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大陆》是一个中世纪幻想风格的战斗向企划,以一个架空的,交织着刀剑和魔法的大陆为舞台,让不同种族、各种职业的人物都能在其中驰骋。玩家们被分为两方,分别以中央结界为限,占据着各一半的大陆,而他们的命运将取决于自己的行动——生存或是死亡。
他们都能救赎整个大陆……或者,毁灭它。
企划是一个很好的创作、交流并改进作品和能力的平台。卡洛斯大陆提供了一个庞大完整的世界观,主人公们可以随意抉择自己的冒险。无论是谁都能为即将来临的战争,助己方阵营一臂之力。
我们相信这个原创的世界观能够吸引各位投入其中,那么既然都这么说了,为什么不分享给更多的人以娱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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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 卡洛斯的夏天
7月21号 晴
我在奥索湾停留时拜访了一位关系要好的前任同僚,在他转行干起海上运输业前,我们曾是默契十足的拍档。目前,他住在其祖父海岸边的旧宅里。老先生对浩瀚的碧波产生了厌恶,于三年前搬去卡铎王城,如今正在某处僻静的郊区颐养天年。
我知道这位好友平生好险,在我们共进晚餐时,他无意间向我提到:比起雇佣兵,他现在更愿意做一个海员。出于好奇的天性,我向他询问其中的原因,毕竟我清楚地记得,当初他转行并非自愿。
他告诉我,理由就是他偶然间听到的一个传说。这令我十分惊讶,虽然他平时一直表现得像一个幼稚的孩子,但绝不会为了一个街边流传的怪谈放弃这个梦寐以求的职业。最后,为了消除我的疑问,他将这个故事完整地转述给了我。我们在阴郁到不像夏季的旧房子里推杯换盏。
以上为阿特拉斯当日的日记
提摩西·阿佩思高举盛满啤酒的酒杯,向远道而来的老友致以问候。此时,坐在他对面的阿特拉斯·柯雷托还沉浸在自己的臆想,没有理会好友的盛情。
提摩西略显失落地擦了擦嘴,然后毫无顾忌地把阿特拉斯的熏鲑鱼送入自己嘴中。阿特拉斯的酒杯被横空袭来的不法之手碰倒,杯中酒液洒了他一身。“睚眦必报”的佣兵柯雷托这才反应过来,半报复性地在桌子底下踢了对方一脚。
提摩西一边佯作吃痛地捂着膝盖,一边挤出一个狰狞的表情:“你刚才可真是魂不守舍,你在想我刚才说的那个吗?”
“没错,小提姆。”仍没发泄完的阿特拉斯伸出手,从提摩西的汤盆里舀了一口龙虾什锦汤。
“小偷!”提摩西抓起银制叉子,在对方手腕上狠狠敲了一记:“真想知道的话就直接问我啊!”
“那你说吧。”阿特拉斯面无表情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提摩西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视线飘向壁炉上的肖像,阿特拉斯随着他的目光探去。木柴在火焰里发出“噼啪”的声响,他发现画中老人的眼中流露着难以形容的温和与慈爱。
“是埃德加先生吗?真是惟妙惟肖……”阿特拉斯怔怔地开口。
“是啊,他可真是传奇!”提摩西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语气越发激昂。
“长久以来,我的老伙计阿特,我一直以为受人雇佣、征南闯北的生活才最适合我。
“海上运输一直都是阿佩思家的祖业,而且我爷爷埃德加•阿佩思曾是当地颇具盛名的大副。我是家中独子,把祖业发扬光大的责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我肩上。可我向来不爱服从纪律,这点你是清楚的,因为这个我可没少被你批评。
“在他们准备开始教我如何航行时,我毅然决然地扔掉了儿时的水手帽。爸爸妈妈立即明白了我的心意。我辜负了他们的希望,但我心里没有一点愧疚——心在陆地的船长无法远航,这点他们也清楚。
“得益于家长的开明,我成了你的同僚。他们担心我的安危,但更希望我活得了无遗憾。于是,我开始了与意外日夜相伴的佣兵生活。
“就如同咱们老大*所说,再危险的生活说到底还是美妙的。逛老街确实给我带来不少收获。说到这里,阿特,我不得不数落数落你。如果不是受到你的耳濡目染,我也不会染上四处闲逛的怪癖。所以,从某种意义上,你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两年前,我为了追寻那只昼伏夜出的人狼来到了绿谷镇。那里也是个海港城市,但与奥索湾有着明显的差异。那里的海浪绵柔不断,沙滩细软洁白。我生于奥索湾,滔天的巨浪伴我成年。绿谷镇温柔的海水令我陌生,我裸着双足在海边走,像个从未见过海洋的孩子。突然,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脚。我低下头,是一个朗姆酒瓶,包装因暴晒而严重褪色,浸在水里的部分已经泡烂了。字迹几乎看不清了,只能隐约看见上面写着“红龙”。我曾听爷爷和爸爸说过,朗姆酒是水手的灵药,他们对朗姆酒的热爱超过地表上任何活物。我捡起酒瓶,发现里面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纸上血迹斑斑,因为时间的缘故,已经从殷红变成深棕。
“或许是遭遇海盗屠杀的水手为了求救而孤注一掷,选用这种可能性极小的方法换得一线生机。在没仔细阅读手记之前,我是这样想的。我仔细辨认那潦草的字迹,悄声读了出来。
“当我读完之后,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写下它的家伙或许已经堕为海上亡魂,他的死因我这辈子都无从知晓。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在我脑中不断地回响。我口中喃喃自语,重复着那句话。
“‘不是人类的力量,绝对不是。’
“在解决了那只难缠的人狼后,我以受伤为借口休了一个长假。期间,我从未中断对那篇文字的研究。为了验证某个结论,我甚至找了当地的法医,希望能通过手稿上的污血断定他的死亡时间,但一切努力都是徒然。我甚至怀疑作者想表达的并不是他表面的肤浅,开始尝试用破译的方法寻找句中的隐喻,而不管我怎样地吹毛求疵,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提姆,纸上写了什么?”阿特拉斯开口打断了提摩西的叙述。
“字不多。”他回答:“大概就是叫我们小心什么东西,我不清楚。写纸条的人很奇怪,有的自己端端正正,有的又那么潦草,而且端正的字都没他划掉了。”提摩西说。
“看起来不像是求救信号,你继续讲吧”阿特拉斯支着胳膊看向他。
提摩西再次端起酒杯啜饮一口:“咳,别那么心急,总要让我喝点东西润润嗓子。”
“字条上的只言片语萦绕在我心头,扰得我彻夜难眠。我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决定向我爷爷倾吐不快。自从我明确拒绝继承家业以后,我和他的关系就一直很紧张。他不像我父母那样大度开明,偏见和愤懑灌满了他的大脑,思想的冲突就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高墙。
