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架空恋爱企】
【已完结】
昭和初年,电力照明步入人类的生活。就在人们几乎快忘却曾经漫长的黑暗时,百年一遇的影祸之祟如约而至,整个日本陷入一百天的长夜。而沦为传说的萤者也真真正正地出现在人类的视线,一些不再相信神明妖鬼的人类,也不得不承认异类的存在。
然而影祸异变所带来的不仅仅是人类与萤者间关系的变化,被称为破落之神的新种族也随之而生。在长达百日的黑夜中,三者共生且矛盾着,妖异色彩的恋情却也由此萌发……
【场外小组】groups/873
串场戏,打个卡,算番外吧,两边都是,正剧来不及了回头慢慢补。
一、
这不是他第一次参加京都的时代祭了。
十月的京都,天气刚刚转凉不久。夏季的绿意还没能褪尽,有些急性子的树木已然悄无声息地淬上了红。还要再过些日子,才是赏红叶的季节,但他似乎来早了几日——虽然这并非他的本意。他是个旅人,在途中偶然与人谈起秋季京都的和果子,明明味道很淡,但大抵是太久没回来的缘故,一时居然想念的要命,匆匆便赶了过来。秋季独有的果子味道向来不甜,他其实不算太喜欢,但原来每年都会买上两盒,一盒赠与京都的友人,另一盒则带回家中,与人一同尝上两块。
然而自从他在几十年前离开京都后,便再也没尝过秋季的果子了。他去了曾经惯去的那家小店,店面还在,只是翻修了过。店长原本是位老人,现下却是个不过二十几岁光景的小姑娘。他买了几个精致的点心,看着小姑娘把点心小心地放到格子里,笑着问曾经的店长是不是去哪里享了清福,得到的答案却是爷爷已经在几年前过世了。
……说的也是,这过了许多年,别说人,连街道他都有些认不清了。以前的这家店最擅长做鲷鱼烧,红豆馅做的又甜又糯,他很喜欢,每次出门必定要带两个回去。现下的店里虽然也做,但是已然没了那份手艺。他只要了一个,一只手拿着油纸袋装的鲷鱼烧,另一只手拎着秋季果子的盒子,琢磨着该去哪里吃才好。门外的坐处已然不是曾经的木质长凳,洋式的桌椅摆了几张,他坐不惯,于是便拿着上了街。
他一边走,一边拿着鲷鱼烧吃了起来。这要是放在以前,又要有人说他为老不尊,没半点正经模样,现下身边却是安静异常。刚出炉的鲷鱼烧的红豆馅容易不匀,他不小心又弄到了垂下的刘海上。他一只手拿着刚买的果子,另一只手拿着咬了一半的鲷鱼烧,不知道该怎么弄下来才好。他记得他身上好像带了手巾,结果又转念一想,手巾被他嫌麻烦,一早便丢在了旅店的客房内。习惯了借别人的用,自己便没有随身带着的自觉了。最后他还是站在路当中,匆匆吃完剩下的半个鲷鱼烧,用手将刘海沾上的部分弄了下来,这才算作罢。
他拎着一盒果子,思考着接下来该去哪里。是该去看看旧友,还是找个空着的长凳,看看街上陌生的人来往,或者去家他原来喜欢的古董店,一边和老板喝喝茶,一边谈谈最近的趣闻。结果他看了看新建起来的店铺,和被改的不知通向哪里的街道,突然就没了心情。
他喜欢在一个他喜欢的地方住上很久,一住便是五六年,但却很少会再回来。唯有京都,他曾经来住过两三次。这个城市有他喜欢的陈旧气息,无论过了多少年,都好像没有变过。然而现下京都却也变了样,变得陌生,变得无可辨认。他是喜欢京都的,他在写的文章里,曾经反复地提起过京都的四季。春有樱,夏有萤,秋有红叶,冬有白雪。这些他喜欢的东西明明都还在,但是他却没了赏的意愿。
一片还没转红的叶子落到地面上,半红半绿交杂着的颜色,虽然不纯粹,却很漂亮。他捡了起来,突然就放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他忽然有些想见到人,无论是谁都好。
远处传来时代祭的音乐声和人群的喧闹声。
二、
