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大陆》是一个中世纪幻想风格的战斗向企划,以一个架空的,交织着刀剑和魔法的大陆为舞台,让不同种族、各种职业的人物都能在其中驰骋。玩家们被分为两方,分别以中央结界为限,占据着各一半的大陆,而他们的命运将取决于自己的行动——生存或是死亡。
他们都能救赎整个大陆……或者,毁灭它。
企划是一个很好的创作、交流并改进作品和能力的平台。卡洛斯大陆提供了一个庞大完整的世界观,主人公们可以随意抉择自己的冒险。无论是谁都能为即将来临的战争,助己方阵营一臂之力。
我们相信这个原创的世界观能够吸引各位投入其中,那么既然都这么说了,为什么不分享给更多的人以娱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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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羽奈•查拉德の日常
我是羽奈•查拉德,莱尔王国的一个盗贼。
让我讲讲自己经历或者看到的一些常人想象不到的事情倒是还有几件,要认认真真地记叙日常生活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个盗贼平日的生活也无非是吃饭,购物,阅读然后休息,各位想必也是如此。那我就说说正经干事情的日子吧。
11:00 a.m.
睁开眼睛,起床。拿出晚上作案时的黑衣、插满暗器的腰带、绳索和绷带等,查看缺少哪些东西,在纸片上记录好,出门。
12:00 p.m.
一个人也没有买食材回去做饭的必要,随便找餐馆解决午饭。根据纸条上的记载去草药铺,铁匠铺或者集市一趟。
14:00 p.m.
去图书馆阅读有关幻术和冷兵器的书籍。偶尔,只是偶尔,会去翻找和血族有关的,支离破碎的记载。待在那里一个下午,有时靠着书架小憩片刻,就算衣服下隐隐作痛的伤口不断干扰着梦境。
17:00p.m.
为了能不因为饥饿导致失误,晚上会吃得比较饱,去阿特拉斯家吃饭除外。
18:00 p.m.
上床,关灯,睡觉。
0:00 a.m.
醒来。打开灯,最后清点一遍要带的东西,打开窗,无声地翻出窗外。前往今晚目标的家中。
0:30 a.m.
清冷的街上找不到几个零散的人影,慢慢地走着也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一部分窃贼认为带有庭院的房子是很好的选择。主人可能有更多的财富,也更好入侵,翻入围墙就成功了一半,但我并不是这么想的。诚然,翻入围墙不是难事,问题是翻出来呢?一旦惊动了主人,院子里守上二三个人,想要逃出来就不容易了。当然了,有本事的人怎么样都行——可是有本事还干这一行做什么。
1:00 a.m.
即便如此,高风险高收益仍是大部分人的选择。谁不想一晚上的冒险换来十天半个月的舒适呢?盗贼听上去比小偷来得响亮,唯唯诺诺只敢街上摸走人家钱包实在没有格调。相比之下,就着月色,迎着冷风,一边大笑一边奋力逃亡就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用他的梦想为原型写成的热血小说。
我拿着一条薄铁片嵌入窗户的缝隙中,用力捣鼓几下,撬开窗户。然而实际上这完全没有想象的那么潇洒,在你将价值不菲的物件心跳加速地握在手中之前,其实完完全全是体力活。进入屋子后先半蹲在地上观察,确定没有人在走动后再站起来寻找值钱的东西。忘了说,庭院有一个不太好的地方,就是房间的构造没有什么规律,但是单层的公寓一般是“半”或者是“卍”的结构,大致能在不开门的情况下猜测门后是什么房间。
1:20 a.m.
我站在卧室的门前,考虑着要不要打开这扇门。我热衷于现金,珠宝还需要找特殊的地方才能够出手,中途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但是在书房和客厅,我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今晚要是空手而归倒也没什么影响,但是都到这里了,还是碰碰运气吧。推开门,一片寂静,空气中是男主人轻微的呼吸声。我走到他床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了不少欧斯,将它们装在腰侧的布袋里。正欲离开时,我看到男人的左手食指上戴着一枚像是红宝石的戒指。算啦,今晚收获也不少了,不必冒这个风险。我想要拉上抽屉,可是抽屉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就算是个意外,这也是很晦气的事情,下一秒传来类似于一个欧斯掉在地板上的声音。床上人惊醒,被子一掀,不知道哪边摸出一把刀就向我刺来。
唉,好吧,认栽了。我向旁边一闪,心说自己就来偷点东西下手这么狠。在他还未适应黑暗前对他胸口打下一拳,趁机快速去摘他的戒指。可能用力太大,他的那根手指脱臼了。不过要是不这样,腰侧的伤口或许更大。冲出房间,顾不上思考这是几楼,破开客厅的窗户就向下跳,着陆后前滚翻缓冲,之后疾步逃脱。
2:00 a.m.
晚上不管成功与否,结束后都是去教堂的天台上,靠在神像的后面思考一些精神层面的问题。把布带放在一边,拿着那枚戒指出神。其实自己不想起冲突,大部分也不会起冲突。见血总让人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拿出草药敷在伤口上,再用绷带一圈圈绕起来。指不定卖草药那个给自己包扎起来都没有我熟练。大概在神的背后做这些事不是很好,但是本人不信教。来这边是因为教堂的天台很大,天气再暖和一点的时候,惬意的风吹在脸上,看着星辰逐渐隐去光芒,天幕由黑转白,确实很美。
6:00 a.m.
