手中的人偶,向那边黑发的学长眨了眨眼。
费伊前辈是同样来到森林组,比我高一届的学长。除此之外,也是科学社的社员之一。我不知道社长黛奥朵是怎么邀请他进入社团的……以那只妖精的风格的话,大概是面无表情的投出直球吧?
像邀请我的时候那样。
沉默如费伊。以及若是没有人说话,就沉默的我。不过无口与无口之间大概是有电波联系的——在用人偶的动作回答了费伊“你也是来找魔药材料?”的疑问之后,我们拿着手中的册子搜寻起那看上去像是土豆的石头。
……杂讯。
我不断地移动指尖,让人偶们飞出去拨开秋日的枯草。费伊前辈的状况有些不一样。
仿佛我们向着森林的深处再走几步,他就会被什么东西淹没一般——这种不快的感觉。
……那也,没有关系。
……全部,没有关系。
人偶的白色连衣裙有些变脏,我收回它之后,向着另一个方向放出去。两人份的,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交替响起,然后稍微减弱。
“那块石头,”费伊前辈减慢了脚步,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小册子上,“有足够的热量的话,小环境会更像夏天吧?”
他只是想到而已——所谓科学社,就是不管怎么样,提出再说的社团。人偶们缓缓飞回身后,我放下绑着弦的左手,捏了捏自己的头发。
“……也就是说,首先要找绿色植物吗?”
连对视都不需要,无口和无口以莫名其妙的默契把视线投向四周。有了目标之后,速度就快了很多——尽管费伊学长毫无来由的,向着如同平常一般鸣叫了一声的雀鸟望了一眼。
气温渐渐暖和了起来。我和费伊学长终于找到了那株没有名字的绿色植物。
“说起来,”费伊翻动着图鉴,“恕老师有说过这种草叫什么吗?”
“好像是说叫×××草。”
我老实地回答,费伊深深叹了口气,让手指在书页的边缘划过。
接下来的步骤就轻松的多,我根据图鉴上的指示,拿出钢笔念诵着魔咒。使用了最久的水球漂浮在笔尖,然后流畅的向着土豆一样的菲达石飞了过去。大量的白色水汽随着两者的接触冒了出来。
要是用手碰就惨了。我一边走着神,一边再次念起了水球术。蓝色的水球裹着土豆似的石头,悬浮到了空中……嗯,是很轻松就能做到的重量。接下来——
我和费伊对望了一眼。如同刚才的几次交流一般,这次也不需要语言。
我们两个,没带,玻璃,容器。
“……羊皮纸和画阵笔?”
费伊学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摇了摇头。
……不管谁都好,来救救我们吧。
16 3146字,森林组的生物作业。
17 3085字,留校组的生物作业。
……我特么的居然赶出来了!(摔
maya差点死掉……
因为一起发所以先选了森林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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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思海 16
费伊坐在帐篷里写着的观察日记。
与他们一同来森林的魔物老师Leila前几天布置了这样的作业,希望他们能将自己魔宠生存环境、生活习性之类的信息记录下来。
他看了眼被他邀请进帐篷,正趴在他身边的West,黄色的闪现犬正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爪子。
“……”
闪现犬——主要生活在温带的森林里。
手指不由自主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字句,他回想着自己曾经看到过的图鉴,把字句一点点补完。
主要生活在温带森林里的闪现犬,会跟随人类出现大多是作为护卫犬,有人会将它们的幼崽训练成为护卫犬,而闪现犬也因此长期遭到骚扰……
……他在写什么啊,West明明不是他的魔宠。
费伊心道,但思绪却又似乎和手头的动作相违,黑色的字句一点点写出。
West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人类。
因为它原本的主人是死在这片森林里的,他又看了眼West,后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发出了一声低鸣。
“West。”费伊放下了笔,“过来。”
黄色的大狗听见他的话后站起身,它在原地绕了几圈最后把前爪搭上了费伊的双腿。
后者拉住它,轻轻用手抚摸着它耳朵的后侧。
