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終於碼完。
終於跟佐賀森同學互動了,雖然角色一定受到極大的驚嚇,哈哈哈~
【男朋友】也曝光了呢~
感謝各位把孩子借給我啦~~希望下章還能繼續互動~
由於各種各樣的關係,黑燈嚴重,不過足夠了。誒嘿嘿。
如果對不同的劇情有興趣,請移至沙發的地址【。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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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见面吧。”
男生拉起女生的手,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抽离。
“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女生微笑着挥了挥手,率先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男生站在大花哨的展板前思索片刻,还是打住了把女生喊住的念头。
呆站在原地,不顾偶尔前来登记入住的情侣投来的检视,直到女生转入拐角,才转向另一个方向。
***
将刚刚从别处沾上的细汗擦干净后,女生掏出装着免洗消毒液的瓶子往手上挤了一些,均匀涂抹在手中。
“你在听吗?”耳机传来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慵懒纯净,却平淡得有些无趣,若不仔细听,总会让人有些晃神,“你又分心了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女生低声笑了笑,将瓶子塞回包包,双手捂住鼻子深吸一口气,有些呛鼻的气味让她感到安心。
“因为我能看见你。”
女生随着声音顿下脚步,犹豫着回身。棕发年轻人背着包,风尘仆仆的模样。就这样逆着阳光站在她的身后,举起手机朝她小幅度地摆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
女生摘下耳机,按下结束按键:“你一直在?”
【你从什么时候在的呢。】吞入腹中的,是女生认为不适合,也没必要提出的问题。
“或许?”年轻人耸耸肩,随即张开手,做出等待对方投怀送抱的姿态,“这么久不见,不抱一下吗?”
她讨厌夏天汗淋淋的感觉,虽然夜间山市的气温比东京要稍微低一些,却依旧让人难以忍受。不知何时,便养成了出门爱抄些近道的习惯。即凉快,又便捷些。此时,两人的位置正巧是在其中一处小道,平时少有人会经过。
女生做了个鬼脸,还是乖乖来到他的身边。两人的身高有些差距,被年轻人紧紧环住的女生将脸埋在柔软的衬衣中。对方衣服散发着经过太阳暴晒过后让人舒适的气味,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刚刚为什么不答应他?”许久,心满意足的年轻人将女生拉开一些距离,好看清她的模样,并顺手替她理了理头发。
年轻人的问话让荒木内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不管从何时开始跟踪,他最少看4到了他们一起走出旅馆的过程。这个人总是爱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最少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对他而言,既浪费时间,又毫无收获。
他没有任何资格要求她的行为,这是早早的约定。她不准备打破,他也不能强求。
可他偏就喜欢做些无用功,既然如此,她便犯不着管他。
“你猜。”面对年轻人看似毫不在意的问题,女生也显得十分淡然。感觉到对方替她整理头发的手不明显的僵硬,她笑了笑,“怎么,吃醋了吗?”
“我可以吃醋吗?”牵起女生的手往前走,年轻人低头,便能看到她可爱的发旋。强烈的占有欲突然自内心深处生出,脱口而出的话却让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不可以。”意料之中的答案出现得毫不犹豫,他看着女生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却在下一瞬绽开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但是你可以得到补偿。”
“诶?”年轻人愣了愣,没料到对方会在拒绝他之后,居然赏了自己那么丁点糖块吃。
“Mipo,你想跟他做一样的事情吧?”
不该用【丁点的糖块】这么没有诚意的形容词,女生的声音宛如自深海传来的美人鱼吟唱,让人不自觉步入绝美的地狱。明知会万劫不复,却依旧心甘情愿。
年轻人——稚名未步——甚至不再假惺惺地问出是什么事情,他的冷静被抛之脑后,全然不顾此时的处境,弯身吻上女生娇嫩的唇。
“Ruri酱,我爱你。”
“谢谢。”
——恶魔。
***
——叮咚。
门铃刚响起,便能听到门内传来三步并作两步走的脚步声。
“嗨~Ruri酱,终于等到你了~”随着大门被打开,与室外相隔甚远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宫泽璐璐比穿着小背心和热裤,惹眼的长卷发被高高竖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她侧过身子,让提着东西的荒木内赶紧进屋,“前段时间有人送了我们家一个大西瓜,一起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荒木内将东西交给宫泽璐璐比,踏进了夏日中的冰雪世界。
“呐,我告诉你哦,樱井那家伙真的认得我了诶!”身材姣好的女生不管做什么动作,都自带赏心悦目的效果。头悬在床边,宫泽璐璐比不满地瞪着邻居兼好友,“你没有在听嘛!”
“不听也能背下来了呀。无非就是什么【他还跟我打了招呼】什么的……”专注地看着好友房间最新的娱乐杂志,荒木内瞥了她一眼,“新学期都开始了,你倒是给我些新的小道消息如何?”
“又不是我想给就能给的,也要樱井那家伙有进步才行嘛。”利索地翻身,宫泽璐璐比突然贼兮兮地看着荒木内,嘿嘿傻笑,“你才是,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怎么不跟我说?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说什么呢。”专注地看着杂志的荒木内丝毫看不出情绪,随手翻过一页,“你可别瞎说啊。”
“不是男朋友你怎么跟他在咱们家拐角那条小巷子里拥吻?”双手交叉抱紧自己,众多男生心中的女神撅着嘴巴做出滑稽的单人吻戏,“别说没有,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就是那个老爱拿着相机到处乱晃的大学生……叫什么来着……嘛,无所谓!说!你们之后去哪里了?”
