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in Continents Project:
Love in Journey
【企划简介】
曾经连接在一起的双子大陆分离,远古人类在两片大陆上独立发展。万年之后,一座大陆桥升起连接两个大陆,两个人种重新接触。虽有战争,后来迎来和平时代。
CR旅行公司打造的春季大陆旅行线路,将带领游客游览两岸极致风光。
【微博】
@巡游恋爱企_2Cp
【审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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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标签下开设【环游暖暖】子标签
【旅客登记簿】标签下开设【场外人物】子标签
【企划时间轴】新版本已出
☆游轮线人设开招☆
【游轮岛屿线】
10.1-10.31
【游轮线人设截止】
10.3
【Sentralia -记录①】
当飞艇终于降落下来时,Lorraine才感觉自己又恢复了行动值。虽然无论如何,她不喜欢早起,更不喜欢被用萨克斯风吹的《念故乡》逼着从床上爬起来。Rikard说的大概不错,她在高空上身体会有令人不快的反应,不过现在已经问题不大了。Sentralia。在收拾好行李下飞艇时,她念着旅行手册上的这个地名,望着远方绵延的建筑。下最后一级的时候,她狠狠踩了台阶一脚。
是的。Lorraine Villates,伟大又罪恶的珠宝设计师兼富二代,第一次因为宝石反射出的光而感到不适。她不是那么喜欢跳舞,但是富家小姐的身份从小教她,要学会像个伟人一样,昂首挺胸(且优雅地)地在人群中穿梭,永远自信,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所以她照着一贯的习惯去了舞会,顺带,对,顺带捎上了她的助手。虽然实际上她没有带礼服,也并不知道他会不会跳舞,——大概是不会的。就他平时的表现而言,他最多能做到的就是跟着不复杂的节奏抖腿。于是舞会开始前,她教了Rikard几个简单的步法(对面配合地学的飞快,就算一小时前他们刚为飞艇上的无籽葡萄拌了个小嘴),想着大概只要转到有两对人离场了,那便是伟大的胜利。第三个离场,怎么说也是最不会引人注目的。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虽然Lorraine习惯了全场转圈不至于犯晕,但这飞艇上大吊灯的光格外刺眼,在宾客们戴着的项链耳环上摇来曳去,在对宝石的反光敏感的Lorraine眼里活像一群飞虫。她在转圈,别人也在转,裙摆和裙摆之间齿轮一样摩擦着,这飞虫瞬间好几倍地活了起来。再配着点越过低空气流的颠簸,没到一半时间,她便开始感觉自己要败下阵来。
她放慢步子,动作轻柔地划起了直线般的大圈,目测着从舞池中心退到出口的轨迹和时间。
“Rikard。你买保险了吗?”
助手那刚学会不久的步子猛然乱了几拍。
“小姐,为什么问这个?”
“我现在头很晕。Rikard。就好像眼前长了一棵直通到飞艇底的高树,最顶上的树叶一刻不停地推销着意外保险。它们说现在买的话还会送礼包。”到了出口边缘,Lorraine猛地一把拉着他退了出来。什么引人注目,死去吧。她强忍住胃部的不适感,大踏步地回了客房,颓唐地瘫在床上。跟在她后面的助手很自觉地把门关上了。
“您恐高?”
她在他的笑容里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嘲讽的意思。
“大概吧。”她说。“我不讲道理了。让我一直睡到天亮。谁来敲我的门就杀了他。”
就这样,她一直睡到了落地。
【Sentralia -记录②】
“博物馆。”
她去过Sentralia的矿业博物馆。这叫职业操守,顺带一大半的兴趣爱好。那大理石混着金属和云母碎片的立柱,阳光下面放出的反光就像一桌带着无花果和牛奶露和淋了红酒的羊小排一样,美味。就是看多了可能会消化不良。——她不禁也想自欺欺人地说自己在舞会上的不良反应并非因为恐高而是因为吃了太多反光。倒是里面的内容她反而没什么印象了,让她再跟团走一遍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她比较迫不及待地想在自然艺术博物馆里看到大雕鸮的标本,然后在那时望着Rikard露出玄妙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Rikard,我有一种感觉。”
在将行李寄存上行李车后,Lorraine望着可恶的蓝天白云,深呼吸一下,长出一口气,看向一旁无聊到研究路边邮筒的助手。“我感觉我们到现在没有做过任何有意义的事,然而路已经走下三分之一了。”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缺乏工作的热情吗?”
助手一边哼着国际歌一边反驳道。这家伙居然顺手从邮筒上拆了两个螺丝。
“好啦,别贫嘴。今天我们要去的可是好地方,我能保证我要像带着小学生春游的老师一样手把手地教你黄玉刚玉蛇纹石的六十种鉴别方式。”
“与此同时要不要编几个关于跳舞的笑话?”
【Sentralia -记录③】
大概,人运气差到死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现年22岁的Karolina von Essen在完全独立行动时,就会遇见各种让她抓狂的突发情况。她受够了毛绒尾巴柔韧的假毛在颈侧摩擦的痛苦感觉(让她感觉自己在经历着人生首次皮肤过敏,伴随着情绪暴躁与睁不开眼),于是一气之下把它丢进了垃圾桶。舞会时她光顾着吃小食,结果直到早上都很饱。在登上观光车时,只剩下一个座位留着。座位旁坐着的还是她想她会咬牙切齿地铭记三个月的捡到她的假尾巴的家伙。
这奇妙缘分她才不想要。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但她还是要这么说。
他扫了她一眼。即使毫无恶意也让她觉得难堪得很。
“很荣幸,请坐。”但他还是会这么回答。
还会有更惨的情况吗?可能更惨的情况是身旁的人好像没睡醒。他的衣服上带着棉被,地毯,和两千米上空的灰尘的味道,还有点恍惚走神。这状态Karolina再熟悉不过了,作为一个经常在专业课上打盹的人,她能轻易分辨出双臂不自觉地摆出疯人院束缚衣的环抱姿态的人,一定是在昏昏欲睡。即使睁着眼睛。不,只会是没睡醒的人自以为自己睁着眼睛。正当她沉迷于顽皮的报复心时,她被突然的问句打断了。
“再次见面了,小姐,我突然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嗯?”
她立刻发动了灾难警惕模式。
“怎么称呼?”
“叫我Essen便OK。”
“好的,Essen小姐。——Essen小姐(他还重复了三遍,带着一种在博物馆里看见了大雕鸮标本的神情)。西大陆人吗?”