“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谈资,想借此改善我们两人的关系。爷爷虽对我感到失望,但仍是爱我的,我坚信他会回答我的问题。我向他询问了有关海盗和塞壬**的轶事,并在署名前标上了“最爱您的”、“最诚挚的”以表自己的诚心。绿谷镇距奥索湾千里,为了快点知道答案,我特意借了安格斯的游隼。看着那鸟儿带着困扰我几日的烦闷‘嗖’地一声冲入云霄,我的心情立即释然了许多。
“我本想寄出信件之后就将这件事抛于脑后,但无奈上天又将我拉回了迷局。大约两周后,我在绿谷镇的跳蚤集市上瞧见了那本奇怪的剪报集。它不大,但很厚,纸页皱巴巴的,好像刚从海里捞出来,翻动时还有阵阵腐烂的气味。我承认,那本令人作呕的东西着实吸引到了我。好奇心让我忽视了那可怕的臭气,忍不住向小贩买下了那本书。
“我刚拿到手就忍不住翻阅起来。书上并非全是莱尔王国的报纸,还有些许难以辨识的单词,好像是某种失传的古文,也或许是哪家无聊的出版社自造语言来糊弄读者。我随意地翻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单词晃进了我的眼睛。
“我赶紧翻了回去,眼前所见令我震惊。阿特拉斯啊,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玻璃窗”。我的老朋友,你露出这幅奇怪的表情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我刚才只是解释了纸条主人想说的话,却没有把原话告诉你:他说,‘汪洋上的水手,休要重蹈覆辙!留心那玻璃窗!’我也明白这句话的莫名其妙,可我就是忍不住探究这诡奇的话语。然而,在书上,我只看到了一篇枯燥的报导和一幅无聊的插图——港湾中的一艘破船。我心里不由得大为失望,看起来,这对我一点帮助也没有。我用余光扫了一眼,‘失联轮船离奇回港’八大字映入眼帘。
“我的兴趣被提起来了,开始逐字逐句地读了起来。这个故事简单点来说,就是大白天撞鬼。失联长达七个月的海船突然被发现停在港口,而船上却空无一人。”
“听起来和别的港口传说没什么区别,大部分时候往往是人在搞鬼。”阿特拉斯判断道:“而且说不定船在港口人还不是那么多时候就停在了那里,船长船员经历了七个月的颠簸,实在不忍再在船舱滞留,立即离船,导致旁人误以为这是一艘无人鬼船。”
“你等等,我把那本书找出来。”提摩西起身走向客厅的书柜,抽出了那本古旧的剪报集,将他摊开放在阿特拉斯眼前:“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据报导,当人们走进船舱,发现满地狼藉,每一扇舷窗的玻璃都碎了,船员房间里好像发生过打斗,门板上有几道很深的抓痕。厨房里更是可怕,厨师的尖刀被人插在地板上,一共六把。橱柜里的东西通通掉在地上,地上都是玻璃渣。
“阿特,你看看这张配图,厨房的配图。”提摩西指着照片的左下角叫道:“你看地上酒瓶的碎片!我绝对不会认错!和我捡到的一模一样。
“直觉告诉我,这两件事应该有着直接关系。那本书看起来十分古旧,那个漂流瓶看起来也已经在海上漂泊了很旧,新闻是发生在十几年前。那时我觉得自己无意间掘到了一个尘封多年的秘辛,心里说不清有多激动。但很快,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当众多奇闻成串一个完整的篇章,就意味着这不只是一个流传在民间的小小怪谈———一切都是真的。碎片化的线索在脑中终于连成了模糊的答案,离真相越近,危机感和恐慌就越发猖狂。回到暂居的旅馆时,我被告知收到了爷爷的来信。此时的我还没从刚才的联想中回魂,战战兢兢地拆了信。爷爷出于担心写下了的警告不偏不倚地助推了我心中恐惧的浪潮,令我毕生难忘。
“我有预感爷爷的肺腑之言将对我大有裨益,但我几乎穷尽勇气才强迫自己读完。带着熟悉气息的信纸仿佛在熊熊烈火中燃烧,多在手里捏一秒就会被灼伤。我急忙将它扔开,整个人僵在木椅上,轻微的移动就让我寒战不止。
“他在信中再三强调叫我远离阴森诡异的海域,尤其不要在雷电交加的夜晚驶向海鸥飞行的相反方向。‘提摩西,我珍视的孙子。你虽不是海员,但总会接触大海。你要知道,你永远无法揣测海底下暗伏的蛇蝎毒计。它们咏诵的从来不是什么至美天籁,是勾魂摄魄的亡灵之歌。’
“‘你永远不会看清它的脸,早在你看清它们以前,你就会被那双具有欺骗性的双眼勾去心智,你的大脑将不属于你——在它们离开之前,都不属于你。你的手脚会随它们的意志舞动,而你对此不会有任何记忆。永远记住留心舷窗。我的孙子,我经历过那些事,一定不要步我的后尘。不要去想,不要去听!那妖物可能一直潜伏在海湾!’爷爷在信里是这样说的。
“我说不明白当时的心情,究竟是激动还是胆怯。冒险总是令我心往神驰,可爷爷的态度又让我产生了迟疑。‘我要弄清楚这一切。’当时我或许是魔怔了,在心里不停地立誓。我决定回到我出生的地方,我挚爱的故乡奥索湾。
“我断定我五岁时家乡发生的那场恐怖海难与爷爷提到的妖物有关,或许回到故乡搜集当年的讯息能让我获得更多线索。当我在踏上征途时,就做好了碰一鼻子灰的心理准备,果不其然,大部分人拒绝承认它的存在。在包括我爷爷埃德加·阿佩思在内被迫接受的人中,多数又在理智和恐惧的博弈中不堪重负,一命呜呼;那些足够坚毅可以忽视阴魂不散的梦魇的,至今仍活在世人怜悯的目光下,沐浴着耀眼的日光;而据我所知,余下全员则在奥索湾一家远离码头的疯人院度过余年。
“ 在对待精神病患者的问题上,奥索湾体现出了极大的包容,疯人院隐没在居民区中,平民和“疯子”一墙之隔。当我跨进打理得当的前院时,满眼都是自嘲,为了搜集一种甚至可能不存在的生物的资料,我真是踏遍了整个奥索湾。这听起来简直是你才会干的事,我的好阿特。
“我对这些与我祖父年纪相仿的老先生和女士们十分敬重,但我必须承认,向他们打探消息的确不是明智之举。我用平生最为谨慎的语气交谈,生怕刺激到他们本来就崩坏了的神经。他们似乎很欢迎我的到来,除了子女,他们或许再无访客。
“寒暄过程一切正常,这令我十分满意。于是,我开始切入正题时。这时,场面开始不受控制了。我自以为张弛有度的提问引起了老人们的集体恐慌,痛苦的神色浮现在枯黄的脸上,颤抖的嘴唇一张一翕,念念有词。我无法通过口型判断他们说了什么,心里兵荒马乱。我上前尝试着安抚他们。其中一位倒在我身上,蓝色眼睛中沉淀着惊惶。他死死抓住我的胳膊,话不连篇。要不是我穿着外套,那指甲准能陷进肉里。我没有照顾老人的经验,只好像哄小孩似的拍着他的背,动作尴尬又僵硬。我把嘴贴在他耳边,告诉他一切结束了。他瘦长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战栗,眼神却仍透着悲情。
“ ‘求你!求求你!快让她停下来!。’他枯瘦的手指像鹰爪似的扣着我的肩。
“‘谁?谁停下来?您不要害怕,没人在哪儿……’我试图和他解释。
“‘不!让她别唱了!停下!’