回到家,将装备收好,思衬等风头过了再把东西卖出去。睡觉。
伊斯特蓋特外圍某據點被襲,萊伊派遣在伊斯特蓋特村本部的分身從完成上一個任務後必須的深眠之中醒來,才從護衛兵的轉述中接到消息,依照說法是被一個小隊的血族給突襲,而該據點的軍官已經戰死,連醫療兵也死傷大半,若那個據點淪陷將會造成門戶大開的局面,很有可能被血族趁勢攻破防線。
剛清醒有些混亂,卻很快的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簡言之——又該奔波了。
如果現在布蘭奇在這裡該有多好。萊伊的心理這麼想著,雖然就算布蘭奇在這,大概也是去支援前方的醫療部隊,畢竟那才是她的專長。這次去到那個據點可能不免一大波消耗,還得支援自己其實並不擅長的治療任務,而從傳訊法術沒有回應看來,在王城的本體大概也在深眠,無法馬上派遣支援。明明只是一場地區的爭奪戰,看來後面的戰況會更加慘烈,一邊這麼想著,發動了傳送法術前往目標的營地。
轉瞬之間,周圍充斥著哀號與燒焦的氣味,在法陣面前迎接自己的是一個右手包著繃帶的魔導師,看來也已是精疲力盡。
"報告情況,特別是醫療隊。"
"是……四個部隊的人馬死傷大半,醫療一班幾乎全滅,二班剩下一個輕傷員,三班因為事發時去採藥草了所以無恙,總計傷員……"
萊伊一邊聽著報告一邊跟著引導走向傷員的營帳區,帳外甚至還有僅在泥土上鋪了一層布料就做為病床收留傷員的區域,幾個看起來極度疲累的醫療隊成員在內外來去,角落魔力補充劑的空瓶堆積成小山,看來這次襲擊確實讓這個據點受到嚴重打擊。
長舒了一口氣,萊伊將頭髮整理到後頭綁成一束,將披風隨手放置,走向穿著較高階級醫療師服裝的人,"除了嚴重出血不能移動的之外,將重傷者集中在一起,讓你的手下優先去處理輕傷者,他們的餘力不多了,況且血族的攻勢很快又會到來,我們需要更多能動的士兵。"在那人離開並且照著自己所說調動人事的期間,因為並不想手套和衣袖都沾上血汙,於是又脫下了手套捲起袖子,閉上眼做了幾個深呼吸。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用治療法術,畢竟,以這二十年內的和平為由,基本沒有機會使用它。
面對呻吟的重傷員,萊伊聚精會神,和領頭的醫療師一同集中精力治療。
"治癒之章……"揭開了患處用的繃帶,血液頓時往外竄,萊伊只能暫時維持它不往外流,一邊將手放在離患處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和醫療師一起施放治療法術。這隻手臂的受傷程度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在血肉模糊之下能看見刺入的細碎殘渣,恐怕是風系法術所為。"你繼續施放治療。"萊伊小心翼翼地一手持續著對流血部位的壓制,另一隻手慢慢地將殘留魔法氣息的殘渣及穢物移出,叨念著幾句作用不同的咒語——順帶再次想道,要是布蘭奇在這多好——直到患部被清理乾淨之後,讓醫療師先去處理其他患者,萊伊在移開對流血部分的壓制之後馬上加強了法術的強度,發出的白光甚至到了有些刺眼的程度,血液還沒往外流多少,就已經得到了控制。破爛模糊的組織正在慢慢接合恢復,傷者總算不再哀號而是轉為暗暗呻吟,發紫的皮膚開始漸漸恢復原樣,手臂還算是較好治療的部位,萊伊看傷勢已經漸漸得到控制,交給其他治療師之後又馬上投身至旁邊的一位傷患。
揭開止血的布條,破裂的腹部和部分外露的內臟確實會使人退縮。
那麼,也只能繼續吧。
暗暗估計著施放不擅長的法術的消耗,想想晚點是不是也要來一瓶魔力補充劑。
"……治癒之章、"
破壞補給線
北港口殘破不堪的遺跡與在結界形成時被橫斷的王國大道附近,那些結界的漏洞早已被駐紮在沙森蓋特的軍隊給控制,雖說如此,對於被詛咒者的圍剿及驅趕、工事的建設,依然讓他們費了不少功夫才佔據了北港口這個極佳據點,完全可以更有效率的從塔納拉多或是索里亞那運輸來物資。方向正好的海風,位置恰當的運輸通道,不禁讓人覺得簡直是天助我也。
看起來是這樣沒錯。
岸邊的礁石上爬滿苔癬和些許的生氣,在士兵已初步修復至可供使用的北港口東面,海浪不斷往岩壁上拍打,也就不容易發現在岩壁之上可供站立的一個平台之上出現的白色身影。
劇烈的海風並沒有吹散幾乎純白的斗篷,斗篷底下的人看向遠處的海面,還未見到公國的運輸船,再抬頭確認剛剛跳下來的地點,並沒有追蹤者的跡象,這才輸了一口氣,蹲在地上用魔法刻劃傳送法陣。依照本體下達的命令內容,大約再過不到半個時辰就能見到目標的運輸船——而在它之後的船隊也要一併破壞。想必帶頭的船上會有不少棘手的人物吧,這麼想著,完成了刻劃之後稍退幾步,等待著另一個完成其他事務之後過來支援的分身,畢竟考慮到時間和本體體力消耗,而且既然是像這樣為了追求效率的"棄子式戰術",那麼速戰速決才是最為有利的做法。
意識到自己的思想和感情本身都只是為了當成用了就丟棄、變回媒介,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麼不好接受的,不如說非常輕鬆,反正不管有怎麼樣的感受跟感觸最終都會回到本體身上,那不就更讓人能奮不顧身地完成任務了嗎。
再度望向北港口的方向,而後又將視線往北邊移。
當初那些逃離至大洋的精靈們,就是從這個地方離去的。
如果他們依然活著,要是能得知現在的狀況,那麼對於現在這片大陸上即將發生的廝殺,對於身為後裔的"自己"——
肩膀被拍了一下。
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傳送陣被發動了,並且帶來了所謂"支援"——從伊斯特蓋特的據點過來的另一個,區別只有披著斗篷或披風、以及因媒介不同而能力更強的"自己"。
面貌相同的人站在眼前,並且沒有一點交流就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有什麼比這種合作方式更讓人覺得愉快呢——與行動無關的思考就此打住,稍微能感知到遠方的一點魔法波動,應該是領頭的船開始降低航速準備入港。保持著蹲低的姿勢,直到能看見領頭船的桅杆,便是行動開始的信號。就像預料的那樣,頭一艘大船確實有魔導師施展的保護。
不過,再怎麼厲害的防護終究是抵禦不了足以使大船翻覆的大浪。
摘下了妨礙視線的斗篷,瞬間四散的髮絲在向海面一躍而下的行動之後又被風縷成一束,在施展飛行術的瞬間自然是被船隊給發現了,留在岩壁上的自己則是終於打破沉默,將魔仗舉至眉間的高度,用幾乎被浪花給掩蓋的聲音,與自己同時念出因分身的力量不足而必須的咒語。
"魔法之源,聽從吾輩之令。"
在兩人的手勢與魔杖一同向高處舉起時,
"禁章第四節——「海嘯」!"