——要说闪现犬,它们最大的特征应该就是这对耳朵了吧。
费伊想,生物作业里也有关于重要部位的调查,这一定也是内容的一部分。
耳朵后侧一定可以算是其中一个敏感点了吧,把头抵在他身上,West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声。
此外West还喜欢人碰触它的爪子,费伊有时侯会半开玩笑地叫它和自己握手,训练有素的闪现犬很快就会听话地把爪子递出。
如果不是它比一般的狗还要大、拥有闪现的能力的话……
“……一定会有人把你当普通的猎犬吧。”他叹了口气,如是说道。
West听见话声望向他,黑色的眼睛带着湿润的光泽。
它能够听得懂人类的话语,尽管它们并不会开口,但它们自身的“言语”也足够应对它们生活。
那种语言是混杂了咆哮与低鸣的声响,就算是换生灵也不能将那些声音彻底转化成人的语言。
——仅仅是理解就已经精疲力竭。
他想着,又重新拿回本子,八这些记录在上面。
“闪现和任意门是闪现犬最显著的特殊能力。”他写着,West还爬在他的膝盖上,“顾名思义,任意门可以将闪现犬送到一定范围内的任意地方。”
出现在虚空之中,落在他身前的West。
其实他们还不是主人与魔宠的关系。
“此外它们还拥有一种名为闪现的能力。”回忆、在魔物的图鉴上的确有提到过这些才对,“这种能力会让它在虚实之间不断切换。”
这样状态下的它有一半的时间它是呆在异界的——书上如是说。
费伊暂时还没看过这技巧。
虽然他也曾想或许有朝一日能够目睹,但下个瞬间他就忽地意识到如果他离开了森林,他们可能就此别过。
……契约。
他不太确定自己是否想与West签订契约,契约这个名词从说出口时就显得格外严重。
然而更无法确定的是west自己的态度,它对契约这样的事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West似乎在他的腿上玩累了,又回到了边上,费伊看着自己手中的笔记本,摇了摇头。
——他竟然还能写字。
想到这点似乎就尤为不可思议。
但由于思绪里掺杂了诸多的杂念,笔记本上排列的字迹看起来相当杂乱,好在他已经事先把要写的条目分开,上交前他大概还要把它誊写一遍。
视野噼里啪啦地跳着杂讯,他从中辨认着自己的文字,又在本子上补充了几条。
生境、外貌、能力、驯服……
相处的第一周,大部分时候West只是趴在那里,长时间流浪徘徊似乎让它对其它事物的要求不高,费伊喂它什么它就会吃什么,偶尔对路过的陌生人露出敌意。
行动不便的费伊暂时也无法为它提供太多的东西,他看着进食的West,忽然想它或许只是尽一个守护犬的职责所以才留在他身边的。
因为费伊受伤了,所以它觉得有必要在这里呆着。
费伊没有去向West确认这件事。
他想有些事或许就这样为好,把疑问暗自藏下。
说起来几天前校长还在这个营地时,费伊还问过他关于契约的问题。
那时的他们名义上正在散步,但实际上两人的脚步只不过沿着驻地附近的林荫道缓缓前行。
或许是考虑到身边的费伊校长飘得很慢,他的身影像穿梭在风中的一片落叶,轻飘飘地剪切着风的道路。
“契约吗?”他说。
“对,我们与……魔法生物签订的契约。”费伊说。
因为想到自己同样也是魔法生物而在那个词汇上出现了短暂的停滞,校长应该没有注意到吧?他暗自想着。
“感觉并没有什么形质上的要求。”他试着把自己的感觉归纳成言语,“那么我们要签订的契约究竟是哪一种呢?是命令它们?还是借取力量?又或者只是单纯地要呆在一起而已?”
身边的人沉默了片刻,发出了一点沉吟的声响。
“……是‘驯服’的意义吧。”他说。
“驯服吗……”似乎有好一会儿时间费伊都在思索这个词的意思,许许多多念头与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交织成荒漠上的景象。
——它说,请你驯服我吧。
“没想到校长也看这种书啊。”费伊说道,“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玫瑰、吗?”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就像点与点之间的存在的唯一直线,费伊想了想,露出了微笑。
他们的对话相当飘忽,但不知为什么这样飘忽的对话却让他感觉到了愉快,就算此时他眼底的阴影仍旧未从视野中散去,他也依然不觉得自己正在被黑暗围绕。
……和身边的人在一起就是有着这样的魅力。
他可以不顾一切地去靠近,仿佛被光吸引的昆虫,就算有着再多的伪饰与假象也依然固执地接近。
风忽然改变了。
费伊停下脚步,眼底捕捉到一片阴影落在身前。
“校长……?”
