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现在,也是有魔法存在的,不过因为魔力暴动和不正确的魔力循环,大部分魔法师们会很短命,但如果学会了正确的魔力循环,魔法师的魔力越强能活的越久。为了教导这些魔法师,茨格姆魔法学校建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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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PO茨格姆魔法学校http://weibo.com/u/5271268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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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生物请私信
一共3020字啦哈哈哈
写到后面又开始懒了表介意啊/w\
瑞士,苏黎世。
长长的木廊里有人圾拉着拖鞋走来走去,拖鞋与木头地板接触着,声音并不刺耳。
“外婆,有信!”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来,竟然是中文,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江南的味道,即使这里是苏黎世。
满头银发的老人从院子里走过来,手里还拿一只浇水的喷壶,笑眯眯地迎着来人:“小伊啊,舍得给外婆拿信啦?看书少看点,本来视力就不好。”语调和来的小孩如出一辙。
小孩哼了一声,不怎么高兴地说:“外婆不是在给玫瑰浇水嘛,我又不好叫外婆拿。Monologue!”最后小孩打了个唿哨,亚麻色的长发一甩,跟着上面墨绿的蝴蝶结也一动,一声尖利的鸟叫就从天空上滑下来了。
猛禽乖乖地收了爪子伏在小孩的肩头上,虽然隼的体积不大,还是把只有155的小孩压了个趔趄:“Momo你又重了!要少吃点东西!”
外婆笑笑:“不能这样啊小伊,隼就是要吃东西才能长大啊!”
...外婆你真是把我的心声说出来了。自己长得小不能怪我啊!你妈妈165爸爸180你怎么就长矮了呢?!——Momo
小孩的手绕着自己的长发,翠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白嫩嫩的小脸让人很想捏一捏:“啊不说这个了,这封信好像是给我的。”
的确呢,雪白烫金还封着火漆的信封上端正地躺着小孩的名字。
Elias Zimmer。先知。
“去哪里也说不定呢。”小孩把辫子解散,亚麻色的长发柔顺地直接到腰,带着微微的卷。小孩,Elias仔细地把头发重新扎起来,墨绿色的丝带打成漂亮的蝴蝶结。
外婆用裁纸刀小心地裁开信封,Elias就和她一起坐在走廊上,看着花园里飞翔的蝴蝶。Momo乖乖地蹲在他肩上,不时用喙梳理一下自己泛着金色光芒的羽毛。
外婆从信封里抽出一张卡片。她眯眯眼,读了出来,上面居然是德语:“亲爱的Elias Zimmer,你已被选中允许就读茨格姆魔法学校,届时会有引路人接引,随信附上魔法杖和校服还有引路口地址。茨格姆魔法学校,校长,瑞尔斯。”
Elias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饼干,掰成小块喂给Momo,漫不经心地说:“说不定是真的呢。”拍拍沾着饼干碎屑的浅驼色长裤,在初秋的阳光下眯了眯眼:“Momo,我们出去玩玩吧。”
他毫不在意地往看起来小小的信封里一掏,一块泛着浅绿的半透明石头河一套绿色主打的校服就被掏了出来,也不惊讶,向着旁边笑眯眯的外婆道:“我去上学了。”
就像每个普通的孩子离开家门的时候说的那样。
Elias直接把头发解开了,在海风中。
得知Elias要去魔法学校上学的父亲高兴地为Elias准备了一艘小游轮——作为黑手党老大还娶了一个企业家的妻子的男人这点钱怎么可能出不起——但是被Elias拒绝了。其实Elias还是很喜欢自己的父亲的,虽然他很忙,很难看到他,但是他一直很关心Elias,每天都会和Elias的母亲一起写邮件给他。
Elias只是想多和别人接触一下。
小时候有点自闭的Elias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只不过稍稍有点自卑。其实没什么好自卑的,只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但是Elias一直这样。心理医生说要多接触别人,所以体弱的Elias去上学的消息还是很让父亲和母亲开心的。
离瑞士最近的引路口在地中海那里,其实原来是想乘飞机的,但是Elias执拗地选择了动车和船只。
其实这个选择的确挺不错的。咬着日本空运过来的天妇罗的Elias想。
欧洲的火车是一绝。
因为身体不好而一直没怎么出过远门的Elias这回好好欣赏了一番阿尔卑斯山。特意调整的行程,不会太早也不会太晚地到达引路口,这样也有时间好好看看欧洲。
这个生养他的世界。
他其实有四分之一中国人血统,外婆是杭州人。但是Elias完全看不出有黄种人的血统,这并不妨碍他喜欢中国。
他出过的唯一一次远门就是去中国的杭州,外婆的家乡。当时自己一口流利的中文还把那个导游吓了一跳呢。Elias微笑着回想。
说不定,这次也会有一番奇遇呢。突兀地,Elias的脑子里跳出来这么一句话。
他慢吞吞地拖着自己绿色格子的旅行箱下了船,一直在天上飞着的Momo轻轻地落到Elias的肩膀上。
然后他站在码头上,整理自己:墨绿色条纹的领带,浅绿色的毛衣,衬衫是纯白的,袖口带着绿色,绣着金色的藤蔓;亚麻色长裤熨得笔直,有点普通的皮鞋...嗯,可以。再摸摸头发,亚麻色微卷的及腰长发被墨绿色蝴蝶结缎带绑的整整齐齐...没问题了。
一手拿着那个信封,肩膀上停了一只隼,穿的好像是校服,还拉了一只行李箱的东(个)张(子)西(很)望(矮)的少年——路人看到的Elias。
Momo不耐烦地在越来越晒的太阳底下呷着嘴,Elias安抚着它:“很快就到了...啊,就是这里。”
终于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的Momo开心地躲到古玩店房檐的阴影底下乘凉,Elias推开了略显古旧的木门,铃铛叮铃地响了一声,感觉好像钻进了爱丽丝的兔子洞。
“美丽的小姐,有什么需要吗?本店经售从爱德华一世开始的古玩哦。”笑眯眯的蓝发店主从柜台后面走出来。
“您是海勒老师吗?”用了敬语,Elias有礼貌地后退一步,鞠了个躬,“我是茨格姆魔法学校的新生,我叫Elias Zimmer。还有,我是男生,请不要把我误认。”
“...还有唐朝李白草书原稿...啊你说什么?你是学生?等等...男生?”蓝发的海勒停下了滔滔不绝,惊讶地看着Elias。
“是的。还有,男生和女生校服不一样的吧。”Elias发现这个引路人老师意外的...和蔼可亲...?好像有点不对。
木门又一次被撞开,Momo飞了进来,呯地大力降落在柜台上。它不满地向海勒鸣叫了几声,Elias连忙将它抱在怀里,向海勒致歉。
“没关系没关系。”海勒摆摆手,继续研究现在缩在Elias怀里的Momo,“隼啊...”他后来又嘀咕了几声,不过Elias没有听清。
“那么就走吧...不对,你还没魔杖啊?”海勒离开柜台向Elias走来,一直盯着Momo看。
Elias不禁后退了几步,感觉背后凉凉的。不对怎么能这么想呢?!海勒老师不是坏人!他在心里抵制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海勒笑眯眯地搓搓手:“把你那块魔石拿出来。”
“这块?”
