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划描述】原创古风修真paro企划。(三千大世界,难窥全景,与此世不同,其中某一位面,沧息大陆盛行修真之风,大陆之中多修士。)
旧历16427年,人修与妖修共处的沧息大陆之中,地脉运势大变,众多门派开始落没甚至消亡或惨遭其它稍强门派的吞并,以至于最后立于大陆之上数得上名号的大门派不过七家,小门派也不过数百之数,史称“末法时代的降临”。
自彼时起,开启了新的“末法纪元”。七家争鸣,各怀鬼胎,谁也不愿让任何一方独大。而同时在大环境的推动之下,修真的条件亦愈发严苛,各门派之间的纠葛也非一言可尽之事。希望你有兴趣前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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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泠墨&素清幽】
“筑基的小姐姐们说,多笑,人修们就会觉得你可爱亲切,就自然会来接近你。妖修都不容易呢……不要总问傻话,……没朋友你可以自己去结交嘛……你总一个人筑一道心墙,又要教谁来平白撞墙撞得一身伤来接近你呢?别人是何苦呢?哎呀……别吵,我才化形成功,化形很累哒……要多多休息,你别扰我啦……我很……辛苦呢。”素清幽蹙着眉,嘟嘟囔囔念叨完,却是喻泠墨心下惊得不行。不是因为素清幽梦呓竟能絮叨这么多,而是因着他对这套说辞异常亲熟。那个在最初为他解惑的声音,说得,俨然就是这一段话。
当年喻泠墨心念不稳,末法时代的降临,发生了不少事,道心承受不了那般打击受了侵染,行差踏错成了半魔,之后的多年,只要心绪不稳勾起末法纪元初时那些事便极容易进入魔的状态,而若这魔化的次数太过,大概就是世上鲜有的魔了。
魔,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呢?道理讲不通,灵台清明,却无法以世俗之理约束其行为道义,简而言之便是疯魔,看着与常人无二的外表,却有着各异的表现方式,不可同其讲道循理,因为若你试图去了解,约莫还会被他们的“理”牵着鼻子走。他们活在世俗道理之外,魔有着自己的道、自己的理。触极其道其理者,弑之。魔,并不是没有道理,而是他们的道理,世人不明白,明白了也无法接受罢了。一种痛苦的存在罢……仿若将自己画地为牢,圈而禁之。
而那时,喻泠墨将将从魔的状态中退划出一丝理智来,瞧见满目的血腥便连连作呕,飞也似的捏诀逃开,躲进了密林之中。彼时,意识尚且混沌,他靠在林中一棵树下,颇有些不明白地发问,问心,问自己,也想问问天:“为何世人皆不懂我?为何都要惧我拒我?为何我总无朋无友?”
便是那时有一细轻稚幼的声音答他,那声音甚至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孩童,说话的方式像是颇有些生疏拗口:“世人怕你,大概是因为,你不笑罢。傻子,筑基的小姐姐们同我说过,多笑笑人修们就会觉得你可爱亲切,就自然会来,接近于你。而你没有朋友,便更该自己去结交呀,自筑心墙,要谁平白来撞你这墙撞自己一身伤得接近你呢?”
喻泠墨也不计较那声音源自何处,逃离那被自己夷为平地之所已经教他脱力,他不愿再面对更多,只一味发问:“那,如何,接近他人?”
“唔……上个月,有个小姐姐筑基了,我送了三大筐萝卜,她就十二分的高兴呢,还分了我三株灵草,称我有心。大概,送些贴心的小物便可吧?若无,手制一些也好呀。累啦累啦,今天总算化形成功了,我要睡会儿!不要再问这些问题啦!傻得很!”
……
喻泠墨没有言声,后来年月久了,他便以为是当时下意识间的天道指引,同时也就按着那话渐渐养成了总爱挂着些笑意,或自己制些糖果送人的习惯,只是那糖果的味道大概只有他自己喜欢吧。
而今现下惊觉,莫不是,当时是这只妖修第一次成功化形便为他指引了道路吧?