“Mt.Sierra。”
“Mt.Sierra。……和我家在差不多的纬度。北边,可爱的北边,回家向北,做白日梦向东,早起的现实向西,Sentralia向南(自言自语)。抱歉。你现在也在上学吗?”
“MSU理科。”
“家附近有着针叶林区?”
“是。”
他像想起什么重大线索一样思考起来,观光车正好开过一片坑坑洼洼的碎石地,旁边插着块“注意脚下”的木牌。
“最后一个,抱歉,最后一个。你在登上飞艇的时候,一直看着的那两个人,与您是什么关系?”
Karolina感觉自己被碎石颠簸得突然间涌上来一口老血。一个朦胧不安又恶质的猜想现形了。
“小声点,告诉我。”她压低声音,开始拼命主导局势,“他们两个干了什么?”
“您别这样,我没有警察证件。”
“不,等下,难道你就在暗中注意我一直在偷偷盯着他们的行动吗?”
“是的。”
他果断地承认了。
“一开始就在注意我所以才发现我掉了尾巴还捡起来还给我?”
“是的。”
“因为发现我是一个人所以故意把位置空下来留给我?”
“是的。”
“好,接下来,你想让我做什么?”
说实话刚才的一瞬间里Karolina有些崩溃。但是的确只是一瞬间。现在她已经有了一种做秘密特工的刺激感,大概她已经跳过了崩溃的高峰,开始本性毕露自由飞翔了。我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摩他们的性格。
“还没完呢,Essen小姐。——那两个人,与您是什么关系?”
【Sentralia -记录④】
“好,作为你回答我问题的回礼,我也做个自我介绍。Lycorus Estridsen,Windscale,目前在Cherrynoble中心读数学系,你的高中同学的身旁的女人的前男友,目前的爱好是和你聊天,其他爱好是百科全书,记笔记和巴比妥。”
“我刚才应该听到了什么不能置若罔闻的词。”
“总比直说小提琴和可卡因听上去像话一点。”
“你失眠?”
“老毛病,对其他人我会说我吃的是果味维C。不要问我为什么对你诚实,因为现在我们是同一立场的盟友,我们要诚实以待。对吧。”
他依然摆着一副眼眶发黑的困乏脸。
【寒带猫头鹰】
曾经,曾经有很多姑娘为伟大的Glitz Glitz跳舞。不要问我GG是谁,他是老大。他经营着一家农场和一家酒场,酒场只有星期六会开到半夜。酒劲大得会让人看到二十三年前挂在针叶林边缘的云杉树上第二个高枝的缺腿的死鸟。大概进场得戴着防毒面具,虽然戴着防毒面具跳舞不是很赏心悦目。那个时候,工人和学生在街上游行,然后跳舞的人在地下跳舞。她是姑娘里的一个,可能不是最漂亮的,但是是跳的最好的。我能从她跳的舞里看到气球和彩色花炮,还有刚出炉的巧克力香蕉甜甜圈。然后我约她出去,因为我看那地下的煤气灯感觉很受不了。
我买了两杯苹果酒跟她上街。——在这里,苹果可能是一种危险的政治符号,但是我不想管那么多。她说我买东西掏钱时动作笨拙得像一只老猫,我纠正说是猫头鹰。其实只是我快没钱了,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数零钱做加法的尴尬境地。然后便说到跳舞,她说除了她以外,其他姑娘跳舞的姿势加上暗黄色的灯光就像一群大木偶。让我不自禁地觉得眼前图书馆的台阶上是一个大舞台,木偶们跳起舞来。最边上的那个,头上戴着一个苹果篮,神似我在历史书的哪一页上见过的画像。它摔了一跤,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了脊椎。然后她念着脏话,把只剩小半杯的苹果酒连杯丢在了路边。警察来了,游行的队伍开始混乱,场面失去了控制,我感觉我喝的不是酒而是橄榄油。我想,我太高估我平衡街上和地下的环境的能力了。就算是历史书上的人也会跳很难看的舞。更何况我真的没钱了。没钱的时候,我就恨不得让所有人都一样尴尬起来。
“自然艺术博物馆到了。请乘客排队下车。”
2k1
骗迷妹的钱
与其说是打工不如说是骗钱
……或许我应该放进日常里
——
Havsis面如死灰地拍了拍正在嚼着烧烤的Lacus的肩。
“钱包不见了。”他轻轻地说。
Lacus缓缓地吞下一口炸鱼,眨了眨眼。
“嗯?”
“不见了。我们还没付老板钱。”Havsis再一次小声地重复道。
“那怎么了?”
“你就吃不了炸鱼了啊。”
“吃不了炸鱼,吃烤龙虾不就好了嘛。”Lacus用相当轻快的语调说道。
“不是说这个的场合。”Havsis说,“咱们的烤鱼的钱都还没付呢。”
“喔。”
“怎么办呢?”
“嗯。”
Havsis摸着身开始找一些值钱的东西。虽然这个方法似乎已经不太行了,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一旁的Lacus倒是无动于衷,继续一口一口地嚼着烤鱼。
“喔。”Lacus突然指着Havsis拿出来的本子。“拿那个来卖吧。”
Havsis翻了翻。
这是Lacus平时拿来做笔记的本子。一些莫名其妙的单词和日期,也有她画的速写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生物。
“我们以前没钱的时候不就是卖画的嘛?”Lacus毫不在意地再叫老板要了一串龙虾。
Havsis默默地把“我们什么时候没钱了”这一句话吞下去。他沉思了一会才反应Lacus说的大概是他们之前还没有工作时候的事情。
Lacus很擅长画画,她偶尔会在学校里给别人画东西换自己喜欢的东西吃。后来换的东西越来越高级,最终直接转换成了钱。
说起来的确也是,这家伙也算是个画家。能在书店看到她画的绘本,偶尔也能看见卖得很好的时候。
Lacus一边咬着烤龙虾一边走进了隔壁书店,过了几秒又一脸茫然地走出来。
“他们不让我进去。”
“……你吃完再去。”
Lacus乖乖地给Havsis拿着的本子签了名,被吩咐在原地继续吃。而Havsis则小心翼翼地拿着本子走进了书店,但几秒后还是一脸茫然地走出来了。
“因为太突然了所以不行。”
Lacus舔着嘴边的酱料,撕下一张纸一本正经地画起来。Havsis很快认出了这是她的《刺猬蛋糕和蜜糖牛》。这似乎是她最喜欢的一本。Havsis隐隐约约地想。
Lacus画得很快,签好名之后递给了隔壁桌的小孩。
“送给你。”她说。
小孩保持一脸茫然的表情接过,一旁的父母也十分警惕地凑过去看。Havsis有些忐忑不安。当然下一秒小孩发出欢呼声。
“哇——是刺猬蛋糕!”
