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喰种世界观同人企划,沿用了部分原作设定,人物关系设定上与原作无关。文手画手都可以参加,日常互动投稿无限制,对战期间投稿限制每天限投六份(图文合计),最终凭借每个阵营投稿的数量和质量计分判定区域上的胜负。有主线剧情,随着剧情发展,将根据两方各自占有的区域数量和分布决定后续发展。每个阵容限30人,NPC限5人。
地图有具体分布,见分布图。
阵容分为:喰种阵营“paradise”:由喰种和半喰种组成,目的是狩猎人类扩张领土,其成员大多数是好战派。CCG阵营:喰种对策局,由人类组成,目的是清除喰种,在每个城市都有线人。
【申请理由】投企划屋…方便各位投稿也方便企划主统计作品和分数……
【联系方式】微博@雾岛言吾
【企划微博地址】http://weibo.com/katalist
“嘶,嘶。”夏日的鸣虫声充斥着被那烈日照耀的园地,在生活在嘈杂喧闹的都市人看来可能是极其令人厌烦的声音,而在6区的这片园地中确实与这一望无际的绿色相映衬。
“果然夏天还是冰黑咖比较合适呢。”透明的玻璃马克杯中是纯正的咖啡颜色,咖啡上用裱花袋挤了几朵小小的奶油花,被轻轻递到了窗边的小桌上。
桌旁的少女放下手中的黑皮书,面上带着不常有的严肃表情:“姐…什么时候我能去其他区了…”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模模糊糊地吐出语句,微低着头。
“no!!!榛你不能离开你姐啊!你才在你姐身边呆了几年就想着离家出走了你让我以后怎么活!!”榛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女子名义上还是自己亲姐的人泪眼婆娑的紧抓住自己的手臂。
“放手啦谁要离家出走了我就想出门看看!”在强行拖下手臂上的大型物体后用没好气的语气开始抱怨“除了小时候住的七区和现在待的六区我其他地方一眼都没见过qaq而且都饿了一个月啦你再不去找吃的我都要自己找吃的了balabalbala……”
似乎是习惯于妹妹的唠叨凌表示十分从容地捂起耳朵在心中默想话唠这点她到底像谁啊明明家族里没有一个话唠的啊(╯‵□′)╯︵┻━┻。
即使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但凌肯定妹妹会把自己长期滞留在6区的所有怨恨一次性吐露。
“烦死啦!那明天就带你去5区转转只要别拖我后腿就行啦!”不知何时一点点挪移到书架后的凌从一旁探出脑袋不情愿的答应了,对于长期性研究于名为藤森 榛的研究生藤森 凌十分清楚如果再拖下去自己的生活将会是无数的唠叨与抱怨但能被自己的亲妹妹这么骂感觉好像也不错诶嘿嘿嘿嘿嘿。
“那就…这么说定了?”某些事物在经历前可能充满着好奇而在真正准备行动时却又会莫名的带着恐惧与不安。
“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骗你过。”凌没好气的斜眼看着身旁微皱着眉一脸担心的妹妹果然不管怎么样只要是自己的亲妹就是可爱爆表啊啊啊_(:з)∠)_!
几乎是没有实现说好的,两人的小指一同勾到了一起,像是童年初次相遇那般。
——————赌局的轮盘已经启动,如同俄罗斯转盘一般,不可逆转。
字数794,这段只是防爆后期再把中和后补上wwww话说我剧情好拖上就写了这么多字还有为了防爆转了文手不要介意!!
