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从旧街的重机械里发出声响,不卑不亢的急促的提醒着人们剧终。
一切剧终在1912,又全部从1912开始。
而活在当下的我们正渴望着未来的强大。
打破他原有的沉寂,从那历史的躯壳中逃亡,走出那条没有帝王束缚的道路。
那是我们崛起的时刻,无论结局怎样,脚踏实地的做好“我们”让世界听到我们的声音。
拿起笔做武器,那是我们引以为傲的战场。
将这份过于沉重的希望命名为——民主共和国!
我现在交第一章我自己都醉……
卡得磕磕绊绊,剧情还是没写完整。
以下字数2623字(并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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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笼罩了下来,月丫坐在窗边上安静地看着逐渐变暗的天色。巷子外红红红绿绿的灯光却随着夜晚的到来相继点亮,时不时有人拉着黄包车从弄堂口经过,轮子从积水中滚过溅起一小片水花。
她晃了晃两条腿:“雨怎么还没有停,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啊……”
曲少游给屋子里点上灯,转头叹气:“我刚才教你的几个字记熟了吗?”
月丫冲着他做了个怪腔:“没——有——哎哟,你打我。”她捂住被曲少游敲了的脑门,装出“好疼好疼”的表情。从过长的刘海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直视着少游。
月丫的脸庞稚嫩而消瘦,因为营养不良的关系头发也有些泛黄,但是她的眼睛却异常的灵动。
曲少游又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头:“你不笨,好好学啊。”
他回想起来,他最初会遇到这丫头,也真是孽缘。
要说起来,曲少游家里以前还算小富,在爷爷当家的时候因为经商赚了点钱,但爷爷喜欢古玩,赚了的钱基本都去买了什么明代的紫砂壶啊、宋代的景德镇瓷器啊,也不知道有多少真的多少假的。曲少游小时候最爱去的是爷爷的书房,在各种真假难辨的瓶瓶罐罐之间,他能确定的只有书是真实无伪的。他就背靠着红木的书柜坐在地上,一本接一本地读下去,常常读得忘记了时间,耽误了他毫无兴趣的算术课,最后被爷爷揪着领子拖出书房。
在曲少游七岁那年,爷爷被一场急病带走了,一切都被交给了曲少游的父亲。
他的父亲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他急于将自己刚刚接手的曲家发扬光大,结果却处处碰壁。从一开始的得意洋洋变成了自暴自弃,他开始每天吸烟喝酒不务正业,钱不够了就四处去借,欠了一身的债,最后在他死的时候,他们家几乎连葬礼的钱都凑不出来了,只好草草落葬。
十一岁的曲少游寄住到了亲戚家里,和同辈的孩子们一起念书、生活。这段日子对当时的他来讲,近乎是地狱。同辈们看到他从不好好叫他的名字,而是称他为“叫花子的孩子”,他去辩驳,对方便嘲笑说“四处管人要钱的可不就是叫花子嘛,你难道不是你爹的孩子?”长辈们看到他也都指指点点,用自以为细小的声音谈论着他的父亲给家里的其他人添了多少麻烦,而且死了之后还要将自己的孩子留下继续给别人添麻烦。
怀着满肚子无处倾诉的怨恨和愤怒,曲少游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到了学习上,无论是以前毫无兴趣的算术还是刚刚接触到的外国文字,他都如饥似渴地学习着。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他十七岁。
就好像长时间紧绷着的弦终于断裂,毫无征兆地,他失去了对一切的兴趣。念书又有什么用,活着又有什么用。他在亲戚家中的处境毫无改善,甚至由于随着年龄增长而越来越大的饭量和并不强壮因此无法帮忙干活的身体招致了更多的怨言。
在那一年夏天最炎热的时候,他什么也没带一个人跑出了亲戚家,如同游魂一般毫无目的地在街头漫步。然后,由于长时间没有水分的摄入和身体上的疲惫,他中暑了。炽热的阳光如同来自炼狱的恶魔,蚕食着他的体力和精神,他眼前的一切都带上了幻影,恍惚中似乎看到了爷爷和父亲。
连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也不知道,再次拥有触觉的时候,他感到脸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随即,带着腥臭味的液体被灌进了他的嘴里。