“嗯。然后放在手心里,默念自己想要的魔杖类型就可以啦!”
Elias依言照做了。
浅浅的嫩绿色光芒从他手心的魔石之中溢出来,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图案。Elias呆呆地看着面前出现的一切,嘴里突然跑出了不属于自己的语句:
“以植物为名,生长的魔杖。”
海勒突然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先知。”
Elias没有听见,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光芒上,因为光芒突然变得清晰,一柄比他人还高的魔杖落到了他的手心。
完全是木制的,带着一股茉莉的清香,上面缠绕着藤蔓与枝叶。顶端浅绿色的宝石熠熠生辉,把整个店铺照的明亮如阳光。Momo轻鸣一声,飞到了魔杖顶端站立着。
光芒慢慢散去,只留下了如萤火般的清辉。
Elias看了它一会,发话了:“我要叫她清末。”他下意识用了“她”,而不是“它”,但是后面两个字是用中文说的。
“随你便吧。”海勒又恢复了笑嘻嘻的状态,“现在我们该走了。”
他带着Elias来到了后院。没有植物,空荡荡的花园里只有一个大型的魔法阵。说是魔法阵,因为它由无数个规则的、不规则的图案组成,但是有种奇异的美感。
海勒让Elias站在魔法阵里,手指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图案。
白光大盛,Elias下意识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头上的海水波光粼粼,鱼群惬意地游动;前方一片喧哗,古旧的钟楼敲了第九下,恢弘的雅典式房屋中人们进进出出。
Elias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去上学了。”
这里是茨格姆魔法学校。
4304字
西芙换了发型不开心,本来还想写猫尾巴一般的辫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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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半开。自大楼的缝隙间落下的日光穿过房间,落在挂着丝线的人偶上。
我半垂着眼趴在床的边缘,提着侧光中的桑秋和唐吉诃德。睡衣和被子在夏天大概是有些厚,不过在开着冷气的房间里正好。
“姐姐!”
楼下传来喊声,左手食指被吓得抖了一下。于是骑士的剑没有斩向风车,而是把桑秋砍翻在地。
“怎么了?”
慢悠悠地回应道。我把丝线从手指上解下,然后光着脚下了床。门外的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然后停在了房门前。
“有你的信。”弟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是纸张摩擦地面的沙沙声,“扔进去啦,晚饭吃什么?”
“这才下午呢。”
我捡起信件,然后靠着房门坐了下来。弟弟在门外发出“Be——”的吐舌头声,然后咚咚咚的跑到了楼下。
余弦 亲启。
还真是正式。我摸索着放在右边柜子里的母亲寄来的Pocky,用单手拆开了信件。复古的火漆印在白色的现代信封上,总觉得有点微妙。
……这是什么,魔法学院主题的化装舞会邀请函?
我把巧克力味的Pocky叼在嘴里,然后把羊皮纸弄平——恶作剧的话,光是寄来货真价实的羊皮纸就有够奢侈了。
“……于一周前收到您的回函,在此……”
等,我什么时候回过信?
硬要说的话,几天前确实有人给我发了一条类似的E-Mail,里面同样提到了“茨格姆”这个词。以为对方是开玩笑的我,就随手回了一封信过去。
顺带一提,回信的内容是“好”。
“……引路人地址见附录。随信附上魔杖和魔法袍。”
我一点一点啃着Pocky,含糊地把信读完。弟弟刚才应该没有提到还有包裹吧?
说到底不过是日月交替,四季轮回的世界之间转瞬即逝的插曲而已。也许那封E-Mail真的是命运的转折点,但是诗寇蒂再怎么宽容,只要看到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的话,也会用她的剪刀干脆的剪断那条弦吧?
再说一开始就没有期待。
没有喜欢的东西。没有讨厌的东西。没有喜欢的人。没有讨厌的人。在平时沉默不语,在别人说话时微笑以对。我觉得只要这样的人生就足够,不需要也不会有所改变,就算世界不再一样,只要毫不在意地接受——
叮。
“……?”
空空的信封碰到地上,发出了硬物撞击的声音。
我把还剩下一半的Pocky吃掉,提起白色信封的一角,轻轻一抖。不规则的半透明石头落在了地上。
“……”
我用因为房间里的冷气而稍觉寒冷的手碰触它,它的核心不断向外流动着淡淡的光点,带着仿佛刚被人握过一般的温度。
那个信封装的下这样的东西?