領頭船前方原本被船身切開的平靜海流,頓時改變了流動的方向,海水以極快的速度向著船的右舷匯聚,並且隨著兩人手腕向上轉動便成了高過船身的巨浪,因地利的原因,很快的又能以較少的消耗製造出另一波強力的海流,驅使船身不斷搖晃,雖說還沒能翻覆領頭船,但足以使他們慌張起來——而這就是想要達成的目的,海浪的波動倒不是首要任務,畢竟,波動越是持續,越能產生破壞性的效果。岩壁上的分身依然一邊叨念著咒語一邊施展波動海面的法術,自己則在輔佐那些法術以致增加效果的同時一邊靠近那艘領頭的船。
這麼高調的正面突入,當然被對面像是嗤之以鼻一般地給予了還擊,一一登上甲板對不速之客發動攻擊。一邊展開護頓抵擋並躲開那些魔導師所施放的攻擊法術,一邊向他們的船隊展開誘導式的戰略,既然有如此好的地利,那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呢?吸引了所有的火力,從船隊的領頭船上空掠過,在後方船隻之間快速穿梭,抓準了海浪激起的時機,"禁章第三節……"向前方展開骨翼準備攻擊過來的血族橫向揮動著左手,順帶緊急停下了向前的衝刺改為向後上方退出充斥防禦的法力立場的區域,"「寒流」。"
轉瞬之間,不僅出現了可觀數量的淡藍色冰柱飛向準備還擊的人們無力的護盾,激起的水花全都變成了尖細的冰錐順著飛濺的方向,落在那些海浪拍打著的船上,幾乎佈滿甲板的一角,而以自己為中心的附近海面結成了一個個巨大的冰塊,導致的結果就是當波浪的方向再度改變,碎裂的冰塊將足以隨著巨浪一同擊碎船身。
到目前為止的作戰依然沒有任何差錯。
心裡暗暗下了結論,但怎麼說也不過是"目前為止"。
方才還以為跟著冰柱一起擊落的血族此時正躲避著繼續落下的下一波冰柱飛快地靠近,血族的魔導師並不好對付,更別說是長著骨翼的那種。快速地飛離船隊一段距離,躲避著與剛才那群人截然不同速度的攻擊,一個急轉翻過身來面對那神色兇惡的敵人,餘光瞥見還沒被發現藏身地的另一個"自己",心想自己得快速解決眼前的敵人,否則時間可能會拖延到讓他錯失可以一舉覆滅整個船隊的時機。
嘖,說到底,為什麼在這裡消耗那麼大力氣誘導敵人亂成一團的是比較弱的自己啊。
這種問題,不用問也知道,畢竟——連另一個"自己"都只能使用一次的,能在適當時機覆滅一整個船隊的法術,自己就算瞬間耗光法力變回媒介也沒辦法覆蓋那樣大的規模。但在心裡說句抱怨的話也無所謂吧,反正再過不久這份想法就會跟著法力的耗盡一起落回海中吧。
憑著地利,就算是在法力所剩無幾的現在,戰勝眼前血族魔導師的機率也並不是特別低。
是這樣嗎?
只見血族雖然一副隨時會發動攻擊的樣子,卻還是做出防禦的架式提防地靠近,看來比剛才那些人都要來的經驗豐富,或許是哪個軍官也說不定,看了一眼血族腰間帶著的長劍,速度極快的近戰軍官實在難以對付,就算是在飛行速度並不亞於眼前血族的情況下,依然有在行動完成前被消滅的可能。
"真是棘手……"眉頭皺起,這是自己今天除了咒語之外說出的第一句話。
話音未落,敵人突然衝向前來,一面放出發出淺綠色光芒、速度極快的光劍,自己只能先用同樣是風屬性的箭還擊,並在他抽出腰間長劍的同時向後迴避他可能要進行的快速砍擊,連護盾都來不及展開。在成功避開了血族的第一波攻勢之後,快速召喚出匕首朝敵人的方向襲擊,儘管這及確確實實造成了傷害,卻並沒有幾支匕首真正擊中敵人,大部分都被躲開或是被他手上的劍擊中改變了軌道,看來他手上的也並非普通的長劍。"……嘁、"金色光芒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劃過了自己的右臂,看向手臂被匕首擊中的血族臉上的笑意,自己也差點不合時宜的被挑起了戰意。
但越理解現況就越覺得棘手,也越來越清楚,身為力量所剩無幾的分身即便花一點時間贏了這場鬥爭,那樣的損耗也對於大局沒有幫助……那倒不如——
血族用劍的前端挑起了刺入手臂的純魔法匕首,將其拔出甩到一邊的同時向前突近,還來不及到法師的跟前便又被他施放的風系法術給擊退一段距離,擋在身前的衣袖被切開散落,手臂也被刻上了大大小小的劃傷。等到衝擊散去,法師已經用極快的速度飛向船隊的尾端。用盡最後的力量施展飛行術和決定性的"海嘯",這是法師得出的結論,使用比剛才還要快得多的速度,暫且不需擔心在後方追趕的血族——既然是作為棄子使用,不妨用的更加徹底。
"魔法之源!聽從吾輩之令!"法師並未停下衝刺,在從下方四處向自己發出的攻擊法術的閃光之中,抽出了被暫時收起的魔杖,從船隊的最尾指向了領頭船,"禁章第四節,「海嘯」——"將魔杖向天高高舉起,海浪隨風翻湧,和第一波相比要高了不少的海嘯,將近十艘船捲到了浪間,而後往船隊行進的方向猛撲了過去,和前方撲來的另一股力量一起形成了巨大的漩渦。
於此同時,即將失去飛行力量的法師,胸口被從後追趕而來的血族手中的長劍給貫穿。
當那個血族魔導師還在因變成水而消失的敵人而疑惑時,萊伊——或者是說,他的分身,站在那岩壁上突出的平台,在等待的時機終於來臨之時,詠唱出關鍵的那幾句咒語。
"大海的神靈,請垂聽吾輩的祈禱——「蒼海的終章」!"
"吾輩名為萊伊——"
海浪拍打著岸邊,碎掉的木頭和散落海中的物資的一小部分被打上了岸,其餘全數在離北港口不遠的海中,而那些在一堆碎木和屍體之間做著無用功的士兵們無一不在疑惑這平靜的海面到底為何能產生那麼巨大的海嘯使得那麼大的船隊被捲成一團並且一同覆滅,萊伊,他加強了與本體鏈接的分身,遠眺海面佇立了一段時間便離去。
又是一年的春天,百花盛开的季节,不过即使是到了季节,有的花也还没有盛开,或许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吧,不过这样清凉的日子里去走走看看,爬爬山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这块大陆的气候倒还算是怡人,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对于三十来度的天气的概念,只不过冬天确实是有些冷罢了。
其实说是爬山,也根本懒得动,翅膀一张就连蹦带飞的串上了山头,时间还算是早,今天起来的时候天才刚开始转亮,沿路的鲜花嫩草都还沾着一下清晨的雨露,空气之中弥漫着得气息十分的好闻,只不过还余留着一些水雾,让翅膀都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看来待会还得晾干一下,不能直接收起来。
差不多到了山顶,这座山也并不是很高,只是一座小山丘而已,不过景色还是不错的,一面面对着海洋,如果不是清晨雾气比较大的话,估计可以看到更远的景色吧,想着就打开了手中一只抓着的包裹,里面是今天的早餐,因为想要看看清晨的景色,就直接打包了一些吃的,坐在了一块比较平坦的石头上吃起来,差不多等到雾气基本散去,太阳也悬挂在天上的时候,风也吹起来了,平常不是在海上或者是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很少可以感受到稍微强烈的风,当然这只限于晴天。