“哎呀。是刺猬蛋糕啊。”应该是母亲的角色看上去也非常高兴。“还不快谢谢姐姐。”
Lacus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继续在新的一张白纸上快速地画起来。这一次是《幸福的飞鼠》。Havsis抱着胸在一旁看着她。
新的画完成后,她递给了一旁的小情侣。因为小孩子太过兴奋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所以Lacus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在众人的视线下,小情侣战战兢兢又困惑地接过,随后和小孩一样发出感叹。
“是飞鼠哦?!”女方高兴地举着纸,“果然是Anulu老师对吧?!我一直很喜欢Anulu老师的作品,特别是《幸福的飞鼠》……能得到老师的签名真是太好了……!”
四周也应声响起了“居然是本尊啊”“果然是她吧”一类的话语。
比自己想象中人气还要高呢。Havsis有些郁闷地想。
“我,钱包不见了。”
Lacus面无表情地说。
“一张就……一根烤串的价格,……呃,那个。……拜托你们了。”
……完全毫无诚意的请求嘛。不过Havsis还是看到不少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说的也是嘛。这家伙平时很少出现,也没什么照片,虽然出的书都挺有人气……不过倒是一直保持着神秘形象。像这样的签名活动非常少见。之前举办过两次都因为“太累了不想干了”而中途结束……虽然很任性但是她的粉丝似乎对此十分包容。
这样的话能快点达到烤串的钱就好了。
Havsis叹着气。
第一个人来到Lacus面前,小心地提出了想要《魔法卷心菜》的要求。Lacus没说什么话很快画好交给他。接过画的那个人明显十分兴奋地跳起来,嚷嚷着“我会一辈子珍藏的!当做传家宝珍藏的!”之后,眼神发着光地再次凑过来。
“Anulu老师!《魔法卷心菜》最后的结局……艾丽踏上了彩虹桥后掉进了六边形的海里,是不是因为之前拿了乌鸦的纽扣?”那名学生样子的男人滔滔不绝地说着。“因为松鼠那时候说过:‘她一直是一个人,所以还是不要爱上她比较好。’,不过乌鸦明明很珍惜纽扣而且是那种性格却完全没有生气……”
Lacus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
“这是我一生的愿望!拜托您告诉我吧!我仔细研究了很久,在学校里也和大家组成了社团专门探讨这一本……”
“唔、唔。”Lacus微微垂着头,“这个……嗯……啊。不是的。”
学生立马表现出不可置信的脸。
“那个呢,……呃。是因为……”
“总之不是就对了。”Havsis打断了她,“抱歉,之后还有人。请问您说完话了吗?……而且我自己觉得,关于她的书的乐趣大概还是自己理解比较有趣。”
Lacus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看着学生远去的背影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排起队的人群,Lacus小声地嘟嚷着:“那个是因为墨水泼上去了却懒得重画……果然不能告诉他吗?”
“……我总觉得还是不要告诉比较好。”Havsis同样小声地回答道。
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多。毕竟再怎么说Lacus的书受众仍是有些小……再者是不知为何形成两个极端,要么非常狂热要么完全没看过。喜欢她的书的人虽然少但是都十分认真。队伍中也有不少是凑热闹的人,Havsis算了算,发现有点意想外地赚够了钱。
好歹能从这里离开了。Lacus打了个哈欠,看样子也是累了啊。
Havsis心有余悸地把钱递给了老板,但后者却摇了摇头。
“小哥,之前你去买饮料的时候,你的妹妹已经把钱包交给我了。”
“…………??”
“说‘因为不知道要给多少钱你可以自己拿吗?’地交过来了。”老板挠挠头。“虽然说不是不可以……总之我们已经把所需的钱拿出来了,还给你吧。原先是三百六十,现在是二百九十七。您可以数数。”
Havsis一边接过钱包一边努力回想。
……果然不应该给她做这种自理能力的锻炼。
2k3
画风清奇的一章
介不素神展开阿!!!!!(口齿不清)
谜一样的开头谜一样的结尾
(全都是真情实感)
好了最后恭喜两人进入恋爱届 可喜可贺
——
Sentralia的日落与别处似乎总有哪里不同。
下午的云突然多了起来,和上午的阳光灿烂形成鲜明对比。不过也因如此,有了云的日落往往更有乐趣可言。Lacus在窗边待了一个下午。她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色从浅黄慢慢过渡到粉……然后就被Havsis拉走了。
傍晚的街道蹭着点天空的颜色,不过也早早地点亮了灯。从近到远都是一片暖色调,Lacus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不太适应这样的气氛。走在前方的Havsis的背影倒是黑色的,不过边也是橘色。……因此显得边边角角到处都柔和暧昧起来。Lacus仔仔细细盯了好一会,总觉得里面能盯出点什么来。但很快她就转移了注意力。
“特色的水果沙拉。”Lacus扯了扯Havsis。
后者回过头,抬头看了看店名,又看了看摆好的商品。
“……你要吃吗?”
Lacus认真地对着水果沙拉仔仔细细思考了两分钟,对店主的解说和推销完全无视。
“要。”
两人拿着两碗水果继续走着。
晚上游街算是挺轻松的。导游也不会有太多动作,对于两个本来就常常脱队的人来说实在算是惬意。一个上午两个博物馆来回走已经让他们累得要命了。难得的自由时间自然是要好好运用的。
Lacus常常抬起头望几眼远边的天空,每一次垂下眼,她总会瞄到新的什么商品。让Havsis感到惊奇的是为何整条街的招牌都带有“特色”两个字。
Lacus拿着一大捧吃的,终于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边。
“要不要坐着?”
Lacus摇摇头。
“哎。Havsis。”
“嗯?”
“我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把记住云的样子当做是人生理想呢。”她打了个哈欠,“不过还是记不住。现在也记不住。”
“嗯……”Havsis转过头也望向天空。
一片花瓣一样的粉色从地平线缓缓减淡,在边缘是浅紫色的云。太阳的藤黄色光已经被削弱了,如今还留下的大概只有轻轻荡漾在云上的金色。云的背后是灰粉色的影子,但从背后看却能想象出正面的温婉之感。天空上就像散着蔷薇的花瓣雨一样。
“每次都不一样吧?”