“混乱中,我听见他们用近乎绝望的声音哀求。
“愤怒的护士将我当作引发骚乱的不祥之人赶出了疯人院。我心里也有愧疚,因此任由她们摆布。余生我恐怕都没脸(也没必要)踏进这里。老人们透露给我的信息与我从字条上的只言片语里推断出的大致相同,看来此次真是白忙一场。唯一能算作“收获”的,就是那东西的存在基本可以坐实。
“我走在寂寥的古道上,两旁都是斑驳的旧墙。现在是夏天,我却觉得有些发寒,脚步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跑出这个古老的居民区。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其原因并非是感知到异象的存在。阿特,异象一点也不可怕,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只是突然涌起的回忆令我浑身打起寒战。”
“那是什么?”阿特拉斯觉得自己也开始有点紧张了。
“在我小时候,大概是五六岁,总是有优美的歌声伴我入睡。那声音出奇的温柔,半梦半醒的我沉溺在虚无的梦幻里,根本没有意识到那声音虽然美妙,却极其陌生。”提摩西再次扭头仰望祖父的画像,惶恐之情已经爬上了他的眉梢。
“在第二天早上,我总是能在窗玻璃上看到淡淡的痕迹,看上去像是蹼爪贴在上面留下的。”
“阿特拉斯,一切已经很明确了。她一直都在,说不定现在正贴着玻璃看着我们。”
提摩西刚讲完自己沉重的经历,如释重负地瘫在椅子上。
“我觉得她会喜欢你,她看你的眼神真是意味深长。”
阿特拉斯的脸顿时煞白,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窗户。
“别紧张,老朋友。”提摩西朗声笑道:“我和你开玩笑的。”
阿特拉斯喝了口酒定了定神,开口道: “提姆,你…你已经把一切搞清楚了,为什么还要去当船长?”
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说不出话,脚软得近乎瘫痪 ,他起抬头,难堪地对上提摩西的目光。
“唔……这个……”提摩西比划着手势解释道:“我一生都在追求冒险,你我共事多年,应该比谁都清楚。况且,我仔细想了想,也不该让阿佩思家的祖业断在我手里。”
“………海洋!可是那些东西来自海洋!来自你日夜必往的地方!”阿特拉斯的声音中夹着不解,手中酒杯一时没拿稳,掉在了地上。提摩西愣了一会儿,讪讪地捡起替他木制酒杯。
“你还好吗,阿特?”提摩西走到他身边悄声问道。
“嗯……还行。我倒没有那么害怕……”阿特拉斯缓缓开口。
他转过头,向他忧心的好友抛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我可没过你如此抓狂,老城管。提摩西在心里偷偷说。
“听着,老朋友。”他把双手搭在阿特拉斯的肩膀上,用极其平静的声音回复道。
“我能明白你的不解,可我一直都是一个愚蠢的开拓者。那绿色阴影的去处已成旷世谜题,而我又没有理由去畏惧海底的滚滚暗流。”
*:老大指提摩西和阿特拉斯所在佣兵团的团长,提摩西虽然已经离开了很多年,但还是以“老大”来称呼他。
**:这里的塞壬就是指传统意义上的海妖。
《杰姆斯顿•韦伯回忆录》
一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撰写一下过往人生,记录过去的时光,证明自己曾经来过。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有空间容纳自己,有时间拿起纸笔,更重要的是,回忆可以让我麻痹掉现实,选择性地沉浸于曾经的美好。如果连记忆中的那些美好都不能被留下,那留下自己这个物质上的躯壳也没有什么意义吧。回忆是一本翻不到边际的手册,就算想要开始翻阅,也不知道随手的一翻会重现哪个年月,美好也等同于刺痛,所以,这注定也是一本不会被作者自己重看的回忆录,一遍就好,留下杰姆斯顿的故事,然后放走他的人生。
现在,我开始写我的故事,不过说在前面:很高兴你能看到这本笔记,不管你是以什么方式拿到这个本子的,我都为你能翻开它阅读这些文字而感谢,不过不要担心,我的回忆录篇幅不长,我只有一个笔记本可以用来书写,墨水量有限,而且不确定写作的过程会不会被打断,我会尽可能压缩叙述,免得讲不完我的故事,更耽误了你的时间。总之,感谢你认识我。
如果我能记住我出生的那一天,我猜它一定很忙碌。听家里老人说,我是在傍晚出生的,秋天的傍晚,太阳开始泛红的时候,风已经开始冷了。母亲辛苦了一整天,家里的女佣们从早忙到晚,祖父祖母也从疗养山庄赶过来。眼看为我庆生的宴席都已经因为冷掉换了一桌又一桌,我还是没愿意早点诞生于世。在太阳终于只在地平线上留下一丝红光的时候,我呱呱坠地。伴随着乐师的的鲁特琴演奏,父亲把我抱出产室,然后祖父为我赋予了姓名——杰姆斯顿,雕琢的宝石,韦伯家的接班人。
当你从出生开始就接下了某个使命的时候,就注定了你肯定要比其他人忙碌。从学会说话之后就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学习,古典乐、万古棋、计算、统计…这些看上去就很无聊的内容占据了我童年的多大多数时间,父亲的书房和工作室成为我每天最常呆的地方,而他也乐此不疲地向我展示着他的一切。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对我的家族有了一定的认识:韦伯家族世代从事着珠宝相关的生意,并且一直有着封地,这些封地以丰富的矿产著称,也使得韦伯家的珠宝和矿产买卖成为世袭产业。唉,也算是贵族吧。不过渐渐长大不止让我知道自己家族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了解这个世界,这个名为卡洛斯大陆的事情。我是个人类,这个大陆上最弱小的智能种族之一。
6岁以前,我都没见过人类以外的种族,家族的老人们也有意识把整个大家庭保护起来,不过韦伯家的封地也确实处于一个不错的位置,远离血族统治力集中区,靠近大陆边缘,正是大陆板块分裂的断层上,人烟稀少。正因如此,这片封地的矿产资源如此丰富,盛产玛瑙宝石。我们的山庄就在矿场旁边,小时候我总爱在高地眺望那些矿洞入口,还有它延伸出来的轨道,然后幻想着地底的世界。也就是在6岁那年,我有了一个弟弟,父亲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这个小家伙上,我也多了许多自由的空间。除了这个弟弟,我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大姐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嫁了出去,基本上再没见面。印象里,两个姐姐对我很好,总是为我的逃课打掩护,还会在我溜出家门玩的时候塞过来一个苹果或是一块甜饼。
这种封闭式教育使得我的朋友很少,我记得小时候我总是习惯抬头看人,因为我周围的人基本上都比我高,除了一个人,一个叫巴林的朋友。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哥布林,是矿场的一个小矿工。第一次随父亲下矿勘察的时候,我被这种绿棕色的生物吓坏了,他们虽然也有手有脚,但矮小又消瘦,喜欢用犀利的眼光盯着人看,看的我浑身不自在。所以,我一开始是极为厌恶这种生物的,虽然他们和人类一样弱小而又毫无攻击力,但就是反感。但是,这个叫巴林的绿色小矮子,改变了我对他们的陌生看法,也是他,成为我生命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