“你猜。”被盘问的女生依旧淡然,举起其中一页,潜心讨教,“这面霜真的有用么?”
“是不差啦。”长腿一滑,稳稳坐到荒木内对面,宫泽璐璐比捻起一块大福,一口一大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说话便有些含糊,“不过你居然有男朋友,真是心疼黑须同学~”
装着听不懂对面毫无女神形象的邻居说话,荒木内翻开包包取出笔记本,将面霜的名字记下——比起手机的便签功能,她更喜欢用本子记事。
笔动着,思绪却逐渐飘远。
【椎名未步】是她的男朋友吗?
荒木内在内心反问自己。
两人熟识是在她搬到夜见山市不久,她整理住处的某一天。这个背着包包,拿着相机的大学生突然就闯入了她的私人领域,未经同意便开始了疯狂的拍摄——对象是她。
【作为私自拍了照片的补偿,我帮你搬东西吧?】
紧接着,毫无商量余地地,又给出了赔罪的方案。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女生顺势就答应了。此后,不管她在哪里,做些什么,总能见到拿着相机的他。
一个月后,男生提出了交往的请求。
明明不熟悉,却一副深爱的模样。荒木内看在眼里,不禁觉得好笑。
【就算我不喜欢你,你跟我交往也不能管我跟谁在一起,更不能要求我以你女朋友的身份约束自己,你也想跟我在一起?】
没记错的话,她是这么问他的吧?
内容八九不离十,时间过得有些久,早已忘记了具体内容。可对方呆住的模样,她却到现在还记得。实在有些可笑,倒记得久远。
很明显,他给出了坚定的答案:【是的,请跟我在一起吧。】
荒木内没有拒绝的理由,事实上,只要是她所判定的【别人的真切要求】出现,她都甚少会拒绝。所以,当对方提出【请你保密】这样的要求时,她甚至没有多一句追问,也答应了下来。
随后的一年多来,不管是对话、见面,椎名未步总是以绝密的形式出现。直至今日,两人仍旧以陌生人的身份,发送着邮件。事实也如他们所愿,地下情人的关系一直隐瞒得很好。
因此,宫泽璐璐比会发现他们的关系,即便没有表现出来,荒木内也依旧有些惊讶。看来那次【巧合】,给她的【男朋友】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呢。
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荒木内的思绪。
【男朋友?】
女生拿起手机,在看到来电后,摇了摇头,否定了宫泽璐璐比使用嘴型的无声提问。
摇摇头,荒木内按下接听键:“黑须同学,有事吗?”
宫泽璐璐比挑挑眉,不着痕迹地取下荒木内的电话,打开扩音功能。黑须晶特有的温和声线打破了房间的安静:【你好,荒木同学,会打扰到你吗?】
“没事。”抬眼看了眼眨巴着眼睛无声撒娇的模特儿,荒木内倒也没有结束这场闹剧的打算,“有什么事吗?”
【我记得你喜欢星星,据说这几天有一场流星雨,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而已。】不晓得是否为了给自己或女生留个台阶,男生顿了顿,再次继续,【如果你忙那就……】
“谢谢你邀请我,我会去的。”女生在男生失去信心前,答应了邀约。“具体时间我们上学时再碰?”
【好的,那周一见。】男生的声音透着不太明显的愉快。
“再见。”挂了电话,荒木内再次看向对面的宫泽璐璐比时,对方已经将满心的疑惑挂到了脸上,“怎么了?”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疑惑。
“嗯,你不是看到了么?”反问,倒也承认得干脆。
“你知道黑须晶约你的原因吗?”试探。
“因为他喜欢我吧。”淡然,“你说的哦。”
“那你为什么还答应他?”宫泽璐璐比漂亮的五官透着怒意,很淡,却真实存在——她在为自己好朋友似乎有着脚踏两条船的可能性而心生怒意。
荒木内明白她的想法,这样的事态发展实在遇得太多,却仍旧无法理解他们生气的原由。毕竟……
“因为他想喜欢我啊。”
我只是满足了他的愿望,有什么不对吗。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啊~”
“嗯?”
宫泽璐璐比的视线停留在放在桌角的,荒木内的包包上,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顺着她的视线,荒木内往自己的身侧看去,刚刚拿手账时没有盖好的包包不知何时被踢倒,东西都洒了出来,其中包括一个并不应该出现在中三学生包里的东西。
作为半个身子投入娱乐圈的人,宫泽璐璐比虽然没有经验,却懂得不少。她百分之百确定,那是一个安全套,除了男欢女爱之外,她想不到荒木内包里出现这种玩意的原因。用它装水吹气球啥的,她这位邻居想来也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明明跟男朋友做过了,却还不拒绝自己的追求者。”
“我的确是这样的人呢。”面对质疑,荒木内灰色的双眸清澈通透。她注视着宫泽璐璐比,问得云淡风轻,事不关己,“有什么不对吗?”
