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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使用:是
道具使用:弩(A),原子笔(C)
前列腺踩线,并没有写完,就写了个开头,捞个活动奖励……
文名取自《克罗地亚狂想曲》,顺便推一下这首曲子http://bd.kuwo.cn/yinyue/5372066?from=baidu
意境很适合末日的曲子!
*
2025年6月21日,这是现代文明在原本顺畅无比的前路上遭遇滑铁卢的一天。
被咬破气管死去的人再次站起来,成为没有呼吸的暴徒,与瘟疫一起行走在世间。
持续升温的天气让它们腐烂却无法杀死它们,一次次的地动压倒了它们的身躯却也摧毁了活着的人的退路,天灾也一同降临在这里。
世人将那一天称为——“末日”。
虽然这么说也许非常滑稽,但不可置信的是,地球上所有物种的统治者——人类,在这一天丧失了最高之称的地位,从一万七千年前人类最早的大型部落形成那一刻到现在,人类这种猖獗而又顽强的生物也许是终于遭到了最让人绝望的打击。
但也许,人类特有的顽强还能让他们在这不可控的事态里继续挣扎数千年,正如《诸世纪》中所述:
月亮的统治已过二十年,
七千年另种物体将把王国组建,
疲倦的太阳哟,
将停止天天运转,
到那时我的预言与威胁将到此结束。
但人类是否能够挣扎至公元7000年,在那一年在地球里建立王国的是否是丧尸,那便不得而知了,我作为旁观者仅有的生命不足以让我见证到那一天。
以上也不过只是微不足道的闲谈而已,就像在法国星级餐厅里点餐中的冷头盘一样,只是用来垫垫胃、吊吊胃口而已。
接下来我想要讲述的是——
没有魔法,没有奇迹,留存下来的,只是人们无限膨胀的欲望爆炸之后,什么都没留下的世纪后,所剩无几的断简残篇。
只是一个无聊的故事而已。
*
你坐在餐桌前,餐桌上是一盘盘冒着热气与诱人香味的家常菜肴,那是你十九年来司空见惯的光景和味道,你抬起头,果然,父母面带微笑的脸庞和兄长充满关心的神情一并映在你的眼帘间。
啊。
顷刻间,你便明白了。
你,在做梦。
这是梦。
你漫不经心的想到。
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呢?陷入这样的不现实的梦境模糊你在现实中的记忆,但好歹你隐隐约约还是明白的——
明白自己的双亲、兄长都在这场末日中被淘汰掉了、不可能一家人坐在餐桌上的现实。
所以,你才立马察觉到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的事实。
你低下头,见那大理石制的餐桌光洁平滑的桌面倒影出你黑白的影子,那影子里的人,左眼呈现出暗沉的红。
好似即将凝固的血,黏在了死尸上。
你明白,你一定是向往着眼前这一切吧。
美好的、散发着香味的、被清晨的阳光所充斥着的——梦境。
那是你十九年人生的悼念,是你接下来微不足道的人生的颂词。
啊啊,多么令人遗憾的故事。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你,在梦境中高持着餐刀,狠狠的往下——
然后,梦醒了。
被封死的百叶窗的缝隙里有几缕阳光挤进昏暗的房间,空气里充斥着刺鼻的灰尘和腐臭的血腥味,他听到了别人的呼吸声,缓和又沉稳,是入眠人才有的绵长呼吸声。
他从软绵绵的沙发里站起来,因为是坐着睡着的,长时间低垂着头让他此时脖颈酸痛不已,像是生锈了的链条,随便拧动一下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不过那终究只是他的臆想而已,稍微活动一下脖子,僵在那里的肌肉很快又变得柔软起来了。
他的视线扫向宾馆房间内还在酣睡的同伴们,随后毫不留情的拍了几下掌,掌声非常响亮,对于在末日里变得神经衰弱起来的人们便是最强效的铃声。
最先惊醒的是睡在地上的浅场纯,因为宾馆的房间里都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所以就地而睡也并不算什么不舒服的事情,更何况还有床被可以使用。
“浅场纯”——这是这个人使用的日本名,根据这位外国少年所述,“硫斯”才是他的本名,不过称谓这种事在当下自然是怎样都好的事情。大概是少年所持有的习惯吧,他睁开眼后很快就清醒过来,一边确认周遭情况一边起身,直到确认所处环境是安全的,这才把视线彻底放在眼前的同伴身上。
这时,享用了双人房间的两张床的两人也揉着惺忪睡眼醒了过来,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
