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jump人气漫画《BLEACH》为世界观延伸出来的阵营战斗型互动企划第二期,本期为一期时间轴五年后,欢迎每一位有兴趣来参加的新老玩家!想加入请前往官博报名!官方微博地址:http://weibo.com/u/3423822014
[Bleach Bleak:Reverse]
[第一章]
=3231字=
=其实是TBC(跪)=
花鸟院五月在就任二番队队长的第一天就已经见过了队里的大部分席官。作为队长,更作为花鸟院家的继承人,迅速了解情况是她在上任后给自己制订的第一个任务——先了解情况,才能做出更明智的决定;无论是对于暗杀者还是战士,这都是无可撼动的真理。
特别是在上一任队长离任的理由是行踪不明的情况下。
五月并不清楚这些事情的原委,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她的上任几乎可以说是仓促的。而且就算想要调查,结果也不见得能有多明朗:要保卫静灵庭,先从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起比较好,第一步就是收集情报。
这也是在为骸做榜样,长辈和自己都这样告诉她。但那个女孩似乎并不领情——五月甚至没见过她几面,是无意错过还是有意避开,她也不甚清楚。是自己作为姐姐并不招人喜欢吗?她暗暗想着,刚刚从蛆虫之巢的地牢出来,陪同她前来的槛理队队长走在前面为她开路。棕色短发、方形眼镜,体格高大魁梧,态度恰到好处地亲切诚恳,又没丢了身为下属的敬意——这样的人,如果有弟妹的话,看上去就很像是那种“模范的兄长”吧。
“我并没有弟弟妹妹哦。”龙神凉介笑了笑,欠了欠身示意请五月先走过护城河上的桥,自己再跟过去,“要说是兄长的话,沢岛队长才是货真价实的——他的一弟一妹也都在十三队里。”
“沢岛?”五月在记忆里搜寻这个名字,“是前任六番队长,沢岛龙也吗?”
“正是。”
又一个失踪者,还是古老贵族沢岛家的家主——之前听说那一家出了继承顺位上的乱子,导火索想来就是此事吧。五月在下桥的阶梯上站住脚步,凉介遮在镜片后的眼睛看向她:“有什么事情吗?队长?”
“关于沢岛前队长的事情,你知道些什么吗?”她斟酌着用词: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而面对她的问话,高大的男人似乎思忖了一下,最后只点了点头:“抱歉,失踪的事情的话,我并不是很清楚。”
五月用暗杀者的眼睛看见他手背上的皮肤绷紧了一瞬。“如果中央四十六室是这样说的,那么事实也就是如此了吧。毕竟,他真的已经不见了。”
“又是中央四十六室吗?”
“是的,似乎是查到我们在这里了。”一身巫女装束的五月七日静踢起木屐就走。山田一丁目的上空,乌云已经聚拢起来整整一天;在即将下雨的天气里,形形色色的一行十人都笼罩在她所制造的结界里。方才的消息是刚刚结束打工的副鬼道长带来的,而这意味着他们必须马上转移——如果不想被抓回尸魂界然后落得个令人胆寒的下场的话。
“嘁,探查灵压的手段发展得倒是够快啊。”
就算在赶路的时候,该聊天也还是要聊天的——毕竟搬家又不是第一次,应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说得对,静灵庭侦测灵压的技术可是一直在发展的啊。沢岛龙也也是这样,他走在队伍后面,习以为常地不说话,右手搭在腰间斩魄刀的刀柄上——如果后方出现什么异常的话,等待那东西的就是碎到拼不起来。
这时候追兵应该已经从尸魂界赶到现世了吧,他想着。不出意外应该是十三队的人,直接调派驻扎现世的死神过来,要么再加上静灵庭里的席官。但是前几次也不是没有例外。如果这次他们烦了,有没有活捉也好:想要静悄悄地一击毙命,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
“沢岛队长还好吗?”龙也这才发觉静已经和他并排前行,巫女袴的裙裾在高速移动的影响下迟缓地一摆又一摆。大概是刚刚皱着眉头的样子维持太久了吧——这也是常态,她也知道。
“嗯。麻烦继续带队吧。”
“你也是,麻烦殿后了。”微微一笑,静踮起脚尖,几个瞬步便回到了队前。积蓄了一整天的乌云终于将身体里的水分挤出来,在结界形成的伞穹下,假面军势继续赶路——天色已经不早了,而目的地还不知道在何处,更不说还有追兵的威胁。龙也叹了口气,使劲闭了闭眼;雨越下越大,他们越走越快。