——错在何处。
***
与其他女生不同,宫泽璐璐比并没有与荒木内绝交,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疏离。在知道荒木内潜在的一面后,只是不自觉讽刺了几句,便又开始扯些家长里短。这让早已习惯了被投以异样视线的荒木内感到诧异,反而有些不习惯。
【你可不许对樱井出手哦!】顶多也就这些警告罢了。
【你到底看上他什么呢?】不知道这样的回答,自己漂亮而又独特的邻居是否能对她放心呢。
毕竟,她是真的对那个浑身找不到一丝长处的人没有任何兴趣啊。
亦或者说,她对任何人都无法提起绝对的兴趣。
于她而言,这个世界实在过于无聊,逼得她不得不找些乐子,让自己活得更舒心些。
——与水仙花无关,请你如此相信。
***
“荒木同学,黑板我来擦就好,你把日志填了吧。”
趁着荒木内发愣的空档,佐贺森绿——女生今天的值日搭档——已经将黑板擦接了过来,开始擦拭她之前踮着脚也没办法够到的位置。
并没有推托男生的好意,荒木内擦干净双手后,拿着日志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多久,前方的椅子被挪动,随后,佐贺森绿坐到了荒木内前面的位置。
夏天的课后时间总是热闹无比,社团活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与之相比,仅剩两人的三年三班安静得宛如泛着寒意的冰柜。
与其他班级课通常会三三两两留在教室的景象不同,三年三班的学生总会在放学铃声打响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间教室。
像这样只留下两名值日生的情况,其实很常见。
相较于其他同学,荒木内与佐贺森绿并不熟悉,除了班里的佐川同学外,鲜少会看到男生与其他人主动交流些什么。他就像一池安静的池水,却深不见底,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荒木内并不害怕与人单独相处,不管是闲聊或沉默,都不会让她觉得难耐,现在,她却有些坐立不安——佐贺森绿的视线让人有些介意。
扯出一片独立包装的湿纸巾,递给对方,荒木内试图打破这层略微诡异的气氛:“佐贺森同学,你擦擦手吧。”
“谢谢。”接过湿纸巾,在女生的注视下撕开包装,胡乱地擦了起来。
“这里……”在男生放下脏掉的湿纸巾准备继续干活时,女生已经将一包新的拆开,轻轻扯过男生的袖口,替他做简单的善后,“好了,干净……怎么了?我脸上也有脏东西吗?”
面对荒木内的茫然,佐贺森绿将视线收敛,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我只是在想,荒木同学真是细心,很会照顾人罢了。”
“谢谢~”因男生的夸奖而微微红了脸,女生不好意思地将掉下的碎发往后拢,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我家有个弟弟的缘故吧,我好像有些多管闲事了……”
“你想多了,谢谢你。”
在女生回应时,男生已经低下头,躲开了后续谈话的机会。
荒木内注视着在日志本上写着日程的佐贺森绿,轻轻抿了抿唇。
两人再无多言。
***
值日工作即将结束前,荒木内被黑须晶喊了出去。
他没有偷听的打算,但只隔着一道墙的两人并没有降低音量的打算,除非他捂着耳朵,否则谈话内容从这么近的距离传来,佐贺森绿听得一清二楚。可那么做实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也过于傻气了些。
再说,两人所聊的也无非是在近期流星雨降临当晚一同观赏的细节罢了,并不值得他这么做。
至于是否只有两人,他们没说,他也没兴趣知道。
晃神中,佐贺森绿的思绪飘回了不久前的某个午后。
那天,百无聊赖的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他那位长不大的舅舅甚至还调侃他终于有了除他以外的【外联对象】,他却没有了往常轻松谈笑的心情。
毕竟,这位在暑假打工时认识且交换了电话的,并不能称为熟悉的外校同学,在打来电话时问出的,却打听自己同班同学的讯息:【佐贺森,你认识荒木内吗?】
【是我的同班同学,怎么了吗?】
【真好啊~】
对方语气中的艳羡让他感到疑惑。
记忆中的女生虽然清秀,但也不至于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仅仅是同班而已,何必如此羡慕呢。幸运的是,他的不解在下一刻便得到了解答。
【既然是同班……】隔着电话,男生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悬疑感,【你应该已经跟她做过了吧?】
【诶?】前一瞬的疑惑在问话的最后几个字结束时,转为了震惊。即便只是对方单纯的问话,佐贺森绿仍旧莫名地红了脸。
【诶什么?难道还没轮到你么?不过据说她也挺挑的,估计是你不合她胃口?】对方传来的大笑声越发刺耳,佐贺森绿忍不住将话筒拿远,声音却依旧清晰可闻,【能拜托你一件事么,介绍我们认识吧~我们班那家伙说要独占她,死活不肯……】
【……抱歉,我现在有些事需要处理,晚些再给你回电。】
——嘟嘟嘟。
喋喋不休,截然而止。
***
“抱歉,耽误工作了。”
“没什么,也快好了。”佐贺森绿说的话并不假,日志已经写到最后一页,很快便能进入尾声,“说来,荒木同学很喜欢星星呢。”
“恩。”没有料到对面这位并不爱与别人扯闲话的男生竟会主动搭话,被拒绝了帮忙提议的女生抬头,看向仍旧埋头苦写的佐贺森绿,“你不觉得,他们很美吗。”
“是啊。”男生抬起头,眸中闪着耀眼的光。荒木内突然觉得有些惊慌,她不喜欢那种视线,宛如对世界的不公充满不解,纯净得一尘不染,“很漂亮。”
“那真是太好了。”荒木内轻抚着发尾的星星头饰,移开了视线。
星星的美,在于它疏离世界,靠着别人的光,折射出最美的自己。
——对你而言,绝非如此。
***
小野杏子敲门的时候,荒木内正在给家里进行阶段式的大扫除。
独栋老房子对于独居的初中生而言,闲置的范围着实有些多。除了常用的区域外,荒木内每隔一段时间会对其进行一次整理。
【反正闲来无事,你也把那个家的东西稍微整理一下吧。】父亲在离去前,曾这么交代。可有趣的是,这个家的东西,却怎么整理都不见进展。就像被未知的力量囚禁在原地,无法前行。
【这老房子是住着一个调皮的小精灵吧?】
女生的想法,难免有些不着边际。
“小野同学,你怎么来了?”