他猛地咳嗽着清醒了过来,侧着头开始干呕。
等到他觉得自己终于把嘴里的液体吐干净了,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旁边蹲着一个小孩子,那孩子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瘦瘦小小的,鸟窝般乱七八糟的头发上还黏着泥土,脸上也……不对,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好像刚刚从烂泥里打了个滚爬起来似的。
那个孩子看到醒来的曲少游,好像在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咯咯地笑起来,然后把手上捧着的什么东西递了过来。
曲少游面无表情地瞪着那捧脏兮兮的泥巴水,觉得自己知道刚才把自己呛醒的奇怪液体是什么了。他揉了揉还眩晕着的脑袋,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现在坐着的地方是一个桥墩的旁边,相隔不远处就是混杂着泥土的河水,看起来小孩子给他喝的大概就是这个了。
啧……没死干净。曲少游面无表情地想道。跳河吧。
虽然是这么想的,现在他却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只好看着河水干瞪眼。
“啪唧”
有什么湿哒哒的东西被扔在了他的背上,转头一看,发现是刚才的那个孩子在对着他扔泥巴。见他回头,立刻竖起眉毛睁大眼睛瞪着他。
他回过头继续看着河水。
“啪唧”
又一次。
经过十几次的实验,只要曲少游转头盯着河水看,那个孩子就会做出扔泥巴、瞪人、张牙舞爪、拽他衣服等各种不同的反应,路过的一只花喵表示这是它这辈子见过最无聊的两个人类。
曲少游终于无奈了,他拍拍围着他团团转想把他拽离河边却力气不够的小不点的脑袋,说:“我不会跳河里的。”因为力气不够。
听闻这话,孩子立刻停下了所有动作,紧紧盯着曲少游,好像在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半晌之后从破布一样的衣服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只怎么看都是掉在地上又被踩了好几脚的又干又硬的馒头,掰下一半递给曲少游,神情之中还充满了舍不得。
吃完之后有力气就跳河吧,曲少游想着。
然后他又被泥巴扔了一脸。
因为那个孩子多方捣乱,曲少游最终也没有采取什么自杀措施,但是也没有吃那半个脏兮兮的馒头。他被亲戚家的人找到,然后带了回去。
不过在这之后他就搬了出去,并且开始工作了。他找的工作有时候是去账房帮忙,有时候是去找一些和英语或者法语有关的工作,对于工作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提供住宿的地方,哪怕只是一个草棚也可以。除了生活必需之外的钱,他全部给了亲戚家,用来还清当年他们替父亲还的钱。
除此之外,他时常去当时的那条河边。
去了几次之后他发现那个孩子和其他一些小孩子一起住在那条河附近的一个棚子里,这群孩子的食物基本都是捡别人掉在路上的或者讨来的,曲少游每次去的时候带几个馒头,那群小家伙就围着他团团转,什么都听他的了。
那个孩子很少说话,她的情况基本上都是曲少游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比如她是一个女孩子,名字的读音是“yue ya”,这群孩子里没有人会写字,曲少游便自作主张地把这两个字写作“月丫”,再比如这里的孩子分不清楚年份,但是从年纪比较大的孩子所说的话里他找出了信息推断出,月丫的年龄应该是八岁左右。
抱着一种微妙复杂的同情心理,他在每次带点食物来的同时,开始尝试着教这群孩子认字和算术。但是他们中的大部分很快就放弃了,每次拿到了食物便开溜。最后留下的孩子只剩下月丫。月丫的学习能力非常强,算术进步很快,认字方面稍显逊色,但这只是因为每次曲少游不在她便跑去玩,不去记字了。
逐渐地,在曲少游四处奔波寻找工作的时候,他开始考虑一件事情,他想收养月丫当妹妹。
河边的小孩子们长大之后越发的不好忽悠,短缺的食物让他们之间经常发生争执和抢夺,其中两三个占据了棚子不让其他人再待下去,矛盾越发的尖锐起来。