是呢,主动吵醒几位同伴的人自然能够理解这种身体被困倦拖拽的感觉,奔逃、躲藏、搜查、击杀、思考……种种行为每天都一并被大脑命令着去执行,劳累便一点点积累了下去。每一天都是如此,只要他们还活着,活在这个芜杂的末世纪,那么这种复而周始便不可避免。
但这种循环是极其脆弱的,只要一点点意外就能全部被击碎……打个比方,就像击碎水里的倒影那样轻易。
“早上好。”
水中的倒影对其他的影子说道,露出了少见的笑容。
那个轻松的笑容,是温馨的美梦的倒映吗?刚睡醒的同伴朦朦胧胧的想着,她的昨晚的梦里只是充斥着让人反胃的死尸而已。
说是噩梦也不为过吧。
所以才要将自己推进残酷的现实里,行走在末日里。
*
眼前是三味市的市立医院,可以说是三味市内最大最正统的医院了,不管是医疗设备还是医护人员都是最先进的、一流的,近乎完美的保安系统也非常值得医生和病人的信赖,当然,相对来说,条件越是优越,水涨船高的便是费用了。
不过,你要想,如果能花掉那种何时都能赚回来的玩意来换得自己的病痛痊愈、生命平安,高昂的治疗费用堆积起来也不过是用来消灾的祭品而已,而到现在却连祭品都称不上,只是一叠连卫生纸都比不上的废纸而已。
……令人遗憾的是,市立医院也因为爆发丧尸危机已是人去楼空,占据在内的大量丧尸让形影相吊的幸存者不敢轻易靠近去搜刮其中大量的医疗用品——在末日里,一点点消炎药便可以救命,医院里的药品储备自然是让人眼热的,那可都是保命的资源。
我所描述的故事中,四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组成的小队此时便来到了这座医院面前。
这对于他们原先制定的去往五角大厦的计划截然相反,难道是有人不慎患病或者重伤了,为了得到救助才折返了路线,想去医院里碰碰运气吗?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即使是作为旁白的我也不得不幽幽叹息一声“太甜”了。
不过,这四人谁也没有受伤,谁也没有得病,甚至连发热的前兆都没有。
他们所作出这样难以让人理解的行为,是因为一段广播。
在已经断了供电的三味市里想使用电器还是有一些难度,但好歹某些人家里保存下来的可以随身携带的广播收听器只需要充电或者更换电池就能使用,在难以普及可以供应电视正常使用的发电机的末日,还是曾经快要被淘汰的广播比较受人欢迎。
在搜刮一家已经失去主人的居民房中所找到的便携式广播机便是这四人获得时讯消息的重要来源之一,至于电量的问题,多亏了队伍中唯一的女高中生的功劳,只要她活着,还有余力便不怕断电的问题。
“我又不是移动电源……”不知因为什么契机觉醒了可以为电器充电这一便利能力的藤井若香郁闷的嘟囔着,但并不愚钝的她知道,这种时候还是乖乖干活的好,这也是对她好。
“正如广播里所说的,市立医院真的被清理出来了啊……”
自言自语一般,水桥苍介扯开堵住窗口的木板,远远望着街道那边被穿着统一制服的军人所包围着的市立医院。医院大门外设置了不少防止丧尸包围的路障,还有荷枪实弹的军人守卫着各个路口,军用货车一辆又一辆停放在医院中的停车场里,压压一片军绿色,还有仿佛是来赶集一样的末日幸存者正排在大门口接受检查,成为了一条稀稀拉拉的杂色链。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螺旋桨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空中如同鸟儿一般渺小的直升机正离开这个窗口所能展现的局限天空。
乘坐在上面会看到如何的光景呢?是一望无际的地平线还是惨不忍睹的人间地狱?往哪边观望才是最好的观景选择呢?
“从这里看过去,斯博莱克你可以使用你的透视眼吗?”水桥苍介一边发散思维,一边问也凑到窗户边的小男孩。
“发动当然可以发动……但是那么远的地方什么都不可能看到,只能看透近距离的一些东西。”斯博莱克摇摇头,因为他这能够透视物件的异能,他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在加入小队后也因此成为了侦查的主要人员。
“是吗……是因为觉醒时间太短,还是因为使用次数以及使用长短的问题……”苍介听到回答后,若有所思。
他思考的自然是关于异能的事情,关于末日后普通人类一朝之间突然获得的能力。
实际上,和他猜想过的许多差得不多,其中有一点就是得到这种能力的人会在末日中更受重视,广播里寻求异能者的发言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那个……”有人弱弱的打断了他的思考,“我们接下来不应该快点去医院那边吗?”
苍介转身看向发言者,点了点头:“确实有必要去一趟,但也要先做好准备。”
举起手的藤井若香一愣:“准备?”