手指探进信封。触碰到布料质感的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它拉了出来。空空的白色信封中,被扯出黑白配色的短裙和长袍,以及合身到仿佛测量过我身体数据的上衣。
“……啊。”
叹了口气,我把这些东西放到旁边,然后侧身躺倒在地板上……任凭午后的日光穿过自己黑色的发丝,在视网膜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光纹。
没有喜欢的东西。没有讨厌的东西。没有喜欢的人。没有讨厌的人。
就算世界不再一样——
——接受就行了。
只要不反射任何光线就行了。只要作为黑色好好的接受就行了。
唐吉诃德那玻璃制造的双眼,隔着他身边的弦与我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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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日。
思索过后,我还是把那个被称作“魔杖”的魔核放在了身上,然后折好魔法袍放进了旅行箱。不论怎么说,在夏天穿着这样的长袍走在大街上还是有些怪异——校服就合适多了。因为不能确定学院会像传统小说里的魔法学校一样,没有一点现代科技的存在,我还是带上了一些电子设备。
真的不会是魔法界的拐卖组织吧?我把上衣的最后几个纽扣系好,然后想到……被拐卖我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没什么好紧张的。即使是魔法学校,也不可能会有能对他人施以精神污染的柴犬啦。
要把旅行用手提箱搬下楼梯对我来说有些艰难,不过要做还是能做到的。十几分钟过后,我就提着旅行箱站在了家门口。
最近的引路口是一家古董店,虽然网络上找不到确切的位置,不过根据信件上的地址,找到大致区域还是没问题的。我把打着火漆的白色信封从口袋里拿出来,在还未彻底升温的日光下再次确认地址——
“姐姐!”
楼上传来小男孩的声音,我扭头向上看去——弟弟正露出头顶黑色的头发,趴在二楼的窗台试图和我说话。要在这个位置俯视楼下,对他的身高来说还是有点勉强。
“怎么了?”
我回应道,弟弟头顶那撮乱毛在风的吹动下人性化的摇动了起来。因为好几秒没有回应,我猜想他的脸颊一定像是球一样鼓了起来。
“……姐姐。搞不懂。”
“嗯?”
他突然开口,说了让我有些不解的话。
“我不和姐姐说话,姐姐就不理我。爸爸没发现你,你就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弟弟说,他的小手伸到头顶,试图弄平那撮翘起的头发,“刚才为什么一个人搬箱子?爸爸就在二楼。”
“啊哈哈……”
笑着敷衍过去,我拖动旅行箱来到房子的面前,最后向弟弟招了招手。这个角度的话,他应该能看到吧。
“姐姐,拜拜。假期要回来看。”看来确实看得到。
“是、是。我会带很有趣的东西回来给你的。”
“不会又是人偶吧?”
他抱怨道,我则笑着把手竖在嘴唇前,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魔法人偶哦。”
我说,然后拖着箱子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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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对弟弟说了那么帅气的话,但我现在担心自己连学校都到不了了。
我靠在街边店面的遮阴处,读着上面的门牌。人并不多,偶尔有穿着短裙的女生和身着衬衫的男人走在人行道上。如果现在我还呆在中国的话,大概必须得躲避能把路上的沥青烧化一般的日光了吧。
温带海洋性气候万岁。
不过实话说,我现在迷路了。
为了节省经费,没有叫计程车而是搭了巴士——于是在古董店附近的街区就下车了。结果并没有看到信封上写着的街道名。
失策。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再叫一次计程车了。这样的话省下的钱又要花掉了……算了,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循环嘛。
“找不到引路人吗?”
“是啊。”
我下意识的回应,然后才意识到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橱窗玻璃的倒影中,金发少女正拉着旅行箱站在我的身后,背着用布包着的杖状的东西。
“欢迎学妹,你还真是没有警戒心啊。”
少女金色的头发在稍高的地方扎了起来,垂下直至脚踝的马尾。因为头发到了下方完全展开了的缘故,让人微妙的产生蓬松感,很想整个人直接扑到里面去。
她耸了耸肩,把背上物品的位置调整好。那个东西怎么看都很重,但她却毫无吃力的感觉。我这才注意到她同样穿着学校的校服……那么,刚才也是因为认出了我身上的校服才和我说话的吧。
“既然同路的话就一起去吧。说起来……”学姐稍微凑近了一点,“你是不是有个一天到晚自称洛基的中二病同学?我总觉得见过你。”
“……啊,那个,有。确实有。”
“……那是我弟弟。”
这之后,名叫西芙的学姐,中二病同学的姐姐和我交换了姓名,走在行人逐渐稀少的街道上。如同自上而下展开的瀑布一般的头发摇晃了几下,西芙学姐合上一只眼睛打量着街道两边的小店。
“刚才为什么不找人问路?”她随口来了一句,然后笑着转过来看向我,“我还以为你是个害羞的孩子,说了两句才发现根本不是这回事。”
“嗯……并没有考虑那个,本来还打算再搭计程车呢。”
我以笑容回应学姐。她则以“也该想到找人帮忙才对”回答。
“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看这个?这是我的魔杖哟。”
西芙学姐用指节敲了一下身后用布包着的杖状物体,我则有些吃惊的张了张嘴。
“那个是魔杖吗?我这边寄来了不一样的东西……”
我侧过视线,把手伸进裙子口袋里取出了那块不规则的半透明石头。放了这么久,它依然保持着恒定的温度,没有因为贴着我而变热,也没有因为放在柜子上几天几夜而变冷。
“啊,那个是还没有改变外貌的魔杖。”西芙学姐在我左边走着,露出了苦笑。我们的脚步声回响在人渐渐稀少的小巷中,“记得读一读附录里的说明书再……”
没等她说完,石头里面不断向外散发的光点突然耀眼起来,顷刻就包围了我的手掌——
半秒之后,黑色的钢笔出现在手心。
“……”
“……”
“……你刚才在想什么?”
“想着自己忘了带笔来学校。”
我老实的回答,西芙学姐以手扶额,深深叹了口气。
“这东西会变成你握住它的时候想象的杖状的物体。所以说注意一下说明书啊……算了,我好像没什么资格说。”
“西芙学姐当时想的是?”
“金箍棒。”
踏入魔法世界的第一步就走错了的学姐和学妹并排走在小巷中,一时间秋风萧瑟,摇曳万家灯火。
啊,现在还是夏天。
“……到了。似乎就是这里。”
古董店开在拐角,玻璃门相比起其它店面要显得低矮狭窄一些,摆在橱窗上的物品也寥寥无几。我注意到了学姐的措辞,于是作为聊天的延续,开口问道。
“学姐没有来过这里?”
“上一次去找另一个引路人了。”她随意的答道,然后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按了店面的门铃,“换换口味也不错?”
叮铃——
“啊,欢迎光临!”
门内是男人的声音。店主吗?
没有人动的情况下,玻璃门自己打开了。西芙学姐调整了一下背上的魔杖,毫不在意的走了进去。
“请问您要挑点什么吗?”