“所以记不住。”Lacus咬了一口什么奇异的特色烧烤,“我记性本来就不好。”
“呃。不过,很漂亮。”
“我在日记本封面写过,‘我想要记住天空的样子’,不过,一直没做到。”Lacus说,“就算是画下来也很难记忆。颜色总是画不出它原本最最好看的那种感觉。”她扔掉已经吃光的食物盒子,“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注意到。人会注意到自己忘记的东西,所以我觉得也不坏。”
Havsis无声地听着。
“怕是哪天忘记了。但是忘记了却会注意到,很有趣。”
她满足地叹了口气。
“呀。”Lacus终于不再望向天空,她指着另一家挂着“特色”的店。“你看,酒耶。”
的确是写着什么“特色水果酒”之类的东西。两人走过去也闻到了甜甜酸酸的酒味。
“哎呀。真好。”Lacus拿起一杯举在光下,眯着眼观察酒的颜色,轻轻摇了摇。“不坏啊。你要不要尝尝?闻起来甜甜的。”
“唔。”Havsis应道,“好久没喝了。”
“偶尔喝一下也不错。”
Lacus向店主买了两瓶,又多要了两个杯子,四处观察后找到周边有一处座位可供休息。她跑过去把酒放到凳子上,使唤Havsis去买下酒菜。后者也选择了之前看到Lacus吃的比较多的几样小吃,速度很快地回来摆好。
“干杯。”
两人默默喝了一口。
“口味挺清淡的。”Lacus咂咂嘴,“得喝好几瓶才够劲啊。”
“有点。不过挺甜的。”Havsis接道。
Lacus嚼着买回来的什么奇异动物的烧烤,时不时喝两口,远眺着晚霞发呆。另外一位异常镇定,闷头不停地喝,喝的速度挺快以至于最后Lacus把一瓶让给他直接灌来喝了。
“再买几瓶吧。”Havsis说。
话罢,他再去买了三瓶放在一边,慢悠悠地摇着杯子里的酒。等到Lacus喝完再给她添上。
两人无言地喝了三瓶后,Lacus突然竖起手掌,打了个嗝,郑重其事地悄悄话一般地说:“喂,Havsis。”
Havsis顺势侧过头无比认真地听着。
“我发现了,我原来喜欢你。”
她保持着一个极为平静的口吻,不经意泄出的气划过Havsis的耳边,可他已经变得哑口无言了。Lacus说完后,把手放回去,扭过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过了好几秒,Havsis才慢慢地说:“……和当事人说这个,真的好吗?”
“不就是因为是当事人,所以才说嘛?”
“或许你不应该告诉我。”Havsis压低了声音。“你为何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呢?”
“但是这事关我们,也仅关乎我们。所以我刚才发现之后,决定告诉你,觉得告诉你差不多也够了。而我想其回答也很简单:Yes Or No。或者你直接不回答也罢,这本来也算不上一个问题。”
Havsis叹着气。空气中洋溢着甜甜的酒味,仅存着远处商店铺嘈杂的声音。
过了一会,他眨了眨眼睛,再次吐出口气。
“Yes。”
Lacus转了转眼睛。“Yes?”
“对。”
“我是喜欢你的?”
“我不知道。”他又眨了眨眼,无力地说,“这个问题的答案由你来确认,取决于你,是你决定是怎么一回事。但答案仍然是Yes。因为对,正确,是的。我喜欢你。”
两人重归于沉默当中,一时间都不知道继续说什么。
“那么,我们是两情相悦啦?”
“应该可以这么说。”
Havsis小心翼翼地又喝了几口酒,长长地呼着气。
“我喜欢你。”他说,“只喜欢你一个。而且我也只想要你,其他的东西基本可以说是无所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不是你就不行。如果是其他的就不完整,就像平面中心被挖走的一块硬生生安装上了什么别的完全不同的玩意。仅此而已。你或许同我是不大一样的,但既然是只关乎我们的事,那么我便这样先和你说个清清楚楚。——我是喜欢你,只有你一个,并且希望你只属于我。”他一口饮尽残留在杯底的酒。“完了。”
Lacus听着,一句话都没说。
过了概有几十秒,Havsis才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动。这一回应过于猝不及防,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无言以对。Lacus继续无声地哭着,要把头垂至大腿一般沉沉地哭着。她的呜咽声时不时如同错觉一样冒出来。Havsis努力地回想着他什么时候见过Lacus这样哭过,以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这番动作。
Lacus哽咽着。
“……我感冒了。”她说。身体一抽一抽的,“我感冒了。”
Havsis瞪大了眼睛,酒醒了大半。他意识到这不是Lacus的拒绝,而是一个阐述事实的过程。Lacus继续哭着,吸着鼻水,小声的几个哭音被她咳出来。
千真万确,她居然正在因为她感冒而哭。
1k5
憋不出来好不容易憋出来
接下来要怎么编啊
一股浓浓的OOC感气死我了
话说终于变回正常人了真好
————
“人喜欢闪闪的东西是本性吗?”
Lacus用极近的距离盯着玻璃柜中展示的石头,瞟过一旁稍有时代感的机器。
“大概算是吧。”
“就算不喜欢也会欣赏吧。有这样的感觉吧?”
“说不上喜欢。不过的确如此。”
Lacus指着另一侧澄黄色的石块,又快速地收回来。“闪就是光嘛。”
“光啊。”
“可能人都比较喜欢光吧?”
Havsis就着她这句话仔细思考了一会。
“也有人喜欢夜晚。”
“不过纵使如此,也仍会仰头注视星空。”Lacus说,“碎屑式的东西,美好之处在哪里?”
“……在于光吧。”
从不同的角度看来,石头被刻意切割得干净利落的表面在上方投下的柔软的光幕,碎屑式的晶晶点点。
“归根结底,他们期待的是一个东西。”
Havsis听着Lacus的停顿,才缓缓地回答。
“或许是……?”