你还好吗。
好容易处理完剩下的文书,北嶋多惠子长松了一口气,慢慢悠悠地向队舍走去。谁都知道矢神队长不喜欢文书工作,可现在就连讨个签字也变得这么困难,荞麦面和拖行一个也没法少了——对的,谁喜欢文书啊,我也不怎么喜欢啊。
不过今天的文书里有些令她在意的事情,值得她把它们从纸堆里抽出来,塞进袖子里。把带回宿舍的几张档案拿出来铺在榻榻米上,多惠子解开盘发,一边梳头一边再次阅读。鬼藤巧也的档案已经被翻阅过好几遍,而每看一次,她就觉得右臂上绑着的副官章又沉重一分——纵使早就想通那起死亡事件并不是谁的错,可心脏还是会被倏地攫紧。
是鬼藤前辈的妹妹啊。
连忙放下纸张,多惠子拿起另一份档案。北嶋治,原十三番队席官,确认于八年前在派驻现世的任务中因与灭却师交战而殉职,现宣布原档案中所书的“行踪不明”作废——指尖划过黑墨书写的文字,她觉得鼻子发酸,却还是微微笑了起来。
——治哥终于可以安心地走了。
抬起手揉揉眼睛,她翻开档案的前几页。“毕业于真央灵术院后进入十三番队任队员,在一次与六番队的联合行动中因作战成果可观,受当时的六番队长沢岛龙也的推荐,晋升席官……”
沢岛龙也?“不记得治哥提起过啊。”她顺了顺发梢缠起来的几根卷发,把纸张整整收好,钻进被窝里。 啪嚓一声关上灯,月光从纸窗的缝隙中投过来,照亮了她的睫毛。
鸣海桂顺了顺那绺颜色异于其他头发的刘海,脸上的笑和这浅橙色一样悦目:“很久没有回来了呢。”
“嗯。”
“十番队的队舍不知道有没有翻修过。那里以前有我的厨房呢,倒是缺个现世的烤箱…”
“鸣海队长。”龙也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正题。”
前十番队队长像惯常的那样,眯起眼睛,温和地弯了弯嘴角:“不用担心,我记得的。”
眼睛里没有笑意,脸上却在笑——这是很危险的表情,龙也再清楚不过了。鸣海说:“我也想痛揍那个家伙啊,混蛋笹木悠生。”
此刻两人正在静灵庭上空沿街沿巷地搜索那个害他们当年不得不出逃的家伙。龙也清楚地记得,当静在鲜有的全体大会上说出“时机成熟了”这句话时,有多少人没声没息地攥紧了拳头,而自己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抓住他,然后往他能想到的最痛的方式里揍;不能让他一了百了,一定也要叫他尝尝他们所受的苦:离开了弟弟妹妹和在乎的人,颠沛流离两百年,又怎么是一顿能教训得过来的…
不对。当务之急还是要活捉笹木,然后和假面的其他人一道,问出当年他究竟要做什么,那后来又做了什么——至于剩下的,到那时再说。因为个人情感坏了整个计划,沢岛龙也不能这么做: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呢…
“又是头疼吗?”鸣海一句话才让他回过神来。
不知不觉又在皱眉了。于是他点了点头:“…一会儿就好。”
“是不是太激动了啊?”一边打趣,鸣海一边跳得更高一点,好躲开剩下的断壁残垣——一看就是虚闪的痕迹,大概是基利安级别的。
“也许。”
“还是这么不苟言笑啊。”鸣海噗嗤一笑,看着前方像从地底冒出来的以群计算的大虚,在他们前方,一只归刃了的破面正活动着爪子,粘稠的血从指间流淌下来,“那就拜托沢岛啦。”
他点了点头:“也有劳你。”
说话间敌人已经冲过来。在心里默数着一,龙也脚尖在地上轻点,身形一晃,在破面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从他身旁绕过,翻到空中。继续默数着,一到二,从指尖放出的雷电穿透一只大虚的眉心,再向上踏几步;二到三,抽刀出鞘,他闭上眼睛,大虚从四面八方向他扑来。
“沐身于川,生魂于炎,龙神。”
瞬间身侧的大虚们突然停下了动作。鸣海以瞬步踏上房顶,缩了缩脖子;温度不声不响地急速下降,虚群里的每只脖颈都抵在变长、折弯的大太刀刀刃上。斩魄刀只嵌进皮肤几厘,然而从这一点伤口流出的血仿佛什么开关,按下即刻就生效:薄却硬的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肢体上蔓延,几乎以秒而计地包裹了整个虚群。
先前领头的破面后撤一步:“这…这是什么?”