及肩的长发被镶着一颗绒毛团成的金色星星发饰高高竖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项颈,因匆忙赶来开门而随便披了件小外套,小背心随着动作若隐若现。这一身打扮在与平日里的打扮相比,竟多了些许【妩媚】的错觉。
“内酱……”在踏足这个家之前,小野杏子似乎经历了什么。此时的她仍旧惊魂未定,脸色苍白,却在思索片刻后,强行打起精神,“抱歉,突然跑到你家来了。”
“没关系,你这么急着赶来,一定有什么事吧?”话虽如此,女生却没有请对方进屋里坐坐的打算,“家里有点乱,不如我去换身衣服,我们找个地方喝杯东西?”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那我先去给你倒杯喝的~”荒木内走进走廊右侧的厨房,扬起声音问道,“麦茶可以吗?还是你想喝点其他的?”
“那个就好——”
小野杏子听着厨房内传来的声响,靠着在玄关处的矮柜坐下,有些脱力。
刚刚发生的一切仍旧扰乱着她的思绪,无法镇定的她索性观察起了这栋略微显得有些老旧的房子。 很快,她的视线便被一旁的固定电话吸引。
固定电话对于这个时代而言,虽不少见,可这种提箱的款式却早已经淘汰。之前听荒木内说过,这里是她亲戚闲置的家,,那么这玩意估计也是原来留下的东西吧。虽说,她的父亲也利用得很好就是了。
“每天固话查勤,也挺不容易的呢。”
脑补着每天站在这里接父亲电话的荒木内无奈的表情,小野杏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对方时常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模样,连招魂时发生那么大的变故也从容得很,要是有机会看看她除了微笑外的表情,也着实不错。
这么想着,稍微放松一些的小野杏子将从老式固话上移开,准备继续发现些什么新奇东西。却在触及矮柜的角落时,神情骤变。
“内酱……你经常跟你爸爸打电话吗?”
小野杏子的声音有些颤抖,荒木内无法判定是距离的问题,还是发生了什么。将盛着麦茶的玻璃杯放上托盘,走出厨房一看,坐在玄关处的小野杏子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甚至连原本苍白的脸,都缓和一些。
“嗯,刚刚才打了电话。”将麦茶递给同班同学,荒木内无奈地耸耸肩,“挺烦人的吧~”
“叔叔只是关心你而已。”拿起托盘上的麦茶,小野杏子在荒木内震惊的注视下将满满一杯冰凉的液体一口干掉,抹抹嘴巴,“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咱们下次再约吧。”
“诶?”愣了愣,“那你回家注意安全?”
“嗯。”小野杏子慌慌张张地拿起包包,想要开锁,手却微微发着抖,无法控制。好不容易把门打开,却又突然下定决定似地,回头看向仍疑惑着站在走廊前的荒木内。
明明窗外阳光明媚,不知为何,眼前的女生却像镶嵌在阴暗的回廊中,无法逃脱。
小野杏子咽了口口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向对方如此问道:
“如果杀死死者就能结束灾厄,你会杀掉他吗?”
没有等到回答,小野杏子已经毅然离开了荒木家。
荒木内站在原地,光透过门缝投入,尘螨飘扬,犹如闪烁繁星。
——【……】
***
将杯子放回厨房,荒木内回到小野杏子来访前的房间。
这个房间位于二楼的角落,面积不大,却空荡荡的,除了床和书柜外,最占地方的东西就是箱子里一些大大小小的糖盒和写满意义不明句子的笔记本。
零星几个糖盒子里,还放着已经溶解了的药丸。
想来住在这个房间的前主人是得了什么病,需要吃大量的药才得以控制。她想一探究竟,电脑对方将药放在糖盒的习惯让她失去了推断的机会。
说实话,她还挺好奇的。
此时,地板整整齐齐地铺满她整理出来的笔记本和糖盒子。其中最醒目的,是一本被烧焦的笔记本。
内容她已经看过,并没有什么稀奇。抑或说,对她而言并无吸引之处。
可不知为何,再次触及这本笔记本时,却再也无法置之不理。
【如果杀死死者就能结束灾厄,你会杀掉他吗?】
……
荒木内侧身倒下,木制地板的触感因惯性砸得她的手臂有些发痛。
她伸手拿起一个糖盒子,上面的小人眼角悬着眼泪,一副委屈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它的主人特地找来的,还是就这么凑巧,偏偏让TA得到了了它。
TA当时也是像它一样,欲哭无泪吗。
“好丑……”
她反转身体,白色的天花板因时日冲洗而泛着淡淡的黄。脑中,小野杏子最后一句问话一直徘徊着,无法离开。
“杀人吗……”随手将糖盒丢到一边,荒木内侧过脸,那本笔记本正好映入眼帘,“好像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但是,你的愿望需要我来达成吗?