Lacus别过头。
“是吧。”
Sentralia是很有名的矿业城,虽然从一开始就有所耳闻,不过来到了矿业博物馆还是收不住惊讶。每个时期的主要挖掘工具、至机器,该年代的代表石安安稳稳地排成一条线,偶尔也会带上当时的工地照片,为何照片上的人总是一副笑脸,这似乎更让人困惑。
游客中也会有对石头有了解的人。Lacus和Havsis在一旁悄悄听着他们对石头的赞叹和兴致高涨的解说,时不时也会冒出一两句“还有这种说法啊”的话。
往后走,有少有的透明样式的魔石,也有没整理过的形状奇特的不透明魔石,看起来像哪棵树上随机折下的树枝的生长趋势。大多都泛着光,像贴了一层星星在上面。
虽然曾经是以采矿业为主,不过如今也渐渐发展起加工魔石一类技术。似乎是想建立以魔石为中心的城市。诚如所言,愈来愈多的魔石交易市场随之涌出。良好的资源基础和环境氛围,学者来到此处也较为方便吧。
“这样不坏。”
“当然不坏。”Havsis耸着肩说,“就像你不再拉小提琴只去画画一样。”
“就像我不再去弹钢琴而去拉小提琴那样。”Lacus接道,“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会觉得,不管是钢琴还是小提琴都很可怜。”
“为了自己的事业?”
Lacus垫着脚尖努力往人堆里望石头。无果。盯了Havsis几秒,悻悻放弃了某个念头。待人群散去又偷偷凑过去。
晶莹清晰的淡红色魔石对比之前的几个都显得较大一些,在淡黄色的灯光下颇有流光溢彩之感。
“唔。”她缓缓地开口,“Havsis做一个苹果派用三分钟,Havsis做一个蓝莓派要六分钟。两个派一样好吃,做法一模一样,但不知为何就是多出这么三分钟。或许是擅长的方面来说。当然,不会吃腻一个口味。那么你更乐意做哪一种派?”
虽然是有点微妙的比喻。
“……是得这么算么?”
“对我来说算是那么一回事。”
Havsis被她如此一来说得不禁有点饿了。不管是苹果派还是蓝莓派什么都好,都想要咬两口。快接近午餐时间了吧。
“如果我说蓝莓派呢?”他舔了舔嘴巴。
“那就是你的喜好问题啦。”Lacus瞄了眼导游,小跑地跟上队伍。Havsis尾随其后。“啊。”她想起了什么,突然侧过头。“不过,其实还是蓝莓派更好吃一些是真的。”
Havsis愣了愣。
“这算什么特殊服务吗?”
“嗯……不算。”Lacus掰了掰手指,“人扔掉什么的时候当然也会得到什么。你虽然擅长做苹果派,按照这样的调子继续下去,也一定会成为苹果派大师。不过既然你喜欢蓝莓派,当然也可以朝着蓝莓派大师的方向努力嘛。况且,蓝莓派比较好吃。”她低下头用手指轻轻擦了擦嘴唇,又仰头一本正经地说:“我好像饿了。”
Havsis左顾右盼,见无人注意到他,就凑在Lacus耳边,小声地说:
“我也不想做蓝莓派大师。”
Lacus摸了摸肚子,心不在焉。
“那么什么派大师都好,沙拉大师也好,浓汤大师也好,直接超级厨师都好啦。”
“不过,都不能算自己想做的事吧。”
“那,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嘛!”
Havsis露出有些苦恼的表情。“想做的事也……算是完成了。”
“那么就升级,成为世界唯一级别的那种人。”
“这倒是可以。”
Havsis把腰仰回去,Lacus看到他一脸笑眯眯地满足表情,困惑起来。自己一个人思考了好一番,最终还是不明所以,只得放弃。
Havsis轻轻地瞄了几眼Lacus,叹了口气。
“不过,说到底,还是喜欢夜晚的星空一样的东西吧?”
“不容易啊。”她跟着叹了一口气。
“有点。”Havsis点点头。
2k6扯淡 (因为不会编特色文化(干
水母:我是谁我在哪,你是谁你在哪
鲸鱼:乖啦
(今天也没有发现自己喜欢对方)
纪念水母小姐姐第一次微笑瞬间
所以说为什么水母变得这样了 暴打某人
啊 好想做劳模啊
——
Sentralia的地区说实话并不是热,只是阳光过于灿烂给人一种热得受不了的感觉。何况是刚从凉爽的高空下来的来自寒冷地区的两人。就算是自己老家晴空万里也不会那么热啊。在Lacus叹着气把披肩脱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意味着他们极为悲哀的妥协了。即使如此……打不起精神的两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每当看到同行的人们愉快地交流时他们都用一种很委屈的眼神对视,再移开视线。
终于在博物馆得到停息。
“自然博物馆……呃。自然博物馆……。”
室温比室外宜人得多,更重要的是不晒。Lacus大口大口地吞着Havsis递给她的水,因为太大口而也漏了不少,以至于她衣服也湿了一大片。并且极为任性地拒绝了Havsis要帮弄干的行为,理由是凉快。后者只是无力地将水喝光后带着某人跟上导游。
显然因为气候缘故两人对此两地印象并不好。对导游的解说同样兴趣缺缺。纵使一直紧随队伍中但都明显心不在焉的模样。
“哎。Havsis。”Lacus突然说。
“嗯。”Havsis应道。
“人为什么要写日记,日记就是记录,你知道吗?”
“啊。”
Lacus稍微把眼睛睁大,突然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记录自己的什么东西是想让别人去理解他吧。写日记的人,要么是生活得很充实,要么一定是活得很不开心吧。Havsis,我写过日记吗?我好像写过来着。我第一次写日记是因为我们看了学校里的标本。泡在水里又胀又白又透明的,血管一样的东西漂浮在水面的。那是什么?”
Havsis想着他们从未去过学校的实验室。不。那不是实验室,实验室里没有这种东西。
“我不知道。或许是记错了。”
“然后那个房间漏水了,你记得吗?你抓着我的手然后我们一起被海浪卷走了。海底的鱼是彩色的,海葵也是彩色的。珊瑚虫尸体是彩色的。那是什么?”
Lacus突然没了声,两秒之后,她用手捂住脸做了一个深呼吸,并且长长地叹着气。轻轻喘了一会,最终滑下剩的只有疲惫的脸。
“渴了吗?”Havsis问。
Lacus愣了几秒,反应极慢地点了点头。Havsis没说什么话把水递给她让她喝光。
大队伍停在一个标本面前,似乎是当地特色动物的古早形态。虽说如此,但和后面那一个现在的样子的标本差别并不大。被留了下来并完美地继承了。
“我。”Lacus又重新用手盖住下半面部,声音显得很闷。“我在那个时候起,就决定了。”
“决定了?”