一只手触碰了他的发梢与额头。
“费伊·叶茨。”那个声音轻柔地降临,“有人‘驯养’过你吗?”
与West相处的第二周,他们都好像熟悉了彼此的生活模式。
West大多数时候都窝在他身边,安静得像是一只真正的看门犬,但当费伊不小心把什么东西弄掉时它就会凑过来,把东西捡起、交还主人。
费伊渐渐也搞明白了West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好在闪现犬的食谱并不难得知,他甚至可以自己做上一些食物。
而West也总是安静地把它们吃下。
相处的第三周,费伊开始带着West到帐篷外头。
他的脚虽然还需要休养但一直闷在帐篷里也着实让人烦闷,他干脆在West的带领下找到了附近的空地。
费伊发现West依然会喜欢那些普通犬类喜欢的游戏,诸如扔球或者飞盘,尽管它们这个种族充满智慧,但它们仍对这样简单的游戏乐此不疲。
外国的过程由是变得简单,他们在一起游戏,费伊没办法跟着它跑,就只能坐在那里看着它跑。
这周周三的下午West从帐篷的一角把小小的East拽了出来,带着面具的妖精对这样的行为格外恼火,用小小的扫把狠狠打了West的爪子。
“我只不过是好心来帮你们打扫!”
“打扫什么的……难道你是家妖精?”
“是啊!有什么意见吗?”
“……不,没有。”
而后east关于礼仪(作为一只狗)的教育持续了一下午。
费伊发现west搞不好格外擅长找到隐藏的东西。
第四周,费伊提交了回校申请。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学校,急切的心情似乎已经在心底缠绕很久——没有理由。
费伊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倒是West像是知道了些什么而开始变得喧闹起来。
它会带费伊外出,在驻地边缘一遍又一遍地闲逛,如果费伊走得太慢它就会停下来等他,如果费伊停下脚步,它就会凑过去嗅嗅他打着石膏的腿。
闪现犬着实是种聪明而敏锐的动物,它大约已经意识到了这些,蜷在帐篷一角的身影看起来像在等待着结果。
费伊忍不住过去摸了摸它的头,犬类都喜欢这样的动作,West也不例外。
这天晚上Kuriki回来时一脸疲惫,费伊忍不住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被问到的人只是摆了摆手。
“都是因为妖精啦……”他嘟囔着摆了摆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费伊可以肯定那一定与East有关。
他们似乎相互看见又相互视而不见,这有趣的状态让一向对外物没有兴趣的费伊都忍不住有些好奇。
相遇或者缘分一类的东西是如此,总有一些东西交织成了巨大的网络,每个人都行走其间。
费伊忍不住扭头去看West,闪现犬已经蜷缩在阴影中睡了过去。
West一向睡得很早。
也一向起得很早。
它喜欢干燥的地方,也喜欢没有障碍的地方,但它喜欢窝在费伊脚边;它喜欢玩,却也能很安静,在他身边时不时帮他捡起掉地的东西。
第五周。
费伊准备离开森林返回学校。
Kuriki仍在森林里追逐着家妖精的身影,费伊把拐杖抛下,蹲在West身前用手摸着它的耳背。
“West。”他问道,“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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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思海 17
费伊·叶茨和West一起回到了学校。
除了原本就没有参与校外教学的学生外,现在校园里只有像他这样在抓到魔宠后返回的人。
……说是抓可能并不恰当。
West会愿意跟随他一起前来其实最初并不在费伊的预期中,他的期望总是不切实际地低,好像这样一来就不用承受太多的失望。