然后她看到了他们小队的主要发言人面无表情的调整起了之前偶然获得的十字弩,那物什至今为止已经让许多丧尸失去了行动力,即使是末日后也不敢沾血的若香缩了缩身体,大致明白了领导者的意图。
作为从战斗力来说只有2.5个人的这个未成年人队伍,趋利避害才能让所有人存活下来,避开那些来势汹汹的成年者的经历已经不止一次了。如果说不使用脑子的话就没办法活下去的话,那么代替其他人作出抉择的水桥苍介——也是他们之中最年长的未成年人,脑子一定很好吧。
末日前一定是不用学习也能名列前茅的那种理科优等生。藤井若香在心里偷偷补充到。
一次又一次在广播内播报的那点信息被反复咀嚼,疑点就像甘蔗甘甜的汁液一样被无情的挤了出来,怀着对人类最大的恶意,少年反复的猜想过了,辩驳了,质疑了,但好奇心如同小猫柔软的爪子碰触着他的心脏,想要前往未知,想要得知未知,这是为人难以解决的劣根之一。
一路上,水桥苍介的决策都是最妥当的,所以沉默的硫斯决定跟着他走,而若香和斯博莱克为了得到活着的机会而听从他的指挥,因为他们愿意相信他。
正是如此,苍介这才决定一个人先去医院探探风声。
但说实在的,他们所信任的人不惜陷入一切可能的恶意和危险之中去确认那陷阱背后是否存在获救的希望,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愿意保护没有战斗力的藤井若香,甚至和硫斯一起带上一个没什么战斗力的小孩,这并不代表水桥苍介就是在世圣母了,甚至从某些性质来说,他恶劣到连好人都算不上
但是他不说的话,谁又会明白呢?谁又能读懂他面无表情的皮囊下浮动着怎样的心思呢?
“如果过了六个小时没有任何人来这里报信的话,那就离开这里吧。”
他离开宾馆的时候,一边捻动着手中的硬皮种子,一边微笑着说明着。
“到那个时候,逃得越远越好。”
*
“名字?”
“水桥苍介。”
“哪里人?”
“三味市本地人。”
“是异能者?”
“是的。”
一直埋头在纸上记着什么的登记员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来者,一个看起来颇为狼狈的少年,能活到现在恐怕很不容易。
碰触到登记员审视的目光,少年忍不住紧张的缩了缩身子,生怕自己不会被接纳进被救援者的队伍里。
“去那边的等候厅待着。”很快,登记员就因为少年的普通失去了兴趣,摆摆手示意下一个人前来登记。
少年惶恐地顺着登记员的意思,跟着带路的魁梧军人来到了医院的一楼候诊大厅,那里已经坐着许多人了,还有持着枪、穿着防爆衣的军人在看守出入口。
他快速的左右观望了一圈,坐在了一位长相粗犷的汉子旁边,松了一口气后又悄悄的左右打量起来。
出入口有人看守……想从正面突破的话可能有点难度,窗口倒是没有被封锁,不过可以看到窗口外有人在巡逻……如果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应该很难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时他注意到,有两名身着白大褂、大约是医护人员推着小车进来了,他们从第一排座位开始,逐个给人进行抽血,随后将血液放进一个奇怪的机械里,这两人看过后便会推着小车来到下一名幸存者身边,再次进行抽血验血的行为,大概是怕发生意外,还有一名持枪军人逐步的跟着他们。
“……请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少年有些害怕的低声问向身边的男人,男人瞟了他一眼,见少年一副好欺负的衰样,理都没理少年一下的扭开了身。
没得到回答,少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继续观察那两名医护人员,心里有了一些考究。
不久,又是一个人验过了血,这次两位白衣却在一番指指点点后,让军人带那人出去。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被丧尸咬过!我是异能者!”那人当场就站起辩驳起来,只是那话语间怎么听都有些心虚。
医护人员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去和他纠缠,很快那人就垂头丧气的被军人带了出去。见到这一幕的当然不止少年一个人,其他幸存者立马议论纷纷起来,看军人和医护人员的眼神都不再充满信任,警惕了起来。
军方欠他们一个解释——这一点,两位隶属军方的医生自然也明白,当下大声解释起来:
“我们的工作是检验出你们是否是真的异能者,和你们有没有被丧尸病毒感染!”
“刚才的那个人虽然没有被丧尸病毒感染,但他谎报异能者的身份,他根本不是异能者,不该待在异能者的行列里!”
“我们只是带他去了非异能者的幸存者该待的地方,各位不用紧张!”
“如果还有其他冒充异能者的人,请现在就自己站出来,我们不会怪罪各位!”
听了这番解释,原本议论纷纷的幸存者这才满意起来,甚至将质疑的眼神转向身边的陌生人。也不怪他们冷血,毕竟末日这个特殊的情况,每一份物资都是珍贵的,他们选择来到这个医院便是代表他们愿意投奔军方,以后他们便能享用军方储备的物资了,而当异能者和普通人被区分开来后,他们自然不愿意将属于异能者享用的那一份物资拱手让给别人,同僚当然是越少越好。
人总是自私的。
于是又有好几个人自己站了出来,接下来的检查又查出了两个普通人,都一并被军人送走了。
“那个……请问一般人被送到哪里了?”
鼓起勇气后,少年又一次尝试和身边的男人搭话。
“我的妹妹是普通人……登记的时候我们分开了,我想知道她在哪,我之后去找她。”
男人不耐烦的答道:“不知道,问别人去!”
“可是……”
“别问我,我不知道,我进到这里之后就没出去过了。”
“……”
少年低下头,有些为难,在口袋里摸索一整,掏出了一支烟递给了男人,男人愣了愣,似笑非笑的接过烟后,一把揽住少年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嘴里却低声威胁道:“还有没有?都拿给老子。”
发觉对方揽住自己肩膀的手越发用力,压得自己骨头都疼了起来,少年也不敢吱声,连忙拿出一个拆过了的烟盒出来,里面还有几只烟,被男人立马夺过,塞进了衣服内兜里,这才放过少年。
少年这才再也不敢去撩拨身边的男人,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一边。
直到两位医疗人员来到男人身边,准备为他进行验血的那一刻——
“啊啊啊!!!”
