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in Continents Project:
Love in Journey
【企划简介】
曾经连接在一起的双子大陆分离,远古人类在两片大陆上独立发展。万年之后,一座大陆桥升起连接两个大陆,两个人种重新接触。虽有战争,后来迎来和平时代。
CR旅行公司打造的春季大陆旅行线路,将带领游客游览两岸极致风光。
【微博】
@巡游恋爱企_2Cp
【审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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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标签下开设【环游暖暖】子标签
【旅客登记簿】标签下开设【场外人物】子标签
【企划时间轴】新版本已出
☆游轮线人设开招☆
【游轮岛屿线】
10.1-10.31
【游轮线人设截止】
10.3
恋爱是辩驳
LOVE ARGUE
#短打
#基本上是无意义的碎碎念和调情
#能接受就好了…
。
April 7th 斯凯弗勒。
如果说森特利亚的秋季和切瑞诺布尔一样,为工厂温柔的热气包围,斯凯弗勒的秋季就像是回归了自然原本的面目,变得冷清,南方而来的冷空气营造出使人不安的凉意,与水域的湿气扑面而来,一时间有种即将入冬的怅然。
而就在不久前,在里昂,在白泉城,春日的欢愉刚刚激荡起西大陆的热情,再之前一些…短短几日,便走遍了四季,好像是时间的概念变得恍惚,这便是旅行的欢乐,若是蜷居在切瑞诺布尔,便难以体会这种奇妙的穿梭。
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打消怀特现在的紧张情绪。他们今日安排的游览车是一辆四排座的无顶客车,看起来像是淘汰的旧巴士改装而成的,这种车的座位总是排得很紧凑。他感觉随着巴士摇晃的节奏,身旁那自己心爱少女的肩膀也时不时撞上自己的肩膀。若这是在别的地方发生的事情,怀特现在必然是幸福而激动的,但是……那个男人,那爱护妹妹近乎疯狂的男人,正坐在他背后,他似乎能感受到那种凶煞的眼神将自己肢解。这让他想起自己的事务所,那栋老公寓,楼下的那只猎犬,每次他经过那里,也会用那种狠恶的眼神瞪着他。
如果他敢再做什么,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再变成谋杀案的主角——当然,这次侦探就不会是他了。
相比之下,坐在一旁的丽就显得轻松很多。离到达斯凯弗勒盐沼还有一些时间,这个时刻是阅读的最佳时机,她今天的主角是一本《达斯克罗的粉红火烈鸟》——很显然,她总是喜欢依照情景来选择自己的读物。既然今天能见到那活物火烈鸟,那途中的预习读物也必须是以火烈鸟为主角的。而她今天的心思又不全在书上,现在这样的座位安排必然是丽一手策划的,当然也没有任何特殊原因,只是因为有趣,这像是她从未磨灭的充满恶作剧的精神在作祟。看那两个人互相躲避对方,不也是一种乐趣吗?
于是她将书盖上,转过头去问起她坐在后排的好哥哥:
“听说,这种西大陆的汽车也是用魔石驱动的?”
“是有这个说法。”泰点了点头。
“这和内燃机车有什么区别吗?”
“不知道,我感觉没有。也许可以用更长时间,也许更安全,总之我感觉不出来。”
“据说魔石能源要更加清洁,呃,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就是符合环保主义需求……这也是为什么森特利亚的天空总是更晴朗。”怀特也加入到话题中,但是看到泰对于他插嘴(而且还是他并不了解的东西)很不满的样子,又立刻闭嘴了。
丽摆出若有所思的样子。顿了些许,她又说道:“……但是魔石开采更困难,高纯度魔石也更稀有,从产能回报率来看,也许未必会比内燃机更加环保。”
“是这样也没错,”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又瞟了怀特一眼,“丽,这也是你在书里看到的吗?”
“这是哥哥你告诉我的,你忘了吗?”当然这确实是《魔石地质学》中的内容,但如果那么回答显然不够有趣。果真她看到怀特有一瞬间露出了胜利的表情。
也确实不懂他为何会感到胜利。
而泰当然知道妹妹的小心思,便摆了摆手,也不再说话。突然有水滴滴在他的鼻尖,他抬头看,零星的小雨不知何时就已经下了起来。他想,应该为妹妹撑伞,但是他忘了带——这确实不是他一贯的作风。而他看向怀特,也果然不能指望那个随性的笨蛋会看天气预报。眼看着雨下,丽自然也不能读书了。于是便戴上帽子,趴在窗口朝远处眺望。
倏然地从前方闪烁了一片明亮的颜色,在雨中闪现出奇异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近,越来越广阔,成了一片辽阔无垠的明镜。于是众人的眼睛也明亮了起来——那便是阿加特高原的宝石——斯凯弗勒盐沼。
————
丽第一次听说斯凯弗勒是在大学里。她同系的同学激动地告诉她,如果将来要结婚,一定要去斯凯弗勒。丽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结婚,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来到斯凯弗勒,但无论如何,她现在就在这里。小雨已停,天然白色的盐原向远处延展,消失在远方,与纯色的天空衔接在一起。“天空之境”,果然不是虚名。如果丽是诗人,她将会作诗,她是画家,将会作画,就是如此激发人类伟大艺术构想欲望的景色。
“是确实很美。对吧?”回过神来的时候,怀特已经站在丽的身边,南风把他本来就糟乱的头发吹得更加蓬松,显得有些滑稽。
“你就这么自然地过来搭话,不怕我兄长把你撵到一边吗?”丽这一句话,也不知道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唉,没事,他不见了,我想他短时间是不会回来了……那个,我想他对这附近的锂矿会很有兴趣,就是那个什么,生意人的眼光……也许他会去看了,也或许没有。”
“而你就要赌这不知道几分钟的空白时间吗?”丽问道。她不会告诉怀特,她知道泰的去向,在服务中心有公用的电话亭,他一定是到那里去打电话。
“是的。常人总以为侦探相信自己的推论,不会赌…而我就是喜欢赌运气的侦探。”
“这是荒谬的诡辩,也是你们这些侦探最擅长的事。”丽毫不客气地批评道,她也不知道这是有哪里值得自豪,然后她就看到了怀特手中拿着的一个方盒,她问:“这是什么?”
“你,你说这个?”怀特举起那手工包装的纸盒,看起来是不轻不重的东西,“是盐。”
“你跨越东西大陆,奔波劳走,费劲功夫,在这遥远的天空之境,买一包盐?”丽觉得好笑。
“丽,你说话总是很有诗的兴致。斯凯弗勒的盐,是和蓝晶盐岩一样珍贵的盐,如果有这盐,再有一块小牛排,别的什么都不用,这世界将焕然一新。”
“…我可不记得你是这样多话的人,三流。”丽对牛排和盐没什么兴趣,“你应该总是慌张脸红,不是吗?还是和在雪山那时一样,你又被这风景刺激得来了勇气呢?”
“哈哈,也许是吧。”怀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他想她不会想知道他喝了多少杯威士忌才鼓起勇气来跟她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也许我也应该和之前一样,提醒你那一个深吻。”
丽眼看着怀特的脸变得红了起来,也见他的动作变得不自然了起来。他着实是个简单好懂的人,丽不由得这么想。
怀特不好意思地摸了一把他的头发。他与其说不好意思,不如说是…唉,还有什么词能描述这个感受呢?