此事挂心,喻泠墨夜未曾眠,只待翌日再问问这只醉酒的兔儿。
【喻泠墨&素清幽&白慕鸾】
他盯上的兔子不擅长喝酒,这是喻泠墨自打上一次醉仙果那事儿就明白的了。
喻泠墨踏进酒肆的时候素清幽正拍着桌子说得起劲儿。眼瞧着俨然一副喝大了的样子。
喻泠墨看到素清幽喝酒心下便有些慌、有些躁又有一抹担心,一抬眼看到素清幽对面坐着的竟是自己的熟人——那只叫白慕鸾的乌鸦妖修,更是心境复杂,将那一抹担心焦虑落到了实处。
故而他走过去落座的时候便没有什么好脸色,需知素清幽对面坐着的那位是个不知借着酒意将多少女修哄拐调笑到床榻上去的主儿。然,素清幽似乎是喝得正在兴头上,毫不在意喻泠墨的存在,这反应让他更添一丝不满。
“所以说啊,凤凰这类东西不好求取啊…既高傲,又很有主见,你说咱们跟着他们屁股后头东奔西跑…追也追不上。他们有点什么想追求的,就奋不顾身地去了,从不想想…嗝,咱们!追得辛苦!”这方说罢,那方也甚是激动地接茬道:“清幽道友所言甚是啊!总是自视先驱!连个眼神都不肯给…小气得很!”
哦,白慕鸾你小子接茬很顺溜啊。喻泠墨落座至今这一个二个都没有反应,气得他眼睛直勾勾瞪着白慕鸾,似要活剐了他下酒,指间碾花生米的红皮衣的响动也是越发脆响。眼见着一壶酒都要下肚了,那俩仍是对他视而不见聊得忘乎所以。花生米吃完的喻泠墨托着腮开始数数儿,他在数素清幽喝了几杯,算算她还能再喝几杯,数到第五杯的时候他估摸着差不多了,果不其然,那边“咚”的一声兔子就醉趴在酒桌上了。
“噗,喻泠墨,这小妮子很是可爱啊。而且与我同好啊。啊,希望能早一日见到我的凤凰……”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白慕鸾明显感受到了对面这个人散发出来的敌意啊,他还记着早年间同他第一面被这厮摁在地上险些碎了肩膀的滋味,这话到嘴边自然也就只有往回咽了。
“你俩怎么碰上的?”喻泠墨体贴地伸手给打着酒嗝的素清幽顺着气,一边面无表情地盯着白慕鸾。
“就在这镇上,遇上的,当时她正同一个随风崖的弟子在说着什么,我耳朵灵便听着了两句,便发现我俩甚是有缘……诶,不是,怎么的?瞧这样子你还挺照顾她啊。八百岁,你和她什么关系啊,你竟对她这般上心?咱们认识时间也不算短了,也没见你这么照顾别人,对我更是……堪称残忍。”
“你欠打。”喻泠墨不快地闷哼了一声。
对于白慕鸾,喻泠墨大多数时候觉得他就是一个强聒不舍的典型代表。就是这么一个人,现在还可以在你面前腆着脸佯装委屈抹把眼泪,然而喻泠墨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作派格调,端坐着没有一丝动摇,反而把白慕鸾瞧得有些不自在了。
“唉,你就不能应承我一下吗?一定要狠心至厮?”白慕鸾看着喻泠墨动作熟练又有些没好气得从芥子袋里摸出两块灵石和三个铜毫拍在桌上,又将醉倒在桌上的兔子揽进臂弯里掂了掂分量,似乎是觉着还行便一把抱进怀里。“酒钱我只结我的份,你俩的你结。让小美人儿结帐不是你的风格,不是吗?”他看到喻泠墨眼睛半眯嘴角颇是嘲讽地勾着笑了笑,他低头看了看桌面儿上的菜肴,喻泠墨只当不知道这里是随风崖附近闻名的酒肆,扔下了一碟花生米的价拍拍屁股就这么跑了?这时候倒晓得拿他的话来堵他了,气得白慕鸾一句话也说不出,愣在原地,心疼地掂量着自己的荷包。