毫无征兆的,正起身准备进行验血的男人突然痛呼出声,双手一把捂住腹部,佝偻着身体倒在了地上,然后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了,只是像死鱼一样张着嘴瞪着眼,身体不停的抽搐着,冷汗几乎立马打湿了他全身。
“大、大哥?!”少年立马站起,担忧的扑向男人,抱着男人的头和背想要扶他起来,但几乎是立即的,他惊呼一声,放开男人的身体任由其摔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连忙远离男人。
整个等候厅一下子被这个变故惊得鸦雀无声。
有些不知所措的两位医生被护在他们身边的军人推开,军人小心翼翼的走近没有动静的男人身边,用枪口将面部朝下的男人顶得翻过了身,看到男人的情况后,周围的人几乎是立马在心中吸了口冷气。
男人无疑是死了。
因为,男人的面孔已经被从肉里伸出的根须戳穿,那些白嫩却带着血丝的根茎从男人的鼻孔、眼窝、嘴里一并冒出,鲜血从缝隙里汩汩流出。
回过神来的医生走上前来,挑开男人的衣服,只见男人捧住的腹部也被鲜血浸透,埋在其中的根须想必此时应该正贪婪的吸食着男人的血液吧。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敢在此时做声,只有那少年正揉着眼睛无声的哭着,恐惧的看着男人的尸体。
“怎么回事?”
终于,其中一位医生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人会回答他。
另外一位医生小声跟他嘀咕了两句,指了指一旁的少年。
“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医生便问那哭得可怜兮兮的少年。
“不、不知道……”少年摇摇头,声音哽咽,“大哥他……?”
医生摇摇头。
少年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用衣袖狠狠的一抹眼泪,泛红的眼睛含着刻骨的恨意扫向身边的其他异能者,毫无疑问,他是在怀疑其他人杀死了“他的大哥”。
医生和军人们显然也是注意到这个情况了,一下子高度警戒起来——
毕竟,这里有着会轻易杀人的异能者。
少年回过头来,握着拳对医生说:“医生,对不起,我不是异能者,但我的大哥是异能者,因为想跟着他我才谎报我是异能者的……虽然我不是异能者,但我大哥确实是异能者,请您将这次的事情查明。”
“毕竟,一个会无缘无故杀害同胞的人,有一就会有二。”
医生敷衍了少年几句,让一名军人带少年出去了,更多的军人则因为这件事更加警戒起来,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观察等候厅里的每一名幸存者。
“喂,刚才那个哭了的人……真是死了那人的兄弟?”
“是吧,刚才他们不是看起来挺要好的吗?而且人不是也哭得挺伤心的吗?”
“也是啊,如果不是兄弟的话,哭得那么厉害给谁看啊。”
背着少年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被带走的少年握紧的拳头里正攥着一颗小小的种子。
那位表现乖觉的少年此时在想——
活人的鲜血的颜色真是太恶心了。
但是要想办法从这个吞吃活人的地方离开的话,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他也是……自私的人呢。
*
“咚咚。”
突然敲响的房门吓了待在里面的几人一跳,硫斯有所察觉一般去移开了堵在门口的桌子,那人便立马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带着一身新鲜的血腥味。
“我回来了。”
水桥苍介面无表情的打着招呼,心想,做戏那么久,脸部的肌肉都要酸了,好歹赌着命换来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如果没搞清这件事的话,只怕之后他们几个人处境就艰难了吧。
然后他口里只是平淡的说:“把三味市地图拿出来。”
藤井若香畏惧他那身不堪入目的血迹不肯靠近,斯博莱克倒是没能理解那身血迹的真正来源来自哪里,只是以为那又是恶心的丧尸血液,懵懂的将地图从背包里翻了出来。而硫斯却从卫生间里拿了毛巾递给苍介。
“谢了。”苍介擦了擦有些发颤的手,将地图铺在桌子上,作为三味市本地人的他很快就用原子笔画出了一条道路。
“?”硫斯疑惑的看向苍介画出的那条道路,他起初有些看不懂这份地图,也看不懂这条道路所代表的含义,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苍介点点头:“恩,这是最快从三味市出去的路。”
“诶?诶?!我们去哪啊?”藤井若香一直听着几人的对话,此时也没顾着什么血不血的问题了,连忙追问,“难道是医院那边有问题吗?我父母没在那里吗?”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苍介的眼神里有一丝紧张与期盼。
被她看着的少年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医院那边的军方有计划的在清扫三味市里的非异能者,我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从那里逃出来的,所以接下来我们不能待在三味市,去哪里都好,离开这个城市。”
心中的一丝幻想也被掐灭,女孩的心里空落落的,倒是笑了出来:“看你那张没表情的脸,说出‘费了很大的功夫’不觉得别扭吗?”