现在的West正在宿舍一角静静地趴着,它的呼吸均匀,大概是睡着了吧。
不过犬类生物即便睡着也像是有一半的清醒,费伊毫不怀疑如果现在有陌生人接近,它一定会立刻起身发出吠叫。
——这就是他的魔宠,他想。
他翻着自己的笔记本,视野在一片昏暗中变得更加暧昧不清,可失去视野后的代偿却相当确切,他看不到,却开始能够感受。
手边的字迹在脑海里化成流光般飞舞,把所有的含义一一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仍可以阅读。
只要知道了这点,别的事情似乎也就变得不再重要。
费伊·叶茨带着略微略微叹息将手中的笔记本翻到了空白的一页,手指在页面的缝隙摩挲。
留校时期还有生物作业,他想着。
与森林组的作业类似,校长为留校的学生们布置的作业是观察魔物的生活。
笔记本上前半部分已经记满了West喜好性格——记下这些内容时他们甚至没有缔结契约。
费伊·叶茨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太喜欢“魔宠”这样的说法,他把West当成是自己伙伴而非宠物,只一个词的转变带来的质感似乎就有万千区别。
他探手去寻找书架上的Corvus,白银色的渡鸦在校外教学期间被他留在了学校——如果带着它,大概就不会遇到那样的麻烦事了吧?他想。
说起来这次留校组作业的观察对象是送信鸟。
这些鸟儿一向在学院内负责送信及通知的任务,它们也负责通知并不与学生住在一起的魔法生物们。
不过他们也曾停留在宿舍的阳台,费伊闲暇时把豆子装在叠子里,一点都不怕人的魔法鸟很们快就把那些豆子变成了食物。
它们也曾把他随手放在阳台上的小物件当成包裹带回巢里,甚至也曾差一点儿把Corvus当成包裹带走……
“唔。”费伊摇了摇头。
他在不知不觉间想了各种事情,纷乱的思绪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涌出。
……大约是因为漫无目的的缘故吧。
因为没有具体的目标而变得肆意了起来,就如同无序运动的粒子一般。
费伊·叶茨为现在的自己深深叹息着,他的声响惊动了宿舍另一端的West。
“汪?”
“没事,你休息吧。”费伊向着它说道,“我出去一趟。”
他把Corvus收进口袋,走出了宿舍。
要观察送信鸟最好的地方还是植物园吧。
毕竟虽然自森林那件事后他就没再在梦中的森林里徘徊,森林的深处依然让他有一种不好的质感。
宿舍的楼顶虽然也有送信鸟出没,但那样的地方绝对不适宜观察……相比之下植物园着实是个他相当熟悉的地方,足以让人心生好感。
——现在的植物园自然也是一片静谧。
大部分的学生都还没有从校外回来,留下的学生数甚至与假期不相上下。
费伊·叶茨经过魔法生物研究会平日里茶会的地方,他抬起头,远处的树梢上风和鸟的声音混杂成一片。
“……这下可麻烦了啊。”他轻声呢喃着。
因为他忽然发现,他看不见。
平日里只要抬眼就能够看见的事物现在在眼底剩下了模糊的黑影,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样根本不能进行观察啊。
亏他还想说尝试一下留校组的作业——
彻底的考虑不周。
他对自己露出苦笑,藏在口袋里的手指婆娑着白银制的雕像。
“Corvus。”
银白色的身影在眼底留下了一刹明亮的光芒。
“能帮我打探一下吗?”好在他还有后手,“送信鸟巢的位置……注意不要让它们发现。”
Corvus点了点头飞上树梢,这只由魔法构成的渡鸦有能力在暗处分辨送信鸟的巢穴。
当它离去后费伊忪了口气,Corvus飞翔的身影在感官中带着魔力的扰动,他眯起眼睛,抬头望向视野上方。
“……可不要再被当成包裹啊,Corvus。”
活化了的Corvus可不会被当成包裹。
他对自己说道,找了个树干靠着,试着露出了一个微笑。
——因为漫无目的,所以决定前来这里。
没有目的的话就只好为自己找到一个目的了,这样简单逻辑的趋势下他翻了眼留校组的生物作业。
调查送信鸟的换羽周期,那份作业如是说。
费伊的第一反应是去图书馆查找了过去的资料,好在这种亲人的魔法生物并不算什么罕见的对象。