喻泠墨抱着素清幽在南山与捃江交汇的地界上租了一叶浮舟画舫。顺着水道就那么随意地淌着,淌哪儿飘哪儿,好不惬意。素清幽不胜酒力,酒品倒是还好,既不闹,也不反胃恶心地折腾人,喻泠墨就坐在地上背靠着榻边,守着榻上睡着的素清幽。
素清幽翻个身儿,软软的耳朵松脱了毛绒绒的发带乖顺得掩进了发丝中,仿若人类女修一般,这模样喻泠墨少有见着,不禁多看了几眼,平时总是活蹦乱跳的小家伙,睡着的时候倒是安稳,瞧这小嘴儿咧得,梦里也在开心得笑呢。
“别人怕你……是因为你都不笑吧。”喻泠墨听着素清幽忽的梦呓了两句,眼里掠过了一丝惊诧,这话似乎是在哪处听过啊,“小清幽胡说什么呢?”喻泠墨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指望着素清幽能接句茬,那兔儿却又睡得沉了,半个字都吝啬着不愿给予他一般。
喻泠墨心里猫抓似的痒,凑到素清幽耳边又问了一遍,“笑又如何,又能如何呢?”
【翕湛&素清幽】
【by.赫连江弥】
翕湛遇到个挺有意思的家伙。
说是家伙,是因为翕湛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人。
女的,脸不错,红色眼睛,圆形眉毛,棕色长发,头顶上单独揪了两撮绑在一起;穿着虽不是特别华丽,却也是上好的衣料;腰间带剑,是练家子。
能够感知她修为还行,只是气筑得不是很稳,大概是邪派的修士……而且总有种非人类的感觉。
翕湛会注意到她,是因为起风的时候,风被什么人散发的气打乱了。
于是他往风不和谐的位置看了眼,就看到斜后方那桌的这姑娘了。
当时她似是单纯喝茶,气息却是紧绷,她定是在关注着些什么事,那事件几乎夺取了她所有的注意力,以至于她仿佛没注意到有人也在关注她。
此时茶摊只有三桌人,他,她,还有三个普通人。
翕湛听了一下,那三人在谈论挽灵堂和随风崖的旧事……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把没经历过甚至情报甚少的故事说得那么完整有趣的,还能一本正经分析人物心理。
纯靠脑补定然是会有偏颇,这三人对那挽灵堂的掌门的说法就跟事实所差甚远。
斜后方那姑娘大概是听到什么她不爱听的,周围的空气越来越不平稳……翕湛手摸到刀柄,他怕那姑娘会闹。
可是直到那三人离开,那女孩也没什么动作,她一口气喝完剩下的茶,转了个舒服的角度看着翕湛。
「道友,你看了我很久啊。」她说。
「你很可爱。」翕湛道,他突觉那姑娘的气势不对,便轻笑了声改口说,「怕你砸了这茶摊,以后我就没地方歇脚了。」
【by.me】
那姑娘一脸不满的样子,这气氛让翕湛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他想了想决定打开一个新的话题局面,既然小姑娘似是很在意随挽两大派之间的纠葛他也不介意稍稍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讯息给这丫头。
“随风崖上有人在找挽灵堂的掌门,你很在意的样子。”翕湛低头,食指指尖抹过杯口。他看人向来还有些准头,这饵一放出去,收效卓然,面前这姑娘的气焰消了不少,先前二人之间些微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有所转寰,只是那戒备的意思倒是又多了几分。