水桥苍介歪歪头,有些不理解,但他认识若香现在脸上的表情,这个时候他应该说——
“对不起。”
*字数2286
*解密,和解密和解密
*本届比惨大赛正式开始,有请第一位选手葛先生
*在跑剧情
1.
“这首曲子你真的只弹过一遍吗?”
穿着有尖锐鞋跟的皮底高跟鞋,那个手握戒尺的女人问道。
葛清点头。
他站在教室的中间,黑色发梢懒洋洋地扫过肩膀,动作就像老电影拍摄时没有完全清洗干净的旧胶卷,旧的残影上印刷着新的油墨,在背着手点头之余,残留的痛感经过洗刷顽固地留下,从他的耳后根伸出嗤笑的神情来。骄傲和冷漠停留在他背后的阴影之中。
“那这是你第二遍弹它?如此完美,我的天啊你真的是天才。”
女人捂着嘴巴尖叫起来,颤抖的声音透露着惊讶和狂喜。
葛清笑了,但是他漂亮的石榴色眼睛没有笑意。
实际上只有一遍。这是他第一次弹奏它也是最后一次。
2.
“钢琴?”李君昊路过大厅时皱了一下眉头,为了观景而制造的巨大落地窗被厚重的窗帘盖着,一丝光亮也没有透进来。他的面前能看清的范围只有一小圈,一只制作精致的钢琴椅和几截黑白相间的琴键从黑暗中露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手中的烛台发出噼里啪啦安静的燃烧声。
他没有进过太高级的旅馆,在度假酒店大厅里都会摆放着钢琴吗?或者是一般习惯放一件乐器,这家旅馆刚刚好是一架钢琴?
葛清还在后面一惊一乍,时不时发出一个大的声响,多半是踩着了最前面摆放整齐的尸列,对方发出的细碎杂音让他的分析集中不了注意力。
从门口漫延而来的尸臭味在一百米外还是浓烈依旧,李君昊端着烛台从钢琴旁边绕开,,站在厚厚的绒帘犹豫几秒,果断扯开了封闭亮光与空气的窗帘,一条刺眼的缝隙在黑暗裂开,浑沌的暗潮褪去后光明便又拥挤在窗口呼之欲出。
“卧槽我的眼睛——”
葛清赶紧挡住他下意识抬起的脸,“总有刁民要害朕,下次开灯的时候能不能先通知一声……我的皮肤……要烧着了……天啦我活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原来我身上还流淌着高贵美貌血族的血液。”
“高贵…美……什么?”李君昊显然没有看过多少通俗文学,他扯着窗帘从落地窗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光很快就铺满整个大厅,前几分钟还沉浸在黑暗中的地方亮堂起来。
“我长得那么帅你怎么还忍心残害。”葛清索性捂住眼睛继续随便侃,“万一窗帘后面连着毁灭世界的开关怎么办,你一拉,嘭,你和我,我们都完蛋了。”
“这根本成立不了,”李君昊不想和他侃,“既然有人把帘子盖上必定为了让外边的人看不清旅馆内部的情况。我们在里面,没有电灯只靠烛台完全推断不清楚里面的具体状况。”
“那你的意思是你直接开窗帘就可以了?你这样很危险的我不想哪天预先得知世界末日逃到宇宙太空然后繁衍生息的人指着我们俩的画像吐着口水说,对,就是这两个智障,一拉窗帘毁灭了世界。”
“不会有一拉就毁灭世界的开关。”李君昊被捂着眼睛作我不听不听状的葛清弄得很烦躁,他不想和他说废话,尤其是在看了待在这里的大量尸体之后,“你的假设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你不能否定它的可能……”
后面的呼吸一滞,李君昊的推理已经被窗帘后面会不会有连接灭世杀器的问题打乱,他的心在看着一张张整齐铺在尸体身上的白布时就好像被冻结了,从心脏后面传来一阵阵刺痛带着他一向陌生的感情。是恐惧吗?对未知的恐惧?对末世的恐惧?是伤心吗?他曾经驻守边疆,誓死保卫每一个平民百姓,无论谁在他眼前死去他都会难过。这让他焦躁,让他想要找个地方自己待着然后理清楚一切,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会遇见这样残酷的场景。他想要吼出声发泄,但喉咙被堵住一样,让他的鼻子酸酸的,眼睛刺痛。
他的目光跟随阳光下落地窗玻璃间贴合的缝隙,那是一道浅浅的影子,一直延续到远处。
他看见葛清已经把手放下来了,脸色苍白,死死盯着大厅中心。
“钢琴?”
李君昊听见葛清蠕动嘴唇沉默良久后说出一个名词,语气像是疑问,又像是陈述。
葛清的表情紧绷起来后李君昊才发现对方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温和的长相,沉下脸来气质就显得尤其可怕,他挪开目光后又重新盯回那架积了一层薄薄灰尘的三角钢琴,紧抿着嘴,一脸阴郁。
3.