来的时候没有好好的欣赏沿途的风景,现在向下望去,也算是不小的花海吧,不管是树上的,还是地上的,站在高处向下望去,都似乎是融在了一起,五颜六色的,平常如果没什么需求的话,一般也是不会跑来山上的,所以也很少看到这样的景色,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以外,还有一点就是个人的原因了,自己并不喜欢爬山,不然也不会是飞上来的了,虽然在这过程中或许会有一定的乐趣,但是果然这种活动有人陪伴的话会好一点吧。
或许是这座山靠近城镇,没有什么很多野兽,又不会特别高的原因,附近城镇和一些村落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和亲朋好友一起爬山,有说有笑的声音倒是打破这座山的安宁,虽然宁静的滋味少了,但是却多了一丝热闹的气氛,似乎连林中的鸟儿也都开始欢快的叽叽喳喳起来。
想想难得来一次山上,干脆就去这附近走走罢了。水雾基本散了,翅膀也差不多干了,抖了抖翅膀便收了起来,跳下了石头下那片花海走去。
走进之后虽然没有远观的那么大气磅礴,却又有属于它的美丽,一些蜜蜂和蝴蝶在花丛之中飞舞,只是自己可不愿意靠近他们,还是下意识的站远了一些,到了旁边没有那些蜜蜂蝴蝶的地方,蹲下来自己看着那一朵朵花,在心中赞叹着这些花的美丽的时候,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摘下一朵的时候,又忍住收回了手。好好的生命就该开在它应该有的地方吧,就这样突然的无冤无仇将一朵生命给掐死,果然还是有点于心不忍啊。
就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旁边来了个小孩子,伸出手刷的一下就把我眼前的花折断,抓着那一朵被折下来的花蹦蹦跳跳的跑了,不过倒是把我从发呆的思绪中给拉了出来,猛的向那小孩子跑走的地方看去,他正捏着那朵花站在似乎是他的母亲的身边跳来跳去,手中高高的举着那朵花,而旁边的男人似乎是那位女士的丈夫吧,弯下了腰将孩子手中的花朵接过,别在了那位母亲的头发上,本是美丽的容貌似乎又增添了几分光彩。
虽然我看这景象看的羡煞旁人,但是索性那花并不是白白夭折了生命,好歹以自己的价值衬托了别人吧。
就在这花海之中,我不知道我又待了多长时间,或许只是十来分钟,又或许是数十分钟一两小时,总之当人渐渐多起来的时候,我也就离开了,走上了下山的道路,等到人真正多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不是花海而是人海了吧,何况今天似乎还有要做的事情吧,倒是在这里欣赏了一小会的花浪费了时间,待会还要加快行程呢。
眼睛一睜開,首先做的事情是拉開床邊的簾子,從窗簾透進房間的光讓人大概能猜想到今天的天氣。稍微地理了理睡亂的頭髮,跟一如往常一樣開始這個不大不小的宅邸每天的運作。
不知聽了多少"過於依賴魔法生活是不好的"這種話,但在這位於森林、除了自己空無一人的宅邸,除此之外又有什麼辦法呢?也只能暫時把錯歸咎於自己疑心病太重——不過,在過去的歲月中,早已習慣了除了特定人物之外一概不予以信任的生活,既然只有這麼一處能讓人放鬆神經,那麼依賴魔法而不是人為的侍奉,也並不是壞事吧。
銀質的鏡子從浮空的狀態輕輕地飛回了桌布上,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用手指順了順剛整理完畢的頭髮,此時已經能稍微聞到早點的淡淡小麥香味,像這樣司空見慣的寧靜日常卻是一天之中最珍貴的時間。
整個臥室的所有物品門窗全被施了魔法,致使連開關門都幾乎無聲,並且存在只允許特定人物觸碰的結界,說好聽點是喜寧靜,但這不過是容易起疑心而為罷了,畢竟,除了自己活動範圍之外發出的聲音,除了誤入的生物之外只有可能是一律視作敵人的不明人士了。
扣起襯衫最上面的一顆扣子之後,房門被推開了。
就像做為一個分身一樣操控,但只單純以水做媒介的半人型端著托盤走進了臥室。說起來,像這樣半透明並且不完全的形象貌似被形容在"鬼魂"身上。實際上,這位"管事"這樣的形象還真的嚇到過來客,但都是為了方便,也就沒有特別去改變它的形象——只要能把事情做好——內心只有這麼一個要求。
咀嚼著麵包,半滿的紅茶還微微冒著熱氣。
真安靜啊,這麼想著,心情極好。
>>
「早呦,萊伊!」跟布蘭奇差不多同時到了王宮,只不過見到的是布蘭奇的另一個形象,只有右眼下方的玫瑰是分辨的標準,或許今天有什麼需要不起眼地在王城內遊蕩的事情要做吧,對於這種兩人都明白的事情,也並不覺得奇怪了,只不過偶爾會被王宮的侍衛攔下來做身分的檢查罷了,說不定在侍衛眼裡的布蘭奇永遠都讓人搞不清楚形象呢。
「早。」回應道,腦中順了一遍今日大致的行程,不過一想到不久前發生的那件大事就覺得現在的日常越來越像暴風雨前的寧靜,況且"那個人"的行蹤也未明,再這樣下去,對王國的情勢會十分不利。先拋開平時的那些事情不提,接下來的工作量大概只會越來越大吧,偏偏這容易犯睏的體質總是那麼麻煩……
「今天的文書好像比往常多哦,互相加油吧。」布蘭奇像是察覺到了自己隱藏在沉默中的鬱結,開口提出話題。畢竟相處了這麼多年,再加上布蘭奇又是一個細心的"女孩"——從外表來說的話——不得不說,最擅長處理自己多慮時情緒的大概就是布蘭奇了。
先不談命運和義務這種話題,作為精靈後裔的沉重單擔子,只有對方能完全理解——她明白我所憂慮的是什麼——這麼想著,也就並不覺得有多麼沉重了。
思緒流轉,回過神來,面對的是山一般的文書和報告。
嘆了口氣,將頭髮用帶有金色線條的白色絲帶綁起。
……對啊,就像布蘭奇說的那樣,都這麼多工作了,還有什麼好多想的。
這麼想著,看向窗外,天氣確實不錯,大概勉強能算是一個好的早晨。
>>
「……」
醒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睡著之前還是黃昏時分,雖說只不過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但這樣的天色總讓人感覺到時間過去了很久。感受到了一絲涼意,從森林中央的神木枝幹上一躍而下,披風隨著動作飄動,最終在落地前急遽減速,輕輕地站穩在了草地上,剛從舒服的睡夢中清醒,還有些遲鈍,體力卻恢復了大半。
……接下來還有工作。
每日的四處奔走或是維持分身法術的運作偶爾會讓人還沒到黃昏時分就精疲力盡,但像這樣用盡就馬上用深眠來回復並且繼續的作法,總覺得會折壽。
以前的精靈們都是這樣的嗎?曾經想過這個問題,但既然布蘭奇與自己的能力和體質上都相差這麼大,就算是精靈大概也是有個體差別的吧,像自己一樣以沉睡補充體力的,像布蘭奇那樣需要媒介的。自己需要花上半個小時,如果是純種精靈的話應該更加——
不好,差點又投入進了無關緊要的思考之中。
這麼想著,準備發動回到皇宮的傳送法術。
>>
「例會就到此為止,下個月的例會也是這個日子,有意外改動的話會另行通知。」為例會做了總結,轉頭看了看布蘭奇的微笑,稍微鬆了口氣,心裡暗暗慶幸道,由於自己像平時一樣在重要官員齊聚的會議室放出的法力屏障,好像並沒有人察覺只出面說了幾句話的赫爾墨斯——或是說御村陛下身上,布蘭奇所施的幻術。