在我跟着走进古董店后,店主才走了出来。意外年轻帅气的男人留着海蓝色的头发,身着干净的白色衬衫,用平易近人的微笑迎接我们。
“这里有维多利亚时代的纯银地幔时钟,”店主带着那样的笑容,向我们介绍起边上的物品。虽然我不懂古董,但是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似乎都远超摆在橱窗上那些小东西,“达•芬奇的手稿……也有幕府时代的武士刀。”
“海勒先生,比起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如省下钱去买可能会有的万圣节糖果。”西芙学姐用手指了指衣服上的校徽,于是店主的目光终于从古董落到了我们身上。
“原来是学生吗?”他把手从武士刀的刀架上移开,优雅自然地做了个把我们引入柜台后的手势,“那么,请来这边……事实上,把校服改的乱七八糟的学生太多了,有时候反而一眼认不出原来的样子。”
“麻烦你了。”西芙学姐回答,我则把视线从手稿上收回来。
柜台后的门在海勒先生——引路人的动作下慢慢打开了。我和西芙学姐拉着箱子走进房间,视线在短暂的半秒钟内漆黑一片。
接着,亮起了旋转着的蓝色魔法阵。宛如各种各样的作品之中出现的魔法阵一般,上面画着规则而精妙的几何图案,描绘着深奥的符号文字。
“……哇。”
我发出小声的赞叹声,西芙学姐则见怪不怪的露出微笑。店主则稍微整理领口——
“那么,再次自我介绍,我是你们的引路人海勒。”海勒做出“请”的手势,这句话显然是对着我说的——然后他向西芙学姐露出了微笑,“另外,感谢你在万圣节糖果方面的建议。”
“……?”
西芙学姐不明所以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向我招了招手,走进了魔法阵。
光芒亮起。然后是瞬间的晕眩。
“……”
远处宽阔的湖泊,不知是何用处的塔楼,外围连绵起伏的森林,温和的日光,以及——
学生们的喧哗声。
“怎么了?看上去这么吃惊。”
西芙学姐的笑容之中,稍有些恶作剧的意味。我则抬头向上望去,天空辽阔,一点也不向信件中所描述的那样位于北大西洋的海底。
“说实话,我还以为海底的学院会很梦幻……这是魔法吗?”
我小声回答,学姐笑出声来。现在我们头顶流动着整个大洋的海水,鲸群悠然地在那里巡游,鱼群们则如同银色的光团,如同磷火一般散开……
西芙学姐伸手拉掉木棒一般的魔杖上面的裹着的布,露出蔓延在表面的血红色符文。她开心的笑着,把魔杖拿在身后。广场中心的喷泉在她身后涌出白色的水花,学姐向我伸出手——
“欢迎来到茨格姆。请多指教。”
被子的触感,空气的味道,心脏的跳动……
林木心睁开眼睛,知道自己又醒了过来。
知道自己还活着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没有之一。
失去控制的泪腺又开始分泌讨厌的液体,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子避开阳光,假装自己没有醒来。然而房门口传来了声响,轻得几不可闻的敲门声显示着来者的小心翼翼。
“我醒着。”几秒的思考后,她说道。虽然很想继续当一具尸体,但昨天也没有见妈妈,不能让她太担心。
面容略显憔悴的女人托着饭盘走进卧室,看着依然躺死在床上的少女,叹了口气问道:“昨天睡得怎么样?想起来吃点东西吗?”
真是无聊的问题……林木心失礼地想着,然后该怎么回答来着?
“嗯……嗯,还不错,好啊,放在那里吧我过会儿就吃。”她含含糊糊地说着,不留痕迹地将脸在枕头上蹭了几下。
“那就好。”带着欣慰的话语传入少女的耳朵,对着她的心又狠狠刺了一下。
啊啊,真是对不起,一直以来都给你添麻烦了,我怎么还不去死呢。才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脱水而死的,她有些不合情境地想着。快走吧快走吧,然后我好好哭场再继续睡,真想永睡不醒啊。
然而女人没有如往常那样离开,“有你的一封信,还有包裹。”
信?竟然还会有人给她寄信吗。休学以来的一年与过去所有的熟人都断了联系,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记得她了……不过怎样都好啦。
女性想必也很疑惑吧,她等了一会儿,见少女没有反应,又试探着问道:“不看一下吗?或者我读给你听?”
“读给我听吧!”虽然怎样都好啦,但是还是尽可能不要让妈妈失望好了,林木心翻回身朝向母亲,用着俏皮的语气说道。
“好。”很久没听到女儿这样有活力的声音,女人也不禁露出笑容,小心地拆开信封读了起来。而后两人都愣住了。
“魔……法?”超越常识的设定让一直过着普通人生的女人有些接受无能,但林木心却有些兴致勃勃:“信中提到的那个魔法核,给我看看?”
随后,一颗本来单手就可包住的小石头在少女的手中变幻,形成一根长到有些过分的魔杖。
“真的有魔法吗……好像有点意思啊。”林木心敲了敲魔杖,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然后她抬起头,看到母亲眼中的神采。
她知道那神采是什么。过去的一年里,她没有对任何事物表现出任何的兴趣,也许就情感上而言,她早就已经死了。而现在,一个可能代表着希望的可能性摆在了她母亲的面前。
“想去看看吗?”
没有拒绝的必要,反正不管在哪里都一样。
只要没有死——没有到达那道光的话,不管在哪里都一样。
那就再最后尝试一次好了。
“好啊。”林木心露出开心的笑颜,“妈妈真好!”
“那当然啊。”女人笑着凑近木心,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然后念念叨叨着走向屋外,“得好好准备一下了,你到那里去后的生活用品之类的……可惜不能家人陪读,有些伤脑筋……啊对了还有联系医生给你多开几个月的药,这上面说非假期不能出校园,校园里有没有那种药的库存也说不准……”
“妈妈。”在她将关上房门的时候,木心久违地主动向其说道,“真的对不起,如果我好了,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你能幸福就够了。”女人温柔的声音。
“我会的。”少女雀跃的声音。
能幸福才有鬼咧,只是还有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在她脑中说道,如同往常的每日。
拥挤的电车上,一个男孩在打算下车时擦到了一个混混打扮的男青年。
“小子,你撞到人了!”男青年立刻大吵大闹起来,“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本大爷可是赤备的成员之一!”