其实曲少游也想过,他为什么非要去管月丫的事情呢?明明一开始不过是一面之缘,就算后来有师生之谊,按理说他也不用管到这样的程度。但是,每当这样想的时候,最初在河边张牙舞爪地阻止他轻生的念头,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他的那个小小身影就会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就会忍不住觉得……自己是被这个孩子救了也说不定。而且现在也是,当这个孩子难得不捣乱、一本正经地听他讲课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活着变得有意义起来。
那么,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询问一下她的想法吧。他难得笑得把眼睛也眯了起来,这样想道。
不要问我为什么感觉那么苏,反正只是个幼年的设定,和以后的故事完全没有关系!!!!完全没有关系!!!完全没有关系!!只是想试试看这种被万人看不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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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也真是可怜,就剩这么一个女娃子。”
“女娃子怎么撑起这么大的事业啊。”
“自从他们家老大死了,江家已经走起下坡路了吧。”
“欸哟欸哟,这话怎么能乱说,他们好歹还有分支。”
江赤诗双手攥紧了孝服,仅仅十岁出头的娇小身躯微微颤抖着,跪拜在灵堂前。
“赤儿。”一声沉重的呼唤响起,江赤诗身后穿来一阵脚步声混着拐杖的敲击,肩膀轻轻地搭上了一只手,“抬起头来,好好看着那个灵位。”
江赤诗只能抬起头,眼眶中盈着泪水,看着灵位。
“把眼泪擦去。”爷爷的命令,她不得不照做。
“对着灵位,发誓,无论怎样,你都不会抛下江家。”
女孩抬起头,一字一顿地念道:“江赤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抛下江家。”
“我最多只能再撑五年,我希望,能从分支里挑出一个男孩子,作为江家的继承人。”爷爷缓缓地在众人面前说完了这句话,躲藏在柱子之后的少女顿时失神。
原来,让我继承江家只是说说而已吗。右手在袖子里攥紧。
女孩子顶什么用。让女人来掌家就是个错误。
说到底还是因为性别。
江赤诗长叹,眼神早已不像当初那个天真的她。
“抱歉,请容我拒绝。”
“!”江赤诗听到了那声拒绝,迅速转身,盯着那个男孩子看着。
“毕竟,我姓解,不姓江。”男孩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便起身告退。
爷爷目光看向那根柱子,淡淡地说:“看到了吗,没有人能威胁到你的地位。女子又如何。站起来,江家,是你的。”
“这份责任,你要扛起来。”
五年后,一个名为“江赤诗”的人接下了江家的重任。
没有人会将这个的江家掌家人“江赤诗”和西湖边那个只是安静品茶的女子“赤拟”联系在一起。
总之,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顺带补一下江家。
江家是江南一带主营经济的家族。
然后小解是江家分支的人,所以姓氏不同。
两个人是表兄妹。
赤拟是在12岁左右失去父母,爷爷在她17岁时逝世。
爷爷其实也是用心良苦啊[叹气
那年秋日,上海。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不知道......”
那个孩子扎着松垮垮的辫子,手上抱着一只精致的玩具熊,在大街上蹦蹦跳跳。
貌似有一种传闻,这个孩子从记事起就被开旅店的收养了。但是从三年前起,旅店的生意惨淡,开旅店的老板觉得这个孩子养了也没什么用,扔了更干脆。于是说好了,尽量找到能住的地方,实在不行?那就把她卖了。有的人也想把她带回家养,但都被那个孩子拒绝了。
“呜呜呜......”那个孩子一不小心摔倒了“有点疼......”
那个孩子站了起来,拍拍玩具熊上的污渍,又拎起自己的裙子抖了抖灰尘。
“还是熊先生对我好呢~”那个孩子举起不离身的玩具熊“还是你陪了我那么久,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抱着玩具熊,静静地走在街上。
下雨了,那些街头的艺人们,小贩们也不见了踪影。路上人越来越少,只留下在雨中的车影。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个躲雨的地方吧。
站在不知是谁家的屋檐下,那个孩子在望着模糊的街道。
那日,那个孩子一如既往的没有名字。
那个孩子也一如既往的忘了自己是谁。
那孩子是谁呢?