——比如……死亡。
序章
夜见山的三月初,樱花还没有迎来开放的最佳时日,却在去年晚秋呼来的冷空气的作用下有了苏醒的意味。新生平滑的枝丫上早已挤满了鼓胀的花苞,粉色的,朝上的尖尖头又过渡了些白,张了小口,像是为过几日能如期接力到「樱前线」一般的在蓄力。
与此同时,夜见北的春假也开始了。
佐川恭佑一向不怎么注重生活细节,放了假更是如此。他随手抓了抓因为刚睡醒还略显凌乱的头发,面无表情地盯着站在面前的青年。而青年看着初中生的无礼的样子也不恼,只是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回望过去。
两个人在佐川宅门口相互盯了一刻,早春的冷毫不在意的袭了过来,还穿着睡衣的人便打个冷颤,气馁地用手掌擦了擦自己的脸,侧身让出条通道,颇不耐烦的张口道:“你回来干啥。”
“我难道还不能回家吗?”青年在玄关换了鞋,抬起墨绿色的行李箱朝里面走,随口回道,“还有说了多少遍……是哥哥啊,哥哥。怎么可以用‘你’来称呼长辈呢,嗯?”
这个观点显然不能博得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年的同意与好感。佐川恭佑顿时涨红了脸,嘴里嘟囔出骂人的话,关了防盗门后冲着对方的背影就是一个中指过去。
“呸,什么哥哥,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还哥哥……哼。”
青年——现在可以叫他佐川冬日了——面露一丝无奈,默默把箱子放置回自己原来的房间里,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家里出现意外的沉默。恭佑倒是卡壳了,心里某个地方不是个滋味。面上难堪,嘟囔更是彻底停了调,于是便干咳两声,细等这个跟自己算亲的亲人还会说些什么。
但可惜的是对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整理起带回来的东西,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随后他也就开始说服自己,不要太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小事。慢慢地竟有点乐意对方的沉默。看吧,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大活物天知道自己多想揍人,不过不愿意多管他的事的话,那便让他随意住吧。
这么想着,恭佑的眼前还是浮现出了好好的假期要被束缚的未来。哆嗦出一身鸡皮疙瘩后,恭佑做了个鬼脸,准备跑回自己的房间。
“站住。”
步子已经迈了一跨,也是被这威严的一声给喊回来了。脚底踏在榻榻米上的“咯噔”一声倒是配合了他的心。
“……什么?”
“你该初三了吧?”
问这话时,冬日终于将面朝向了恭佑,那脸蹦得紧紧的,嘴唇也抿了起来,严肃十分不似伪装。而恭佑被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惊讶地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也一时想不起来,样子难得有些傻气。
这表情终是让冬日没能维持住气氛,轻笑了出来。恭佑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被耍了,竟然着了如此小儿科的道,便闭了口,闷闷的“嗯”了一声,末了报复的回了一句:“难道你傻了吗,我不该是初三还能是跳到你们大学吗。”
“哦……抱歉抱歉,只是确认一下我可爱的弟弟已经成长到这么一个重要阶段了。顺便其实我倒觉得,你更适合留级。”
终于还是气的倒吸了口气的恭佑,细眯起眼露出危险的表情盯向冬日。
“你就想说这些破事才叫住我吗,啊?”
“哎呀,才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冬日摆了摆手,“……我只是稍微有点担心你啊,升上初三的班级。”
面上冷哼了一声,恭佑心底却不免打起了鼓,“你什么意思?”恍惚间他似乎想起来学校里疯传的怪谈,其中有一个就与升入初三班级有关,“别告诉你想说那个被诅咒的班级。”
虽然有预备对方知道这个事情的可能性,但是话题的一发入魂着实让冬日吃了一惊。他同意的点了点头,指腹摩挲起干净的下巴,接着讲了起来。
“那可是从很久以前就传下来的啊,被诅咒的、离死最近的三年三班。
至于是多久以前开始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夜见北的三年三班一直不怎么被待见,甚至经常性出现学生意外事故身亡,我在夜见北时还有种说法是提到三班的诅咒就会被沾染上不好的东西……大概因为这样才被叫做‘被诅咒’吧。”
恭佑思索了一番,刚要开口却被冬日爽朗两声声盖了过去,紧接着对方力劲不小的拍打落在肩膀上,“不过不要被这种事情影响到了,你小子可生龙活虎的很呐。”
暗嘲了冬日的安慰技术,恭佑支开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冷笑一声,一语戳破。
“所以?说到底你还是挺担心的吧。”将冬日尴尬的神情收进眼底,继续道,“如果你不担心的话,还会想起这事然后一脸严肃地说起来吗?”