已经来不及了。话音甚至还没落,弯刃已经从身后架上了他的脖子,然后如镰刀割草般向后一拉。噗嗤一声,血液从被割破的颈动脉中喷涌出来,却在还未滴到衣领上的时候就冻成了血石。瞬间血液凝成的利刃从破面的体内穿出,死角全无地刺穿了他的心肺脾胃。龙也挥刀甩掉银白刀刃上的血珠,腾地跳出大虚雕塑群,“鸣海队长。”
“好——的!你不要动。”先前静静在屋檐上观战的前十番队队长此时早已始解完毕:手中握着华歌那长长铁链的一端,他从房梁上轻盈地跃下,精准地落在大虚围成的圆圈中间。基利安们的眼珠跟着他跳落的轨迹转动,身子却一动也不能动,就这样看着他站定,踮起脚尖,铁链连着的空心短管连同四周的空气一起扫过——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一声轰响,大虚们悉数倒下,破面那被自己的血液刺穿的尸体也横在他们中间。
看样子静灵庭是出事了,龙也落下地來,瞥了一眼远处腾起的团团黑烟:毫无疑问那是五十号以上的破道所造成的,这远远超过了真央灵术院演习的等级。来的路上大虚横行,他们二人一路走一路斩,可总还是会有新的涌上来。虚圈如此大规模地进攻尸魂界,实属罕见——笹木到底和这场动乱,或者说战争,到底有什么联系?如果他试图再制造出像他一样的异类,如果他们也在这里战斗着——
没来由地,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头升起。“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鸣海再次看向他。
“不,没有——”
“大哥哥,”两人倏地停下脚步;不,不是“停下”,而是“被绊住”。就像是从房檐的阴影下融解出的一样,在他们面前,黑色长发的洋装少女微微欠身,以完美的礼节行礼;抬起头来,一张精致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可以陪我玩一会儿吗?”
1、
“晚安,进入梦乡吧。”
破旧的房间里光线昏暗,腐朽木头的味道夹杂着泥土与苔藓的湿气从木板之间灌进来,虽然还是白天,这里却又黑又冷,好像已经入夜一样。
手上、脸颊上、脚上都传来灼烧般的痛楚,之间还夹杂着愈合的旧伤和红肿发炎的伤口传来的刺痒。一路从满是积水的泥地走来,鞋底已经湿透了,冰冷的雨水从鞋子里灌进来,感觉又湿又黏。
——砰砰砰,砰砰砰砰。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与其说是在敲,不如说是用力在捶,那扇木门马上就要被撞开,愤怒的风暴将掀翻这栋小屋。自己又将被推搡、被踢、被打、被火烫、被锐利的东西刺进身体……
不,只要安静下来盯着一处就好了。屏住呼吸,不发出声音,蜷伏在黑暗的角落,对方就会离开了。
对,盯着一处就好了。
自己的手吗?
手心的伤口已经化脓了,感觉不到痛,只是无比地想要用手去抓,假如拨开那令人厌恶的表面,下面会不会有虫爬出来啊。
房间的角落吗?