认识他的那天,我记忆深刻。那天,反感于每天练习古典音乐的我再一次偷偷溜出家门,躺在草地里望天,在安逸地快要睡着时,我听到了一种不同于平时练习的器乐的声音:没有钢琴的厚重,没有小提琴的流畅,那是一种毫无和弦的单音乐器发出的声音,悠扬、响亮又飘荡,甚至还略带一丝刺耳。声音来自不远处的矿坑区域,我顺着声音寻了过去,然后看到了演奏者。一只哥布林坐在矿洞口轨道上的小车边缘,双腿垂下摇来摇去,舒展着没有穿鞋的大脚丫。声音是从他嘴里叼着的簧笛里传出来的,一个金属色的小笛子,只需要简单的指法就可以吹出各种乡间小曲儿,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也许是我的突然闯入打扰到了他的音乐世界,他马上就停下了吹奏,也停下了摇晃的脚。年幼的我吃惊于哥布林竟然可以吹奏乐器,一时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反而是被我惊扰的他先开始了话题。他说他见过我,在某次随父亲下矿的时候,但我却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在当时的理解中,我觉得所有的哥布林都长得一样。他向我介绍自己,告诉我他叫巴林,是父亲雇佣的哥布林矿工中的一员。面对友善的巴林,我不再失措,也开始和他交流。还记得他告诉我,那个笛子是他自己做的,用无意中挖到的金属矿石打造。我猜他一定是个能工巧匠,事实证明,他确实是个极具天赋的工匠,当然,这都是后话了。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关于音乐,关于矿石,关于身边各种琐事,之后,我们便成了朋友。
印象中,第一次遇见巴林时候,只觉得他不比我高多少,但是随着我的长高,巴林的个子一直没有变化过,我从轻仰看他变成低头看他,到了我十几岁之后,我如果想和他平视,就得把他举起来放到椅子上才行。这就是哥布林的缺陷吧,长不大的小个子,所以一直处于低略地位,在我们家中也一直扮演着仆从身份。我没敢把巴林介绍给家里人,因为就凭他们看到过我俩说话时的表现就能知道他们对我们的友谊有什么看法——绝对的反对,外加暴跳如雷。我似乎还能回忆起那天父亲拎着我的耳朵把我拖进书房罚抄账本时的酸鼻子感觉,就是因为发现了巴林在教我吹他送给我的簧笛。所以每次和巴林的见面都是偷偷地,约在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或是有姐姐帮我打掩护的时候,好在,父亲总是出门,并且一连几天不会回来,他工作上的忙碌为我和巴林的友谊创造了很好的条件。
巴林是个工作狂,总是在矿坑里忙碌着。我们有个约定,每次我找他的时候,就站在矿洞口用他送给我的簧笛吹个调子:
Mi-Do-Re-Sol-Re-MiMi,Re-sol-Mi-Fa-Re.
矿坑洞洞相连,声音会不断穿梭在地下,巴林听到后,就会爬上来找我,时不时还会带出来一个他发现的奇怪石头,或是他无聊中刻出来的小把件。他说他认为矿石都是有生命的,你跟它说话它就能回答,你跟别人说话它也能听见,所以石头们静静地听了千百年,知道各种各样的秘密。
巴林对矿石的熟悉程度超过我父亲,很多次父亲让我筛选出品相好的矿石时都是巴林告诉我答案。他教我,有水晶的原石是中空的,放在光下对着看是可以看出影子的;铁矿石的味道是发酸的,红色泥土下面铁矿要比黄色泥土下的多;石英、磷灰、蓝晶石层都可能出现猫眼石这样的玛瑙石,但只有金绿矿原石的价值最高……我猜如果巴林是的人类,那他一定会是我们家族很厉害的竞争对手。
虽然我很希望我写作的过程不被打断,但这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些残酷的血族混蛋们让我今天的情绪很不稳定,以至于我怀疑自己还能不能集中精神拿笔写作。至于他们做了什么,我还是不记下来比较好,免得大家恶心。我还是继续讲我的故事吧。
似乎还没讲过我弟弟,本杰明•韦伯。比我小六岁的弟弟,着实可爱。母亲是金发父亲是棕发,我优先继承了父亲的发色,而弟弟的发色似乎要更接近母亲,尤其是胎毛未落的时候。弟弟是我们家的小天使,也喜欢蹦蹦跳跳的,但是在学习方面,我认为他比我更聪明,同样的课程他总能很快掌握,计算能力也更胜一筹。每次我偷溜出来玩回家发现父亲正瞪着眼睛等我回来的时候,父亲总是会说:“若不是因为你是长子,我们家以后肯定交给本杰明接管!”不过我倒是无所谓,本杰明如果对管理家族有兴趣,我很乐意让他作为第一继承人。等到弟弟5岁的时候,我带他一起去找巴林玩,第一次见面时小家伙真的被巴林给吓坏了,大喊着“我讨厌绿色”就要跑,好在被我抱住拖了回来,一起陪他玩了好久他才乐意和巴林接触。本杰明性格很好,在巴林给他削了个竹蜻蜓之后便也跟在巴林后面追着玩了。等到本杰明长大之后,我发现他对音乐没有什么什么兴趣,一起合奏弦乐时他总是出错,但在万古棋上,不得不说他是个难得的天才,连父亲都能战胜。我和本杰明的关系一直很好,直到他15岁时,我离开了家。离开了他这么久一直没有再见过面,真的很想念他。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现在大概也过了20岁生日了吧。
……
(未完待续)
结局是虎头蛇尾了,总之这就是杰姆斯顿成为血包的原因,还是希望大家能喜欢我儿这个角色哈。拖了半个月才发登场文下篇,我也是够磨蹭的……
如果发现错别字请提醒我!字数:106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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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的东边天的火烧云已经预示了第二天的阴雨,果真到了清晨,天还是不怎么亮得起来。也许是行军多天的应激反应,lack在早晨5点的时候就准时睁了眼。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甚至还能听到远方嗡嗡的雷声。不知道驻扎在外面的部队怎么样了?帐篷的防水能力应该是不用担心的。lack撑起了身子,靠在枕头上掐着太阳穴定神小憩着。
昨晚睡得很晚,但是早上的精神却很好,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了,也真是奇怪。少年抬了抬头,检查着周围的环境。房间里粗重的呼吸声让lack回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人。
起床穿好了衣服,lack走到水池边洗了把脸,让冷水迅速地清醒自己还未从放松状态回复过来的神经。来到沙发前,lack低头观察沙发上蜷缩着的沉睡的人。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大叔环抱着手臂蜷缩着双腿,整个人缩成一团,维持着体温不扩散完全。可能是因为睡眠较浅或是噩梦侵扰,他总是时不时地抖动眉毛和嘴角,面部神情很不安稳。粗重的呼吸声从他的胸腔传来,还伴随着奇怪的气流音,应该是肺部压迫所致。久经沙场的lack很快就知道了男人的伤情程度:由于前夜里的殴打,他的肋骨大概是断了几条,甚至有可能刺进肺部造成出血。如果不赶快给他治疗,他活不了多久。
可能是lack靠的太近,睡眠中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惊恐的向后一缩。
“……你别乱动了,你受伤比较严重,再不老实呆着,可是会死哦。”少年直起腰,转身走到窗户前拉开了窗帘。男人的死活本跟自己无关,买下他也是没有什么理由的冲动消费,但让个大活人折自己手上,说来也是晦气的。
沙发上的男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缩得更紧了。看着他的反应,lack从床上抱起了一团被子,罩在沙发上。“你继续躺着,我要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披上外套,开窗起身跃出了房子。还是去看一下部队的状况比较好。
来到驻扎营地,见帐篷还都结实,大家也休息的不错,lack和副官交代道:“今天我们就要撤了,你们收拾一下,下午以后出发,等我命令随时动身。”安排好了下一步行动计划,lack又原路返回,进了房间。
刚一进屋,就发现沙发上的重伤患者违背医嘱,正在挣扎着起身。看到自己的逃跑被少年撞了个正着,男人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lack快步上前,把他重新推到沙发上。
“说了让你不要动,你居然还要逃跑?你很想重新被那个老变态抓回去吗?”