“虽然我觉得整个周边都相当不可理喻。不对。只是没有我想象那么漂亮。这些东西,全部都太令人失望了,我相当不知所措。但,还好还有你。我那时就想,先接纳你然后用你去慢慢接受外面的东西,就够了。”她停了停,“我失败了。”
Havsis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起这样的话题。略把注意力分散到她身上,两人盯着标本,继续说着。
“什么失败了?”
“回不去啊。只想在这里,不想回去。但是你的话,如果你能回去就好了。”
“呃。为什么?”
“总的来说,希望你能感觉‘回去’。”
“但是我觉得我现在也很好啊。”Havsis愉快地说。
“……”Lacus沉默了几秒,“你的意思是我能让你愉快啦?”
“大概是这样。”
“大概?”
“这个问题的回答取决于你。”Havsis说,“我自己是这么觉得没错。但是还是由你来决定事实是怎么一回事。”
Lacus别过头盯了他几秒,缓缓地摇摇头。
“嗯……不知道也没什么。”
“好吧。”
在队伍的末尾小声交谈着,再一次随着队伍前进(或者,挪动),停在几片风景画上。
“这里的山真奇怪。坑坑洼洼又不平,简直像什么生物的鳞片。”
“是啊,我们那边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吧?要认真看看啊。”
“那边比这里好看多了。”Lacus不满地嘟嚷道,“还不热。”
两人都已经养成了怕热不怕冷的体质,对此颇有同感。
“……其实呢……”Lacus把头往前倾了一些,双眼紧紧地盯着柜子里的石头,“哎,Havsis。”
“嗯。”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梦?”
“博物馆的梦。”
当她吐完这句话时,整个博物馆的气氛在Havsis眼中瞬间随之改变了。
……对了。
小时候两个人一起去游过泳。那时候潜水在水底看到的东西真是不可思议,想必她说的是这个。被填充得满满当当没有空隙的水波荡漾,稳定却又如此轻易动摇。他们两拉着手在海中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蓝色的。透明的。彩色的。活着的东西。死了的东西。怎么就都被堆积到了这里来着。但然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Havsis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你太兴奋了吧?昨天和你说过行程。”
“原先不大会说那么多话,但那梦一直在这里堵着,总觉得不大愉快。”
她指了指胸口,然后又拍了拍,好像能把那东西挤出来一样。
“想来想去,觉得不太该说。但无论如何,总觉得只有你能听听。”Lacus说。
“好吧。”Havsis叹了口气,“荣幸之极。”
“我梦到了博物馆。我的博物馆。”
“你的?”Havsis轻轻地问。
“我的。只有我一个人的博物馆,只是我自己的。我在那里守门,博物馆展出的也只有我。但是一个人都没有来。”Lacus用手指点了点额头,“这里、”她手向下滑,直到脖子,象征性地盖住,“这里、”继续下落到了胸口,“这里、”又挪到了肚子的地方,“和这里。全都在博物馆里一个一个地摆好,在巨大的透明箱子里装满无色的糖浆,浮在糖浆中间,有点水肿。不过,还是没有人来。”她无不遗憾地说。
“竟然没有人来?”
“你很想来?”
“包场一百年在里头绕圈和生火吃饭我都觉得不错。”
“但是,我一直在等你。”她突然眯起眼睛,“所以我不认为其他的游客属于来访者的范围。因为我只是想等我想让他看见的人来看而已。”
Havsis顿了顿。
“……那么,我竟然没有去么?”
“嗯。我等到灯丝变成烟,糖浆融化黏在箱壁,我也水肿得不得了,整个博物馆都积了好多灰尘,你却一直没有来。直到我醒。”
“我怎么会不去呢?”Havsis轻笑着,“我会去的。我大概是迷了路,或者我一开始就一直在里面的哪个角落,你都没来得及发现我。”
“你是不是吻了我的额头?”
Havsis闭上了嘴,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你是吻了我的额头吧。”Lacus重复道。
Havsis保持原来的状态不变,犹豫了十几秒,脸皱成一团。最后匆匆忙忙急促无比朝着Lacus的额头亲了一口。Lacus也默默地伸出手摸了摸被亲到的那个位置,看得Havsis摸了摸鼻子。
“哎。我说。”她突然抬起头认真地说,“我要是哪天死了,你就这么干吧。”
“怎么?”
“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的身体做成博物馆。不管是身体分开还是泡在糖浆,都有你来干吧。不过你可不要失手把我肠子弄断了好。”
这过于唐突的要求让Havsis还没从之前反应过来。
“啊。”他小声地说。“但是,我要是比你先死了呢?”
Lacus明显也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她带着困扰的表情,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突然她又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
“不对。”她说,“我比你大两年呀。我一定是在你死的两年前就死了。哪里用得着担心啊。”
Havsis和她看着旅游队伍的移动,不动声色地跟上去。在下一个解说点的停顿处听了一会,突然伸出手捏了捏Lacus的脸。
“说得对。”他说,“嗯。好荣幸啊。”
Lacus转过头看他。他只是微笑着,但毫无疑问,四周都是真诚地愉悦的气氛在浮动。她歪了歪头,似乎又开始思考起来。
“嗯!果然你来了,真好。”
她垂着眼睛,淡淡地笑了。
论文和企划一起赶死线,酸爽(谁让你拖
大概是走马观花,毫无过渡可言(眼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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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真是不可思议。
伊莉丝·洛沃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这座城镇。她与格雷的房间位于狐尾松酒店高层,透过窗,周边风景尽收眼底。那泛红的灼热大地,仿佛被这份炽热燃烧的赤红天空,从尽头笼下的黑幕。如此艳丽的傍晚,伊莉丝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与她成长的地方截然不同,亦不同于与格雷共居的土地。
这世上,还有多少美景是她不曾目睹的呢。轻抚婚戒,伊莉丝出神地凝视那天空,不断在脑海勾勒魔石形状,尝试将这绚烂的景色覆盖其上。
回到房间时,格雷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理解妻子又在寻找灵感,多半已沉浸在自我世界,即便出声呼唤也毫无意义,格雷随手将餐盘放在一旁,斜靠墙壁翻阅起近期的旅游手册。
理好思绪,正想着格雷怎么还没回来,一转身,伊莉丝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格雷。”狼耳少女走到男人身前,仰头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看你似乎在和灵感开茶会我就没打扰。怎样,聚会开心吗?”格雷打趣。伊莉丝面无表情点头:“嗯,只是肚子饿了。灵感带来的茶点似乎填不饱。”
格雷放声大笑,用力揽妻子入怀,揉弄那头触感良好的发。
“会乱的,请放手。”伊莉丝眯起眼,小声抱怨。
读出妻子平板语调中蕴涵的一丝威胁,格雷识趣地收手,顺势将妻子放坐在床畔,拿过食物。
“刚才买的,现在吃大概有些凉了。”格雷说,试了试温度,不算太凉,拿起餐具喂食妻子。方才担心食物不合口味,格雷便没有拿太多,只略微拿了几样想先让伊莉丝试试,喜欢再去拿,反正是自助式。只是,现在酒店的自助餐不知还有没有留下,窗外的天彻底暗下,昭示着时间已经入夜。
小小一盘餐点也不够两人分。
伊莉丝意犹未尽,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伸舌舔舐着指尖。格雷哭笑不得,抓住妻子双手,无奈道:“白泉城盛产干果小吃,据说种类很多,就算酒店晚餐时间过了,街边也应该有店铺在营业,要不要去尝尝?”