两个人便不约而同都没有再开口,而平静地望着远处。怀特悄悄地瞥向丽,便看到她松散的长发在风中飘摇,时而遮住那精致的侧脸,时而又展现出来,水色的眼睛在朦胧中忽闪。一瞬他似乎回到了几年前,回到他第一次见到丽的时候,她站在一片野草中,那双难测的眼睛,让他难以移开视线。怀特似乎是忘记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上了丽,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没有留在他的回忆里,只有浓烈的情感似乎占据了那之后他的生活——这有些反常,但又符合他的情况。
“怀特,”丽突然开口将他拉回了斯凯弗勒,他知道,当丽好好用这个名字叫他,就意味着她有什么特别的话说,“你看到那一片粉色了吗?”
怀特眯起他那一只眼睛。“是的,很大一片粉色,那是火烈鸟吧。”
“应该吧,也可能是幻觉…这让我想起来了,那是四年前在贝蒙的时候,我带着你去的那片草地,有很多粉色的薰衣草,看起来也是这个感觉。”丽出神地看着远方浮动跳跃的粉色波浪,如此说道。
怀特有些晃神。他未曾想过丽会鲜明地记住一个她讨厌的人与自己的初遇,也没能想起贝蒙到底有没有粉色的薰衣草——到底是他忘了,还是丽记错了什么,也无从可知了。
“真漂亮。”他不知是对谁感叹道。
突然地鸟群发出惊惶的叫声,那一排粉色的波浪朝着北面快速地消失了。
森特利亚地区拥有西大陆最大的模式交易中心与最好的魔石精加工技术,对于以制作魔石手工艺品为职业的伊莉丝而言,这是她心中的圣地。
因此,伊莉丝心情极为愉悦,晨光熹微便早早起身,洗漱后将昏睡的格雷从被中挖起,推着丈夫进入盥洗室,少见地为尚不清醒的丈夫递送物品,差点连沐浴也代劳,幸好格雷虽然意识尚且昏沉,身体却能随习惯行动。待他彻底清醒,已是被妻子按坐在化妆台前,对镜梳头的甜蜜时刻。
不过,待他看清今天的发绳是伊莉丝特选、甜蜜的粉红色并且坠有小朵蝴蝶结的少女款式后,格雷恨不得一头晕死过去。
City Tour主行程为森特利亚两大博物馆,自然艺术博物馆与矿业博物馆。
气势恢宏的建筑内却是纤细的历史与艺术,置于回廊角落、不经意间瞥到的独特饰品于细节处彰显底蕴。
伊莉丝似乎对阿加特高原的文化形成情有独钟,不仅详细聆听导游介绍,甚至还掏出记事本记录,不禁止拍照的区域还会取出相机,格雷可以想到待他们旅游归家,这些照片足够伊莉丝与妹妹格莱丽斯讨论数月,更能为妻子带去无数灵感。
相较森特利亚自然艺术博物馆,格雷更喜欢矿业博物馆。高纯度魔石的研究还有许多未解之谜,它的神秘是被手工艺人玩于手掌之中的低纯度魔石无法比拟的。当然,这只是格雷的个人想法,他甚至能够想到若是将这番话告诉伊莉丝,妻子面庞会显出怎样的不悦,随即他的脚面又会迎来怎样的不幸。
想到那副场景,格雷禁不住勾起唇角,侧头望去,伊莉丝正专注导游讲解,不时在本子上记录什么,感受到视线与他对视,那双浅紫的眼眸光彩流转,令格雷忍不住亲吻妻子额头。伊莉丝措手不及,下意识查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们才松了口气,不满地瞪视格雷,却在下一秒收起记事本和笔,挽住格雷手臂。
既然是出门旅游,或许她也该放下工作,安心陪伴丈夫。尤其是一个小孩脾气、对博物馆不感兴趣的丈夫。
外出游玩还要照顾丈夫情绪,满足丈夫时刻黏在一起的心理,伊莉丝感叹她还真是辛苦。不过,乐在其中就是了。
傍晚的白树风情街显然更合格雷胃口。
拉着伊莉丝逛遍每一个小吃摊位,美其名曰让从未来过的妻子品尝当地特色美味,实际却有一半以上进了他的肚子。当然,作为一名好丈夫,格雷满足自身口腹之欲的同时也不忘妻子,每每看到工艺品店都会陪伊莉丝一同进入,遇到喜爱的特色纪念品更要多多打包,妹妹同事和两方父母,要送的人多不胜数。
虽然在酒店时便听闻本地人并不会来,甚至说这些东西都是小商品城批发的,但这并不影响选购。旅游嘛,买买买才开心。
这是难得与妻子出游享受二人世界的格雷心中最真切的看法。
反正只要妻子高兴,是真是假都不重要。
“怎么?”
翌日,即将进入特基拉洞穴时,格雷注意到妻子面带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
伊莉丝凝视丈夫,高大的身影无论何时都支持着她,下定决心问道:“是不是去看火烈鸟更好?”格雷喜欢鸟类,却在选择行程时放弃斯凯孚勒盐沼,无须多问伊莉丝便知道是因为喜爱自然的她,心中却始终无法释怀。格雷为了她,似乎放弃了太多。
“别多想。”明白伊莉丝所想,格雷有些无奈,手掌贴上妻子头顶,抚摸发丝的同时轻触狼耳,“现在并不是盐沼最佳观赏时期,既然你喜欢阿加特高原,以后我们可以再来,总有机会见到火烈鸟。”制作手工艺品需要魔石,森特利亚有西大陆最大的魔石交易中心,以后时间充足,他可以带伊莉丝常来。
伊莉丝凝视格雷许久,没从那双眼中找到一丝勉强或躲闪,这才安下心:“嗯!”
