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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鸟的世界。
您所需要扮演的,是在这样的世界中生存的鸟类,同时您也可以被称之为“人”。
在这样的夏天,苏醒在莉芙湾的细沙海滩上的您,已经无路可退了。
海在叫你过去。
“它”在叫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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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企划定为黑暗恐怖向战斗生存企划,含有些许推理要素,分级为R18-G。
企划为文画混合企划,文手画手对战会混合抽取,会出现文手vs画手局面,不允许拉票。人设的创作需要与他人讨论并根据随机分配到的关键词,人设需通过审核,不合格人设官方有权打回让参与者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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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得如固體般的海水帶著無形的阻力,上方,如密實石塊般的海水壓迫著自己的身軀。胚胎在那片壓迫著自己的液體之中,緩緩睜開了眼。溫暖的羊水並不會使眼睛刺痛,相反,仿佛是在保護他似的,那唯一溫暖的東西正將他包覆起來,隔著那層液體,海與自己仿佛相隔了千萬條溝壑。
由此,他生出了些微的安心感。胚胎看向卵鞘之外,巨大的海底山岩遮蔽了陽光,在那之中,能看到有奇特的海鰻伸出他們的腦袋,仿佛在巨大的肉塊上生了蛆。蛆。胚胎重複著這個從頭腦裏蹦出來的比喻,在洋流中緩慢地移動著身體。魚群從身旁穿過,他們如同被看不見的綫牽動的塑料玩具,在流動的海水中上下左右地搖擺。
胚胎伸出手,試圖抓住那些魚的影子,可它們很快跑開了,又或者他們原本就太遠了。胚胎模糊地認識著這一切。海太暗了,他想,以有限的目光繼續四處打量著。自己的移動速度過緩慢了,順著海流不知何時才能飄向目的地。
沒有辦法,因爲那座保護著自己同時又遮蔽了外界的堡壘實在太過堅硬了。
他想著,然後視角再度陷入了黑暗。
等他起來時,他意識到周身已是滾燙的海水。又睡着了,他想。自從有意識以來,他就經常睡着,或許是因爲自己的身體還不夠成熟的關係吧。一旦思考太多,就會陷入睡眠。
似乎從自己有意識開始,已經過了很長時間。
他看向外部,巨大的山岩噴射出灼熱的流體,肉眼可見的滾燙水柱沸騰著衝向高處。那些水柱的內部也在翻滾著、湧動著,扭曲了液體的流動方向。海水被攪動得渾濁,藏藍色中又加入了烏黑與濁黃的色彩。
海水在翻騰。
胚胎在海水中不慎碰到了其一的邊緣,霎時滾燙的水流將它的卵鞘擊中。他下意識因疼痛而用卵鞘上的纖細觸手推動著自己,離開了那些滾燙的水流。皮膚好像被剝離一般疼痛,他辨識著眼前的東西,感到可怕。
這個東西再碰到一下,會——
他想象著自己的身體的被灼燙的液體碰觸,痛覺超越了閾值。明明只是卵鞘被迸發的火山餘波傷及,卻仍然能感覺到疼痛。卵鞘原本也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啊。這些雜亂的思考開始蹦出他的腦海,他試圖揮動錢袋外的臍帶脫離此地。無需經驗,生物的本能讓他離開會使自己疼痛的東西。但卵鞘移動得緩慢。
不行,別的,他意識模糊地想著。必須得用什麼東西脫離開才行。他注視著自己被灼流傷到的那半邊軀體,他們發出刺眼的顏色。他掙扎著,思考著退路。忽而意識到卵鞘的內部還有能保護自己的獠牙。