“嗯!”伊莉丝的双眸,前所未有的闪亮。
那之后,格雷在格外积极的妻子带领下,领略了白泉城全部美食,不仅是味道,还有价格。
翌日,遵从旅游手册指示,做足防晒措施,几乎没有裸露任何一寸皮肤的法尔克夫妇,来到了红沙公园。极目远望,尽是红沙茫茫,大片抢眼的颜色中偶有几点暗淡,几乎可以确认是生长其中的沙漠植物,倒不是色彩多么灰暗,而是橙红色沙漠本身过于鲜艳。
“我还以为与沙漠相比,植物会是更亮眼的绿呢……”伊莉丝裹在布中,喃喃自语。暖色调中突兀出现的冷色,确实抢眼,却不是预想中的“亮眼”,毕竟,放眼望去再没什么比红沙更加夺目。
同样裹着布的格雷搂住妻子腰肢,附身在她耳畔询问:“骆驼,有兴趣吗?”
伊莉丝对一切食物与动物充满好奇,尤其是她从未见过的。
目睹妻子与所骑骆驼友好相处,甚至到了险些要给骆驼取名的地步时,格雷心中已经确认,待他们结束旅行回到家中,店铺中必定会增加充满沙漠风情、尤其是骆驼的魔石制品。
不过在他们居住的地区并没有哪个家族图腾是骆驼就对了。
白泉旅游区与红沙公园主体同为沙漠,模样却是截然不同。
“我才知道原来沙子不是一种颜色。”格雷嘴角抽搐,风卷砂砾吹过时不忘抬起手臂,用斗篷遮住伊莉丝面庞。即便有认真防晒补水,风沙吹拂什么的还是能少就少。
真正进入旅游区后,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迎面而来,格雷才意识到,这儿的主体并非沙漠,而是眼前这一栋栋颜色艳丽、造型奇特的异域建筑。方才看到的沙漠此时望去已是远远一片,厚重的黑色似乎能坐实宣传册上所言,含有大量的有机物。
“含有大量有机物是不是意味着种出来的食物格外美味?”伊莉丝拽拽丈夫长袍,认真严肃发问。
格雷忍住嘴角抽搐的欲望,伸手摸摸妻子兜帽:“亲爱的,沙漠不能种食物。”
格雷一路走一路拍照,这样的建筑在他们的生活区域内几乎没有,因而似乎格外吸引伊莉丝,不仅拿出随身的本子速写描画些什么,更叮嘱格雷一定要拍下来。伊莉丝叮嘱的事,格雷不敢忘,更不敢违背,乖乖跟在妻子后面,边留影边注意妻子脚下,避免她因过于专注忽视路况摔倒。
转过一片建筑,犹如越过长草丛来到旷野,视野豁然开朗。
与景区周边的黑色沙漠不同,这里的沙细腻洁白,若不是炽热艳阳烘烤大地的焦热,几乎要让他们怀疑又到了一处雪山,地上的那些并非沙子,而是不融的积雪。
可惜,这份灼热击碎了他们的幻想。
又走几步,洁白中闪现粼粼波光,随行的导游小姐向大家介绍,这便是白泉旅游区的核心区域,白泉穴,沙漠中裸露的泉水,又因周边皆是白色沙漠,视觉效果不亚于上午参观的红沙公园。
少了份狂野,多了丝圣洁。
颜色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即便是同种物质,不同的颜色也会体现出截然不同的效果。
伊莉丝若有所思,想起迄今为止经她手诞生的诸多魔石装饰品,不由在心中感慨,果然在这条路上,她才只是个新手呢。
前路还有许多等待她去探索。
大清早起飞,哪怕隔了一天,伊莉丝仍不太习惯。格雷倒是轻松得很,驾驶飞艇时比这更早的时间他也不能休息,作息上没什么问题。
不过,里昂雨林区的风景很好地让伊莉丝打起了精神。
从上俯瞰,城市被密集的深绿色雨林包围,怪异的在自然中竖起现代文明的墙壁,却又因建筑风格并不与风景冲突,然而相得益彰。
或许,这也是整片西大陆的氛围。
由于城市建在林中高地,落地后只要轻扬下颌,哪怕身高不那么如意的人也能轻松看到城市外围郁郁葱葱的雨林植被。当然,前提是地势空旷。
兰花度假区是个非常不错的地方,若是要伊莉丝说哪里不错,回答只有一个,特色小吃店。
格雷再次体验到妻子对食物的热爱,不断付款时暗自庆幸,幸好他早早提出现金,破开零钱,不然用整钞买零食,他大概要被摊主诅咒。
也有会让伊莉丝异常认真的地方。
那便是这片区域的纪念品售卖点,其中的魔石手工艺店。
伊莉丝刚踏入便被琳琅满目的魔石工艺品吸引,当地独特的雨林风情与他们的居住地完全不同,仿佛只是注视便能感到那潮湿温热的风。
或许是手工艺者的精神感应,那位开店铺的老手艺人只是从楼梯踱步而下,与伊莉丝四目相对的瞬间,原本迟缓的步伐陡然加速,几乎是一晃眼的功夫便来到店铺里侧的工作间,站在门口向伊莉丝招手。于是,陪妻子玩耍的格雷有幸见到老手艺人未摆至店中的精品,更旁听了两位手工艺者的对话。
只是谈话内容过于专业,他这种外人能够听懂的,无非是老手艺人要求他的妻子利用店中现有的资源制作他们居住地区风格的手工艺品。在格雷看来,一个陌生人提出这种要求几乎是蛮不讲理,但他的妻子却认真接受,并且开始了专心制作。
由于下午还有项目,他们的时间非常有限,伊莉丝选取了最小件的装饰品着手制作。那是一枚吊坠,粗糙的魔石在伊莉丝的手中逐渐改变样貌,边缘精细、纹路清晰的叶片状物件涂上颜色,渐变的色彩与愈发精细的轮廓,经过打磨仿佛闪耀光彩,一片小小的羽毛就完成了。
这是格雷第一次亲眼见证一件魔石饰品的诞生,以往他虽有看到妻子工作的模样,却都是半成品,需要更多时间慢慢雕琢的高级定制品。
这是第一次,看到完整的制作过程。伊莉丝面对时间短暂的难题,不用多想便制作出的,正是格雷的图腾中运用最多的羽毛。