有专业人员带队,只要小心些便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格雷率先走在伊莉丝前,握住妻子手替她注意脚下。
地下光线稀疏,来到洞口时大家已习惯相较地上略显昏暗的环境,真正进入洞口后不久却感受到何谓“闪瞎眼”。
深色土壤的墙壁镶嵌着无数“钻石”,奢华且亮眼。专业团队早已进入洞穴多次,见怪不怪,此时听从领队指示,暂时停驻,等待游客赞叹完这一部分,再继续前进。
特基拉洞穴不愧为“世界上最美的洞穴”,经历洞口处那闪瞎眼的奢华招待,逐渐深入却见识到许多更为华美的场景。高大数十米的水晶厅,层层延伸、“吊灯”错落有致的走廊,令人错觉来到了华丽的城堡宫殿,而不是身处地下的洞穴之中。
记得洞穴别称即是“水晶宫殿”,确实名副其实。
不过,伊莉丝最为喜爱的仍是“星空夜”。跟随领队刚进入时,游客们尚显疑惑,灰暗的空间看不到任何石膏结晶体的踪影,与先前的华美截然不同。这只是最初的想法。很快游客们便注意到,深入地下,空间相对独立的这里光线虽暗,却是与前面相比,而作为地下,这里便显得有些亮了。
细碎的光芒并不连成片,而是犹如星辰般投下淡淡亮色,随着领队伸手一指,仰起头的游客们眼中出现一片星空。大量结晶坠在洞顶,直面的光芒与先前观察洞穴截然不同,连成片的星空令人迷醉。
相比水晶厅的华丽,伊莉丝更喜爱这种贴近自然的光芒。水晶厅令她想起大学时与格雷匆匆一瞥的毕业舞会,这片星空却能令她想起与格雷真正相识的那次旅游,采风时露营的那片星空。
恰巧欣赏够洞顶风景的格雷扭头看她,伊莉丝笑了起来,踮起脚尖亲吻丈夫脸颊。人多什么的,只能用这个将就一下了。
格雷僵直的身体与呆愣的表情很好地愉悦了她,对方下意识伸手抚摸被亲部位的动作也让伊莉丝心中一片温暖。
无论结婚多久,这个人都保有恋爱时的热情。
结束洞穴旅游,随即迎来的便是伊莉丝与格雷最期待的景点,依第安陆原。
随着东西大陆交流,大陆间文化也逐渐趋于融合。阿加特高原距东大陆遥远,文化本就相对传统,依第安陆原作为阿加特文化自留地,文化上更是保留原本风貌,尤其当地有以阿加特高原狼为图腾的家族,更令伊莉丝对这座小城萌生好感。
他们站在外缘围观祭祀,遥记幼时曾随家人参加过部落祭祀,长大后随着东西大陆文化接壤,这样传统的活动规模愈小,有些地区甚至干脆取消了。格雷由于法尔克家族的传统,成年后都会搬出部落独居,能参加这种大型活动的机会也仅限幼时。伊莉丝则是家族聚居地与东大陆文化融合,这类传统活动的规模也有所缩小,嫁给格雷后更是很少参与类似庆典。
因此,难得的祭祀活动,两人皆抱以最高尊敬围观。祭祀结束后,两人先去当地餐馆用过晚饭,散步后回到酒店整装。祭祀当日的篝火晚会,两人不约而同穿戴起最传统的服饰,格雷甚至久违地戴上那对沉重的羽翼,碍于温度,最终放弃袒露胸膛的猎鹰图腾,不过仍选了较为轻薄的上衣,隐约能够看到他的图腾。伊莉丝也将狼耳位置调好,穿上缀有大量流苏的传统服饰。
近几日天气晴朗,即便入夜也只是夜色深沉,天空能见度极高,高原上星辰仿佛伸手可得,会场中央熊熊燃烧的烈火能够轻易调动每位Anth的热情。
这是他们狩猎季间的本能,存于胸膛,流淌于体内每寸的厚重情怀。
或许是同种图腾带来的亲切,许多佩有狼图腾饰品的当地人向伊莉丝投来友好的视线,善意的祝福她与她的丈夫,甚至有一名手臂绘有狼图腾的小男孩送给伊莉丝一块当地原产宝石。询问过他的家人,得到许可后,伊莉丝俯下身亲吻小男孩脸颊感谢,收下了这块象征友好的宝石。
当然,格雷喜闻乐见的吃醋了。他的醋意甚至让小男孩的家人感受到,当即取下腕上佩戴的手链送给格雷,这下反而是格雷不好意思了。那位高壮的狼图腾汉子笑容豪迈,拍了拍格雷肩膀,用带有当地口音的话语对他说道:“能娶到一位狼图腾家族的女性是你的荣幸!”格雷与他最后一丝隔阂也消除殆尽:“当然,我的眼光一向准确。”伊莉丝挽着丈夫手臂,小心避开猎鹰翅膀,笑容腼腆。
也许是受到这个小插曲的感染,格雷心情格外轻松,惯常严肃的面庞笑容从未褪下,蓦地环住伊莉丝腰,篝火映照下,唇畔最细微的弧度也逃不过他眼。
伊莉丝轻笑,推推丈夫胸膛:“去跳舞?”围绕篝火的民族舞会,这次,她可不会踩到格雷脚了!
“好。”格雷仍然笑着,偷亲伊莉丝唇角,松开妻子,牵着她的手走向篝火舞会。
这样美好的狩猎季,独留家中的格莱丽斯定然也换上了美丽衣裙,尽情享受附近部族的庆典吧。
—END—
“不好意思,请问你见过这个男人吗?”
1.
森特利亚的行程开始前,格洛利亚期待了好久,一向对魔石工艺感兴趣的她与友人塔利亚约好一同游览工艺品店,虽然是这么计划的,当天却出了点小意外。
——奥文又不见了。
这还是在二人游览白树风情街的时候发现的,在前几段旅途中就总是会不知不觉掉队的奥文一路上都让格洛利亚担惊受怕,万一把他落在异乡,他再回不去了怎么办。
“塔、塔利亚,你看到奥文了吗?”
“嗯?他刚才不是还……哎?”塔利亚指了指身后,却发现刚才还跟着的奥文早就不见了踪影。
“我又把他弄丢了!!”
格洛利亚抓着头发的末端哀喊道,塔利亚连忙安慰着,“他会不会和奥利弗一起去哪里喝茶等我们了啊?”
“啊——!奥利弗在哪!”
“我陪你去找吧。”
2.
待到二人找到奥利弗时,发现奥文并没有跟在他身旁。
“奥文刚才离开了,说是去找你来着。”
格洛利亚听完一阵脱力,白树街那么大,一个路痴要怎么找到自己。
“不好意思,我去找找他,我们晚饭时见吧。”
她向塔利亚与奥利弗道别,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奥文。
云开始遮住了阳光,格洛利亚仔细的搜寻着街道上的每一个角落与店面,虽然大部分时间里她的目光都被各种各样精美的魔石工艺品吸引了,就这么一边逛着一边沿途询问,直到大钟楼敲响了下午五点的钟声,悠扬的回荡在森特利亚上空。
格洛利亚停下了脚步,微凉的风卷着清香吹过街道。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奥文的时候,他还在军队中服役着。自己因为工作原因时常与守卫相关的人们打交道,那时他还没有经历意外,虽然话并不多,但却也还算开朗。
从事机械相关工作的女性并不算太多,因此奥文对她印象深刻,但二人的关系却也只有见过面说过话而已。直到后来的一天,格洛利亚听说奥文出了意外,她还想了想奥文是谁。出于礼貌而前往医院问候时奥文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呆呆的坐在病床前上。
令人意外的是,头部受创的奥文忘记了很多事,却还看清楚的记得格洛利亚的名字——不过,也仅限名字而已。
“格洛利亚?”
3.
“……格洛利亚?”
那声音清晰的回荡在耳边,见格洛利亚没有反应,他就又叫了一遍。
“……啊!”
当她回过神时,奥文正站在自己身后,于是她二话不说的上去拽住了他的衣领,用力的晃了晃。
“你跑到哪去了!”
奥文被晃了两下,也并没有忙着辩解,直到格洛利亚晃累了。
“我找了你一下午!”
“……对不起噢。”
奥文摸着格洛利亚的头,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咪。
“别生气。”
“生气!!气死啦!”
虽然格洛利亚的脾气一向不好,但近些年也改善了不少,特别是面对奥文时,就算生气也很快就会被哄下来。
“说!你去哪了!”
“我在找你……”
“这里这么大!你走丢了怎么办!”
“……这不是找到了吗。”
“…………。”
格洛利亚放开他的衣领,心里庆幸着他并没有走丢,表面上却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给你这个。”
见格洛利亚没有消气的意思,奥文拉过她的手,将一枚指环戴在了她的食指上。
“…………笨蛋你应该带在无名指上。”
“噢噢……”
于是他将指环取下来,重新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逛街的时候你说想要,我就去买来了。”
“…………”
“……你怎么脸红了?”