散會之際,終於從正式又嚴謹的場合解放,雖說只要他們還聚集在此地就不能放鬆警惕,但也能稍微放鬆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就會在這種場合不知不覺緊繃的神經,開始將羊皮紙折疊,放在一起。熟識的官員討論、閒話家常或是相約小酌,侍從被允許進入會議室,原本寧靜的會議室漸漸活絡了起來。
就像剛剛說的,熟識的官員互相攀談,不遠處就有個熟識的人向這裡走來。
「……夜安。」率先打了招呼。
「辛苦了,萊伊。」庫爾微微笑了笑,像平時那樣,「你看起來好像有點累,最近很忙?」就這樣一語說中,沒錯,自己這幾天確實有種跟不上情勢變化的感覺而導致比平常要來得疲勞,至於庫爾是從哪看出來的,自己也懶得多問,「嗯,文書比較多,況且最近的天氣有些陰晴不定。」把這樣明顯是在扯開話題的爛理由說出了口,不過是庫爾的話大概也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是"沒錯我很累但請你別多問了",一旁的布蘭奇及時參與進了對話,最後以"今早要出發的時候威爾才說了好久沒有見到萊伊呢,雖然才過了一個月不到""看來萊伊很受小孩子歡迎啊,哦,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到威爾了呢"這樣日常和平的話題結束了閒聊。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像那樣與朋友見面聊天的空閒只會越來越少吧。
這麼想著,準備回到自己的宅邸,面對從很久以前就已經習慣的一個人的夜晚。
只不過,比起很久以前,已不再受夢靨的騷擾罷了。
【序章】离粟
当新的一天到来,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旅店的房间,揉揉眼睛从床上坐直了起来,一副显然没有睡够的模样,但是新的一天有新的任务,总不能拖着不做。想到这打了个哈欠,就从床铺上跳了下来,把床铺稍作整理,整理好衣冠就下楼去结账。
“老板娘结账啦,祝愿新的一天生意欣荣哦。”我将几枚欧斯扔在了柜台上就跑出了门,每日都是风尘仆仆的在旅途之中,但是走多了也就都熟识了几家店,平常也都是固定了一般就专门去那几家,其他的店铺即使说的再好,也不常去,毕竟只有自己认可的地方才值得信任。
站在门口看着街上已经多起来的人,又看了看自己抓着的武器,实则有些无奈,虽然带着这硕大的武器是十分显眼的,但是显眼也有他的好处,比如说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立着这镰刀一站,所有人都立刻离开我二三十厘米,并不是说是自己还是这镰刀的威风,只不过是怕意外被这镰刀伤到罢了。
不过站在大街中央又举着这镰刀确实是显眼,于是平日里自己大多都是沿着街道的两边靠着走,边走边在脑海的记忆里搜寻着这一次任务要做些什么,虽然脑子里是想着东西,但是耳朵还是听着点东西,虽然也都是大街上那些对我来说很无趣的事情,也有的地方聚集着一些人,似乎在传教什么,虽然是走刺客这行的路,不过我倒是不信仰什么,一说起这些神啊鬼的传说故事就是一头雾水,以我自己的记忆力来看,这些故事我大概一辈子都记不下来。
走着就到了莱斯诺湾的港口,今日的行程是要去横渡湾购置一些东西,除了需要的东西以外,凑巧也看到了横渡湾的任务,就顺手接了,自己接的任务一直以来都是很随意的,只要不是什么杀人放火,其余的只要刚好同路,就基本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酒馆里有的任务竟然是跑跑腿采集东西的任务,明明自己亲自过去一趟就可以,也多花不了什么钱,还可以顺道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但也不知道是那些人太懒还是没有时间,总是这类轻松的任务自己倒是很乐意接,不过对应的酬劳也是适中,并没有一些刺杀谁谁谁的任务那种,上次看到个不知道是刺杀谁的任务,酬劳高的可怕,不过似乎没人接的样子,一直都挂在那里,大概也是惧怕要刺杀的对象的实力吧——反正我是不认识。
登上了去往横渡湾的船后,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旅途,因为这些著名的在通用地图上标出来的地方还是远的可怕,在船上无聊的时候经常会找一些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人聊聊天谈谈话,幸运的是我的眼光还是没有错过的,被我搭话的人大多数也都会回应我,有时要是聊天聊得起劲,还会结交一下当个朋友,这么久下来人际圈倒是挺广的,虽然真正熟识的也没有几个,下次见到也只不过是面熟而已,提到了才会想起来,大陆这么大,即使交际圈再大也难得碰到刚好见面的旧识,毕竟像我这样四处奔波的人,大概也没有几个吧。
一直到了那皎洁明月挂上太空,又对着海面照起她那模样的时候,船才缓缓的靠近了横渡湾的港口,说是时间快,再过些时候差不多也要第二天了,也只有每到这个时候才会有些感慨的明白酒馆里那些跑腿的任务为什么会一直有,在陆地上的还好,不过这横跨海洋的旅行倒是耗时,这段时间也就打算在米斯奇纳稍微待些时日好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去找家旅店啊。
随着就按着一路既往的路去向了自己常驻旅店的地方,选了平日来时选择的房间后,就到了外边的大街上去走走逛逛,买点吃的东西填饱肚子,不得不说,这家店买的面在这横渡湾附近的地方可以说是一流的口味,价格也厚道,平日正当饭点的时候总是挤着一堆人,即使是现在步入了深夜,也还有一些人在这里吃着夜宵,解决了自己的晚饭后,才又回到了旅店房间,把镰刀放在床头拜访好之后,就扑腾一下跃入柔软的床铺之中,简直比自己家的床还要舒服——说起来像我这种在大陆上游荡的人,这些一座座旅馆就已经像是家了吧,毕竟也没有固定的住所,虽然有时候会去暮夏哪里耍耍但是对于那似乎是她亲戚的人还是见到了就有点怕,毕竟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瞪着这世界。
胡思乱想之中,就再一次陷入的梦境之中,自己倒是从未有过失眠的症状,整天都无忧虑的,做着自己喜好的事情,虽然也是用来维持生计的事情,不过我想也足够了,虽然有说过这卡洛斯大陆的西边有莱博尔公国,不过因为结界的原因倒是没有踏足过,心中即使有着好奇也还是不愿意真能过去,毕竟要是能过去了大概也是要等那结界消失了才可能,不过按照家族里以前书籍的记载,结界消失大概是一点好事情都没有吧。
"……"