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身边颠倒旋转。
他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一道炽烈的白光从头顶直直打下来,他的眼皮被一只冰冷的手翻动,一道又一道门被身旁的人推开,急救室切换了灯光,这一切他已经看不大清楚了,世界染成了和他眼睛一样浑浊的颜色。
他的人生,他形同走尸的躯壳。
他站在领奖台的中间,他站在人群的顶端。上方笼罩着灰蒙蒙的天空,死死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
他只感觉自己漂浮在连光也透不过的深海。
十根手指就像木偶剧中忙碌转得不停的角色,它们在一个固定的台阶上不停旋转,妄图传递晦涩的物语,他了无生机的人生。
他的双手就是他的人生。
4.
空气在凝固的氛围中流动地缓慢,李君昊盯着葛清,葛清瞪着钢琴。
“……这个钢琴摆放的不符合规范。”
葛清半天憋出一句话,冲李君昊说,他似乎是花了大力气才把眼睛从钢琴上挪开,一脸不自然地抖抖自己的外套,眼睛看向别处。
“旅馆主任强迫症吧,在以表演和展览为基本目的大厅里让钢琴正放在大门对面……以钢琴的中心为界分成两半,这个大厅就是个对称图形。”
“你刚刚……”
“我没有任何问题。”葛清打断说,“你要知道,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都会过去。”
李君昊想说你回答的话牛头不对马嘴。
他忍住了。葛清一副受到冲击的又马上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实在让人在意,但是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去探索一下旅馆大致结构,”他说,“要不要一起?”
“兵分两路。”葛清说,“结束之后回到大厅集合。你别这样看我,这里面不会有丧尸,我用我的聪明才智分析的。”
“好。”
李君昊点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葛清,转身走向大厅右边的入口。
在他看不见的背后,葛清又慢慢移回自己的视线,背起双手,右手摸着左手的小指末端,然后垂下了自己的头颅。
5.
他依稀记得指尖在琴键间跳动的快意。却不再记得那份触感。
命运带走了他最有价值的东西,被留下的平庸却如影随形。
*踩死线的感觉特别爽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修文了!!!
*还有真相篇
*好想把注释的字数一起算进去,我快疯了,连谈恋爱也没有,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正文4215字(哭着说最多1500的自己简直是在放……)
*解密篇联动→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904/
面前的骰子在转盘里跳动着最终停下来。
“10、J、Q、K、A,”李君昊发愣,一脸不明所以,背后响起葛清兴奋的声音,手里整整齐齐叠在一起的纸牌被一只手抽出,一连串甩在桌子上,“红桃皇家同花顺①,我们赢了。”
五张扑克牌落在桌子上时对面的机器响起滴滴的识别声,一道红外线在小赌桌上扫了一圈。
牌在光线的扫描下发出幽幽红光,李君昊听见自己咽了一下口水。
机器有点老旧,被漆成金色的外壳锈迹斑斑,侵蚀严重的痕迹下面露出黑色的电缆。好在显示屏还是亮着的,只是偶尔在画面上出现细长的黑条。
颜色发白的页面闪了一下,动画里扣着的几张卡片翻转来,在李君昊看清楚花色的同时页面上凭空开出一朵小花,吐出几条彩带和亮片。
屏幕上的纸牌是从10到A的黑桃,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紧了紧,随后彩带下面慢悠悠打出几个小字,是繁体字,李君昊猜测应该是要求收筹码云云。
“我靠这也行,”葛清从开局起就站在李君昊的背后指导对方玩牌,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搭在李君昊肩膀上,表情极其不爽,“这破机器是不是设置了输掉就自爆模式,我们要是打出黑桃皇家同花顺,它就原地爆炸,所以才这么拼命赢我们。”
“半吊子规则,”葛清愤恨弯腰看面板规则,挨着李君昊脑袋说,气息轻轻吐在对方耳朵边,“德州扑克明明不分花色高低……”
见识别扑克牌的面板上迟迟没有东西放上来,对面机器的屏幕一闪一闪,响起一串暗哑的警报声。
葛清听得心烦,向前一步拔了它背后那块巨大的电池板。
李君昊在赌桌前坐不住,摇摇头站起来,“这里也没有什么问题,快到晚上了,我们先准备晚饭。”
他不理解葛清对输赢的在意,现在的赌厅也就他们两个活人,是输是赢都没有奖品。
他有些疲劳地叹了口气,陪葛清玩一个下午已经是极限,比起体力劳动,脑力劳动更消耗他的精力。
从发现这座旅馆开始葛清就闪电般抛弃了自己的警戒心,在一个看上去有水有电食物充足,实际上颇为瘆人的地方开始吃吃吃玩玩玩。
……美名曰新地图(?)踩点。
“地下室有几个瓦斯罐,”还留在小赌桌旁的葛清说,目送着李君昊走出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厨房有锅还有炉……你看见厨房了吗?出门直走左拐再左拐的第二间,有闲人勿入标志的那间。”
“看见了。”李君昊说。
显然葛清已经沉迷于赌博游戏中无法自拔,晚饭的事只有他自己来。他默默回想了自己刚刚探索时各个房间的具体方位,确认与葛清提供的情报无误后点头。
刚进来那会儿他们两个经过商量打算单独行动,最后在赌厅撞到一起。
当时李君昊听见某个机器启动的声音,漆黑的大厅中央唯一亮起的屏幕后面是一张黑暗中被光照得惨白的脸,细长的手臂还在有规律地摆动着,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提起随便找来的木棍冲过去就要往下劈,突然间电灯全亮,大厅变得亮堂起来。天花板传来一阵刚通电后的轰鸣声,涂着亮眼颜色的机器争先恐后地亮起来,最后照亮站在德州扑克机前的身影————摇着骰子的葛清正往机器前面的金属小抽屉里倒筹码,他惊觉四周变得明亮,茫然地朝四周望了一圈,然后尴尬地和举着木棍的李君昊四目相对。
我在沙滩附近的草坪上找到了发电机,通电需要些时间所以我就先打开了然后找到这个房间发现每台机器背后都有电池我在想这些电池能不能用总之先启动试试…………说到最后葛清大气不喘,连标点符号都省略了,盯着李君昊难看的脸色笑了一下。
——你玩过德州扑克吗?要不要一起来试试,开发智力?