他從卵鞘內試探性地伸出了連接在身上的觸手,滑動外部的海水。海的阻力比他想象得要更大,但不妨礙他離開。他透過卵鞘最後開了眼山岩,隨後用自己的身體游向遠處。在揮動觸手同時,海水亦從外部湧了進來。溫暖而令人安心的羊水很快被取代。
不要。不要。我——胚胎沮喪地看向外部的海,意識到自己必須犧牲羊水的事實。但除此以外別無他法,他蠕動著觸手,向著遠處游了過去。他得犧牲些什麼東西才能換來成長,已經成為既定的事實。與羊水不同,脫離了炎熱的山岩,湧入卵鞘的液體冰冷而咸苦。
他緩緩地移動著身軀,向著某處游去,屬於父親的聲音正在遠處鼓弄著他的耳膜,那層聯繫即使隔著數萬里海水,也仍然清晰地敲打著頭腦。
該過去了,他揮動著觸手,劃起四周的海水,向著那處聲音而去。移動得越是快速,海洋本身的阻力便越發地明顯,於是他只好緩下速度來。
黑色的魚影自由地在四圍游過,深色的礁石依傍於彼此,偶爾有奇特的生命走過來,與他形同陌路。胚胎看著這陌生的世界,進行著認識。
於此同時,海水的顏色也逐漸開始變淺。或許並非液體本身的顏色吧。胚胎想著。周圍的景色悄然進行著變化,等到了珊瑚礁與繽紛魚類繁目的海域,他才意識到已與陸地近了。他悠閒地滑動起觸手,向著海面而去。
海水仿佛萬千根針似的,忽而顯示出了其刻薄的本來面目,來自海面的壓力壓迫起他的身體。越是向上,身體內部的疼痛便越是明顯。
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感覺到被卵鞘和羊水所包覆的自己,是異常孤獨的。可是,還有什麼東西在拯救著自己。他意識到頭頂的球體散發著奇特的光,而身體則暖和了下來。
這是什麼。他迷戀那光線,卻叫不出它的名字,確實是那光使他暖和起來的,若他縮成一團,被陰影所披覆的身體部位便不會有那種感覺。他享受著這片刻的奇特感覺,向四周眺望了起來。
不遠的地方,海島處在那兒,聲音近了,幾乎垂手可得。胚胎移動著自己的身軀,在海浪中揮動起自己細長的觸手,向著海岸劃了過去。海面上,一切都顯得溫暖迷人,明亮得灼傷人的眼。胚胎瑟縮在卵鞘裡,循著父親的心音,向著越發淺的海洋游了過去。
然後海水開始變淺,卵鞘偶爾會碰觸到細沙,再然後幾乎已是站在細沙上了。他意識到這樣會擱淺,邊將空氣當做海水,試探性地飄了上去。意外的並不難。空氣比起海水,障礙還要少些。
近了,近了。胚胎聽到那個人的心臟跳動聲了,那個人此刻正佇立在沙灘上,驚異於他的表現吧!胚胎對那個人的舉措,不知緣何理解得一清二楚。他向著對方劃去,擂響了心跳聲般的鼓點。每一聲挑釁都像是重重地抨擊在胸膛里。
再一點就到了。他已看到站在沙灘上,有個人影在等待著他。父親啊……父親!父親!他哭號著向那人飄去。
心鼓擂動得越發響亮快速。
生物的心跳會被外界的因素所印象,在聽音樂時,自己的心跳頻率也會微妙的因音樂而產生變化;這就是為什麼商場會有輕鬆愉快的音樂,學生需要柔和的古典樂旋律來鎮靜。對於眼前的事情也一樣。
胚胎向著那個漸漸在視野中變大的男人飄了過去,對方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存在,吃了一驚。他能感覺到那人的心跳數在漸漸地上升。
近了,近了,已經近了。他歡快地想著,向著沙灘靠了過去。似乎是意識到了他的存在,父親從高處振翅,一躍而下。等到他看到父親走近的身軀時,卵鞘已經停靠在鬆軟的沙灘上。
他能聽到父親的心跳在激烈的跳動,隔著胸膛,那個臟器發出響亮的聲音。胚胎睜開眼,隔著那層卵鞘注視著爸爸。僅僅數十釐米的距離,胚胎將那個人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白髮,他的雙眼,他的臉龐,他的身軀,一切都令他感到熟悉,似乎很久以前透過水面,曾見過那樣的臉。
“爸……爸……”他摩挲著兩片嘴唇,呼喚著那個人的名字,對方的身軀僵在沙灘上,一動不動,可胚胎知道那人在恐懼,“爸爸……”
“爸、爸?”