“我…我说过了,我会逃走的。”男人挣扎着又要爬起来,但伤情不允许他那么做,他只能垂头丧气的再次倦回沙发。
正当lack又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随即,传来了Roger Marlin的声音:“Adrian军官,醒了吗?~我给你泡了点茶!”
听到了Roger谄媚的声音,lack摇了摇头,边走去开门边说:“啊,真是谢谢您的关照了。请进来吧。”
Roger端着茶盘进了房间,尽量不去注意沙发上窝着的人,维持着他那嘴角上咧35°的笑容,抖着肚子上的肉蹭到了lack身边。把手上的茶盘放在桌上,Roger介绍道:“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花茶,早上喝这个最好了!”
“真是有劳宅主了。”lack点头致谢,倒了一杯茶出来,“能让我们驻扎在这边,已经很麻烦您了。我就以茶代酒借花献佛,先给您敬杯茶吧。”
Roger脸上的的肥肉一抖,小小的惊了一下,很快就又恢复了镇定。“啊,好的好的,我和你一起喝杯茶~”
看着Roger喝掉了自己的茶,lack安了心,取过另一个被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嘿嘿,那你继续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来!茶不够了旁边有热水可以续,我就不打扰了~”说完,Roger便退出了房门。
门口,Roger贴着房门嘿嘿笑着,为自己的计谋偷着乐。还好自己机智,早料到lack的谨慎,没有把朋友给的妙药直接放在茶壶里。等他喝完所有茶,就是自己下手的时机了,到时候不管是小军官朋友还是那个人类,通通都是自己的了!
房内,lack不屑地倒掉了茶杯里的花茶,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晃着腿,对沙发上的男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
“你叫什么名字?”
“……”
“我已经救了你,你还怕我?”
“……”
“真不知道我买你做什么,话都不说一句,真没意思。”
“……”
“还不出声,你还活着吗?”
“…………”
“…………”
“不会真的死了吧?”lack从窗台上跳下,走到沙发前。刚刚还窝在被子里的人已经陷入了昏迷,脸红红的,额头滚烫,呼吸也细微的可以忽略不计。看到他就快挂了,lack也急了起来,这才入手多长时间,自己的钱不能花的这么亏啊!
不在营地,没办法用魔法迅速治愈这个人,现在能做的只能帮他把烧退下来。lack取过了茶盘上用于泡茶的热水壶,倒了杯水给昏迷中呓语不断的人灌了下去,之后又拿了沾了冷水的毛巾扣到他的头上。
接下来,只能找准时机带他离开了。lack盘算着自己的计谋:带走这个人证,之后有凭有据的指认Roger Marlin的不法行径,然后敲诈他给自己一大笔钱之类的。计划通,不过这个人类就是重点保护对象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死掉,要死也等到赚完这一笔再说!
再次低头检查高烧的人类时,他的呼吸不那么微弱了,虽然额头还是烫烫的,但应该是已经恢复了意识。lack蹲了下来,再一次观察着这个人类,整理着关于他的信息。大概近三十岁的样子,不知道名字,据老变态所说应该是结婚生子过,然后妻子孩子都死了,在复仇的时候被俘的。虽然是个人类,但他对Roger Marlin表现出的不屈和坦然让人捉摸不透,莱博尔国土上下从没听说过人类敢于违抗甚至挑战血族势力的,更别说是已经被俘获的人了。对于这个人类能在Roger Marlin手里活到现在,lack都感到惊讶。
看着面前这张沧桑忧郁的脸,lack莫名露出了微笑,然后又好像发现自己笑的莫名其妙一样迅速收了笑容,轻咳一声,起身离开。正当他甩手转身时,一只手啪地抓住了他的手腕。lack一愣,回过头去,就看到已经“清醒”过来的人类半趴在沙发上,探出半个身子来,伸手拉住了自己,红着脸用一种很是感动的眼神盯着自己不放。眼看着他就要从沙发上跌下来,lack只能回去扶他。
拽开拉着自己手腕的手掌,lack感到了明显的温度变化,男人粗糙的大手也变的烫烫的,已经不是发烧的迹象。
把对方重新放回沙发时,男人像是着了魔一般,伸出双手抱住了lack的肩膀,手劲之大让人想不到他之前还是一副濒死的状态。lack一慌,以旋臂压肘的应激反应回报对方,将他朝反方向推去,谁知对方还是不知死活的又想要抱过来,lack赶紧跳开。
“薇薇安……不要走……”看着自己抱住的人如此排斥,甚至即将逃开,沙发上的人类带着哭腔唤着。“不要再离开我了!……”
“不会真的发烧把脑子给烧坏了吧!”男人奇怪的举动让lack很是纳闷,心想着那位“薇薇安”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为了防止男人又突然抱上来,lack还是远远的瞧着那边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继续对着lack说话,“都怪我没有一直陪着你,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单独留你们在家了……你不要生气,求你不要再离开我!……”
男人似乎是在对另一个人说话,像是把眼前的自己当做那个叫“薇薇安”的人了。lack快速转着脑子分析着。薇薇安是个女名,看着他那神情,多半就是他妻子的名字。奇怪,为什么他会把自己当成他妻子了呢?
“对不起……让你们受了那么多苦,不过我现在终于能来陪你们了!抱歉没能替你们报仇……都怪我太弱小…我是个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对不起………”
嘟嘟囔囔不停的人类让lack有点不耐烦,但当他看了一眼男人之后,顿时被震惊了。那边的人正在哭泣,眼泪鼻涕不要钱一样的涌出,完全没有之前的坚强。按照Roger说的,他虐待了男人两个月都没有让他流出一滴眼泪,这会儿是怎么了?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这么哭过,lack还是忍不住靠近了他,顺着他的意思任由他搂上自己。上一次有人这么抱住自己还是什么时候,lack不愿去想。
“薇薇安…我的爱人,求你向我保证再也不会离开了好吗?”男人的双臂越搂越紧,整个身子也不自觉贴了上来。“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你啊……”
“喂,你看清楚,我不是薇薇安。”lack一脸黑线的被他晃着肩膀,既不耐烦又不想打断这个哭泣的男人。“你不要哭的这么没骨气好吗?小心你的眼泪啊别蹭到我这边!”