“真、真的十分抱歉!”男孩看上去受到了惊吓,连连鞠躬道歉。
“切,晦气。”男青年在下意识地闹事行为之后,注意到男孩的穿着十分……穷酸——一身洗褪了色的运动服,还明显偏大,“看上去也没什么钱。快滚快滚,不要影响我心情。”
男孩立刻一溜烟跑了出去。而青年回头跟一直在一旁看好戏的朋友们开起了玩笑,青年们的吵闹使得周围的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但是仍然做着自己的事。
…………………………
男孩像是仍旧被那个青年追赶一样,从车站跑了出来。他一口气跑到了一个小巷子中才停了下来,停下来原地喘了一会,才恢复了过来。
然后他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和他扮相的画风很不符的有点重金属风格的钱包,和一个贴着骷髅机贴的iPhone5。
“愚蠢的成年人,”男孩在一边取出东西的时候,一边这样不屑地嘟囔着,而当他看到那个iPhone的时候,眼神一亮,语气也欢快起来,“说不定是个有钱的家伙呢,来看看吧~”
说着他打开了钱包,却只看到两三张野口英世(1000日元纸币)和一小堆零钱。
瞬间他的眼神就灰死下来。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暴走族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群体怎么可能信奉家有财不露白的信条肯定是把钱花的一干二净……”男孩立刻开始碎碎念起来,“算了……反正把这个卖出去几天生活费也就有了……今天就休息吧。”
男孩把钱包里的钱拿出来揣进运动服的口袋里,钱包则是随手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就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
“嗯……?”走到住处门口的男孩发出了具有双重意味的疑问。
他那个写着“佐仓”的住处的门口正放着一个小小的包裹——而首先有人会给“佐仓”寄包裹就是一件奇怪的事,而这个包裹完好无损地摆在这种鱼龙混杂的楼道里没有被人拿走显得更为奇怪……
而他凑近去看的时候,那个包裹的收件人写的也确实是“佐仓 拙”这个名字。
“太奇怪了……”“佐仓”嘟囔这样嘟囔着,拾起包裹打开房门进了门。
“……恶作剧吗?”把包裹放到桌子上之后,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于是他摸出口袋里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把包裹包装划开。
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个盒子。“佐仓”没有打开盒子,而是拿起了信。而看到信封上写的字的时候,他手一抖信差点掉了下去。
信封上写的却是“拙仓 濯先生 亲启”。
……到底是什么人寄来的信?短暂的慌张之后,他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在孤儿院时他的姓名是“佐仓 濯”,而他从孤儿院离开,有了“谋生”手段之后,通过特殊渠道办理身份证明时,给自己取的名字却是“拙仓 濯”,但是他租房子的时候,用的却是“佐仓 拙”这么一个假名。
“……”拙仓思考了一会,决定打开信封看看。
“Dear Mr.Tsutana……”
“……英文?”
好在拙仓自学过一点英语,而这封信也没有用很复杂的语法——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日本国民级别的渣英语。总之,拙仓是看懂了,尽管没有相信。
“魔法吗……切,谁的恶作剧这么无聊。”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盒子,“那么,这个盒子里,按照信上说的,应该有一个‘魔法核’、一条校服和一件魔法袍?不知道对应的会是什么恶作剧呢。”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是他的语气已经微微地有一种期待混杂其中。
——“魔法”正如这个词所写,它很奇妙,它可以引发奇迹,甚至有魔法万能的观点。它就是这么一个很不科学的词。
拙仓轻手轻脚地开着这个盒子,就像是一个盗贼在开迷宫最深处的宝箱一般。
——人们难免会幻想自己拥有超自然的力量。
他把盒子打开一条缝,确认了里面没有奇怪的气体、或者弹簧拳头之类的东西跑出来,于是心中的期待感再一次开始生长。
——然而,当超自然的力量真的在人们的面前出现的时候。
拙仓拿开盒盖,而当他看清楚盒内的东西的时候,手中的盒盖却落在了地上,发出“啪嗒”的响声。
盒子里,最上层是一块晶莹剔透的菱形水晶,而下面则是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套西式校服,和一条纯黑色的袍子。
——他们又会作何选择呢?
…………………………
“不不不冷静点这一定不是什么水晶而是玻璃做的,不过想想看这个恶作剧成本是不是有点大,等等首先问题好像是谁会对我做这种恶作剧……”拙仓陷入了完全的混乱,但是手却不由自主地向着那块水晶伸去。
不是出于什么窃贼对于占有贵重品的本能,而是出于他心中验证这件事的事实——“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的话,这个‘魔法核’应该可以变成魔法杖吧。”——这样的渴望。
他一把抓住了那块水晶,并且闭上了眼睛。
“要说魔杖的话……”
…………………………
一分钟之后,拙仓看着自己手中的短短的、顶端有着一颗水晶、杖身由两条树根一样的木头缠绕起来的小木杖,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他试着按动木杖底端一个隐藏在内侧的小小按钮。
一节锋锐的小小刀刃从杖尾弹出。
“……真的是……魔法……?”
拙仓 濯迟疑着这样问着自己,试图重组自己轰然破碎的世界观。
“魔法……好像,真的很有意思呢。”
…………………………
一家有些微妙的……古董店。
依照信上所写的地址,拙仓来到了学校的接引点。而进入这个接引点之后,他心中不由得出现这样的想法。
因为这个古董店的商品实在是……有点夸张。比如……按照店主所说,那边密封玻璃盒里那几张看上去破破烂烂的纸是达芬奇的手稿……之类的。
不过自认为是一个俗人的拙仓没有鉴赏古董的品味——他只能看出诸如那边的纯银时钟似乎很准(对照了他自己的安卓机),以及那把武士刀很锋利之类的。
而店主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帅气的男性。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而衬衫也十分的干净整洁——也就是说,很有钱呢。
拙仓费了好大劲才压制住自己伸手的欲望——很可能会被抓住的!