“爸爸——”
“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
胚胎不停地重複著相同的詞彙,直到沒意義的話語變成有意義的,再從有意義的變成沒意義的。被呼喚的男人站立在原地,亮出了他的利爪。黑色的槍管直指著自己,在陽光下發出奇特亮麗的烏黑色。
“是爸爸……”
“見到、爸爸了……”
胚胎叫著那個人的名字,感到幸福洋溢,他從卵鞘裡抽出細長的觸手,伸向對方的軀體,想將男人拖下水去。他輕柔地纏上對方的身軀,想將對方拖回海里,可成年男子的身體意外的堅實,且站立得穩當,不僅如此,對方的“利爪”吐出了什麼東西,打中了卵鞘。
卵鞘迅速地回應著那份疼痛,將那危險傳遞給了胚胎。爸爸很厲害,如果不多加小心……會被幹掉!
然後又是一發,這次攻擊的地方是胚胎伸出的觸手,那攻擊使他感到觸手被扯斷的疼痛;胚胎下意識地鬆開了他的父親。
被擊中了。被擊中了。爸爸,好可怕。
“我不記得有個怪物是我的孩子。”白髮男人說著,再度舉起了黑色的武器。
為什麼啊。胚胎在感到威脅的同時,出離地憤怒,全身的臟器似乎因那感情發出顫動。我是回應著父親的期待,才……明明是為了回應父親的期待,才誕生的啊!為什麼要說我是怪物呢,為什麼呀,父親!隨意地期待孩子的誕生,看到成品之後又覺得與自己的期望不符,這不是件很殘忍的事情嗎!父親!
我可是被抱著那份期待,才留在這世上的。
他聽著那人的心音,鼓譟不堪的心跳聲肆意地響徹在耳際。男人繼續揮動著爪牙,繼續攻擊著他。
利索當然地,從被擊中的部分感到了疼痛。可胚胎還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疼痛蔓延著,每次被攻擊,頭腦仿佛都被針刺一番。而每次伴隨著疼痛的蔓延,總有個聲音會響起。
是爸爸的利爪發出的聲音。
意識到這件事後,每當那聲音響起,胚胎便會下意識地感到疼痛。必須要躲開父親的利爪才行。他掙扎這,將觸手伸出來,推動起自己的身體。如果有什麼更直接的方法,可以直接讓父親失去戰鬥力就好了……
對了,將那部分從他的軀體上折斷的話,父親就不可能再傷害自己了。胚胎這麼想著,將伸出的孱弱觸手向父親的方向抽動,盡力抓握住那只黑色的利爪,父親似乎為自己這突入起來的舉措失速了幾秒。胚胎扯拽著那黑色的利爪,好讓父親失去攻擊的能力。
發生在此刻的是,他與父親間的角力。胚胎扭動著觸手,想掙開白髮男性的雙手,但成年男子的力氣遠比他要大些。他胡亂扭動著,最終扳動了槍械那奇特的凹下的部分。
一聲奇特的響聲。
胚胎認識到,那是會傷人的聲音,但是,與之前不同,那並非父親所發出來的,而是自己在扣動父親的利爪時,才會發出來的,就像父親方才做的那樣。
父親的利爪,自己也可以使用。知曉了這件事的胚胎,在父親那半刻停頓之間,將黑色的利爪從父親手上抽了出來。他扭動著那觸手,再度向著父親的方向扣動了扳機,但一條觸手還不足夠,方向產生了偏離。胚胎調整著自己的姿態,用複數的觸手舉起槍械。然後,再度扣動。
似乎是因為擁有了新武器的自己產生了威脅性,父親並沒有貿然上前。
胚胎適應著那武器,然後再度扳動了那奇特的利爪。他仿摹著父親的做法,將其黝黑的管狀物指向父親的軀體。幾聲雜亂的聲響后,他意識到那利爪終於傷到了爸爸的身體。
他聞到比海更腥的味道,他看見父親的軀幹被污濁的色彩染濕,那顏色比海的顏色要更深。但是,他父親仍未倒下。男人從綠色的外殼裡又抽出了什麼,向著他的方向走來。
隨後——銀晃晃的尖利物再度刺向了卵鞘,然後男人用幾近暴力、粗魯的方式,從伸出的觸手那處,拿起刀戳向柔軟的地方,強行打開了卵鞘的門。
胚胎感到恐懼。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他再度嘗試著扳動那黑匣,可在再一次攻擊之後,那東西就失去了聲音,不再具備威脅性了。他父親新的獠牙帶著謊晃眼的銀色光澤,輕易使卵鞘的門敞開。