时代祭一向都是热闹的,不过因为每年的流程都差不多,他看过许多次,也就没了什么乐趣。但后来却是陪人来看过几次,离得不近,只是站在人群的边缘,远远地看着有打扮成各个历史人物的人在重现历史上著名的几幕光景。他看书看得不少,但对历史了解的不算多。他亲身经历了许多个年代,但只知道时代变了,至于究竟因何改变,大多还是后来听别人讲与他的。能认得眼前这经典的几幕剧里的人物,也是多亏了后来陪人来看的那几次。
着黑衣灰袴的是坂本龙马,他身边的那个是高杉晋作,对面身着蓝色羽织的应该是幕府的人,至于名字,他却有些记不清了。几十年前少有地听别人讲给他听的故事,没能用笔记下来,现在也只能记住大概了。他再一次忍不住感叹记忆的无力感,饶是他记忆力比常人好了许多倍,终究还是敌不过时间。
没有什么能与时间作对,哪怕是他的存在本身。
仅仅离开京都数十年,他仿佛能感觉到他的老去。
人群的最前端突然出现了惊呼声,紧接着的便是人群的骚动。他本来站在边缘,被人一冲一挤,不由自主地就被卷进了人群之中。推推搡搡间,不知怎的就到了前排。他看到坂本龙马——应该是谁饰演的坂本龙马,拿着开过刃的刀,发狂一般地挥舞着向人群逼近。他的外表看起来与普通人并没有太大区别,但是身上的气息却庞大的惊人。那人的速度很快,有人躲闪不及,刀上便见了血。不见血还好,这一见血,反而更激发了对方的狂气。黑衣灰袴的男人露出笑容,依稀感知到了什么,倏而转了方向,冲着人群的另一端,重重地挥下了刀。
又是血。
从本性来讲,血对他来说是食粮的一部分,但他并不喜欢。这次受伤的是个青年,跌倒在地面上,胸口被刀刃划过,血洇湿了领带和他的白色衬衣。被他挡在身后的似乎不是人,像是夜明神一类的低端妖物。夜明神的眼睛好像看不见,脸上蒙着遮眼布,惊慌地想要扶起青年,但却走错了方向,反而向着持刀者的方向走去。发狂的武士转过了身,身上附着的气息在看到那个夜明神的时候,好像愈加沉闷了,戾气强烈得连一般人恐怕都能感受到。
青年挣扎着起身,像是想要拉住他。但不知道是不是人群的尖叫此起彼伏的缘故,年轻妖物却像没听到一般,迷失方向般地向某处撞去。
……我好像又要忍不住多事了,小司。
他笑了笑,迅速伸出手,将盲眼的妖怪青年先拉回了自己的身后,接着轻轻一推,将他推向了地上跌倒的青年的方向,轻声对他说,他就在那里。
接着他摘下了眼镜,看向了手握凶刀的行凶者,眼中有隐隐的金色光芒流转。
“年轻人,这么胡闹下去可不行……啊,敝名景纪,是个旅人。”
三、
好在骚乱并没有持续太久。
他并没有对行凶的武士做什么,只是稍微阻挡了下,在他真正出手之前,就有一旁潜藏在祭典中的秩序者压了下去。青年和其它的伤者一起,很快也被救助的人带走了,而眼盲的年轻夜明神却站在那里,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如果看不到,恐怕连发生的事都无法完全明白吧。
妖怪就是这样,一旦习惯了与人类生活在一起,就再也无法回归成独立的存在了。从这个层面来说,他们比人类来得更脆弱。
就连他自身,也无法从中逃离。
他从人群中随手拉过一个人类少女——也不全是随手,只是觉得这个少女大概不会拒绝。他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最基本的这点识人的眼力还是自忖有几分的。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哎?问我吗?不太清楚,我没太见过,不过刚才被送走的那个人我知道,他住的那个屋子里面好像藏了许多有趣的东西,但我好几次想进去看看,结果都被挡在门外了。”
好奇心真旺盛啊,他又笑了下,浅金色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他好像眼睛看不见……我不是住在这里的人,你把他送回去可好?”