四面表面剥落的墙壁上静静地投射着狰狞的影子,像张开嘴露出獠牙,等待着发动攻击的野兽,那些铁的利齿与刀刃上沾着锈迹、泥土,会不会还有血呢。
墙壁外面的树林吗?
浓云遮蔽着天空,黑漆漆的枝桠相互交错,投下不祥的阴影。冷风在枯死的树木之间穿梭。很难不把飘舞的落叶和摇晃的树影看成别的什么。
直到视线落到怀中的狮子布偶时,才终于安心地吁了口气。
啊,只要看着它就好了嘛。
就像布偶一样,我的身体不会疼痛,骨骼不会断裂,皮肤不会绽开,不会流血,不会在肚子受到重击的时候吐出唾液,耳朵不会在被掌掴的时候嗡嗡作响。即使受伤,也只会从破损的地方流出白白的棉絮……
就像布偶一样,安静地躺在床铺的角落。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包裹在柔软的被褥中,沉入温暖甜美的黑暗之中。
……
“早安,一起跳舞吧。”
那些摇摇晃晃,躯体庞大笨重,相貌丑陋的布偶,究竟是谁把它们弄出来的呢?
皮肤是粗糙的深色亚麻布,头发是脏污打结的布条,四肢长短不一,有着畸形头颅,腹部被胡乱塞了破棉絮,粗粗地缝合起来。这幅只会在噩梦中出现的模样,干嘛还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呢?
全部破坏掉,重新做一遍就好了。
做出漂亮、可爱,再也不会发出让人恶心的声音,相互撕咬,只凭着庞大的身躯就使用暴力的玩偶。
用锐利的剪刀剪开那椭圆形的,像耳朵一样的布片。
用两个手指捏住黑色棉线缝在面孔上的圆形衣扣用力拉扯,棉线发出了嘭嘭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崩断了。
用钉子把一条前肢钉在地板上,然后用力拉扯另一条。布片之间的缝线断开了,布条嚓地一下裂成了两半。
用裁纸刀割开那个圆形的身躯,白色的棉絮像内脏一样向外弹出来,随着接下来的捶打在房间里四处飞散。
啊,比想象得要轻松嘛。
大概比用园艺剪剪断人的耳朵轻松多了。
比用手指伸入眼眶,用指甲把眼球与眼眶分离开,一边小心不要让被血和粘液弄得又湿又滑的眼珠脱手,一边用力把它拽下来轻松多了。
比用锯和锉刀切割人的四肢,用刨子刺入人的腹部轻松多了……
2、
从刚才这个被叫做梅洛蒂亚的女孩从自己身边离开的一刻,瓦兰德就觉得身体和意识的一部分被剥离了。
头脑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形象,眼前的景物不断扭曲,周围空气和灵子的流动也感觉不到,耳朵里传来嗡鸣声,前额好像被塞上了一团棉花,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幸好身体还能凭借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以及本能保持应该做出的反应,他在梅洛蒂亚在他耳边打招呼的时候,使用响转拉开了与敌人的距离。
原本以为对方是要对脆弱的脖颈或喉部放出致命一击,但女孩只是轻巧地向后移动了身体,整理了一下熨烫整齐的衣物,拉起裙角向自己鞠了一躬。
瓦兰德把视线转向眼前那个身材娇小的敌人。在视野中仅剩的一点白茫茫的光中,他看见她抱着一只布熊玩偶。
——完现术者。
——我是被控制了吗?
——感觉会迟钝、消失,在那之前……
瓦兰德将双手交叠,左手的盾和右手的长剑合为一体,成为交握着的双手巨剑。
接着,空气发出爆裂的鸣响,巨大的风势像炮弹一样冲向对方。
女孩吃了一惊,她向一侧闪开,与其说是慌张,不如说是对敌人的反应感到意外。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还要打吗?大哥哥?”