4.
虽然后来二人才知道那指环虽然做工精美,但镶嵌着的并不是高纯度的魔石,但格洛利亚却也一直戴着它。
那是在生命中平淡无奇的一天里,奥文带给她的礼物。
【Sentralia -记录①】
当飞艇终于降落下来时,Lorraine才感觉自己又恢复了行动值。虽然无论如何,她不喜欢早起,更不喜欢被用萨克斯风吹的《念故乡》逼着从床上爬起来。Rikard说的大概不错,她在高空上身体会有令人不快的反应,不过现在已经问题不大了。Sentralia。在收拾好行李下飞艇时,她念着旅行手册上的这个地名,望着远方绵延的建筑。下最后一级的时候,她狠狠踩了台阶一脚。
是的。Lorraine Villates,伟大又罪恶的珠宝设计师兼富二代,第一次因为宝石反射出的光而感到不适。她不是那么喜欢跳舞,但是富家小姐的身份从小教她,要学会像个伟人一样,昂首挺胸(且优雅地)地在人群中穿梭,永远自信,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所以她照着一贯的习惯去了舞会,顺带,对,顺带捎上了她的助手。虽然实际上她没有带礼服,也并不知道他会不会跳舞,——大概是不会的。就他平时的表现而言,他最多能做到的就是跟着不复杂的节奏抖腿。于是舞会开始前,她教了Rikard几个简单的步法(对面配合地学的飞快,就算一小时前他们刚为飞艇上的无籽葡萄拌了个小嘴),想着大概只要转到有两对人离场了,那便是伟大的胜利。第三个离场,怎么说也是最不会引人注目的。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虽然Lorraine习惯了全场转圈不至于犯晕,但这飞艇上大吊灯的光格外刺眼,在宾客们戴着的项链耳环上摇来曳去,在对宝石的反光敏感的Lorraine眼里活像一群飞虫。她在转圈,别人也在转,裙摆和裙摆之间齿轮一样摩擦着,这飞虫瞬间好几倍地活了起来。再配着点越过低空气流的颠簸,没到一半时间,她便开始感觉自己要败下阵来。
她放慢步子,动作轻柔地划起了直线般的大圈,目测着从舞池中心退到出口的轨迹和时间。
“Rikard。你买保险了吗?”
助手那刚学会不久的步子猛然乱了几拍。
“小姐,为什么问这个?”
“我现在头很晕。Rikard。就好像眼前长了一棵直通到飞艇底的高树,最顶上的树叶一刻不停地推销着意外保险。它们说现在买的话还会送礼包。”到了出口边缘,Lorraine猛地一把拉着他退了出来。什么引人注目,死去吧。她强忍住胃部的不适感,大踏步地回了客房,颓唐地瘫在床上。跟在她后面的助手很自觉地把门关上了。
“您恐高?”
她在他的笑容里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嘲讽的意思。
“大概吧。”她说。“我不讲道理了。让我一直睡到天亮。谁来敲我的门就杀了他。”
就这样,她一直睡到了落地。
【Sentralia -记录②】
“博物馆。”
她去过Sentralia的矿业博物馆。这叫职业操守,顺带一大半的兴趣爱好。那大理石混着金属和云母碎片的立柱,阳光下面放出的反光就像一桌带着无花果和牛奶露和淋了红酒的羊小排一样,美味。就是看多了可能会消化不良。——她不禁也想自欺欺人地说自己在舞会上的不良反应并非因为恐高而是因为吃了太多反光。倒是里面的内容她反而没什么印象了,让她再跟团走一遍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她比较迫不及待地想在自然艺术博物馆里看到大雕鸮的标本,然后在那时望着Rikard露出玄妙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Rikard,我有一种感觉。”
在将行李寄存上行李车后,Lorraine望着可恶的蓝天白云,深呼吸一下,长出一口气,看向一旁无聊到研究路边邮筒的助手。“我感觉我们到现在没有做过任何有意义的事,然而路已经走下三分之一了。”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缺乏工作的热情吗?”
助手一边哼着国际歌一边反驳道。这家伙居然顺手从邮筒上拆了两个螺丝。
“好啦,别贫嘴。今天我们要去的可是好地方,我能保证我要像带着小学生春游的老师一样手把手地教你黄玉刚玉蛇纹石的六十种鉴别方式。”
“与此同时要不要编几个关于跳舞的笑话?”
【Sentralia -记录③】
大概,人运气差到死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现年22岁的Karolina von Essen在完全独立行动时,就会遇见各种让她抓狂的突发情况。她受够了毛绒尾巴柔韧的假毛在颈侧摩擦的痛苦感觉(让她感觉自己在经历着人生首次皮肤过敏,伴随着情绪暴躁与睁不开眼),于是一气之下把它丢进了垃圾桶。舞会时她光顾着吃小食,结果直到早上都很饱。在登上观光车时,只剩下一个座位留着。座位旁坐着的还是她想她会咬牙切齿地铭记三个月的捡到她的假尾巴的家伙。
这奇妙缘分她才不想要。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但她还是要这么说。
他扫了她一眼。即使毫无恶意也让她觉得难堪得很。
“很荣幸,请坐。”但他还是会这么回答。
还会有更惨的情况吗?可能更惨的情况是身旁的人好像没睡醒。他的衣服上带着棉被,地毯,和两千米上空的灰尘的味道,还有点恍惚走神。这状态Karolina再熟悉不过了,作为一个经常在专业课上打盹的人,她能轻易分辨出双臂不自觉地摆出疯人院束缚衣的环抱姿态的人,一定是在昏昏欲睡。即使睁着眼睛。不,只会是没睡醒的人自以为自己睁着眼睛。正当她沉迷于顽皮的报复心时,她被突然的问句打断了。
“再次见面了,小姐,我突然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嗯?”
她立刻发动了灾难警惕模式。
“怎么称呼?”
“叫我Essen便OK。”
“好的,Essen小姐。——Essen小姐(他还重复了三遍,带着一种在博物馆里看见了大雕鸮标本的神情)。西大陆人吗?”
“Mt.Sierra。”
“Mt.Sierra。……和我家在差不多的纬度。北边,可爱的北边,回家向北,做白日梦向东,早起的现实向西,Sentralia向南(自言自语)。抱歉。你现在也在上学吗?”
“MSU理科。”
“家附近有着针叶林区?”
“是。”
他像想起什么重大线索一样思考起来,观光车正好开过一片坑坑洼洼的碎石地,旁边插着块“注意脚下”的木牌。
“最后一个,抱歉,最后一个。你在登上飞艇的时候,一直看着的那两个人,与您是什么关系?”
Karolina感觉自己被碎石颠簸得突然间涌上来一口老血。一个朦胧不安又恶质的猜想现形了。
“小声点,告诉我。”她压低声音,开始拼命主导局势,“他们两个干了什么?”
“您别这样,我没有警察证件。”
“不,等下,难道你就在暗中注意我一直在偷偷盯着他们的行动吗?”
“是的。”
他果断地承认了。
“一开始就在注意我所以才发现我掉了尾巴还捡起来还给我?”
“是的。”
“因为发现我是一个人所以故意把位置空下来留给我?”
“是的。”
“好,接下来,你想让我做什么?”