BGM:http://www.xiami.com/song/1773437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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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对方面无表情,目光却如同野兽见到猎物般兴奋。带着鸟形面具的喰种歪了歪头,目光停留在暗红色骑士枪形状的昆克上,“真可惜,不是鳞赫呢。”
渡久地没有说话,乌鸦似乎也觉得这种对话毫无意义,他便展开了赫子,犹如羽翼般的暗红色赫子缓缓的展开,“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的昆克是鳞赫的话,胜算会多一些。”
渡久地举起了他的武器,那姿势一眼便可以看出是常年经过训练的战士所拥有的技巧,他的速度与昆克的沉重完全不同,攻势迅猛而激烈,枪舞动着逼近乌鸦的头部——接着,被那绮丽的羽翼般的赫子所隔绝了,甲赫相撞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乌鸦的赫包并不只有一个,另一边的“羽翼”带着凌厉的气势袭击了渡久地的所在之处,渡久地迅速的用喀秋莎抵挡了这一击,那赫子灵活的程度令人难以联想到沉重的甲赫,怪不得见到乌鸦的人会误将这对赫子认成羽赫。
“枪这种东西,因为长度的局限性,在两次攻击间难免会露出破绽的。”
在鸟形面具下,喰种艳丽的赫眼微微眯了起来,他向后退了两步,一边的甲赫以怪异的方式掩护住自己的身体,另一边的甲赫与对方的骑士枪撞击着。
渡久地正沉浸在喜悦中,与乌鸦的战斗满足了他内心的欲望,此时的他头脑中皆是如何打败这个喰种,然后扼住他的脖颈看他窒息的样子,让那张总是笑着的面孔扭曲,听到他破碎的喘息和呻吟。乌鸦的劣势,大概就在于他本身纤细的体型,他的身高并不矮小,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他在近身战斗时绝对不是力量型的。
因此,只要接近他的身边……
“你在想的事情,我也大概有所了解。”乌鸦发出轻轻的笑声,“不过既然我的劣势,当然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渡久地没有理会他的言辞,他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乌鸦的身影,饶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乌鸦,被那种目光凝视也不禁感到不快,那目光似乎试图撕裂他的身体,吞噬他的血肉……
仅仅是一刻的走神,渡久地已经摆脱一边羽翼的纠缠,向着乌鸦的方向冲来!
乌鸦的赫子立即遮挡住主人的身体,然而枪尖却挑下了乌鸦的面具,乌鸦敛去了平时的温和笑容,艳丽的赫眼如视死物般注视着渡久地,枪尖所留下的割痕上,血珠连在一起聚成一条线留下,即使那伤口马上就因喰种强大的自愈力而消失了,渡久地依旧感到了愉悦。
乌鸦……或者说相场,他眯起了双眼,清秀的面孔由于极度的冷漠而变得陌生。
“渡久地先生,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再告诉你更多的信息好了。”相场再次展露了笑容,但这次的笑容却是与往日有本质差别,散发着森冷杀意的笑,“我似乎从来没有说过……我的赫包仅仅有两个。”
他的话音刚落,赫子便再次展开,这次他的姿态不像是乌鸦,反倒更像是黑色翅膀的蝴蝶了。
渡久地却忽然发出了笑声,“果然你能够满足我啊……相场!”
相场莞尔一笑,“那么……”
甲赫不仅仅是防御力强,重量与坚硬程度也没的说,再加上相场的经验高上渡久地不知多少,渡久地很快落在了下风,身上的伤口也在增加。
渡久地依靠着喀秋莎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面前的相场平静的站在那里,四只羽翼一时间令人联想到吟诵咒文的光天使——或者现在说是化身死亡的暗天使比较恰当,然而相场却并没有如意料般下手,他用他的甲赫形成了一个半球形的罩,紧接着,他迅速的压制了渡久地的动作,骑坐在他的胯部,钳住他的脖颈。