“最近几年随风崖的修士陆陆续续下山入世,世人们皆传千年不见这么多随风崖弟子同时下山,而这次下山似乎总是和挽灵堂折腾不清楚,果然是与我家掌门有关?你又怎么知道?”素清幽一副印证了自己猜想般果然如此的表情让翕湛想掐着她的脸称她可爱,只是自己性子沉,又怕惹她不快,故而想做也做不来这番举动。
“在下翕湛,师承随风崖陆执星。道友若不介意,互相换个名帖?”翕湛理所当然的先报了家门,他也有他想知道的信息,比如,去哪里找到这挽灵堂的掌门会比较好比较快。他听这这姑娘的口气是挽灵堂的弟子。既然正巧是挽灵堂的弟子那她所掌握的挽灵堂掌门的消息应当也比别人要多一些。
“挽灵堂,素清幽。你快说说,你还知道些什么,你家门派究竟打得什么算盘?难道你家掌门容不下世上有两只凤凰,终是要对我们掌门下杀手了?唉呀急死我了。你倒是快说啊。”素清幽急得跳脚,翕湛瞧她这样却有意想逗一逗她,心下自觉生出这番想法简直是被自己的师父师叔给带坏了,遂罢,沉吟片刻斟满一杯茶水,便也不再卖什么关子,接道:“清幽道友对我家掌门想来知之甚少才有此误会。当今世上,仅余那两只凤凰,且他二人为姐弟,凤凰尤为惜情,绝不可能做出你猜的那档子事儿来。再者,掌门偶尔会让门中弟子给你家掌门捎些信件,现下我身上便带着一封,只愁不知要如何寻见你家掌门。”随挽两派交情关系繁复,剪不断,理不理都乱,当世局势并不清明。于是,翕湛撒了个谎,按理来说,以那两位掌门的功力,信件这种低级的传讯方式危险又无意义,而他确实有事需要寻找那位掌门——下山虽然说是闲逛,亦是一种修行,兴许巧遇机缘,收效会比继续闭关还要好。师叔陆倚辰怕按翕湛的性子太过闲散会真的一路闲逛下去,便让他替自己下山去讨债,附近镇上的几份都是小债,左不过几斛金铢,讲真的,都是奔着千年去的老妖怪了,翕湛真不信他们缺这点凡人的花销,而那份讨人债名册上,挽灵堂掌门的名字夺人眼球,让翕湛不得不重视。虽然不能完全排除掉陆倚辰耍他、刁难他的可能性,但这也不失为一个机遇。
“最近似乎有些势力不大安稳,掌门成天不在门派里,满沧息的四处跑。不过你可算是问对了人啦!掌门的动向,嘿嘿,我敢打包票门派里没有第二个人有我这么了解!掌门近日应当都在捃江吧。你再同我讲讲你还知道哪些事?”素清幽赤色的瞳仁里亮亮的闪着光,但不知为何看得翕湛背后寒毛直竖。又同素清幽讲了几例随风崖上的卷宗里记录的一些凤凰的习性爱好,忽得觉得近处好像还有什么人,准确来说是有什么妖修在附近,他对妖修气味太敏感了,随风崖上多妖修,让他练就了辨识妖修人修气息的本领。但那妖修,似乎修为在他之上,他觉不出太多,但下意识的生了去意。
看着素清幽点头时随之晃动的一对长软耳朵,翕湛停下喝了口茶打算结束这正在进行的话题:“嘶——清幽道友,某有一个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下。”
素清幽听得认真,就这么一会儿,看着翕湛的眼神里都多了一丝莫名的崇拜“嗯?请教?你说你说。”
“嗯……其实这问题打第一照面时就想问了,你,这么束着耳朵,不疼吗?”翕湛问得直接,素清幽一时转不过来弯儿,楞在当场,眨了眨眼,跳脚道:“要你管!不疼!”