“我吗?好啊,不过我进不去,但可以把他送到门口的。”
“也许你送他回去,他就会请你进去喝杯茶的。”
比预想中答应的还要干脆,他微笑着拍了拍少女的肩。很快,少女拉着年轻的夜明神走远了,他则站在正在离去的人群边缘,目送着他们离去。
他很久没有写过东西了。
他最后一次提笔记下东西,还是在离开京都之前。他将记忆全部誊写到了纸上,随后就带着那些不会消散的记忆,彻底成为了无牵无挂的旅人。他人生的前数百年都在纪录,他纪录过无数的人和事,纪录过奇诡的山与川,那些被人所知的,不被人所知的存在都在他的笔下。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创作者,他只是将所见之物描摹下来,希望在未来的有朝一日,他回头翻看自己走过的路,能够记得那些值得铭记之物。他同样喜欢讲述,与人述说那些奇闻异事也是一种享受。一个人的发现是种孤独,而与人共享后便成了欣喜。他好奇于他所见之物,亦好奇所见之物的变化。妖异的生活一成不变,唯一能让他察觉到时间流逝的方式便是数着四季变迁。而人世则不然,所以他才会混迹到人世之中,结识了这许多人,经历了这许多事。
但正如他的友人所说,他陷入的太深了。
从京都离开后,他继续旅行,却已发现无事可记。他不怕忘却,是因为他不想回忆。他并非失去了讲述的欲望,却失去了他愿意述说之人。他开始缄口不言,像每个匆匆而过的行人一般,驻足停留片刻后便离去。他不知自己为何而行走,却停不下来,与人短暂地相遇,然后离开。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又要对这样的我露出无奈的表情了。
短暂的骚乱后,祭典的人群和表演已经既定线路逐渐远去,身边慢慢安静下来。而祭典的人群路过三条大桥时,远远地发出了一小阵欢呼声,应该是幕府被推翻的一幕。他其实已经是忘了,然而之前在人群中时,听到那个青年对着身边的盲眼夜明神一句一句细细的解释,有些沉眠已久的,几乎被他忘却的记忆,再度苏醒了回来。
他突然想写些什么,或许只是几句话,几个简单的词汇,但他想写下来。
长至百日的黑夜没有太阳,不远处挂着的灯笼烛光斜斜地照在他的头发上,几乎把他的白发映成金色。
“奇怪的先生,你也跟上来了?”
“……我不太放心,你再这么拖着,他可能就真的要哭出来了哦。”
被陌生人拽着走的夜明神脸上充满了不安,而在前面拉着他的少女虽然试图安抚他,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用害怕,他伤的不重,很快就会回来的,在此之前,先让我们陪你一会吧。你叫什么名字?啊,敝名景纪,是个旅人,与你相遇,是我之缘。”
“……出云。佐和,出云。”
“我叫朝雾,原来你叫出云,你是和那个人一起住在那间传说中的鬼屋里的吗?”
“鬼、鬼屋?请问,鬼屋是什么……?”
“就是会吓人的屋子哦,会随时随地冒出很可怕的东西,抓住你的脚踝什么的。”
他走在夜晚里,身旁有两个他今天才认识的陌生人。他们走过并排的灯笼,在地面上留下斜长的影子。他记不起上一次和人像这样并排相走是什么时候的事,但他并不讨厌。他也许可以跟他们讲讲他曾经见过的事,他们或许会信,或许不会,只当他是个爱讲故事的奇怪先生。他对即将看到的鬼屋也饶有兴致,这让他想起另外一位友人。
他不知道是不是身处京都的缘故,他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仿佛会对他说话。
他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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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纪和司的故事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看这里。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2552/
我一直都想写一个后日谈给他,但是却不知道该从何写起。结果因为这次的背景和企划内场的角色都很适合他,于是就没能忍住
这只是我个人的任性,希望企划主不会怪罪,如果觉得不合适或者很微妙的话我会删除。
顺便感谢朝雾的出场救援。
最后的最后再次土下座
+展开
中間穿插故事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802/
總之我先出來 然後慢慢的開始和大家互動!
畫的有些倉促 台詞苦手……希望大家可以看懂
(其實我也有點不明白自己要說什麼了)
“小伏木 妾身就把自己交給您咯。”
浅见宗二冷眼瞧着不远处的夜明神。
他抿一抿唇,自觉同对方没有什么话说。
他这样冷淡的态度,对方倒也并不在意——其实夜明神何尝不是这样想呢?来一趟,也不过是故人所托,给这边隔了几代的小后辈提个醒罢了。
“今次凶险,不同往日。”
说得没头没脑,也不知托夜明神带话的故人,那漫不经心的腔调里头装的都是些什么意思。
黑法的少年就将眉心微微一皱,眼睛不轻不重眯起来,仔细瞧,能瞧见深黑的眸子深处隐约泛出些许幽紫来。
一晃,却又消失不见了。
世间妖异何其多?特别是这漫漫长夜时节,少年郎身上这么一丝小小的异样,早惹不起任何惊叹之声,值不得半点诧异了。
况且,对他的身份,在场的夜明神与他自己,心里都是门清的。
萤者逢影祸之年,百日后侥幸不死,且在人之世中有了挂念,便能去求永暗家祝女大祭,抛下灵光之胎再造一番,自此成就俗世肉身,也好与心中卿卿长相厮守了。
听起来似乎很妙,然而这样的事究竟有没有,流传到现在,也还是没个定数。
不过浅见家百年前的长辈,据说就是这么个不多见的例子。
浅见宗二对前人的事兴趣缺缺。他虽在江户——在东京的那座老神社中出生,却因在旧京住了小几年,身上看不出什么江户子的风气来,也不爱荞麦面,只喜欢京里颜色清淡的乌冬。少年看人的神色也淡淡的,背脊挺直,下巴微扬,再向下平压,显露出不动声色的矜持与冷淡来。
“知晓了。”
他一开口,是一口纯正的关西口音。不同于邻边的大阪强调,京都的这片软语还稍被江户子们看得起些,不过到底还是乡下的土包子及旧日都城的老古董,再是看得起,也还是有限的。
不过,这倒也不如何。
顿一顿,又问:“她找好安顿的地方了?”