“我有一个想法……渡久地君,”相场注视着渡久地的面孔,语气恢复了最开始的柔和,“你不想死吧,那么……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渡久地依然没有回答,相场自顾自的开口,“交换情报,这个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我相信你也明白这个时候拒绝的下场。”
相场的身体忽然僵住了,他发觉自己骑坐的地方奇怪的胀大、变硬,联想到在公寓中打斗时的状况,相场皱着眉起身。虽然他也明白这种状况是由于摩擦和窒息所带来的刺激,但是他本身并不是贪欲的人,对于这种事情……
“如果你明白了的话,”相场的赫子撤去了半圆的状态,转为攻击时的状态,“最好现在离开我的视线。”
在这时候,相场才注意到战局的另一侧,小樱正茫然的站在一侧,注视着地上昏阙过去的某个CCG……至于临时的队友菅野旭,正和另一个CCG缠斗着,那个CCG的实力比菅野要高的多,仅是观察一会儿便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即使没有插手的想法,但见到菅野即将承受可能将他重伤甚至置于死地的一击,他依旧出手了,既然菅野拥有保护小樱的意志,那么就不能让他死,菅野倒下的瞬间,那个CCG的目标就会转变成对小樱……他像妹妹一般的薄荷。
他捡起了刚刚被渡久地打落的面具,重新戴好。
【黃暴預警】
【感謝老鄉願意和我互動!明明有和別人互動卻還夾帶了很多私心實在抱歉OTLL】
女性——柔軟的軀體,纖細的腰肢與豐腴的曲線,絲滑柔順又散發著人造香氣的頭髮,還有通常比男性要精緻柔和些的五官,這些,就是女性最為外在的特征。而內在,無論是心臟肺腑還是肝臟腸胃,除卻生殖器和脂肪的含量外,男人與女人的身體並沒有過多的不同。——只要能認清這點,就沒什麼可羞恥的了。
渡久地瑟縮在衣櫃裡,透過一道縫隙看向外部的光景。原本並無雜物的地板上,現今卻多了不少污漬,他知道那是血和內臟中的污穢,而衣櫃外,闖入家中的喰種正用下半身撞擊著渡久地的姐姐。六歲還不是足以理解成人的世界的年紀,但男孩卻已感受出了異常。姐姐起初還因為吃痛而尖叫,但在被喰種擊中頭部之後,卻失去了抵抗的意向。那雙與渡久地別無二致的銀灰色雙眼失去了焦距,只是茫然地盯著半空看。
大概是死了吧。
六歲已經是能夠明白過來死亡的年紀,對孩子來說,死的意義就是“永遠都回不來”。意識到溫柔的姐姐再也不可能甦醒,男童無聲地哽咽了起來,淚水順著稚嫩的臉頰滑下。雖然沒看見父母的情況,但孩子也知道,他們可能也已經遭遇不測了。
但是他還不能就這麼死掉。在姐姐將他關入衣櫃之前,便說過:“絕對不能出聲,絕對不要出來,你一定要活下去才行。”如果他因為按耐不住而被喰種發現,那麼說過那番話的姐姐,就是白白送死了……孩子明白這一點,所以竭力將哭出來的慾望吞嚥入吼,等待著這群喰種離開。
在規律而有節奏的撞擊肉體的聲音中,他聽到門被推開時所發出的吱呀聲。隨之而來的,是個女人的聲音:“你怎麼,又在做這種事情啊……這女孩都已經死了吧,真噁心。”
“嘿嘿……你不要突然進來啊,會軟的。這女孩一直在大叫,所以我就想讓她稍稍安靜一點,沒想到做過頭了。喏,就變成這樣了。”渡久地看到,那個對他姐姐尸體胡作非為地喰種,向著門的方向揮了揮手。
“這家人真漂亮啊,丈夫是個白人,妻子也非常美麗,女兒因為是混血兒的關係,比一般的孩子要漂亮可愛些呢,真是羨慕啊。”女人說著,走得更近了些。
“是吧是吧!”男人帶著些許得意的語氣說著,鬆開了身體已經失去生命力的少女軀體,他站起身來,拉上了褲拉鏈,“那群傢伙已經把東西弄好了吧?這個女孩還要帶走嗎?”
“誰要吃被你射過的東西啊。”女人說道,踩在地板上的高跟鞋聲音更近了些,渡久地的神經變得更為緊繃,他屏住呼吸,等著對方離開,但女人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這個房間,你都檢查過了嗎?”
“沒想到被你發現了我的意圖,哈哈哈。檢查過啦,檢查過啦。”男人說著,打了個哈欠,邁著步子走開了,看到對方的影子離開,渡久地鬆了一口氣。然而,女人的反應又讓他再度繃緊神經。
“感覺這個屋子裡還有活人。”
“是你的錯覺吧。”男人大聲嘲笑道,“走啦,‘渡鴉夫人’!”