一直在纠结晏玙咲继承丹墨苑的时间要不要提早一些,于是纠结到了开学,终于决定将时间段提前,所以改动了之前的那个文,最终还是以此文为主。
先是玙咲的时间轴,然后是玙咲所经历的往事。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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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玙咲时间轴
晏玙咲出生时,哥哥晏邢六岁,姐姐晏玙欢一岁。
十三岁时,晏家发生巨变。
哥哥因冲犯镇长儿子被杀,享年十九岁。
晏玙咲与十四岁的晏玙欢一起被父亲卖入舞厅。
晏玙咲十三岁被卖入舞厅后,亲手杀死晏玙欢。
晏玙欢享年十四岁。
十三岁的晏玙咲被十八岁的洛赋带去丹墨苑。
此后三年跟随洛赋学医药。
十六岁时,洛赋消失,晏玙咲继承丹墨苑。
十七岁时,在理酩茶馆遇见夏荷,与之成为闺蜜。
十八岁时,即为本作主线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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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残花-民国终焉企划衍生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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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有着初春的温暖,却又带着些许潮湿。
昨晚刚下过一场雨,像是淘空了这个世上一切的污秽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弱的香味,许是被雨点击落的花瓣散发出的。
街道上没有什么生气,不知是因为时辰太早,还是因为人的惰性。
亦或是欲望。
一处店面安静地坐落在街角,仿佛与世无争,与这个世界不容一般。
明明是一个药店,却有着如此奇怪的名字——
丹墨苑。
晏玙咲早早地起了床。这毕竟是她多年的习惯。
迅速洗漱之后,她开始了如同昨日、如同以往一样无聊的一天。
晏玙咲十六岁就成为了整个小镇家喻户晓的药店的老板。
“该说这个女子天赋过人吗?”
“但听说她是原药店老板的徒弟,似乎……”
“似乎还和原老板有着孽缘?”
“而且啊,这个奇怪的人喜欢穿着黑白色的衣服,好似丧服呢!”
“可这依旧不影响她的生意呀!那些官老爷都想要请这位姑奶奶看病!”
清早便听见这些流言蜚语,真是有些不开心呢。
但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晏玙咲推开药店的门,打扫着门前落下的残花落叶。
自己当初也如同这些败落的花一般吧?
偶尔回忆往事,也没什么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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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玙咲出生在一个医药世家。
她的爹爹是当时有名的民间医生。
只不过爹爹从来不愿说出自己的名字罢了。
“医生是救人于水火之中的,名字说出与否,又与治病有和关联呢?”
她记得爹爹这样说道。
她的爹爹姓晏,这是毋庸置疑的。
只不过人们喜欢唤他“愿医生”,因为它的谐音是“愿一生”。
究竟是人们愿用一生来感恩爹爹,还是人们愿爹爹一生都为他们治病服务呢?
“名字只是代号罢了,无须在意那么多。”
她记得爹爹这样说道。
晏玙咲有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爹爹和娘唤她晏玙欢。
姐姐的性子很招人喜欢,娘也最疼爱她。
晏玙咲却很内向,不爱说话,总喜欢一人。
欢笑,欢咲。
谁让自己是“咲”呢?
口关。
关口。
关心。
晏玙咲还有一个哥哥,叫晏邢。
邢是娘的姓。
但晏玙咲非常不喜欢哥哥的名字。
邢,谐音刑。
整个晏家,也毁于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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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玙咲十三岁那年,家中发生了巨变。
她的哥哥。
晏家长子。
晏邢。
因为冲犯了当地镇长的儿子,被送去见阎王爷了。
娘听了这个消息后,大哭了一场,去陪着哥哥了。
娘下葬的时候,下着雨。
爹将家中的一切卖了出去,为娘草草地办了一场葬礼。
一场只有爹、晏玙欢、晏玙咲在场的葬礼。
爹爹手中还捧着装着晏邢骨灰的骨灰盒。
那些平日里受爹爹恩惠的人们呢?