冬日在心底感叹了自家弟弟的不留情面,叹口气默认了对方说的话。
“哼……这种事就不用劳烦你伤神了,先不说能不能进三班。”他顿了顿,进而勾起一个挑衅的笑,“就算进了三班,那种被诅咒要死的地方,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不是吗。”
这句话说的过分了,愤怒在冬日脑海中燃起火苗,但接下来又被名为习惯的水泼得连烧痕都没了。他实在太了解面前这个男孩的性子,如果不说出这种胆大妄为的话,倒也不能是叫佐川恭佑了。
也不知道这种性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冬日摇头,挥手示意对方可以去干自己的事情。但恭佑离开前又回头瞧了瞧冬日盘坐在榻榻米上整理行李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哥哥的存在是有点暖心,竟然还能惯着他说出这么任性的话,于是他轻笑了一声,趁冬日没有再叫住他前真走了。准备收拾下依然乱着的发,出门厮混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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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后面的话TVT本来因为点不了上传想16号中午交的结果刷新了一下成了(๑•̀ㅂ•́)و✧
咳咳……文章总数1709然而并没有写出能入眼东西TVT
大半夜的,还没入睡的人们晚安好梦(*/ω\*)
这次互动人数太多了,简直惊吓。笔记本码字简直心塞……
希望没有ooc。
顺,最后有个小剧场,不好笑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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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吗。”
【……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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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本凉死了。
希藤雪野所拜托的事情,在知道死讯的此刻,仍毫无进展。藤本凉就像一个虚无的灵体,看得见,却无法靠近。只要稍微透漏出想要交谈的欲望,对方便会忙不及迭地逃到远处,试图躲开一切外界的纠缠。
关于此事,荒木内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她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她想知道,这样的人到底是藏着什么秘密,并被五十岚拓人这种角色抓到了把柄。
可惜,她目前最热衷的观察对象自杀了。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荒木内有些惋惜。
原因与所谓的同窗之情并无太大的关系,也无惊讶或惊恐之意,仅是简单的:哎呀,还来不及问问他,他到底藏着什么呢。
但有趣的事情并不会因为这样的变故而变得无趣,少女在回想刚刚达成的约定时,步伐不禁轻快起来。
——逝去的人,也能带来意想不到的,让人充满乐趣的生活。
***
自第一学期末被小野杏子邀请着参加了她关于【灾厄】的调查后,或许出于同伴意识,对方总是三不五时地让她陪同着到处查找线索。很快,他们的行迹遍布了整个夜间山市,却仍旧毫无头绪。
荒木内并不讨厌这种调查,甚至觉得有趣。
短短的一两个月时间,她便了解到了夜间山市的许多事情——虽然与调查目的无关紧要就是了。
结业式开始前的半小时,在去往会场的路上,荒木内喊住了已经藏不住沮丧的小野杏子。对方似乎正因为多日来的徒劳无功而感到不安,看来藤本凉的死对她影响有些大。
抑或说,对三年三班都造成了比预期更大的冲击。
“小野同学,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待会再去一趟学校的小图书室吧?”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邀约,小野杏子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那里的话,一定能找到什么的。”
荒木内并不否认,她很兴庆自己提出了这个想法。毕竟没有这个开头的话,两日后的事件或许就轮不到她参与其中了。
——那该多么可惜。
***
“如月同学是想要见到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吗?”
静谧的空气中突然冒出的问话透着让人心慌的寒意,靠坐在书架前的如月灯吓得倒抽口冷气,往后靠去。
书柜因猛烈的撞击晃了晃,黑发少女赶忙帮着扶了一把,才避免了同班同学被书砸晕的惨状。
小图书室并不是夜见山北中学的主流阅读室,由于地理位置较为偏远,且开放时间不长,鲜少有人会来这查阅资料。
然而,据不可靠的消息称,这里可以找到【隐藏的信息】。
因此,出现在这里的人,难免给人一种想要查到什么不为人知秘密的氛围。
比如此刻正抱着一本镶着《招魂》二字的书籍,因惊吓而瘫坐在地的如月灯。及她视野中出现的,正替她扶着摇晃书架的荒木内。
“怎么了?”紧接着,另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荒木内身后。小野杏子探出头,在看到两人的现状后,连忙上前扶起如月灯,“如月同学你还好吗?”
“我没事,谢谢……”如月灯将书藏于身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膝盖的灰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
“如月同学呢?想要见到谁吗?我正好也有这种想法呢……”抢过小野杏子的话头,荒木内并没有让如月灯如愿,紧紧扣着刚刚的话题。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于咄咄逼人,适时转移了关注点,“那本书好像挺有趣的,你看完之后能借给我吗?”
沉默漫延,不明真相的小野杏子来回扫视着两人,试图读出些许信息。
“你……想见谁?”
如月灯的答非所问让荒木内勾起了嘴角,浅色的瞳孔收缩,少女一字一顿,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渴望:
“藤本凉。”
小野杏子惊愕地张开了嘴,发出无声的质疑。
——对于逝去的灵魂,你又有何他求。
***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便顺理成章了起来。
拥有同样意愿的三人约定了时间与地点,怀揣着各自暗藏的情绪,度过了让人焦躁的63小时。
***
下午三时,艳阳高照。
荒木内踏入美术室时,刚结束了与小野杏子的来电。
如月灯坐在阴影中,犹如一尊雕像。在擦觉到来人时,迅速收起眼中的抑郁,跟她打了个招呼:“只有你一个人吗?”
“抱歉,你来很久了吗?”荒木内将分工准备的东西从小背包里取出,随手放到一张搁着画具的课桌上,“刚刚杏子给我打电话,说很快就到了。”
如月灯点点头表示理解,来到荒木内身边,帮忙将课桌上的东西挪到了空的位置。她的情绪看起来并不高涨,话便跟着少了。
就在东西快要准备妥当时,沉默着的两人终于等来了因迟到而有些慌张的小野杏子。
碟仙是亚洲地区经常使用的占卜仪式之一,所需的道具也很简单,一张专用的图纸,及一个用红线画了箭头的干净碟子。
与简单的准备不同,美术室的气氛沉重得宛如挤满了水的海绵,让人透不过气。
一言不发的三人在图纸上写上了各自的名字。荒木内抬眼观察着身旁两名女生的表情,猜想着对方心中的念头。
不知是否其中之一便是【离开】呢。
荒木内端坐于课桌前,仔细地按照书籍的指示描绘着图纸时,美术室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抱着画具的八木凛看着因她突然的动作而或多或少表露出惊恐的三人,愣在了原地。
如果没记错的话,美术室是禁止部外人员进入的吧?