“閉嘴,不要用那群傢伙用的方式叫我。”女人有些不悅地說道,終於踏出了房間。隨著女人足音的遠去,渡久地年幼的身體癱軟在木櫥的木板上。他靜靜地坐著,直到感到自己的雙腳已經發麻地無法站起來時,才推開衣櫥的木門,爬了出來。雙腿好像失去了自主能力,難以活動,他試著扳直自己的腿,卻一不小心使地板發出了一聲呻吟。
渡久地不禁再度緊張起來,他望向門外,走廊上空無一人。那群喰種大概快要走了,他聽見樓下的聲音哄鬧著,似乎已經決定要離開了。他俯下身來,看向自己的姐姐,少女不過是十二歲左右的年紀,身體還是孩子的模樣,人生還沒有真正的開始,就已經——不會回來了。意識到這點,渡久地感到自己的雙眼越發的疼痛,他看向那雙與自己相同的銀灰色雙眼。
“увидимся(再見)。”他輕聲說著,用唇瓣親吻已經死去少女的臉頰,對方冰涼的肌膚昭示著靈魂的離去。渡久地撫摸對方已經失去溫度的手,沉默地為其落淚。
然而一聲輕笑打破了沉默。
“……哎呀,果然再仔細查看一下是正確的,客廳的櫃子上面有一張一家四口的照片呢。沒想到是個可愛的小男孩啊。”被叫做渡鴉夫人的女性說著,俯下了身,兩雙眼睛互相對視。渡久地被那對異常的眼睛嚇得稍稍後退,卻被對方用有力的手抓住了臉。
“喂,要帶回去吃掉嗎。”
“閉嘴,”女人輕柔的嗓音說著,“這是你的疏漏,而我是發現他的人,這是我的獵物——既然是我的獵物,那就不需要你來管了。”
“你這個……”
“要我殺了你嗎?”女性喰種饒有興趣地說著,然後,渡久地感到自己的脖子似乎被什麼刺中了,隨即,四肢的力量似乎完全溜走,他張了張嘴,想試試喊出聲音來,但連那點力氣就消失了。
然後不知怎麼的,意識離去了。
***
“你聽說過被妖精交換的孩子嗎?”搜查官說著,點燃了一支煙。夜色裡,赤紅色的燃點顯得極為突兀,作為回答,年輕的男人搖了搖頭,以灰色的雙眼默默地注視著男人的一舉一動。
“那是愛爾蘭人的傳說,不過,歐洲的其他地區似乎也有這樣的說法。這個傳說是這樣的——每每到了夜晚,調皮的妖精便會潛入有嬰兒的人家,他們會走向嬰兒的床,用自己的孩子或是施了魔法的木頭來調換床上的嬰兒。等到天亮時,這家人便會起來照顧他們的孩子,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孩子實際上已經被調換了。”
“您和我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嗎?”年輕人面無表情地說道,等待著對方的下一句話。較為年長的搜查官笑著搖了搖頭,示意對方稍等片刻。
“這種傳說誕生的源頭,依然眾說紛紜,不過比較常見的說法是,古代人不了解畸形兒或是早夭兒的產生原因,不過,我也不太想在這上面談太多。你意識到我剛剛說的傳說,在哪些地方有問題嗎?……對,被換走的孩子呢?”絲毫沒有等待年輕人回答的意思,搜查官吐出一口煙,繼續說道,“被那些妖精換走的孩子,並沒有得到足夠多的教育,他們甚至不會人類的語言。那些妖精們用飼育妖精的方法來餵養那個孩子,於是過了不久,孩子也會變得越發接近那些傢伙,直到完全變成他們的同類……很恐怖吧?”
銀髮青年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些什麼,卻又被打斷了。
“你讀過H.P. Lovecraft的小說嗎?”
“……沒有,我不怎麼讀書。”
“那可真是可惜了,像你這個年齡的孩子啊,正是需要書籍和知識充盈頭腦的時候,要養成閱讀的習慣啊。那麼,言歸正傳,Lovecraft所寫的小說裡,有種名叫食尸鬼的生物。不要用那樣的表情看著我嘛,那是和CCG所對付的‘喰種’完全不同的虛構生物。這種生物也會做和愛爾蘭的妖精一樣的事,他們會偷走人類的孩子,然後教育他們。”
“……”
“當然,Lovecraft的‘食尸鬼’(Ghoul)和‘喰種’(Ghoul)是不一樣的,只需要耽溺食用人肉,便能變成那樣的東西,而你也知道,‘喰種’這種生物和人類的本質是不同的,人類吃了再多的人肉,依舊是人類。”搜查官掐滅了煙,笑了起來,“我在心裡管那些被喰種帶走的孩子們叫‘被妖精偷換的孩子們’……這些回歸了‘人間’的孩子們,應該會相當辛苦吧。渡久地君,你的情況是怎麼樣呢?”