翕湛见好就收,得了空子便边笑着赔不是,边向后撤步还同素清幽告辞,越走越远,留下了在茶摊上又气又不知道怎么出气儿的兔子。
【喻泠墨&素清幽】
素清幽觉得自己不太对,总觉得有个人在自己身边出现的次数有些多了。比如,喻泠墨。
而当一个人,在意到这一点之后就会更加上心。比如比以往更多的侧目,比以往更多的注视。
“嗯?怎么了?小兔……咳,清幽,你总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嗯?”
“原来他一直是叫我清幽的吗?什么时候起的事?一直唤得这般熟络吗?”素清幽心里暗暗地想,自己都没想过她从未排斥过这份亲熟。
此时桃花开得正好,恰一阵风吹过,有落英飘下,素清幽认真地看着喻泠墨,小声道:“你真的,有八百岁吗?”
此话一出,喻泠墨,眉梢微挑,哦,嫌老了吗?“你也可以不把我当八百岁嘛!”
落花飘下有两片嵌夹在了松松束住的白发之中,总是对着自己笑得弯弯的漂亮紫色眼眸之中现在也有着自己的身影,似乎多看一会儿就会陷进去。素清幽忍不住慢慢靠近,也不回话。喻泠墨比素清幽高出些许,以至于素清幽微微踮起脚尖才能与他平视。她身子前倾,喻泠墨能闻到她身上微微的花草香,软乎乎的女孩子的香味,和以往的认知里的性子不太符合的味道,一对轻束在发顶的长耳朵在阳光下泛着绒绒的光直在眼前晃,看得喻泠墨心痒,有发丝被风吹拂到自己的脸上,也是痒的,此刻却不敢动。喻泠墨微微后退,素清幽却加快了逼近的速度,微热的呼吸就这样呼触到了脸上,带起一片浅绯,这二人之间的距离着实近了些。在外人看来,他们仿佛就是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耳鬓厮磨,卿卿我我的双修道侣一般。喻泠墨纵有八百年的道行也不知道往哪处使好,此番窘境要是教白慕鸾那“情圣”看到往后少不了天天嘲笑,日日揶揄。
喻泠墨甚至屏息凝神,不禁绷紧了身子。
“不要再动了,你离我越来越远了。”语气甚轻,仿佛在哄他?八百岁觉得他的灵台已经迷蒙一片,全被这兔儿纠缠蒙蔽住了。
见那素清幽踮脚抬手从他头顶后边的发丝里拈出两片花瓣,嘻嘻一笑。喻泠墨松了一口气,却在松气之余心下掠过一丝丝怅然遗憾。方才那羽扇般的长睫毛,新桃般可见细绒的白嫩脸蛋儿,挺翘饱满的樱唇,皆是近在眼前啊!怎么就没下手呢!怎么自己反而还可耻的羞怯上了呢!喻泠墨陷入了少有的懊恼之中。而眼前的少女一脸看不懂的模样,歪着脑袋看着懊恼的八百岁,丝毫不知自己无形之中撩了纯洁的八百岁一把,且,十二分的成功。
【主·喻泠墨】
何谓魔?魔者,逆行其道也。——题记
可喻泠墨入魔入的恍惚,严格算来也只勉强算作是魔。只因道心不稳,一步之差,成了魔,那“魔”囚在他心中,道难以行,也难以逆其而为,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仿若有谁给他开了一扇窗,触到那窗框棂,里头关着的东西就翻着浪涌出来,撕毁一切的欲望与灵力一下子绷开了他的掌控,待他在醒过来,周围的一切,都触得他双目发疼。犹如彼时末法初年的景移到了现在——方圆百里,碾碎的尸体,满身满脸的血渍,散也散不去的腥味……让他自己,都深觉害怕。
好在,遇到那只兔子之后,似乎一切都有了转寰的余地?同素清幽处在一道的时候,总是轻松快意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
喻泠墨早年游历在沧息各个陆地之间,也曾去过藏漠或涉足云海,很多时候他没有目的地行走,偶尔会有一个两个短期的目标,可很快就能达成,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渐渐就养成了现在这般自由散漫万事无所谓的性子,接着,他陷入了长期的一种难言的苦闷之中——大约是一种不知道该做什么的空虚无趣。后来,约摸也就两百年前,那天他看到一只将将化形的兔子,方觉得常年以来体会到的乏味变了口感?那之后似乎对兔子这个种族就意外又莫名得有了好感。