“你们……在做什么?”问句抛出的同时,她的视线便锁定在了三人围着的课桌。更准确些,是课桌上可以的摆设。
如月灯盯着手里的指导书,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想法:“招魂。”
“招魂?”如月灯冷淡的语气让八木凛有些难以置信。抬腿进入美术室,她拉上拉门,没有离开的打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三年三班的现状并不乐观。如若柴田老师母亲的离去及山本家的悲剧只是小小涟漪,那藤本凉的自杀便犹如滔天的巨浪。猛烈的冲击带来的是措手不及的震惊、疼痛,以及由内心深处挣扎着涌出的寒意,那是对死亡的抗拒。
一时间,原本还称得上是【正常】的班级变得人心惶惶起来,所有人都屏息以待,谨慎行事。害怕自己哪怕走错一步,便引来万劫不复的结果。
而她们,每走一步便可能牵扯一切的三年三班一员,竟然秘密聚集着,进行着让人毛骨悚然的仪式。
料想过秘密曝光时会带来何种非议,荒木内曾要求两人务必保密。可此时此刻,见如月灯并没有掩饰的打算,她也只得大方地继续完成任务了。
“你难道不好奇吗?”哦,还抽空提出了合理的疑问。
“好奇什么?藤本同学已经……”停顿着绕过让人不安的字眼,八木凛惊觉自己被套了话,语气越发不友善,“我们应该以大局着想,不应该再……”
再什么呢?任意妄为,畏缩着度过剩余的半年吗?若当真如此,为何生命依旧逝去,毫不停留呢?
八木凛张了张嘴,却突然说不出话来,索性闭上了嘴。
“八木同学你别生气……我们只是想……”一旁的小野杏子似乎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进行。的确,连琉璃都无法理解的行为,又该奢求谁去体谅呢。
更何况,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次的冲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月灯瞟了两人一眼,仍旧冷静地按照书籍的指示调整着道具,并不准备抽空搭理八木凛的质疑。仿佛八木凛口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俨然一副早已置身事外的模样。
“藤本同学的自杀原因。”完成了图纸收尾工作的荒木内站立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向八木凛,“你难道真的不好奇吗?”
八木凛是好奇的。抑或说,【没有任何人不感到好奇】。当四人一同坐在铺着道具的桌子前时,荒木内确认了这个想法。
这并没必要感到奇怪。在【灾厄】面前,谁能够封锁好奇心,谁又能真正做到处之泰然呢。
“如果大家都准备好的话,那就开始吧。”荒木内说着,率先将食指放到了碟子边沿。
紧跟其后的,是今天格外惜字如金的如月灯。出乎意料的第三人,是在前一刻还严厉质疑的八木凛。最后放上食指的,是微微颤抖着的小野杏子。
“闭上眼睛。”在如月灯的指示下,四个人紧合双眼,虔诚请求。“碟仙碟仙,请您出来。”
按照规定,重复三次,若碟子自行移动,便是等来了【阴阳不测谓】之物。
亦即是神,或……鬼。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美术室安静得甚至听不到呼吸。明明是社团集训的日子,却没有一丝杂音传入这个空间。连吵人的蝉鸣,也听不到丝毫。
不知道是否错觉,七月的夏日午后,空气逐渐变得阴冷,让人忍不住发抖。
“真的会出现吗?”小野杏子在沉重的静默中,轻声询问。
小野杏子提出疑问的同时,回应一般,四根食指同时抵住的碟子缓缓移动了起来。
以规则而言,参与的人是不能使用力气推动的,想来,真心参与的人是不会做些无谓的举动以愚弄他人的。因此,在碟子有动作的同时,所有人缓缓睁开眼,死死地紧盯着图纸上犹如盲头苍蝇般来回缓慢移动的碟子。
小野杏子早已脸色发白,另外两人的表情也并不好看。她们互相看了看对方,似乎在告知同伴,这与自己无关。
为了减低难度,她们在开始前曾对仪式进行了简单的修改。答案只有【YES】和【NO】两个选项,而问题也必须给出明确的指示。
这是必须谨记的规则。
“你是藤本同学吗?”荒木内咽了口口水,稍作镇定后,根据要求提出了第一个问题,“请回答,Yes or No。”
剩余的,便是更为漫长的等待。
在绘画图纸时,为了不让答案混淆,两个答案被设在了遥远的纸张两岸。碟子在图纸上转悠了2圈后,缓缓移到了【YES】处,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字母的正中间。
若真要以规矩行事的话,碟仙原本是必须在晚上十点进行的,但考虑到进入学校的难度及过于认真所带来的后果,三人最终把时间定在了下午三时。
唯有地点,荒木内坚持了。毕竟:“我们想要【见到】藤本同学的话,还是在他自杀的美术室比较好吧?”