他这样说服着自己。
“客人您看起来对古董不感兴趣呢,”而这时候店主注意到了拙仓外套下的校服,“原来如此,是接到了茨格姆的入学通知书吗……那么请跟我来。”
于是他转过身走向内部的一个房间,拙仓立刻跟了进去,而在房间门口悄悄迟疑了一下之后,又跟着进入了房间。
“以及,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海勒,是您的引路人。”
推开房门的同时,拙仓听到青年再次开口。房间内是一个发着淡蓝色光辉的魔法阵,看上去像是五角星套着一个五角星的造型——是学校的校徽。尽管见过这个图案,拙仓还是不由得产生出一种恐惧感——出于无法抑制的对未知力量的恐惧。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直面“魔法”。
海勒向着旁边走了一步,给拙仓让出路,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拙仓再次迟疑,最终还是走入了魔法阵之中。
“那么,祝你有一段愉快的校园生活。”
最后听到的是海勒的祝愿。然后,拙仓 濯眼前的景色模糊起来。
【 【私设好多啊抱歉orz魔法火漆什么的也许能作为下学期期末考试的课题?话说引路人地址到底具体在哪里我最终还是没有猜出来oorz】】【字数2263】
【Part One.】
这个世界上的人实在太多了。
太阳在天空中俯瞰着人类,就像一个人看着春天到来时从公园里到处都是的洞穴中爬进爬出的蚂蚁。这些小东西一茬接着一茬,不断出生,死去,轮换着,延伸地穴,寻找食物,繁衍种族。到了天极寒冷的时候销声匿迹那么一会儿,第二年春天又像烟花一样从地底炸出来,开始在极浅的地表消弭他们短暂的一生。
身为这芸芸众生中算是比较不起眼的那种人,西里顿巴奈特却还蛮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日子而宽慰的。实际上,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有些宽慰过头了。他甚至有一种冲动去喊住每一个他走在街上遇见的人,询问他们的工作近况与最近的心情,然后愉悦地拍着他们的肩膀,以一种安慰的口吻说:“嘿伙计,这种日子实在是够让人厌烦的,不过你也得想点儿好事,起码得像我一样有点这样的事可想呢。”
是的,最近在这位巴奈特先生身上发生了一件奇异的,但确实令他愉快的事——
就在四天前——西里顿清楚地记得那是自己十三岁生日的前一个星期—— 他早晨起床后,耷拉着还有些肿的眼皮,照例去门口检查信筒。当他像往常一样从信筒中取出祖母的报纸时,却意外地发现在那卷报纸下还压着一张信封。
这可不寻常。要知道,现在几乎没有人会给他们这一家人——一个年迈有点神经质的老太婆和一个长着令人没法产生好感的脸的男孩——写什么信了。哦,他用的甚至还是好像上个世纪生产的羊皮纸。
西里顿愣了几秒,伸手捏住那封信,将它从信筒里抽出来,翻到正面,仔细地从下往上辨认着左上角那几行用黑中带绿的墨水写成的流畅的花体字。他觉得这一定是哪个不负责任的邮差把信投错了。
“辛普森大道84号”这地址很眼熟,没错,是他家的小别墅。难道是居委会给祖母的什么福利通知?西里顿漫不经心地抬眼向上看去,却被一个惊雷击中了——收信人的姓名分明是“Mr.Siriton Barnett” 。
西里顿睁大了眼睛,刚刚还有些混沌的思路先是僵了一下子,然后无比流畅地飞速运转了起来。他把信拿近,移开,侧过来侧过去,仔细地辨认着每一个字母。以防万一,他甚至在地上将自己的名字拼了一遍与之对照。“Siriton Barnett”,没错,一个字母也不差。这信是寄给他的。
我们的男孩没来由地突然心虚起来,在他认真地回忆了自己这些天的日程,确认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会让人以这样正式与突如其来的方式给予警告的事后,才稍稍安心一点。 随后他便被接踵而来的惊喜和激动充斥了。要知道,这可是他这辈子,起码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收到这样不期而至的信件。他迫切地想知道这封信会给他一成不变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小波澜。
“西瑞,为什么这么慢?”房间里的祖母催促道——这个老太婆总是不允许自己做事超出她规定的范围太多。
西里顿屏住呼吸,飞快地将信封揣进怀里,转身抱着一沓报纸朝房子跑去。“来了。刚刚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
他的手以一种不易察觉的方式按着自己上衣内侧的口袋。至于这个惊喜,在它对自己造成什么困扰之前,还是暂时当做自己的小秘密比较好,不是吗?