说实话刚才的一瞬间里Karolina有些崩溃。但是的确只是一瞬间。现在她已经有了一种做秘密特工的刺激感,大概她已经跳过了崩溃的高峰,开始本性毕露自由飞翔了。我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摩他们的性格。
“还没完呢,Essen小姐。——那两个人,与您是什么关系?”
【Sentralia -记录④】
“好,作为你回答我问题的回礼,我也做个自我介绍。Lycorus Estridsen,Windscale,目前在Cherrynoble中心读数学系,你的高中同学的身旁的女人的前男友,目前的爱好是和你聊天,其他爱好是百科全书,记笔记和巴比妥。”
“我刚才应该听到了什么不能置若罔闻的词。”
“总比直说小提琴和可卡因听上去像话一点。”
“你失眠?”
“老毛病,对其他人我会说我吃的是果味维C。不要问我为什么对你诚实,因为现在我们是同一立场的盟友,我们要诚实以待。对吧。”
他依然摆着一副眼眶发黑的困乏脸。
【寒带猫头鹰】
曾经,曾经有很多姑娘为伟大的Glitz Glitz跳舞。不要问我GG是谁,他是老大。他经营着一家农场和一家酒场,酒场只有星期六会开到半夜。酒劲大得会让人看到二十三年前挂在针叶林边缘的云杉树上第二个高枝的缺腿的死鸟。大概进场得戴着防毒面具,虽然戴着防毒面具跳舞不是很赏心悦目。那个时候,工人和学生在街上游行,然后跳舞的人在地下跳舞。她是姑娘里的一个,可能不是最漂亮的,但是是跳的最好的。我能从她跳的舞里看到气球和彩色花炮,还有刚出炉的巧克力香蕉甜甜圈。然后我约她出去,因为我看那地下的煤气灯感觉很受不了。
我买了两杯苹果酒跟她上街。——在这里,苹果可能是一种危险的政治符号,但是我不想管那么多。她说我买东西掏钱时动作笨拙得像一只老猫,我纠正说是猫头鹰。其实只是我快没钱了,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数零钱做加法的尴尬境地。然后便说到跳舞,她说除了她以外,其他姑娘跳舞的姿势加上暗黄色的灯光就像一群大木偶。让我不自禁地觉得眼前图书馆的台阶上是一个大舞台,木偶们跳起舞来。最边上的那个,头上戴着一个苹果篮,神似我在历史书的哪一页上见过的画像。它摔了一跤,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了脊椎。然后她念着脏话,把只剩小半杯的苹果酒连杯丢在了路边。警察来了,游行的队伍开始混乱,场面失去了控制,我感觉我喝的不是酒而是橄榄油。我想,我太高估我平衡街上和地下的环境的能力了。就算是历史书上的人也会跳很难看的舞。更何况我真的没钱了。没钱的时候,我就恨不得让所有人都一样尴尬起来。
“自然艺术博物馆到了。请乘客排队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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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迷妹的钱
与其说是打工不如说是骗钱
……或许我应该放进日常里
——
Havsis面如死灰地拍了拍正在嚼着烧烤的Lacus的肩。
“钱包不见了。”他轻轻地说。
Lacus缓缓地吞下一口炸鱼,眨了眨眼。
“嗯?”
“不见了。我们还没付老板钱。”Havsis再一次小声地重复道。
“那怎么了?”
“你就吃不了炸鱼了啊。”
“吃不了炸鱼,吃烤龙虾不就好了嘛。”Lacus用相当轻快的语调说道。
“不是说这个的场合。”Havsis说,“咱们的烤鱼的钱都还没付呢。”
“喔。”
“怎么办呢?”
“嗯。”
Havsis摸着身开始找一些值钱的东西。虽然这个方法似乎已经不太行了,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一旁的Lacus倒是无动于衷,继续一口一口地嚼着烤鱼。
“喔。”Lacus突然指着Havsis拿出来的本子。“拿那个来卖吧。”
Havsis翻了翻。
这是Lacus平时拿来做笔记的本子。一些莫名其妙的单词和日期,也有她画的速写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生物。
“我们以前没钱的时候不就是卖画的嘛?”Lacus毫不在意地再叫老板要了一串龙虾。
Havsis默默地把“我们什么时候没钱了”这一句话吞下去。他沉思了一会才反应Lacus说的大概是他们之前还没有工作时候的事情。
Lacus很擅长画画,她偶尔会在学校里给别人画东西换自己喜欢的东西吃。后来换的东西越来越高级,最终直接转换成了钱。
说起来的确也是,这家伙也算是个画家。能在书店看到她画的绘本,偶尔也能看见卖得很好的时候。
Lacus一边咬着烤龙虾一边走进了隔壁书店,过了几秒又一脸茫然地走出来。
“他们不让我进去。”
“……你吃完再去。”
Lacus乖乖地给Havsis拿着的本子签了名,被吩咐在原地继续吃。而Havsis则小心翼翼地拿着本子走进了书店,但几秒后还是一脸茫然地走出来了。
“因为太突然了所以不行。”
Lacus舔着嘴边的酱料,撕下一张纸一本正经地画起来。Havsis很快认出了这是她的《刺猬蛋糕和蜜糖牛》。这似乎是她最喜欢的一本。Havsis隐隐约约地想。
Lacus画得很快,签好名之后递给了隔壁桌的小孩。
“送给你。”她说。
小孩保持一脸茫然的表情接过,一旁的父母也十分警惕地凑过去看。Havsis有些忐忑不安。当然下一秒小孩发出欢呼声。
“哇——是刺猬蛋糕!”
“哎呀。是刺猬蛋糕啊。”应该是母亲的角色看上去也非常高兴。“还不快谢谢姐姐。”
Lacus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继续在新的一张白纸上快速地画起来。这一次是《幸福的飞鼠》。Havsis抱着胸在一旁看着她。
新的画完成后,她递给了一旁的小情侣。因为小孩子太过兴奋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所以Lacus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在众人的视线下,小情侣战战兢兢又困惑地接过,随后和小孩一样发出感叹。
“是飞鼠哦?!”女方高兴地举着纸,“果然是Anulu老师对吧?!我一直很喜欢Anulu老师的作品,特别是《幸福的飞鼠》……能得到老师的签名真是太好了……!”
四周也应声响起了“居然是本尊啊”“果然是她吧”一类的话语。
比自己想象中人气还要高呢。Havsis有些郁闷地想。
“我,钱包不见了。”
Lacus面无表情地说。
“一张就……一根烤串的价格,……呃,那个。……拜托你们了。”
……完全毫无诚意的请求嘛。不过Havsis还是看到不少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说的也是嘛。这家伙平时很少出现,也没什么照片,虽然出的书都挺有人气……不过倒是一直保持着神秘形象。像这样的签名活动非常少见。之前举办过两次都因为“太累了不想干了”而中途结束……虽然很任性但是她的粉丝似乎对此十分包容。
这样的话能快点达到烤串的钱就好了。
Havsis叹着气。
第一个人来到Lacus面前,小心地提出了想要《魔法卷心菜》的要求。Lacus没说什么话很快画好交给他。接过画的那个人明显十分兴奋地跳起来,嚷嚷着“我会一辈子珍藏的!当做传家宝珍藏的!”之后,眼神发着光地再次凑过来。
“Anulu老师!《魔法卷心菜》最后的结局……艾丽踏上了彩虹桥后掉进了六边形的海里,是不是因为之前拿了乌鸦的纽扣?”那名学生样子的男人滔滔不绝地说着。“因为松鼠那时候说过:‘她一直是一个人,所以还是不要爱上她比较好。’,不过乌鸦明明很珍惜纽扣而且是那种性格却完全没有生气……”
Lacus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
“这是我一生的愿望!拜托您告诉我吧!我仔细研究了很久,在学校里也和大家组成了社团专门探讨这一本……”
“唔、唔。”Lacus微微垂着头,“这个……嗯……啊。不是的。”
学生立马表现出不可置信的脸。
“那个呢,……呃。是因为……”
“总之不是就对了。”Havsis打断了她,“抱歉,之后还有人。请问您说完话了吗?……而且我自己觉得,关于她的书的乐趣大概还是自己理解比较有趣。”
Lacus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看着学生远去的背影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排起队的人群,Lacus小声地嘟嚷着:“那个是因为墨水泼上去了却懒得重画……果然不能告诉他吗?”