“不,我终于找到你了,别留下我……”男人越抱越紧,把头埋到怀抱中人的胸前,搓动着“她”的双臂,贪婪的吸入对方的气味。“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忍耐不了男人过分的靠近,lack伸手把他推远,吼道:“你醒醒吧,说了我不是薇薇安!别动手动脚!”
“你骗不了我,我看的清清楚楚,你的脸,你的身体,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我都记得!我的爱人,我的薇…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男人陷入了深深的幻境,已经把眼前的lack当做自己的妻子,爆发了沉积多时的情感,此时的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渴求着妻子的爱。而“特殊受害人”lack就不能理解这个发疯的人了,他的面色越来越黑,黑眼圈也越来越明显。
当面前的人再一次抱上来的时候,lack终于忍不住,甩手朝着男人的脸上就是一巴掌。这重重的一巴掌拍下去,打蒙了恍惚中的男人,打得他摔在沙发上呜呜的哭。
“不管你看到的是谁,你都别靠近我!”留下了一句狠狠地拒绝,lack回到了窗边,思考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男人做出这样的行为。应该是幻觉影响了他,但如此突然的幻觉一定不是自然而来的,毕竟前一秒他还虚弱的快要死了,后一秒就有力气抱上来。是魔法吗?他有过魔法接触吗?或者是附着在物品上的魔法……
想到这里,lack看见了刚刚Roger送过来的水壶。问题的答案找到了,就是泡茶的热水!一定是Roger想要给自己下药,但是自己没有喝水而是喂给了濒死的人类,才使他产生了幻觉,把面前的人当做自己的爱人。真是狡猾的老变态,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就敢如此冒犯。lack思考着,咬了咬牙。
那边的人还在呜咽,用无辜的眼神偷偷瞅着lack,期待着“妻子”的回头。
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才能退掉,他这个样子,怎么把他带回去啊!lack烦躁的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看着拖后腿的人连连叹气。突然间,lack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再次靠近男人,lack换了温柔的神色。
“你过来。”lack给了他一个笑脸,“到我这边。”
听到爱人的呼唤,男人马上冲了过来,搂住了思念已久的妻子。
“薇……你不生气了对吗?”试探性地发问,男人乖地像个孩子。
“我不生气了,你能听我的话吗?”
“我会的我会的,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那你听我的,我们离开这里。”
lack成功地让倔强的人类追随了自己,并扶着对方慢慢走出了房门。毕竟还有一个重伤患者,他们的逃跑线路就被限定的很窄,只能老老实实穿过走廊与楼梯,从一楼的窗口出去。
靠着这位血族军官敏锐的听觉,两人成功避开了宅邸中穿行的人,顺利来到了一楼的落地窗前。lack计划先把这个人类送到自己的驻军队伍那边保护起来,再回来向Roger Marlin礼貌性地道个别。
“你从这里出去,到那片帐篷的地方。”躲在厚厚的窗帘布之后,lack着远处的部队,对身边的人说:“我马上就去找你。”
“不!薇薇安,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
对于lack的安排,男人并不买账,迅速拒绝掉了先行的提议。
“你不是说你会听我的话吗?”
“可是我……你说什么都行,但这次别再让我一个人……”
看着男人祈求的眼神,lack突然产生了一些恶趣味,似乎突然理解了Roger一直想要让他屈服于自己的心态,真的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啊!
“我说什么都听?”
“嗯!”
“那我问你,逃跑之后,让你回来指认这里那个大肚子血族的丑陋行径,你会吗?”
“可是…为什么要回来……”
“我是说如果,回答我就行。”
“……如果是你的意思,我会的。”
“那,如果有一天我又消失了,我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我不会允许你再消失了!…别说这样的话……”
“你不是保证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吗?如果我又离开了,我说过的话还算吗?”
“……算。”
“你真听话~”lack憋着笑,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感受到“妻子”温柔的抚摸,男人脸上又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亲爱的,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我一直都不相信你们真的离开了我……你瞧见巴顿了吗?他去哪里了?”
“啊?巴顿谁呀?”
听到这句,憧憬的男人有了一丝忧郁,脸上的笑容也僵了起来。
“……薇,你不可能忘了儿子的名字的……”
“…我就是忘了啊。我…我的脑袋被撞到过!”lack狡辩道。
“那,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呃…我忘了。”
对于“妻子”如此含糊的回复,男人愣了愣,慢慢向后缩去:“不可能,你不可能忘掉的!……”
自己的名字是他和妻子故事的线索,若不是这个名字,就没有他曾经的经历,就没有现在的他。她说不记得名字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一点必须坚信,男人的梦境图腾就是这个名字。
在他的眼中,幻影开始破碎,薇薇安的影像片片剥落,眼前的人恢复了真实的样子。魔法药水的解药就是服用者主动逃离幻想,而因为一个小小的名字问题,lack触发了男人幻境的开关,让后者意识到了虚假的现实,粉碎了他自己甜美的梦。没有了魔法的力量,人类就失去了支撑自己精神的来源,刚刚的“回光返照”也迅速消失,整个人快要摊倒。面对残酷的现实,男人恼怒不已,一方面因少年的欺骗而愤怒,一方面又将妻子的消失怪罪在面前的少年头上。
他抗拒着lack的引导,不愿再走一步,用和刚刚截然不同的阴郁沙哑的语气对身前的军装少年低吼:“别靠近我,我不会被你骗了!”
lack在一刹地那慌神之后迅速恢复震惊,咧嘴笑道:“你已经是我的所属品了,别忘了,我买了你!”
虚弱的男人没有力气反驳,甚至无法直立,抓着窗帘想要挣扎着支撑起自己,不料却碰到了旁边的陈物柜。声音引来了早就发现客人走掉的Roger和他的护卫,一群手持武器的护卫跟在他们的主人身后,俨然没有什么好面孔。
“亲爱的lack小军官,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啊,我还没好好招待您呢,”Roger掏出手帕擦着自己因奔跑而满头大汗的脸,不怀好意的说。“那个人类,我们还没有讨论价格问题吧?”
眼看自己蓄谋逃跑被抓了个正着,lack只能硬着头皮当面对峙。
“宅主不要紧张,我只是看他状态不好,想要先把他送回帐篷救治,之后再来协商道别罢了。”
“是我招待的不够好吗?这么着急要走?”Roger见lack执意要走,露出了真面目,“我还不打算让您走啊!昨晚,我们还没有好好交流呢~”
“宅主客气了,昨晚只是偶遇有趣的宴会,表达一下祝贺之情而已。而且,您今早的礼物,我也已经领会到您的真情了。”
“你知道吗?你来到我家也是缘分啊,都怪你太让我着迷,现在,我不会让你离开了,不管你什么军官还是什么大人物,我都好喜欢你呀!”
“所以宅主的意思是,说什么都不让我走了?”
“你明白就好,最好是听话,就用不着我身后的人动手了~你那么可爱,一点都不适合做一个军人啊~”
“我与您也是初见,您就这么笃定的给我下了定义?”lack无所谓的撩了撩刘海,笑着对Roger说。“说实话,我还从没被威胁过呢~”
“那我就来威胁威胁试试喽,早晨的礼物嘛,我这里还有,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再给你试试,可能早上的量太少了……”
Roger边说边退到身后的护卫群里,一声令下,第一排的五个穿着金属盔甲的护卫就走上前去,将窗前的两人堵住。与此同时,一个护卫拉了拉一旁的墙上的灯台,窗户咣得一声被上方隐藏的铁板掉下来挡住,将窗户堵得死死的。
看着围上来的小兵,lack被逗笑了:“宅主,您是认真的吗?”