是啊,晏家出了这样的事。
谁回来招惹麻烦呢?
晏玙咲和晏玙欢打着同一把破旧的伞。
混杂着雨声的抽泣陆陆续续地传入晏玙咲的耳中。
昨日还是凤凰,今日便是麻雀。
昨日一家人还是其乐融融,今日便是阴阳两相隔。
细想,也不应该是昨日。
应是前不久。
亦或是很久很久以前罢了。
罢了。
爹爹跪在娘的坟前。
捧着哥哥骨灰盒的手还在哆嗦。
一阵雷响。
仿佛打在爹爹身上一般。
晏玙欢丢下伞,一阵小跑跑向爹爹。
哭泣还有什么意思呢?
人都已经死了啊……
雨点打在晏玙咲的脸上。
却似打在心里一般。
打得刻苦铭心。
晏玙咲弯下腰捡起伞。
但捡不起往日。
就这样在后面淡淡地看着他们吧。
反正自己从来不被爹和娘重视。
爹爹突然回过头。
眼里闪着泪水。
似乎又有什么划了过去。
这一场雨,葬送了晏家。
也葬送了晏玙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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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爹爹领进舞厅的时候,晏玙咲就知道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残碎的对话声。
是在讨论自己值多少钱吗?
反正自己这种人也没人喜欢。
无所谓。
人总有一死。
晏玙欢不同。
她从小就被爹和娘宠着。
光芒太过灿烂,照过了自己的妹妹。
虽不及那些富豪贵人的千金,但她也好歹是堂堂晏家大小姐。
送去青楼,靠着自己的身体过日子,丧失尊严去讨男人的欢心?
不要。
不要!
“要我帮助你吗?”
诱惑的声音在晏玙欢耳旁响起。
在想要逃离的晏玙欢耳旁响起。
一个神秘的男子。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漆黑的眸子甚是好看。
好看的物,却又危险。
如同他整个人一般。
美丽得让人离不开视线。
被他推入深渊也无悔。
此时此刻,晏玙欢便处在悬崖边缘。
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坠落。
晏玙欢望着手中的药包出了神。
只要将这个悄悄地放进水里,再让自己的好妹妹喝下。
自己就能离开这里了吗?
而且……
而且那个男人答应带自己走。
所以,我的妹妹。
你愿意为了你的姐姐,牺牲自己吗?
但晏玙咲也是自己的亲人啊!
自己这样做,不就同害死晏家的那个镇长一样吗?
“容我再想想吧……”
男子的嘴角向上扬了扬,煞是好看。
可是没有时间了啊。
晏小姐。
是夜。
女人的娇喘声和男人的呼吸声刺入晏玙欢耳中。
马上自己也要像这些女人一样了吧?
为什么?
为什么选择我,而不是妹妹呢?
为什么让我堕落,而不是妹妹呢?
晏玙欢抓紧了手中的药包,望着眼前的一盏清茶。
茶水倒映出自己姣好的面孔。
看不见表情。
亦或是不想看见。
最后的机会了。
好好珍惜啊。
晏小姐。
晏玙欢看着眼前的一盏清茶。
茶具很精致,是青花瓷的图案。
一朵朵花在杯壁绽放,再美,也没有感情。
晏玙欢又低头看了看晏玙咲。
自己的妹妹。
亲妹妹。
她正好撞上了晏玙咲的目光。
晏玙欢似是被那眼神吓到了,向后退了几步。
深邃的蓝色如同宇宙一般,闪着光,却又如同黑洞一样可怕。
一朵泪痣在眼角绽放,再美,也没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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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玙咲静静地坐在丝绸被上。
是上好的料子呢。
身体仿佛要被吞噬了一般。
像是下了十八层地狱。
但她却一动不动。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你好,晏家二小姐,晏玙咲。”
眼前的男人,明明脸上挂着笑,却散发着极大的危险气息。
晏玙咲别过头。
几缕头发散落在肩上,眼角的泪痣若隐若现。
犹如白色山茶花一般。
突然的一个吻落在晏玙咲嘴上。
男子帅气的面容在湛蓝色眼眸里放大了无数倍。
对方轻轻撬开自己毫无防备的贝齿。
会是甜腻的亲吻吗?