“……我总觉得还是不要告诉比较好。”Havsis同样小声地回答道。
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多。毕竟再怎么说Lacus的书受众仍是有些小……再者是不知为何形成两个极端,要么非常狂热要么完全没看过。喜欢她的书的人虽然少但是都十分认真。队伍中也有不少是凑热闹的人,Havsis算了算,发现有点意想外地赚够了钱。
好歹能从这里离开了。Lacus打了个哈欠,看样子也是累了啊。
Havsis心有余悸地把钱递给了老板,但后者却摇了摇头。
“小哥,之前你去买饮料的时候,你的妹妹已经把钱包交给我了。”
“…………??”
“说‘因为不知道要给多少钱你可以自己拿吗?’地交过来了。”老板挠挠头。“虽然说不是不可以……总之我们已经把所需的钱拿出来了,还给你吧。原先是三百六十,现在是二百九十七。您可以数数。”
Havsis一边接过钱包一边努力回想。
……果然不应该给她做这种自理能力的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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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风清奇的一章
介不素神展开阿!!!!!(口齿不清)
谜一样的开头谜一样的结尾
(全都是真情实感)
好了最后恭喜两人进入恋爱届 可喜可贺
——
Sentralia的日落与别处似乎总有哪里不同。
下午的云突然多了起来,和上午的阳光灿烂形成鲜明对比。不过也因如此,有了云的日落往往更有乐趣可言。Lacus在窗边待了一个下午。她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色从浅黄慢慢过渡到粉……然后就被Havsis拉走了。
傍晚的街道蹭着点天空的颜色,不过也早早地点亮了灯。从近到远都是一片暖色调,Lacus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不太适应这样的气氛。走在前方的Havsis的背影倒是黑色的,不过边也是橘色。……因此显得边边角角到处都柔和暧昧起来。Lacus仔仔细细盯了好一会,总觉得里面能盯出点什么来。但很快她就转移了注意力。
“特色的水果沙拉。”Lacus扯了扯Havsis。
后者回过头,抬头看了看店名,又看了看摆好的商品。
“……你要吃吗?”
Lacus认真地对着水果沙拉仔仔细细思考了两分钟,对店主的解说和推销完全无视。
“要。”
两人拿着两碗水果继续走着。
晚上游街算是挺轻松的。导游也不会有太多动作,对于两个本来就常常脱队的人来说实在算是惬意。一个上午两个博物馆来回走已经让他们累得要命了。难得的自由时间自然是要好好运用的。
Lacus常常抬起头望几眼远边的天空,每一次垂下眼,她总会瞄到新的什么商品。让Havsis感到惊奇的是为何整条街的招牌都带有“特色”两个字。
Lacus拿着一大捧吃的,终于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边。
“要不要坐着?”
Lacus摇摇头。
“哎。Havsis。”
“嗯?”
“我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把记住云的样子当做是人生理想呢。”她打了个哈欠,“不过还是记不住。现在也记不住。”
“嗯……”Havsis转过头也望向天空。
一片花瓣一样的粉色从地平线缓缓减淡,在边缘是浅紫色的云。太阳的藤黄色光已经被削弱了,如今还留下的大概只有轻轻荡漾在云上的金色。云的背后是灰粉色的影子,但从背后看却能想象出正面的温婉之感。天空上就像散着蔷薇的花瓣雨一样。
“每次都不一样吧?”
“所以记不住。”Lacus咬了一口什么奇异的特色烧烤,“我记性本来就不好。”
“呃。不过,很漂亮。”
“我在日记本封面写过,‘我想要记住天空的样子’,不过,一直没做到。”Lacus说,“就算是画下来也很难记忆。颜色总是画不出它原本最最好看的那种感觉。”她扔掉已经吃光的食物盒子,“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注意到。人会注意到自己忘记的东西,所以我觉得也不坏。”
Havsis无声地听着。
“怕是哪天忘记了。但是忘记了却会注意到,很有趣。”
她满足地叹了口气。
“呀。”Lacus终于不再望向天空,她指着另一家挂着“特色”的店。“你看,酒耶。”
的确是写着什么“特色水果酒”之类的东西。两人走过去也闻到了甜甜酸酸的酒味。
“哎呀。真好。”Lacus拿起一杯举在光下,眯着眼观察酒的颜色,轻轻摇了摇。“不坏啊。你要不要尝尝?闻起来甜甜的。”
“唔。”Havsis应道,“好久没喝了。”
“偶尔喝一下也不错。”
Lacus向店主买了两瓶,又多要了两个杯子,四处观察后找到周边有一处座位可供休息。她跑过去把酒放到凳子上,使唤Havsis去买下酒菜。后者也选择了之前看到Lacus吃的比较多的几样小吃,速度很快地回来摆好。
“干杯。”
两人默默喝了一口。
“口味挺清淡的。”Lacus咂咂嘴,“得喝好几瓶才够劲啊。”
“有点。不过挺甜的。”Havsis接道。
Lacus嚼着买回来的什么奇异动物的烧烤,时不时喝两口,远眺着晚霞发呆。另外一位异常镇定,闷头不停地喝,喝的速度挺快以至于最后Lacus把一瓶让给他直接灌来喝了。
“再买几瓶吧。”Havsis说。
话罢,他再去买了三瓶放在一边,慢悠悠地摇着杯子里的酒。等到Lacus喝完再给她添上。
两人无言地喝了三瓶后,Lacus突然竖起手掌,打了个嗝,郑重其事地悄悄话一般地说:“喂,Havsis。”
Havsis顺势侧过头无比认真地听着。
“我发现了,我原来喜欢你。”
她保持着一个极为平静的口吻,不经意泄出的气划过Havsis的耳边,可他已经变得哑口无言了。Lacus说完后,把手放回去,扭过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过了好几秒,Havsis才慢慢地说:“……和当事人说这个,真的好吗?”
“不就是因为是当事人,所以才说嘛?”
“或许你不应该告诉我。”Havsis压低了声音。“你为何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呢?”
“但是这事关我们,也仅关乎我们。所以我刚才发现之后,决定告诉你,觉得告诉你差不多也够了。而我想其回答也很简单:Yes Or No。或者你直接不回答也罢,这本来也算不上一个问题。”
Havsis叹着气。空气中洋溢着甜甜的酒味,仅存着远处商店铺嘈杂的声音。
过了一会,他眨了眨眼睛,再次吐出口气。
“Yes。”
Lacus转了转眼睛。“Yes?”