啊,比如前几日,他穿过藏漠回捃江的时候,路上还救了一只被沙蛇盯上的小白兔,彼时,那兔儿灵台清明,鸿蒙识海之中依稀能看到一抹将生未生的灵智。
顺手就搭了把手救了那小兔儿,然,这人做事总不上心,随性惯了,去暗鸣的道友那处逛了一圈,转身就把自己救回来的兔子给忘在了暗鸣那处。
仔细想想喻泠墨不是个爱忘事的人,但他也从来不是一个爱记事儿的人,所以说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当你的随性也成为习惯的时候,很多事,就自然而然不放在心上,也就自然而然的淡忘,比如喻泠墨有时候会想,自己之前的师兄弟们都是什么样子,曾经的师门是如何的,与现在那些大教派比起来是更雄伟还是小而温馨?又或者哪怕是一个针芒相对,不怎么友善的师门那也行啊……可是,一件也想不起来了,一切都被时间磨平了棱角。
喻泠墨从袋里摸出一粒糖果,剥开纸衣,丢进嘴里。谁也不明白,这糖的味道,也许是他唯一的牵挂,或许是他同所谓的那些“过往”唯一的联系了。想想当真有些怅然。人一旦被过去封住了脚步,大约也就同咸鱼没什么区别了?也不记得是谁这么说过,自己也就那么听过,竟还记得。“嗯,看来,有趣的东西,我还是记得住的嘛。嘿嘿。”
“今天还没去看小兔儿?哎呀小兔儿肯定又去找她那个掌门了。啧!那小崽子真是满沧息的跑啊。”
大约是今天想的事情太多了,喻泠墨总有一丝丝不安,好像心里有什么不大好的东西又要关不住了。烧心挠肺,没来由的让他有些躁意。生活大抵还是需要恣意一些。且让他去瞧瞧兔子再回来睡上一觉兴许就好了。
【喻泠墨&素清幽】
素清幽没化形之前曾有幸嗅过捃江最有名气的灵果——醉仙果,那气味闻过一丝一缕就仿佛已经醺醺然,后来化了形却再没见过哪里有醉仙果。只是那夜色醺人,静谧得让素清幽有一丝恍惚,她好像浸在了醉仙果酿就的酒液里。风携着流云从山顶翻涌而过,月亮投映在山涧里,晃晃悠悠,虚虚浮浮,一派清和舒意。
素清幽哼起了曲儿,清朗的声音荡在整个山谷中,轻轻曼曼,脸上也腾起红云,俨然一副醉态。素清幽酒量不算好,往常便是小酌也不敢多喝,总怕闹出什么笑话来。现在没人,风中传来的微醺气息倒让她放松下来。哼着曲儿是越来越迷瞪,最后干脆捏了个决,化了原型躲进了草丛里睡了起来,盈盈月光耀着那褐色的一呼一吸的毛团,煞是可爱。
有人轻轻靠近将那兔儿,“嗯?难得带来的醉仙果,想同你这小吃货分享,怎么闻着点儿味儿就受不住睡着了?哎呀……好小一只啊。”那人将素清幽托于掌心捧至眼前,用鼻尖亲昵地去碰了碰那小小一个毛团,小家伙耳朵动了动又没了动静。喻泠墨嘴角弯了弯有一丝窃喜,又在乖顺的长耳上轻轻印上一个吻,孩子偷吃了糖果般嘿嘿一笑,琢磨着这醉了的小兔子倒也十足可爱。
夜风把那丝丝缕缕的白色刘海拂开,露出笑弯了的紫色眼瞳。
喻泠墨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山崖顶上,哼着刚刚素清幽哼的那支歌儿,将那兔儿搁在自己胸膛上,每一次呼吸都能瞧见那小小毛团,心中竟充盈一丝甜味儿?过了半晌,喻泠墨也快睡着的时候,忽见胸口那毛团抽了一下,两次呼吸之后又抽了一下?喻泠墨清明了两分,盘腿而坐,看着怀里的兔子,时不时抽噎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就闻着点儿味儿你还能打起酒嗝了?那得亏没给你吃这果子啊!”反应过来素清幽这是怎么了之后,喻泠墨反而是更慌了,酒嗝要怎么止啊?是不是他把醉仙果给吃了她闻不着味儿了就能消停了?嗯?是不是?