送信鸟的换羽通常四个星期全换一次。
至于换羽时间——不确定。
“……”费伊·叶茨默默地合上书。
书本有时侯也并非万能,仔细想想要是这么简单就能确定一件事校长也就用不着特意安排这样的作业。
所以他们需要观察——还指定了那些不用离开学校的学生。
他在心底暗自推算着,通常的鸟类一般一年换两次羽,春季和秋季,如果送信鸟有着和普通鸟类一样的生命周期的话,他归来的时间正好是换羽的末期。
……如果。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是赌在了如果上,结果总有好有坏。
事实上每个人的生命里或多或少都依赖着这样的瞬间——无数可能性堆积起来构成了他们的现在。
扯得似乎有些远,他拽回思绪,他的思绪每次都像这样不知不觉就跑向了远处。
如同……
——如同海浪。
费伊一颤,头顶上鸟类鸣叫的声音出现了些虚嘈杂,他猛地抬起头就看见树顶上Corvus对他拍了拍翅膀。
它已经找到了送信鸟的巢。
他招了招手让它回来,白银色的鸟儿落在了他身旁。
“它们有在换羽——”话语就这样停在一半。
因为归来的Corvus嘴里,正叼着一片白色的羽毛。
“……”这还真是。
他从Corvus嘴里接过了那片羽毛,流畅的羽轴连接着漂亮的羽片,在他手中安静地躺着。
是片正羽。
鸟身上的羽毛一共有三种,正羽、绒羽和毛羽。
着生于翼上的正羽被称为飞羽,飞羽与正羽在使用上的效果不同,前者……
许许多多的情报一一在他脑海中流过,文字如同流光,所有的光交织在了一处。
费伊叹了口气。
“这么说来的确是在换羽期吗……”他翻出了笔记本把时间写在了纸上,白纸黑字的文字在眼底仍算清晰。
Corvus听不懂他的问话,只是发出了一声无声的鸣叫。
“能收集到更多吗?”他忍不住问道,“不……”
——并不需要现在下手,不是吗?
似乎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脑海中说道。
费伊·叶茨没有觉察到那声音的疏离,咬住他的思绪像摇摇晃晃。
“Corvus。”他开口道。
手头上白银色的渡鸦歪了歪头。
“……谢谢,下次也麻烦了。”
其实思绪的混乱并不是现在一瞬间产生的。
波纹与扰动什么的早已在那里沉淀许久,被诸多的事务一一阻挡。
现在那些破碎的扰乱凝聚、扩大——
观察持续了一段时间。
费伊用笔记本一一记录下了送信鸟的活动,尽管他无法看到、仅仅是用Corvus和双耳推断。
“多谢了。”他不知道第几次对自己的魔法道具说道。
它一周一天的活动时间就这样被他消磨在了这样的时刻上,每次回到宿舍都会看到West对它的雕像露出好奇的目光。
收集到的羽毛也越来越多——不同的羽毛球被从巢里丢下来,Corvus顺势从中捡回了不少。
直到现在。
“就差这个了……”他嘟囔着捏起了手中的羽毛。
那是一片飞羽——这是他手中唯一缺少的、特化了的羽毛。
而送信鸟的换羽毛期也已经接近尾声,他看着带回羽毛的Corvus,点了点头。
“辛苦了。”
——随着这一声问话。
一周二十四小时的使用期限抵达,半米长的银白色渡鸦拍打着翅膀变成了一团柔光。
而后掉落在地、变成了小小的雕像。
费伊·叶茨轻轻松了口气,他把白银渡鸦收回口袋,径自向前走去。
因为都已经收集到所有的羽毛、换羽期也已经结束了,所以他再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所以他不断往深处走去。
交换在恍惚中似乎已经偏离的方向。
——哎……?
费伊猛地停下脚步。
他握着那几片羽毛向四周环顾,忽然之间发觉自己已不知道身在了什么地方。
光与影与大脑一片混乱,他往前走,每走一步似乎都能想起新的东西。
……他明明记得他身在植物园?
手头的羽毛被放进包里收好,他努力向前摸索着,找寻自己的道路。
滴答。
那只是一个声音——或者讯号。
费伊·叶茨在这片混乱的光影之中低下头,发现有波纹一样的东西,正从自己的足尖向外扩散。
一层又一层、没有边际、没有由来。
——说到底这样的地方又需要什么样的由来呢?