西里顿回到房子内时,祖母已经在餐桌旁坐着,等待他坐下用餐了。老人的面前放着一碗西里顿之前刚刚温好的鹿奶。她的手边还摆着一盘软面包和煎鸡蛋,被剥去皮、切成块的软而多汁的水果码在另一边。不过看那已经完全消失的外部轮廓,处理者的刀工可不怎么好。
西里顿把报纸放在祖母常用的扶手椅旁的书架上,回到餐桌旁坐好,闭上眼睛,手心相对击了两下掌。对面的祖母也与他做了同样的动作。这家人并不信奉宗教,但在用餐前也有自己的习惯。
西里顿抬头看向祖母,在得到示意后才开始用餐。他飞快地咽掉了他的面包和鸡蛋,喝光了一杯鹿奶。
——在每天取完报纸到祖母结束早饭之前会是他的自由时间。
男孩几乎是在强迫自己耐下心来收拾了他的餐碗,并对祖母道了安,之后便跑上二楼,动作僵硬地把自己锁进卧室。
西里顿关上门后松了一口气,然后就从怀中把信封取出来。
这个信封布满了羊皮纸特有的纹路,厚重又解释。折口被银色的火漆印封着,上面印的是一个由六角形和五角星穿套而成的图形。
这东西真漂亮。西里顿想。不过想必他是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信件,在他犹豫良久,最终把手伸入火漆旁折口的缝隙,打算从这里将信封撕开时,一件确实足以吓到他的事情发生了——
那枚本该凝固了的印章突然重新变软,变形,脱离了上方的折口,并且没有残余一点儿在上面。西里顿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紧接着它以只黏了半边在信封上部的方式,恢复成之前的样子,连四周没有印上图案的部分也与刚才一模一样。
西里顿手一抖,信封掉到了床单上,折口自然打开,一张向里对折的白花花的信纸从信封内滑了出来。
我们的男孩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就像所有信奉科学的普通人突然见到一只会说话的鸡蛋,一股恐惧混装着其他什么感情盈满了他的四肢百骸,使他暂时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不过好在那信纸没有再发生什么挑战他承受能力的事,只是过了那么十几秒,他缓过神来,少年人特有的好奇与冒险精神又促使着他向前探过身去拿起来那封信。
信纸摸起来比信封更脆一些,西里顿展开它,上面用同样黑中带绿的墨水写着轻曼流畅的花体英文 。西里顿费力地逐字阅读着。
“亲爱的 西里顿·巴奈特 先生,
我们很荣幸地通知您,您已获得就读于茨格姆魔法学校的资格。在这里您将学习真正的魔法,教授们会带领你探索魔咒学,炼金术,魔药学,魔力改造学,神奇生物学的奥密。您将与众多与您有相同能力的小魔法师一起度过四年足以改变彼此一生的学习生涯。
如果您有意于下学期在本校就读,请您务必注意以下事项。
·请不要将此事让太多“普通人”知道,包括您的亲人与朋友。
·随信附上两项地址,这是届时将负责引领您进入魔法世界的引路人的所在地。
·新生所需的一切用品,包括魔杖,教材,魔法材料,实验器材将在新生入学后由校方统一置办。
·在收信人年龄达到二十三岁前该资格一直保留。
·学生在毕业后可以任意选择留下或回到原本世界生活,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有关本魔法学校的任何消息,这一点将会由相应的魔咒与魔药强制保障。
附:
请你注意地下车站
与 街角的古玩店。”
*二年生Jean的前置剧情,全文去除空格3832字,学姐在结尾打了个酱油
(1)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个小女孩正因为兴奋而向前飞奔着,她呼喊着妈妈的名字,全力奔跑着。大概是因为脚下不稳,女孩的重心忽然一滑,在惊叫声中向前摔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迅速抓住了就要摔倒的女孩,顺势向后一拉,将女孩稳稳接在怀里。
惊慌失措的女孩发现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随之袭来,不由得睁开之前因为过于害怕而紧闭的双眼,映入她视野的,是一位栗色短发的大哥哥温和的微笑。
“啊啊,刚才真是危险啊小妹妹,今后走路要小心一些哦,这样长大才能成为美丽的lady哦?”少年轻轻拍拍女孩的背,将她的身体扶直。
女孩的妈妈此时也赶了过来,担心地叫着女孩的名字弯下腰,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女儿毫发无伤,拉过女儿的手,抬头看向了方才救了自己女儿的少年:“刚才真是太感谢了!来,快跟这位哥哥道谢!”
少年听到对方的称呼,眯了眯眼睛,蹲下身笑嘻嘻地看向面前的女孩:“嘛,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在意这个问题啦。”
女孩怯怯地握了握少年的手:“那个……谢谢……哥哥……”
“嗯嗯!”少年站起身,毫不在意地起身把双手盘到脑后,“这个女孩,一定会成为很棒的lady的呢。”
“刚才大哥哥为什么要救我呢……?”女孩似乎没有明白少年的话语,只是疑惑地问道。
“不能保护淑女的绅士,怎么能算是绅士呢。”少年爽朗地挥挥手,继续踏上他的路途。
“话是这么说……严格意义来说我也是女孩啊。”
只是方才的母女已经走远,没有听见“少年”苦笑的低声喃喃。
(2)
“Jean!怎么现在才回来……!”她刚踏进家门,就听见厨房传来了担心的惊叫,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妈妈已经叉着腰站在了自己面前。
Jean苦恼地摸了摸头,讨好似的扯出一个笑:“啊,就是那个啦,妈妈,我刚刚路上看到商店有减价活动,所以买了一些菜回来……”
“真是的,这不是都被压扁了吗!既然要买菜路上就要小心点啊。”妈妈不满地嘀咕着接过了Jean手中因为方才救小女孩所以被压得不成样子的蔬菜,“下次要晚回来先跟我说一声啦。”
“抱歉妈妈,下次不会了。”Jean目送着妈妈提着菜进了厨房,随手从客厅的桌上捡了一本杂志拿回了房间。
关上房间的大门,她叹了口气,手托着杂志的高度轻轻往下挪动了一点点,杂志却保持着原有的高度悬浮着没有落下来。Jean屏住呼吸将手掌的高度渐渐往下移动,过了一会儿,杂志终于开始颤抖倾斜,随后“啪”一声落在了地上。
今天也发生了,那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那件事情”之后,Jean偶尔能做到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但她不能控制什么时候这些现象会发生,什么时候不会发生。也正是因为她无法控制这些现象的发生,爸爸才离开了她们。
“你还不懂吗!她是一个怪胎!我甚至认为她已经不是Jean了!你没有必要为了这个怪胎留下!”模糊的记忆里,在幼小的Jean被客厅的争执声吵醒,悄悄从床上爬起拉开门缝朝外窥伺时,她看见爸爸歇斯底里地冲着妈妈吼着,“正常的孩子怎么可能在被汽车撞飞出去以后能在空中滑翔!怎么可能吹着泡泡糖忽然就飞上天!除了怪胎以外你还有其他解释吗!”
“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就是Jean。”妈妈固执地扯着爸爸的袖子,“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女儿,她失踪了那么久才逃回来,我们怎么能再抛弃她!”
“明明问她失踪期间都发生了什么她从来都回答不上来还提什么女儿,自从她回来以后就一直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不是吗!”爸爸甩开了妈妈,打开了门提着自己的手提箱,“我就问你,你是选择和那个怪胎一起烂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走?”
“我……”妈妈咬了咬嘴唇,爸爸的眼神从期待渐渐变成死寂,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
Jean一直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发生,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妈妈颤抖着抱在了怀里。
“呐,Jean是我的女儿,对吧?”