喻泠墨将素清幽搁在边上柔软的草丝上,把藏在袋中的好几个醉仙果尽数抖了出来,左一口右一口啃喀嚓喀嚓啃了起来,腮帮子里鼓鼓的皆是来不及咽下的果肉,那模样颇有几分狼狈委屈。想想也是,难得找到点好吃的,想与小友分享,没分享成就算了,还得自己赶着时间似的将这美味胡吃海塞地吞下肚里,要怪只怪这兔鼻子竟比狗鼻子还灵,不行不行,喻泠墨越想越委屈,话虽含糊却仍是憋不出嚎出声来:“下翅(次)……小爷定惹(要)好好练练你这小兔子额(的)酒量!……咳咳。”
【吕宁&素清幽】
吕宁奉掌门令下山历炼,说是掐算得他将于捃江南山交界之处得一机缘,若有幸获得,兴许能让自己的法器尚水剑一举晋升成法宝级别,或开灵智孕生器灵。这对任何一个修士而言都是难求的机缘。不得不说门派之中多能掐会算掌握星辰通晓天机之辈,对整个门派而言都是有好处的。
而当他按着掌门令的指引走到那机缘触发之处时看到了山崖对岸的树丛之中有一对来回晃动的褐色兔耳,寻思着估计是哪家落在此处的灵宠罢,结果纵身跃去一看,地上老大一个坑,坑边一个兔子妖修,土擬花了脸也不管,捧着半脸大一个红通通的灵果“喀嚓喀嚓”啃得正欢。这妖修,个头也小,毛在阳光下镀上一层柔光显得格外细软蓬松,煞是可爱,看得吕宁心下微动,不禁伸手摸了摸那对束在头顶的软长耳朵,见那妖修并没有什么反应竟又揉了揉捏了捏,那耳朵抖了抖甩脱离开了吕宁的掌心。
“何许人也?扰了美餐,这可是千年难见的灵果,寻着味儿找了许久才教我觅得,很是费劲儿,若是无事道友不妨别处逛逛去吧?”素清幽没什么好气,复又低头啃食起来,看得吕宁倒是有些饿了,明明早已辟谷,不食五谷,不感饥饱现下倒是看着她吃得甚欢的模样馋虫上涌。
“啊……道友,在下随风崖吕宁,今日寻着师门指引前来寻求机缘,相逢即为有缘,我如今些迷了道,近来这附近可有什么异象?望道友指点一二?”吕宁实不是什么能和和气气同人好好讲话的人,向来是纨绔出了名的,目中无人。此刻却好声好气将一段话压得又轻又柔仿佛哄着那兔儿妖修一般,委实不易,也有因可循。一来那素清幽模样姣好可人,二来那毛茸茸的一对长耳朵实在让吕宁中意。
“附近异象……嗯,有所耳闻……但是道友,你能不能别边和我说话边揉我耳朵呢?”素清幽将最后一小块灵果塞进嘴里嚼得脆响连连,又细细舔了舔爪了,捏了个涤尘的诀将自己清理干净拍了拍衣裙起身道:“我给你带路吧,听说前头那座山的溶洞之中隔三差五有龙吟之声,响若雷鸣,估计就是你掌门指与你的机缘罢……”
还未说话,雷鸣般的声响骤起,素清幽下意识往后跳了一步扯着吕宁的衣角缩在他腋下探着脑袋道:“噫,果然骇人。一个人还真不敢靠近呢。要……要不,道友你自己前去吧循着声儿这么近该迷不了路了,我我我我我先撤了……挽灵堂素清幽,后会有期宁兄~!”