“我认真啊!我那么认真的想要得到你,认真的手都痒痒了!”猥琐的笑容从Roger嘴边流出,让人感到十分恶心,但他本人并不知道,仍旧咧嘴露出焦黄的牙齿。“你们快给我上,把他给控制住!”
护卫们提起长矛就逼了上去,想要扣住那边的少年。但少年轻盈的移动身体躲避开刺向自己的矛,几个动作之后,他的位置似乎根本没有变化,依旧停在原地,而攻击者却因为不明所以的扑空,被搞得晕头转向。看见长矛并不能精准的攻击,护卫拔出了背在身后的重剑朝少年砸去。只见被攻击的人凌空弹起,跳在护卫的肩膀上,一个膝旋,轻易扭断了他的脖子。
不到一分钟,就有一个自己人倒下了,这令Roger很是不安,慌忙催促第二排护卫也往前冲。
没有任何武器的lack正面对着九个武装完全的敌人,但早已习惯战场的他却毫不在意,甚至多少有些兴奋。自己儿童一般的外貌很容易让对方产生轻敌,只需要他们一秒的犹豫和轻视,就可以抓住时机秒杀,这次也一样,九个卫兵认为他们有绝对的优势去击败那个孩子,但在他们围成一圈的时候,恰好都进入了lack的攻击范围。一个咒语颅内吟唱,lack出其不意的爆发出了一个冲击圈,金黄色的魔法阵从地面浮出,由下而上闪出灼目的光线,将围在周围的护卫们一个不剩的包围住。几秒钟的频闪造成在场所有人的短暂失明,人们只能在眼前一片白茫茫中听到来自攻击范围内护卫的哀嚎声。当大家都勉强着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九个到死前都没认清自己敌人真面目的倒霉护卫已经化作一片灰烬,在光线下还反射着点点光斑。
lack依旧没怎么移动脚步,站在原地用手扇着鼻子前的灰尘,微笑着对Roger说:“现在,宅主还这么认真吗?”
Roger被眼前的虐杀吓得连连后退,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少年会如此厉害,虽然同为血族,但魔法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掌握的,这个指挥官到底是多大的官,这么小年纪就有这么大能耐,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啊!慌了神的Roger惊恐的叫嚷着:“你们快上啊!快上!”
看着同伴在瞬间就被秒掉,护卫们也内心忐忑,迟疑着不愿靠近。
“你们都愣什么!快去抓住他!不,杀了他!”Roger几近疯狂,顾不得占有面前这个男孩的初衷,只想保证自己的安全。
听到了主人的催促,护卫们只能硬着头皮上。lack看了眼这些杂鱼,完全不想把体力消耗在魔法进攻上,便收了手上的魔法阵,改用物理攻击。凌波微波一般的步伐轻巧的躲过敌人的进攻,顺手夺过一个护卫的铁剑,挥手向护卫们砍去。几轮厮杀,Roger的护卫们死的死残的残,已经没有具有攻击力的人护在Roger周围。
红了眼的lack带着嗜血的笑容朝那边已经吓软了脚的Roger走去,并随手把手中的剑插在了脚边还在尖叫的腰斩护卫头上。昨日还华丽整洁的走廊此时已横尸满地,残肢断臂四处散落在血泊中。
随着银发恶魔的一步步逼近,Roger只能一步步后退,直到靠在墙壁上无路可退。
“啊!不要!不要杀了我!”哭嚎的贵族老爷没有了昨日的威风,惊恐的如同一只被丢下油锅的猪。“求您了!你要什么我都给!钱,奴隶,都给你!求你别杀我啊——”
lack伸手抹了抹头发上滴下来的血珠,咧嘴笑道:“宅主您不是刚刚还说喜欢我吗?现在怎么又这么害怕呢~”
“我错了我错了!军官大人!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上您!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我还不想死啊!”
“我是大人?你不是喜欢小孩子吗?怎么我又成大人了?”看着面前情绪崩溃丑态爆发的人,lack兴趣正浓。“还是,你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小孩子?”
儿童模样的身材似乎并不适合恐吓面前的同种族的贵族,lack开始恢复原型,变回本来的样貌。一道逐渐变大的黑影覆盖在Roger的身上,他眼前的小男孩开始慢慢变得高大,成为了青年人的样貌,原本宽大不合身的衣服也变得服帖。没有了儿童的稚嫩,lack脸上沾着血迹、戏笑着的表情更为可怖。
“宅主,怎么样?我还合您口味吗?”
“啊…啊!救命啊——”直到现在,Roger Marlin才认识到自己究竟惹上了谁,这个以丘比特外形示人的恶魔绝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求您了求您了!我把这整个房子都给您!”
“我要你的房子做什么?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还有很多仆人!您不是喜欢人类吗?我把我所有的人类都送给您!”
“食物我也不缺啊~你还能开出什么条件来?”
lack笑眯眯的表情在Roger眼里如同罗刹,深知与对方谈条件是行不通的。Roger放弃了谈判,拖着摇晃的大肚子就要跑,却被lack一把揪住,提着领子拽了起来。
“放心的,我不会杀你,毕竟你还是很‘热心’照顾了我和我的军队一晚嘛~”看着手中缩成一团的大蠕虫,lack一脸平和。“不过,没了护卫的保护,你的那些仆人们会饶过你吗?喏,你看?”
顺着lack的视线,Roger看到了远处躲在墙边的仆人们。刚刚的动静把他们吸引过来,却看到一向嚣张的主人被一个青年轻易制在手里,而房屋里的护卫也都已被干掉。这是将是一场革命。率先站出来的,是那位叫做莉亚的女仆,手里拿着拾壁炉里柴火的铁器,试探性的靠近。见第一个人站出来,后面也跟上了若干家仆。
“看吧,你得罪的人太多了,我可救不了你哦~”lack说着,把蠕虫扔给给了那边跃跃欲试的家仆们,便扭头转身要离开。不用看过去,只从声音里就能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尖叫,求饶,谩骂,诅咒……不过这就不是lack在乎的了。
走到窗边,恢复身材的军官低头看了看已经呆掉了的人类,用脚碰了碰他的腿:“还活着吗?”
男人缓缓抬起了头,与身前的军官对视起来,目光中多了些不同的感觉。
安静的大眼对小眼几秒之后,这次轮到lack不自在的移开了眼睛。
“好了,跟我走吧,” 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想要拉起坐在地上的人类,“你必须要接受治疗了。”
“……”
“哈,说真的,别那么倔强。”lack温柔的笑了笑,金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算你运气好,恰好被我捡到了。”
“……”
“我不会强求你的,我可以把你留在这里,和那些人一起。你们都自由了。”
“……”
“好。那我走了。”
lack收了伸出的手,转身要走。正当他往前走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Gemstone, 杰姆斯顿•韦伯。我的名字。”
lack扭过了头:“无所谓了,杰姆斯顿。”
“我跟你走。”杰姆努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按着受伤的腹部,踉跄的走过来。看到此情,lack又过来扶住他。
“确定了?不反悔?”