还未等到回答,话一出口,他又皱着眉,像是自言自语般自顾自的回答了,“算了,祸害遗千年,左右也轮不到她出事。”
这话显得就很有意思。
有意思到,从露面起便一直眉眼平平,不远不近语调温温的同他说话的夜明神,都止不住面露异色,抬起眼皮又瞧了浅见宗二一眼。
守也不是第一次见这个人类少年了。
第一次见到浅见宗二时,他还是个小娃娃,那时还不是在京都,而是高尾山下的小木棚下,天阴下着雨,被淋得湿漉漉的小家伙就被一个金发的夜明神拎在手上,像个小鸡仔,却不老实,对拎住他后脖子的夜明神龇牙咧嘴,争着一口气要往对方身上踹。
金发夜明神要处理他,显然也不比处理一只鸡仔更加费事。名叫柚叶的夜明神,和守算得上是本家,原身是颗星星。和守不同,柚叶不知活过了多少次影祸,年岁已经很高了,面容上却不显,说十几岁也像,说二十多也像,她平日里性子冷淡,脾气也有些古怪——真到了柚叶这样的年岁的份上,脾性不古怪的才是少数——不过对着这么个小孩,倒是挺有耐心。
守在一边听两人讲话。
“你在生气?”
“放我下来!混蛋!放开我!”
“不高兴我拎着你?”
“你放开我@¥%&&¥¥@#”
“唔,好吧。”
然后柚叶轻描淡写的一松手,那还张牙舞爪的孩子噗通一声就落了地,全无防备,摔成一团。
据说事后很长一段时间,浅见家的小少爷都再没给过金发的夜明神好脸色。
守也是那时才知晓,原来浅见家往前几代,的确有一个从夜明神转生成人类的先辈,并且那一位,还和活了许久、连砸钱进水塘子里听响都已觉得无趣的柚叶很有几分私交。
也是因这两分私交,在对方去后,柚叶才一直照拂着对方后代。
守有时心有困惑。那位前辈为何要抛却雷光之躯,选择几十年后化为黄土呢?几十年。多短暂呀。对于长长久久的夜明神来说,像是眨眼就会过去似的。
这选择,一头是无拘无束的悠长生命,另一头,可说是眨眼后便要死的命运了。
为什么?
她可不明白。
也罢。
说到底,也不是什么非明白不可的事情。
守受柚叶的嘱托,来给早几年就被拎到京都做修行的浅见宗二打个警醒,话已经带到,自然也不准备再多留。
她对人类原还有几分绵绵的好意,待到影祸之日,这么几分好,也被一些人类的作为磨掉大半了。
剩下的实在微不足道。做什么也不能够的。
她微一见礼,不声不响便要走。浅见宗二也不拦她,只看着夜明神一点声响也没有的在夜幕中转了个身,身上红衣很有些刺眼,乌墨长发又将那光掩下一些,就这么踩着无声响的步子远去了。
少年盯着那隐隐约约的一抹红色消失在夜色之中,神情显得有些晦涩。
他默默无语,一直皱起的眉,隔了好一阵子才渐松下来。
浅见宗二也转了个方向,背脊仍然挺直,垂着眼,抿着唇,收着下颔,一步一步,隐在了另一片黑夜之中。
*
“咔哒”
“咔哒”
“咔哒”
、
“咔哒”
“——————”
……哎呀。看吧。
只是自己的脚步声而已。没什么可害怕的。左右附近都是荒地,听说这里原是特地整理了周近的一片老宅子,推翻了要重新建一栋什么了不得的建筑,但百夜一至,缺了光亮,自然什么也建不成,于是只好暂时搁置下来,成了一片无人的鬼区。
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灯九十九再一次在心中默念。
自己一停下,便再没有其他声响。方才隐约的响动,大约只是自己一时错觉罢?现在自己停下,竖耳去听,不是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吗?