右手扶著盆左手慢慢地攪拌,看著細緻的蛋糕糊,萊伊的心情有那麼一點複雜,平時都習慣了不親自動手解決而是利用魔法代勞的事情,突然要萊伊去親力親為,雖說只有"不習慣"的這一點也不至於發生什麼鹽糖搞混啦燒焦啦甚至是爆炸之類的意外,但萊伊總覺得有一股彆扭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我們的王國大法師萊伊此時正戴著格子花色的頭巾穿著圍裙站在烤爐旁邊的案板前吧。
先不說那許久不用的圍裙之類的還是萊伊想了一會才想起收到了哪裡的,萊伊也沒想到自己親手做會花這麼多時間,要知道空閒時間對萊伊來說甚是寶貴,因此做事都盡量做得又快又乾淨俐落,但今天處處的小心翼翼跟努力回想使得進度緩慢,還是讓萊伊略為煩躁——要不是之前聽庫爾說了什麼"生活果然還是要親身體會啊"之類的,親手做蛋糕什麼的,想都別想吧。
長長地嘆了口氣,萊伊把終於完成的蛋糕糊倒進準備好的四個容器裡面,其中一個用來試味。緩緩地倒滿了其中三個容器之後,萊伊將傾斜的盆暫時扶正,注意著滴下的蛋糕糊有沒有落在容器之外的地方——老實說到這裡萊伊已經忍不住想讓它自己浮空算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一個不穩就打翻了——從旁邊的容器裡抓起一把藍紫色的莓果放入蛋糕糊拌勻,才又倒進了最後一個容器。
萊伊把蛋糕放進烤爐裡之後啪的一下把爐子的小門給關上,回頭看了一下裝著不同糖果的布袋們以及風格略樸素的緞帶,又發出了——這種時候總是特別多的——嘆息聲。自己為何非得幹這些事不可呢?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連萊伊自己都答不太上來,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成了習慣,而且不知是巧合還是怎樣,每當這個節日的前候,總有一些工作上的理由讓萊伊到其他城市跑個幾趟,順代收了熟人的禮物跟贈送一小袋糖果作為回禮,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忙得夠嗆——同時,這也是萊伊提前一天抽空把東西都準備好的原因。
繫好了一個又一個的結,將以繫上緞帶的小布袋一個個排在桌子的另一邊,其中一個多放了幾顆,顯得比其他袋子都鼓,萊伊打算送給Dominic順道致歉,上次那把辣味的糖果,連萊伊都不知道它們是如何出現在自己口袋裡的。
現在想起來,到底是為什麼呢……
萊伊一邊思考著,數好了差不多的數量之後就一一"收"了起來。於此同時,烤爐裡飄出的蛋糕甜味也引誘著姑且算是愛吃甜食的萊伊跑到爐前,聞到一股淡淡的莓果味,確信自己應該沒有放得太多或是太少的萊伊,解下頭巾跟圍裙,將頭髮理一理,靜靜地等待可以出爐的時間。
"……好像有點太甜了啊。"手裡拿著被啃了一口的小蛋糕,萊伊說道。
不過,對這甜的發膩的節日來說好像剛剛好。
>布蘭奇的場合<
像平時一樣,一早前往位於王宮的辦公室,少有的在會議室前面的拐角就遇見了同樣要前往辦公室的布蘭奇。
"早。"
"早啊萊伊!"
布蘭奇笑了笑,摘下兜帽,兩人走到一塊,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很默契地拿出了要送給對方的禮物。布蘭奇捧著用黑白配色緞帶綁成雙蝴蝶結封口的白色袋子遞給萊伊,而萊伊則拿出了三個包著蛋糕的袋子的其中一個遞給了布蘭奇。
"唔,這次是蛋糕?謝謝啦,節日快樂!"
"嗯,節日快樂。"
萊伊拿著布蘭奇給的餅乾回答道,猶豫著要不要以及什麼時候說明白,今年是自己動手做的。
>羽奈的場合<
萊伊也不太記得是怎麼跟他熟起來的,自己的分身或是本體偶爾能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碰見他。不過然收到過禮物,回報也是必須的,只是萊伊左思右想……要怎樣才能遇見他呢?特地傳訊跟他說"我有禮物要送你"這種蠢方法是提都不用提。
說時遲那時快,盜賊羽奈在這個時候一個急轉彎衝進了樹林,差點和萊伊撞個正著。
"……是你啊。"
千鈞一髮之際閃開了的萊伊故作鎮定地說道。
"哦——是你啊,真巧。"
羽奈回頭看了看,又轉頭回來和萊伊打招呼,將"戰利品"的袋子給重新綁緊。
"謝謝你上次的禮物,很好喝。"
萊伊瞥了一眼,拿出小袋的糖果遞給羽奈,留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羽奈愣了愣,笑了出來,對著萊伊的背影喊了句節日快樂。
>haze的場合<
"喏,給你的。"
"哦哦,萊伊!節日快樂呢!"
萊伊和haze交換了糖果袋之後,看haze好像又要把事情交給部下自己去睡覺或是玩的樣子本想稍微訓個話什麼的,看在是節日,而且她又有對象的份上,萊伊最後改了改口。
"妳接下來該不會是要去……咳,接下來要去找伊格吧。"
"是啊!"
"那麼,節日快樂。"
>Dylan&Dominic的場合<
萊伊將一包普通的糖果和一包鼓鼓的糖果分別遞給了兩兄弟。
"謝謝,祝您節日快樂!"
"哦哦、是糖果——"
Dominic拿到糖果袋,解開緞帶之後看到滿滿當當的一包糖果開心地笑著,迫不及待地打開一顆準備要吃,但在入口之前突然停頓,看了眼粉色的糖果,又質疑地看了一眼萊伊。
"啊啊——這是正常的糖果,放心吧,當作上次的賠禮。"
萊伊苦笑著說道,背後的Dylan拍了拍他的肩膀。
萊伊回過頭,只見Dylan微微笑著,拿出一個小禮物盒遞過去。
"萊伊先生,請原諒弟弟的無理,這是茶香甜餅,不嫌棄的話。"
"謝謝,節日快樂。"
接過了精緻的禮物盒,萊伊笑了笑道。
>離粟的場合<
萊伊用飛行術從某座森林上空觀察今早報告文書中的情況時,偶然遇見了同樣要飛過森林的離粟。
"啊,是萊伊啊,真巧!"
少女外表的年長惡魔直呼道,除了那幾個性格活潑的孩子之外,離粟也是少有的能直呼來伊名字的人之一。
"嗯,來工作的。"
萊伊看了眼離粟手上的提籃,看起來像是要野餐但既然是這種節日,想必也是和自己一樣帶著禮物之類的東西吧。
"我啊,接下來要去找暮夏哦。"
離粟說著,從提籃裡拿出了小包的禮物包。
"給你,節日快樂呦!"
從觸感上萊伊並沒有猜出裡面是什麼,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連忙拿出一包糖果作為回禮。
"妳也是。"
>安娜的場合<
越過了森林之後,萊伊在山腰上的某一座湖邊稍作休息,坐在一棵樹底下,還沒坐幾分鐘,後方的樹叢突然傳出了奇怪的聲音。萊伊警覺地站起身,而那處的動靜卻時有時無,緩緩地靠近,萊伊甚至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在到了只有一步的距離的時候,樹叢裡突然竄出了兩個——
白色的兔耳。
萊伊翻開了樹叢,發現是藥劑師安娜。
"你在這做什麼……"
真是嚇死我了,這句話萊伊並沒有說出來。
"唔,當、當然是採藥草啊。"
也被萊伊給嚇到了的安娜耳朵直直豎了起來,又慢慢舒緩。
"嘛……既然都遇到了,拿去,節日快樂。"
"欸……但是我身上沒有可以當回禮的東西……"
安娜接過了糖果之後連忙說道。
"嗯……你身上有魔力恢復劑嗎?"
"有是有?"