李君昊:…………
葛清说厨房里还有密封的鸡蛋,几袋堆在角落的大米,今晚吃上热乎乎的蛋炒饭不是梦。
他说话的时候又站在另外一台机器上,背起一只手,另外一只去控制面板上的圆形装置,机器中的弹珠哗啦哗啦响着,无一例外都掠过一排小凹槽掉落在最底部。②
李君昊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胳膊,提起一盏烛台推门走出去。
他们初到三味市,首先接触到的就是这座位于郊区的湖景旅馆。
距离灾难爆发也过了好几周,旅馆隐藏在茂密的树林里,绕着围墙的灌木丛长得飞快,盖住了一大半通往门口的道路。零零散散几只丧尸撑着断裂的脊椎用头和手不断撞击着血迹斑斑的大门。
在它们四周密密麻麻倒着一片血肉模糊的残尸,根本分不清楚是人类还是丧尸的。
葛清躲在灌木丛里冲远处观察地形的李君昊飞快打了几个手势,示意对方再靠近一点。
“门是从里面锁住的。”他指指那道锁得死死的铁门,他接着示意李君昊看门前,外边还抵着一些杂物,像是被什么烧焦了,焦黑的地面上血液都已经干涸,还有一些粉红色,“是三硝基甲苯。”
“TNT?”李君昊问,“为什么会有人用威力大的副起爆药,不怕整个旅馆一起炸飞?”
“……恐怕只剩下这个了,”葛清说,“我们想办法进去,这个炸药是测量距离之后专门放在门外引爆的。说不定旅馆里面会有活人。”
他们带着的物资勉强能支撑到三天后,也许再向市中心前进就能找到超市一类商铺补充一些。
然而在末日的境遇下无法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只能选择走一步是一步,时刻保持食品充足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李君昊思考起来,想直接冲上去想解决掉在门口徘徊的丧尸,他抬脚打算这样做了,
“我去解决掉前面那几个……”
“等等,”葛清拉住他,“它们都已经残疾了,经历了惨无人寰的大爆炸,都是风前残烛,我们不能直接上去拳打脚踢,还是侮辱人…丧尸的1V5,向冷风中的他们送些温暖比较好。”
“风前残烛?”李君昊被葛清扯得难受,又蹲回来。
在葛清的对话引导下他总是掌握不了主动权,被动地重复一个突然被对方甩出来的毫不相干的词语。
葛清掏出自己兜里的打火机,点燃一道火苗,然后投掷出去。
小小的火焰跳跃着滚落在残留的炸药附近,葛清闭眼去捂李君昊的耳朵,等待一波强烈的冲击。
…………
…………
…………
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响,没有耀眼的白光。
葛清忍不住撩起眼皮偷看一眼刚刚自己丢去打火机的方向,火苗还在打火机上跳动,他又看了眼李君昊,毫不惊讶面无表情。
这tm就很尴尬了。
李君昊拍掉对方满是冷汗的手,提起棒球棒就要再次往前走,凭借自己军人出身的身手一怼多。
“等等等等,”葛清拦住李君昊的腰,“你打这里……”他指着离两人不远的树木,树干粗壮,被前一次爆炸时的弹起的飞石砸出几个明显的凹陷,快要空心的树干即将断裂。
李君昊其实很想直接打葛清,他深吸一口气,握紧球棒,挥动手臂空中响起凛冽的风声,球棒打在树木凹陷的地方,一瞬间,从破裂的伤口开始,树木轰然倒地。
离近树冠的分支压在还吐着火苗燃烧的打火机上,接着又扑上来更多更重的树枝。
在黑压压的树枝叶间,打火机闪起一道蓝光——内芯的集成电路在高温和高压下炸了。接着,如同古时候长城烽火台传递般,树木烧起一条不小的火龙,其中又夹杂着不小的爆裂声。
接触了爆炸的炸药终于再次被引爆,闪起刺眼的光,卷起是风沙让两人不得不眯起眼睛,葛清吐气揽住李君昊肩膀,“我刚刚太紧张,忘记这个要以爆传爆了。”
他想扬眉,看李君昊那个没有放松的样子又一脸深沉地皱起眉头。
“我每次都在怀疑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李君昊开口道,“因为你,活下去的几率全部变成百分之五十,你说得对,我们活;你说得不对,我们就会死。”
“我百分之百对。”葛清狡辩,“我们百分之百活。但是以后跳崖这种明显的事情我说jump你就说you jump i jump,配合一下,然后看我跳下去就行了。”
“没必要强迫你自己听我的。”他继续说。
“我没强迫自己,”李君昊的回答很没劲,“我信你是我自己选的。”
葛清咧嘴又看了眼李君昊,对方的眼睛里还印着些爆炸的余晖,眉头也皱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乱转着不知道往哪里看。
李君昊害羞了。