杰姆斯顿的眼睛再次对上金色的眸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叫我lack吧。Lack Adrian, 塔纳拉多的军团指挥官。”
“……你…真的很厉害。”
“哼哼~”
“再求你一件事……帮我报仇好吗?”脚步停下,男人用祈求的目光望着身边的lack。
“这就是你跟我走的目的?”
“……是的。”杰姆垂下了眼睛,抿了抿嘴巴。“你会报答你的。”
“呵呵,先回去再说吧,你要是死了就什么也别谈了。”
军营内,大伙儿好奇的看着长官带回来的人类,议论纷纷。
“是食物吗?”
“为什么是残的?”
“他直接进了指挥官的帐篷?”
“别多嘴了!Adrian长官催军医过去!”
“军医…军医不是在中埋伏的时候死了吗……”
帐篷里,lack正在检查着杰姆的伤情。情况比想象中严重,这家伙不仅肺部损伤,身上还遍布着伤口,尤其是最近的刀痕,因为混入异物改造成外伤感染,不仅如此,因为长期缺水,他还有明显的骨关节炎和高血压病理症状,高烧不退。人类的药物自然是不会有的,而因为被偷袭后治疗军队伤员和使用魔法攻击已经使lack的魔力消耗殆尽,现在没办法彻底治愈杰姆,只能保证他短时间内死不了。
对于杰姆斯顿来说,现在能支撑自己不闭上眼睛的精神支柱就是,说什么也要说动lack帮他报仇,不然,以自己的能力,到死都杀不了那几个让自己陷入悲痛的血族强盗。他不断的恳求着在旁边来回转的lack,但还是没有得到确定的答复,反而是他的啰嗦让本就着急的lack感到烦躁。
“别烦我了,你知道你随时可能死了吗?”
“拜托了,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呦,别把我想的那么好,我可是很看重公平交易的。”lack边给杰姆缠着绷带,一边不屑的说着,“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很值钱,能还得起请我为你除掉仇人的费用?”
“我可以…为你工作,直到还清为止……”杰姆没有底气地说着,又垂下了眼眸。
“我要个人类为我工作干什么,你这种菜鸡能进我的队伍还是能经得起行军?人类啊,呵呵,最多就是的战备的血包。”
听了lack的话,杰姆斯顿的眼睛里又闪过了一丝希望的光点。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复仇成功,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反正仇报了,自己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
“如果这是你要求的话,我可以用自己的血跟你交易……”
杰姆的坦然妥协令lack很是惊讶,自己见过那么多被指派来定期供血的人类,还没有一个是自愿献血的,更何况,对方一直是个誓死守护自己尊严的人类。
“你确定?”靠近了人类,lack用带着手套的手支起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后故意露出了在进食时才会长的凌厉獠牙,咧嘴笑道:“你不害怕吗?”
“如果你有过爱人,有过家庭,你就该懂得我有多么确定。”
看着杰姆斯顿沧桑却坚定的脸,lack似乎有着一些感动。家庭吗?确实是自己不曾拥有过得东西,从来没有见过父母,父爱是什么也更不可能懂得。爱人吗?有没有对谁产生过爱的情绪,自己也不知道。人类真是有趣,人生那么短,但却能体会到那么多感情,经历那么多世故。
“好。”思考了一下,lack点了点头。“公平的交易。我答应你。”
终于,杰姆斯顿找到了希望,就快能为死去的妻儿报仇了,激动的笑容收不住地涌出来,但刚一咧嘴,气流灌进肺里又激得他一阵咳嗽。
他一悲一喜的表情看得lack只想笑,但对方伤成那样,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现在这种样子别说给我当食物了,估计我还没碰你,就先自己咳死了!”见杰姆不再咳嗽,便又补上一句:“准备出发了。我们先回家,把你治好再说别的。”
把自己的血包放在后勤车上安顿好,lack回到了队伍的前方。爬上马背,带好军帽,他又成了那个人前冷酷威严的指挥官(社会我la哥,人狠话不多)。这次的出征虽然中途遇袭损兵过半,但还是咬牙挺进了敌方据点并以少胜多。更重要的是,lack捡到了一个有趣且与众不同的血包。
整顿好的部队排成了整齐的方阵,lack伸手一挥,队伍开始行动。没走几步,后方一群人追了上来,他们就是Roger Marlin家的仆人们。已经获得自由的仆人们拿出了Roger家的存粮送给lack部队中的每个战士,胆大的仆人更是抓住了缩成一团的鼠眼管家,逼他找出了Roger宅邸的地契。女仆莉亚拿过地契,递给了马上的lack。
“谢谢您拯救了我们,让我们获得了自由!”莉亚抱着孩子,眼中全是激动的泪花。“这个,我想应该交给你。虽然我本是想把它送给救我儿子的那个人类的。但给你也一样,对吧?你会救他的吧!”
“放心,他死不了的。lack笑了笑,探出手去揉了揉莉亚怀里小孩的头。“既然你给我了,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接过了礼物,lack的队伍真正踏上了返程。本应下雨的天已经开始转晴,虽然已经是下午,但天还是明亮的,一缕缕阳光透过树林打在脸上,很有夏日清新的感觉。晴朗的天让人心情舒爽,步伐也轻快了起来,太阳落山之前,他们就能离开这片森林回到正路上。回想起两天的经历,每个人都有沉甸甸的记忆。
Roger的房子内,获得自由的奴仆们正在四处寻找并瓜分着能带走的物资。一个男孩来到了地下室的一处小房间内,探索着这块从未被发现的地方。这里阴暗潮湿,却有住人的痕迹,不过房间内仅有一张矮床和一个油灯而已。男孩探头进去瞅了一圈,断定并没有任何可能会存在值钱的东西。正当男孩准备离开时,他注意到床上好像放着一个东西,拿出来对着光看了看,是一个笔记本。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几个字——杰姆斯顿•韦伯回忆录。泛黄的书页表示它就是在这盏煤油灯下被创作,而作者,便是刚刚被救走的人类,杰姆斯顿。并不知道这东西能怎么处理,但男孩还是选择留下它,也许可以作为出行路上的阅读消遣?或者是当做商品交换掉?再不行,冬天取暖烧掉也不是不行。无所谓了,男孩想着,把笔记本用一块布抱住,放进了口袋。
几周之后,传言有人看见公国边缘处的森林地带爆发过一阵火光,还依稀可以闻到焦糊的味道,烟雾穿透了树林顶层,惊飞了一片乌鸦。
森林一侧,日落丘陵,两个身影停留在山顶。一高一矮的剪影印在红色的天空里,两个人的逆光轮廓面对而立,高大的影子缓缓单膝跪下,任小小的身影俯过来。
“杰姆斯顿•韦伯,到了你还愿得时候了。从今天起,杰姆斯顿将不再存在,你的名字是布莱德,我的血包。”
“我会遵守诺言,从今天起,我将无条件为你奉上我的血液,直到死亡带走我的灵魂那刻为止。”
像是一场仪式一般,两个身影叠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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