这样想着,世花却反而攥紧了外卖箱的手柄,忽地出了一头的冷汗。
——虽无声响,她却只觉得周围空气越来越冰冷,越来越稀薄,隐约有某种黏腻冰冷的气息落在她的身上,漫不经心的扼住她的咽喉——
灯九十九忽地一抖,双肩耸起,浑身僵硬的跳了起来。
那凝滞一般的空气陡然间像是幻觉般消失了。
而在她的身后,原已抬起手臂,想要同她打声招呼的夜明神,也吓了一跳,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进退两难。
原本打算拍肩的手犹豫片刻,还是放在了目露惊恐,面色煞白,只有唇瓣被咬得异样的红的灯九十九的头顶。
守轻而柔的安抚着对方,缓和的替少女整理发丝。
“抱歉,吓到你了吗?”
她轻声致歉,对自己有些责怪,“是我不好,合该提前唤你一声,没料到会……”
“不、不、才不是这样呢!”
话未说完,灯九十九少女便急切的打断,方才还煞白的小脸登时涨红,一时手忙脚乱,连手中的东西也顾不得,竟直接想也不想双手一松,然后紧紧抓住了夜明神还放在她发顶的手。
眼明手快的及时接住被丢开的外卖箱,守哭笑不得,看向世花,小姑娘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心急干了什么傻事,满脸庆幸,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了拉着夜明神的手,红着脸去接她的外卖箱。
“总之。”她鼓着脸颊,脸上还有些发烧,微微嘟起嘴,带着些娇憨细声嗔道,“总之,并不是守桑的错呀!”
夜明神就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来。
她平常笑得不多,大多数时间都只是安稳的、淡淡的,就算笑,也多是现在这样,微翘一下唇,神色柔和,眉眼弯起,然后很快便又都平复下去。
守又摸了摸世花的发顶。
她有些疑心对方方才为何会有那样激烈的反应,但是却不明说。小姑娘刚刚的恐惧不是作假,她也就不怎么想再向对方提起这个话题,平白叫人难受——左右现在她在这里,只要不再出什么岔子,把人送到大路上,也就好了。
不过……
“还是多注意些,勿要再一个人走到这种偏僻地方来了。”
告诫还是要有的。
这河灯姑娘,明明也是受了惊吓就像兔子似的红着眼蹦起来的,倒是有胆量,为了抄近路送外卖,黑灯瞎火一个人朝这无人的乱墟里钻。
“知道啦——”
又惊又愧,脸尚还红着,世花老实的点头应下,也说不清自己先前是怎么了。她冥思苦想,直待走至熟悉的街道,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挥手与夜明神告别,灯九十九走出两步,一边走,一边空出一只手来搓了搓臂膀,并小小的吸了吸鼻子。
“怎么还是觉得,突然有点冷呢……”
她并不知晓,那来得莫名的寒意,那像油般堵住口鼻叫人窒息的阴冷滑腻,那漫不经心的扼住她咽喉叫她高跳起来的,不过是一些再纯粹不过的恶意,由一张温和带笑,十分和气的脸孔上散出些许,而这张脸孔的持有人,却是个不久前借口记忆全失无处可去,强行“被”夜明神捡回家去的厚颜之徒。
自称只记得自己叫做巳夜的青年住得安稳,夜明神却深感头痛。
原因无他。
“守君?”
街巷之中,有一人肩披着玄青外袍,束起的长发有一指落在胸襟前,同缀在桧扇上的红色绳结一起微微摇动,绳上两只铃铛便一齐清脆响起来。
那人就笑道:“竟在这里遇到守君,真是巧。”
夜明神却颇显冷淡。
她回望对方的视线无波无浪,若一日偶遇是巧,两日是蹊跷,三日之后,就只余下刻意了。
守已连“不巧”两个字,都再懒得回给他。
对于巳夜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相信过。
——————
失踪人口的回归……这个月还是没能好好谈恋爱((
这个巳夜,平时除了到处吃小姑娘还会干点啥,STK吗?
守依然安定的走在撩妹的康庄大道上,世花真可爱呀……
对了这个浅见,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浅见,一百年好漫长啊家族都能好多代人了……啊时光易逝(
顺手把柚叶的卡也给打了,接下来专心恋爱((……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