眼眶一热,格雷忙不迭扭头,趁两位手工艺者都没注意,用力眨眼。因为这种事红了眼眶什么的,若是要伊莉丝看到,铁定又要叹气,说他空长身高,却有颗小姑娘的心。
伊莉丝带着歉意,将那枚羽毛交给老人,低声道歉。时间太紧,成品再认真也不会多么精细,有经验的老人却已能从中看到这名年轻人的用心。
收下这小小一枚吊坠,老人转手将一轮手镯交给伊莉丝:“这是以附近的狼族图腾为基础制作的,看你的狼耳,应当也是以狼为图腾的吧,只是毕竟地区不同,风格大概会有些差异。”
“不要紧。非常感谢您的馈赠。”伊莉丝郑重道谢,当即将手镯戴上,与珠链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年轻的女子微微倾身:“待我结束旅行回到家中,一定制作一件与您相配的饰品,届时还劳烦您签收了。”
“哦哦,那我就期待了!”老人笑了起来,皱纹舒展,眉眼弯弯,慈祥而又温和。
不过,待回到酒店,见到身着粉蓝色豹纹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目睹伊莉丝双眸闪亮,恨不得上前搭讪的格雷,急急拿出买来的各式零食稳住妻子,同时飞快询问工作人员,得到许可后进行拍照,杜绝伊莉丝与之接触的可能。
任何引起伊莉丝兴趣的东西,他会亲自衔来献给他的爱人,至于引起伊莉丝兴趣的人,还是早早警惕,做好防范。
雨林生态体验如格雷所想那般,成为伊莉丝灵感的来源,只是负责拍照的他没能料到,他竟会被妻子期待的眼神逼迫,吃下一条虫子。
“猎鹰先生,虫子味道如何?”伊莉丝的态度依旧淡定,只是多了分幸灾乐祸。
咽下这独特的蛋白质,格雷眉也不皱:“还行。”也算为这次雨林旅行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漂流大概这一日格雷最美好的回忆,顺水漂流,欣赏沿途美景,这样的活动格雷最为喜爱,唯独遗憾筏船比想象中大了太多,无法以此为由将伊莉丝揽在怀中。虽然他的小妻子依旧待在他身边,十指紧扣。
“飞艇比想象中更大……和之前坐的完全不同。”甲板上,伊莉丝好奇地张望。格雷来到她身边,揉弄妻子短发:“Hindenpelin号飞艇是世界上最大的民用飞行器,一般的自然比不上。”
“法尔克?”陌生的女音却能读出其中的惊讶,这是伊莉丝不认识的人。但她的丈夫多半是认识的。不动声色转身,伊莉丝见到那名身着飞艇空乘人员制服的女性。
几乎是反射性的,格雷搂过伊莉丝,解释道:“同事。以前搭过一次班。”飞艇那么多航线,即便隶属同一公司也很难每次同一班。伊莉丝理解地点头,向女子行礼:“你好,我是格雷的妻子,伊莉丝·法尔克。”婚后最舒心的时刻,便是格雷听到伊莉丝自报家门时,名字后缀着他的姓氏。虽然他很少在公司谈及家庭,大家都更清楚他有个妹妹,但伊莉丝的狼耳却昭示着她不可能是格雷的妹妹,图腾都不同。
显然对方也想到了这点。回礼后简单进行自我介绍,便与格雷保持同事间的适当距离开始聊天,不得不说分寸拿捏妥当让伊莉丝很是愉快。
格雷先前从餐厅拿了方便的小食,伊莉丝此时恰好边欣赏风景,边从格雷手中盘中取用餐点,格雷聊天的同时也不忘看顾伊莉丝,不时为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同事始终含笑的眼角唇畔让格雷确信,待他结束休假回归工作岗位,公司上下一定都知道他对妻子倍加呵护了。虽然,这只会让他忍不住骄傲雀跃而已。
唔,伊莉丝的可爱只要有他知道就够了。
幻想着公司同事对他幸福家庭羡慕不已的场景,格雷忍不住,在伊莉丝额头印下一吻。同事哑然无声,伊莉丝淡定抬头:“抱歉。”他大概又想到了奇怪的东西,但这样挤兑丈夫的话,没必要让外人听到。
对方笑了笑,对伊莉丝投去理解的目光。格雷·法尔克容易走神的事只要和他一起开过会的人都知道,唯一不会让他走神的时候,便是工作、驾驶飞艇的时候。
从这一点来看,法尔克是位极其称职的员工。
送走乘务小姐,走向房间的同时,伊莉丝询问:“这辆飞艇的驾驶员也是熟人吗?”格雷点点头:“和我关系还不错的家伙。不过不能这时去打扰,那家伙大概结束这班飞行才会被告知在他辛苦劳累工作的时候,我正和我的妻子享受温馨甜蜜的假期,还在飞艇上参加了化装舞会。”
“这是为庆贺公司成立100周年吧?作为员工的格雷参与有没有神秘礼品?”
“怎么可能。”格雷失笑,“若是我没有请假还有可能,假期,尤其这次又是以CR旅客的身份被邀请,礼物肯定没有。不过好处是碰到公司的人也不用一一寒暄,示意一下就足够了。”
伊莉丝认真思考,赞同地点点头。
一边幻想换上舞会服装的伊莉丝会是怎样的可爱,格雷一边做足心理准备。他可没忘,当初妹妹的毕业舞会结束后和他说的八卦,他亲爱的妹妹格莱利斯的挚友、现在他的妻子伊莉丝,拥有绝对会踩到男伴脚的谜之神技。也因此,直到毕业舞会结束,伊莉丝也只是坐在一旁吃东西,没有踏进舞池一步。
这次,哪怕鞋子被踩烂,他也定要同伊莉丝共舞一曲。
作为他们甜蜜爱情新的一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