"那個就夠了。"
>亞倫&雷歐的場合<
午後,萊伊又回到了王城,才剛進城就見貌似是訓練完之後被雷歐叫出來吃飯的亞倫,由於比較少看見亞倫沒穿戴鎧甲的樣子,還稍微愣了一下。
"哦,這不是萊伊嗎——節日快樂呢,我的朋友。"
雷歐看見萊伊之後打了聲招呼,一旁的亞倫則是和萊伊一同沉默著點頭打招呼。
"嗯,節日快樂,不過在這美好節日你應該有另一個人要陪?"
"啊啊,是啊,接下來就要去酒館找她呢~"
語畢,雷歐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顆蘋果扔給了萊伊。
"這個就當作禮物吧,哈哈哈——"
萊伊差點沒接好,拿穩了之後將糖果袋扔給了雷歐。雷歐接住之後打開糖果拿了一顆,把其餘的連著袋子遞給了一旁的亞倫。
"單身的人比較需要這個,對吧我的朋友。"
>庫爾的場合<
"啊,你在啊萊伊,我以為你不在王城,聽布蘭奇小姐說,需要離開王城的事情好像比較多。"
庫爾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見萊伊像往常那樣坐在桌前,微微笑了笑。
"是啊,但我已經回來了,就是有點累。"
萊伊打了個呵欠,將眼鏡取下,閉了一會眼睛。
"辛苦了,這個是給你的,節日快樂。"
庫爾把餅乾袋放到萊伊面前,萊伊睜眼之後看了看上面的蝴蝶結跟寫有名字的標籤,不禁在心裡感嘆了下,真是個細緻的傢伙。
"嗯,謝謝……節日快樂。"
萊伊憑空拿出了被自己"收起來"的兩袋小蛋糕,遞給庫爾。
"拿去,你跟威爾的份。"
而庫爾忽略了包裝比較可愛的那袋,而只拿起了另一袋。
"威爾他……他說無論如何都想親手交給你呢,能否賞個光,晚上到我家去作客呢?到時再親手交給他。"
庫爾無奈的笑了笑聳肩,將萊伊的手推了回去。
"嗯……真沒辦法。"
萊伊猶豫了一會,將蛋糕收了回去。基本都習慣了將威爾也看成自己的家人,總不好辜負了小孩子的一片心意對吧?萊伊這麼想著。
"好吧。"
阿特拉斯还没意识到san值的重要性时发生的事
第一人称x
我加入“银水獭”以后经常与异族和精怪为伍,因此遇到吸血鬼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与他们中的少数交过手,不容小觑的威力提醒着我,他们是可敬的对手。随着接触的吸血鬼越来越多,我不免开始追溯我与异族的渊源。令我自己也感到惊讶的是,就算是那个把我打得重伤,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吸血鬼,给我的印象也不及最初见到的那家伙所留的万分之一深。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在记忆中他似乎并未自报姓名。我是在何时见到他,那时是几点,地点是哪里……诸如此类微小的细节,早就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碾碎在记忆的齿轮下。我和他只有短暂的交集,这么看来,我们甚至算不上朋友。正是因此,这段经历显得更加离奇。我曾对他抱有幻想,仅仅出于对生命的渴望——希望他接近我的初衷只是近距离观察他不常见到的种族,绝非取我性命。但是,随着年岁增长,他接触我的动机似乎也变得有些无所谓了。那片古老的村落在我的记忆中渐变朦胧,他苍白的皮肤和亮金色的头发却反而更加清晰。对过去一次次的追怀让他更为猖狂地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在某些多梦的夜晚,我开始厌恶我自己对人与生俱来的信任感。我不常跟人提起他,也不常提起我的梦境,“我不希望你们——我的同僚,误以为我对那家伙抱有亲切的情感”。
即使嘴上这么说,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口是心非。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对他的好印象有些莫名其妙。这种感情如果过分强调,就显得有些矫情恶心了。所以我只敢在失眠的夜晚,譬如今晚,把真实感受写在羊皮纸上以作发泄。
见到他那年我好像已经有17、18,不清楚还在不在“孩子”这个范畴,但一定是个愚蠢的少年。当时为了历练,我已经离开父母,开始我毫无实际的周游,每周一封信是父母妥协我幼稚行为的唯一要求。在平常,这种要求很容易就能满足。但假如身处偏僻荒凉之地,比如那个地方,完成这种简单的要求就显得有些困难了。我初踏上那片土地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地方估计没有邮局。”
那地方确实不是块发达的聚落,翠绿的林场覆盖了大部分土地,接下来凡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荒地,偶尔会有几块农田。农田里的作物也没什么好势头,看农民的样子就能得知那年的光景并不是特例。还记得就在我动身离开那地方时,无意间听老农们抱怨说不能指望这贫瘠的土壤上孕育出什么硕果。
我向农民打听了邮局的位置,他们轻描淡写地告诉我只需穿过那片深林就能到达本地最富有的城镇,发达文明和古老村落只有一林之隔。我心中虽有疑虑,但仍然踏入那片幽静之地。可我小瞧了那片树林,盲目和粗心让我自食恶果。它似乎漫无边际。我进去的时候骄阳正当空,金辉投在墨绿色的叶上,林内树影斑驳,这让我身心愉悦。起初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在这苍翠的风景中迷失,心中并无焦急。当我开始有些摸不清方向时,暖洋洋金灿灿的阳光变得有些黯淡,抬头望去,透过树枝间的空隙,我看见杏黄色的云霞在绯红的穹顶中游动。此时,我开始有些急切,但不想原路重返,只是加快了步伐,继续穿行在自然的迷宫。再后来,夜晚完全地更替了黄昏,世界再一次被星月和黑暗统领,而我依旧在林中徘徊。“该死!我迷路了!”我在心中想。
月影浮动,晚风吹过树叶发出“唆唆”的细响。耳畔响彻着寒鸦刺骨的啼叫,我忧心忡忡地走着,这萧瑟阴森的丛林在我看来荆棘密布,白天的静谧恬美半点全无。“该死!该死!该死!”我手中攥着信,皱着眉头快步向前走。黑暗让我比往常更加一惊一乍,但惭愧地说,我竟对身后细碎的脚步声毫无察觉。胆战心惊地在黑暗中一阵摸索后,我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去路。此时我的力气已被恐惧消磨殆尽,再也无法向前走一步。我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身体被疲劳支配着。今夜月色甚美,可我毫无欣赏的雅兴。我挪了挪身体,靠着一棵大树。客观来说,我不是个悲观的人,但我不得不考虑最差的结果——我这辈子都出不去。我环抱着膝盖,头沉沉地垂在双臂间。
“真要命。”我咒骂道。为了虚荣,我固执地压抑着情感。但即使我没有真的哭出来,我也在那天露出了我有史以来最为软弱的样子。
“怎么?不哭出来吗?哭出来会好许多。”
我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表情与其说惊恐,倒不如说是惊讶。我十分自私地希望是一个和我有同样遭遇的年轻人,带着些不该有的期待循声看去,惊喜之余甚至自动忽略了他那些奇怪的问话。