不行,這樣下去,會被爸爸殺死。
胚胎的意識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隨後,他將所有的力氣用在了觸手上,孱弱如白色絲線般的觸手覆上男人的脖頸,於此同時,刀刃也刺了下來。胚胎與父親的身軀纏扭在一起,他用起全身的力氣緊縛父親的脖頸,男人也用刀刺向他的身體。
兩敗俱傷只是時間的問題,若是還能有其他優勢的話……
胚胎擺動起剩餘的觸手,向著海的更深處踩去,他扯開父親捂著傷口的那隻手,然後將卵鞘向海里拖行。他要利用海來殺死眼前的男人。
意識到他意圖的男人,卻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胚胎伸出還未長出羽毛、被液體浸泡的濕潤的翅膀,將他父親摟在懷裡,向著更深的海水游去。他抱著那溫暖的軀體,潛入海水之中,他的父親正在失去意識,而他也是。
他感到自己的身體開始發冷,身旁的那具軀體也在失溫,他們一同跌入黑暗而無邊際的海水。在海水中失速,下沉。似乎是聞到從卵鞘里漏出來的血味吧,周身的魚群興奮地環繞著卵鞘四周,捲起魚形成的漩渦,在那流動中,胚胎意識到卵鞘內早已佈滿了腥甜的水。
然後久違地,在那片令人無法忍受的寒冷中,他做了夢。
夢很平和,不知道是在何處,不知道是在何時,僅僅是在一片暖洋洋的光線中,他看到那名溫柔的女性,可他也不清楚那人究竟是誰。女性——似乎是個溫柔的人吧,只是平日也有可怕的一面。他坐在女性的對面,與她談話。
然後,她給了他一個溫柔的吻。
這些是誰的記憶啊。胚胎模糊地想著,隨後走向了鏡前,他看到自己的臉在鏡中變成父親的模樣。
這是我對母親的記憶;也是我對妻子的記憶。他想著,那鏡面破裂了,然後,在若干個小小的鏡片中,他看到自己那張醜陋的臉,腫脹的眼皮與鼓起的人中,光溜溜的頭上生著青筋,塌陷的鼻子上,兩個幾乎瞇成一條縫隙的眼睛正端詳著自己。
他被自己這可怖的模樣嚇了一跳。隨後明白過來,那是他自己的樣子。
是因為想挽留住什麼,或是想為那位猶如陽光般的女性留下點什麼東西吧。
那個人、父親、自己——在內心深處祈願著能誕下與亡妻的子嗣。
胚胎失了聲,他慢慢地、慢慢地融化了,他看到父親攜著那女性的手,向著遠方走去。
然後。
他在那片泛著泡沫的海水里醒來,溫柔的夕陽撫弄著他的臉頰。仿佛在告知他什麼似的。他從未感到自己的頭腦變得如此清晰,也從未感受過如此的幸福。
在那片溫暖的陽光中,他好像思憶起了什麼東西,陽光仿佛女性般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作為妻子,作為母親。在那片溫柔的光線中,他不知緣何感到眼眶濕潤了,隨後是心肺潰堤後的大哭。
但他僅僅一人而已。
他從卵鞘中爬了出來,那裡已不再是他安全的居所,而沉睡著他父親。他沿著海岸爬向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向。隨後,他看到有什麼白色的東西與被纏繞的海藻一同浮了上來。
不知緣何,他能看懂那慘白紙條上的扭曲文字;可上面的東西早已被海水和潮汐浸泡得失去了大量的字,唯能看到兩句話:“針對神的存在進行的研究調查;研究和臨床試驗表明,神確實存在。”
他思酌著這兩句話的意義,再度嚎啕了起來。
夕陽下,海浪澎湃,發出巨大的聲響拍打起礁石,奏響獨特的海歌。
+展开
Thank you,but his name is……stelleroid!(sea star sounds so stupid that I don't like 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