“……還好吧。”銀髮青年猶豫了片刻,回答道,“……是有點不習慣,不過,喰種世界的事,我也已經記不太清了。”
“是嗎,那還真是辛苦了。”年長的搜查官說道,又點燃了一根煙。從他的語氣裡絲毫聽不出歉意,也沒有過多的憐憫,只不過是一種日本人特有的禮節。對於這種禮節,青年並沒有過多的相望。
“那麼,一等,我告退了。”渡久地說道,向著對方的身影鞠了一躬,年長的搜查官卻已轉過身去,對著遠處的景色抽起了煙。
“再見,渡久地君。”年邁的男人笑著說道,對著燈塔吐出一口煙,而後又兀自笑出了聲。渡久地推開天台的門,走下了樓梯,昏暗的樓道裡寂靜無聲。感到室內有些發熱,渡久地扯下了頸上的圍巾。他走進廁所,聲控燈因腳步聲而亮起。他無意識地瞥向廁所的鏡子。
鏡前的男人在右眼上有道顯眼的疤,從顴骨一直延伸至額頭。若是沒有這道疤的話,男人或許還能稱得上是個英俊的年輕人,現在卻因為這道疤的存在而顯得兇惡醜陋。而他的頸部則被細密而小的異國文字刺青佈滿,若是不仔細看的話,會把那些醜惡的刺青當做是黑色的項圈。所有的字母都在重複一句話:“Мадам Corvus Corax недвижимости。”
渡久地狠狠地砸向鏡子,他衝著鏡中那張臉冷笑,脖頸上的紋身是曾經身為奴隸與寵物的證明——也是托這印記的福,他從未忘記過曾經居住在喰種世界中的任何一天,任何一刻,所有的事情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十二年前,他六歲,被喰種的“母親”渡鴉夫人逼迫著吃下人類的肉。黑髮的女人很滿意他的表現,用一個吻獎勵了他。隨後,他就被女人在脖子上刺上了那句宛如詛咒般的句子——那是對所有物的標示,無異於在畜生的頸部刺上編號,與他人的東西劃上區分。
渡久地並不恨那個女人,對方饒了自己一命,他沒有任何理由去恨她,他所屈辱的並非曾經屬於某人,而是因為無力而被迫身為階下囚。因為過去的他太過弱小,所以才會變成這般模樣。
他痛恨那樣的自己。
***
十年前,喰種的晚宴。
八歲的少年渡久地被身為喰種的“母親”渡鴉夫人帶往宴會,那是他第一次去那種地方——富麗堂皇的舞廳裡,身旁都是衣著華麗的喰種,男男女女皆戴著或是古怪或是可怕的面具,但仍掩不住那種浮華的優雅。
渡久地的頸上套著項圈,他跟在母親身後。女人步履緩慢地在殿廳中走著,時不時向其他的客人們打聲招呼,接著,他被帶到同樣“飼養”著人類的喰種面前。
“喲,這不是Madam Corvus嗎?你不是很少參加這種宴會嗎?”渡久地聽到有個男人說道,他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向對方的臉。男人戴著T字型的古怪面具,看起來十分令人討厭,使渡久地生出一股不快感。注意到他的目光,渡鴉夫人擰了擰渡久地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失禮地盯著對方看。男孩因吃痛而咬緊牙關,他移開目光,看到對方的身旁有個比自己高上幾頭的少年。
少年比他記憶中姐姐那個年齡的孩子要略高些,對人類接觸的很少的渡久地,勉強能判斷出對方大概是十四到十七歲的年紀,至於確切如何,就不知道了。除此以外,少年有雙深藍色眼睛,能看出並不是本地人。
“被朋友邀請,所以來看看,”渡鴉夫人說著,雖然因為面具看不清她的表情,渡久地卻能從語氣裡感受到面具下的那張臉孔正擺出一副虛偽的笑容,“鴉君,來,這位是Master T,答答招呼吧。Master T,這是我的新‘兒子’哦,名字叫鴉。”
“您好。”渡久地鞠了一躬。鴉是“渡鴉夫人”為他取的新名字,他並不記得過去的名字了,畢竟在還不會寫漢字名的時候,他就已經被喰種帶離人類的社會。
“哎呀,真是只可愛的雛鳥……喏,給你看看,這是我的寵物。”戴著奇異面具的男人裝腔作勢地說道,以食指指向身旁的少年,“怎麼樣,很漂亮吧?這雙好像寶石般的眼睛。因為很好看,所以就留下來了。”
“我家的鴉君也不差呀,你看,灰色的眼睛,很稀有吧,感覺就像冰一般呢。”渡鴉夫人俯下身來,摸了摸他的頭,與他持平視線,渡久地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真的很期待他長大呢,鴉君應該會很美味吧,嘿嘿。”
“還真是惡趣味啊,Madam Corvus。”男人笑著說道,語氣裡略帶尖刺,卻顯得十足紳士。對於這句嘲諷,渡鴉卻只是挑了挑眉。
“您還真敢說呢,Master T,自己還不是這樣嗎。”
“哎呀呀,真是失禮……喂!你這傢伙,不會打招呼嗎,我不說你就不知道了嗎?”男人說著,忽然有些暴躁地踢向身邊的少年的小腿,“沒用的東西!快說句話呀!”