但出乎意料,眼前的人完全不像一个旅客,也不似一个绿林。当然,也不像一个想给家人寄信却迷路的年轻人。总之,不像任何一个可能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的人。他是我见过最精致的男人,装束也令我惊叹,剔透罕见的宝石胸针暗示着他的非同小可。“精致”这个形容词虽然有些奇怪,却是形容他的最佳形容词。他站在银白色的月辉下,倚树而立。一瞬间我甚至怀疑他使用了巫术来让自己举手投足都完美华丽。他的金发被深蓝色的缎带绑在一起,穿着漂亮的绣花大衣,丝绸的皱边里衫似乎是我这种粗人打拼一辈子也买不起的。我站起身,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他。
他没被我无礼的行为激怒,(估计是习惯性地)拍了拍身上的大衣,十分友善自然地向我走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惊惶地往后退。在他咧嘴轻笑的时候,我看见了明晃晃的尖牙。我遇上的确实不是什么常人,是黑暗中诞生的珍奇种族,是吸血鬼。那时的情况和现在不同,吸血鬼和人类之间的结界尚未被破坏,在人类活动的区域出现吸血鬼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我就连对第一眼见到的陌生人都会产生信任感,可我潜意识觉得面前这位似乎不会在意一个在幽林徘徊的作死小子的生死。
他比着手势让我放松下来。“放心,小伙子。”他的眼神充满善意:“我很饱,不会咬你。”我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对这位陌生的吸血鬼抱有怎样的感情,戒备还是信任?我礼仪性地松开紧握剑柄的手。相信他也从我的脸上读到了不安。他将双手负在身后。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仍然带笑。
“哇奥,我第一次发现我长得这么可怕。”他打趣道。
“我……我只是第一次见到……吸血鬼。”我壮着胆子,断断续续地解释。
“这样啊……”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信上,随即又像是觉得不理貌似的移开了视线,脸上泛着不可思议的红,好像是为刚才的行为感到抱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举动让我对他产生了些好感,甚至觉得他是个可爱的朋友。他一只手抚摸着另一只的手背,悄声说:“假如你要去邮局,你的方向反了,你要往北。”
“谢……谢谢!”我完全不知所措,甚至为刚才的戒心感到惭愧。
“你现在最好别走,还有好长一段路。”他慢悠悠地补充道:“虽然有些不中听,可我觉得这么走下去你还会迷路。”
“啊?那……那我就在这等到天亮?”我问道。
“你最好还是现在走回去,第二天再按我说的路线走。抱歉假如是在白天我就无法领你过去。”似乎察觉到我没有原先那么警戒,他又向前走了两步:“现在我带你回去。”
“卧了个……哦我是说……谢谢。”我有些尴尬,惊恐之下险些爆粗。从看见他开始,我的立场就很被动。我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恩惠。毋庸置疑,面前的家伙热情地可怕……
“走吗?”他比了个“请”的手势,我佯装镇定,僵硬地走在前面。“阿特拉斯•柯雷托,你又不是小丫头,那么怕干什么?!”我在心里骂道。出于安全方面,我常试探性地回头。我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视线接触不满一秒我就慌张地回过头。突然,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比起“不安”更像是“害羞”,羞耻感顿时如林中的寒雾似的笼罩着我。似乎是被这种感情左右了思维,我那时竟丝毫没察觉到异样。他盯着的是我半露在空气中的空荡荡的脖子,甚至不经意地咧嘴舔了舔长长的獠牙!他有几次很明显地靠近我,我察觉得到。但就正如前文所说,我没意识到着昭然若揭的目的,只是比先前更加紧张,身子绷得更紧,往前快走了几步甩开了那蠢蠢欲动的家伙。
令我匪夷所思的是,他真的把我带了出去。事实上,他杀我,或者仁慈点,咬我的机会多的是。事先申明,我只是对他的行为表示不解,对行为的疑问并不代表对行为的否定,毕竟我还很年轻,生活虽然艰苦但是还算美好,我还是很想活命的。那家伙不可能硬撑到天亮,因此催促着我赶紧走。可是疲倦写满了我的脸,再加上前几天也没好好休息,我的动作又是含糊又是拖拉,好像地上有什么东西死命拽住我的双脚一样。至于脸色,我不知道那张脸是怎样的模样,不过看起来一定很难看。虽然我没叫苦(我实在太想马上出去了),他却仍叫我停下来休息十五分钟。我在疲惫的时候向来睡得很死,况且那时我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是个盲目信任别人的人类臭小子。关于作战经验,那时我什么也没有。他完全可以在那时取我性命,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他那样的吸血鬼不能扳倒我。
而他却像是放弃了他酝酿已久的计划,任由我坐在树下挨着他睡上了十五分钟,然后把我送出去,再在一天后把我带到邮局。脆弱的脖子肯定不止一次暴露在他的视线里,但他没有下口,非常仁慈地没有下口。我感觉地到他本来是想用我来果腹的!兴许他是觉得我这样的年轻人确实是应该多活一会儿,又或者他其实是把我当做朋友的(我希望是,但可能性不大)。总之他留了我一命,还帮了我两次。于我古怪的逻辑,和这些相比起来,他最初打算在我身上实施的手段,似乎已经渺小到等同一颗沙粒了。这挺叫人佩服的,他抑制着他作为一个吸血鬼对人血的渴望把我送到另一个小镇,或许于吸血鬼而言,有些惺惺作态,但于我,这个因他的克制而逃出生天的人类,这绝对是好事。
我相信“当局者迷”,这半句话如今和我的经历十分契合。
我写下这段话的一个理由是因为我不想让那么多感慨烂在心理,另一个理由是我又一次梦到他。与以前不同,以前我顶多梦到当年的情景。而今天的梦却十分诡异——夜色如初,我却不在当年的树林里。我在一条暗巷中,一条因常年照不到阳光而阴冷晦暗的暗巷。我本能地往巷子深处走,左手高高举着油灯。仅过了一会儿,我走到了尽头。回过头,我发现他在我身后,衣着光鲜。虽然我只认识他两天(严格来说是两个晚上),但我很清楚在外表这方面他绝不允许自己有半点差池。他俊朗的面容未有半丝差异,只是眉毛因不耐烦而轻锁,和当年和颜悦色的样子不一样。奇异的是,我并没有惊讶,甚至没有询问问题,只是魔怔地向他走去,仿佛他的出现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见状立刻规规矩矩地站直,眉头终于舒展开,又露出了他能将人毫无防备地引入陷阱的那种微笑,他叫我阿特拉斯,可我根本没告诉过他我的名字。我在梦中沉思,然后他开口,用轻飘飘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要打仗了,阿特拉斯。马上要打仗了。你要留神……”
然后我醒了。
那条巷子的每一块石砖看都十分熟悉。我在梦中并未发觉,但一旦脱离梦魇的束缚,就很快能在记忆中找到这个地方。那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地方,即使我已久未踏足,可仍然清楚地记得它,那是我远在他方的家。
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我不觉得自己会梦到未来,但我很难忽视这个梦。自从我加入“银水獭”,就觉得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也许并非是小事,我这么想。
就算我不愿承认,但噩梦总能给我正确的提示。
总能。