“……妈妈!”她再也忍不住,抱住了妈妈大哭了起来。
那是Jean最后一次哭泣,也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妈妈如此动摇的神情。
Jean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上面精致的火漆宣誓着寄信人的不平凡。她已经把那封信来来回回看了许多次,寄信人自称是魔法学校的人,告诉她她所拥有的特殊才能就是魔法,学校可以教她如何控制使用自己的才能,但她需要到一个封闭的岛上去上学,并且没有特殊情况不可以让身为普通人的父母得知。
Jean不是不动心,是她觉得自己不能丢下妈妈一人。
那个时候妈妈没有丢弃她,所以她也没有办法丢下妈妈。Jean知道,每次她要是差点暴露自己拥有魔法的事实,妈妈就会带着她搬家,因为妈妈希望她能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活着,拥有普通的人生。如果那是妈妈的想法,她也想继续陪着妈妈。
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深处,竟然在渴望认识更多和她一样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Jean Soleil这个怪胎,希望能找到和自己一样的同类。
“Jean,吃饭了!”妈妈在楼下喊道。
帅气的短发少女紧握着手里的信,随后将它再次放回了抽屉。
“来了,妈妈!”
(3)
那是发生在她7岁那年的事情了。
老师带着她们去山里郊游,因为是小学生们第一次的郊游时光,大家都很兴奋。Jean也不例外,和朋友们一起交换零食、做游戏,轮流讲故事。
爱尔兰最为著名的传说,就是关于妖精的传说。
难得来一次山里,又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好的探险机会呢?
“这座山里,一定有妖精。”
几个朋友便说好了,一起偷偷地离开了老师的队伍,向森林深处走去。
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Jean已经记得不那么清晰了,大概是在森林里完全迷失了方向,在他们惊慌地四处奔走寻找回家的路的时候,什么东西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巴,接下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逃跑,逃跑,逃跑。她只记得自己拼命地跑,想从什么东西的束缚里挣扎而出。
当Jean再度醒来时,自己已经倒在了家门口。被疲惫和饥饿折磨过度的她只有精力抬头看了一眼惊叫着打开门的妈妈,随后就再度倒下不省人事。
当她醒来之后她才知道,就从那一别之后,自己竟已经失踪了一年有余。
Jean刚从同伴们的身边失踪不久,上下奔波寻找着她的同伴们就发现了妖精假扮成的Jean。他们毫不怀疑地跟着假Jean一起走出了森林,跟着担心他们已久的老师一起回到了家。
那个假Jean的存在竟然在接下来的几乎一年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直到妖精似乎玩腻了这个游戏,留下一封说明真相并保证会归还自己的信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自己回到家里来为止。
再怎么有名,爱尔兰的妖精终究是一个传说,就算调换儿事件在爱尔兰也不是什么生疏的话题,只凭一封信是无法让父母相信之前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女儿竟然就是一个调换灵,而现在回来的这个孩子才是他们真正失踪已久的孩子。
在亲人和朋友怀疑的目光下,Jean开始了她的新生活。因为耽误了一年学业,她不得不和比自己小一岁的孩子一起读书,不过她并不在意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从森林里回来后的她越来越不喜欢现下女孩子流行的服饰,性格也变得粗条了许多,越来越不在意旁人的指指点点,当然习惯了也是其中一部分。
时间长了,大家觉得她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Jean又慢慢成了朋友们的中心,亲人也和她消除了隔阂。
这个平和的假象维持了许久,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放课后,Jean和最好的几个玩伴聚在一起比赛吹泡泡糖。
小孩子的肺活量并不大,就算鼓起腮帮子吹出的泡泡最多也就那么一点点。
大家都互相较着劲,希望自己的泡泡能比别人的大出哪怕一点点。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Jean吹起的泡泡忽然以诡异的速度急剧膨胀,当大小稳定下来之后,她已经漂浮在了空中,并且被气流高高托起,飘向空中。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最终还是Jean太害怕咬破了泡泡掉下来挂在了树上才解决了问题。
但如此一来,他们家在街坊邻居的议论声中已经几乎无法立足。一家人只能搬离了他们居住已久的小镇。
(4)
“妈妈,如果……算啦,什么事都没有。”
妈妈放下了刀叉,抬头看向女儿欲言又止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长这么大了还让人不放心的孩子。”
“妈妈……?”
“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Jean这几天经常像是有话要说但又不敢提出的样子。”妈妈托腮看向面前坐着的短发女孩,“我知道的哦,Jean有什么会让我担心的事情想去做,但有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没有去做,对吧?”
“……是的。”下了很大决心一样,Jean咬咬牙,“妈妈,如果我想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当然我会定期回来的啦,但平常不能回来,然后这是个关系到我未来的决定……”她偷偷看了一眼妈妈似乎正在认真倾听的表情,继续说道,“你会怎么想?”
秒针在表盘上移动发出的机械声让人觉得格外烦躁,她第一次觉得时间也可以过的这么慢。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妈妈伸出手,缓缓地摸摸酷似少年的女孩的碎发,温和地说道:“你已经长大了,妈妈也越来越老了。”
“妈妈才没有老!”
“人都会变老的啦,Jean。”妈妈整理着她的头发,轻声说,“所以你自己的决定,自己不要后悔,就好了。”
“妈妈不会觉得孤独吗?”
“如果是Jean自己的决定的话,妈妈不会孤独哦。”妈妈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抚摸着女儿的脸颊,这样告诉她。
Jean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握紧了。
对不起,妈妈。
(5)
“到底到哪里去了……炼金术课本……”
茨格姆魔法学院的二年级学生Shallow正在四处寻找自己刚才跑太急而丢失的课本,因为一直低着头没注意到前面,下一秒钟她就一头撞上了什么。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对方似乎并没有生气,只是将什么东西伸到了她眼前。
那正是她正在四处寻找着的炼金术课本。
“呐,学姐掉的东西,是这个吗?”帅气的短发少年微笑着看着她。
“诶……是的!”Shallow接过了对方手中的东西,“十分感谢,你是……”她眯眼看着对方手中的学生证,“今年的新生吗?”
“是的哦!我叫Jean Soleil,姓氏是太阳的意思哦,请多指教,学姐!”少年灿烂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闪耀。
从这一刻起,Jean Soleil新的命运大门已经向她敞开。当然,不光是生活上的,还有恋爱上的,这就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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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是爱尔兰语“蝴蝶”的意思,象征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