留下吕宁一个人愣在原地,不知是在消化那可爱兔儿窝在自己臂弯中的柔软温度还是在反应那厮竟是邪派挽灵堂的弟子,又或者始料未及她这么快就撇下自己跑了……?
【喻泠墨&素清幽】
日光清朗,捃江腹地,小桥流水的景致向来好,素清幽赤着双脚坐在木板桥上,晃着腿儿,脚尖不时撩溅起清亮的溪水,惊走了四周游鱼,乐得自在。忽一人在身边落坐,同她搭话头:“小道友怎么一人在此?”
素清幽叼着草茎偏头自下而上打量他,不自觉挺直了腰背又用手比了比高度个头儿,哂然:“小~道友?你也不见得比我高呐,少对我用‘小’这字眼,听着甚烦。”此言一出那人眉毛挑了挑,神色里有一丝丝尴尬“至于你的问题,仿佛我也无甚必要答你。不过就是今日又一无所获,在这里打发时间,左右回了门派也没什么事做。”
那人不知是从何处摸出来一粒糖果塞进素清幽手里,“哎呀不要计较不要计较,毫厘之事罢了。送你糖吃!莫气莫气。”那人嘻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皓齿,笑得煞是灿烂好看。素清幽觉着这样的笑当看个全景才算圆满,伸手便去撩那人额发盖住的右眼。那人似也未料及此,愣了一愣,那模样清秀,脸上还腾漫起一丝绯色,转瞬即逝。可惜这素清幽对红色极敏感“嗳呀,你害羞了?嗬呀,咱俩这算扯平了!不许骂我!你长得可爱,要不是碰了碰你,当以为你是个姑娘。道友怎么称呼~往后方便叫唤。我叫素清幽。”这只兔儿说话连珠炮似的,性子活泛,惹得见惯了死气沉沉的修士的喻泠墨眼睛一亮。
“小……啊,道友性子活泛,与我甚是投缘,喻泠墨愿与道友交个朋友?我正打算吃这湖中琉璃雪鱼,撒一把香草末,抹一把盐烤一烤,外酥里嫩又香又鲜,嘶……哎不行不行,来来来,我们赶捉两条鱼吃一吃填填肚子。”喻泠墨拉着素清幽的手就下了溪塘,素清幽来不及挽起的袖湿了个透,鼓起了腮帮子,也来不及想是在哪里听过“喻泠墨”这名字,就朝着喻泠墨泼了一捧水。这吓跑了鱼不说,一个大上午下来,喻泠墨整个人湿得滴水儿,一无所获。喻泠墨着实颓然了好一会儿,可转眼又提起劲来,“要不我们去城里吃醺然居的全鱼宴,那滋味,七八百年难忘。”
“嗯?八百年?你竟有八百来岁!唔……那,八百年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兔子吃素……”素清幽顺着气儿瞥他。
“无妨无妨你都修成人型了,肉也吃得!”喻泠墨边吸溜了一口口水。
“好好好,我跟你去跟你去,先说好,我只负责吃,不结账!”
那喻泠墨似是没听到一般,“以后咱俩以后可以自成一派吃货组!可吃遍天下!诶你刚是不是同我讲过想找谁?你陪我吃遍天下,我带你找他吖!”
好了好了,投其所好这招使得甚好,素清幽算是完美上了钩:“找人?哦哦哦哦哦,甚好甚好,若能找到他!什么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