瓦兰德用仅剩的一点视力辨别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接着用指尖已经麻木,体会不到握着任何东西的手做出了攻击。
看不到对手,听不见对手的声音,就连气味、温度、形体都无法感触,长剑几乎和手臂成为了一体,挥落下去也无法通过阻碍和撞击判断对手的位置,以做出下一击或是防御动作。甚至自己的脚步都无法感受到,踩踏的那个平面究竟是在空中还是在地上,自己的身体是在上升还是下坠,都已经不知道了。
现在瓦兰德几乎完全是在凭借意识驱动身体,就像远远地站着,驱使脚下一片幽深黑暗的水中,名为“自己”的白色光点找到要发动攻击的对象,再吞噬它、切碎它一样。
3、
——为什么,为什么?
并不是通过声音或是表情,瓦兰德感到从对方那里传递过来的意识。那是厌恶、烦躁,想要快点结束的感情,以及对这个难缠的对手能够一直追踪着她的位置而发出的疑问。
——这是成千上万场战斗所残留下来,融化在骨骼和肌肉里,不需要看、听、闻、感触、思考,就可以做出反应的本能啊。
起初,对手像在玩弄猎物一样,试图通过什么撕扯自己的四肢、腹部、头部,身体每一个部位都传来要被拧下来一样的锐痛,必须集中全部意志,才能勉强保持身体的平衡。后来,痛楚似乎减轻了,也许是因为一直贴在对手身边,与战斗的对象保持极近距离,让对方应接不暇,操作感觉的动作减少了。虽然每一次劈砍、戳刺、重击还像裹在什么浓稠的粘液里一样让人难以控制,但由于影响行动的因素变少,距离感和空间感渐渐返回到破面脑海中,那一片黑暗的混沌里面,隐约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轮廓。
这简直像那个灵魂在作为人类的时代,最初踏入战场的几年参加的战斗,身体裹挟在铠甲构成的盾墙中,丝毫不为自己的意志所控制,只是作为钢铁洪流的一部分朝敌阵冲锋。
即使是这样,仍然有办法接近选择的敌人,从同伴中间挤出去,在放弃庇护所的同时,取得行动的自由,巧妙地避开从胸前、头上、侧腹袭来的矛尖和剑锋,冲散、撕裂、切碎对手,最后从猝不及防的角度,向自己的目标挥剑。只要第一击咬住对方,这个目标就再也无法逃离双手剑可以触及的范围。
——那就是对手,朝那里发动攻击就可以了。
——对,就这样挥下去。
——挥下去,不管是身形巨大、和自己身材相仿,还是矮小的敌人,在无法避免的时候必须直接接下这股巨大的力量。
——真是意外,想要用与之相抗衡的力量把剑挡开,她使用的是什么武器,在用什么姿势站着?现在真的是那个外表娇小的女孩在与我战斗么?
长剑突然卸去力量,与那锐利的东西做了个交击,顺势划过一道圆弧,从对方另一侧斜切下去。
——那股意志消失了,砍中了吗?