而这一刻,荒木内在内心感恩着当时的决定。若此时是深夜的校园,那么眼前的三人,会以怎样的姿态哭喊着冲出这个教室,她能够想象。
收拾残局这种事情,她并不介意,却不代表她愿意深夜一人呆在这个阴森的,刚死过人的地方把一切归位。
就在荒木内投入莫须有的思绪时,如月灯比预想中更快恢复了状态,并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你是自杀吗?”
碟子再次慢悠悠地转动起来,在两个答案中来回转动了将近一分钟,却没有像第一个问题一样,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为什么他不回答?”小野杏子看看同伴,颤抖着提出了疑问。似乎害怕惊扰到对方一般,声音低得不仔细听便无法挺清楚。
“会不会是问题太复杂,所以答不了?”八木凛强忍着缩回手的冲动,分析道,“再问一个简单的问题吧?”
“那么……灾厄是真的吗?”荒木内沉下声音,“请回答,Yes or No。”
这一次,碟子的反应很快,在转悠了一圈后,准确无误地停在了【YES】上。
意料之外,却也是预料之中的答案,让所有人有那么一瞬忘记了呼吸。这无疑昭示着,【灾厄】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的命运被不知名的,许多年前残留的冤魂左右着,随时都可能坠入地狱。
此刻寄宿在手下碟子中的【藤本凉】成为了解惑的存在。所有人认真而虔诚,没有任何人对这个被召唤来的不知名的存在提出质疑,只专心于让更多的疑惑得到解答。
荒木内环顾四周,试图从因太阳的移动而渐渐昏暗的美术室中找到那个告诉她们各种【答案】的【人】。此时他或许正站在一旁,等着冷漠的双眼注视着她们,暗自在心中发出嘲笑。
血不断从被菜刀割断的大动脉中涌出,喷到身边的谁身上。只是她们看不到,也不愿看到罢了。
他就站在那,可谁也发现不了。
荒木内如此猜测,缓缓合上了眼。
“那……死者是……”隐忍许久的八木凛,在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圈后,将所有人最关心,也是整个事件最关键的问题提了出来。
啪——
碟子在问题结束前,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四人手下裂成四块。别说早已压抑许久的其余三人,连一直淡然的荒木内也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与此同时,门【刷】地被拉开了。紧绷的情绪犹如紧绷在弦的箭,一触即发。女生们不顾没有结束仪式便收回手的结果,也不管是否会得到何种惩罚,纷纷尖叫着离开了放着道具的桌子,看向被打开的教师门。
“你们在干什么?!”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少年强烈的怒意在触及桌面的东西时,猛地爆发了出来,“谁借你们胆子进行这种仪式了?”
少年将四人推出门口,刷地关上门。
“他是……”谁?
挤成一团的女生,在惊吓之余,还是忍不住八卦。
“是樱井同学吗?”如月灯皱着眉,给出了假设。
樱井夏树。
荒木内轻声安抚着真切受到惊吓的三人,垂眸掩盖情绪,在心中默念着男生的名字。是的,除了他还能有谁呢。即便将几肩长发剪去,褪去几分娇丽的脸庞,多了一些阳刚,仍旧秀气。
对方是邻居璐璐比时常挂在嘴边的少年,同时也是神社长大的孩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女生们,似乎安心了一些,都渐渐安静下来。
【剪了头发,璐璐比估计又要念叨一段时间了。】即便不合时宜,荒木内的脑中仍旧闪过了这个念头。
时间过去不久,紧闭的门再一次被打开。面色不善的樱井夏树将仪式的道具整理好,用麻绳捆在一起,丢下一句“跟上来”后,便径自往楼梯走去。
虽然不太高兴对方的态度,但还是跟了上去。一行人经过长廊,拐过楼梯,最终进入了教室后方的小树林中。
樱井夏树将道具点燃后,让四人围站着火堆,合眼祈祷。
——神呐,你能原谅凡人的无知吗。
***
“别想太多了,说不定是有人在暗中使力呢?”当一切结束时,荒木内如此安慰大家。
可在没有任何人承认的前提下,该如何接受这个解释。而那个人又是拥有着怎样的力气,才能将这个坚实的瓷碟压裂呢。
没有人给出答案。
樱井夏树除了在闯入美术室时喝止她们的话外,再也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
不问,也不答。
那一天,五个人沉默着踏出校门,各自散开。似乎只要不提,过去便从未发生一般。
——自欺欺人。
***
叮咚。
荒木内掏出手机,打开短信匣子。
没有保存,却早已能熟练背出的一长串号码跳出界面,并附带了如下要求:【老地方见。】
按熄屏幕,少女站在夕阳中,绽开了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
——接踵而来的,是让人无法喘息,却欲罢不能的真相。
***
【喂,你所看到的,是真实存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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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樱井夏树确认火不会熄灭后,回头看着少女四人,却不说话。
四人被盯得毛骨悚然,荒木内忍不住打破僵局:“樱井同学……谢谢你……我们……”
“跪下。”樱井夏树根本不介意荒木内想说什么,只是冷淡地下了指令。
“啊?”荒木内忍不住发出不礼貌的单音——不至于吧?
“你们都跪下。”樱井夏树扫视四人,再次下达指令。
“啊!?”这次除了荒木内,其余三人也单音抗议。
“你们如果不怕有什么跟着你们回……”
话还没完,为了活命的四人乖乖听命,扑通扑通地跪了下来。
樱井夏树满意地绕着四人,跳起了驱邪的神舞。
如果有人经过的话,该怎么解释比较合适呢。
——荒木内十分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