“здравствуйте(你好)。”少年神色漠然地說道,寶石般的眼睛看不出感情,那是渡久地久違的母語。渡久地感到吃驚,他沒想到還能再聽到那麼親切的語言。半晌,他張開口,也不知緣何生出的勇氣,他對著比自己高出一頭的少年懇求道:
“помоги мне(救救我),пожалуйста(拜託了)。”
“……哎呀呀,真是可愛,小動物之間互相交流什麼的。”渡鴉夫人說著。渡久地感到抓在他肩膀上的手徒增了幾分力道,“已經這個點了嗎。鴉君,要和新朋友說再見了喲。那麼,Master T,下次見吧,如果有下次的話。”
渡久地被女人強硬地拽走了,他回過頭去,看向那個比自己要大上幾歲的少年。對方抬了抬眼,回答道:“Извините(對不起)。Я не могу(做不到)。”
渡久地咬緊了嘴唇,他知道自己要被母親“懲罰”了。女人就這麼帶著他離開了喰種的晚宴,等他們走到沒有人的地方時,渡久地被猛地抓住了頭。接著,母親把他的頭磕向了路旁的墻壁。
“你這個畜生,做了些什麼多餘的事啊?!我養著你,可不是讓你整天想著逃回那種的地方的喲?!不要因為我對你仁慈,就做這種事啊!畜生!噁心的傢伙!不准逃!”首先是打在四肢上,然後是腹部,最後,穿著高跟鞋的腳踩上男孩的身體,在身體上來回撚轉,“聽到了沒!啊!只不過是我一時興起養起來的寵物而已!?那是什麼眼神?!”
渡久地默默地承受著女人的拳腳,他抬起眼,看向母親的雙眼。
“不許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女人說著,刪了他一耳光,渡久地撇過臉去。他聽到喰種在劇烈地呼吸,過了一會兒,那聲音逐漸平復了下來,“對不起……鴉君,媽媽太過分了,是媽媽的錯哦,對不起,媽媽太著急了。吶,鴉君,……鴉君永遠不可以離開媽媽哦,鴉君是媽媽的東西。”
渡久地沉默地聽著女人的話,對方突然站起身來拽著他的手腕,將他領回了洋館。渡久地小心翼翼地跟在女人身後,母親推開主臥的房門,開了燈。
“把衣服脫下來。”母親命令道,渡久地麻木地點了點頭,解開了襯衫的紐扣,女人帶著陶醉的眼神,撫向他的頸部,那裡被細密的文字刻上了一聲都不會消除的印記。
“鴉君,鴉君是媽媽的東西,直到媽媽吃掉鴉君那天為止才可以……鴉君,把褲子也脫掉……”
渡久地順從著對方的命令,將下裝也一併退去,女人微笑著抱緊了他的躶體。
“接下來發生的事,鴉君可能會覺得比脖子那次的還要痛哦,鴉君一定要忍住,媽媽覺得用麻藥的話效果不好……不過,這麼做會讓鴉君變得更漂亮。”
她將男孩推倒在地,接著,她拿出刺青用的紋身槍,另一隻手則撫摸著男孩光滑無毛的鼠蹊。隱約察覺到對方的意圖,渡久地恐懼地看向對方,并懇求她:“不要……拜託了……媽媽……”
“不行哦,鴉君,要乖乖做個好孩子才可以。”女人笑著說道,接著,紋身槍刺向男孩的鼠蹊,然後是男性象征。疼痛仿佛要麻痺心臟,渡久地恍惚間抬起頭來,看向那張臉——女性的,柔和的五官——女人的雙唇微微擰起,做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
***
他第一次殺人。那時候他十二歲,手裡拿著對少年而言過重的武器。坐在高臺上的看客爆發出一聲聲歡呼與喝彩,還有打氣的聲音,也有哄笑——少年看起來並不像能殺人的樣子。接著,“獵物”們進場了,一個男人,很胖,速度慢,還有一個運動員體格的女人。在那些冗長的、對食物的解說結束后,他提著武器走了過去。
他很快殺死了那個男人,他費了點時間去解決那個女運動員,對方的力氣比想象中還要大些,不過他用地形將她困住了,再用帶著尖刺的武器刺向她的大腦——人很容易就會死,脖子折斷了就沒法呼吸,胸膛被刺穿了就連話都說不出來,拉出內臟的話就會變得一點反應都沒有……
但是這不對,那不是他想要的感覺。
他思考著,然後這時,他聽到會場真正發出了此起彼伏的歡呼,他抬起頭,看到鬥獸場的門再度被打開,這次,站在門那邊的是個身形彪壯的男性。