他茫然地想着,随着那片思绪更多的影像向外扩散,他看见了那里的自己,露出一个轻柔的微笑向他伸出了手。
在这里的、什么人……
——欢迎回来。
那个人说。
从这瞬间起,“海”又回到了他的世界。
茨格姆·魔药作业
01
“这种石头很好辨认,一般是直径十厘米左右不规则块状,很像土豆。因为内部火元素密集凝聚的原因石头表面炽热,周围除了你们图鉴上特定的植物以外普通动物植物都不会靠近。请不要直接用手触碰。”恕老师点着临时课堂的黑板,“如果将它们挪开原位,温度会逐渐下降,我建议你们直接使用水球术包裹住然后放入容器里。”
“下节课需要的脆石我会帮你们准备好,请在下一堂课程之前至少采集三颗菲达石。当然如果你们有信心下一节课的魔药制作能够一次成功的话只采一颗也没有关系。”
02
“那我去找找恕老师布置的魔药材料,西芙学姐要一起去吗?”余弦整理好行装之后问了一句,她渐渐开始主动询问,这是个好的开始。
“不了,等我写完生物作业,还差几天。”
西芙摇摇头,玛塔依旧在沉睡。这样的情况让她甚至连素来认真的魔药课都没能百分百专心投入。
“我刚刚看到费伊出发了。”她想是想到什么对余弦补充了一句,“见到了打个招呼吧。”
如果是余弦一个人遇见了费伊的话,说不定即使相遇也会只是等着费伊打招呼吧,不凑巧这两个都不是会主动交流的类型。如果嘱咐一句应该就没问题了。
西芙从学妹的帐篷离开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玛塔一如几天前一样睡得香甜。摸着猫又顺滑的黑色皮毛少女叹了口气,总感觉自己最近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
是错觉吧。
她对赶过来关心自家妹妹情况的招妹先生点点头开始写今天的观察日记,将这个念头抛在脑后。
03
玛塔醒过来西芙还是惴惴不安的照顾了两天,魔法生物作业的观察记录上交之后又磨磨蹭蹭了两天多。
结果这才发现下一次的魔药课就在三天后,死线迫在眉睫。
米兰特小姐放弃了思考,想都没想背起挎包朝恕老师说过的地点狂奔而去。
04
西芙拢了拢围巾没能抵御住深秋的寒意,惋惜森林层层叠叠的树荫遮住了今天还算不错的阳光。这显得丛林的光线暗淡。
又也许这种看什么都糟糕的情况是因为她心情不佳,想着采集材料很简单的缘故这一次她是独自出门没有和两个学妹一起也没有带上玛塔,偏偏比去猫又居住地更简单的路程也能被米兰特小姐走出迷路的的结局。她离开营地已经一天多,手机也已经没电。好在校徽好好别在胸前,上面的追踪咒总能让老师们找到她的。
不过加上上一次费伊的情况,下一次再要单独出门也许会很困难。
要说西芙神经大条或者作死能手也没问题,总之现在比起回去她更加在意她确实更加在意还没能找到的魔药材料。
05
“也不是这种。”
西芙丢掉手中的草药叹气。
然后她被一群M豆……啊呸,Many包围住了。
她揪下一个揪着她马尾上蹿下跳的小家伙,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有办法了~”
Many们打了个抖。
06
小黑豆子围在一个地方不敢再踏进一步,于是西芙松开了绑着它们一只手的绳子。
“谢谢啦w”
将食物丢给many们自己去瓜分,西芙凑近那块地方果不其然看到了和图鉴上面描述得一样的XX草。
说起来这倒霉名字儿到底是谁取的。
07
水球术的熟练度早在上个学期就已经点满很了,西芙熟练地用水球包裹住石块,石头悬空而起被塞进了玻璃盒子里。
Many们在外面一边看一遍鼓掌,活泼得可以。
虽然西芙对攻击力弱小的魔法生物一直都是兴致缺缺,但这样的小家伙似乎也挺可爱的?
08
西芙专心采集菲达石旁边的XX草的时候已经将周围的声音屏蔽了,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察觉到小黑豆们那不太对劲的叫声。
当她把东西都塞进空间挎包里,看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
“费伊?”
不对,费伊在她出发之前就已经回到营地了,应该没有理由再过来一次。而这个神态和上一次在湖边一闪而过的人影一样,和费伊微妙的不同。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第二次见面了。”她站起身仔细打量对方,“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先生?”
酷似费伊的人只是歪了歪头,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09
Many凑到西芙身边,少女心不在焉地揉了揉他们。
不管是怎么回事,回去之后和费伊说一声吧。她这样想到,举起手中的小黑豆。
“那么小家伙们,你们能带我回去吗?”
字数1540
求滑分w
3019字。
获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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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思海 15
“……费伊、费伊!”