不。
只会是致命的鸩酒。
晏玙咲摸了摸自己的脸。
果不其然。
想必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吧。
虽然那个吻很浅,但对于她来说……
一片潮红又浮上了脸。
不过那个家伙只是为了给自己喂解药罢了。
该庆幸不是要杀死自己吗?
“那么现在你就是我的人了。”
男人的占有欲。
真是讨厌。
“所以说啊,我的人,要我帮助你吗?”
诱惑的声音在晏玙咲耳旁响起。
在想要复仇的晏玙咲耳旁响起。
一个神秘的男子。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漆黑的眸子甚是好看。
好看的物,却又危险。
如同他整个人一般。
美丽得让人离不开视线。
被他推入深渊也无悔。
此时此刻,晏玙咲便处在悬崖边缘。
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坠落。
晏玙咲看着眼前的一把利刀。
刀刃很锋利,可以反射出自己。
晏玙咲又抬头看了看晏玙欢。
自己的姐姐。
亲姐姐。
她的衣服上绽开了一朵朵花。
一朵朵红色的血花。
就像晏邢那时候一样。
一样的,被杀死了。
晏玙咲跪坐在地上,无神地望着床上的姐姐。
还没有来的及惊讶就被自己杀死了的姐姐。
自己穿着的这件白色衣服,也染上了血。
白底衬着的血,触目惊心。
自己的身上也流淌着相似的血液吧?
一双手轻轻地蒙在眼前。
“你做的很好。”
自己被表扬了?
好高兴呢。
从记事起就被别人冷落的自己,也被表扬了啊!
一滴温热的泪顺着脸颊划了下来,溅在血渍上。
依旧洗不去人性的扭曲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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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为我卖命。”
男子依旧笑着。
笑得牵强、虚伪。
但仔细品味,却又觉得,笑得令人不忍。
令人沉醉。
“你应该有些底子吧。”
男子俯下身,将脸贴近晏玙咲。
异性呼出的热气令她感到不适。
她索性将身子向边上移了移。
男子也索性凑到晏玙咲耳边。
“跟着我学医,然后继承我。”
男子伸出自己的左手。
神差鬼使地,晏玙咲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这么简单?
救自己出来,帮助自己复仇。
所得的报酬就这么简单吗?
还是说,有更大的阴谋在背后?
但是现在自己只有相信他了吧?
“对了,玙咲。”
男子停下脚步。
“你可以唤我洛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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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有着初春的温暖,却又带着些许潮湿。
昨晚刚下过一场雨,像是淘空了这个世上一切的污秽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弱的香味,许是被雨点击落的花瓣散发出的。
街道上没有什么生气,不知是因为时辰太早,还是因为人的惰性。
亦或是欲望。
一处店面安静地坐落在街角,仿佛与世无争,与这个世界不容一般。
明明是一个药店,却有着如此奇怪的名字——
丹墨苑。
晏玙咲抿了抿茶。
同样是青花瓷的图案。
但所处的时间、地点、意境都已经不同了。
故人也不在了。
无论是晏玙欢,还是洛赋。
从那之后,她便开始只穿黑白色的衣服。
是在纪念什么吗?
谁知道呢。
晏玙咲十六岁就成为了整个小镇家喻户晓的药店的老板。
“该说这个女子天赋过人吗?”
“但听说她是原药店老板的徒弟,似乎……”
“似乎还和原老板有着孽缘?”
“而且啊,这个奇怪的人喜欢穿着黑白色的衣服,好似丧服呢!”
“可这依旧不影响她的生意呀!那些官老爷都想要请这位姑奶奶看病!”
清早便听见这些流言蜚语,真是有些不开心呢。
但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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