——不,似乎还要继续的样子。
长剑再次以落雷一般的气势劈砍下来,这次对手改变策略,只是像鸟儿划过水面一样,以武器承接并顺势划过了长剑的阔刃,打算让攻击落空。
于是,还保持着一点感觉的左手放开剑柄握住了剑身,右手以剑的末端向对方大约是额头的高度撞击过去。
——会被避开,所以……
长剑像用丝线悬吊在半空中一样,依自身重力划了个圈,恢复了剑锋朝前的形态,宽阔的剑刃在空中形成一道弧光,接着,像叶片前段一样的锐利剑锋划过了什么柔软的物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洪水突然冲破了堤坝,巨浪挟着一座山那样多的碎石从高处倾泻而下,各种各样的声音、色彩、光线,以及穿透肢体的疼痛席卷了破面的身体。
机械倾轧、野兽咆哮、鲜血四处飞溅、火星点燃了建筑、人影奔跑晃动,被利斧劈下头颅,从喉咙里发出闷哼然后一击毙命。瓦兰德觉得自己似乎在从高空向地面坠落,过程中,这些景象就在他眼前转个不停。
像一瞬间被冲进深水中的人一样,十五刃拼命向水面挣扎,试图从感觉的洪流中取回意识。刺耳的尖啸几乎要震破耳膜,头颅中燃起了熊熊火焰,眼球好像快要从眼眶里挤出来了。内脏好像被什么攫住,传来猛烈的绞痛。
——眩晕症,之后是心脏麻痹,假如我还活着,大概是这种感觉吧。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开玩笑的余地,破面自己都感到意外。这也许是因为混乱并没有持续得太久。疼痛从左胸集中到了左前臂,稍微能看清眼前的情况了。
梅洛蒂亚稍稍弯着腰站在那里,裙角在气流中飘动,手指关节和手掌之间长长的锋利物体闪着寒光。那是戴在手上的铁爪,身形娇小的她就是用这种东西挡开了长剑的攻击。
大概是利用完现术增加了自己的力量与速度,从一开始一系列的攻击都没给少女造成什么伤害。梅洛蒂亚在剑锋刺向她的时候躲开了,长剑只是划破了她的脸颊,让耳朵与鼻尖之间产生了一条小小的伤痕。
但是,她的神情却显得极为愤怒,连伸向那道伤口的右手都在微微发颤。
“可恶,可恶,可恶……”
女孩嘟哝着。
“居然敢弄伤我。”
梅洛蒂亚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尾巴上的毛都炸起来的猫,马上就要向前扑去。
——只差一步了。
破面一边与对手对峙,一边以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街道、商店和在其中若隐若现的绿色树木,以及它们背后的蓝色天空。战斗开始时,所有的景物仿佛融化了一样,变成粘稠模糊的一团,直到刚才才渐渐清晰起来。那个还穿着在虚圈时的服饰的白色身影,逐渐升高、远去,最后进入了天空中张开的黑色缝隙。
笹木离开了。
愤怒和无奈在身体中鸣响,破面再一次失去了机会,连对方是如何制造出这次的混乱,剩下的同伴是不是会再遭遇危机都还没有确认,始作俑者就再一次消失不见。
已经没有余力,也没有必要再战斗下去了。他把注意力转向面前的对手,那只熊布偶现在只有一只手臂被她的三个手指捏着,软塌塌地垂落到地上。
——是通过那东西来控制对方的吗?
在产生这个念头之前,十五刃的身体就做出了反应。
左肩下面的钢皮开始伸展,缠绕,像环绕着上臂的绳索一样收紧,他努力抬起左臂,用全身力气向自己的手臂挥出一剑。
手臂离开了躯体,灵子构成的血液喷溅出来,半边身躯都染上了诡异的颜色。与此同时, 无形的利刃劈开了那只布偶,现在只有两片布包裹着的一小团棉花还在主人手上。
接着,随着地面上发出的一声巨响,水泥马路以破面脚下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绽裂,破面的身体向后弹开,以眼睛难以捕捉的速度向远处疾驰而去。
“喂……”
少女的眼睛再一次睁大,眼角上挑、瞳孔微微收缩的样子越来越像猫科动物了。
“切掉尾巴逃走,简直像壁虎一样,笹木大人做出的东西还真是有趣呢。”
4、
破面向前急速奔跑,终于摆脱了控制的身体还残存着迟滞感,左臂的切口已经在缓慢再生了。
如果现在回到虚圈,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突然,远处的灵压让他放缓了脚步。
——运送伤员这种事,让有空间转移能力的破面来做不是更好吗。
他摇摇头,向感受到灵压的方向转身奔去。
……
“十五刃!”
自己现在回到了一开始出发的地方,这里是一栋高层建筑的顶端,临街一面的玻璃从六层以下全部都被打碎了,瓦砾和水泥砖也飞散得到处都是。
下方有两股灵压,一股强烈一股微弱,但是,不需要感觉灵压,从楼顶俯瞰下面灰色的水泥路面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十刃尤路和自己的首领。
瓦兰德一跃而起,弯曲身体轻轻落地。他俯下身,迎接十刃的目光。
粉红色头发,长相秀气的小个子浑身都是尘土,身上的钢皮也有好几处破损,他的眼神中既不存在像平时和四刃在一起时那种活泼和依赖,也没有独自一人时淡漠和逃避周围同类的感觉,而是充满了焦虑、担忧,还有一丝责难……
——因为我没有尽到从属官的职责吗?