“唔……”
再度醒来时他在黑暗中听见了声音。
遥远的嘈杂带着杂讯成为笼罩视野的黑暗,他试着甩了甩头才让视野稍微变得清晰了起来。
“……Kuriki。”
站在边上的他的室友看来这才忪了口气。
“太好了,看样子的确还活着啊你。”
还是一样说出的话满是刺。
但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对话在现在听来只让他感到一片轻松。
费伊略微叹了口气,想着或许是因为自己方才经过了搏命般的逃亡的缘故。
他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他们在驻地的帐篷之中——他回来了吗?
Kuriki从边上递给他一杯水。
“你被发现昏倒在树下。”仿佛是觉察出了费伊的想法,他如是说道。
“是吗……”
“……我只是在森林里不小心走得太远了,不是想去找你的。”
“嗯,我知道。”
费伊闭上眼睛。
实际上就算睁开眼睛他也什么都无法看到,视野被杂讯覆盖,似乎从他回应又拒绝了那片海的邀请后视野就变成了如此,他不知道它会持续多久,这种事茫茫没有期限。
好在这样的杂讯并没有影响所有的感官——就算无法看见他也依然能通过别的东西感受这个世界,“视野”仿佛并没有因此变得狭窄反而似乎拓展了开来。
他在心底暗自叹息,决定把这些事暂时推后,眼下他失踪这一天发生的事总得打理清楚。
“……Kuriki,谢谢。”他低声说道。
“谢、谢什么谢啊……而且真正把你弄回来的又不是我。”
“唔……”
“是校长。”
“……?!”
费伊万万没有想到校长会出现在这里。
在他的印象中校长与学校简直有着不可磨灭的联系,虽然老师们曾说没有随队的老师会不定时在两个队伍及留校学生中巡回,却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刻。
“你不记得了吗?”Kuriku问他。
“不……”费伊只好摇头,“那时候我已经昏过去了。”
昏过去的人自然什么都察觉不到。
“是吗……”Kuriki的声音里有着微妙的同情,“是他把你和那只狗一起送回来的。”
“West吗?”
“咦,它叫West?”Kuriki的声音里一下子多出了一些微妙的质感。
“我是这么叫它的……怎么了?”
“不不没什么——”一听就是在憋笑的声音,“对了,校长会在森林组这边停留一段时间。”他说。
而后他们又聊了一会儿,费伊总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Kuriki聊过这么多的话了。
……为什么是很久没有?
明明在他的记忆里这样的事一次也没有发生。
怪异感刹那在脑海里停滞,费伊略微周起了眉,可身边的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
“那你好好休息吧。”他只是拍了拍费伊的肩,这样说道。
Kuriiki走后帐篷里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费伊躺在床上,用没有受伤的手盖住面容。
另外一只手在他醒过来时已经打上了石膏,脚踝也经过了处理,至少现在已经不会感到疼痛,但要能随意走动大概还太勉强。
——说起来校长……
到了森林组这边呢。
至少也应该去道个谢吧?
他想着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设想这件事让他既愉快又有些不安,他叹了口气,望向顶端的视野依然暗淡。
杂讯依然在眼底闪烁。
比起身体上的伤视野的丧失似乎已经成了更严重的问题,虽然并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可暗淡的视野让他甚至都不确定自己能否辨认出在眼前的人。
好在与视野相比有更多的感官苏醒了——触觉、听觉、感受魔力的不知名的感官——好比现在的他能够感受到风。
从外头吹进来,一丝一缕夹杂着众多的气息,仿佛顺着皮肤涌进了大脑。
帐篷外扰动的枝叶与青草的气息,间或的人声或者魔力的流动,躲藏在草丛或者帐篷角落里的动物的声响,West的声音还有正在走进这里的……
……嗯?
费伊猛地低头,凝视着帐篷门的一角。
门帘被撩开,一个不足10cm的身影正从被掀开的一角向里走来,散落在空气中的气息有些熟悉却又全然陌生——
……是妖精。
费伊猛地惊觉这点,他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那个小小的身影迈着步子径直走到他跟前,抬起头——虽然视野不甚清晰但他确信对方同样正在注视着他——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同类。”对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足以清晰地响彻整个帐篷,“你是从哪来的?”