“戰鬥!戰鬥!殺了他!殺了他!”喰種們因即將發生的事情而熱血沸騰,他們大叫起來。會場霎時變得無比熱鬧。渡久地明白,他必須要殺了那人才行,對手是與他相同,同樣被喰種飼養大的人類。
“吼啊——”男人如野獸般咆哮著,舉起巨大的矛,向著渡久地衝去。後者在千鈞一髮之際轉過臉去,矛尖並未正中頭部,但卻擦過他的右眼,渡久地的面部被劃出一道巨大的傷疤。他無暇顧及傷疤的疼痛,向著會場內的角落跑去。對方在他身後窮追不捨。
可怕。好可怕。
要死了。
這個想法躥過渡久地的腦海,他繼續向著角落跑去,手裡的武器已經成了負擔,似乎隨時都會將手臂扯斷。男人再度咆哮了起來,這回,長矛從遠處擲向他。渡久地躲了過去,但是,已經無路可退了。對方的身體已經貼近了,近身搏鬥,自己並沒有打敗對方的可能性。
渡久地下意識地閉上眼,但在下個瞬間,他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死亡。他睜開眼,疑惑地看向對方。滑膩粘稠的血液從男人的胸腔處噴湧而出,自己的雙手確實地將那把刀插入了對方的心臟處。
沒有死。
不僅如此,還有種奇妙的感覺。
渡久地翻動著自己的雙眼,緊接著,他聽到自己發出了一聲古怪的聲音。仿佛被人撓了癢般,短促的一聲。
——自己在笑。意識到這件事,渡久地感到恐懼,隨後是一種恍然,接著,他兀地大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他並不是喜歡殺人,他怎麼會喜歡殺人呢。
他是喜歡戰鬥啊。
渡久地沉浸在這份喜悅裡,他抬起頭,看向觀眾席上的母親。對方在喝彩聲中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隨即,一聲恐懼的尖叫壓過了喝彩聲,有喰種在大喊:“CCG來了!”
渡久地矗立在那兒,他看到母親從觀眾席上跳了下來,向他的方向跑來。渡鴉挽住他的手,帶著他向鬥獸場的通道跑去。那裡,早有喰種對策局的搜查官站在那兒了。
“鴉君,你看,是你的同類哎。”女人笑著說道,“喂,ccg啊,這孩子是人類哦。有這孩子在,你們應當也不敢出手吧——那麼,我就暫且當他是人肉盾牌了。”
渡久地抬起頭,看到搜查官的眼神凜冽,卻又多了幾分猶豫。半晌,有個憤怒的聲音喊道:“卑鄙的喰種!竟敢……把人類當做家畜!”
“這有什麼不妥嗎?人類不是也會飼養家畜嗎?不我並沒有直接殺了這孩子啊?”渡鴉笑了起來,雙眼變成了非人的模樣,背後則生出如雙翅般的羽赫,她俯衝向其中一名搜查官,大聲咆哮道,“不過是這樣而已……這有什麼錯嗎?!”
然後,槍響。接著,數個庫因克刺向女人的身體。
渡久地被一個溫暖的軀體抱住了,對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對他說道:“你安全了。”他漠然地看了眼地上的尸體。女人要是沒有說他是人類的話,是不會導致這種結果的,那名女性直至前一刻,都還在想著保護他。他盯了一會兒那相處了七年的女人化作的死物,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不知道對方究竟在想些什麼。
***
銀髮青年走進了這個國家象征著人類安全的建築。他無言地經過檢測儀,然後穿過人群,走進電梯。隨著機器運作時所發出的聲響,電梯緩緩向上。比人群高出一頭的他站在角落裡,直到所有人都走出電梯時,才邁出來。
他循著指示進入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後的,是個較為年長些的搜查官。
“你就是從孤兒院裡直接招來的特殊傢伙嗎?那麼,從今天開始請多多指教,渡久地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