尤路刚才尖锐的声音在看到瓦兰德整个消失的左臂和浑身上下的伤口时,稍微缓和了一点。
“小光她……”
他指了指倒地不起的四刃。
“拜托你了。”
“明白了。”
瓦兰德简短地回答,接着把首领扛起来,这个简单粗暴的动作却让身后的尤路倒吸了一口冷气。
——等等,刚才好像听漏了什么?
“伤得这么重,是因为战斗得太投入了,虽然是四刃,但怎么说也是女孩子……无论如何请你小心,并且马上把她送回去……之后我会和她说的!”
尤路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才放低姿态用恳请的口吻向两位数说道。
然而,这句话给瓦兰德的冲击简直不亚于当年虚圈的创造者出现在那片白色沙海。
5、
——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真是丢脸,虽然现在以人类的标准来约束自己的言行根本没有意义,但对待女性怎么也该更温柔一点……
——“去死”,“请从这个房间出去” “我是不会帮您的。”好像说过这样的话。
——“BOSS的审美出了很大问题。”“您是园丁鸟吗?不要再从现世捡这些亮晶晶的东西了,用它们筑巢也不会招来雌鸟。”这样的评论经常出现。
——“您脖子上面和排球一样形状的东西是什么,它真的能够启动吗?”“放弃吧,这种少女梦就算三流同人志月刊也不会登载。”“您还要休息多长时间,从您开始躺下来吃点心到现在,猪可以游过海峡,乌龟也能跑完马拉松,树懒能够移动到另一片大陆了。”这样的话好像也说过。
—— “干得不错,但还是请您去死吧。”大多数时候是这样总结。
——也许应该表示安慰,同情,重视,以及歉意。
混战结束后,虚圈和静灵庭都遭到了重创。大家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受伤和疲劳的状态恢复。接下来是清点己方的数量,恢复秩序,解放残余的、被控制的同胞。在那之后,双方的首领准备和谈并缔结短暂的盟约。
也许,不久之后,他们会和黑衣死神站在同一个战场上,十五刃想。
推开四刃住所的门,瓦兰德看着金发青年……不,现在应该称她为年轻女性,正坐在大开的窗子前面,背靠着墙壁,拿着荧光色指甲油的小瓶,若有所思地透过它观察虚圈漆黑一片的天空。
“来晚了,要不是十刃当时在的话,这个位置坐着的就不是您了。”
为什么脱口而出的是这种话呢。瓦兰德突然觉得,看到他,不,她那张脸的时候,心中的歉意和同情就烟消云散了。
破面叹了口气,向现任四刃走去。
原本预期会得到“你不是也一样惨。”,“手臂长好了没有。”之类的反唇相讥,但是,柚希只是抓着下巴,皱起眉一脸沉重的表情。
“考虑问题的模样不适合您。”
瓦兰德破天荒地,朝首领递出一罐从现世带来的饮料。
柚希接过还带着水珠的锡罐,从窗台上跳下来,郑重地盯着从属官的脸,压低声音说。
“这次陷入苦战,我想是因为……虚圈可能有叛徒存在。”
“是这样吗……所以才会这么容易被控制。”
瓦兰德点点头。
“之后要怎么做,您想过吗?”
四刃的脸上露出了无所畏惧的微笑。
“当然是像以往一样战斗了。不管是面前的还是身后袭来的黑影,只要击退他们就好了。只有击退他们,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东西啊。”
“嗯,祝您一切顺利。”
从属官难得地回以微笑,看着自己的首领啪地一声打开那罐汽水,里面充满压力的饮料带着泡沫,全部喷到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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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0,脑洞和肝都用完了,只能仓促打卡,实在抱歉
*其实还是二章结尾,算日常也没关系
*BUG或不妥的地方请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