站在帐篷中央只有巴掌大的妖精。
他说他名为East,听到这名字的瞬间费伊只有感叹际遇的巧合。
“……我是爱尔兰人。”他回答道。
这句话险些在唇齿间弹动变成了其它的音节,好在风险被遏制,留下了一些古怪的尾音。
“来自爱尔兰的换生灵。”East说道,“我也是从爱尔兰来的。”
“你吗?”
“正在旅行中。”小小的身影似乎因他的问话而转换了表情——费伊想他似乎不能直接看到他的面容,好像有什么阻挡了他的视线,“正好停留在此地。”
“这样啊……”想来这大概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妖精的寿命一向很长,总有人会想四下行走,“但是,现在在这里的是魔法学院——”
“我知道。”
“你知道?”
“嗯,听说了。”East的表情又是一变——那是面具吗?“听Kuriki说的。”
突然出现的名字让费伊微微一愣,“你认识他?”
“刚认识的。”话语似乎存在违心的部分,但费伊不想深究,“他也有提及你——还有你的那只魔宠。”
魔宠?
“……是说West吗?”
原来他们在旁人看来是那样的关系啊——
“对。”并没有吃惊或者意外,看样子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我听说过那只狗。”
“它很有名?”费伊问。
但他转念一想,既然他们现在生活在同一片森林里,彼此知晓也并非什么怪事。
“某种程度上算——你知道这片森林里的冬狼吧?”
“嗯……”
“那整个狼群,都视West为敌人。”
几年前West跟随着一家人来到附近。
闪现犬有时候会被人们培养成守卫犬,跟随着这家人的West就是这样的状况。
这家人在森林里遭到了冬狼群的袭击。
——尸骨。
在洞穴里的那个孩子贴着地面如此说道。
费伊觉得自己眉头轻轻跳动着。
被袭击的一家人里只有West侥幸活了下来,遍体鳞伤的闪现犬收集了家人被吃剩下的尸骨。
而后开始了复仇——
……这就是East告诉他的故事。
West在之后找上了冬狼群。
闪现犬其实并不是一种好斗的生物,它们通常只在保卫自己的幼崽时才会战斗。
可West却选择了另外一种与它的种族完全不同的道路——它利用任意门的魔法径直闯进了狼群内部,一下子咬杀了狼群的头狼。
从此以后整个冬狼群就把它视为了仇敌,它一直在狼群的追杀中徘徊,直到遇上了费伊。
“……你之前的生活还真是精彩啊。”而现在把它带回魔法学院学生驻地的人正坐在它面前,叹了口气。
他的视野在户外依然暗淡——倒不如说在户外它反而变得更加黯然。
West“汪呜”一声,似乎带着困惑。
费伊也没再多说,只是用手轻轻抚摸着它的耳后,闪现犬都有一对大耳朵,像是为了听清四周从另外一个空间来的突袭。
那个有着与它相对名字的妖精已经离开了,费伊在最后只得知了他的名字和他来这里的目的。
Kuriki还在树林里没有回来——今天大概是在授课吧?所以East才跑来了这里。
费伊继续用还能活动的那只手抚摸着眼前的闪现犬,他的另外一只手已经打上了石膏,与之类似的还有受伤肿胀的脚踝。
现在他出行不得不依靠拐杖了,因此当他停留下来他有些疲于再去往别的地方。
West蹭了蹭他的手掌,抬头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腕。
费伊叹了口气,忽地又想起了East的话。
——他和他的魔宠。
他还没有想过要建立这样一层关系。
West在森林里的几年时间并非单纯的流浪,当它遇到费伊时大概只是尽一只守护犬的本能救了这个坠崖的人而已。
费伊用这件事向它求证,只得到了一个默认似的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理解动物的言语,就算它们什么都没有说。
这或许就是换生灵的魔法吧,越往森林之中越加强烈、让他无比熟稔的感官。
魔法——等价交换——
如果换生灵是以交换而得到了人类的躯体,那么现在的他又是付出了什么才换回了换生灵的能力?
“费伊。”
“——”
声音传来的瞬间他僵直了身体,杂讯瞬间又在眼底扩散,他有些头疼,视野彻底被杂讯彻底覆盖。
他抓住被放在一边的拐杖站起身,身后的声音、脚步……魔力的气息……
就算他什么都无法看见,也依然能够清晰地认出来人。
费伊·叶茨站在森林的风中,注视着眼前昏暗模糊的地方,露出一个微笑。
“中午好。”他轻声说道,“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