“对。”
“我是喜欢你的?”
“我不知道。”他又眨了眨眼,无力地说,“这个问题的答案由你来确认,取决于你,是你决定是怎么一回事。但答案仍然是Yes。因为对,正确,是的。我喜欢你。”
两人重归于沉默当中,一时间都不知道继续说什么。
“那么,我们是两情相悦啦?”
“应该可以这么说。”
Havsis小心翼翼地又喝了几口酒,长长地呼着气。
“我喜欢你。”他说,“只喜欢你一个。而且我也只想要你,其他的东西基本可以说是无所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不是你就不行。如果是其他的就不完整,就像平面中心被挖走的一块硬生生安装上了什么别的完全不同的玩意。仅此而已。你或许同我是不大一样的,但既然是只关乎我们的事,那么我便这样先和你说个清清楚楚。——我是喜欢你,只有你一个,并且希望你只属于我。”他一口饮尽残留在杯底的酒。“完了。”
Lacus听着,一句话都没说。
过了概有几十秒,Havsis才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动。这一回应过于猝不及防,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无言以对。Lacus继续无声地哭着,要把头垂至大腿一般沉沉地哭着。她的呜咽声时不时如同错觉一样冒出来。Havsis努力地回想着他什么时候见过Lacus这样哭过,以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这番动作。
Lacus哽咽着。
“……我感冒了。”她说。身体一抽一抽的,“我感冒了。”
Havsis瞪大了眼睛,酒醒了大半。他意识到这不是Lacus的拒绝,而是一个阐述事实的过程。Lacus继续哭着,吸着鼻水,小声的几个哭音被她咳出来。
千真万确,她居然正在因为她感冒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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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不出来好不容易憋出来
接下来要怎么编啊
一股浓浓的OOC感气死我了
话说终于变回正常人了真好
————
“人喜欢闪闪的东西是本性吗?”
Lacus用极近的距离盯着玻璃柜中展示的石头,瞟过一旁稍有时代感的机器。
“大概算是吧。”
“就算不喜欢也会欣赏吧。有这样的感觉吧?”
“说不上喜欢。不过的确如此。”
Lacus指着另一侧澄黄色的石块,又快速地收回来。“闪就是光嘛。”
“光啊。”
“可能人都比较喜欢光吧?”
Havsis就着她这句话仔细思考了一会。
“也有人喜欢夜晚。”
“不过纵使如此,也仍会仰头注视星空。”Lacus说,“碎屑式的东西,美好之处在哪里?”
“……在于光吧。”
从不同的角度看来,石头被刻意切割得干净利落的表面在上方投下的柔软的光幕,碎屑式的晶晶点点。
“归根结底,他们期待的是一个东西。”
Havsis听着Lacus的停顿,才缓缓地回答。
“或许是……?”
Lacus别过头。
“是吧。”
Sentralia是很有名的矿业城,虽然从一开始就有所耳闻,不过来到了矿业博物馆还是收不住惊讶。每个时期的主要挖掘工具、至机器,该年代的代表石安安稳稳地排成一条线,偶尔也会带上当时的工地照片,为何照片上的人总是一副笑脸,这似乎更让人困惑。
游客中也会有对石头有了解的人。Lacus和Havsis在一旁悄悄听着他们对石头的赞叹和兴致高涨的解说,时不时也会冒出一两句“还有这种说法啊”的话。
往后走,有少有的透明样式的魔石,也有没整理过的形状奇特的不透明魔石,看起来像哪棵树上随机折下的树枝的生长趋势。大多都泛着光,像贴了一层星星在上面。
虽然曾经是以采矿业为主,不过如今也渐渐发展起加工魔石一类技术。似乎是想建立以魔石为中心的城市。诚如所言,愈来愈多的魔石交易市场随之涌出。良好的资源基础和环境氛围,学者来到此处也较为方便吧。
“这样不坏。”
“当然不坏。”Havsis耸着肩说,“就像你不再拉小提琴只去画画一样。”
“就像我不再去弹钢琴而去拉小提琴那样。”Lacus接道,“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会觉得,不管是钢琴还是小提琴都很可怜。”
“为了自己的事业?”
Lacus垫着脚尖努力往人堆里望石头。无果。盯了Havsis几秒,悻悻放弃了某个念头。待人群散去又偷偷凑过去。
晶莹清晰的淡红色魔石对比之前的几个都显得较大一些,在淡黄色的灯光下颇有流光溢彩之感。
“唔。”她缓缓地开口,“Havsis做一个苹果派用三分钟,Havsis做一个蓝莓派要六分钟。两个派一样好吃,做法一模一样,但不知为何就是多出这么三分钟。或许是擅长的方面来说。当然,不会吃腻一个口味。那么你更乐意做哪一种派?”
虽然是有点微妙的比喻。
“……是得这么算么?”
“对我来说算是那么一回事。”
Havsis被她如此一来说得不禁有点饿了。不管是苹果派还是蓝莓派什么都好,都想要咬两口。快接近午餐时间了吧。
“如果我说蓝莓派呢?”他舔了舔嘴巴。
“那就是你的喜好问题啦。”Lacus瞄了眼导游,小跑地跟上队伍。Havsis尾随其后。“啊。”她想起了什么,突然侧过头。“不过,其实还是蓝莓派更好吃一些是真的。”
Havsis愣了愣。
“这算什么特殊服务吗?”
“嗯……不算。”Lacus掰了掰手指,“人扔掉什么的时候当然也会得到什么。你虽然擅长做苹果派,按照这样的调子继续下去,也一定会成为苹果派大师。不过既然你喜欢蓝莓派,当然也可以朝着蓝莓派大师的方向努力嘛。况且,蓝莓派比较好吃。”她低下头用手指轻轻擦了擦嘴唇,又仰头一本正经地说:“我好像饿了。”
Havsis左顾右盼,见无人注意到他,就凑在Lacus耳边,小声地说:
“我也不想做蓝莓派大师。”
Lacus摸了摸肚子,心不在焉。
“那么什么派大师都好,沙拉大师也好,浓汤大师也好,直接超级厨师都好啦。”
“不过,都不能算自己想做的事吧。”
“那,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嘛!”
Havsis露出有些苦恼的表情。“想做的事也……算是完成了。”
“那么就升级,成为世界唯一级别的那种人。”
“这倒是可以。”
Havsis把腰仰回去,Lacus看到他一脸笑眯眯地满足表情,困惑起来。自己一个人思考了好一番,最终还是不明所以,只得放弃。
Havsis轻轻地瞄了几眼Lacus,叹了口气。
“不过,说到底,还是喜欢夜晚的星空一样的东西吧?”