葛清心说,大吃一惊,为人耿直正气凛然,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踩北海幼儿园,常年表情坚毅一颗红心向人民的李君昊害羞了。③
前门看样子已经被堵得没有缝隙无懈可击,他们最后还是绕到被树林深埋的另外一边看看有没有其他入口。
这次比较幸运,距离大门不远的位置还有一道门,没有斗争的痕迹也没有丧尸,但同样是被一堆高高的杂物抵住门口。
“这个入口……”葛清摸着下巴听李君昊分析,“也被堵死了。”
“也不一定,”葛清说,“看那个,还有一点缺口。”
他指的缺口是高处一点小小的缝隙。
葛清试着去喊了几声,门内静悄悄地,没有人回应。
“没人回应,即使是有人也不欢迎我们吧。”
李君昊站在门前比量了一下,踩在一只散落在外的集装箱上开始攀爬,杂物堆得紧,堵住门的人是下了封死这道门的决心,却不知道为何在左上方留出一个小小的出口。
他受过攀爬陡峭岩壁的训练,不听地上葛清的抗议就顺利到达那个缺口的附近,从外边望去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人存在的气息。
他伸出手。
“上来吧,如果里面有活人就更不能放任不管……”
葛清暗自笑了一声,哈,大英雄。
“随便你吧。”
他拉住那只裹着薄茧的手,借力登上堆成小山似的杂物。
从狭小的缝隙挤进去是件废力的事情,葛清无意间捂住自己的左手,抱住膝盖从那个看上去粗糙实际四边光滑的缝隙里钻过去。
缝隙连接着的竟然是一道通风管,他在黑暗里滑行,管道内的气体浑浊,闷得胸口喘不过气。
落地之后脚底着地的声音发出空旷的回响,旅馆内部和从外边看进来时一样黑。
空间里还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像是浓烈的血味,又像是什么东西发酵之后产生的酸臭和呛人的硝烟味。
葛清被扑面而来的恶臭熏得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摸不清先跳下来的李君昊的方位,只能顺着墙壁慢慢摸过去,手指碰着一个柜台样的物体,再仔细一摸,上面放着一个小盒子……像是火柴。
“第一天,神说要有光。”葛清声情并茂,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细棍,“于是就有了光。”
他擦燃了一根火柴,又顺着柜台摸到一个早已熄灭的烛台。烛台上还剩半截蜡烛,他耐心点燃留在外边的棉线,终于举起烛台观察四周。
他先看见不远处的李君昊,对方睁大了眼睛,表情混合着震惊还有些难以置信,两只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什么能给退伍军人带来这么大刺激?一堆发酵中的呕吐和排泄物吗?还是饿瘦后横死在地面上的熊本熊?
葛清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手里的烛台发出柔和的光,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轻轻摇曳着。
葛清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现在他们站在旅馆的大厅,四周安静到了极点,唯有葛清手中的烛火发出细微的燃烧声在这座巨大的密室里扩大,在静谧的空间中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夏季暴雨前滴落的淅淅沥沥的雨水,慢慢浇灭希望的火苗。
昏暗的烛光下,一张又一张的白布铺在地上,应该是裁剪后的床单,一列一横整齐排列成一个规律的方形。
有的白布上还沾着干涸的乌黑血迹,离他们近点的白布下能清楚看见凸起的人形和几双伸出来的脚,同样满是血污。
每张布下盖着的应该都是一个死去的人,他们就这样静静排列在一起,在黑暗的世界里一同阖上双眼。
TBC.
注释①,最大同花顺,即相同花色的10 J Q K A,德州扑克中同花顺不分花色,出现多个同花顺判为共赢,获得概率据说是将近65万:1
,至于那台乱改规则的游戏机器实际是不存在的
注释②,小钢珠,常见赌博机器,钢珠掉入特定凹槽有奖励,葛清一个没有,可见运气有多烂
注释③,花儿乐队,《胡说胡有理》歌词——♪本少爷打小出身贫寒,家里除了六个保姆还有十几个保安,但是为人耿直尤其正气凛然,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踩北头幼儿园,90以上9岁以下一见我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