“不容易啊。”她跟着叹了一口气。
“有点。”Havsis点点头。
2k6扯淡 (因为不会编特色文化(干
水母:我是谁我在哪,你是谁你在哪
鲸鱼:乖啦
(今天也没有发现自己喜欢对方)
纪念水母小姐姐第一次微笑瞬间
所以说为什么水母变得这样了 暴打某人
啊 好想做劳模啊
——
Sentralia的地区说实话并不是热,只是阳光过于灿烂给人一种热得受不了的感觉。何况是刚从凉爽的高空下来的来自寒冷地区的两人。就算是自己老家晴空万里也不会那么热啊。在Lacus叹着气把披肩脱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意味着他们极为悲哀的妥协了。即使如此……打不起精神的两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每当看到同行的人们愉快地交流时他们都用一种很委屈的眼神对视,再移开视线。
终于在博物馆得到停息。
“自然博物馆……呃。自然博物馆……。”
室温比室外宜人得多,更重要的是不晒。Lacus大口大口地吞着Havsis递给她的水,因为太大口而也漏了不少,以至于她衣服也湿了一大片。并且极为任性地拒绝了Havsis要帮弄干的行为,理由是凉快。后者只是无力地将水喝光后带着某人跟上导游。
显然因为气候缘故两人对此两地印象并不好。对导游的解说同样兴趣缺缺。纵使一直紧随队伍中但都明显心不在焉的模样。
“哎。Havsis。”Lacus突然说。
“嗯。”Havsis应道。
“人为什么要写日记,日记就是记录,你知道吗?”
“啊。”
Lacus稍微把眼睛睁大,突然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记录自己的什么东西是想让别人去理解他吧。写日记的人,要么是生活得很充实,要么一定是活得很不开心吧。Havsis,我写过日记吗?我好像写过来着。我第一次写日记是因为我们看了学校里的标本。泡在水里又胀又白又透明的,血管一样的东西漂浮在水面的。那是什么?”
Havsis想着他们从未去过学校的实验室。不。那不是实验室,实验室里没有这种东西。
“我不知道。或许是记错了。”
“然后那个房间漏水了,你记得吗?你抓着我的手然后我们一起被海浪卷走了。海底的鱼是彩色的,海葵也是彩色的。珊瑚虫尸体是彩色的。那是什么?”
Lacus突然没了声,两秒之后,她用手捂住脸做了一个深呼吸,并且长长地叹着气。轻轻喘了一会,最终滑下剩的只有疲惫的脸。
“渴了吗?”Havsis问。
Lacus愣了几秒,反应极慢地点了点头。Havsis没说什么话把水递给她让她喝光。
大队伍停在一个标本面前,似乎是当地特色动物的古早形态。虽说如此,但和后面那一个现在的样子的标本差别并不大。被留了下来并完美地继承了。
“我。”Lacus又重新用手盖住下半面部,声音显得很闷。“我在那个时候起,就决定了。”
“决定了?”
“虽然我觉得整个周边都相当不可理喻。不对。只是没有我想象那么漂亮。这些东西,全部都太令人失望了,我相当不知所措。但,还好还有你。我那时就想,先接纳你然后用你去慢慢接受外面的东西,就够了。”她停了停,“我失败了。”
Havsis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起这样的话题。略把注意力分散到她身上,两人盯着标本,继续说着。
“什么失败了?”
“回不去啊。只想在这里,不想回去。但是你的话,如果你能回去就好了。”
“呃。为什么?”
“总的来说,希望你能感觉‘回去’。”
“但是我觉得我现在也很好啊。”Havsis愉快地说。
“……”Lacus沉默了几秒,“你的意思是我能让你愉快啦?”
“大概是这样。”
“大概?”
“这个问题的回答取决于你。”Havsis说,“我自己是这么觉得没错。但是还是由你来决定事实是怎么一回事。”
Lacus别过头盯了他几秒,缓缓地摇摇头。
“嗯……不知道也没什么。”
“好吧。”
在队伍的末尾小声交谈着,再一次随着队伍前进(或者,挪动),停在几片风景画上。
“这里的山真奇怪。坑坑洼洼又不平,简直像什么生物的鳞片。”
“是啊,我们那边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吧?要认真看看啊。”
“那边比这里好看多了。”Lacus不满地嘟嚷道,“还不热。”
两人都已经养成了怕热不怕冷的体质,对此颇有同感。
“……其实呢……”Lacus把头往前倾了一些,双眼紧紧地盯着柜子里的石头,“哎,Havsis。”
“嗯。”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梦?”
“博物馆的梦。”
当她吐完这句话时,整个博物馆的气氛在Havsis眼中瞬间随之改变了。
……对了。
小时候两个人一起去游过泳。那时候潜水在水底看到的东西真是不可思议,想必她说的是这个。被填充得满满当当没有空隙的水波荡漾,稳定却又如此轻易动摇。他们两拉着手在海中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蓝色的。透明的。彩色的。活着的东西。死了的东西。怎么就都被堆积到了这里来着。但然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Havsis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你太兴奋了吧?昨天和你说过行程。”
“原先不大会说那么多话,但那梦一直在这里堵着,总觉得不大愉快。”
她指了指胸口,然后又拍了拍,好像能把那东西挤出来一样。
“想来想去,觉得不太该说。但无论如何,总觉得只有你能听听。”Lacus说。
“好吧。”Havsis叹了口气,“荣幸之极。”
“我梦到了博物馆。我的博物馆。”
“你的?”Havsis轻轻地问。
“我的。只有我一个人的博物馆,只是我自己的。我在那里守门,博物馆展出的也只有我。但是一个人都没有来。”Lacus用手指点了点额头,“这里、”她手向下滑,直到脖子,象征性地盖住,“这里、”继续下落到了胸口,“这里、”又挪到了肚子的地方,“和这里。全都在博物馆里一个一个地摆好,在巨大的透明箱子里装满无色的糖浆,浮在糖浆中间,有点水肿。不过,还是没有人来。”她无不遗憾地说。
“竟然没有人来?”
“你很想来?”
“包场一百年在里头绕圈和生火吃饭我都觉得不错。”
“但是,我一直在等你。”她突然眯起眼睛,“所以我不认为其他的游客属于来访者的范围。因为我只是想等我想让他看见的人来看而已。”
Havsis顿了顿。
“……那么,我竟然没有去么?”
“嗯。我等到灯丝变成烟,糖浆融化黏在箱壁,我也水肿得不得了,整个博物馆都积了好多灰尘,你却一直没有来。直到我醒。”
“我怎么会不去呢?”Havsis轻笑着,“我会去的。我大概是迷了路,或者我一开始就一直在里面的哪个角落,你都没来得及发现我。”
“你是不是吻了我的额头?”
Havsis闭上了嘴,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你是吻了我的额头吧。”Lacus重复道。
Havsis保持原来的状态不变,犹豫了十几秒,脸皱成一团。最后匆匆忙忙急促无比朝着Lacus的额头亲了一口。Lacus也默默地伸出手摸了摸被亲到的那个位置,看得Havsis摸了摸鼻子。
“哎。我说。”她突然抬起头认真地说,“我要是哪天死了,你就这么干吧。”
“怎么?”
“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的身体做成博物馆。不管是身体分开还是泡在糖浆,都有你来干吧。不过你可不要失手把我肠子弄断了好。”
这过于唐突的要求让Havsis还没从之前反应过来。
“啊。”他小声地说。“但是,我要是比你先死了呢?”
Lacus明显也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她带着困扰的表情,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突然她又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
“不对。”她说,“我比你大两年呀。我一定是在你死的两年前就死了。哪里用得着担心啊。”
Havsis和她看着旅游队伍的移动,不动声色地跟上去。在下一个解说点的停顿处听了一会,突然伸出手捏了捏Lacus的脸。
“说得对。”他说,“嗯。好荣幸啊。”
Lacus转过头看他。他只是微笑着,但毫无疑问,四周都是真诚地愉悦的气氛在浮动。她歪了歪头,似乎又开始思考起来。
“嗯!果然你来了,真好。”
她垂着眼睛,淡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